一下公車,我和媽媽就跳上了一輛人力三輪車,我把頭搭在座位上,讓我的心與這座聖潔而渾濁的城市彼此接觸感應,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熟悉又那麼親切。
我媽問我:“你等會兒拿了藥去不去你二爸家玩?”我沒有做聲。
三輪車夫問我們去哪裏,我媽好像沒有聽見三輪車夫的話就沒有回答。
我媽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在我頭上來了一個衛星撞地球,我仿佛被一個晴天霹靂給嚇得隻剩下半條命了,我說:“隨便,隨便……。”
然後,我就關閉眼睛把頭搭在車上睡著了。
這時三輪車夫聽到一個“隨便”,他把車騎著穿梭在每個大街小巷,他那一勁地蹬車的動作非常像遠載著王子與公主的那個車夫。一雙眼睛得意得快要從眼眶裏掉出來般嚇人,仿佛要去炸毀我們賴以生存的地球。他騎著三輪車就像駕駛著當年“成吉思汗”的那匹立過戰功的俊馬一樣,神奇得非常。轉得我們的頭暈暈的,仿佛我們在地球上連轉了365圈一樣,摸不著邊際。這下子我心裏有點慌了,我說:“嘿,車夫,你是不是想像拐賣兒童一樣把我們活生生地大人也給拐賣了呀!”敢情你是帶我們周遊世界啥!
三輪車夫說:“你這是啥子口氣,居然用這種口氣與我說話,你也不打聽打聽我在這裏混了多久。你初來乍到怎麼這麼沒禮貌,你被亂刀砍死還不知道為啥子。況且是你們說‘隨便’”。
我連拍三下手掌,以示鼓勵這種人在別人麵前表現出自己高人一等的勇氣,說,車夫,我也不想說啥子了,反正我們今天是去縣長家裏去參加縣長的生日派對,去遲到了,我說就是坐你的三輪出租車去遲到的。我想他“隨便”一個電話打到三輪出租總公司,你的工作就玩完了。我想他的一個“隨便”比我剛才我那個“隨便”更值錢吧!三輪車夫沒有再說話,我隻見車夫額上的汗像黃山的瀑布一樣傾盆而至。我說,現在離12點鍾還差十分鍾,你準時到達就沒有事,不然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因為我們必須12點準時到縣長家。
車夫沒有開腔,連忙問我們縣長住在哪裏,我說在縣醫院附近,快點吧!他說:“好勒,坐穩了。”車子在他的工作下馳騁地非常快。
等車夫走後我和我媽進了醫院,我媽說:“你為什麼欺騙人家老實人,看叫你把人家嚇得?”這下輪到我沉默不語了,依我媽的脾氣我將吃幾個油鍋鍋(打人的一種方法),我像一隻沉默的羔羊,隻有聽從她的訓斥了。
我媽說,我們就這樣進去了,我們又跟醫生不熟。要不要給你二爸打一電話,他認識許多醫生呀!我說,別!要是二爸跟我們一起去,我不知道今天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學校。二爸一來則要買這買哪,把我們伺候得像那玉皇大帝一樣,我受不了。我們還是自己進去吧!
進入乙肝專區的門診,一個黑碩的男子坐在一把龍椅上,好像是反清複明的首腦人物一樣,讓人看了真有一些畏懼。他說,小夥子,你是查乙肝DNA,乙肝兩對半,還是開藥呀!我說開藥。他說,拿什麼藥呀?500元的還是300元的。我聽他說的話我就知道這是一個草包醫生,他媽的好像剛從娘胎裏生出來還沒有開葷一樣,一個勁地掙紮著問“老母”我該怎樣吃奶。說話極其沒有水平,對待病人居然是這種方法,連一點藝術細胞都沒有,簡直浪費他媽的錢供他學習中文。我心裏嘀咕道。
醫生,你還是給我的病情做一個全方位的剖析,權衡一下利弊,這才有利於我重見天日嘛,也便於我了解自己的病情嘛,你說是不是嗎?
