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艱難險阻(2 / 3)

茅屋內漆黑一片,雲無蹤關切地問道:“踏海,你在哪,沒事吧。”踏海輕聲答道:“我沒事。”隨後朝外朗聲喊道:“師姐,據我了解,你根本就沒帶解藥,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裏去找個男人解決掉吧,難道要在這裏讓我們看你笑話不成。”端木芝香粉臉微紅,強辯道:“誰說我沒帶解藥,我還要等著看你們的好戲呢。”踏海繼續喊道:“雲無蹤已經助我將毒素逼出體外,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恢複,而師姐你呢,讓我等著看你脫衣服嗎。”雲無蹤聽出了踏海是在激將端木芝香,便也跟著附和道:“端木姑娘,要不要我幫你解決呀。”端木芝香氣得兩腮通紅,一甩紅袖,“你們等著瞧,我不會放過你們的。”說罷,一蹬樹枝,飄飄然飛走了。雲無蹤撥開層層葉子,望著端木芝香遠去的身影終於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借著照進來的光亮發現踏海已癱倒在地,忙上前攙扶道:“你沒事吧。”踏海輕微地搖了搖頭。“等我把這些葉子推掉,就帶你去找大夫。”說罷,雲無蹤便要運氣,踏海輕聲道:“不管用的,我已將秘術施展到最大限度,現在憑你的狀況是不可能打開的。”雲無蹤驚慌道:“那該怎麼辦?你現在傷勢如何?”“就是感覺好熱。”踏海柔聲道。說話間,雲無蹤已觀察到踏海雙頰已泛出紅暈。“你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啊。”突然,踏海盯著雲無蹤問道。雲無蹤一摸腮,滾燙的感覺頓時滋生,“難道……”踏海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雲無蹤會意忙舉手說道:“我絕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別說了,離我遠點。”踏海斥道。雲無蹤便移到了牆角,麵對著牆壁盤坐了下來,靜息運氣,但欲火已經在體內點燃,任憑他意誌力如何堅強,也不能擺脫情欲的侵擾。

屋子裏異常地安靜,安靜的可以聽見兩人的急促呼吸聲。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個聲音打破了屋裏的寧靜,“雲無蹤,你轉過身來。”踏海輕聲說道。雲無蹤神似電震,慢慢轉過身子,還依然保持著運氣的姿勢,對對麵的踏海正盯著她,眼波流動,春心蕩漾。兩人眼光一交接,雲無蹤頓時感覺像觸電一樣,立忙低下頭不去看她,“雲無蹤……”踏海幽幽地說道,稍作片刻,雲無蹤才慢吞吞地應了一聲,“嗯?”“你過來。”雲無蹤的心怦怦直跳,“我……不過去。”“那……我……到你這兒來。”說罷,踏海緩緩站起,朝雲無蹤這邊緩緩走來,雲無蹤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雲無蹤心中暗道:萬一我控製不住自己可怎麼辦呀,豈不壞了她的名聲。終於,踏海走到了雲無蹤麵前挨著他坐了下來,雲無蹤連忙背過身子去,盡量避開踏海的目光。突然,一隻嫩如玉的纖手拂在了雲無蹤的早已燥熱的後背上,雲無蹤頓時心神大亂,心跳加速。“雲無蹤,我熱。”踏海幽幽飄忽地說道。接著,踏海將兩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雲無蹤的心理防線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他回過頭,摟住了踏海的蠻腰,望著她柔清似水的雙眸,暈紅滋潤的臉蛋,漸漸地向她靠近,此刻踏海猶如一隻婉順的綿羊,等待著,期盼著。

突然,雲無蹤停住了,他正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這時,踏海的櫻桃紅唇驀然接在他的嘴上,登時,他整個人像是觸電一般,手不自覺地摸向踏海的香肩,接著除去了她的一層外衣,露出了掛著紅色吊帶的白皙的香肩。正熱吻著,雲無蹤突然從夢中蘇醒,推開踏海,再次麵向牆壁,從懷裏摸出了那本《如來神經》,胡亂翻開了一頁,穩定心神,認真閱讀起來,此刻的踏海正摟著他的脖子,不停地在他耳畔腮邊親吻著,她已經失去理智了。

