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泰哲自信滿滿地笑了笑,“你以為我活了五百多年都在浪費時間嗎?五百年來我都不斷換著自己的身份,扮演著不同的角色。南宮家那塊輪回玉瓣是我親自抽去魂的,因為我等的人還沒有出現,我不能冒險。萬一有人在我之前複活了冉伯,那我就功虧一簣了。掌控一切的我怎麼會讓這種事發生。”
“那你把它藏在了哪裏?”
“其實你見過一次。”林泰哲詭異地笑了起來,“就是鑽進旋兒體內的那條龍,它把旋兒的身體當作了宿主。那時我還在擔心,如果讓無雙發現就會泄露了我的秘密。但你沒有急著回無上教,這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否則我的計劃不會進行得那麼順利。”
思徽皺了皺眉頭,沒有為自己辯解。
林泰哲轉身準備離開,“是不是覺得殺了旋兒就萬事大吉了?哈哈哈,我倒想看看你們的義氣在死亡的麵前還能夠撐多久。我不想讓你們不明不白地死去,就讓你們目睹一下冉伯的風采。”
伴隨著自負的笑聲,林泰哲漸漸走遠了。
直到他的聲音完全聽不見了,思徽這才開口,口氣竟然充滿了焦慮,“來不及了,我們要快。”
楓瑾不明就裏地看著他。
思徽解釋道,“時間緊迫,你也聽到林泰哲剛才的話了。結果如何都緊緊係在林旋手上,我想她自己也悟到了這一點,如果我們不盡早采取行動,恐怕她會在關鍵時刻毫不猶豫地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楓瑾方才恍然大悟,“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林泰哲不會輕易讓她自我了結的,況且姐姐也陪在她身邊。”
“有希夥在我更放不下心,女人天生有一種犧牲的欲望,說不定就是兩條人命。楓瑾,你有致命的毒藥嗎?”
“有啊,”楓瑾點點頭,“你要做什麼。”
“給我。”思徽不容置疑地說道。
楓瑾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瓷瓶,“一滴方可致命,服下三個時辰內毒發,藥性強烈,沒有解藥。你要毒死林泰哲?”
思徽接過瓶子,緊緊握在手中,“不,我要自己服下。”
“你瘋了!”楓瑾不可思議地驚呼。
“我沒瘋。”思徽語氣堅定不移,“欲練地獄道法必先死一次,時間已經不多了,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許還能贏得一線生機。”
“那你萬一真的死了怎麼辦?”
“那就靠你了。”
這句囑托仿佛有千斤重,沉沉地壓在了楓瑾的身上。
南宮容坐在冰冷的地上,與若有所思的林泰哲對峙著,麵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恐懼的神色。他渾身上下被拇指粗的繩索牢牢地捆綁住,從脖子到腳腕,繞得密密匝匝,宛如一個大粽子,完全動彈不得。
林泰哲坐在他對麵,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你一點都不感到害怕嗎?現在的你就是一個待宰的羔羊,且為砧板上的魚肉,刀俎握在我的手上,你就不怕我毀約,暗中把你處理掉?”
南宮容笑著搖搖頭,“不怕,因為我們有利害關係,你不會輕易害了我的性命。”
林泰哲托著下巴,讚許道,“你果然聰明。”
南宮容笑而不語。
“的確。”林泰哲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我是需要有人來收拾殘局。”
“複活冉伯你沒有把握嗎?”