關於這個問題,做剖析是嗎?這個是我們醫生神聖的天職,那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你等著,讓老生細細為你道來。醫生說。
其實,你這個病呀!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不治療的話後果卻不堪設想,要是經過幾轉化,它就會殃及你的生命。到那時就是華佗在世也是無濟於事的,你要早早治療呀,你不治療簡直就是對生命的一種褻瀆,你曉不曉得,醫生說。
我說,醫生,我應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把它扼殺在萌芽的搖籃裏。醫生說,你隻要按時來院複診,別吃燥火,別喝酒,別吸煙,我保管你以後像生龍活虎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謝了。
醫生像一個農村形象的婦人一樣給我嘮叨著,你一定要注意飲食習慣,按時吃藥,不然你就等於白花錢。然後給我開了一些叫虎蛇清肝之類的藥,叫我吃完藥後,如果感覺有一些異樣的話,請盡快與他聯係。他說話的語速快得像那滔滔的江水,我的耳朵一直就被他的話強奸著,我恨不得報警,把他抓去槍斃算了。可惜這裏沒有警察。
我和我媽乘車返回學校,窗外閃過綠綠的小麥,非常整齊,我真想去擁抱大自然,站在那希望的田野上,去尋覓我所向往的生活所向往的愛情,所向往的一切……
在學校門口我就下車了,我媽就坐車回家去了。
我提著西藥急急忙忙地跑過2班門口,站在我們班門口像一個秦始皇陵兵馬俑一樣一動不動,站了許久。我們的老師在講課講得是眉飛色舞,口若懸河,都忘記了我的存在了。我咳嗽一聲提醒老師別忘記的存在。我的天知道他要說什麼。他說,哥老官你來得早呀!快進來吧!還要我用八抬大轎來抬你啥!他的表情簡直像一頭發春的公牛都想對公牛也進行“獸身攻擊”。我穿過講台時,膠紙口袋不停地咯咯作響,我看見侯葵看著我微笑,與他醜陋的臉相比我才發現什麼是正氣和邪氣。我盯著她的眼睛並會心地對她笑,我仿佛已深深地fallinloveriver,我似乎才讀懂一個少女的心。
當我回到座位,勳吟和床翰毅齊聲地對我說:“濤哥,你剛才在與美女對峙。”你們彼此心電感應是什麼樣的感覺呀?我說,你們在說什麼呀?沒有的事,你們別想入非非,不過她的眼神倒挺美的呀!勳吟和床翰毅不停地笑,我沒有作聲。
這時袁懷蓮停下手中的粉筆,說,你倆小子笑得挺甜美的呀!甜歸甜,甜完了,今天晚自習下課交一千字的檢討上來,不然我要你屁股開花。下課鈴聲響了,袁懷蓮大搖大擺地走出教室。
我知道這下我有事做了,我趕忙往廁所裏跑,不料他們的反應比我的反應還快一把就把我揪了回來,說,濤哥,我可是為了你才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的呀。在老師麵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我們暫且不說,但檢討這事你一定得給我們搞定了。侯葵這事我們幫你搞定,怎麼樣?我說,你們別亂來,我不希望你們把事搞砸了,我希望侯葵留在我心中是最純潔最美好的一個淑女形象。你們千萬別給我玷汙了,要不然我給你們拚命。
隨便你,但檢討怎麼辦,我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隻有我給你們搞定了。
寫檢討寫得我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看流星,到處是蚊子,它們喝我的熱血讓我一兩個月才能恢複過來。湊合著終於寫夠並通過了袁懷蓮的驗收,這麼經過後我快進化倒退幾年。
我們終於又逃過一劫。勳吟和床翰毅說。
勳吟和床翰毅請我去撮一頓飽的,我也決定要痛宰他們一頓,一共叫了五個菜,我估計下半周他們得去喝西北風。我說,這次代價夠沉重的吧!他們說,還好呀!哦,那我還沒有吃飽。他們聽我的話後,濤哥別,你簡直是我的在生父母呀!你要考慮社會的疾苦呀,別那麼嘛?我說好。
我們吃著吃著,床翰毅掏出一個BP機,在那兒展示BP機的功能。勳吟猛地一下搶過BP機。勳吟不虧是勳吟一下子把BP猛得個半死,BP滑出幾米開外撞在牆上,BP機的構造全部罹難了。勳吟趕快跑過去拾起BP機的殘骸,對床翰毅說,待會兒我孫悟空橫空出世,輕輕撫摸一下它就讓它恢複往日的神采,說不定還能增添一些美的花紋呢?床翰毅說,我要讓那在水田裏上崗的牛牛死你,床翰毅用手去掐勳吟的脖子,說,我要你血債血償。勳吟說床翰毅你瘋了嗎?這麼久的兄弟情份,你千萬別把我當作沒有感情的物體給處理了,然後床翰毅才釋放勳吟的喉嚨,勳吟才幸免災難。
勳吟回過神來,掏出一張美女的照片來炫耀,道,你們看這個是不是很漂亮很迷人。我看了看,忍不住地問道,這是那家的MM又遭在你手中了,那不是孫悟空墜入如來佛的手心一樣沒處可逃?你在哪點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