正看著,經書上麵的字似乎一個個動了起來,在紙麵上構成了一個個的圖形,人的圖形,雲無蹤一愣,以為是幻覺,但仔細一看,確是真的,但又不像是真的。雲無蹤正端詳著,突然間,似有一道真氣從丹田生出直衝向腦門,臉上霎時一陣熱一陣涼,一陣紅一陣紫。一旁的踏海早已失去了理智,正曖昧地撫摸著雲無蹤那火熱的胸膛,雲無蹤極力地控製著自已不再去想那幅圖,然而,他越是想回避,圖像就越清晰,無奈之下,雲無蹤忍受著冷熱交加的痛苦和踏海的撩人誘惑將經書又翻過了一頁,另一頁也是圖像,附加些許文字,雲無蹤便照圖像練了起來,強自集中精力,運練一會兒,身上的冷熱之感漸漸淡去,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膨脹之感,似感覺有一股真氣滯於胸膛之中,胸悶之感驟生,雲無蹤也被壓抑地喘不過氣來,咬緊牙關,他又翻過了一頁,另一頁是一個雙手舉頂的姿勢,雲無蹤便照搬將雙手舉過頭頂,胸膛之氣頓時擴散開來,胸悶之感也漸漸弱了下來,此時,經書無風自翻,又過了一頁,雲無蹤照圖雙手合什於胸前,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向自己身體撲來,似乎是被自己體內的真氣吸引了,體內的真氣又再次彙聚於胸前,沉悶之感陡生,正憋悶時,經書又翻過了一頁,雲無蹤看了一眼後雙手急速平伸,不料胸中真氣兀自一分為二,猶如兩條巨龍沿手臂挾風呼出,霎時,身體周圍空氣急速流動,風生而旋起,“咕嚕”一聲,兩邊的牆壁個打開了一個洞口,雲無蹤突感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正噴發著真氣,“呼”一聲,體表生風,踏海被氣旋掃倒在地,頓時沒了知覺。雲無蹤發覺踏海暈了過去,剛想過去扶她,不料全身似被火燎一般,痛苦難忍,“啊”一聲,疼痛到極點的雲無蹤跌臥在地,也渾了過去。轟隆一聲,大雨頃刻而至,“嘩嘩”的雨水拍打著被樹葉包被的茅屋,在電閃雷鳴與滂沱大雨的交織中,那本《如來神經》似乎被透過洞口吹進來的風帶動了一下,輕輕的合上了……

雨,下了一整夜。

天亮了,雨停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了睡夢中的雲無蹤,霍然起身,雲無蹤四下裏掃視了一番,先看到了擺放在旁邊的經書,轉過頭,踏海側躺著身子背對著他,白皙嫩滑的香背和喜紅色纖細的吊帶毫無掩飾的映入眼簾,雲無蹤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做什麼出軌之事後,他平舒了一口氣,接著跪著腿緩緩移到踏海身邊,輕輕推了她一下,“踏海姑娘,醒醒。”雲無蹤輕聲道。踏海緩緩轉過身子,明眸半閉,睡眼惺忪,當發覺自己還赤裸著上身時,踏海“啊”了一聲雙手抱肩,叫喊道:“轉過頭去!”雲無蹤連忙轉過身子,歉然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踏海雙手遮胸麵容尷尬,生氣地啐道:“把我的衣服遞過來,快點!”“是,是。”雲無蹤撿起地上的絲紗遞到身後,“不許回頭!”說著踏海連忙一把奪過,邊穿邊警告雲無蹤道:“不許偷看!你知道後果的。”雲無蹤尷尬地跪在那裏。心下暗道:哎,咋把我當成一色狼了。

踏海穿好衣服後站起來走到雲無蹤身後嘟著嘴猛地一腳將雲無蹤踢了個趴下,雲無蹤呻吟著驚問道:“喂,你幹嘛呀。”“幹嘛,昨晚你幹嘛扒我衣服,你以為我跟師姐一樣是胡來的人啊。”雲無蹤一聽苦笑不得,心中暗道:那又是誰主動靠近我親吻我的呢。想到這裏,雲無蹤搖頭苦笑,“你還笑。”踏海氣得粉麵通紅,“好了,好了,我對不住你,得趕緊離開這裏了。”說著,雲無蹤爬起來揉著後背走到洞口,伸出雙手用力掰了掰,此時他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結果洞口被他撕裂了開來,“走吧。”雲無蹤說著拱了出去。踏海瞅了他一眼也跟了出去。

