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無臉說我們的體製如何鄙陋,因為這一切都是因人而起的,是人強加給它的。像向男那樣的人我相信每個學校都會有,為什麼他們能夠正確對待教育而很多人不能呢,其實都是思想在作怪。我想還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中國十二億多人都為之滿意。
偏偏那幾天在網上又看到個討厭的家夥在提馬加爵,說什麼他們寢室也有個馬加爵二世。我看到他留下的那段自認很有文采的字真想把他拉過來狠打一頓,告訴他馬加爵就是他那一類人給歧視出來的。其實我們不該對他說什麼,如今逝者已廝,我們不該再讓他死後的靈魂還不能得以安寧——現在我又在說,抱歉,實在抱歉!
坦白地說吳升和焦凡雖然慵懶俗套一些。但他們也隻不過是沒事吹吹牛、打打遊戲,從來沒有想過去算計過涯。這比許多人來說已經優秀了很多。所以那晚聚餐我去了,盡管那種場麵會使我很厭惡。
當晚的聚餐被安排在西苑外麵的一個叫食為天的餐館裏,除了向男已經離開去河海念研究生外,難得的全班倒到齊。可我不知道是為吃喝還是對他們二人真懷著一份情,總之我看到的是一幅杯盤狼藉的景象,其間大家說著一些離別肉麻的話讓我覺得他們言不由衷。
最後我得出一句話:飯桌上談事情的本領是大學生的專利,帶出社會以後就大肆應用、毫無遮攔。
飯後一女生喝的不行,在那不停地放屁。我當時太有感觸,於是拿出手機在記事本裏寫下這麼一段話:一個大姑娘喝的東倒西歪、胡言亂語媽的至於嗎?就像是幾輩子沒見過酒似的。我不知道她的父母見到女兒這幅景象時會不會覺得自己養了一個妓女。
那晚回去之後大家還意思性的哭了一場,其中又以樂凱哭的最為暢快,而平時我也不見他跟他們倆怎麼要好來著。他那副齜牙咧嘴的苦相讓我感覺他分明是在笑。
等他們走以後,我在日記本上寫到:我不知道那些從他們嘴裏說出來的分別的情深義重的肉麻的話到底有幾分是出自真心,或許隻是想讓別人看看他們是多麼多麼的重情義,如何如何的有人情味,怎麼怎麼得舍得。什麼“我們永遠是兄弟”,什麼“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什麼“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全他媽的扯淡,不信瞧好了,第二天他們還不照樣嬉皮笑臉。
而事實也確如此。
另外一件事是班會的事。他倆剛走兩天,周末方學煥組織班會,又是出奇地全到,原因是要評獎、助學金。班會一開始方學煥就跟大家說了聚餐的事,他在肯定我們班有著極強的凝聚力的同時也報了那頓足以讓班費透支的飯錢,讓大家續交班費。他還沒說完班上就一片嘩然,全沒了之前吃飯時的酣暢勁兒。
然後就是關於保研的事,這讓大家一下子又來了精神。好多人上去深情款款、大義凜然的對大家演講了一番。其間什麼華麗的辭藻差不多用盡了,諸如舍身為國、奉獻社會主義現代化之類的豪言壯語層出不窮,樂凱更是盜用了我從前最崇敬的那句鄧爺爺的話“我是中國人民的兒子,我深深地愛著我的祖國和人民”,博得陣陣掌聲。而我覺著這句話由他口裏說出來簡直是褻了鄧爺爺的亡魂。
看著這一群在為仕途不擇手段的我的同學,我覺得自己渾在他們中間是我人生的悲哀。其實仕途沒什麼不好,關鍵是在於你追逐它時的心情,就像追一個姑娘,如果僅僅是為了給她破紅,那就不能稱其為愛情而和花錢買個處女沒啥兩樣。
最後就是獎、助學金的事情了。這種國家對優秀學生和貧困學生的獎勵和扶持措施在下放到學校之後多多少少變了質,獎學金他們倒不敢過多的做手腳而助學金卻想方設法那去填補學費,讓那些還在為夥食犯愁的學生在看到一縷希望的時候又馬上失望,而等助學貸款批下來的時候卻隻能看著那些擱置在學校給開的另一個賬戶上的閑錢黯然俯首。
學生在對待國家給的這筆錢的時候幾乎都抱著“能撈就撈,不拿白不拿”的心理態度,不管自己是否真算得上優秀還是家裏富不富有,完全忘記了平時一副視金錢如糞土高尚樣,統統一個勁地搶,以至於達到當麵用抓鬮來決定、背後又耍手段來更變的地步。為此,方學煥在大二的時候曾一臉無奈地跟我說:“一旦涉及到利益的時候,人的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我在他們還沒開始評定的時候如往常一般出了自習室,反正獎學金有成績在那兒擺著,他們再怎麼著也至多是降一個檔次,而助學金,說實話我需要,然而我並不想去爭。多幾千塊錢用不到那去,少了對我也沒損失,還不至於被餓死。爸媽也曾這樣教導我:窮要窮得有誌氣,富要富得有風度。
還有一件事是我最痛心疾首的,那就是錢進苦守了多年的童身終於在他二十三歲生日那天晚上沒了,而且還是被人強行拿去的。
