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花悅哭喊著跌坐下來。
“真是悲哀啊,就為了義氣。”山本略帶遺憾與諷刺地說道。
右夏見誠誌已死,心慌了,“怎麼辦,人死了,怎麼向主人交待啊。”
“不用怕,他不會殺我們,也殺不了我們。”山本泰然自若地說道。右夏轉向雲無蹤略帶挑釁地說道:“小子,你武功不弱啊,竟敢踩我的飛輪。”
“天下會的人馬正往這趕來,你們跑不了了。”雲無蹤說道。
“就算跑不了也要先解決掉你。”說著,左尚已轉起了飛輪,這時三個蒙麵人持劍站了出來,其中一人道:“你們是誰派來的,不說必死。”山本冷笑道:“嗯,我也好奇你們的幕後主使是誰。”於是,雙方對立起來,一觸即發。雲無蹤倒是淪為了旁觀者。
“行了,誠誌已死,我們的任務就到此結束,此地不宜久留,馬上撤退。”站在場邊肩扛棺材的人冷然說道。場中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觸動他,表情依然冷漠而孤傲。其餘三人倒也很聽他的話,收了飛輪、長刀,山本得意地道:“再見了各位,改天再殺你們。”說完,四人一起騰空而去。摘星教的殘餘弟子也早已偷偷溜了,第周見狀也收劍速撤。這時,李福逸身上的毒終於解了,看見了熟人雲無蹤,他本想現身,可見此情景想了想還是算了,以後找機會再見麵吧。遂悄悄隱去了。
待眾人撤走後,雲無蹤將花悅帶了下來,花悅撲在誠誌的屍體上放聲大哭。雲無蹤默默地怔在原地……
月光皎潔,涼風瑟瑟,隱隱傳來烏鴉的叫聲。
第二天,晨光熹微。
花悅醒來時,躺在床上。一想到父親之死,便悲痛欲絕。她晃悠悠地下了床,走出閨房,發現院子裏擠滿了人。百姓們都在議論紛紛。雲無蹤和第周等人在院內‘查看取證’。第周先看到了倚在門框上的花悅,推了推雲無蹤,雲無蹤意識到了,趕緊走上了過去,“你醒了。”
“我爹呢,我爹呢。”花悅情緒很激動。
“安放在靈堂了,天下會的人馬上就會趕到。”雲無蹤頓了頓,說道:“節哀順變吧。”
花悅低聲抽泣,小巧的肩膀微微顫抖。雲無蹤好想給她個擁抱,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僵著不動。“他們為何要殺我爹爹,我爹爹又為何自殺?”花悅啜泣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放心,天下會一定會為金座王報仇的。”雲無蹤安慰道。
花悅撲在雲無蹤的懷裏泣不成聲。溫熱的淚水打濕了雲無蹤的胸膛。一股少女的清香撲麵而來,在鼻間濃鬱的化不開,讓人心醉。雲無蹤還是第一次跟女孩子靠這麼近,有點招架不住……
天下會的人陸陸續續的來了,為首的是東座王範仲山,跟金誠誌差不多年紀,豐神俊朗,氣派儼然。範仲山為金家辦理了後事。誠誌已死,花悅再無任何親人,四歲時,母親已去世,十四年後,父親也離他而去,真是悲哀啊。
七日過後,範仲山將金家庫存以及各種家當全部運往天下會,雲無蹤和幾個師兄弟則護送金花悅尾隨在後,金府隻剩下一座空宅了。
酒醒後的唐玉翔得知一切後,長歎了一口氣。按轡徐行,玉翔望著伏在雲無蹤背後的花悅,目光微垂,麵容憔悴,猶如一朵剛經曆了暴風雨後的荷花。漸漸地,玉翔萌生了愛戀之心……
“你叫什麼名字。”伏在雲無蹤背後的花悅突然輕聲開口道。雲無蹤一愣,隨即笑著回答:“我叫雲無蹤,以後我們就是你的親人了。”
“雲大哥,謝謝你。”花悅輕聲說道。
“啊……啊,我……什麼……”雲無蹤支吾了半晌,沒說出個話來。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天很快黑了下來。他們幾個人隻好找了家客店投宿,安排了三間房,秦郎與雲無蹤一間,石強與唐玉翔一間,花悅獨自一間。半夜裏,花悅難以入眠,回想起自己的遭遇,又傷心起來,於是,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月光灑在她的身上,仿佛為她穿上了銀色的薄紗。花悅依傍欄杆,以手支頤,望著皎潔的月光陷入了沉思。“吱”一聲,另一邊的房門打開了,花悅眉目一轉,以為是雲無蹤,興然說道:“雲大哥,你也沒睡嗎。”但身影走近,她才發現認錯了人,是唐玉翔,花悅喜色淡去,欠身一禮,玉翔還禮,說道:“石強睡覺打呼嚕,把我吵醒了。”
“那位大哥叫石強?”花悅問道。
“奧,對了,忘了對你說了,我叫唐玉翔,睡覺打呼嚕的叫石強,還有一位長的眉目儒雅的叫秦郎,至於雲無蹤,你已經認識了。”花悅轉過身望著皎潔的月光,幽幽說道:“今晚月光真美,真……美。”玉翔也瞧了一眼,然後又望著花悅動情地說道:“是啊,真美。”他頓了頓接著說道,“花悅小姐,以後到了天下會,有什麼問題盡管找我,我一定幫你解決。”
“謝謝,你也住在天下會嗎?”花悅問道。
“對呀,我可是盟主的欽點護衛。”玉翔自豪的答道。
“那雲大哥呢,也是嗎?”
