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天下會”為天下第一大派會,所有門派都要向它俯首稱臣,天下會的盟主也是武林盟主,天下會坐落於嵩山腳下毗鄰少林寺,至於為什麼天下會會是群龍之首,當然是有原因的,天下會的前任盟主為萬虎龍,武功堪稱天下第一,後老由於一個原因突然銷聲匿跡,他的弟弟萬劍雄接任盟主之位,但此時的天下會也失去了以前的威望,內部矛盾也已若隱若現。
初春時節,汴梁城人頭攢動,摩肩擦踵,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一片繁華景象。
街市迎麵走來四個男人,各持佩劍,神色淡然。路過一家酒棧,進出客人絡繹不絕。四人中有人道:“好香的酒啊,秦郎,雲無蹤,玉翔,不如我們休息一下,進去喝幾杯啊。”“石強,你酒癮又犯了吧。”秦郎說道。“哪有,我隻是覺得我們趕了一天路了,該休息休息了。雲無蹤,你說是不是,勞逸結合嘛。”石強憨笑地說道。“行,你別找理由了,進。”石強,三十一歲,滿腮胡茬,魯莽率性。秦郎,二十五歲,眉目儒雅,瀟灑如意。雲無蹤、唐玉翔,十八歲,眉清目秀,俊朗飄逸。
四個人一起進了客棧,小二忙奔過來招呼道:“客官,我們這有上好的‘杏花村’,今日是我們開張的日子,這裏所有的好酒都折半價……”小二話沒說完,石強急道:“廢話少說,杏花村,四壇,快點。”話剛完,秦郎又補充道:“牛肉四斤,熱的。”說完掏出一錠銀子甩在桌子上,小二連忙撿起,興高采烈地道:“好嘞,四壇杏花村,四斤熟牛肉。”不一會兒,搬來了三壇杏花村,又上了牛肉。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隻有三壇杏花村了……”小二歉然道。石強一拍桌子怒道:“我們四個人,你給我們送三壇,什麼意思,你們難道鄙視我們其中一個不成!”小二慌道:“客官,絕對沒那意思,剛剛一位客官訂了三十壇,又打碎了一壇,所以……”“他在哪,讓他滾出來!”石強氣呼呼地道。小二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說道:“這位爺,您可別多說,他可是金府家的人物,金府,各位爺知道吧,是天下會……”話說到一半,秦郎笑道:“好了,小二給我們再隨便弄一壇吧。”“不用了師兄,反正今天輪到我出去巡察了,你們喝,我下去瞧瞧。”坐在一旁的雲無蹤笑著說道。“別急嘛,雲無蹤。先品嚐一下這酒,杏花村在這裏可是很有名的。”秦郎說著打開了一壇,酒香四溢。一旁的唐玉翔笑著說道:“大哥,你忘了,雲無蹤滴酒不沾的。”說著唐玉翔看了雲無蹤一眼,雲無蹤朝他眨了一下眼,表示感謝。唐玉翔是最了解雲無蹤的人了,也是他最好的朋友,雲無蹤最怕喝酒。秦郎一定神隨即笑道:“噢,難怪一路趕來,卻沒見過你沾一滴酒,原來……”話還沒有完,石強截話道:“好了,讓他去吧,不管了,我喝了啊。”說完又喝了一碗,原來在其他人談話之際,他早已經打開喝了幾碗了,又一碗下肚,石強擦了擦胡茬斑駁的嘴喊道:“小二,再來四斤牛肉。”小二應聲去了。秦郎和唐玉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了搖頭,然後也開始了“酒宴”。此時,雲無蹤已經離開,一眼瞧去,他給人一種清秀、單純、善良的小夥子形象,根本看不出他竟是一名刺客,天下會派出的刺客。
