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計算機(3 / 3)

安然說結婚還早呢。

我說你看著早,一眨眼小毛頭都會叫爸爸了。

安然說哈哈。

我還要再說,下班鈴聲已響,於是趕緊對安然說今兒個就這樣吧,有空去找你女友多聯絡聯絡感情。

安然說好,再見。

我說再見。

下了班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到了一起車禍,從來沒覺得車禍原來離我這麼近,以後上下班的路上可真是要當心些,不該闖的紅燈一定不能闖,可以闖的紅燈也最好不要闖。正所謂紅燈像血,亂闖就要流血;綠燈如命,遵行才能長命。

車禍就是幸福的破滅,厄運的開始,災難的降臨!車禍慘重,生命斷送,親友悲痛,社會牽動。圍看的人裏三圈外三圈,似乎個個都很關心,我當然也不例外,躋身進入人群,伸長了脖子像個鴨子一樣四處打量著,看到一輛紅色的小轎車和一輛銀色的小轎車撞在一起,紅色小轎車的車頭損壞嚴重,像是被煮爛了的狗頭一樣;而銀色小轎車的車身被撞得凹陷了進去,像個患佝僂病的人一樣。都說要珍惜每一條生命,用心每一次駕車,可就是有人喜歡駕車橫衝直撞,結果生命也是有去無回。

銀色小轎車的司機一頭長發披散,好像還是個女的,耷拉著腦袋無力地垂掛在車窗上,仿佛頸骨被撞斷了一樣。而紅色小轎車裏麵的人似乎被卡在車中,看不出是什麼人,隻看到一點紅色的衣服,不知道原本就是紅衣服呢還是被血染紅的?看起來這場車禍好像是紅色轎車闖紅燈引起的。像這樣子開車,不出問題那才怪。你把開車當兒戲,車把生命當猴耍!一切都是天理循環,報應使然。

忽然想起早上出門時看到紅衣小女孩開著一輛紅色的小車出門,不禁嚇了一跳,難道這紅色小車裏的人就是那紅衣小女孩?我忍不住便要再走近幾步看個仔細,誰知正要排開眾人上前,卻忽然看到人群中竟然也有那個紅衣小女孩,原來紅色小車裏的人並不是她,我暗自鬆了口氣,卻忽然又想起夜裏做的夢,一想起夜裏的夢就想起她那軟玉溫香的身體和尖酸挖苦的言辭,感覺很怪也很難受,於是像做了賊一樣趕緊偷偷從人群中溜了出去,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樣,仿佛再看她一眼就像是褻了她一樣,也許我真的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吧?

一路狂奔,回到住處,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了一會兒,為自己找了個聽起來很不錯的借口:其實任何男人看到這樣漂亮的女子都會有些非分之想的,有什麼好難為情的呢?錯了,也不是難為情,是什麼,說不出來,反正是屬於一個年輕男人的正常想法,於是坦然開機上網。

時間太早,以前聊天的人一個都不在線,卻碰到了一個很少在線的人,這個人就是孫超。

我發消息說稀客呀,什麼風把你也給吹上線了?

孫超說東南風。

我說孔雀東南飛,你往西北吹,看來你前途堪憂啊。

孫超說你烏鴉嘴,沒有好話。

我說“信言不美,美言不信”,真話總是難以讓人接受的。

孫超說不要跟我說八股文。

我說那好,通俗點講,就是你丫跑錯地方了,不回家去玩你那很有前途的電腦遊戲,卻跑到網吧裏去上網,主次顛倒了吧?

孫超說你怎麼知道我在網吧上網,我們不能拉寬帶啊?

我說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在網吧上網了,你敢說你不是在網吧上網。

孫超說算被你誤打誤撞了。

我說什麼誤打誤撞,這是從周易八卦演算過來的好吧?

孫超說少來了,你。

我說你要是不信,我再給你演算一下你為什麼要到網吧去的,好不好啊?

孫超說好,你算啊。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說算出來了,你是鑰匙沒帶,進不了門,所以跑到網吧去的,對吧?

孫超說是不是你打電話問人的?

我說這有什麼要問的,還要浪費錢去做這種無聊的事嗎?你這個人就是不信人言,所以說你前途堪憂,你還不信。

孫超說胡說八道,你自己亂猜的吧,你要這麼靈,幫我算一下中獎彩票啊。

我說以你今天這種狀態直接去買就行了,保管你有得中。

孫超說要是不中呢?

我說要是中了呢?

