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奪位之爭(3)(1 / 3)

這位二皇子名喚楚雲,生的英俊瀟灑氣宇不凡。他母親雲貴妃本是當年最受寵的妃子,而如今已經貴為雲兮皇後。要說這位二皇子可是聞名遐邇——當年具匡皇曾一度將他封為太子,教他治國之道,可是他的興趣明顯不在皇位上,而是更像一位詩人浪子,每日流連酒樓妓院,吟詩作對,風騷至極。具匡皇幾度訓斥於他,可是他卻不思悔改,最後幹脆向具匡皇辭了太子領了一個安樂候的爵位(不滅國律,皇族不立戰功不封王)。這在當時也算一段笑談了,可是沒想到這位安樂候倒是真有幾把刷子——但凡由他填詞的曲子,無一不是流傳南北的佳句!

但凡由他繪出的字畫,無一不是萬金難求的金卷!

但凡由他讚歎的佳人,無一不馬上被送入皇宮——天知道具匡皇放他出來是不是為了方便自己選妃的!

這位二皇子是如此多才英俊,以至於隻要是他走過的地方每日都會多出幾個害了相思的妖嬈。據說他家裏至今還有一位看過他的作品後不肯離去的金發碧眼的異族公主!總之對於這位二皇子上流社會的評價就是一句話——皇家的恥辱,國家的金庫!

至於民間的就多了去了——情歌王子(名副其實啊!)甜心寶貝(抱歉,這一稱呼大概傳自於某個貴婦)呀賣蝶~(眾人一直搞不清楚這個稱呼是怎麼來的,不過據情報總管徐麗華的某個手下稱這是他們通過調查了安樂候的車夫的小舅子的姨媽的祖母的某個姘頭的姘頭的姘頭的……得到的確切消息是,是一位來自於某個島國的公主對於安樂候的愛稱,因為據那位車夫的小舅子的姨媽的祖母的某個姘頭的姘頭的姘頭的……稱,這個公主自從進了安樂候的房間便叫了整整一晚上這三個字,足見這位公主對安樂候的情深意重!當然我們不難猜出,這位風liu倜儻的安樂候還有另外一項出人意料的本事。)咕嚕嚕嚕咕嚕嚕(這個稱呼比較別致,據說是一位來自某塊尚未被發現,名為非洲大陸的女巫的稱呼)……總之這位二皇子隻有一個字能夠形容——靠!

太子亦是看到了這個“不爭氣”的二弟,冷哼一聲策馬向皇宮馳去——別說太子,便是皇上對這位二皇子亦是不敢得罪(誰知道這位二皇子究竟有多少忠實的粉絲?若是惹急了這位二皇子,他振臂一呼怕是馬上就要改朝換代了!——自古以來粉絲的力量就是無窮的!)楚雲向著眾人打了聲招呼,而後充滿深意的看了燕王一眼也是慢吞吞的走了。燕王嘴角帶著一絲邪笑亦是和儒熙並排向著皇宮行去。那些大臣們終於鬆了口氣,三三兩兩的一邊走一邊交談起來。

燕鏘良跟在燕王後麵,突然心頭泛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側目一看,卻是二皇子在對他微笑。他禮貌的回了一禮,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這位傳說中不務正業的安樂候也不簡單啊!

一群人就這麼各有所思的行至皇宮。到得宮門處所有人紛紛下馬,馬上就有幾個侍官將馬匹牽往馬棚。

望著那長寬十餘丈的大門燕鏘良有種即將走入怪獸口中的錯覺。他雖然不是第一次進宮,但是每次看著這城門都感到驚心動魄。

“這皇宮……豈不也是一座牢籠麼?”燕鏘良回首,卻是不知何時來到自己身邊的二皇子。燕鏘良心頭一驚,怪自己隻顧著注意城門連二皇子過來都沒發現,接著有些茫然,不明白何以二皇子會對自己說出這番話來,自己不過與他有過一麵之緣而已。周圍的大臣也是有些驚訝,須知這位二皇子對人一向是不假辭色的,今日對於這位偽世子的態度倒是有些奇怪,不禁多打量了燕鏘良幾眼。燕鏘良剛想問些什麼,楚雲卻已遠去了。燕鏘良自嘲的笑了笑,接著步入皇宮。

他們走的是主門乾陽門,剛進去便看到一排禦林軍持戈而立。他們內裏的金甲和血紅的披風將這一支號稱不滅最強的軍隊映襯的威武不凡,殺氣凜凜,自有一股強兵風範。燕鏘良左右打量了一下,見那些大臣一個個神情自若一臉司空見慣的表情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早朝都是這般。他卻是被這些軍士的氣息激得險些要出手了!放下一顆心,這才打量起皇宮的建築。

這皇宮之中都是大小一致的磚石鋪路,四周的各個宮殿紅牆紅瓦無不恢宏大氣卻又不失瑰麗,單說前方的一處宮殿的屋頂,那屋頂滿鋪各色琉璃瓦件,當中正脊的兩端各有琉璃吻獸,穩重有力地吞住大脊。吻獸造型優美,是構件又是裝飾物。四角上各有十隻吉祥瑞獸,生動形象,栩栩如生。放眼處一股濃重古樸的氣息撲麵而來。燕鏘良不禁暗歎一聲,窺一點而知全貌,這皇宮曾被一位異族詩人譽為古今第一,實在是名副其實!

待過了坤陽門,除了王公大臣其餘人便都無資格前進了,燕鏘良有個世子的身份倒是隨著燕王一起進去了。又前行百丈,拐過一道刻滿飛龍在天圖案的漢白玉樓門,早朝議事的大殿——金龍殿——終於現出了它的真身!

