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劍芳心(2)(3 / 3)

美女能讓人動心,但是她不能讓人感激。

受人感激的人,往往比美女更有魅力,更重要。

柳向山掃視周圍,無可奈何,“哼!”了一聲,隻好坐下了。

柳向山快速的喝了一口茶,重重地放下了杯子。

她對舒旺的恨又增加了幾層。

眾人又紛紛地在吃他們的飯了。

舒旺看著柳向山,道:“你最好快走,快回家。”

柳向山不理他。

潘鴻聰看著柳向山,冷冷道:“她回不回家,關你什麼事?”

舒旺拿著一杯酒,走到了潘鴻聰旁邊坐下了,坐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

桌子是方的,潘鴻聰和柳向山是對麵而坐,舒旺是坐中間。

汐煌在吃他自己的飯。

舒旺看著柳向山,慢慢道:“當然關我的事,若是沒有她,我的眼睛就沒有看不順的人了。”

潘鴻聰仍冷冷道:“你既然看她不順眼,那你現在為什麼看著她?”

舒旺看著潘鴻聰,道:“我也看你不順眼,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要回家呆著。”

潘鴻聰看著舒旺,眼睛裏出現看不起的神情,道:“隻要是你看不順眼的人,都得滾回家?”

舒旺道:“知道那你還不快回去照顧你師父……”

舒旺說露嘴了,他說到“父”字就忽然停了,他喝了一口酒。

江湖險惡,像柳向山這樣的美女出來,舒旺怕他有危險,所以故意打擊他們回家。

隻要他們回家就可以好好的照顧柳皆泰。

舒旺願意幫他們去請“海白神醫”,如果路上遇到什麼危險,他甚至可以犧牲他的生命,反正他也死不了。

別人不是他,所以他害怕別人死,特別是他的朋友。

潘鴻聰似乎懂了舒旺的心思,柳向山也一樣,但是她還是靜靜的坐著,喝她的茶。

潘鴻聰看著舒旺,道:“你什麼知道我師父的事?”

舒旺道:“是你告訴我的。”

潘鴻聰道:“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

舒旺道:“我什麼知道你什麼時候告訴我。”

潘鴻聰生氣了,拍桌子,道:“哼!你明明知道我師父有事,你還讓我們回家。”

舒旺笑道:“我就是要你們回家,隻要你們一回家就可以照顧他老人家。”

舒旺又道:“實不相瞞,這次我是來幫你們去請‘海白神醫’的。”

柳向山道:“用不著你安好心,我們家的事,你管不著。”

潘鴻聰道:“你最好還是給我滾得遠遠的。”

舒旺歎了口氣,站起來道:“好!我滾,這一路上會很艱難,會很危險,你們不聽老人言,那就等著吃虧在眼前吧。”

柳向山和潘鴻聰不理舒旺。

舒旺看著他們,道:“不管你們什麼說,我都要替你們去請‘海白神醫’。”

舒旺又接著道:“我是一個無父無母的人,我絕不能讓我的朋友也變成我一樣。”

柳向山狠狠道:“我們不是你的朋友,我們是你的敵人。”

柳向山又道:“如果我爹不見你的血,他也不會病成這樣。”

舒旺看著她,道:“如果你爹不見我的血,他照樣會病成那樣,因為之前,他看見了黃隱皓的血。”

舒旺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

現在他不用杯喝酒,他是用壇喝酒。

他一直在想,他是一個孤兒,就連最疼愛他的師父都去世了。

朋友,是他多麼想要的人。

可是有的朋友隻能傷害他,對他誤會,語言的傷害。

他很孤獨,很悲傷。

——“我們不是你的朋友,我們是你的敵人。”

但是舒旺並沒有生氣或者恨他們。

他不曾怪過誰。

他付出的真心、苦心,他的苦衷,別人都不知道,但是他還會繼續堅持著,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們一定會感激他,和他交朋友。

舒旺就猛著喝酒。

很久,吃完飯後。

柳向山走到櫃台,有一個掌櫃在那裏打算盤,店小二也在那裏。

柳向山問店小二,道:“小二,還有沒有空房。”

店小二笑嘻嘻道:“還有一間。”

忽然後麵有一個人道:“還有兩間。”

說話的是舒旺。

舒旺醉了。

但是他喝酒臉上不紅,說話也像個醒人一樣,走路也像醒人一樣,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喝醉了。

店小二不懂,道:“明明有一間,你什麼說還有兩間呢?”

