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這麼急躁,時機還未成熟便大張旗鼓地辦事,做大事者,小不忍則亂大謀。”
“是,聖女說得對,所以我這次來特意聽聽你的意見,你有什麼法子讓我能早日稱王。”
“別那麼心急,現在阻擋在前的主要是宇澄那小子,要先消滅它。而以我們現在的勢力還不夠對付他,得想辦法才行。你去死亡山西邊的尖頂上,尋找到一種靈魂草。我們用它來控製夢澤地的人。傳說在夢澤地下關著一個魔頭和一隻怪獸‘少善’,我們要找到機關將他們放出來,然後控製住,讓他們來對付宇澄,不怕殺不了他。這樣一來,以後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聖女果然是個高人,想到這麼好的妙計,我這就去辦。”
“好,不過你得躲著別讓這裏的人發現,特別是我女兒小以筠,也不許你傷害她一分一毫,最好你少來,等時機成熟了我們再說。”
“是。”
琅升退出房間,高空一個魅影走了。
聖女收拾起書本,書名叫《異誌錄》厚厚的,有些發黃,盡管她在夢澤地呆了百年以上,也隻知道夢澤地下關著魔頭和怪獸。而如何打開機關,如何控製他們,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了,她心裏也不知道。看來隻好等琅升取回靈魂草,先將這裏的人控製起來。夢澤的人因為有黃金光的沐浴,有酒泉,神果的滋補,都有自然而成的攻力,隻會隨著個人的聰明度分出功力的高下。隻要有這裏的幾百人就相當於一隻軍隊了,到時不怕製服不了天下,一想到收服了天下,聖女的臉上都蕩起了微笑。
天剛亮,小以筠就起來了,在外奔波了這麼久第一次回家睡個安穩覺,她睡得好香好香。起來後去看了看雪兒,它也很安靜地躺在那裏。很快有人送上早點,她隨意吃了幾口便去看母親,她好想同她多說一些話,多了解一些事。
太陽還沒升起,僅隻在天邊打上了青光,天上無雲,蔚藍蔚藍的。整個夢澤地都在一抹金色中,連綠的葉,紅的花都改變了顏色,一座座精致的小木房隱藏在果林中。梨樹、桃樹、杏樹、柿樹各種果木都有,此刻棵棵柿數上掛滿了柿子,一個個正紅得透透的,誘人可愛,梨樹上也掛著碩大的梨子,金黃金黃的,鳥兒歡快地鳴叫著,飛來撲去,空氣清新怡人。
小以筠蹦跳著來到母親房前,門還沒有開。
“娘,您還沒起來?”
房門吱呀地打開。
“剛起來,你怎麼不多睡會兒?進來吧。”
“昨天睡得好舒服,所以很早就起來了,娘,您每天睡那麼晚,可要當心身體。”
“知道了,你現在功練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很大的進展?”
“有哇,在外麵吃過很多雪蓮、靈芝的,我覺得還是大有進步,不過比起娘來差得太遠了,以後娘可要多多教我。”
“好,隻要你聽話,我會將我的所有全給你。”
“真的,那我一定好好聽話,好好練習武功,將來好為民除害,保護家園。”
“很好,我這兒有本書,你拿回去多看看,對你的將來會有很大的幫助。”
聖女拿過桌上的《異誌錄》遞給了她。
“謝謝娘。”
小以筠轉身就要出去。
“哎,等一下,你今天給這裏所有的人傳個信,我請他們來吃頓飯。有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加上你又剛回來,大家一起團聚一下,也算是個慶祝。”
“好,我這就去。”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小以筠每家每戶地跑了個遍,同他們聊天談笑,開心得不得了。
晚上,那個魅影又從高空飛來,手裏抓著幾把勾魂草,輕盈地落在聖女房前。
“聖女,我回來了,快開門。”
聖女忙打開門,將琅升讓到屋裏。
“怎麼樣,取到勾魂草了嗎?”
“有我在,還有取不到的,那,給你。”
“好,明天我們就行動,不過那個魔頭和少善不知怎樣才能放出來控製住。等我們控製了這裏的所有人,就算挖也要把它們挖出來。”
“到時再說吧,知道他們在那兒就好了,首先做好一大桶勾魂草湯,見到就潑過去,就算不吃也該沾上一些,到時我再用還轉逆心大法,給它施加力量,不容他們不聽我們的話。”
“原來一切都在聖女的心裏安排好了,什麼時候準備給他們吃?”
“明天中午吧?我已經傳令下去了。你先去休息,明天好做事,說不定有場大戰。”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休息。”
到中午時分,人們就陸續前來,前麵的院子滿滿地擺上了桌子。很快人到齊了,一千多人一個都不少,聖女自從當上了國王之後,很少同國民親近。夢澤地的人都善良純潔,從來不同人發生什麼爭執,也不會有什麼瓜葛,所有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樣,相安無事,快快樂樂地生活,以至於很長時間,人們都不記得還有個女國王存在,而今天國王居然召見並準備了宴席,大家無不莫大歡喜,全都趕來。
菜很香,酒很甜,聖女舉起杯。
“感謝大家這麼多年對我的支持,而我並沒有為大家做過什麼,今天讓大家來同吃一頓飯,以表示我的一番謝意,來,大家幹一杯。”
“多謝國王。”
眾人一飲而盡,每個人臉上都露出甜蜜的微笑。
“來,吃菜。”
聖女夾起菜,指了指大家,全部人都夾起菜送入口中。很快勾魂草開始發作,眾人的微笑消失了,臉上盡是迷惑的癡醉。聖女看著他們,高興地笑了,如此容易就得到了這麼多人的支持,不愁大事不成。琅升自屋內走了出來,所有人都隻看了他一眼,並沒有什麼反應。
“聖女,成攻了。有了這一群高手,我們就好辦事了。”
“嗯。”
忽然,大地開始發抖,桌椅開始搖晃,房屋也劇烈地震動著,聖女四處張望著黃,金光已消失不見,天空陰暗起來,空氣有些冷。
“怎麼回事,聖女,發生了什麼事?”