金龍殿高三十五丈,東西六十三丈,南北三十五丈。長寬之比為九比五,寓意為九五之尊。麵積是皇宮之中最大的一座,而且形製也是最高規格,最富麗堂皇的建築。紅牆黃瓦、朱楹金扉,在陽光下金碧輝煌!殿前一條百餘丈長的階梯,那階梯通體又一整塊白玉所造,中間刻著神龍騰空飛天散花的圖案,兩邊則是台階,分供文武大臣上殿之用……燕鏘良情不自禁的吸了口冷氣,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怪不得所有人的想做到大殿中那唯一的椅子上,任何人看到這宮殿都勢必被激發出對權勢的yu望!

眾人在石階下又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終於聽金龍殿內傳出一個尖細的聲音“宣,各大臣晉見~”

眾人正了正衣衫,按照官位大小行了進去。這回燕鏘良亦無資格進去了。

龍椅之上具匡皇巍然而坐,他麵色紅潤,精神矍鑠,顯然病已無恙了,此刻他滿麵威嚴的盯著下麵的諸位臣子。眾人本以為這位聖上大概是快掛了,知會眾人為他準備後事呢!誰知道……太子,九皇子等人不禁紛紛失色,隻有燕王早知道消息,可是此刻看到這位皇兄心神仍不由自主的一顫。

他們在宮中均有暗子,當然知道這位聖上不是裝病,可是一晚便痊愈了,這……這太扯了吧?包括所有大臣在內,眾人都有一股罵娘的衝動——我靠!看皇上這樣子分明還健壯的很,怕是在活個三五十年都有富餘,莫非……莫非前段日子果真是裝病?看我等有沒有結黨營私,徇私舞弊?現在“病好了”難道已經發現什麼了?冤枉啊~都怪那天殺的燕王,九皇子和太子沒事你們搞什麼飛機啊?好好做你們那很有前途的王爺皇子不好麼?不行不行,等想個辦法表達忠心才成!

一時間所有的大臣都開始搜腸刮肚的想著讚美偉大的不滅帝王——具匡皇的話語,這可苦了武將們,若論行軍打仗他們自問不輸別人,可是這溜須拍馬委實不是他們的長處啊!一個個急的滿頭大汗。

最為難的便是燕王三人,三人前些日子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具匡皇不知道才怪!這要是處理不當,輕則貶為庶民,重則人頭落地啊!什麼?逼宮?你開玩笑吧?那具匡皇十五歲登基,將已經衰弱的不滅中興起來,滿朝文武幾乎都是他欽點出來的,在這些臣子的心中,若是具匡皇不在了那是怎麼著都行,可是隻要他活著一天……那還是本分點的好。三人手中根本調不動一兵一卒,具匡皇積威之深可見一斑!

此刻三人宛如心有靈犀一般,六目相對,一起點了一下頭!

具匡皇看著下麵這些一個個眼珠子亂轉心懷鬼胎的大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身為不滅的皇帝,這些臣子的想法他焉能不知?當下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麵前的龍案。眾人神色一凜,知道具匡皇有話要說。一個個立刻收斂心神,傾耳聆聽,卻沒想到具匡皇仍舊不急不緩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龍案,始終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待到下麵的大臣一個個汗流浹背,甚至有些人因為緊張都站不穩的時候才終於開口。

“楊俊立!”他聲音不大,卻清晰異常,略帶磁性,自有一股威嚴,哪裏還有前日的疲態?

“臣……臣在……”一位麵白無須十三左右的大臣哆哆嗦嗦的來到大殿中央跪了下來。

具匡皇沉默一會,突然冷冷道:“拉出去,砍了!”

那楊俊立一張胖臉上血色褪盡,直接癱倒在地上,上下兩排牙齒不停的打顫,竟是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殿外立刻進來兩個金甲武士將他拖了出去。過了片刻,突聽一聲慘嚎,直嚇得所有人一顫。腳步聲想起,一位武士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正是楊俊立的人頭!兩個大臣看見那人頭直接暈了過去。

具匡皇厭惡皺了皺眉頭,揮了揮手,“拿出去喂狗!”他淡淡的看來看剛才暈倒的兩人,“立刻罷免這二人的官職,驅出皇城,哼!看見一顆人頭便暈了過去,簡直是丟盡了朕的臉麵,這般膽色又如何秉公執法?”

他拿出一方絲帕擦了擦手,冷冷道:“楊俊立在朕重病的這幾天裏勾結番商,利用職務之便將我不滅的優良兵器賣往番邦!此乃禍國殃民,遺害不滅的大逆之罪!爾等說,該不該殺!”

下麵立刻一片“吾皇聖明”。

具匡皇冷哼一聲,下麵立刻安靜下來。他左右掃視一番,隻看得所有人都低下頭去,這才淡淡道:“爾等幾乎都是朕提拔出來的,你們秉性如何朕又怎麼會不知!若是幹些小貪小賄,不勞國體,不傷民財之事,朕也不願多管,可是”他話鋒一轉,大喝道:“若是再有人幹這等遺禍無窮之事,朕就把爾等全殺了!”他重重拍了下龍案,顯然已是氣極!

大殿的設計把聲音擴大了何止十倍?讓每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下麵的大臣一起哆嗦了一下,全都驚呆了。好嘛!隻要有一個就全殺了,連坐也沒這麼狠吧?這分明就是讓眾人互相監督!以後若是還真有人敢這麼幹的,怕是沒等具匡皇知道呢他就掛了!

“徐執,黃濤,張誌遠!”他又隨口喊了三個人的名字。馬上便有兩位武將一位文臣跪了下來。具匡皇嘴角帶著一絲殘酷的笑意,“徐執,黃濤,你二人本是本是西北兩城兵馬都統,何以前日會帶兵去南城駐防?誰給你們的膽子!”他大吼一聲,直嚇得二人麵無人色。

那徐執顫聲道,“啟稟皇上,臣……臣是聽聞南城有亂民生事……故而……”

具匡皇一聲冷笑打斷了他,“哦?這麼說來卻是朕錯怪你們了?”

