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奪位之爭(2)(3 / 3)

“桀桀……桀桀……”一連串怪異的笑聲從他口中傳了出來“這……就是力量的感覺麼……果然……很奇妙……”他輕輕的將白思宜的屍身放在地上,嘴角勾勒出一絲瘋狂的笑意,下一個瞬間已經出現在燕王麵前。

“你……該死!”

一拳轟出,燕王麵前的氣罩就像一層蛋殼,瞬間被擊的粉碎,而後,正中心髒!時間似乎在這一刻靜止了,接著……

“轟”!燕王好似一顆弩箭般飛了出去,身後的假山樹木隨著他的衝撞紛紛炸裂粉碎!所有人都被這變故驚呆了。

終於,燕王身邊的兩個侍衛回過神,大吼一聲挺劍向著十三刺來。十三的嘴角仍舊帶著那瘋狂的笑意,不閃不避。

“叮!叮!”兩聲脆響,兩柄寶劍正中十三雙眼!兩個護衛心中一喜,接著大駭!兩柄寶劍刺在了十三的眼睛上卻再難存進!下一刻,十三雙拳轟出,兩個護衛的身體淩空炸的粉碎,空中猶如下了一片血雨!涅槃境的高手在十三麵前竟然不堪一擊!——真真正正的不、堪、一、擊!

一聲濃重的喘息聲響起,燕王大口呼吸著從地上爬起,此刻他衣衫襤褸,披頭散發,胸口已經明顯的凹進去了一塊,嘴角掛著一片鮮紅。他咬牙切齒的站了起來,“混蛋!混蛋啊!我要殺了你!輪回……呃……”

他的話尚未說完,一隻手已經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脖頸。十三一陣狂笑,“憑你那不完整的”魅輪邪眼“就想殺我麼?還真是天真啊!讓你見識一下最強的瞳術——無間魔眼!”

“嗡……”一陣仿如蜂鳴般的聲音響起,接著一團血紅的氣浪直衝天際。天空中宛如產生了一個漩渦,漫天血雲全朝著一點彙去。招式未出,竟已引發天變了!

叔華城萬裏之內的人都呆呆的看著這奇異的景象,正在回返途中的燕鏘良也不例外。“奇怪,那個方向……燕王府?糟了!”燕鏘良大驚失色,拚了命的向前衝去!

“你究竟是誰……”燕王此刻已麵如死灰,任他再是瘋子,但此時性命攸關,卻也不敢在放肆了。

“我?嘿嘿……我就是十三啊!”此刻十三的黑色雙瞳也像漩渦一般不停的轉動起來,“無間魔眼可以封印這個三維空間的一切事物,我甚至可以把你靈魂永久的封印在你的肉身裏,然後讓你慢慢體驗自己身體逐漸腐爛,風化,最後隻餘一副枯骨的痛苦!很神奇吧?想想看,自己死亡後,身體被一群蛆蟲啃噬的感覺,它們從你的眼眶中不停的鑽進鑽出,爬滿你的胸腹,一刻不停的吞咽著你的新肝脾腎,真是太奇妙了……桀桀……”

燕王隻覺得渾身冰冷。此刻大批的護衛已經衝了過來,十三一聲冷哼,“一群雜碎”!

“啪”!他左手打了個響指,接著那幾十名護衛集體頓住,而後他們的頭顱內仿佛被放入了一堆zha藥一樣,轟然間炸的粉碎!“該你了”!十三輕笑著慢慢的將左手食指向著燕王的眉心點去……

“住手”!

“三哥”?卻是燕鏘良終於趕了回來。

“十三,不能殺他……”燕鏘良看著十三邊說邊走,似乎對他身上的變化並未感到多少驚奇。

“可是……他殺了姐姐……”十三看到燕鏘良終於恢複了理智。

燕鏘良看了一眼遠處白思宜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恨色,他輕輕走到十三身邊,伸出手摸了摸十三的頭,“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他輕輕的在十三後腦的某個部位一點,十三瞬間便暈了過去,燕鏘良輕輕的將他抱起,緩緩的向別院走去。

此刻燕王終於緩了過來,大吼道“燕鏘良!你給我殺了他!”燕鏘良身形一頓,卻沒說話。

“殺了他!聽見沒有!”

燕鏘良默默的轉過身來,低頭道“請義父收回成命……”

“你敢不聽我的話?狗奴才!快殺他!”燕王狀如瘋虎,歇斯底裏的喊著。

燕鏘良驀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珠紅的好似要滴下血來。一股洪荒猛獸般的氣息迎麵向著燕王撲去,那狂暴的氣息竟然比起十三也毫不遜色!

燕王額頭上青筋暴起“你在威脅本王麼?”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燕鏘良冷冷道“二哥死的早,大哥又不在身邊,你現在身受重傷……我若殺你,何人能擋!”最後的一句竟然的吼出來的!