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雲無蹤心情好了許多,“踏海,我們該往哪裏走。”雲無蹤微笑著問道。踏海把頭扭向一邊沒有搭理他,看來氣還沒有消呢。過了一會兒,“往南。”踏海冷淡地說道。說罷,踏海徑直往南走去,她也不再留意雲無蹤會不會趁機逃脫,而雲無蹤也沒有想逃的打算,跟在她後麵走著。

過了一會兒,他們走出了樹林,眼前出現了一座大山,霧氣繚繞,山上隱隱傳來琴簫之音,悠揚清越,大有高山流水感覺,仔細瞧去,山腰立有一座寺廟,廟頂一縷青煙正嫋嫋升起,雲無蹤驚奇地問道:“這是什麼地方?”踏海掃視四周,發現了一塊石碑,上麵赫然刻著三個字:終南山。“自己看。”踏海朝石碑一指,淡淡地說道。雲無蹤順著望去,心中一凜,摸了摸還在懷裏的那塊玉帛,黃老前輩的身影又浮現在腦海中。“走吧,到雷龍教教還早呢。”踏海說道。轉頭看了看踏海,雲無蹤心想:得找個理由上山啊。這時,雲無蹤麵向踏海笑道:“你餓了吧,我們再吃野炊吧。”“我不餓。”踏海回答地幹脆利落。“可是我餓了,走不動了。”雲無蹤說道。踏海剛要說話,突然她眼前一黑,身子隨即失去平衡欲要跌倒,雲無蹤神色一凜,慌忙上前扶住她,“踏海,踏海,你怎麼了。”可踏海雙眸緊閉,已然是昏了過去。難道她體內的毒素又開始擴散了,想到這裏,雲無蹤渾身閃過一個激靈。

將踏海放倚在一棵大樹下,雲無蹤開始為她輸入真氣,但重複幾次後,踏海仍然沒有醒轉過來,萬分焦急之際,雲無蹤望了望遠處的終南山,彎身抱起踏海展開輕功往終南山上奔去。

終南山下有一條青磚砌成的羊腸小道,雲無蹤抱著踏海拾級而上,突然憑空落下一男子,揮出一根橫笛擋在雲無蹤身前,雲無蹤一驚,定神看去,此人三十出頭,身材修長,眉目清秀,衣冠楚楚,環佩叮當,散發出一身俊朗儒雅之氣。青年男子抱拳笑道:“這位仁兄,突臨敝寺,所為何事啊。”話語間,男子顯得十分彬彬有禮,雲無蹤稍定心神,恭聲道:“晚輩難以施禮,還請高台海涵,冒昧闖入貴處隻因在下受高人之托需拜見貴派掌門人白姑老前輩。”男子眼神一轉,問道:“敢問仁兄是受哪位高人之托啊?”雲無蹤正色道:“雲龍山黃禹渡老前輩。”男子淺淺一笑,抱拳道:“仁兄有所不知,我家掌門平生最忌諱‘黃禹渡’三個字,而與之有關的任何事更是一律不得在她老人家麵前提起,所以,仁兄還是請回吧。”雲無蹤神色焦慮,央求道:“那請你們救救這位姑娘,她與黃禹渡沒有任何關係,求你了。”男子望了望躺在雲無蹤懷裏的踏海,問道:“她受了什麼傷嗎?”“她中了毒,生命垂危啊。”男子聽後顯出同情神色,但一時也難下決定,正猶豫著,一個女子聲音道:“萬裏,他們是什麼人啊?”雲無蹤抬頭望去,一位白衣勝雪的女子緩緩走了下來,該女子走到男子麵前,看了他一眼,眼神交接中,雲無蹤看得出他們是一對情侶,女子側身望了望雲無蹤和躺在他懷裏的踏海。那名男子叫楊萬裏,是白姑的門徒,萬裏將事情說了一遍,女子聽後微笑道:“我家師父已閉關多年,任何人謝絕打擾,閣下還是請回吧。”說完女子拽了拽萬裏的衣角示意回寺,萬裏猶豫了一下,道:“張倩,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吧。”那女子名叫張倩,張倩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道:“師父說過的話,你難道忘了嗎?”萬裏神色一震,隻好作罷。