“我不能確保萬無一失,畢竟多年前我的經曆告訴我,冉伯沒有這麼好控製。我一向喜歡在精密的算計之後,再采取行動,決不打無準備之仗。但麵對冉伯,沒有成功的前車之鑒,我隻能靠自己走一步算一步。”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這麼多年過來了,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
林泰哲看了他一眼,神色竟然帶著苦澀的意味,“很多事情你們不懂,以你們如此年輕的生命,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怎麼能夠體會我的刻骨銘心。”
南宮容抬起頭,看著眼前男子偉岸的身影。依舊是中年人的模樣,但所包裹的靈魂卻經曆了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南宮容能仿佛在他身上嗅到滄桑的遲暮之感。
“我可不想變成你這種人。”
“哈哈哈,最好不要。”林泰哲哈哈大笑,“回去以後你隻要盡自己的職責,不要幹涉大輪回教的事情,我就不會對你們出手。冉伯一出才是你的用武之地,不要不自量力,否則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滅掉你們。”
他停了下來,思考了一會兒,“你對旋兒用情之深,另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為此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但不要妄想我會答應你收手,或者放過他們,還是提實際一點的要求吧。”
南宮容想了好久,“最後的日子裏,請盡量遷就她的任性。”
林泰哲顯得有點哭笑不得,“真是不容易的要求,不過我會盡量做到的。”
談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林泰哲也沒有這個打算。他向著外麵喊了一聲,一直守候在外麵的日魔立即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日魔的手裏拿著一條黑色的布條,他走到南宮容麵前,粗暴地把布條一圈一圈緊緊纏繞在南宮容的眼睛上,直到透不進一絲光亮為止。
南宮容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隻有通過耳朵和肌膚感受著外麵的一舉一動。眼睛被蒙上沒多久,他就聽到林泰哲轉身離去的聲音,緊接著他就被幾雙有力的大手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帶了出去。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他被重重地丟進一輛馬車,然後有人爬上車來,把他塞進固定好的座位之中。
沒過一會兒,在嘈雜的聲音中,又爬上來幾個人坐在他的身邊,接著馬車就開始顛簸了起來。
楓瑾再一次蹲下身去,試探了一次思徽的鼻息。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重複這個動作了,每重複一次,絕望的感覺就愈加明顯地浮現在他的心頭。
自從思徽一口吞服下那整整一瓶的毒藥以後,好像已經過了十幾個時辰了。雖然被關在不見天日的死牢裏會使他對時間的判斷力失效,但那唯一能讓他與外界接觸的天窗處,已經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無盡的黑夜已經過去,天空已經慢慢進入白晝。記得他們被帶往這裏時,應該是夕陽西下的時分,這樣算來已經差不多到了思徽所應允他的時限。
“給我半天時間,黎明時我若是還沒醒來,你就另想他法,不用再管我了。”
黎明馬上就要來臨了,思徽依舊猶如死屍一般躺在原處一動不動。不,說不定已經是真正的屍體了。
對於至尊無上心法,學習醫藥的楓瑾仍舊無法釋懷。說什麼欲練成此功必要先死一次,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人死了就是死了,哪還有自行複活的道理。靈魂這一類事物一向都不是楓瑾的強項,他也不相信這一套。但一想到有著同樣瘋狂想法的林泰哲,他那副極有把握的樣子使得楓瑾又不得不相信人死是可能複活的。
好在這幾個時辰內沒有人來打攪過,所以林泰哲並不知道思徽此刻的情況。楓瑾靠在牆邊,苦惱地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離黎明還有一點點時間,雖然他並不認為思徽能夠在這麼局促的時間內擺脫他十個時辰都沒有擺脫的梏槁,但他也沒有放棄思徽的打算,隻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坐以待斃。楓瑾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時死牢出口的方向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楓瑾急急忙忙把躺在地上的思徽拖到茅草堆中,讓他僵硬的身影顯得不那麼突兀。把思徽藏好,楓瑾才鎮定地坐在一邊,等著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他的眼前。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不過一會兒,林泰哲的身影就出現在他的麵前。
沒有見到思徽,林泰哲似乎覺得很意外。他探頭探腦地張望了一下,發現思徽正安安靜靜地躺在茅草堆裏,似乎已經沉沉睡去,林泰哲的臉上浮現起疑惑的表情。
“已經聽天由命了嗎?”林泰哲見思徽對他的到來遲遲沒有反應,似乎感到十分的滿意,“不過現在再想要求我饒你們一條小命已經太晚了,我已經給過你們一次機會了,但你們沒有好好把握,我的決定是沒有這麼容易改變的。”
楓瑾側過頭來看著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還真會自說自話哎,什麼時候聽我們向你求過饒了?思徽隻不過是累了想要睡一會兒,難道都不行嗎?”
“還有這份閑心,你們還真不知天高地厚。”
“你沒事跑到這裏來做什麼?難道堂堂大輪回教的教主沒有事情做嗎?”
林泰哲好笑地看著楓瑾,“我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小動作,如果你們打算耍花樣,恐怕這些蠢得想豬一樣的看守們根本無力應對。”
楓瑾伸了個懶腰,舒舒服服地打了個哈氣,“那你不用擔心了,我們現在還沒有這個閑情逸致,目前隻想好好休息,請回吧。”
“不想知道旋兒的情況嗎?”
一聽到林泰哲談起林旋,楓瑾原本懶散的態度立刻緊繃了起來,犀利的目光緊緊盯住林泰哲,雖然沒有開口詢問,但眼神明顯透露出關心的態度。
“你們是旋兒的朋友,現在也成為了她唯一的依靠了。旋兒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很會依賴別人。如果你們不想讓她再吃苦頭,就勸勸她不要再這麼倔強,不如好好過完剩下的日子。”
“林旋發生什麼事了?”楓瑾的聲音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林泰哲話外有話地回答,“她會發生什麼事,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
楓瑾猛地竄到了鐵欄旁邊,目光緊緊盯住林泰哲,像是要把他撕裂一般。
林泰哲慢條斯理地解釋道,“昨天晚上,她服下了你姐姐給她的毒藥,幸虧被我及時發現,才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現在仍舊在昏迷中,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不過你可以放心,應該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是她自己服毒的?”