舒旺道:“我不住了,你讓她住。”

舒旺說完就走出外麵去了,汐煌也跟後。

柳向山也不拒絕,她直接給錢給了店小二,但是店小二不收。

店小二道:“舒旺大俠付過了,所以這錢我們不能收。”

柳向山道:“他付是他付,我付是我付,既然他退了出來,那就相當於他已經住完了,那些錢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聽她那麼一說,就把錢給收了。

店小二笑道:“謝謝哦。”

店小二帶他們上了樓。

柳向山住的是舒旺那間。

房裏空蕩蕩的,裏麵隻有一張床,床上有舒旺的包袱。

柳向山把舒旺的包袱遞給了店小二,道:“把包袱還給他。”

店小二拿了包袱,來到汐煌的房間放了,放在床上,然後就出來了。

客棧外麵。

黑夜真的很黑,張開五指都看不見。

可是有燈光,是客棧裏麵照出來的燈光。

燈光並不是很亮,但卻可以照得清楚人的臉。

舒旺的臉上顯得很惆悵,很悲痛,很淒涼。

這夜很靜,舒旺本就是喜歡安靜。

他平常開朗隻不過是個偽裝,這個偽裝能讓他忘記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傷。

一個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的人,他還會快樂嗎?

一個想多交朋友,但是別人不認他做朋友,他還會快樂嗎?

其實他很煩惱,隻是別人看不到而已。

汐煌看得到,因為現在汐煌是他最親近的人,是最了解他的人。

有馬棚。

舒旺和汐煌就在馬棚旁邊。

舒旺睡在馬槽上。

舒旺閉上眼,道:“老牛!你回去睡吧,明天天一亮你就起來,拿好我和你的包袱上馬趕路。”

師父的話,就是命令,所以汐煌服從。

汐煌看到舒旺的行為,很感動,道:“師父!夜冷,你要注意身體。”

舒旺道:“放心吧,我連死都死不了,我還能有什麼事?”

汐煌道:“師父!你真偉大。”