這件事情說來有點滑稽。九月二十六號那天在他一再的邀請下我和良萍上完課後一起去了他辦生日的地方——蘇和。那在宜昌算是一個很前衛的酒吧,裏麵有酒吧歌手。
也隻有錢進這樣的人才舍得到這樣的地方,用他的話說那是擴展人際關係的需要,而不隻是像我上學期和良萍去參加姚姍姍那種純粹是無聊人花錢買開心的聚會。
我進去看到裏麵的奢華想起一句老話:舍不住孩子套不住狼。
裏麵聚集了大量形形色色的男女,看上去穿著都非常華麗時髦。錢進知道我們倆都不喜歡這種場合,於是把我們安排在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之後他去招呼其他人了。沒過多久他帶過來一個女孩,說是朋友帶來的,也不喜歡外頭的熱鬧。她長得很漂亮,屬於那種小鳥依人型的文靜女生,站在良萍旁邊把她都給比了下去。
錢進這次沒有馬上走,而是坐下來借著我們在場人多好開玩笑的機會和那個女孩攀談了起來。在一通客氣的介紹之後我們知道了她的名字——錢蕙兒,還知道她是宜昌本地人,是我們學校的大一新生。錢進在知道那女孩跟他同姓後更是歡喜,看得出他對她不止是尋常的禮貌問候,而是對她很中意。我和良萍看她完全像人們口中所講的淑女也對她感覺蠻好的,而且也希望她會是錢進期待已久有緣人。
誰知道那天晚上就是這個貌似溫柔的女人奪去了錢進的貞操。
那天差不多九點半的時候我和良萍回了學校,錢進則繼續招呼他的朋友,直到第二天清早他才回來,之後倒下床就一整天沒起。當時我看他精神萎頓還以為他是因為累的緣故,問了他幾句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之類的話就沒沒在意,直到晚上一覺醒來發現他在哭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在我一番細問之後他說出了原因。那晚我們走後他和錢蕙兒越聊越投緣,並且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拉起了她的手,而她,沒有閃避。所以在宴會結束送走所有朋友後又支開了他的那幾個要好的妹妹,一個人和錢蕙兒一起回學校。路走到一半,她說她頭暈得厲害走不了了,還說即便踱到了學校寢室大門也準關了進不去。錢進當時也沒多想,扶著她到了就近一家酒店,兩人開了個房間後錢進把她放在床上說讓她好好休息。這時她說想喝水要錢進幫她把包裏的礦泉水拿出來,錢進拿出來後她又問錢進渴不渴,渴的話讓她先喝。錢進因為之前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扶她走了一段路,心裏正燒得慌,於是就喝了,他喝過後錢蕙兒又說不想喝了想要睡覺,說完便閉上了眼睛。而錢進在喝下那些水後感覺身體越來越燥熱,所以就到衛生間衝涼,哪知道涼衝到一半的時候門開了,錢蕙兒一絲不掛地衝了進去把他一把抱住,不停狂吻他的同時還說些“我好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喜歡的話就上我吧!”之類的話,錢進沒能認住,所以就……
講完這些話後錢進哭著說:“媽的!那個死女人分明是在瓶子裏麵放了春藥讓老子喝,她這時蓄謀已久的!”我當時在安慰他的同時不禁感歎:媽呀!這是什麼狗屁世道啊,以前隻聽過男人強奸女人,而今卻發展到了男女互奸的地步。
不知道這是不是也算男女平等的又一種表現呢?我剛熱的心又被澆了一盆冰水。
時間在你開心的時候總是過得奇快,轉眼已來到十一月下旬。校園裏早沒了桂花的清香,天氣徹底冷了下來。
和良萍相戀已兩月之久,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她,而她,也和我無異。我們和其他戀人一樣在校園裏出雙入對,然而我們又不同於他們整日摟抱在校園裏的角落裏曬太陽。這或許是因為我和她都明白,要想以後坐在一起曬更多的太陽就必須要走好今天的路,而對學生而言,這條路就是學習。
盡管大四的課程已經很少,但是人要學的東西總是很多,所以我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自習室裏。良萍放棄了她的保研的名額,說:“四年的時間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已經足夠學會一套生存的本領,那種高層次的學位還是留給那些有大抱負的人去拿,我隻想過平淡的日子。”我知道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因此也勸過她,然而她卻開玩笑似的跟我說:“我怕你等我畢業的時候嫌我老不要我了!”