就在此刻,突然間,雲無蹤抱著踏海騰空而起,看來他是要硬闖了。萬裏和張倩察覺到雲無蹤的突然舉動,忙運氣而上,雲無蹤落在了他們麵前的石階上,踏海腰上的兩顆鈴鐺在劇烈的搖晃下叮當作響,萬裏和張倩看見後神情不由一愣,接著身似電震,似乎想到了什麼,萬裏問道:“這女子叫什麼名字,與你有什麼關係?”雲無蹤道:“既然無心救她,又何必多問呢。”萬裏盯著那兩顆搖搖晃晃的鈴鐺臉色煞白,張倩道;“這位兄弟,你先等一下,我馬上去稟報師父。”說罷,張倩一個踏步輕飄飄躍起,往山上寺廟飛去,雲無蹤跟萬裏怔在原地,半晌不語,雲無蹤對這突然的轉變琢磨不透,過了一會兒,張倩出現在了石階頂端,懷抱七弦琴,輕輕撥動了一下,萬裏見狀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對雲無蹤道:“我家師父已同意見仁兄了,請。”雲無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這個消息,雲無蹤大喜過望,抱著踏海快步往上奔去。

在張倩的帶引下,雲無蹤進了寺廟。廟中是一個很大的庭院,院中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花盆,牆角栽有幾棵柳樹,還有幾隻蝴蝶追逐於半空。很快,他們進了內堂,迎麵是一尊巨大的佛像,香火鼎盛。繞過佛像,他們進了一間臥室,將踏海放躺在床上,張倩道:“請閣下稍等。”說罷轉身出去並帶上了門。不一會兒,門再次打開,走進一位五十多歲的蒼發老嫗,身後跟著張倩和楊萬裏,張倩道:“這位就是我們的師父,江湖人稱白姑前輩。”雲無蹤聽後撲通跪倒在地磕頭道:“白前輩,請您救救她吧。”“你起來吧。”白姑淡淡地道,然後走到了床前,當看見躺在床上的踏海時,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緩緩坐了下來,將手觸到踏海的手腕,開始為她把脈,過了一會兒,白姑眉頭微皺道:“毒素還未擴散,還有得救,隻是需要很多時日。”轉過身對楊萬裏道:“馬上備藥,黃靈、紅藤、藿香、鶴虱、黃石各五錢,旱蓮草、當歸、血藤各六錢,用槐木煮熬,快去。”楊萬裏奉命退下,“張倩去燒水吧。”“是,師父。”張倩也退了下去,張倩走後,雲無蹤掏出黃禹渡交給他的那塊玉帛呈到白姑麵前道:“前輩,這是黃老前輩命在下轉交於您的。”白姑眼神一愣,隨手接過,打開看了一會後接著當著雲無蹤的麵扔在了地上,一臉的不屑之色。“你是他徒弟?”雲無蹤道:“啊,算是吧。”“那她呢?”白姑瞅著踏海問道。雲無蹤語塞,如果說她是夏踏海,那白姑會不會也像江湖上的人一樣對待她呢,不過又一想,白姑閉關多年,應該不知道武林中發生的這些事吧。想到這,雲無蹤鼓了鼓勇氣,說道:“她叫夏踏海,是我的好朋友。”“夏踏海?”白姑輕聲念道,伸手摸了摸踏海腰間的鈴鐺,眼眶漸漸濕潤,“這鈴鐺……是她的吧。”白姑顫聲問道,雲無蹤覺察出了白姑的異樣神情,輕聲回答:“是,她說過這鈴鐺在她懂事起就有了。”一滴淚滴在了白姑搭脈的手上,雲無蹤試探性地問道:“白前輩,您沒事吧。”白姑忙拭去眼角的淚水笑道:“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小兄弟,得多謝你救了她。”雲無蹤尷尬一笑,感到受寵若驚,不禁暗自心虛。雲無蹤臉色歸正,道:“白前輩,晚輩有一事想求。”“嗯,說吧。”雲無蹤跪下磕了一個頭說道:“請白前輩替我照顧踏海姑娘,最好將其收歸門下。”白姑一愣,隨即微笑道:“這是為何呢。”雲無蹤道:“前輩有所不知,她是個孤兒,養父如今已經拋棄了她,她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白姑眉頭一皺,“她的養父是誰?”雲無蹤憨笑道:“我也不知道。”白姑望了雲無蹤一眼,又轉頭看向踏海:“可憐的孩子,好吧,我答應你了。”“謝謝前輩。”“那你呢,也要拜我門下嗎?”“不,不,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得馬上離開。”“是嗎,那隨你便吧。”說著白姑起身走到門口,“我要去調藥了,你請自便吧。”白姑走後,雲無蹤靠床邊坐了下來,望著她那憔悴的麵容,暗自心傷,下意識地摸了摸踏海纖柔滑嫩的手指,自語道:“踏海,也算是相識了一場,雖然是敵人,但也應該算是朋友吧,哎,其實是我把你給連累了,弄的你遭同門逐株,江湖追殺,不過,哎,誰讓你死追著我不放呢,哎。”雲無蹤又歎了口氣。“我要走了,你好好在這呆著吧,江湖險惡,還是早點抽身為好,有緣再見吧。”說完雲無蹤起身出了房間,走到門口,雲無蹤停住了腳步,又回頭望了望,頗有不舍之感。