來到繁華的鬧市區,雲無蹤東瞧瞧西望望,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路過一個賣麵具的鋪麵旁,雲無蹤駐足打量著一個個的麵具,各式各樣的都有,雲無蹤看中了其中的一個,便伸手去摘,不料卻被一隻蔥白如玉的纖手搶了先,雲無蹤順勢望去,卻是一女子。那女子已經將麵具戴在了頭上,不過修長的身材和迎麵飄來的香氣讓人如醉春風,感覺這不是仙女下凡便是西施轉世。雲無蹤一時竟愣住了,而對麵的女子似乎也愣住了,兩人對視良久。不一會兒,那女子歪著頭打量著雲無蹤,看得出來,她對雲無蹤的傻愣很驚奇,而此時的雲無蹤正在懷念他的玩伴,也是天下會盟主萬劍雄的千金女兒——萬珠玉。一聲“小姐”打斷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視,兩個丫鬟尋了過來,那女子聽到有人喊叫便飛快地躲在雲無蹤身後,說道:“擋著我,快!”雲無蹤不知其中原由便“噢”了一聲,兩個丫鬟從他們麵前經過,一邊喊著一邊四處張望著,漸漸地離他們遠了。那女子從雲無蹤身後走出來說了一聲:“謝謝了,這位公子。”便要走,“哎,等一等。”
這聲音是兩個人同時發出的,一個是雲無蹤,另一個是攤鋪老板。老板先開口了:“姑娘,您還沒有付錢呢。”那女子一愣,隨即往錦袖裏摸,摸了左袖又摸右袖,兩袖空空,女子尷尬笑道:“厄……不好意思,老板,我忘帶銀兩了,這樣吧,我回去給你拿好嗎。”老板笑道:“行,不過你先把麵具摘下來。”那女子再次一愣,“噢!我差點忘了”從那女子細膩甜潤如水流的聲音中,雲無蹤斷定她和自己年齡相仿,那女子剛要摘下麵具,“他如果要買,你給他嗎?”女子有點不放心地說道,老板道:“誰先付給我錢,我當然就先賣給誰嘍。”“可是,我先說要買的。”“這我知道,可是誰知道你啥時候付錢呀。”“我馬上就給,付雙倍,不,付十倍給你,行了吧。”老板笑道:“姑娘別開玩笑了,一個玩具值不了幾個錢,您要不就摘下來還給我要不就趕緊付錢。”那女子急了,“我……我……我。”說了三個我,沒說出話來,雲無蹤靜然一笑,轉身給了老板幾錠銅錢,老板笑著接過,道:“一個麵具,能有多貴呀!”那女子又急了道:“你你你。”說完,雲無蹤轉身就走了,把那女子涼在那兒,那女子僵在那裏,此刻,心裏又會作何感想呢?雲無蹤的背影已漸漸模糊了,那賣麵具的老板輕聲喊道:“姑娘,姑娘”那女子才晃過神來,“那位公子已經走遠了。”接著身後傳來“小姐,原來你在這兒。”那女子轉過身,兩名丫鬟已經來到了身前,那女子說道:“誰是你們小姐呀!”一個丫鬟道:“行了小姐,你身後的荷花香味道就是最好的標記。”另一個丫鬟道:“全城可是隻有小姐您塗這個香水的。”一旁的老板道:“兩位姑娘,你們認錯人了吧,她是千金小姐?”兩名丫鬟凶著臉道:“老匹夫,你敢懷疑我們家小姐身份。”那女子忙阻道:“春香,秋紅,你們別這樣對待老人。”“是”兩名丫鬟收住架勢,都瞪了老板一眼,老板辯道:“如果她是千金,會買不起一個麵具?”說完,兩名丫鬟,看了小姐一眼又怒向老板道:“錢在這,小姐的錢是由我們掌管的。”說著甩給了老板十兩銀子“夠不夠,老匹夫!”老板拿起一看,頓時喜笑顏開,眼睛放亮,口中不住念道:“太多了,太多了。”“剩下的是用來扁你的。”說著,兩個丫鬟抽出了佩劍,老板見勢嚇得跪倒求饒道:“小姐饒命,死老頭子有眼不識泰山……”那女子忙斥退道:“你兩不得放肆。”兩丫鬟收起佩劍,“老人家請起。”“多謝小姐饒命。”一名丫鬟叫道:“喂,看著那銀子上麵刻有什麼字?”老漢在銀元寶上端詳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個字,手變的發抖,聲音發顫,“老頭子有眼無珠,得罪了小姐,還請小姐見諒。”說著忙磕頭,那女子報以微笑,“老人家,您快請起,您沒有得罪我的地方。”說著便要過去扶他,兩丫鬟見勢便攔住了她,朝老漢喝道:“行了,行了,我們家小姐原諒你了,你起來吧!”老漢才顫巍巍地起身。一名丫鬟微笑著說道:“小姐,今天是老爺四十六歲生日,請你趕快回府梳妝吧。”那女子一臉失望地說道:“哎,我還以為能玩一天呢,每天讓我憋在府裏,悶死了,走吧。”說著三人一起走了,那女子也摘下了麵具,但見清純脫俗,溫文爾雅,體態婀娜,清麗不可方物。身後不遠處,那老漢正顫抖著望著那銀元寶上刻的那個字——金。