燕王咬牙切齒,渾身顫抖,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對峙著……終於,燕王狠狠一咬牙,“好!不過我要你們立誓,永生不得背叛本王!”

一處風景秀美的所在。十三看著眼前的墓碑,鼻子一酸忍不住再次哭了起來,燕鏘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十三突然問道“三哥,為何那天……不讓我殺他……”

燕鏘良歎了口氣,“殺他固然容易,可是以後怎麼辦?王城中的高手數不勝數,我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白思宜也不希望你在逃亡中過一輩子吧?”十三咬了咬嘴唇,終於點了點頭。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灑脫的聲音,“如果想要報仇,我或許可以幫忙哦!”

十三回頭看著那個俊俏的少年,“我要怎麼做”?

“你隻要等就可以了,不過……時間可能會很漫長的……你能等麼?”

“我可以”!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燕鏘良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年,一陣苦笑……

燕鏘良的思緒緩緩收回,那次之後,十三那恐怖的“無間魔眼”雖然消失了,但是那霸道的肉身卻保留了下來。以燕鏘良今日的修為即便是全力一劍劈去也隻能在十三的身體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印。肉身之強可見一般,換句話說,沒人可以傷的了十三!而這柄匕首……

“十三,這匕首你貼身收好,萬萬不要遺失了!”燕鏘良有些猶豫的道。其實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毀了它——但凡威脅到十三的存在必須一律鏟除!轉念一想,留給十三防身卻也不錯,誰知道會不會有另一把“天罪”這樣的武器存在?

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洗漱了一番便都去睡了。

夜。臥龍宮,天子寢宮。

“嘎吱……”

大門被一雙xiu長蒼白的手掌緩緩推開,一束月光從門外射了進來,令滿是氤氳的房間裏突然充滿了一絲活力。一個麵色有些蒼白的少年走了進來。他的身材略為柔弱,臉部線條卻很柔和,一雙漆黑的眸子雖然炯炯有神卻顯得有些疲憊,嘴唇輕輕抿著,雙眉微蹙,俊朗中增添了三分威嚴。

一眾侍官宮女待看清來人剛要跪下請安卻見那少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來侍候父皇”。

“十七殿下,這……”為首的侍官一臉為難。

“沒關係,我已和冷總管打過招呼了,不會責罰你們的,快走吧!”

“是!”眾人魚貫而出,那少年最後將門關上。

走到軟榻前,少年輕輕叫了兩聲父皇,見沒有反映便將絲簾撩開。不滅當今的聖上,帝國的實際統治者——具匡皇此刻正靜靜的躺在軟榻上,不時傳出一兩絲細微的鼾聲。

少年的目光變得柔和下來,將被子輕輕的向上蓋了蓋而後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這個老人少年忍不住歎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般,“父皇,您瘦了好多”,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卻又立刻恢複了正常。

沉默了一會,少年突然有些悲哀的道:“十幾年了,你始終看不上我,哪怕對待一個下人也要比我溫和許多,對待大哥他們就更不用說了……可是您看吧,現在卻是隻有我這個最讓你看不上的兒子才來看望您!我真的不明白我究竟哪裏做錯了,難道就因為我是您和一個賤民所生的孩子麼?可既然您不喜歡我那為何還要將我領入這冷酷無情的皇城?讓我做一個平民不好麼……”

他的嘴唇緊抿著,眼眶有些濕潤,“沒見到您的時候我總在幻想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母親給我講您的故事的時候目光中滿是深深的迷戀,母親說您是一個言談文雅卻又不失氣概的英雄,當年為了她連殺了幾十個馬賊而麵不改色,而在她重病的時候又徹夜不眠的守候在她身邊……她這一生其實都在等待中度過,等著您兌現您的諾言回來接她,就為了那個荒誕的夢一樣的等待,她死的時候都沒有忘記那血染衣衫的場麵和你看著她那溫柔的眼神……”

他閉上了眼睛,狠狠的攥緊拳頭,指甲深深的刺進了皮肉裏!“有時候我真的好恨你,恨你害死了母親,恨你剝奪了我的自由,恨你……為何會是當今的聖上!可是……我又無法恨你,母親走了,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也許除了母親也隻有你才不會叫我雜種吧?嗬……”

他突然輕輕抓住了老人的一隻手,“所以,我不會容許任何事物帶走你!”一絲絲湛藍的光芒從他的手中向老人的身體中遊去,他的臉仿佛更加蒼白了。

看著老人逐漸恢複紅潤的臉龐他突然笑了起來,“《書生指》果然可以渡壽元給您,師傅真的沒有騙我。”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老人的手重新塞回被子裏輕輕道:“我走了父皇,您也要快些好起來。”他將絲簾放下緩步走了出去,渾然沒有看到老人的眼睛已經睜開,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

第二日一早,燕鏘良正在室內行功,突然一陣匆忙而又雜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後,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燕王接旨~”

燕鏘良被這一聲擂的差點走火入魔!強忍著吐血和殺人的衝動走了出去。功運雙目,就看到燕王和一班家丁正在堂前的空地上跪著,一個大約四十餘歲的侍官——這家夥八成就是那位尖嗓子太監了——正手捧一卷聖旨正在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宣燕王速速進宮麵聖,不得有誤,欽此!”