徐執滿頭大汗,“微……臣……不敢……”

具匡皇猛然一拍龍案,“不敢?朕看你們是分明是想乘朕重病的時候逼宮!”他冷冷的掃了太子一眼,“既然為了你們的主子連本朝的曆律都不放在眼裏,想必為了他盡忠也非難事……”不理太子惶恐的表情,他冷聲道,“念你二人曾經對國有功,回家把遺書寫了……自裁吧……”

那二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謝陛下隆恩!”事到如今二人反倒坦然了許多,後退到門口掉頭走了出去。

“張誌遠,朕記得當年曾賜過你一枚免死金牌……”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你當年為了治理黃河水患,發妻病重也沒回去看一眼,二子更是因為一處決堤而被淹死,連屍首都未尋到……”

那張誌遠身材枯瘦,六旬上下,此刻早以熱淚盈眶,“陛下不要在說了,臣……貪汙的那五十萬兩白銀已經捐給南方災民,臣對不起死去的治水百姓,更是有負皇恩!”他伸手探入懷中,顫抖的拿出一枚金牌,“臣已無顏麵對皇上,這金牌請皇上收回……”他將那金牌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對這具匡皇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突然大吼一聲撞向一顆龍柱,腦漿迸裂而亡。

事發突然,具匡皇呆呆的看著張誌遠的屍首,目光充滿惋惜,喟然一聲長歎,“宣,張誌遠早朝猝死,念其功績,追封安國公,賜其子世襲榮候位,黃金千兩,土地五百畝……”。

眾人都知道他是為了給這位治水有功,迷途知返的老臣留下一個體麵的名聲,不禁都是有些唏噓。

具匡皇看著麵前百官,終於恢複平靜,“張誌遠懸崖勒馬,朕亦給了他一個體麵,朕知道貪汙的不止他一人,可是今日朕痛失一位國之棟梁無心在處罰你們,你們回去之後看著辦吧……”

下麵的一些大臣麵露愧色,看著張誌遠的屍首,一時間感慨萬千。

“於守城!”具匡皇的聲音略為柔和了些。

“臣在!”一個三十左歲右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的文官應到。他位於左手第一位。來到大殿中央卻並不跪拜,隻是微微鞠了一躬。

具匡皇目光中充滿欣賞之色,“你是二皇子舉薦給朕的吧?”

“吾皇聖明,七年之前,正是安樂候將臣舉薦於陛下”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尊敬,有些沙啞,卻讓人有種悅耳的感覺。

“不錯,很好”具匡皇看著他“雲兒給了朕一個真正的人才,朕,卻也用對了這個人才!”他笑了笑“朕重病這幾日你不但未曾放鬆自己,更是幫朕審閱了大批的奏章,還規劃出了幾條富我國民的建議,很好!”

“全賴陛下慧眼識珠!”於守城目光中充滿的尊敬和感激的神色,“陛下不但免去了臣的奴隸身份,還破格錄用,讓臣擔當這丞相的重任,臣感激不盡,唯有鞠躬盡瘁傾我所能報效皇恩!”

具匡皇點了點頭,目光中滿是欣慰之色,而後突然目光變冷,冷冷的看了看太子“不似朕那沒用的兒子!不但不知勤工,竟還有心思培養自己那不入流的勢力!”他冷哼一聲,“朕既然封你太子,你便安心學習治國便可,朕自然會為你清楚一切障礙!但你若是總耍些小聰明,朕罷黜了你,又有何難?”

他前一句說的太子心頭一喜,後一句卻入墜深淵。九皇子的心情更是大起大落,燕王做的所有事都是以他的名義辦的,真出了事,燕王自可高枕無憂,可憐倒黴的卻是他!

具匡皇看了看下麵的群臣“朕雖然有過必罰,但有功也必賞!於守城,朕賞你黃金千兩,土地五百畝,另封你護國大臣,賜你朕的貼身佩劍一柄,如有擾我皇廷安危者,可……先斬後奏!”

這一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雖然是有功必賞,可這賞……也太厚了點吧?就連於守城亦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被旁邊的二皇子輕輕叫了幾聲才回過神來,連忙謝恩。

具匡皇對待百官有張有弛,手段高明,太子幾人眼看無望,怕是會安靜很長時間。

處理完這些政事,具匡皇打了個哈欠,左右掃視了一下,揮揮手就要退朝,驀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一樣,看向燕王,“皇弟,朕大病初愈,很久沒有活動了,你讓燕鏘良下午過來陪朕切磋一下吧”。他似乎有些不願麵對燕王,語氣亦是有些怪異,似是帶著一絲……愧疚?眾人都知道這位皇帝武藝超群,燕鏘良是眾所周知的高手,皇上病前也曾找他探討過幾次武技,倒是也沒有太大反映。

燕王略一躬身,嘴角帶著一絲譏嘲的笑意,“燕鏘良目下正在金龍殿外,皇上若是想活動筋骨不如現在就讓他去後花園等候吧!”

具匡皇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哈哈一笑,“如此甚好,劉公公,你便帶燕鏘良前去玉凝宮,丫妃可還在等朕呢!”他站起身來,大手一揮“散朝!”滿朝文武終於鬆了口氣……

燕鏘良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一路七彎八繞,終於來到一幢線條柔和的建築前,那小太監一路上一語不發,此刻將燕鏘良領到此處便直接走了。片刻之後又過來一名年紀略大的侍官,又帶他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花園吩咐他在賜等候亦是走了,搞的燕鏘良滿頭霧水。看著四周無人找了一處涼亭靜坐了下來。

這次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才看到遠處走來一名侍官。那侍官隔著老遠就就發出一陣讓你毛骨悚然的尖笑聲,“哎呦~三公子啊~您今兒個可真是三生有幸呢,皇上他老人家讓你陪著一起用膳呢!”