“死了就一了百了,但難道她認為隻要自己犧牲就能奪得你們的一條生路嗎?”林泰哲歎息道,“為了阻止我的計劃,她寧可放棄自己大好的生命,真是愚蠢!”
“你說什麼!”楓瑾抓住鐵欄杆咆哮了起來,“如果不是你這個變態想要做出一些天理不容的事情,林旋怎麼可能選擇服毒自盡!倒是為了你這種人犧牲性命,我才覺得是大大的不值!”
林泰哲盯著憤怒的楓瑾看了一會兒,把目光移動到了仍舊躺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思徽身上。
他皺起了眉頭,聲音充滿疑惑,“他怎麼了?”
“與你何幹。”
“我勸你還是乖乖地回答我,否則惹得我怒不可赦,我現在就會殺了你。”
楓瑾毫不在乎地看著他,“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我佩服你的勇氣,但也看不起你的無知。大丈夫能伸能屈,太過倔強隻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生死對於我來說沒你想象中的那麼重要,與其生得苟且,倒不如痛快點結束生命好一些。”楓瑾站在原地淡然地說道。
“哼……”林泰哲冷冷地一笑,“那我就如你所願,讓你先去陰間等自己的好朋友吧。不過可惜了,就算你們到了陰間也見不到旋兒,因為我早就說過她是不會灰飛煙滅的,而是被碧丸吞噬,與她同在!不過有這些好朋友伴你上路,我也算對你足夠仁慈了。”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做得到你就試試吧。”林泰哲對楓瑾的威脅毫不在意,猛地抽出了插在鞘裏的寶劍,目光殘酷而帶著笑意,上上下下打量著楓瑾。
他閃電般地揮起了自己手中泛著寒光的鋒利寶劍,對著幾乎毫無抵抗力的楓瑾刺了過去。寶劍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如急迫的雄鷹般對著自己的獵物凶猛地衝了過去,瞄準楓瑾的心髒。
千鈞一發之際,楓瑾的嘴角仍舊掛著那一抹淡然卻充滿自信的笑容,就連反應極其靈敏的林泰哲也沒有完全看清他手上的動作,隻感到眼前一陣紅光,接著有什麼東西沿著自己劍路的軌跡朝著他洶湧而來。
利劍刺入楓瑾的胸膛,但由於楓瑾垂死的掙紮,偏離了他的心髒。即使如此,他也身受重傷,單膝跪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自己胸口的傷口,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決堤般流淌下來。
但他依舊自信地、桀驁地笑著看著林泰哲,漸漸失去血色的雙唇已經開始泛白,他吃力地張開了嘴,“你的死期到了。”
林泰哲此時才感覺到身體裏的異樣,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鐵青。
楓瑾的身後,一直猶如死屍般躺著的思徽,仿佛是感受到了楓瑾滾燙的鮮血,僵硬的手指抽動了一下。
是時候該醒過來了。
僅在幾秒鍾之內,林泰哲就感到麻木的感覺帶著一絲痛楚迅速地蔓延至全身,他單膝跪地,目光略過奄奄一息的楓瑾,落在全身僵硬的思徽身上。
氣場和方才完全不同,剛才的思徽全身散發出一股沉淪的氣息,仿佛已經失去了生氣一般。但是此刻的思徽,全身迅速地被火紅色的光芒層層包圍住,那紅色的火光猶如地獄的業火,散發著一種淒厲的蕭殺之感。
也隻有修煉臻至林泰哲這般地步才能注意到思徽身上的變化,不會武功的楓瑾顯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仍舊痛苦地抿著嘴唇跪在地上,臉上卻掛著冷酷的詭異笑容。
“看你緊張成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思徽,他要醒過來了是不是?”