汐煌走回客棧了。

舒旺一睡就睡著了,因為他太累了,加上他又喝醉了酒。

很累的人加上喝醉了酒,他肯定會很快就會睡得著。

柳向山躺在床上,她一直在想著舒旺。

想著舒旺跟她最初的相遇時候,想著舒旺和她在一起起又氣又笑的時候,想著舒旺為她擋那一劍的時候,又想著舒旺剛才的時候。

她好像覺得自己有一點對不起舒旺。

但是說到底她還是很氣很恨舒旺。

莫名其妙的氣,莫名其妙的恨。

現在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天微微亮。

聞雞,汐煌就起來了。

舒旺也起來了,柳向山和潘鴻聰也都起來了。

汐煌和舒旺沒有吃早飯就騎馬飛奔而走了。

駿馬在長嘶鳴。

柳向山和潘鴻聰吃過早飯後他們才起行。

朝朝暮暮,一天天的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

現在已經是十月廿四。

舒旺和汐煌終於趕到了“行紹鎮”。

他們在這一個月中,至今沒有遇到過什麼麻煩。

他們在這一個月中,都在不停的趕路,得休息的時間很少。

他們除了夜晚休息,白天吃飯喝酒喝茶大便小便之外,其它的就沒有花出一點時間過。

他們經過了十幾個村,十幾個鎮,現在終於到達了“行紹鎮”。

行紹鎮裏的人很富裕,家居也很豪華,所以行紹鎮就顯得很豪華。

行紹鎮不什麼大,也不什麼小。

行紹鎮最出名的動物就是燕子。

據說那裏的春天,有燕子特別多,比其他城鎮的還要多幾十倍,甚至幾百倍,所以行紹也特別多,所以它就叫做“行紹鎮”。

行紹鎮裏最有名、最豪華的客棧是“行紹樓”。

行紹樓是最有名、最豪華、最大的客棧,所以那裏的生意非常好,在江湖流浪的人,隻要來到行紹鎮的,基本上都是聚集在那裏住,吃,喝。

不是有名的客棧生意也非常不錯,也有很多人在那裏住,在那裏吃,在那裏喝。

一般不是有名的客棧的顧客要比行紹樓還多。

行紹樓雖然是最有名的,雖然是最豪華的,但是,不是家庭富貴的人都是吃不起,住不起的。

它的生意雖然不如其它客棧好,但是,它要的是名氣。

不管來了多少顧客,一個也好,它們所收入的,總是要比其它客棧還要多。

這天天色將晚,舒旺和汐煌隻能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好好的吃一頓,好好的睡一覺。

可是舒旺和汐煌到了很多家客棧找住的,都沒找到,因為生意興隆,人都已住滿。

最後舒旺和汐煌找到了行紹樓。

行紹樓還空出五個房間。

雖然要費很貴,但是沒辦法,他們找遍了行紹鎮的十五家客棧,就隻有這家客棧空有房間。

他們很累,很疲倦,很餓,很渴。

他們需要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上一頓,好好的喝酒,好好的睡上一覺。

現在有空房,所以他們不在外麵住,不睡在地上,因為睡在地上不如睡在床上舒服。

他們早就想好了,明日一大早,他們就上狼煙崖山。

狼煙崖山離行紹樓並不遠,就在行紹樓右邊,快馬半個時辰便到。

前麵說過行紹樓有五間空房。

舒旺和汐煌已買下了其中兩間,住下了。

現在他們正在吃飯,喝酒,喝茶。

他們這一路過來,在這一個月中,不知道有過多少次肚子餓,也不知道有過多少次口渴了。

他們就在這些艱難中走過來的。

柳向山和潘鴻聰呢?

他們現在在哪裏?

他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他們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來到?

這些舒旺都不知道,但是他卻很想知道他們的消息。

自從他們離別“安樂鎮”以來,在這一路上,舒旺再也沒有遇到過他們。

舒旺很擔心他們,特別是柳向山,但是舒旺總是認為,有潘鴻聰在她身邊,她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舒旺看過潘鴻聰的功夫,所以他非常相信潘鴻聰的能力。

舒旺相信,如果他們已到了行紹鎮,那麼他們肯定會來到行紹樓來住的,因為隻有這裏有空房。

許久,舒旺和汐煌吃完了飯,就上自己的房間,睡覺了。

他們困得要命,兩眼旁都發青了,青得變黑,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隻熊貓,這可能是他們在路上休息很少的原因。

他們這一睡,才一下子的功夫,就真的睡著了,就像死人一樣的躺著,躺在床上。

睡在床上真的特別舒服,何況這裏的床又大又豪華又幹淨,睡上去當然很舒服。

不久,柳向山和潘鴻聰真的來了,來到行紹樓了。

他們的臉上顯得很憔悴,眼旁也很青,青得變黑,整個人看起來也像隻熊貓一樣。

但是柳向山看起來還是那麼的美,那麼的迷人,黑眼圈並不影響她的什麼。

她手上的金柳劍還在,她的人也完好無損。

她一直都是穿藍色衣服,因為她喜歡藍色。

潘鴻聰呢?