琅升驚恐地問。
“我也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
抖動了一會兒,大地開始裂開一條口子,越來越大,很快裂開了一條縫。露出了一個獰猙恐怖的頭來,兩顆牙齒長長的長出來,彎到嘴下,滿口的黃牙,陰森森的。逐漸,身子露出地麵,全身厚厚的磷片,粗大的尾,兩腳站在地上。胸前靠頭的地方有兩隻長長的軟手,似手似爪,平時縮起。整個身子足有幾層摟高,踏一步地皮抖動一下,嘴裏呼呼地噴著氣,在一眾人前站住,衝著他們嗷地一聲大叫,似平地響起了一聲炸雷。
“是少善出來了,肯定是,快,快把那盆菜端出來,趁它還有些迷糊給它吃下。”
聖女衝身邊發呆的琅升叫道。
“是。”
琅升忙端來那盆菜。
“快給它送過去,送到它嘴邊。”
“這。”
琅升遲疑了一下,少善又踏前一步,抬起頭四處張望著,對著天空高昂地叫了一聲,琅升將菜遞給了身邊的一個人。
“去,送到它嘴邊。”
那人毫不猶豫地端起菜朝少善走去,近了,很近了,少善低下頭,緊緊盯住下麵走來的人,在它眼中,這人就如同螞蟻一般。有一點風吹來,菜的一點香味飄進它鼻子裏,它忍不住張開大口,對著那盆菜咬了下去。待它抬起頭,人已經沒有了,連同那盆菜吞進了它的肚裏。一會兒,它的眼神有些暗淡下來,慢慢地趴在地上,看著眼前一幕,聖女都暗暗心驚,幸好及時控製住,不然真不敢想象。
猛然天空刮起了一陣狂風,失去光澤的夢澤地飛沙走石,似有鬼哭神號,眾人都舉起手擋住風沙。
“哈哈……”
一陣狂笑從風沙中傳來,接著露出了因為狂笑而扭曲的一張臉,長長的頭發披蓋了全身,隨風佛起卻不淩亂。身上幹幹靜靜,一眨眼就飄到了院中的空地上。風漸漸停了,沒有了飛沙走石,鬼哭神號,四周開朗起來,隻是天空仍然是灰暗的。來人的臉已看得清楚,十分清秀文靜,就似一介書生一樣,完全不似一個魔頭。
“你是誰?為什麼闖入我的禁地。”
聖女已定下心來,恢複了以前的神采。
“我是誰?我就是曾名滿天下殺人不眨眼,愛人不動心,說話不開口,行走不用腳的四不先生易隨風。當年被一幫老家夥押住,關在了這夢澤地下整整三百年,不知有多寂寞多難過,今天,我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我很高興,所以今天我不殺人。”
“什麼?你就是那個大魔頭,難道你有這麼年輕,你怎麼出來的?”
聖女又一次不心安了。
“什麼魔頭來著,叫得多難聽,我都說了,我叫四不先生。幸好我今天心情好,不然你們全都完蛋,我活了三百多年,第一次放過罵我的人,因為是你救了我們出去,我雖然不懂感謝二字,但我不會殺你,並且今後也不會殺你。”
“我救的,怎麼是我救的?”
“唉,還是給你說的明白點,當年那幫家夥請了一個神來,隻一下他就把我壓在此處,它也一樣沒能躲開。”
說著用手指了指少善。
“但是,他們卻沒辦法殺死我,因為我已是不死不老之身,於是他把我們兩個關在此地,上麵施了一層黃金,用它就可以鎮住我們。他又在四周設置了死亡山,這裏的人個個心地善良,他們就用這些人的善心,加上黃金光壓住了我們,而今天你卻用計控製了這裏的全部人心,使他們失去了善心,變成了你的戰士,沒有人控製黃金光,它也就消失了,這就是我們出來的機會,也是定數。”
“那你想怎麼樣?”
“天下之大,我來去隨風,我要享盡榮華富貴,我要感受人間歡樂,我要世界以我為王,我要所有人臣服於我的腳下。”
“我們可以合作呀?有我的勢力幫助你,你豈不是很容易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同你合作,我可以考慮,少善是我的朋友,你卻控製了它,我也不追究你,我們已經開始合作了,不過,現在我不想同你們共事,日後我自會來找你。”
易隨風話音剛落已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琅升好久才回過神來,湊到聖女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現在怎麼辦?”