林泰哲沒有回答,臉色更加嚴肅了。
“他要練成地獄道法了,以你現在的狀態,沒這麼容易製服他吧?哈哈哈,我楓瑾的毒也不是好對付的,你的死期要到了!”楓瑾不顧傷口的疼痛,瘋狂地大笑起來。
“隻怕是要成魔了!”林泰哲氣急敗壞地低吼一聲,先下手為強地對著思徽刮出了一道掌風。
掌風凶神惡煞地朝著思徽衝去,雷劈一般打在了思徽僵硬的身軀之上,一直出於昏迷狀態之中的思徽突然爆發出一陣淒厲的怒吼,身子底下的茅草在一瞬間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立刻把他包裹在中間。
“思徽!”楓瑾發覺大事不妙,想要起身去救思徽,但胸口的傷逼得他再一次跌倒在地上。雖然他已經在第一時間內為自己止住了流血,但畢竟治標不治本,一動傷口再次裂開,烏溜溜地躺出一大灘鮮血。
林泰哲鬆了口氣,往後退了幾步,目視著熊熊烈火,然後,刹那間,他原本放鬆了的眼神變得緊張了起來,充滿了震驚。
火焰中,思徽站了起來!
烈火似乎燒不著他,反而像是喂給他養料一般,越來越旺盛。思徽雙手握拳,猶如地獄來的使者一般,帶著一股邪惡的蕭煞之氣。他雙目充血,透漏出邪惡的光芒,死死盯著林泰哲,像要把他撕裂般。
站起來的思徽已今非昔比,現在的他仿佛已經不是人了,而是魔!渴望嗜血的地獄之魔!
楓瑾也察覺到了可怕的氣息,吃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
就在這時,火焰中的思徽像一陣勁風般過著火花向著林泰哲席卷而來,伸出右手向他打來。林泰哲瞬間屏息將體內所有真氣聚集到自己的手掌上,硬生生地接下了思徽這可怕的一掌。
他隻覺得掌心火灼般刺痛,伴隨著一股滾燙的真氣,沿著自己的掌心打入他的體內,身子頓時覺得炙熱難耐,火燒一般疼痛。
林泰哲不得已往後退了三大步,狠狠撞在對麵的牢門上,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他臉色蒼白,無力地凝視著猶如一尊神魔般屹立的思徽,全身戒備。
思徽血紅的雙眼仍舊緊緊盯住林泰哲,臉色鐵青。他往前逼近了一步。
林泰哲突然發難,對著思徽的胸口狠狠擊了三拳,看到思徽往後退了一步。他沒有再次發起攻擊,反而逞著思徽還沒有做出反應的一瞬間,他扭頭足尖點地往死牢出口飛奔而去。
“追上他,思徽!他現在很虛弱,抓住機會殺了他!”見到思徽僵立在原地沒有動彈,楓瑾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
思徽並沒有聽他的話,而是仍舊僵立著。突然之間,他身上燃燒著的火焰瞬間煙消雲散,他身子癱軟下來,嘴裏噴出一大口鮮血。
“思徽?”
思徽捂著胸口,單膝跪地,“功虧一簣,險些走火入魔。”他深吸一口氣,挪到了楓瑾身邊,“不過功力比昔日增大許多,地獄道法尚未完全掌握。你沒事吧?”
楓瑾搖搖頭,在思徽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拿出一罐膏藥敷在自己胸口上,然後又遞給思徽一顆護心丹。
稍微休息了一下,思徽立刻站了起來,“我們得趕快追上去,林泰哲肯定以為我練成了地獄道法,他又受了重傷,恐怕他會不擇手段。”
“你是說他會提前放出冉伯?”
“對!”
聽了思徽這麼說,楓瑾立馬站了起來,“那我們快離開這裏。”
兩人火急火燎地衝出了死牢,清晨的陽光刺得他們睜不開雙眼。他們不知道林旋和希夥被關押在哪裏,又不能像無頭蒼蠅般亂撞,以他們此刻的戰力絕不能再招惹更多的戰鬥。
因此他們埋伏在草叢中,幸好現在時間尚早,大輪回教內部沒有許多人走動。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孩從他們前方走過。
思徽迅速地衝了上去,在男孩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猛地捂住了他的嘴,把他拖到草叢中。
“乖乖回答,不然我立刻殺了你。”
男孩驚恐地點了點頭。
思徽繼續問道,“知不知道被抓來的兩個姑娘在哪裏?”
男孩再次點頭,思徽鬆開了手,但手依舊停留在男孩臉的上方,生怕他大聲呼救。
“我、我正要、給她們送吃的去。”男孩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帶你們去。”
“腦子開竅一點,否則你就完蛋了。”楓瑾利用自己天生的惡魔氣質恐嚇著顫顫巍巍的男孩。
“嗯,我願意幫助她們,兩位姐姐都是好人,她們似乎很痛苦的樣子。往這邊走。”男孩孩子氣地一笑,指了指一條偏僻的小道,“這邊人少,穿過就到了。”
他們很快就來到一處異常靜謐的小院子,思徽攔住男孩道,“快逃走吧,這裏即將發生大亂。”
男孩搖了搖頭,“這裏是深山中的一處低穀,我沒法靠自己離開。求求你們帶上我一起走,我害怕這裏,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不行,跟著我們更危險。”
“我不怕!況且在這裏我比你們熟悉,我可以為你們帶路。”
思徽不再和他繼續糾纏,示意他留在原地把風,然後跟著早已不耐煩的楓瑾進到屋子裏去。
一走進屋子,他們立刻意識到了情況的不對勁。屋子裏雜亂不堪,希夥暈倒在床邊,而四處都找不到林旋的蹤影。
楓瑾迅速地扶起希夥,拍了拍她的臉龐,試圖把她喚醒,“姐姐,快醒過來!”