讀完聖旨,那侍官一臉賤笑的將燕王扶起,“哎呦~王爺啊!您可得快點哦,奴家今兒個一早去服侍皇上的時候,他老人家一下就站起來了!哎呦~給奴家嚇的,不不不,給奴家喜的呦……”

燕鏘良隻看到燕王一臉痛苦的模樣,似是臉都青了,卻又無可奈何——其實這皇城之中最最得罪不起的便是這類太監,他們終身居於皇宮伺候皇上和各個妃子,內裏的消息自然比誰都靈通。燕王雖然權傾朝野,但畢竟先皇猶在,那些宦官雖然討厭卻也輪不到他來掌握生殺大權的地步。隻得心中腹誹,怕是將那太監的祖墳罵的都冒煙了。

收斂了一下心神,燕王終於將那侍官的話語打斷“劉公公,本王已然知曉了,這便更衣前去麵聖,您先請回吧!”

那劉公公抿嘴一笑,擺了個蘭花指,“奴家明白,還有幾個大臣需要通告一下,奴家這便走了。”末了竟然還對著燕王拋了個媚眼。燕王此刻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遠遠觀望的燕鏘良亦是一陣惡寒!

剛剛洗漱完畢就聽別院外一個家丁呼道:“三公子,王爺讓你陪著一起去麵聖呢!”

燕鏘良一陣訝異——奇怪,平時早朝燕王是從來不把自己放在身邊的,今天……好像不太一樣啊?燕王莫非要逼宮?燕鏘良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嚇了一跳,而後自嘲的笑了笑。皇宮大內的一萬禦林軍都是從千軍萬馬當中挑選出來的,個個都是以一當百的狠角色,又隻聽從皇帝一人的命令,哪個不開眼的若是在大內行凶怕是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就被做成包子蒸熟了!沒個三五萬的兵馬估計連金鑾殿都看不見就得團滅。

看看十三睡的正香,當下提起衣衫邊走。到了王府門口隻見燕王隻帶了幾個護衛,燕鏘良心中一寬,暗笑自己多疑。

出了燕王府便是一條寬敞的大路,民間戲稱為千歲路。對麵一幢豪宅卻是早些年的融王府。——融王是本朝皇上的四弟,本來是當年的太子,卻在當今聖上具匡皇繼位的半年後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家裏!這裏麵的故事就是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融王病故之後就空了下來,這麼些年了一直冷冷清清的。

一直向東依次是平王府,秦王府,襄王府……隻可惜大多都是空著的,這幾十年裏“病故”的可不止融王一個。一隊人馬剛剛走過昌王府就看九皇子帶著一隊護衛行了過來。那九皇子儒熙似是心中有事,顯得心不在焉,燕王連叫了幾遍他才回過神來。燕王正待問他兩句卻聽遠遠的傳來一陣戲謔的笑聲,抬頭一看正是太子。

太子孤身一人騎在一匹純白色的駿馬上,麵帶譏嘲左右打量了一下,此刻官道上都是都是前去早朝的王公大臣。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而後大聲道:“九皇弟,怎麼帶了這麼多護衛?莫非……想要逼宮不成?”

話一出口,那些王公大臣無不色變!甚至有個負責兵部軍械的大臣直接從馬上栽了下來。可是沒一個人人能笑的出來——天可見憐,每每權利更替,最先倒黴的鐵定是他們這些負責各個實務的大臣!一股濃重的氣氛緩緩的擴散開來,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了下來,有的人更是汗流滿麵!

九皇子心頭一驚,萬沒想到太子竟在此時發難,正要反唇相譏,旁邊一把懶散的聲音傳來:“大哥真會開玩笑,我們這些廢物嘛一個個功力不濟,這皇城之內最近又不太平,誰知道像大哥這樣孤身一人會不會掉了腦袋?為了小命著想故而隻得多帶幾個護衛。再者說莫非皇宮之內的禦林軍都是麵團捏的麼?若是這幾十個蝦兵蟹將也能逼宮那我楚雲早就當上皇帝了!”

這話一出口,那群大臣裏有的人連白沫都吐出來了。待看清來人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敢這麼說話的怕是也隻有這位放蕩不羈的二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