“現在情況對我們有利,先出去再說。”
“吭。”
一聲高亢的吼叫自空中傳來,聖女抬起頭,一條龍自空中盤旋而來,這麼遠已經感覺到了它的怒氣。
“是宇澄,琅升,你去迎接它。”
“是。”
琅升一展翅,迎了上去。相隔不遠了,琅升吐出一口火,雙掌一推,似一座火山向宇澄卷去,宇澄身子一盤也吐出一火,卻似一條火箭細細的,就穿過了那座火山,射中了琅升的右翅,琅升痛苦地抖動了一下,火山不見了。而宇澄已到了跟前,琅升掉頭朝地麵飛下來。宇澄在後麵雙掌一推,擊中琅升左翅,琅升幾乎喪失飛行能力,朝地上栽下來。宇澄已離地很近了,身上的鱗片在暗空中泛著青光。
“少善,給我把他消滅。”
聖女氣極地對少善下了命令,猛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少善站了起來,前麵的觸角以極快的速度伸了出去,而且好長好長,一下子抽在宇澄的身上,將宇澄打得一個翻滾,落下地來,還原成人。他著實吃驚不小,甚至有些驚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怪物。在空中就愣了一下,更沒想到出手速度如此之快,力道如此之大,如果不是身在空中有磷甲護身,恐怕就此喪命了,這是從那裏冒出來的。可是不容他多想,怪物一抬腳已似一座山壓了下來,宇澄飛身而起,落到了聖女所住的房屋頂上,並抽出了神異拐杖將它變成劍握在手中。
轟地一聲,剛才所立的地方已被踏出一個大坑,塵石四濺。那兩隻觸手又飛快地向他卷來,他舉起劍,還出十成的功力向觸手斬去,隻見怪物的一隻觸手一舉,一股怪力已經阻住了劍勢,而另一隻手速度不減地向他身上卷去。宇澄倒抽了一口冷氣,隻得抽身飛起,飄向後邊的一課大樹上。少善踏前一步將房屋壓得粉碎,聖女和琅升早就帶領眾人走開,向外麵而去。少善低下頭,一張口一陣狂風,吹得鬼哭神號,大樹全部折斷。宇澄飛不出去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心裏已經有些震動。少善再次張口,吐出火來,將大地燒得通紅,連岩石都似燒起來。宇澄已無力再成龍形,用劍在地上一彈,再次飛身而起,卻沒有落腳之處了,如此用劍在地上彈了幾次都無法落身,當又一次彈起時,他身在空中,按扭將劍變成了錐子,落下來,插進一塊巨石中,人立於錐柄上。怪物又是一腳踏來,宇澄隻得抽錐飛起,正在空中尋找落腳點時,少善的兩隻觸手從空中飛來,啪啪地兩掌拍在宇澄身上,一股血氣從心底湧上來,宇澄兩眼一花再也看不清楚落腳之處,身子直下去,臨近地麵才發現地麵在燃燒,他拚著最後一絲功力發出一掌,將地下的火勢滅去,然後咚一聲摔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少善得意地吼叫了一聲,然後準備舉起腳踏下去。然而,它沒能舉起腳踏下去,因為它看到了兩團火光朝它的雙眼襲來,如果舉腳踏下去,它將成為瞎子。它一低頭躲過一擊,轉過頭向來襲者噴出一口火,來者是風火二鳥,風鳥甩力一揮翅,竟然將火光擊退,滕身再起,舉起利爪朝少善雙眼抓去。火鳥趁著這一瞬間的功夫,飛下去雙爪抓住宇澄,從低空飛走,風鳥也隻同少善打了二個照麵便向東飛去,待少善低頭一看宇澄已不知去向,氣得它用力一跺腳,地麵陷下一人多深。
在夢澤地東邊死亡之山的一處山穀裏,小以筠焦急地叫著宇澄,雪兒和旋風都在他們身邊,風火二鳥在不遠處警惕。宇澄躺在一堆幹草上,閉著雙目,嘴角還流淌著一絲血跡,麵色十分蒼白。
“宇澄哥,你快醒過來,我現在能說話了,你聽到了嗎?你快醒醒。”
小以筠悲痛地伏在宇澄身邊,早已淚流滿麵,風鳥來到她身邊,用翅膀碰了碰她,小以筠抬起頭,見它嘴裏銜著一片巨大的葉子,葉子盛著水,她忙取下來。
“謝謝你。”
風鳥朝她點點頭,又到一邊去了。從落地之後,宇澄隻能感覺到自己的一點意識了,全身似火燒一般,肚子裏五髒俱裂。忽然一點清涼的感覺湧上心頭,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猛然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耳邊呼喚,他用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他日夜思念的小以筠,一下子一種強烈的感覺讓他恢複了一點力氣,他抓住小以筠的手,輕輕地動了動。
“你醒了,你活過來了,宇澄哥,我能說話了,你高興嗎?”