隔了好一會兒,希夥這才悠悠醒轉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林旋呢?”楓瑾焦急地問道。
希夥此時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緊緊抓住楓瑾的雙臂,焦慮不安地叫了起來,“快去救她,林泰哲把她帶走了,他打算現在就複活冉伯!”
“糟了!一定要阻止他!”
思徽問希夥,“你能走嗎?我們現在就去找林泰哲。”
希夥很用力地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思徽一馬當先地衝出屋子,對著守在門口的男孩問道,“神殿在哪裏?”
“神殿?在那邊的山頂上!”男孩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山頭,在清晨的蒙蒙霧氣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座不小的建築物屹立在山頂。
“快帶我們去那裏,越快越好。”
男孩立刻扭頭跑了起來,邊跑邊說,“隻能到那裏的山腳下,教主有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入亦玉峰。”
“亦玉峰?”幾個人都吃驚地重複著。
又是一座亦玉峰?
“那座山就叫做亦玉峰,是教主親自題的名。山腳下有人看守,都是些武功高強的教徒。”
楓瑾撇撇嘴,“武功再強,也敵不過我楓瑾的毒藥。”
跑了半柱香的時間,他們就已經到達了亦玉峰下,果然有人守在那裏。思徽回頭對楓瑾使了一個眼色,然後立即朝著看守衝了過去,與他們扭打在了一起。
楓瑾攔住了希夥和帶路的男孩,飛速向著另一邊奔去,逞著看守被思徽吸引住的時候,從背後和思徽連成夾擊之勢。敵人被前後夾擊,瞬間就被兩股力量捏得粉碎。
希夥帶著目瞪口呆的男孩跑過去和他們彙合。
男孩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連連驚呼道,“你們實在太強了!他們可都是大輪回教內精英中的精英啊!就被你們瞬間秒殺了。”
思徽淡淡說道,“更可怕的在上麵,你留在這裏,我們是去赴死,你沒必要跟著我們一起送死。”
男孩倔強地不肯答應,後來在希夥的勸解下,才勉強應允,“那我在這裏等你們,你們救了姐姐以後千萬不要忘記我。”
聽到思徽鄭重的答應,男孩這才轉身躲到草叢中去。
餘下的三個人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互相看了一眼,便帶著英勇就義的悲壯向著山頂的神殿爬去。
山路比想象中要難走許多,因為隻有一條一人寬的小徑幾乎筆直地直抵山頂。小徑以外根本無法立足,他們隻能艱難地在小徑上攀爬。隨著越走越高,他們的速度也越來越慢,因為走在小徑上給人一種像要摔落下去的錯覺,考驗著他們的膽量。
好不容易抵達山頂,飽經腥風血雨的三個人都感到腿有點發軟,希夥差一點就要跪倒在地上。他們稍微休息了一會兒,便重振旗鼓向著不遠處的雪白神殿走去。
走到殿門前方,思徽攔住了另外兩個人,獨自走向前去,全身戒備著。他側耳聆聽了一會兒,這才伸手去推緊閉的殿門。
原本他以為自己會遭到攻擊,或者神殿的結界會把他反彈出去。但事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他幾乎完全沒有受到阻礙,不費吹灰之力就推開了神殿的大門。
打開殿門後也沒有暗器攻擊,思徽這才放心地把另外兩個人喚了過來,讓他們與自己保持著三米的距離往裏麵走去。
神殿裏異常昏暗,似乎有異常的力量在妨礙著他們的視覺,就連天生有一雙貓眼的思徽也看不清神殿裏的景象。
思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踏了進去。就在他進第一步的時候,神殿內突然一連串地亮起了兩排蠟燭。燭光把神殿內部都照得透徹了,隻見林旋正安靜地躺在神殿的正中央,四周層層疊疊圍了三圈蠟燭,呈圓形,把不知生死的林旋圈在裏麵。
而林泰哲正跪倒在圈外,身邊流了一大灘鮮血。
“林旋!”思徽立刻衝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跨過蠟燭的時候,林泰哲大吼一聲,“阻!”