國慶放假她讓我帶她去過幾天流浪漢的生活,於是我便帶著她成天在宜昌市的大街小巷裏轉悠,期間也確實管了一些事。比如我們在二十三路公交上對一個貌似學生的人講:“你要還想幹這行,以後就不要再到二十三路上來揩油。”
在兒童公園門口我們又教訓了一個穿著學生裝,俯首蹲在地上,前麵寫著:“好心人給我一塊二買兩個包子吃吧!”的高大男孩,隻不過這次是用嘴教訓他的,因為良萍不讓我揍他,擔心出事。我們當時看到他便上去和他說我們請他吃飯,讓他跟我們走,結果他在那兒和我們忽悠半天說:“我怎麼好意思勞煩你們陪我去吃飯呢?你們直接給我點錢就行了。”我說不麻煩,正好我們也要去吃飯。他說:“我這種人怎麼配和你們一起吃飯呢?你們還是給我點錢讓我自己去吃得了,跟你們一起去吃我準窘得吃不飽。”良萍問他:“那要不要我們去給你買點吃的,我看你也是真的餓了。”其實他那哪是餓,是被我們和他的談話招引來的圍觀者嚇得變了臉色。他聽良萍這麼說立即答道:“不用不用!怎麼敢麻煩你呢?你還是給點錢吧,要不你們就快走。”這時候我忍不住了,指著他的鼻子厲聲嗬斥道:“你他媽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賤哪!還有臉和我們說那些話。看看你四肢俱全,不盲不拐,看起來比頭牛還壯,幹嘛淨做些好吃懶做的勾當,有辱自己還踐踏人們的同情心……”直到把他罵得受不住起身離開氣還不消。
事後良萍問我們那樣做是不是過分了些,我想起錢進以前跟我說起過的一對專門在夷陵廣場乞討的老夫婦靠向路人乞討在市區買了一幢房子的事情,於是對她說:“這種人就不該給他好臉嘴,他們這麼做真的就是著人們尚未泯滅的那一絲同情,直到人們有一天真的全然麻木。”
其實我以前也經常給這些乞討的人錢,甚至大一時候有一次在新華書店門口找家教還差點一衝動跑到對麵的農行去把卡裏的那幾百塊錢取出來交給旁邊一對抱著生病小孩說是在外打工遭人劫的夫婦,要不是在猶豫到最關鍵的時候他們被巡街的警察給嚇跑,我想我真會那麼做。後來在和錢進逛了幾次街後,我便不再同情甚至恨起了他們,正是由於這些人的存在很多人才會像我一樣越來越麻木不仁。
假期間我們還遇到一件頗搞笑的小事,它類似於我和亮晴在昆明時候整那個在滇池邊撒尿的人的情形,隻不過這次滇池改成了長江,因而致使結局也發生改變。那天我和良萍正好轉到江邊,兩個人坐在葛洲壩前小憩,順便看旁邊的老人釣魚,坐下沒多久旁邊不遠處的公路旁就停下一輛三輪摩托,從裏麵鑽出一個中年壯漢。他三兩步走到江邊,叉開八字步來開拉鏈便對著長江排泄,良萍在看到他的意圖後便紅著臉低下了頭,而我則用手機錄下了他的罪行,並且大聲呼喊以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苦於旁邊人太少,雖有些過往的車輛,卻也像一個個目不斜視的行人般木然地駛過。不過幸運的是我的喊聲雖沒有喚起別人的注意他自己卻慌了,急急忙忙止住閥門把排水管收了回去迅速關好門看了我幾眼怏怏地走了。
這段時間向男來過一次電話,聽完我和良萍的事後,他在電話那邊說了一句話:“我就說嘛,你終於活過來了!”之後他告訴我河海那邊也不幹淨,但是我知道這無礙於他和胡媛的執著。掛電話前幾秒,他要我記住一句話:心淨自然明。
另外,正如錢進那條晚上所說的,那女生果然是蓄謀已久算計他的。所有在隨後的兩星期裏她不停地纏著錢進要錢進對她負責,甚至到了要挾的地步,說錢進不給她個說法,她就告錢進強奸她,還說自己有證據(後來知道她用手機拍了照)。錢進是受害人最後反而成了玷汙她清白的凶手,弄得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因為這種事情老一輩都會偏袒女方,新時代的人大多也這樣。