燕鏘良初聽這聲音便感到有幾分耳熟,待得那侍官走近了,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衝上天靈蓋了——這侍官正是那位差點把他擂的走火入魔的劉公公!當下強壓著殺氣,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呃……劉公公好”。

那劉公公卻似毫無所覺,仍是一臉賤笑,左手挎住燕鏘良的一隻胳膊,“奴家早就想看看你了,隻可惜前段日子一直伺候娘娘,這幾日才來到皇上身邊辦事,嘖嘖……怪不得皇上對你如此青睞,果然是豐神俊朗,一表人才啊”!他一口一個奴家,貌似真把自己當成人妖了,右手竟然還在燕鏘良的胸膛上輕撫了兩下。

燕鏘良身上立刻好似水痘一般浮起大片的雞皮疙瘩,刹那間,積攢出的那些殺氣在貫耳魔音和鹹濕之手下一潰千裏屁滾尿流的散了個無形。他臉色變了七八次,終於在蒼白中定格,他好似患了中風的病人,哆哆嗦嗦的道“這個……公公……咱們還是……快去麵聖吧……”

劉公公哎呀一聲,“隻顧著聊天卻差點把正事忘了,快隨奴家來吧……”他三步一搖五步一扭的領著驚嚇過度的燕鏘良向前行去。

繞過了兩幢閣樓,來到一麵人工湖前,過了一座小橋,終於到了一處名為“玉凝宮”的所在。遠遠看去,沒有大門,隻有一麵樓牌高高的佇立在那,上書“玉凝宮”三個大字,那字都是用上好的黃玉一整塊雕刻而成的。那建築雖然不似前殿的恢宏大氣卻也是端端正正。中間是一幢四層高的閣樓,高有五丈,旁邊是幾片低矮平房,院牆都是琉璃做瓦,周圍種了不少花花草草,一股花香隨風飄來,少了幾分莊重卻又多了幾分柔情。

那劉公公也不叫人通報,直接領了燕鏘良進去。兩人過來那樓牌向左一轉便看見一座佇立在水麵的亭台,亭台裏的一張石桌上麵擺著幾碟精致的小菜還有一壺好酒。具匡皇嘴角帶著笑意,正跟身邊的一個絕美的女子談笑著,想必便是那丫妃了。燕鏘良走了過去,正要跪拜行禮,卻見具匡皇揮了揮手,道:“不必拘禮了,過來坐吧!”

燕鏘良感激一笑,過去坐了下來。

具匡皇對著身邊的女子溫和一笑,“愛妃,朕和世子談些雜事,你先下去吧。”那女子也不說話,隻是甜甜一笑便向遠處的花圃走去,那劉公公亦是識趣的跟在丫妃身後走了。

待二人走遠,具匡皇突然問了一句,“鈺兒的那套功法是你教的?”

燕鏘良坦然的點點頭。

具匡皇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朕知道這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說吧,鈺兒的代價是什麼?”

燕鏘良皺了皺眉頭,終於道,“陛下每多活一天,十七皇子便減……十日壽元!”

“……”具匡皇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良久,他長歎了一口氣,“朕當年為了皇位,殺了不少兄弟……嘿嘿……報應啊!”他自嘲的笑笑,“你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吧?”

燕鏘良道,“是,臣下前些日子……”

具匡皇擺擺手,道“朕知道你去做了什麼了。”不理燕鏘良有些無奈的表情,他又接著說,“你被燕王養大,幫他做些事也是應該的。”他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朕這一生未曾掠過一城一鎮,也不曾丟過一地,不滅的版圖自先皇傳下後在朕手中從未變過,你覺得朕是否有些無能?”

燕鏘良一時間有些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隻得到,“皇上明鑒,臣下從未如此想過!”

具匡皇笑了笑,道,“你心思單純,雖然在刑部掛個虛職,卻是從未走近官場這個圈子,自然是不會想的。”他站起身,“你知不知道朕繼位的時候國庫有多少銀錢?”不理燕鏘良,他自說自答“三千六百七十二兩四錢!”

燕鏘良一驚,先皇窮兵黷武殺戮無度,國庫空虛倒是理所應當,可是卻沒想到空成這樣!

具匡皇冷哼一聲,“國庫雖少卻也不算什麼,先皇征戰一生,我不滅的版圖卻越來越小!他在位十五年,我不滅卻丟了整整三個州!朕繼位之初,內憂外患不斷,左丞相司馬憂,兵馬大元帥張渡凱先後叛亂,揚州青州亦是先後起兵作亂,胡,月,滿三國聯軍大軍壓境,大廈將傾,朕那時候隻有十五歲,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複……”

燕鏘良一臉震撼!想不到這位一直評論為政績平平的帝王當年竟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真是難以想象他當年是如何扭轉乾坤的!內心深處不禁生出一股敬意。

具匡皇又道,“朕費盡心機,用盡了各種手段,終於穩定了局勢,而後花了整整十年時間處理先皇留下的這個爛攤子……你知道朕的夢想麼?”他突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朕的夢想就是統一這個天下!而今天——在朕韜光養晦,休養生息了整整三十七年後,終於可以了!”他臉上帶著一股興奮的笑容“朕打造了兩百萬精兵,國庫的銀錢五億八千餘萬!可是……”他臉上的光芒終於暗淡下去“朕卻……已經沒有時間了……”拿起石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

燕鏘良明白他的感受——十年磨一劍!劍已鋒利,隻是磨劍的人卻是拿不動了!為了這個夢想準備了幾十載,可是眼看便要實現的時候,卻是力已用盡,這是何等的悲哀?