藥已經熬製好了。張倩正端著藥走來,恰遇雲無蹤出來,碰了麵,雲無蹤拱手行禮道:“有勞了,代我謝過白前輩,晚輩告辭了。”說著雲無蹤徑直走了。張倩望著雲無蹤的背影道:“小兄弟,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呢。”“落葉清風,無需知曉。告辭。”很快,雲無蹤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了,張倩遲疑了一下,端著藥進房去了。一聲驚雷,一滴雨點打在了雲無蹤的臉上,雲無蹤摸了摸抬頭望著灰暗的天空,這雨,說來就來了。

漸漸地,雨下大了。雨水打濕了雲無蹤的臉,夾雜著滾燙的淚水。天地間,除了雨聲,再無任何聲息了,不,還有,還有一顆悲涼的心在顫抖著。

定海城中最有名的一派便是鑄劍門了,該門派的創始人便是已故的奪命人胡克風,胡克風死後,其子胡亦遠接替掌門之位,但該派從此卻一蹶不振,走向沒落,到如今剩下的也隻有一座空城宅——淩雲山莊了。莊中有個花園叫鎏園。

淩雲山莊的鄰居便是南座王柳玉婉的府邸——樓月山莊,胡克風與柳玉婉的丈夫柳石青是金蘭兄弟,兩人死與同年同月同日,凶手都是同一個人——狂蕩王。

淩雲山莊,鎏園,雨一直在下。一個青年男子持劍站在雨中,一動不動,他的對麵是一棵粗壯的廣玉蘭樹。在他背後不遠處有一處亭閣,亭閣中站著一位冰清玉潔的白衣少女,癡情地望著雨中的男子,傾慕之情溢於臉色,還夾帶著幾分焦慮。這時,身旁的管家恭聲道:“小姐,公子已經在雨中站了三個時辰了,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白衣少女一臉焦慮,道:“母親大人不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不如我去喊一下……”“別,別,別,千萬別!”管家慌忙截道,“小姐忘了,公子自從練了奪命劍以來,神智時而清醒時而錯亂,已經有許多門客斃命於其劍下了。”白衣少女緊攥手中的絲綢絹,不知該如何是好。