宇澄艱難地浮現出一絲笑容,微微地點了點頭。
“宇澄哥,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你堅持住,我先去給你弄點藥來,然後我帶你去找神醫。”
小以筠說完站起身向林中跑去,風鳥也跟在後麵,死亡山自從夢澤地被毀後,所有的禁錮也消失了,山中不再有神秘的陷阱和各種危險。因為從沒有人來過,山中各種藥材十分的多,小以筠很快采到了幾種十分稀有的藥,並用石頭搗亂,浸在水中,將藥汁浸出來,然後端給宇澄。
“快喝下去,這藥是固本培元的,這是我從妙回春那裏學來的,就是他治好了我的啞病。”
宇澄由小以筠扶著,輕輕地坐起,喝光了小以筠為他配製的藥水,心裏不僅有一種舒服感,更有一種幸福感。
“好,你現在喝了藥,我帶你去找妙回春,隻有他才能治好你的傷,由風火鳥輪流帶你,我則騎馬,最快也得兩天一夜,你一定要堅持住。”
宇澄順從地點點頭,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風鳥來到小以筠身邊,小以筠慢慢地扶著宇澄爬到了風鳥背上,風鳥的背十分寬大,飛行平穩,不必擔心宇澄掉下來。而且有火鳥在邊上看著。小以筠衝風火二鳥點點頭,二鳥一展翅平穩地飛上去,小以筠輕身跨上雪兒。
雪兒,現在是救人,以你最快的速度奔跑,旋風,你要緊緊跟上,一天後我將換上你帶著走,一路上不停,爭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神氏山。
話音一完,雪兒已如箭一般奔出林子,向東方馳去。兩匹都是日行千裏的寶馬,大山田野如飛一樣在身邊晃過。小以筠輕輕趴在雪兒背上,不時抬頭看看天空,風火二鳥飛得較低,可以清楚看到二鳥的身影,她暗暗祈禱,宇澄一定要堅持住。
聖女領著夢澤地的一群人走出了死亡山,在山外的一個小鎮上等少善的消息。很快少善就回來了,盡管它走路輕拿輕放,可地皮還是咚咚地響著。鎮上的人無不驚慌失措,四散逃命,看著似螞蟻般四散奔逃的人們,想到被宇澄逃掉了,剛出來第一仗就不順利,少善生氣起來,腳專踩人多的地方,並左邊一口右邊一口吹得房屋東倒西歪,眾人死傷無數。
“住手,少善,不要那麼殘暴,今後他們都是我們的臣民,你不要弄得人心惶惶。”少善乖乖地停住了,看著前麵的聖女。
怎麼樣了,宇澄死了沒有?
嗚。
少善低下頭低嗚了一聲,又搖搖頭。
“什麼,你讓他跑了,你連他都打不過嗎?”
“嗚,嗷。”
少善嗚一聲,又抬起頭高吼一聲,腳用力一踏地,震得剛剛鎮定下來的人們又驚慌失措。
“他遇上了救兵是吧?”
少善點點頭。
“哦,對了,肯定是小以筠那小丫頭,還有風火二鳥,都怪我一時疏忽,忘了那幾個主兒,不過,憑那點兒力量,休想跟我聖女做對。走吧,去尋個熱鬧點的地方玩玩。”
小以筠日夜不停地向東方奔去,中途不曾吃過一頓飯,喝過一口水,隻停了一下,那就是換乘旋風,隻走了一天一夜已經看得見遠處高聳的神氏群山,巍峨壯麗,神秘幽深。旋風明白這是在救主人,拚命地跑著,竟然將雪兒稍稍甩在了後麵。隻三個時辰已經來到神氏山下,二鳥也從空中飛來。
“雪兒,你帶旋風去偉大叔家,我找到神醫治好宇澄就去接你們。”
小以筠吩咐雪兒,雪兒順從地點點頭,帶著旋風走了,小以筠爬上火鳥的背上。
“二位辛苦一下,帶我飛上山,低一點我好辨別地方。”
很快就看到了野人穀的地方。
“再向前不遠就到了。”
小以筠高興起來,卻又突然擔憂起來,要是前輩出山了怎麼辦。不知宇澄怎麼樣了,她看了宇澄幾眼,他靜靜地伏在風火一背上一動不動。
“宇澄哥,你怎麼樣了。”
小以筠讓二鳥飛近一點叫起宇澄來,卻見風鳥向她點了點頭,她知道宇澄還活著,一顆心放下不少。
“對,就是那堆亂石山,停下去。”
小以筠跳下來,也不四處看就放開嗓子喊道:
“老伯伯,我回來了,您在那裏,快出來。”
聲音在亂石山中傳得好遠好遠。
“老伯伯,快出來救人啦。”
“是小以筠嗎,什麼事大呼小叫的,你就不會安靜地找我,非得大叫。”
前麵的一個小亂石山頭上露出了妙回春的身影。
“是我,您快點,救人要緊。”
很快,妙回春就來到小以筠麵前。
“喲,這麼大兩隻鳥,救什麼人,在哪裏?”
“那兒,在鳥背上,是宇澄,您快看看他。”
妙回春快步來到宇澄麵前,風鳥蹲在地上,他摸了摸宇澄脈搏,看了看他的麵相。
“嗯,傷得很重,不過沒有性命之憂,你給他服過藥了。”
“是,是七星還魂草。”
“幸好你及時給他服藥,又找到了最好的七星還魂草,不然麻煩就大了,你放心,到了我這兒就是死的我也給你醫活。”
“多謝師父。”
“你這個小鬼。”
聽見說宇澄沒事,小以筠又安心不少,必恭必敬地叫了聲師父,惹得妙回春笑罵她。
武王坐在龍椅上,眉頭緊皺。短短一段時日以來,接連被聖女攻破十餘座城郡,對方不過區區幾百人的隊伍,卻將我幾萬軍隊打得大敗,過往之處民眾傷亡慘重,家破人亡。難道我大武國幾百年的大業就要毀於此旦嗎?
“報,武王,敵人離大郡已經不過百裏,照這樣下去,兩天後就會攻進大郡,請武王定奪。”
“什麼,離宮城隻有百裏?”
“是。”
“難道前方十萬大軍都無法阻擋,敵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敵人不過幾百人,個個身懷異能,不知疲倦地戰鬥,武功高強,最主要的是那隻怪獸。”
“怪獸?什麼怪獸?”