不過事情最終還是得到了妥善的解決,具體是以錢進賠償她六萬塊錢私了了此事。為此,莫水安慰他說:“兄弟,算了,就當花六萬塊錢嫖了一次妓。”盡管如此,這件事情還是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正如他回答莫水說:“花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關鍵要花得在理,花得值。他們的她壓根就是一個妓女,老子早知道別說花六萬塊錢還身於她,就算她倒貼我六萬塊脫guang了讓我搞老子也不搞。”所有在處理好這件事情之後他便對女生絕望了,盡管仍有美人圍在他身邊轉。
當晚我陪他大醉了一場,在方學煥帶人來抬我們的時候,不知是哪個王八蛋在人群裏嘀咕:“媽的!喝不了就別喝,逞什麼英雄!”我當時以僅有的一點清醒朝那個聲音吼道:“去你媽的逼,你懂個*。醉要醉得值得,要為自己醉,而不是像前些天聚餐時候假惺惺地喝醉借機牛逼賣感情。”
第二天我知道了說那句話的人是樂凱,於是又和錢進把他當麵罵得狗血噴頭,氣得他七竅生煙又無言以對。誰他媽讓他那晚假裝喝醉顯擺自己的愛心而事後又跟班主任說他們倆確實該開除之類的諂媚話。不過馬屁自古在官場上最吃香,似乎所有有點權利的人都愛吃人馬屁似的,所有樂凱這廝被順利保研了。為這,他樂得整天屁顛屁顛的,班上的大多數男生也圍著他轉來轉去似乎和他沾上點邊以後的前途就會明亮起一大截似的,低年級那些小妹妹更是被他哄得把他當聖主上帝似的經常拿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主”的愉悅。隻有萬深、錢進我們幾個視他為狗屎,萬深是因為同居的事,我和錢進則是曆來如此,盡管大二時候我曾想過是否要巴結他。
“端木,幹嘛呢?”正要緊呢,錢進卻在上鋪說道。
我不自覺地放慢了手上的動作,說“*!”可能是剛才動作太大把床晃得動了。
“呃?嗬嗬!”他探下頭看著我,不過估計他什麼也看不到,因為尋找已經熄燈了。
“怎麼啦?”我邊問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對錢進,我並不忌諱這些,這種屬於男人的問題沒什麼可恥的。
“沒什麼!”他把頭伸了回去。
“出來啦?”過了一會兒,在聽到我一聲暢快的含糊生後,他又把頭探下來笑著問道。
“嗯!”我一麵用手紙把把手上的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擦掉,一麵回答他。
“舒服了吧!”我洗完手回來躺下後他問。
“嗯!”
“你似乎變了。”
“是嗎?”
“嗯!大一過去後我就沒瞧見你這麼坦率過。”
“嗬嗬!可能是因為良萍的緣故吧!”
“你不打算和她……嗬嗬,上chuang嗎?”
“誰說的?”
“那你還……”
“嗬嗬!其實我不是不想,而且也知道深層次的愛少不了肉體上的撫慰,隻是現在我們所處的階段還不適合那樣做罷了。正如你所說,在我還沒有能力承諾她什麼的時候,我不會伸手去脫她的衣服。”說完,我想起芳萍曾經跟我說過的話,隻不過現在我已經把它當作是一種責任——屬於男人的責任。
“哦!那如果說將來你們走不到一起呢,也不後悔嗎?”
“這你應該知道。”
“嗬嗬!知道。那你知道她還是處女嗎?”
“這很重要嗎?我覺得我愛她就行了。”
“你一點都不在意?”