群芳院是定海城最有名的青樓。連日來的大雨終於使群芳院的姐妹們得到了一絲難得的休息時間。在群芳院高樓閣的一角,一位姿容婉麗的藝妓正透過窗欞望著街道上的雨水怔怔出神,其她的姐妹們則在另一邊嬉笑打鬧。其中一位姑娘道:“傾國姑娘,過來一起玩啊。”這名藝妓名叫傾國,傾國微微一笑,“你們玩吧,我想看雨。”這時又有一位姑娘揶揄道:“行了花菊,你以為她跟我們一樣啊,人家是定海城第一藝伎,賣藝不賣身的,傾國這個名字你以為是白叫的嗎。”傾國不理會他們的話語,以手支頤,望著外麵的世界,此時,原本空人絕跡的街道上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撐著一把破傘,漏進來的雨滴正一滴一滴的打在他的肩膀上、脖子上,而此人似乎並不在意,一臉漠然無精打采地走著,傾國望著這個落魄的男人,一時間,一種莫名的感覺突然湧上心頭。那個男的走到群芳院門前時剛好雨下得更大了,男的見傘已無法遮雨,便來到群芳院門下避雨,但他卻沒留意他正站在青樓門下,傾國看著他走到屋簷下後,詭異的笑了一下,轉身道:“姐妹們,有個呆子在我們樓下避雨呢,不如戲謔他一番啊。”眾姐妹一聽喜上眉梢,紛紛整理好妝容湧著下了樓。

門打開了,花菊探出頭來,嬌笑道:“公子,外麵雨大,快進來躲躲雨吧。”男的道:“多謝姑娘好意,不用了,我站一會就走。”花菊轉動眼球瞥見了他手中的破傘,便又笑道:“傘破了,怎麼遮雨啊,我們這有很多把傘,送給你一把吧。”“那真是太好了,多謝姑娘。”“你自己進來挑吧。”“姑娘隨便給一把就行了,不用挑了。”“可是我的傘放的很亂,這樣吧,你能不能進來幫忙整理一下呢。”男的遲疑了一下,道:“好,可以。”男的跟著花菊進了青樓。

進了樓之後,男的左看右瞧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傘,便問道:“姑娘,你的傘放哪兒了。”花菊道:“在樓上,快,上樓吧。”男的隻好又跟著上了樓,越看越不對勁,直到上了樓看到了一排美女,才意識到自己原來進錯了地,青樓姑娘個個都盯著他挑眉勾眼,大秀性感,男的顯得很不自在,這時,傾國也走了出來看著他,不過隻是看而已,花菊笑道:“公子,你要哪一個啊,自己挑吧。”男的尷尬地笑答:“姑娘誤會了,在下不是來尋歡的,隻是避雨而已。”花菊笑道:“在青樓屋簷下避雨。”話音剛落,一排姑娘跟著道:“假正經。”男的臉刷一下紅了,“我真的是避雨。”眾姑娘又是哄堂大笑,傾國站出來道:“好了,姐妹們,別再戲弄她了,公子,貴姓啊。”“雲無蹤。”男的說道。眾姐妹撲哧一笑,“雲無蹤?還是江湖名人啊。”雲無蹤心底掠過一陣驚慌,他一時竟忘了自己是江湖上人人追殺的對象。“你敢冒充雲無蹤,當真是有膽量啊,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嗎。”傾國淡淡地說道。此話一出,眾位姑娘笑得更加厲害了。雲無蹤道:“打擾各位了,告辭。”剛轉身欲走,這時老板娘上來了,後麵跟著幾個打手,“想走!”老板娘一聲厲叱,“進了我們群芳院卻不花錢就想出去的,至今還沒有一個是活著的。”雲無蹤辯道:“我又沒嫖。”“沒嫖也不行,隻要進來了,就得給錢。”“多少錢?”“五十兩。”“啊?那麼貴。”“雖然你沒嫖,但你卻要定海城第一藝妓傾國姑娘跟你聊天,知道嗎,全定海城隻有淩雲山莊的胡少爺有資格和我們家傾國姑娘一起聊天談心,而胡少爺出的是一百兩,我讓你出五十兩算是便宜你。”雲無蹤兩頰直冒熱汗,“可我沒有錢。”“什麼,給我上,狠狠地揍他。”幾名打手上去就對雲無蹤拳打腳踢,雲無蹤本想還手,可轉念一想,這裏畢竟與淩雲山莊有關係,而且還手很容易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因此對雲無蹤來說,隻能抱著頭挨揍了。傾國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便走到老板娘身邊,道:“幹媽,這樣下去,就算打死他也不會得到錢的,不如讓他在我們這裏做小工吧,帶功補償,這樣一來不是還省了不少工錢嗎。”老板娘思考片刻覺得有道理便命令罷手。雲無蹤聽了老板娘的苛刻要求後無奈隻能先答應下來再做打算。很快,夜幕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