“那隻怪獸有幾層樓高,全身披甲,刀槍不入。它吐一口火燒死幾百人,刮起狂風飛沙走石,發起狂來地動山搖,恐怕就是一百萬軍隊也無法打敗它。”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
“那個女人說,她要您的位子,她要稱王,她要統治天下。”
武王沉思起來,片刻,武王站起來。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下去吧?吩咐不許有人來打攪我。”
一個時辰之後,武王打開大門,心情沉重。文武百官全都在殿前跪著,口中高呼“武王萬歲。”
“大家都起來吧,今天就是我們最後一次相聚了,散開以後大家各自上路吧,走得越遠越好,從此大武國不再存在。”
“武王。”
下麵已是噓聲一片,大家的聲音有些哽咽起來。
“眾人不必悲傷,要堅強起來,我大武國經過幾百年至今,已是鼎盛時期,家富國強,一直相安無事。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現在我們強大的軍隊抵不過一隻怪獸,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踐踏我們的莊園,我們的人民深受其苦,我不能再做無謂的犧牲了。”
“難道就這樣乖乖地放棄?”
材寧將軍心有不甘地辯白。
“這不是放棄,是一種忍耐,你們忍心再次看著我們的將士喪生在怪獸的口中。我們現在退讓,是在保存實力,隻要我們實力不垮,總有一天我們會東山再起,到時你們有心,再來共同建造我們的國家,我相信,任何魔道必定有克製它的方法,隻是現在還沒出現。你們要對自己有信心,終將有一天,我們會再次聚於此地。好了,大家各自散開吧,從現在開始,宮殿所有門敞開東西不準帶走。”
武王轉過身,緩緩地走進大殿內,這是他最後一次來到此地,眼光中流露出依戀的目光。
聖女帶著幾百人的部隊,在怪獸少善的幫助下一路攻城掠地,所到之處百姓深惡痛絕,武國十數萬大軍無法抵抗怪獸的鐵蹄,聖女得意萬分,離武國都城大郡隻有數裏了,這半路上卻不見一個武國士兵,聖女心中奇怪,轉頭對身邊的一女子道:
“春蕾,你帶領十人快速前進,繞道包抄至大郡,看看武國有什麼動靜,要小心埋伏。”
“是,我馬上去。”
春蕾是個美麗的姑娘,精明能幹,做事大膽細心,在夢澤地小以筠一直叫著她姐姐,不到一個時辰她便去而複返。
“主人,大郡城空無一人,所有門全部敞開。”
“空無一人,武王在搞什麼把戲,你仔細看了沒有?”
“都檢查過了,方圓數裏無一人在,而且仔細搜查並無機關暗道,相信是他們因為懼怕您而棄城逃命去了。”
“哼,果然是群無用的家夥,走,大夥跟我一起進城。從此武國將不複存在,而是我聖女的天下,我的國號叫夢。”
跟隨在武王身邊的隻有十餘人,一行人日夜不停向東方走去。那裏是更強大的呂梭國,兩國關係一直很好。聖女取得了武國,待穩固了一定會去攻打呂梭國,如果沒有一種力量來打敗怪獸,那麼呂梭國也不堪一擊。走著,武王突然想起先王曾經留下的一句遺言:“在大西北某個神秘的族中,有一隻怪物,巨大無比。保護著那個族的人不受侵犯,但是沒有人尋找到過那個族”。他轉過頭停住腳步,眾人們亦停了下來。
“材寧將軍。”
“屬下在。”
材寧將軍縱馬來到武王麵前,武王掉回馬頭,仰望著大西北的天空。
“我們分開兩組,一組五人去呂梭國,通知他們敵人的野心及力量的強大,請他們及早做準備。你和我帶領幾人去西北尋找那個神秘的民族,也許他們擁有能製服怪獸的力量。”
“武王,西北路途遙遠艱險,就由我們幾個人去好了,您親自前往呂梭國安全一點,為了武國的未來,您不能冒這個險……”
“好了。”
武王打斷材寧的話。
“不要再為我考慮什麼,而是我們應為天下考慮,對天下安寧來說,我個人算得什麼,西北非得我親自去不可,就這樣定了,走吧。”
武王說完打馬朝西北而去。材寧隻好匆匆吩咐幾句,也帶著三個勇士跟上。另外幾個大臣朝呂梭國而去。材寧幾人走了一段,朝北直上,以避開聖女的勢力範圍。
天氣已經開始寒冷,越往北方越冷,幾人身上裹滿厚厚的棕衣,日夜兼程地趕路。朝北走了三天開始轉向西北,一路走一路打聽神秘族的地方,所問之人都隻是搖搖頭說不知道。
“武王,是否真的有神密族和那隻怪物?那不過是個傳說而已,我們此去如此艱辛。如果白跑一躺,豈不是浪費我們很多時間。”
材寧將軍和武王並排走著,人和馬嘴裏都呼呼地吐著白氣。
“凡事都是無風不起浪的,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們就要前去努力,現在除了尋找神物異物來打敗怪獸,光靠我們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可是此去風險太大了。聽說有一個叫宇澄的少年擁有神異的力量,曾經打敗了很多邪惡的怪物,我們不如去找他吧?”