“誰說我不在意啦!但是麵對全國各高校處女率最高的也就是一半,少的隻有百分之一點幾的現狀,在乎得了那麼多嗎?更何況良萍她是個好姑娘。”
“也是啊!這社會都亂xing了——還是錢來的比較實在。不過我還是祝福你們。”
“謝啦!我也祝你早些找到真愛。”
“哎!再說吧,我現狀隻想賺錢,以後有了錢女人有的是。”說完他吧頭縮進去睡了。
我本想告訴他其實除了錢還有很多“情”值得我們去珍愛,至少親情就是其中的一種,還有同甘共苦所締造出來的友情。想了一會兒我決定不說,或許這些東西都要等自己真正品味到了才能明曉,而在沒有觸及它之前聽旁人提來隻會覺得空洞、牛逼。
錢進睡著後我還醒著,之前的*並沒有讓我感到疲憊,也許這就叫年輕——不知死活。對麵的莫水又在咂嘴,我不知道他是否又夢到了在和哪個女人亂搞,不過現在他儼然成了專職嫖客,每個周末總是很晚回來,而且身上帶著一股濃香。
次日天上下起了小雨,我和良萍下午都沒課,於是到了圖書館。最近我們除了看一些自己覺得有用的書外也忙起了畢業論文,所以經常跑到圖書館去抱一大打書本翻個不停、抄個不停。我的畢業論文是關於水環境的,因此要找的資料很多,而良萍隻要一篇文章就夠了,故而她往往都是在幫我找資料。
“萍兒,別亂跑啦!還在下雨呢,擔心淋壞了。”出了圖書館,她硬是不撐傘,我給她撐她又總是一會兒跳到傘下,一會兒蹦到雨中,都二十幾歲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頑皮。
“沒事的,我身體壯著呢!這麼小一點雨是打不濕我的。”她在雨中笑嘻嘻地說著,末了,又跑到我身邊奪過我手裏的雨傘邊跑開邊笑著說:“端木,你也來淋一會兒吧,這雨好清涼啊!”說完她閉了傘,在我前麵蹦蹦跳跳地走,仿佛雨中的一個精靈。
我想起第一次被她哄入雨中接著又陪她淋傾盆大雨的畫麵,心裏有股熱流在湧動,任雨水怎麼澆打也熄滅不了它。
快到西苑時,我追上去拉住她,強行把傘撐在了兩個任頭上。因為這時雨似乎大了些,她的頭發也被淋濕了一片。
“看看你,頭發和臉都濕了,還說這麼點雨淋不濕你!”我一邊用外套給她擦臉上的水,一邊嗔道。而她這時就乖乖地站著不動讓我擦,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似笑非笑頑皮地看著我。
擦去雨水後她的臉被凍得通紅,看上去著實叫人憐愛。我不由自主地用手碰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說:“看夠沒有,還看!”
“還沒呢,我永遠也看不夠的。”她癡癡說道。
“傻瓜,我又不會跑了,以後我還怕你看得不耐煩呢!”
“不會的!”她使勁搖頭。
“真的?”我心裏甜絲絲的。
“嗯!”她重重地點點頭。
“好啦,我們吃飯去吧!”雖然這樣的時刻很叫人不舍,但是麵對漸漸加粗的雨絲和一陣陣襲來的寒風,我不得不擔心她的身體。
到了小吃街她又說要去吃麻辣燙,我想起上次的情景,有點不想去,可還是被她拽到了麻辣燙鋪子裏。不過這次她吃得開心,走到時候也很高興。
吃完飯我們又去圖書館,我想趕緊把論文完成,然後開始忙找工作的事。畢竟已經大四,離畢業還有半年多,但是下學期全是外出實習,而我想跳過實習直接找工作。這已經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早一些去找,多一些麵試的機會,不成功也可以積累經驗。
“萍兒,你說我們像不像這兩條斑馬線?”晚上,從圖書館出來,走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指著那條看似寬闊的大學路中間的那兩條白色斑馬線問她。
“怎麼突然會這麼說呢?”她好奇地問我。
“你看,它們緊緊地靠在大路的中央,不被來往的車輛行人所沾染,始終延伸到這條路的盡頭,彼此間相互扶持不離不棄。”我指著它們說,真覺得它們好像良萍和我,相互緊靠執著地走著自己的人生。
“真的是啊!我怎麼就沒有發現呢,諾,我們上去走走吧!”她興奮地說著。
“好!”
十幾秒後,在這條被學校命名為大學的路的中央支起了一把天藍色的雨傘。它的下麵,我和良萍各踩著一條斑馬線,兩手緊執,迎著風,冒著雨,在路燈的指引下邁著堅定的步伐。
“諾,寒假陪我回去,可以嗎?”走到逸夫樓前她突然問我。
“這……”我想起亮晴的話,也無端升起一股恐慌。她的家人會尊重他們女兒的選擇嗎?
“怎麼啦!有什麼問題嗎?”她停下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