思徽猛地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甩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他爬了起來,與同時站起來的林泰哲對峙著。
林泰哲一改往日梟雄般老謀深算的模樣,臉上掛著孩子般欣喜而滿足的笑容,“太遲了,我已經完成了儀式,碧丸馬上就要活過來了,你們已經無力回天。”
“什麼!”思徽衝到林泰哲麵前,拎著他的衣領,“放了林旋!”
林泰哲絲毫沒有抵抗的意思,“我說過,已經不可能了。”
“你!我要殺了你!”
林泰哲冷笑著甩開了思徽的手,“殺了我旋兒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況且以你現在的本事也殺不了我。”
“我就算犧牲自己也要殺了你!”思徽怒火中燒地對著林泰哲吼道。
林泰哲搖著頭笑了起來,“年輕人,不要這麼死腦筋。現在一切都已成定局,不如看開一點,我可以不殺你們,放你們走。回去以後就安定地過日子,我得到了碧丸以後決不會再插手江湖間任何事情,你們大可放心。”
思徽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泰哲,“你以為到了這種地步,我還會放過你嗎?就算你不想與我計較,我也不會饒過你,我要為父母報仇,為林旋報仇,為所有因你而死的人報仇!”
林泰哲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既然你依舊不自量力,那就乖乖死在我的手上吧!”
說完,林泰哲抽出一柄長劍,竟然就是那柄早已斷裂的玉吟劍,如今再次複活了過來,皎潔不帶一絲裂紋。他舉劍朝思徽劈了過來,思徽也凝出紫色長劍格擋,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一旁的楓瑾把希夥安頓在相對安全的地方,然後冒著被波及的危險,朝著林旋跑了過去。
林泰哲看到楓瑾靠近了林旋,無奈於思徽的糾纏不清,無法分神施法阻擋楓瑾的去路。思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更加瘋狂地對著林泰哲發起攻擊,為楓瑾爭取更多的時間。
林泰哲身上的傷不比思徽輕,並且又受到楓瑾毒藥的侵蝕,再加上思徽功力爆增,因此始終無法擺脫他。
楓瑾抱起昏迷不醒的林旋,拚命往殿外奔去。懷裏的少女身子柔軟,似若無骨,身體冰冷,楓瑾的心也逐漸冷了下來。
不會……真的死了吧?
沒有鼻息,沒有心跳。
眼睛一酸,久違的淚水從楓瑾總是帶著壞壞笑意的眼角落了下來,滴在林旋潔白的臉頰上。
淚眼模糊中,楓瑾仿佛看到懷裏早已失去性命的少女睜開了雙眼,對著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楓瑾欣喜若狂地叫道,“林旋,你還活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肚子傷一陣刺痛,猩紅的鮮血沿著他的腹部流淌下來。
女孩的小手深深刺進了他的肚子,尖利的指甲刺破了他的肌膚。女孩笑著掙脫了楓瑾的懷抱,自己站了起來,眯眼笑著抽出了手,拎起兀自震驚不已的楓瑾,往山外拋了出去。
“嗬嗬。”她舔了舔自己的小手,轉過身向著神殿激鬥的兩個人走了過去。
“綺煙,我回來了。”
“一個都不要放過,這回要絞清大輪回教!不必手下留情,免得後患無窮!”坐在馬鞍上的南宮容一揚馬鞭,身後追隨著大批裝備精良的大批人馬就爆發出一陣充滿鬥誌的吼聲應合著。
伴隨著一陣嘶喊聲,大輪回教裏開始了一輪血腥的屠殺。大輪回教的教徒們全然沒有意料到伴隨著曙光而來的屠殺,因此等到他們開始反擊的時候,教徒們已經死傷過半,對於南宮容他們洶湧的攻勢完全招架不住,隻能且戰且退,最後在山穀間四處逃散。
大輪回教遭此劫難,身為教主的林泰哲卻遲遲都未現身,這讓原本就憂心於和林泰哲正麵交鋒的南宮容更加感到不安。
包圍圈越收越緊,南宮容眾人所道之處再也見不到一個活著的人影。他們在穀中遠遠地望見了山頂上的神殿,南宮容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藏身之處,況且一路上也沒有見到林旋他們,因此他斷定他們一定是在山頂的神殿中,並且和林泰哲在一起。
來到山腳下,便有人報告道,“稟告大少爺,前方有十幾具屍體。”
南宮容策馬揚鞭朝前方趕去,隻見十幾具屍體死法特異,南宮容定睛一看,發現這顯然是思徽和楓瑾的手筆。
這時又有人報告道,“大少爺,那邊的草叢中發現一個男孩和一個受重傷的男人!”