他看著燕鏘良,“朕知道你是鈺兒的師傅,而且七年前朕就知道!”

燕鏘良呆呆的看著具匡皇,他現在真的很迷惑,具匡皇今日對他所說的話本就是很奇怪。

具匡皇看著他,低聲道:“朕一手興起的江山,絕對不能落入他人手裏!朕……要你做一件事!”

十三一覺睡醒,隻感覺神清氣爽。摸了摸懷裏的匕首,伸了個懶腰,洗漱了一番見燕鏘良不在便獨自出了王府,過了那所謂的千歲路向著外麵外街走去。慢慢悠悠的晃到了一條滿是食肆的大街,看準了一家名為“客再來”的酒樓走了進去。

此時正值午飯的時間,酒樓內人聲鼎沸,十三找個空桌坐了下來,馬上就有小二過來報菜名,十三嫌他囉嗦,給了他一錠銀子,讓他好酒好菜隻管上就是。打發走了小二,剛端起茶杯就感覺後背一緊,明顯是被高手盯上了。十三回頭望去,隻見隔著兩張桌子的地方那個大玉的十大高手之一的韓鵬飛正冷冷的盯著自己。

十三嘿嘿一笑走了過去。

“呦~韓爺,怎麼自己在這喝悶酒啊?”十三一臉邪笑的在韓鵬飛對麵坐下。

“哼!”韓鵬飛冷哼了一聲,隻可惜不知道是否先天使然,連他這聲“哼”都似乎顯得軟綿綿的沒有力道,若不是十三對他也算小有了解,隻怕得把他當成哪位公公呢!

十三看他不說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怎麼?莫非是昨天敗給了我三哥不服?”

“我技不如人,輸了就是輸了,沒什麼不服的!”韓鵬飛甕聲甕氣的說,他雖然心裏鬱悶但卻是願賭服輸。

“嘿嘿,願賭服輸,你倒是條漢子!”十三嘿嘿一笑,“今兒這頓飯我請了!”

“不必了,我身上有銀子。”韓鵬飛冷冷道。

“呀喝?瞧不起小爺怎麼地?”十三一拍桌子,“小爺請客還沒有敢拒絕的!”

“老子瞧不起又怎樣?”韓鵬飛亦是一拍桌子。

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閃過一道四散的火星!

“看你昨天還是沒被教訓夠!”

“莫非你個矮冬瓜想試試老子的拳頭?”

“死胖子你別以為身上有二兩肉小爺就怕了你!”

“哼哼~總比你又矮又瘦像頭騾子強!”

“騾子?”十三的眼角狠狠的跳了一下,眼中猛然閃現一股殺氣。韓鵬飛亦是如此。

此刻酒樓中的客人連同小二們同時感覺背後散發出一股寒氣,一時間鴉雀無聲,都驚恐的看著二人。

儒熙的雙目中布滿血絲,一臉猙獰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杯已經被他攥的稀爛,燕王不慍不火的坐在他的對麵,慢慢品著手中的香茗。

“皇叔……”儒熙終於咬著牙開了口,“父皇病重的消息絕對是真的,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好了?”

“嗬嗬,這世上奇人異事哪裏沒有?也許是回光返照呢?”燕王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說道。

“他今天在朝堂之上那麼威風,根本就是……”他話未說完,就看見一個仆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

“殿下,王爺,不好了,皇上遇刺了!”那仆人一臉驚慌,聲音有些顫抖的道。

儒熙本想將那仆人一掌拍死,聽完這話卻是一臉喜色,“父皇遇刺了?傷的重不重?會不會死……”他大喜之下竟然口不擇言了。

燕王在後麵輕輕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儒熙,問那仆人,“究竟怎麼回事,你細細道來。”

“回稟王爺,奴才也是聽宮裏來的公公說的。今天中午散朝之後,皇上便著三世子去了玉凝宮丫妃那裏,進膳的時候十七皇子突然闖了進來,說是有要事稟告,沒想到他剛一過去就突下殺手,丫妃和劉公公當即斃命,皇上也受了重傷,三世子追了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他話未說完,儒熙便一陣狂笑,“真乃天助我也!備馬,進宮!”

臥龍宮外已經圍了一群人,一個個憂心忡忡的看著進進出出的太醫。太子一臉陰狠的看著九皇子,九皇子亦是不甘示弱的瞪著太子,一群大臣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派各自站在兩邊,燕王則和其他幾個王爺在一邊說著什麼,大玉的使臣趙清風也在其中。

良久,一個四十多歲的侍官走了出來,麵帶笑容的掃了下麵的人一眼,清了清嗓子,這才道,“皇上說隻是受了點小傷,此刻已經無礙了,讓眾卿家不必擔心,另外……”他冷聲道“皇上口諭:十七皇子楚醉香以下犯上,膽敢行刺於朕,實乃大逆不道!現詔告天下,凡將其捉拿者黃金萬兩,官升三級,並賜免死金牌一枚!”

那侍官又走到大玉使臣趙清風的身邊,輕聲道“皇上說,現在逆子作亂,想是沒什麼心情談婚娶之事了,讓奴才告訴大人,兩國乃是兄弟之邦,失禮之處還請尊使見諒才是。”趙清風忙道不敢,那侍官淡淡掃了幾眼燕王幾人,燕王等馬上走了一邊去了,那侍官這才又對趙清風道,“皇上說現在已是初秋,不滅的景色夏日才是最美的。另外著奴才給尊使備了幾份禮物,說是送給貴國陛下的,隻是這禮物卻是不經放的,嗬嗬……”

趙清風哪裏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知道他來渾水摸魚的,讓他趕快回去。當下道,“皇上勞神了,既然如此,本王明日便動身回國,免得這禮物有了瑕疵,那本王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那侍官嗬嗬笑了兩聲又說了些祝福的話這才又回到殿前,道“各位若是沒別的事就快些回去吧,皇上需要靜養。”眾人這才散了。

回去的路上儒熙一臉疑惑,看著太子等人已經走遠,這才來到燕王身邊“皇叔,你不是說楚醉香……”

“噤聲!”燕王一聲輕喝打斷了儒熙的話“回去在說!”