晚上,客棧裏的一個包房裏,雲無蹤等四人已然到齊,但唐玉翔喝醉了,不能執行任務。秦郎還在責備石強和他賭酒。這時另一邊的人發話了,“聽我講!”說完,頓時一片安靜,那男子說:“我們的目標就是斬除金座王,其他人若不妨礙任務,不許殺害,還有,上麵剛下達的命令,他的女兒金花悅不許傷害,還要將她帶回天下會,所以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你們的身份。”秦郎說道:“那該派個人去保護她吧,第周大哥。”那男子名叫第周,第周道:“對”他瞄了一下幾個人,最後目光落在了雲無蹤身上,道:“雲無蹤剛來不久,又是第一次執行任務,這樣吧,雲無蹤負責保護金花悅,要讓她知道保護她的人是天下會的,而殺她父親的是魔教中人。”雲無蹤會意點了點頭,第周接著道:“我今天還帶了十四個好手,到時一起上,金誠誌不是泛泛之輩,大家要小心。”“是!”眾人齊聲說道。秦郎指了指玉翔道:“那玉翔呢?”第周望了望昏昏欲睡的玉翔,搖了搖頭道:“他就算了,我們十八個人去吧。”接著,他開始安排任務細節……
這天晚上,金府燈火通明,禮花震天,來往人絡繹不絕,院內擺滿了達官貴人送來的各色胡禮。另一個廂房裏,金花悅坐在梳妝台前,兩個丫鬟正在為她盤頭,她卻望著手裏的麵具呆呆出神,“他叫什麼名字呢。”她自言自語地說著。丫鬟道:“小姐,您在說誰呀?”花悅一定神,笑道:“沒什麼!”另一個丫鬟道:“小姐,你今晚真漂亮。”花悅笑了笑又惆然道:“漂亮又有何用呢!”
外麵,金誠誌和幾位貴賓在客廳裏品茶暢談,金誠誌,長著一副文人員外模樣,一縷胡須很是精致,滿麵紅光,神采奕奕。一會兒,管家進廳恭聲道:“大人,酒宴已備好了。”金誠誌起身含笑道:“諸位請。”“金大人請。”客人們恭敬禮讓。
眾人一起入席,金誠誌坐上座,其他客人分兩邊依次排座。金誠誌先敬了大家一杯,說了些感謝的場麵話,隨後客人們又回敬了他一杯,酒席氣氛十分融洽。酒席進行到一半,管家稟告道:“小姐到。”眾人忙放下杯筷,齊目望去,金花悅一身雍容華貴的著裝,頭頂鳳冠、紅袍裹身,花悅先是給父親請安再依次向客人行禮,金誠誌站起身道:“小女花悅,年方十八,略通音律,若各位不嫌棄,就讓家女為各位彈奏一曲如何?”“金大人客氣了,小姐神仙下凡,花容月貌,又精通音律,可謂才貌雙全,是金大人之幸啊。”“是啊,小姐有祥瑞之福氣,而金大人有仙鶴之風骨,可謂是金府大好光景啊。”客人們都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著,金誠誌欣然聽著。下人呈上了七弦琴,金花悅向客人們欠身行禮後便緩緩坐下彈奏起來,琴音悠揚,緩和舒張,眾人閉目聆聽,幾度隨琴音的節律搖頭,心搖神馳。彈至中間,突然,“嘣”一聲,琴弦斷了,眾人暗驚。金誠誌既尷尬又生氣,金花悅也意識到自己給父親丟臉了,這時,酒席中有人道:“好美的音樂,大家不要誤會這最後的斷弦之音,這可是敝人的獨創,這首《聆海曲》是敝人所創,前段時間來貴府造訪,與金大人討論詩詞,深受啟發,無以回報,便將此曲贈與大人,沒想到金小姐聰明伶俐,堪比家父,竟將此曲演奏的出神入化,敝人自歎不如啊。”金誠誌暗舒了一口氣隨即笑道“福逸兄過獎了,普天之下能譜出如此空靈高遠的神曲之人也隻有終南山的李福逸李兄了。”“哪裏哪裏。金大人抬舉小人了。”金誠誌轉向花悅道:“悅兒,給客人倒酒。”花悅遵命。其實剛才的斷弦的確是個意外,哪是什麼獨創,隻因為花悅在彈琴時想到了那個男人而登時走神了。花悅挨個斟酒,客人都起身相謝,花悅欠身還禮。禮儀過後,花悅心不在焉,誠誌看在眼裏,怕她再出什麼尷尬事端,便暗示丫鬟們扶她回房,向客人聲稱女兒累了,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