孫超說中了就給你二十萬。

我說他們說你小氣,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一點不假,五百萬你才給二十萬我,真好意思拿得出手?怎麼說也得再加個兩千塊吧?

孫超說靠,哪個王八蛋說我小氣?

我說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竟然罵你堂哥王八蛋。

孫超說胡說八道,我早知道你這人胡說八道,跟雲錦瑟一個德行。

我說什麼胡說八道?你忘了那次你堂哥來說你什麼的,“人小氣足”對吧?

孫超說“人小氣足”和“小氣”差得遠了吧。

我說看來你沒有明白你堂哥的意思,你堂哥的意思是大家要記住你孫超其實很容易,隻有兩個特點,一個是人,一個是小氣,就足夠了。

孫超說你去死,不跟你聊了。

我說那你晚飯吃了沒有?

孫超說沒呢。

我說我正好也沒吃,要不你來我請你吃飯。

孫超說不高興,太遠了。

我說反正明天周末你又不上班的。

孫超說還是太遠了,要不來回打的費用你替我付了吧。

我說要這樣的話,你的飯我也替你吃了吧。

孫超說早知道你假惺惺了。

我說全世界都知道隻有你才是貨真價實的真猩猩。

孫超說你去死,不跟你聊了。

我說你丫不會跑到網吧來還在繼續玩你那個遊戲吧?

孫超說怎麼,不行啊?

我說你太有專業精神了,我對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孫超說現在知道我厲害了吧。

我說知道了,你頭頂一棵白菜,身披一條麻袋,腰纏一根海帶,你以為你是東方不敗,其實你是衰神二代。

孫超又說你去死,不跟你聊了。

我說你丫能不能換個台詞,老是這一招“黑虎偷心”,通殺啊?你以為你是《天龍八部》中的虛竹啊?

孫超說我就這一招怎麼樣,氣死你。

我說好小子,算你狠,有個紅屁股就敢隨便爬上樹去冒充紅燈,當心別人拿竹竿來捅你的屁股。

孫超說呀呀呀呀,再說我就剁了你。

我說好了,不跟你囉嗦了,我去吃飯,你玩你的遊戲吧,難得來,多玩會兒,晚上他們說不定找你一起玩遊戲呢。

孫超說我馬上也走了。

我說這麼急做啥,難得這麼有空來一趟,還擔心你家白骨精獨守空閨啊?

孫超說你以為都像你和雲錦瑟一樣勾勾搭搭啊。

我說行了行了,當我沒說剛才的話,說正經的,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爬山?

孫超說沒興趣。

我說你丫上周末不是還說要去爬山的嗎?

孫超說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過?

我說難道不是你說的?是白骨精說的?

孫超說上周末誰見過你呀?

我說你丫要這麼說那我就沒轍了,茄子不開虛華,真人不講假話,吵穿衣戴帽,終究不是真人啊。

孫超說你真煩啊,吃飯去吧。

我說那好,你小子玩遊戲吧。

說完這句話,我便出門吃飯去了。吃完飯再回來的時候,孫超已經不在線了,卻看到雲錦瑟上線了。

雲錦瑟發消息來說晚飯吃了?

我說沒吃飽。

雲錦瑟說那再去吃啊。

我說沒錢。

雲錦瑟說你少來哭窮,讓你去討飯你又不去。

我說這不是向你來討飯了嗎?

雲錦瑟說討飯要有個討飯的樣子,你網上討飯誰給你啊。

我說那我注冊個討飯網好了。

雲錦瑟說注冊什麼網都沒用,關鍵是你要先把你的窮樣擺出來才行。

我說這還要擺,一看就知道是討飯的了。

雲錦瑟說那你去試試看,看看有沒有人給你錢。

我說不用試了,像你這樣的熟人都這麼無情,還有人會給錢嗎?

雲錦瑟說那可難說,說不定就有人會看你順眼,給你點小錢的。

我說你做大夢去吧,你有手有腳,四肢健全,憑啥給你錢?

雲錦瑟說所以要你擺出個窮樣啊。

我說行了,甭扯了,沒勁。

雲錦瑟說那你不如身上綁個炸彈去勒索。

我說沒錢買炸彈,你要不先投資一下。

雲錦瑟說投資有沒有分紅?

我說投資當然有分紅了。

雲錦瑟說好吧,我投資一塊錢。

我說那你送過來。

雲錦瑟說你自己來拿。

我說沒錢坐公車。

雲錦瑟說走路過來拿。

我說沒吃飽,走不動路。

雲錦瑟說走不動路你還想去勒索?