“楚醉香為何要刺殺父皇?”房間內繚繞著淡淡的霧氣,太子眉頭緊鎖,“你去看過現場了,如何?”

“丫妃和那個太監還有當時在場的人都是腦漿迸裂而死,是一種陰柔的指力造成的。”一片黑煙中隱約出現一個人影,一個恍恍惚惚的聲音傳了出來,分不清是男是女,“玉凝宮內被人用內勁炸的四分五裂,應該是打鬥的非常激烈,那個人功力似乎非常強橫,看起來燕鏘良……沒能傷到他!”

“嘭!”太子身邊的書桌碎成了一堆粉末,“該死的,楚醉香怎麼可能有那麼強的功力?”太子攥緊了拳頭,“有沒有可能是……父皇布的局?”

“不可能!”儒熙斷然道,看著廳外陰雲密布的天色,他慢慢說道,“皇叔你也說過,曾經偷偷注視過楚醉香,他看父皇的樣子絕對是一種看待仇人的眼神,要殺父皇現在是最合適的——冷和革不在,燕鏘良素來與楚醉香交好,況且父王重病初愈,以他自大的性格這個時候他一定是毫無防備的!”

儒熙略一沉吟“何況父皇最寵愛的便是丫妃,用丫妃做餌布下這個無意義的局……代價太大了吧?”

“我現在也有些拿不準了,下午去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了一下父皇的氣息,的確是重傷的樣子,絕對不會有錯!你說的沒錯,如果這是局的話,這根本就是一個無意義的局!”太子緩緩道,眼中滿是茫然,“如果是真的……又有什麼意義呢?”

“皇兄的病好的太突然了,害的你和太子的以前的策劃全部落空,今日又突然重傷,似乎……而且一直以來,你不覺得他對太子的態度很奇怪麼?”燕王沉聲道。

“父皇既然封我做了太子,可是從來都沒有讓我試過處理內政……重病的時候也不曾有過……”太子仿佛在思考什麼,“那些日子都是於守城在忙……等等!於守城……”

“楚醉香是誰最先發現的?”燕王突然問道。

“什麼?”儒熙似乎有些不明白。

“楚雲!原來是你!我的二弟,嘿嘿……”太子長身而起,“於守城是你推薦給父王,楚醉香那個雜種同樣是你替父皇找回來的!那麼你的目的就是……”

“遠離宮廷爭鬥!暗中培養勢力!坐看我們和太子兩敗俱傷!好一個楚雲!好一個明哲保身!好算計……好算計啊……”九皇子咬牙切齒的道。

“不能等了!來人!”太子大聲呼道。

煙雨濛濛如畫,夜色茫茫如海。如此美景卻被一隊震天的呐喊聲破環的損失殆盡!叔華城的四麵城門此刻已全部落下,一隊隊身著鐵甲的士兵快步向著內城跑去,一個醉鬼茫然的看著快速接近的士兵,寒芒閃現,隊伍過後,一顆頭顱衝天而起!似乎知道今夜的不平靜,他們所過的街巷全部門窗緊閉,街邊朦朧的燈光中,除了這些士兵,在無一人……

太子金盔金甲騎在一匹純白色的駿馬上,夜色中顯得如此的與眾不同,他的身後,五萬城防軍整齊而立。對麵百丈外是麵色陰沉的九皇子,燕王滿臉笑意,他們身後同樣是盔甲鮮明的五萬士卒。良久,太子一臉憤恨的策馬向著燕王走去。燕王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濃烈了……

“皇叔果真是好興致啊!”太子冷冷的道“如此天氣竟然還出來賞雨,莫要得了風濕才好!”

“哈哈哈……皇侄真會說笑!”燕王似乎很開心的樣子“皇侄都來得,莫非本王來不得麼?”

“我們隻不過怕大皇兄感冒著涼,特來慰問一下而已,皇兄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像你說的,我們隻是單純的賞雨而已,哈哈哈……”儒熙亦是哈哈大笑。

太子麵露凶光,周身的殺氣已經噴薄而出,周圍的雨水竟然在他身後凝結轉動起來,慢慢組成了一個猙獰的魔神頭像,那頭像碩大無朋,生著兩根利角,滿嘴獠牙,兀自還滴著鮮血,唯有雙目緊閉,靜靜的浮在虛空之中。

“皇侄可千萬不要動怒哦!”燕王含蓄的笑著,眼中滿是嘲諷,“當心有人在暗中撿便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太子緊抿著嘴唇,思索了半天終於歎了口氣,道:“我一直以為我最大的敵人是你,想必你也是如此想的,沒想到卻全都被楚雲算計了!你我先合力攻破這內城,然後再分個高下,如何?”

燕王淡笑著搖搖頭,“現在這個局麵,你認為楚雲想不到麼?”

太子一愣,道“你是說……這內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皇叔啊皇叔,你以為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嗎,禦林軍不過一萬之眾,哪怕再是精幹,怕也敵不過你我的十萬……”

“哈哈……大皇兄果真是好膽色!”一把瀟灑的聲音從遠處高空傳來。

太子迅速的扭頭望了過去,乾陽門的塔樓之上,以為風度翩翩的青年男子正對著他微笑。太子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無比,“楚,雲!”他深吸了口氣,終於恢複了平靜“既然你出現在這裏,想必皇宮之中也做好準備了……”

“不愧是大皇兄,沒錯,這宮內我的確是準備好了。”楚雲淡淡道。

太子回頭看向燕王,“既然你早就知道為何還要來?”這是他最想知道的。

“這個嘛……想來就來嘍!”燕王笑得無比開心,看著太子仿佛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我策劃了這麼多年,成功的日子,怎麼也要來看看的。”

太子滿臉的疑惑,“你什麼意思?”