“你也是聽說而已,況且他是個人,如果真有異能,他自己就會去對付怪獸,不需我們尋找,我們再前進五天的路程,如果沒有希望就回去吧。”
第四天了,已經出了有村落的地方,近一天來沒有見到一個人,四周全是荒山野嶺。山上古木參天,不時有猛虎餓狼的窺伺,但是見到五人身上的長劍也不敢造次,天快黑了,天空陰暗著,烏雲滿天。
“武王,我們已經走出了林子,前麵已經是戈壁了,再前去就是沙漠,今晚隻能在林邊露宿了,明天還走不走?”
“先歇一晚說吧?明天在戈壁中前進半天,如果沒發現什麼就往回去。”
“好,你們幾個撿柴禾來生火,今天天氣不太好,柴禾要撿得多些,我去打些吃的來。”
材寧吩咐下去自己鑽進林子裏去了。等他抓來一條蛇,兩隻山雞並打到一隻小野豬出來時,武王等人已經生了大大的一堆火,邊上的柴禾堆得老高。幾個人烤得吃過便留下一人守夜,其餘的圍在火堆邊睡了,幾日的奔波,大家都疲憊不堪。
晚上,氣溫已經降得很低了,很快下起了大雪。幸好柴禾準備得多,火燒得很旺。半夜材寧又起來同守夜人換崗。
天亮了,雪下得足以沒過小腿。一行人走出林子,茫茫的戈壁灘被一片雪白蓋住,樹木都被壓得沉甸甸微風吹來一顫一顫的。動物們都深藏不見,一切都那麼安靜。
沉默了半刻,武王跨上馬背,朝戈壁中走去,材寧也忙一起跟上,新鮮的雪地上被踏出一條雜亂的足跡。
一個時辰,已經深入戈壁中,看不見遠處的山,看不到綠色。四周全是些高大的,各種怪模怪樣的石頭,有些似撲麵而來,有些在沉思,一些在嬉戲,一些在怒目而視,一些麵目猙獰,一些慈目祥眉,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醒目,大家都看得呆了,轉來才發現已經喪失了方向。
“武王,我們已經迷了路。”
“嗯,大家靠在一起,不要分開了。”
五個人都靠得近近的,慢慢溜達,四處都是怪石,看不到遠處,轉來轉去都是一樣的。太陽慢慢沉了,竟然看不到沉下去的方向。天空灰暗下來,地上的雪閃著光。五個人找了個巨石坐下準備休息,一陣嘯聲傳來,眾人一驚,都站了起來。
“什麼聲音?”
武王問道,剛說完,更大的嘯聲傳來,慢慢的有風吹來。
“是風嘯,大家小心點。”
很快,雪花開始飛舞起來,狂風的呼嘯淹沒了一切。幾個人聽不清彼此的呼叫,什麼也看不見了。五人手拉著手趴在岩石上一動不敢動,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狂風持續了一個時辰,才漸漸停息。五人這才敢抬頭,回頭一看,沒腿的雪不見了,全是亂石堆。天上有點點星光,四周在大風過後顯得靜悄悄的,安靜得有種可怕的氣氛,各種石像顯得恐怖起來。
突然,又有一種怪叫聲傳來,嗚嗚嗚嗚地。一會兒似狼叫,一會兒似虎吼,又似人哭,很快此起彼伏,亂成一片。再看石像已經像真物一樣,有的在搖頭,有的在擺手,有的齒牙咧嘴,有的張嘴吼叫。縱是五人征戰沙場也沒遇見過這陣勢,幾個人都長劍出鞘,作出戰鬥的準備,警惕地盯著四周。
“武王,有人影過來。”
四周似有很多人影過來,但是又看不清楚,蒙蒙朧朧的,五人背朝背圍成一圈,長劍對外。很快圍上了很多很多人影,隻是個影子一般,蹦跳著,嘰嘰咕咕地叫著,亂成一片。
“難道進了鬼窩了,怎麼辦?”
“鬼是怕光的,想辦法弄出亮光來,怪不得來陣狂風把雪卷走了,這樣它們才能現形。”
材寧分析得是對的。可是怎麼才能弄出亮光來了,劍,他一低頭看到了劍,兩劍摩擦會產生亮光,他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在長劍麵上錚地一劃,一串亮光閃出。那一群鬼一時也不輕舉妄動,隻是圍在邊上亂轉,似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很快,群鬼安靜下來,前麵來了四個很明顯的影子,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們蒼白的臉龐,群鬼讓開一條道,頭鬼來到五人麵前站定,靜靜地看著五人。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武王見他們久不說話,生氣地吼道。
“這裏是魔鬼城,隻許進,不許出的。”
頭鬼用一種嘶啞的聲音,一字一頓地說著。
“魔鬼城?可是我們並不是有意冒犯,隻是無意迷路走進了這裏,我們也不知道這裏是魔鬼城。”
“那沒關係,你們現在知道就行了,我們不吃人肉,隻要你們的精神靈魂就行了。”
“不要以為我們會怕,如果你們一定要控製我們,得先試一下我們的劍答不答應。”
“哈哈……,嗚嗚……。”
頭鬼聽得武王說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就憑你們幾個,就憑這幾把破銅爛鐵。來吧,讓我們試試你們長劍的威力。”
武王揮劍向前斬去,劍隻在空中劃了一圈,什麼也沒斬到。
“鬼火們,既然他們不想活太久,你們就不必浪費時間了,全都上去吧?”