我說我沒想去勒索啊,我隻是說沒錢買炸彈。

雲錦瑟說那你買炸彈做啥?

我說我買回來炸魚吃。

雲錦瑟說你吃大便去吧。

我說你喜歡吃的東西我當然要留給你。

雲錦瑟說你餓昏了吧,這是你喜歡吃的東西,不要搞錯。

我說你丫能不能有點創意,整天圍著這東西打轉轉,別人還以為你是屎殼郎呢。

雲錦瑟說想了那麼多創意你又不聽,有什麼用?

我說這說明你的想法還不夠好,還要再想。

雲錦瑟說那你也想呀,你也說兩個出來聽聽咋。

我說我腦筋不如你好使啊,還得要靠你想啊,房謀杜斷,你想我斷。

雲錦瑟想了想說我覺得你說的那個王慧心可以試一試,說不定有門路。

我說你丫不是說玩火嗎?怎麼又明知山有火,偏向火山行呢?

雲錦瑟說又沒有叫你和她那個,隻不過利用一下嘛。

我說我可沒這本事,要不我把她介紹給你,你試試?

雲錦瑟說那也先等你拿到她的電話號碼再說。

我說那好吧,我想辦法把她的電話號碼給你。

雲錦瑟說好。

我說你昨天晚上幹嗎去了,怎麼沒見你上網?

雲錦瑟說昨晚上有飯局。

我說你丫小日子不錯啊,竟然還能吃香的喝辣的。

雲錦瑟說你以為我願意啊,要給錢的哎,兄弟。

我說廢話,不給錢讓你吃霸王餐啊。

雲錦瑟說你知道就好,對了,你周末打算做什麼?

我說這個嘛,我還沒想好呢。

雲錦瑟說一起出去打球怎麼樣?

我說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折騰啥?

雲錦瑟說咦?看你上次不是還興趣勃勃去爬山的嗎?

我正要回答,忽然看到碧落上線了,於是發條消息給碧落道月亮出來啦?

碧落說是呀,月亮出來了。

我說今天的月亮好像不怎麼圓呀。

碧落說可能沒吃飽。

我說那要不要我請她再吃點兒。

碧落說那就不用了,吃得太多她會撐的。

雲錦瑟說人又跑哪裏去了?

我回碧落說那吃的不飽她也會餓的。回雲錦瑟道我有點累了,明兒個再說吧。

雲錦瑟說你小子是不是毛片看多啦,當心早衰啊。

碧落說沒關係,餓了到時候再吃。

我回碧落說既然如此,那也隻能由她了,她的生活她做主。回雲錦瑟說你丫沒聽說過“*強身,意淫強國”嗎?

雲錦瑟說難怪上次爬山你那麼猛?

碧落說當然,這樣她才開心。

我回碧落說對呀,隻要她開心,他當然也會開心。回雲錦瑟說你要這麼說,那你上次那麼疲軟肯定是縱欲過度的後果了。

雲錦瑟說那也比不上你一個人也能找樂子啊。

碧落說他是誰?

我回碧落說他就是她身邊的他了。回雲錦瑟說行了,甭囉嗦了,再說。

雲錦瑟說好吧,讓你一個人去自娛自樂吧。

碧落說你說的莫非是星星?

我說她要是月亮那他就是星星,她要不是月亮那他也不是星星。

碧落說你怎麼不說是太陽呢。

我說他和她的孩子才是太陽。

碧落說你還真會想象啊。

我說敢想馬才會有翅膀變成飛馬,人才會有翅膀成為天使,夢才會有翅膀送來夢想。

碧落說送來什麼夢想?

我說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碧落沉默了片刻說你今天怎麼沒要求視頻的?

我說我從來也沒有要求過,隻是請求過,而且老請求也不好意思呀。

碧落說為什麼不好意思?

我說這其中有個故事,要不要說給你聽聽?

