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傅洌再看她一眼,緩轉身就步。不過如往常的一個小小暫別而已,心裏怎會有恁多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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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空濛,梅舒千枝,枝頭白瓣玉潔,黃萼嬌柔,幽香滿園,清豔滿目,正是太秀園。
傅洌說什麼也未料到,自己原來要和妖人兒同遊的地方,竟然……
“好美,洌,上一次我們來時,還是三年前罷?”
傅洌耳聞吐語嬌弱,回眸見纖不勝衣,歎一口氣,拿過一旁丫鬟捧在臂上的裘氅給她披上,才欲退開,卻被她手兒揪住衣襟,“洌……”
傅洌未退未進,佇身不動,淺聲道:“你身子原本不好,怎還跑到這處來?”
碧月橙嬌顏蒼白,美目橫憐,淒楚笑道:“是有人約我來的。”
眉心淺蹙:“誰約了你來?”
“諶墨。”
傅洌眸色驟沉:“你說什麼?”
“昨夜諶墨到我的閨房,約我未時到此見麵。”
“你……”
碧月橙美眸逞出惶措無著,“洌,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有心讓你們撞上。她未時才會來,此時還不到午時,你可避在一旁看著,我不知她要和我談什麼,我隻是怕啊,怕她……”
“你確定是她約了你?”
“她昨夜親口定下的。”
“親口?”且是昨夜?
螓首疾點,“翠兒也見過的,是不是,翠兒?”
“是的,王爺,奴婢也見著王妃了。”翠兒是碧月橙的貼身丫鬟,亦是孝親王府安在廣怡王府的耳目。
昨夜他晏歸了,無法證實妻子的動向,但,事情仍然透著詭異。“你們約了未時?”
碧月橙一喜:“洌,你答應留在這邊保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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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霽。”太子自一案的奏折內欣然立起,喜獲麟兒在前,又因治淮方案得當受天熙帝褒揚在後,躊躇滿誌,聲調也輕揚起來,“今日隨我回府,小酌一杯如何?”
垂眉理整書卷的諶霽聞言恭聲道:“微臣向太子告假。”
傅涵白淨麵皮上浮了關懷之色:“有什麼事麼?”
“微臣的父親感染了風寒。”
“對了。”愧色立現,“雲伯侯病體如何了?本王為了忙治淮方略一事,竟將這樁事給忘了。”
“僅是普通的風寒而已,想來過不幾日,即會痊愈了。”
“那就好,代本王問候侯爺。”
“謝太子。”
傅涵搖頭一笑,“阿霽,你自十二歲就是本王的侍讀,卻總是這一副板正樣子,謹守分寸,不累麼?本王就是那樣一個讓人無法信賴以友相待的人?”
諶霽垂瞼,“太子抬愛了。”
“唉。”傅涵無奈,如過往的每一次,放棄。這不過才十九歲的少年郎,偏愛老成持重模樣,無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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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伯侯的病體來得快,去得也快。來因,五日前突然意外獲知那位送諶墨歸來的左賢王,便是那個女兒口中提及過的與“發妻”共築愛巢西湖畔的西域王族,想起自己還曾當麵示謝,推懷換盞,氣嘔之下,躺倒病榻。去因,前來探病的愛女諶墨得悉病由後,不遺餘力的冷嘲熱諷,桀桀怪笑,直把不願小人得意的侯爺刺激得猛吞苦藥,大啖補食,病況即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