“嗚嗚,嘰嘰,咕咕。”
各種怪叫聲一齊響起來,鬼影蹦跳著向前撲來,五人的劍對他們沒有一絲震撼力,材寧用刀劍相碰的,一點光亮也絲毫不起作用,五人沒有還手之力,重重鬼影撲上來。
“天哪,難道我武王就要葬身在這死亡戈壁嗎?”
武王發出絕望的呼喊。
轟隆,嘩,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一道閃電滑破夜空,照亮了魔鬼城的上方,而且五人的身上格外雪亮。
一陣低沉的吼鳴聲自遠方傳來,雖然好象很遠,卻震得耳朵嗡嗡作響,那道閃電持續閃了好久才散去,群鬼們全在瑟瑟發抖。
“今天算你們走運。”
頭鬼恨恨地說了一句,帶著一群鬼一下消失不見,四周一切如常,十分安靜。五人還在發呆,不知怎麼逃過了一劫。天快亮了,已經看得清楚各種怪異的石頭。五人看到一條路,彎彎曲曲地穿行在石頭之間,不容多想,牽著馬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路很難走,隻有模模糊糊一條痕跡,有時穿行於石洞中,有時在亂石間,有時窄得隻能容一人過去。轉了約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魔鬼城的邊上,卻不是進來時的方向,這裏一出魔鬼城就是森林,一望無邊的森林。森林裏有厚厚的積雪,樹木高大粗壯。林中好像有路通向深處。路邊一棵樹上刻著三個大字“神木林”。
“武王,這裏是神木林,有些奇怪。不知裏麵怎麼樣?我們進不進去?”
“既然來了,就要進去,生死已經經曆過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好吧。”
材寧帶頭向前走去,由於樹木高大,林中沒有什麼小樹,十分稀鬆,有雪的亮光,林中還很光亮。
太陽升上天空了,五人都感到十分疲憊,昨晚又驚又累,一夜沒睡,現在已餓了。
“休息吧?材寧去弄點吃的來。”
武王停下來,跳下馬,坐在一棵樹下。材寧同幾個同伴在林中轉了一圈,沒有什麼吃的,隻找到一處水,幾人喝了一頓,然後倚在樹上睡覺。
一覺睡來已是下午,如此睡著很冷,材寧在地上跳了幾跳,用力地搓著手。大家醒來,繼續朝前走去,很快出了林子,再前去很少有樹木,有時是大片的草原,還有成群的牛羊。
“武王,這裏有牛羊成群,可能有人居住,我們應該找個人問問這裏的情況。”
翻過一座小小的山包,一排茅草房出現在眼前,約有十多間,有幾個孩子在外麵玩耍。
“走,過去看看。”
武王帶頭向茅草屋奔去,材寧等也緊緊跟上。幾個孩子被馬蹄聲驚動,早已瞪著大眼望著這幾位不速之客。
武王跳下馬,走到一個稍大的孩子麵前,那孩子並不怕。
“小朋友,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小孩回答得幹脆果斷。
“那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什麼叫做異常的東西?
“就是不同的,平時沒有的或者外麵沒有的東西。”
武王耐心地解釋。
“不知道。”
武王站起來。
“看來得不到什麼答案,走,我們再四處轉轉,看有沒有別人在。”
好大家一齊跨上馬,向著遠一點兒的一個小山包跑去。
待爬上山坡一看,幾人都大吃一驚,眼前的景象與山包這邊迥然不同。呈現在眼前是石塊,無數的石塊,大的小的,看不到一絲綠意,近處是些小石山,再遠處好象有懸崖和深淵。
“怎麼樣,沒想到吧?這麼奇怪的地方肯定有問題,我們是不是進去看看?”
武王身子前傾望著,望著遠方,似乎要把這個地方看透似的。
“是,我們是應該去看看。”
幾個人下了馬,踩著石塊小心地前進,四周全是石塊,很亂很深。前進了約一裏左右,漸漸有風刮來,再前進風很大,刮起嗚嗚的鳴聲。帶著一層濃霧,原來在邊上看好像很遠其實不遠。
“大家小心點,手拉手不要走散了。”
武王吩咐幾個。
一名武士走在最前麵,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著。突然腳下石頭一滾,一下子滑了下去,材寧一伸手沒拉著,隻聽見下麵傳來淒裂的一聲慘叫。
“快停住,前麵是懸崖。”
材寧大叫一聲,忙停住,並退後兩步,幾個人聚在一起。
“怎麼辦,霧太濃了,看不見路也看不清方向,現在連回去的路也不見了。”
幾人正議論著,忽然一聲悲涼的吼聲從濃霧中傳來,幾人耳朵嗡嗡作響,聲音淒涼又有點激亢。
“大家小心,聽聲音很近很近。”
武王屏聲凝氣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可是周圍又一點動靜也沒有。武王覺得奇怪,這霧怎麼不動,怎麼不散,像這麼荒涼的地方,風也很大就怎麼吹不走這霧,這霧從那兒來的?