碧落說你說。

我說很久以前,年輕的亞瑟國王被鄰國的伏兵抓獲。鄰國的君主被亞瑟的年輕和樂觀所打動,沒有殺他。並承諾隻要亞瑟可以回答一個非常難的問題,他就可以給亞瑟自由。亞瑟有一年的時間來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一年的時間還不能給他答案,亞瑟就會被處死。這個問題是: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個問題連最有見識的人都困惑難解,何況年輕的亞瑟,對於他這是個無法回答的問題。但總比死亡要好得多,亞瑟接受了國王的命題在一年的最後一天給他答案。亞瑟回到自己的國家,開始向每個人征求答案:公主,妓女,牧師,智者,宮庭小醜。他問了所有的人,但沒有人可以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人們告訴他去請教一個老女巫,隻有她才能知道答案。但是他們警告他,女巫的收費非常高,因為她昂貴的收費在全國是出名的。一年的最後一天到了,亞瑟別無選擇,隻好去找女巫。女巫答應回答他的問題,但他必須首先接受她的交換條件:和亞瑟王最高貴的圓桌武士之一,他最親近的朋友——加溫結婚。亞瑟王驚駭極了,看看女巫:駝背,醜陋不堪,隻有一個牙齒,身上發出臭水溝般難聞的氣味,而且經常製造出猥褻的聲音。他從沒有見過如此不合諧的怪物。他拒絕了,他不能強迫他的朋友娶這樣的女人而讓自己背付沉重的精神包袱。加溫知道這個消息後,對亞瑟說:“我同意和女巫結婚,沒有比拯救亞瑟的生命和保存圓桌更重要的事了。”於是婚禮宣布了。女巫於是回答了亞瑟的問題:女人真正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每個人都立即知道了女巫說出了一個偉大的真理,亞瑟的生命被解救了。於是鄰國的君主放了亞瑟王並給了他永遠的自由。但是在加溫和女巫的婚禮上亞瑟王在無法解脫的極度痛苦中哭泣。加溫一如既往的謙和,而女巫卻在慶典上表現出她最壞的行為:她用手抓東西吃,打嗝,放屁,讓所有的人感到惡心,不舒服。新婚的夜晚來臨了:加溫依然堅強地麵對可怕的夜晚,走進新房。一個他從沒見過的美麗的小女孩半躺在婚床上!加溫驚呆了,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美女回答說,由於加溫的真誠和尊重感動了上帝,上帝允許她在一天的時間裏一半是女巫可怕的一麵,另一半是她美小女孩的一麵。喜娘問加溫,你想要她在白天或夜晚是哪一麵呢?於是加溫開始思考他的困境:在白天向朋友們展現一個美麗的女人,而在夜晚,在他自己的屋子裏,麵對的是一個又老又醜如幽靈般的女巫呢?還是選擇白天擁有一個醜陋的女巫妻子,但在晚上與一個美麗的女人共同度過每一個親密的時刻?加溫一個人想了想,沒有做任何選擇,隻是對他的妻子說:“既然女人最想要的是主宰自己的命運,那麼就由你自己決定吧。”於是加溫的寬容再一次感動了上帝,上帝允許女巫永遠都變成了都是美麗的女人。故事就是這樣子的,你想如果我老是請求你做你不喜歡做的事,那不是顯得不夠尊重你嗎?

碧落說但是你如果不說的話,我可能不知道你想要視頻呢。

我說既然這樣,那我再說個故事給你聽吧。

碧落說你故事還真多。

我說沒法子呀,不準備點材料怎麼能說服人,這就好像你不準備文檔就不能深刻理解功課一樣。

碧落說那你說吧。

我說在國外有一位父親希望兒子相信上帝,於是從小把他關起來進行教育。終於,兒子長大了。一天,父親帶他進城,在路上看見一穿綠裙子的姑娘,兒子問:“這是什麼東西?”因為父親從來沒有讓他見過姑娘,所以騙他說:“這叫‘綠鵝’。”兒子接著說:“咱們買一隻回去吧?”父親說:“不行,那可是邪惡的東西!”隨後,兒子一直悶悶不樂,就是惦記著那隻“綠鵝”。回家後,終於忍不住問父親:“邪惡的東西總是這樣的嗎?我覺得聖母都沒它漂亮,真的從未見過這麼美的東西。”父親聽後感歎道:“那麼多年的教育,其力量竟然比不過一隻‘綠鵝’!”

碧落說這是誰想出來的故事,真的假的呀?

我說故事的真偽性其實並不是最主要的,我們關注的隻是故事本身所要表達出來的東西,這個故事其實就是告訴我們,人總是向往美好事物的,你說是不是?

碧落說算你說得有理,那就再給你看看好了,不過我今天換了睡衣,你可不要驚訝啊。

我說哪能不能驚喜?然後便將她發來的視頻請求接受下來,立刻看見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花邊棉布睡衣。

碧落說看到了吧,有沒有驚喜?

我說沒有。

碧落說沒有?

我說還沒來得及驚喜,光顧著驚豔了,現在開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