“這個,他……也是,我們還是義結金蘭的兄弟呢。”
“那你對他一定很了解吧。”花悅清眸如水,好奇的追問道。
“啊……算是吧。”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啊?”花悅明顯的有了興致,以前的陰鬱一掃而光,玉翔望著花悅迫不及待的眼神,吞吞吐吐地說道:“他,怎麼說呢,奧,他的‘樸風劍法’是獨一無二的。”
“‘樸風劍法’?隻有他自己會嗎。”
“對。”
“為什麼隻有他會,你不也是欽點護衛嗎?”
“他的劍法是家傳的,他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葉樸風,創立了此劍法,所以隻有他們家會這個。”
“那他父親一定很厲害了。”
“那當然了,不過……”
“不過什麼?”
“他父親已去世十年了,我父親也是。”
花悅聽到這裏自語道:“原來,我比你們幸福多了。”
“對呀,花悅,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們都會好好照顧你的。”
花悅心中的陰霾開始慢慢消散,她感激地點了點頭。
“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噢。”花悅又望了一眼月亮,便轉身進屋去了,隨後,玉翔也回房去了。
屋頂上,雲無蹤躺在房頂上,聽到了花悅的關門聲,便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用過早餐,便又開始啟程。一路上,四個男人互侃對方,有說有笑,花悅在這活躍的氣氛中心情也有了明顯好轉。
終於,在翻過一座山頭之後,‘天下會’的旗幟映入了他們眼簾,緊接著是一座又一座的城池,遠遠望去,大有磅礴之氣勢。
進了城,城門外早有人等候,負責接待他們的是‘天下城’總管家,五十多歲的和藹老人,總管家引著他們進了天下會總殿,萬劍雄親自出殿接迎,第周給他們做了介紹。萬劍雄看上去五十剛出頭,麵如冠玉,和藹安詳。花悅襝衽行禮,萬劍雄急趨上前,扶起道:“哎呀,快快起來,花悅啊,一路受苦了。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義父,我一定會把你當作親女兒一樣看待,你父親的仇就是我萬某人的仇,我一定要為我的義兄報仇。哎,誠誌兄遭難,做大哥的卻沒能及時趕到,他日九泉之下,我也沒臉見他啊。”說著,萬劍雄眼眶濕潤,花悅含淚輕聲道:“萬伯伯不必自責,花悅堅信伯父一定能手刃凶手的。”萬劍雄抄起襟袖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對,伯父一定會為你爹報仇。”接著轉身對管家說道:“房間準備好了嗎。”管家恭聲道:“稟大人,都準備好了,裏麵的所有東西都是原封不動的照搬過來的。”
“好,好。來人,帶小姐下去休息,若小姐有什麼不適應,我拿你們是問。”丫鬟們扶著花悅下去了。第周等人隨萬劍雄進了書房。
書房裏,萬劍雄來回踱著步子,雲無蹤等人齊刷刷地站著,氣氛異常嚴肅。
“摘星教也插進來了。”萬劍雄喃喃地道,“那另外的四個人身份明確了嗎?”第周道:“明確,分別是黑白雙煞,倭國武士山本,屍鬼散人。”
萬劍雄微皺眉頭,“黑白雙煞和屍鬼散人是江湖遊客,一定是受人雇傭,至於那個叫山本的嘛,難道倭國有什麼圖謀?”萬劍雄正色道,“第周。”
“在。”
“馬上帶幾個人去東海邊境查看詳情,弄清山本的底細。”
“是!”
“其他人,休息吧。”
當天晚上,萬劍雄去慰問了花悅,寒暄過後,萬劍雄說道:“過幾日,珠玉和強盛就回來了,等他們回來,我就安排你們見麵,相互了解一下。”
“珠玉和強盛?”花悅疑惑道。
“噢,我忘記介紹了,珠玉是我的女兒,強盛是我的犬子,整天遊手好閑,不圖正業,珠玉脾氣好,她比你小兩歲,天真可愛,你們一定會相處的很好……”
待劍雄走後,花悅四下裏打量了一番,房間擺設跟以前一摸一樣。還有那個麵具,花悅將它擺放在梳妝台前,久久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