南宮容下馬進入草叢,他的手下已經把男孩和傷者牢牢圍住。
南宮容一見到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男子,不由得衝上前去驚呼道,“楓瑾!怎麼會搞成這樣!快叫隨行的大夫過來!”
楓瑾原本正虛弱但凶神惡煞地瞪著圍住他們的一群人,看到來人竟然是南宮容,不禁鬆了一口氣,就此倒在大喘起來,自嘲地笑道,“肚子上破了個大洞,又被從山上拋下來,幸虧這裏樹多,我命真大,不過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別了。”
“發生什麼事了?”
楓瑾吃力地斷斷續續說道,“冉伯出現了。”
“什麼?那林旋呢?”
“我不知道,我被冉伯丟了下來。不過情況很危機。”
“我現在帶人上去,你們留下來保護他們兩個。”南宮容吩咐好,就急匆匆帶著一群人爬了上去。
“冉伯一出,去了也是送死!”楓瑾卯足了力氣吼道,但他的聲音無法攔住心急如焚的南宮容。
冉伯出,天下亂,我們該怎麼辦?
楓瑾無力地閉上了眼睛。
“楓瑾——”
思徽正和林泰哲苦苦糾纏著,他竭力阻止林泰哲衝出神殿,為楓瑾爭取寶貴的一點點時間,雖然他自己也不清楚這麼一點時間對於結果會有什麼益處。可當他看到楓瑾懷抱著昏迷不醒的林旋衝出去,心裏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神殿外卻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尖叫。
是希夥!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在這微一分神的瞬間,林泰哲抓住著寶貴的時間,對準思徽先前被他重創的傷口狠狠連擊了兩下。思徽一個踉蹌,退後幾步喘著粗氣,身子卻再也提不起勁來。
林泰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由於瞬間爆發出力量,完全打亂了他的氣息,引得體內一陣毒發,不得不停在原地和思徽幹瞪眼。
“如果不是中了那個臭小子的毒,我還不至於落魄到這般田地。”林泰哲擦擦嘴角沁出的血跡,冷笑著對思徽說。
思徽沒有理他,而是暗地裏獨自運氣,以期最後和林泰哲拚死決戰。他已經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
但林泰哲已經失去了鬥誌,他也知道思徽此刻連站都站不起來了,所以他轉身朝著殿門外走去。
“林泰哲,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你想逃走嗎?”
林泰哲轉過頭來輕蔑地一笑,“小子,不要不自量力了,以你現在的狀態,是決不可能贏得了我的。況且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就乖乖呆在這裏,等我回來再處置。”
“回來!”
不管思徽如何激怒林泰哲,但他絲毫沒有再戰的意思。再林泰哲的眼中,現在沒有東西會比碧丸更重要。
碧丸,你回來了吧?
想到這裏,他的臉上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帶著欣喜往神殿門口走去。太陽已經升起,陽光帶著溫暖的味道,他的心仿佛也被照亮了。
碧丸,我來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會分開,再也不會了……
他在微笑,陽光中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笑吟吟地望著他。
然後,胸口傳來一陣要將他撕裂般的疼痛,巨大的衝擊力把他震得向後飛了出去。
腦子裏一片空白,轉瞬間被背後巨大的撞擊力所取代,他覺得自己的脊梁都要斷了。
他摔倒在地上,如斷了線的木偶。
他費勁全力抬起頭,嬌小的身影正踏著歡快的步伐向他走來,但他已經看不清那日思夜想的臉龐。
是碧丸,還是林旋?
他的眼裏隻有一片血紅。
思徽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剛剛還胸有成竹的林泰哲突然就像娃娃一般被彈了回來,癱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思徽顧不得去觀察林泰哲的狀態,因為緊接著神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如鷹般的雙目緊緊盯住那個方向,出現在他眼前的竟然是方才還昏迷不醒的林旋。
她正歪著腦袋,一臉恐慌地看著林泰哲,接著她驚叫起來,“天呐,剛才的是綺煙!我沒有認出來,綺煙,你沒事吧?”
“你是……碧丸?”林泰哲遲遲沒有反應,思徽忍不住插嘴問道。
有著林旋外貌的女孩點點頭,“我是碧丸,你是誰?”
思徽沒有回答,隻是懷疑地看著天真無邪的少女。
“你受傷了?要不要幫忙?”碧丸說著往思徽這邊走來。
思徽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冷冷說道,“你應該去看看林泰哲,他的傷嚴重得多。”
“讓他去吧。”碧丸燦爛地一笑,不顧思徽的反對,繼續向他靠近。
這時殿門口傳來一陣摩挲的聲音,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艱難地爬了進來,對著思徽大叫道,“思徽小心,她是冉伯!”