燕王看看身邊的九皇子,“皇侄,皇叔告訴你一個秘密。”

“本王才是楚雲的親生父親!”燕王得意的笑著,一隻手輕輕的貼在了一臉震驚的儒熙胸前。“本王還有點舍不得你死呢!”

“呯!”一聲脆響,儒熙的胸前凹進去一大塊,嘴角一絲鮮血緩緩流出,他靜靜的看著燕王,眼中無悲無喜,“我早知道你會殺我,可沒想到會是現在!”他抬頭看了看太子,“皇兄,我在黃泉路上等你。”

太子看著已經死去的九皇子,眼中閃過一道濃烈的悲哀,他看著燕王,“如此說來,你和我爭權時根本就不是為了殺我一方的人,而是父皇一方的,對吧?”

“沒錯。”燕王道。

“父皇病重也是你搞的鬼?”

“是!”

“我終於明白了,燕王,你和楚雲兩個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你扶植儒熙就是為了分散我和父皇的注意力,方便楚雲暗中培植勢力,讓所有人都把他忘記,嘿嘿……”太子冷笑兩聲,“看來,連趙清風也是早就和你串通好了用來誘我上鉤的了?”眼見燕王點頭,太子的麵孔突然一變,“六道眾聽令!給我擒下此賊!後方將士給我奮勇殺敵,此戰若是失敗大家全都人頭落地,若是功成,本太子重重有賞!”

隨著太子一聲令下,那五萬將士隨著六道人影像群發qing的公牛一樣向著燕王方向衝了過去。燕王冷笑一聲,卻是策馬向自己的隊伍裏衝了進去,與此同時,他一方的人馬並不衝鋒,隻是擺了一個防守整形。隻是刹那間兩方人馬相撞,最前麵的人仿佛身子底下裝了彈簧一樣,全都被那撞擊的力量擊的飛了起來。太子帶著那六道人影宛如附骨之蛆一般緊緊的跟在燕王身後,幾人所過之處滿是一片血肉橫飛的景象。

眼看著雙方在乾陽門前的廣場上相持不下,楚雲皺了皺眉頭,他揮了揮手,大門緩緩打開,接著一隊隊身著銀盔的軍士快速的行了出來,在已經殺的紅了眼的太子一方的將士後麵擺了一個萬人方陣,接著,一片宛如實質的殺氣緩緩散開。待到那殺氣摧的落葉都碎成粉末的時候,楚雲笑了,他淡淡的道,“全殺了,一個不留!”

太子感覺到那殺氣的同時,燕王也停了下來,此刻他們早已奔出去了幾十裏遠,周圍是一片酒樓食肆,不過早已全都關門了。太子的眼皮不停的跳著,額頭上青筋暴起,一字一頓的道,“禦、林、軍!”

燕王和煦的笑著,“沒錯啊,很驚訝吧?一生不得踏出皇城的禦林軍怎麼可能出現在皇城之外呢?嗬嗬……很想知道吧?”燕王看著太子鐵青的臉龐笑的越發放肆了,“告訴你吧,本王在皇城之中埋伏了一百位大聖言師,一百位!他們以靈魂獻祭魔神,施展大傀儡術控製那一萬禦林軍,雖然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不過加上本王的三親軍和大玉的兩萬士卒幹掉你那五萬城防軍卻是綽綽有餘了!哈哈哈……”

太子氣的渾身顫抖,“逆賊!你不但將大玉的士卒放入皇城!還私自培養聖言師……給我殺!”

那六道人影終於顯現出來,卻全都罩著黑色的鬥篷,看不清長相體型。此刻聽了太子的話,終於一起出手!

燕王看著他們幾個終於放聲狂笑起來,隻因為那六人襲擊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太子!

那六人的攻勢宛如曠野驚雷驚雷一般,瞬間便攻到太子周身!太子終於知道哪裏不對了,可是此刻隻得提起全身功力硬扛下那一擊!

“吼!”一道魔神的虛影騰空而起,“砰!砰!砰……”數十道掌力盡數轟在了太子身上!太子一聲怒吼,竟然將那六人同時震開!隻是他坐下的駿馬卻哀號一聲全身骨斷而死!太子靜靜的低頭站在地上,滿頭長發批落,渾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燕王驚訝的拍了拍手掌,道“果真是妙!就算是我被這六人聯手擊中隻怕也得趴下,想不到你竟然還能站著!看來隱藏了不少實力啊?”

太子終於抬起頭來,雙眼已經變得赤紅,他抿了抿嘴唇,終於還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人也搖搖晃晃的站不穩了,他看著燕王,卻是也笑了出來,“皇叔,我倒是要謝謝你了!”

燕王淡淡一笑,問道“謝我做什麼?”

“嘿嘿……謝謝你那你那幾個走狗的掌力!”太子冷笑道,“助我擁有了足夠的真元,讓我有了一絲逃命的本錢!”

燕王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麵色大變,雙眼迸發出一片淡紫色的光芒,太子所在的地方空間似乎崩塌了一樣,不停的扭曲了起來,那六道眾亦是一聲不哼的衝了過去。

“晚了!”太子大喝一聲,“反噬!”