“我們得想辦法到這懸崖下麵去看看。”
武王提議道:
“繩子?找個石頭栓住放下去。”
材寧說完拿出隨身攜帶的繩子栓在一快突出的岩石上,回過頭對兩個武士吩咐。
“你們兩個看好繩子,我先下去,待繩子鬆了,你們就下來一個。”
“好的。”
很快,材寧下到了崖底,那名武士已經氣絕身忘。懸崖大概有兩三百尺深,接著其它三人都下去了。奇怪的是隻有底邊約有一人來高沒有霧,其餘全是濃密的霧,什麼也看不見。四人沿著懸崖邊走下去,沒想到走了一會兒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原來是個崖洞,我們要向中間去看看。”
幾人摸索著向中間走去,在濃霧中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找到了原因,原來在崖洞中間有四個圓洞,不停地向外噴著濃霧。為了看清整個崖洞的情形,他們決定把洞堵上,四周很多石頭,四人合力滾來一塊大石蓋住了其中一孔,隻見霧一下子少了很多,隻有少許冒著。很快四人將霧洞全蓋住,霧慢慢地散去了,雖然散得不盡,但是洞中情形漸漸明朗,四人看著眼前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
原來這個崖洞中困著一隻巨大的獸,他們不知道名字,也叫不上名字。那獸雙腳被粗大的鐵鏈鎖住,還有兩隻前腳被鐵鏈拉到半空中呈大字形分開。而身上脖子上都纏繞著粗大的鐵鏈。那獸並未死去,隻是身上很瘦很瘦了,瘦得隻剩下些皮裹著骨頭。此刻它正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看著他們,眼中沒有惡意,卻有些悲哀。武王要使勁仰著頭才能看清它的麵目。
“天那,原來真有這麼回事,不知它是不是傳說中的那隻,也不知是不是正義的。”
材寧仰著頭自語道。
“看地下。”
有一武士突然叫道,大家低頭一看,原來怪物腳旁有一大堆白骨,霧氣散後白森森的。
“這些人不是被怪物吃掉的,他們的骨頭沒有損傷且姿勢不亂,應該是被困在此死掉的。”
武王看後分析。
“如此看來,此怪物是被引誘至此。有人專門挑選了此地布陣,困住了巨獸,也不知多少年了,它居然還沒死。可能是這些濃霧維持了它的生命,我們應該救它才是,可怎麼救。”
武王看著這些粗大的鐵鏈,大大的鎖眼都被堵死了。普通刀劍根本奈它不得,看著怪物瘦弱的樣子,看著它那高百尺的身軀。
難道這些鐵鏈能困住身軀如此巨大的怪物,肯定是使用了某種東西讓它無力發威,現在如果讓它吃東西應該很快就會恢複。
四人很快返回草屋,天已快黑了,人們逐漸地回來。武王向他們說著見到的情形。
“我相信你們的話,你們所說的肯定是幕龍,因為最近連續聽到兩次龍嘯。你們不知道,這神木林隻能進不能出的,來了就找不到回頭路。自從幕龍消失二百年來,這裏的人經過了幾代,也不見有人進來更沒有人能出去。”
說話是一老者,白發白須,神采奕奕。從他們口中得知這群人是幕龍族僅有的後代。自從幕龍消失後,他們就住在了這裏,他們並不知道幕龍就被困在這片濃霧中,因為那裏荒涼淒烈,又濃霧遮天,從來不曾有人去過。
“據傳那次大戰我族隻剩下二十人,而對方用了三萬士兵和很多奇能異士,還有怪物,將我族打敗,也打垮了幕龍。到現在我族也不過幾百人。那現在你們打算怎麼辦?”
“幕龍已經骨瘦如柴,我們應該給它吃的,待它身體強壯了,那些鐵鏈根本困不住它的。”
材寧想著幕龍,焦急地說著。
“好,我們馬上就去,這裏有牛羊大群,幅力,快去叫人宰兩頭羊一頭牛。”
很快眾人準備好來到崖洞邊,幕龍看著自己的人,眼睛放著光彩,並低低地嗚鳴了一聲。幾個壯小夥將殺好的羊肉用繩索慢慢地沿鐵鏈送過去,幕龍彎過頭,一口將一隻羊肉全吞下去。
“如此瘦弱,大概得一兩個月才能恢複好。”
老者擔心地說道。
雖然沒有戰爭,幕龍族的人還是照例進行訓練,有一支兩百人的武士,功力強大。
很快過去了兩個月,材寧他們每天都去看幕龍。它已長得強壯起來,恢複得很好,都差不多有石洞那樣大了。那些鐵鏈它輕輕一揮就斷成幾截,隻是嵌進肉裏的使它流了不少血。不過材寧早已準備好藥讓它服食。在剛開始喂它時,人們已經開始每天朝洞裏扔石頭了,為了給它搭台出來,如今兩個月過去,已搭到了一半高。當材寧他們第六十五天去看它時,它還邁上了第一個台階,看見他們過來,它低下頭任材寧摸了摸,並低低地嗚鳴著。隨後它一個跳躍,輕而易舉地跳出了石洞,武王站在地上隻及它腳高,武王高興極了。
“這下就好了,我們武國有救了,有了幕龍,一定能把少善消滅,還百姓平安。”
“是啊!我們來了那麼久,國家不知被糟蹋成什麼樣子了。”
材寧擔憂地說。
“我們明天就出發回去,誓要消滅少善和聖女。”
武王堅定地說著,幕龍仰天長哮一聲,聲震九霄雲外。
第二天,眾人早早起來,大家都精心做了吃的。幕龍也神采奕奕,不時朝天嘯一聲。當它第三聲長嘯鳴完時,眾人卻又聽到了一聲隱隱的長嘯,從神木林那邊傳來,似帶著怒吼的。幕龍愣了一下,突然揚起頭朝那個方向憤怒地吼了一聲,然後邁大步,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