假扮成碧丸的冉伯此時已經來到思徽身邊,思徽猛地發力,往旁邊一躍,然後往希夥那邊跑去。
“希夥,你沒事吧?”
希夥虛弱地躺在戰機懷裏,淚水瞬間就流淌下來,“我還死不了,但她殺了楓瑾!”
思徽心裏一沉,不知道概說什麼好。
冉伯轉過身來,嘟著嘴抱怨道,“真討厭,幹嘛拆穿我的身份。”她眨了眨大眼睛,“思徽,我不會傷害你。”
看到思徽迷惑的眼神,冉伯笑嘻嘻地解釋道,“我吞噬了林旋的靈魂,當然也得到了她的記憶和感情,我已經和她融為一體。隻要你肯留在我身邊,好好愛我,我就不會殺你。”
“林泰哲呢?”思徽不屑地問道。
“綺煙曾經背叛了我,背叛我的人隻有死路一條!”提到林容綺煙,冉伯臉上顯現出猙獰的凶惡表情,隨即有變為一副循循善誘的神情,“我知道你對林旋一往情深,現在她就是我我就是她,你就像當初的綺煙一樣。不過不要像綺煙那樣在最後關頭不自量力,違抗我冉伯是沒有好下場的。”
“妖孽,再也不能讓你逍遙下去了!”
身後傳來平靜卻擲地有聲的話語,思徽轉頭,隻見依舊一襲白衣的南宮容率領著一群人出現在殿門外。
“南宮容?”就連一向保持冷靜的思徽都無法保持冷靜,已經稍許恢複生機的希夥更是驚呼連連,“你怎麼會在這裏?”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自然是有貴人相助。”他解釋道,“放心,楓瑾沒事,隻是受了重傷,我看他的勁頭,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太好了……”希夥喜極而泣。
“你們……什麼事讓你們這麼開心?能告訴我讓我也開心一下嗎?”冉伯站在原地,臉上掛著凝固的笑容,顯然十分不滿被人忽視。
南宮容搖著扇子,泰然自若地看著她,“很快就要結束了。”
“你以為……你們贏得了我?”冉伯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螻蟻們,不要不自量力了!看來我太久沒有出來,世人都已不再畏懼我的力量了!好,我就讓你們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渺小!”
見幾個人都沒有反應,冉伯突然態度大變,天真地笑了起來,“嗬嗬,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思徽、南宮容,你們兩個隻要臣服於我,做我的男人,我還是會饒你們一條生路。到時候你們可以嗬吒天下,世人皆臣服於你的腳下,這不是很好嗎?”
“休想。”思徽冷冷地回答。
冉伯的臉色變了變,“那你們是打定主意要除掉我了?麵對著這具身軀,你們下得了手嗎?不要忘了,我已經和林旋融為一體了!”
沒有人回答她。
“白日做夢!”冉伯尖利地笑著,往後一躍懸浮於空中,“長時間的安寧讓你們都忘記了我的權威,我要好好懲罰你們!大輪回之術,輪回百生!”
思徽和南宮容雖然早已做好了一場惡鬥的準備,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冉伯一開始就會使出大輪回之術。關於大輪回之術,他們都知道這種詭秘古術的可怕,一介人體使出就已經威力無比,如果由冉伯來下手不知道會有多麼的可怕。
隻見冉伯食指直指蒼天,一道血色紅光由她的指尖直射蒼穹,彙聚在天空中,逐漸凝聚成一塊紅色的霧靄。
“天崩、地裂、雨雪、洪水、幹旱、疾病、風暴、天外之星。想要毀滅人類有千萬種方法,你們先想要嚐試哪一種呢?”冉伯不經意般地說著殘酷的話語,“那就先來風暴吧!”
她的右手在空中迅速甩動,劃起一個個圈圈。起先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不過一會兒,大氣竟然開始沿著她的手滑動的軌跡緩慢地運動起來。
越來越快,逐漸形成了一道可怕的龍卷風,而冉伯則位於風眼中心。
思徽他們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被風撕裂了,但是奇怪的是,大輪回教四周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威脅。是冉伯把他們保護了起來,思徽抬起頭,看到女孩眼裏閃過輕蔑的狡黠光芒。
她是故意這麼做,為了是我們臣服。
冉伯製造出一股超級巨大的龍卷風,然後她滿意地點點頭,小手往遠處一甩,龍卷風就像恐怖的暴龍一般往遠處衝去。
龍卷風越行越遠,但思徽仿佛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的撕心裂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