空中魔神的虛影瞬間便充實起來,而後,終於睜開他的雙眼。周圍的天地似乎消失了,以太子為點的一切竟然都被吸附到那魔神的雙眼之中,他的身影也正在慢慢消失!六道眾眼看拿下太子無望,全都退了出來。太子最後看了一眼燕王,“總有一天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燕王滿臉寒霜,恨恨的看著將要消失的太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麼多高手圍攻還是讓他跑了,隻能怪他運氣太好。

眼看太子將要消失,突然一個懶散的聲音響起,“哦哦!~你要拿回什麼呢?”

與此同時,乾陽門前的戰鬥卻也快接近了尾聲,太子帶來的五萬城防軍此刻早已死傷大半,不少人已經嚇破了膽子——禦林軍實在太可怕了,雙方仆一接觸城防軍便被殺了上千人,那禦林軍殺人仿佛砍瓜切菜一樣,刀下從來沒有活口,所過之處滿是殘肢斷臂,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楚雲看著戰場上一麵倒的形勢不禁滿意的點點頭,“看來雨停之前便可結束了,這樣也好,省的洗刷地磚了……不過這批聖言師還真是不錯,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這批禦林軍竟然還在殺,嗬嗬……”他伸出手感受著細雨的滋潤,突然歎了口氣,“這皇位,有什麼好坐的呢?”

“是啊,這皇位……有什麼好坐的呢?”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十三嘴角帶著一絲不羈的笑容緩緩的行了出來,在他身後是滿臉腫脹,搖搖晃晃的韓鵬飛,“你要拿回什麼呢?”十三又問了一句。

太子那輕鬆的表情終於變了,“是……你!”他的聲音顫抖著,分不清是恐懼還是激動。

不理燕王那興奮的笑容,十三一邊笑著一邊走近,“是我啊!怎麼了?”他輕輕一拳轟出,太子身前的漩渦突然逆轉起來,身軀亦漸漸清晰。

太子嘴角掛著一絲絕望的笑容,“果真是……天要滅我?”他的身軀終於完全恢複,天空中的魔神像卻是發出一聲無聲的怒吼,黯淡了下去,漸漸消失。

燕王像個瘋子一樣大笑了起來,“太子殿下!你現在……還如何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呢?”

太子輕歎了一聲,“罷了!罷了!”他看著十三,無聲的笑了笑,額頭正中一道血線突兀的出現,而後,這個不滅王朝的太子,曾經叱吒風雲的強者,終於仰天倒下!

燕王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待雲兒登基之後,將他厚葬了吧,無論如何也是我皇族的血脈……”他又看向十三,“你怎麼在這裏?”

十三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彈了個響指,“你……猜!”

楚雲回頭,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與震驚,“父皇?”

具匡皇披著一件明黃色的鬥篷,緩緩來到他的身邊,他的身後是燕鏘良與十七皇子楚醉香。具匡皇慢慢走到塔樓邊上靜靜的看著下麵的廝殺,良久,他終於道“你沒發現那些聖言師的傀儡術已經超過半個時辰了麼?”

楚雲的臉色突然變得無比蒼白,他咬了咬牙,終於艱難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具匡皇並未回答,隻是看著他,“朕難道真的比不上你的生父麼?”

儒熙身子一軟,終於坐在了地上,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具匡皇靜靜的凝望著儒熙,聲音有些顫抖,“這麼多年,朕從未虧欠過你,你喜歡做什麼朕便要你做什麼,你很聰明,這一點連鈺兒也比不上。”他回身看了一眼靜靜站在那裏的楚醉香,又對儒熙道,“朕自覺虧欠七皇弟很多,所以把所有其他皇子不曾有的關愛全加在你身上,甚至不惜封你為太子!”他痛心的說,“可惜,不知你是否太過聰明了,總以為是朕在設計害你,唉……”他一聲長歎,終於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終於又恢複成了那個傲視穹蒼的王者,他冷聲道,“鈺兒從一開始就是被朕安排在你那裏的,朕這些年對他冷眼冷語都是做戲,冷和革奉你之命行刺,已經被朕處決,你那埋伏的一百聖言師也被燕鏘良清理掉了,還有……”他轉過身,“燕王……怕是回不來了!”

楚雲看著漸漸遠去的具匡皇,淚水終於靜靜的流了下來……

燕王臉上的笑容慢慢褪去,雙目中射出一股攝人的寒光,此刻,他終於感到了一絲不安。他揮了揮手,稱號為六道眾的幾個人立刻聚集到了他的身前。

看著燕王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十三卻笑得越發開心了,陰陽怪氣的道,“嘿嘿……王爺今天這麼忙,怎麼不找我和三哥替你分憂呢?”

燕王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哈哈……隻不過小事一樁,本王何須動用你們呢?哈哈……”以他的智慧很容易就會猜出皇宮怕是有變了!

十三點了點頭,“也對。”他拍了拍鼻青臉腫的韓鵬飛的肩膀,“死胖子,看清楚了,挨了小爺一頓揍你一點也不冤枉!”他瞬間就出現在其中一人的身邊,左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了那人的胸口,“因為你們和我……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轟!”血霧彌漫中,那個人直接被轟成一堆碎肉!韓鵬飛的瞳孔瞬間縮成針尖般大小,之前這這六個人轟殺太子之時他們兩個在暗處看的一清二楚,韓鵬飛自問這幾個人的實力每一個都不在自己之下,而今十三出手便秒殺一人,這實力……

剩下的那幾個人稍一失神便把十三圍在當中,一個陰惻惻卻又朦朧的聲音從其中一身身上傳出,“該死的……你殺了惡鬼……我要抽取你的靈魂做祭……”

“哦哦!”十三雙手捂住胸部,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不就是死了一個嘛,幹嘛這麼狠啊?既然你們覺得不公,那不如……一起去陪他吧!”話音剛落,他已經向其中一人衝去!沒想到被他盯上的那個人卻是不閃不避,反而亦向他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