潘鴻聰還是那麼的高大英俊,黑眼圈也並不給他帶來什麼影響。

他的劍仍在手,他的衣服仍是綠色的,還穿著白色馬甲。

他也完好無損。

他們不是鐵做的,所以他們在這一路上也很累,也很疲倦。

他們所帶的幹糧都已經吃完了,現在他們的肚子很餓,餓得要命。

他們的口很渴,渴得要命。

他們一進來時,店小二就看見了他們。

一般先注意有顧客的當然是店小二。

這個店小二不矮,身高七尺九寸。

店小二長得不什麼好看,他的鼻子上有一顆大大、黑黑的痣,痣上麵還有一根長毛,長毛向上翹。

他的年齡已上四旬。

整張臉笑嘻嘻的,惡心得要死。

他身上穿的衣服很華麗,整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店小二,可是他確確實實是個店小二,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人。

不過這裏是行紹鎮最豪華,最有名的客棧,他穿得那麼貴是正常的。

店小二一看到柳向山和潘鴻聰,就笑嘻嘻的上去迎接,舒旺和汐煌來的時候他也是那樣接待,每個人來的時候他都是那樣接待。

店小二笑道:“兩位客官裏麵請。”

說完店小二就發呆流口水了,因為他看見了柳向山。

店小二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人,所以他被柳向山給吸引住了。

店小二忽然回神,他不能為了私事而影響老板的生意。

柳向山和潘鴻聰隨著店小二來到了空桌旁,坐下了。

這些桌椅都很豪華,都很幹淨。

一般很豪華的房子,裏麵什麼東西都很豪華,不然它就不配用“豪華”這兩個字來形容。

桌上有茶壺,茶壺旁,有杯。

茶壺裏麵當然有茶。

柳向山和潘鴻聰二話不說,就迅速的倒茶喝茶。

他們每人連續喝了七杯,茶壺裏麵的茶就完了。

店小二在旁邊怔住了。

店小二見他們喝完了茶,又笑嘻嘻的問道:“兩位想要吃點什麼?”

柳向山道:“你們這裏最好吃的菜隨便要幾樣來,還要兩壇好酒。”

她從來不挑食,點的菜都是隨便的,但是是最好的菜,最好吃的菜。

店小二點點頭,笑道:“好,請稍等,飯菜酒馬上就來。”

不久,飯菜酒真的被店小二端上來了。

柳向山和潘鴻聰首先當然是喝酒,因為他們很口渴。

口渴的時候,往往什麼東西都是吃不下的,所以他們當然要先解渴。

桌上的菜有十樣,分別是行紹、魚翅、大龍蝦、魚、牛肉、青菜、燒鴨、白切雞、瘦肉、以筠湯。

這些菜已足夠他們吃兩頓了。

許久。

柳向山和潘鴻聰已吃完飯,他們沒有喝醉,兩壇酒都還剩下一小半。

現在他們已來到門旁的櫃台那裏。

店掌櫃還在打算盤。

他的年齡已有五旬。

他的臉上有很多皺紋,有胡須。

他的衣服也很華麗,整個人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掌櫃,可是他確確實實是個掌櫃,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人。

柳向山問道:“掌櫃的,你們這裏還有空房嗎?”

這句話是費話,他們一路上問過來的客棧都說這裏有空房。

如果這裏沒有空房,他們怎麼會那樣說?

舒旺來的時候,根本就不問這句費話,他直接跟店掌櫃買了。

店掌櫃看著他們,道:“當然有,但是很貴,你們買得起就住。”

他對客人的語氣向來都是這樣硬直,他不會稀罕客人那麼一點錢。

有錢你就住,無錢沒話說,反正要住房的人不是他。

少了一個客人不少,多了一個客人不多。

柳向山從懷裏拿出一搭銀票,放在櫃台上,道:“不就是錢嘛,我有多的是。”

柳向山給了掌櫃四張銀票給了店掌櫃,道:“這些夠不夠?”

這四張銀票每張都是一萬兩。

店掌櫃接過銀票,道:“好說話。”

店掌櫃忽然高聲喊道:“小二!”

有一個店小二回應道:“哎!來了。”

行紹樓這麼大,當然要有幾個店小二,不然他們哪裏忙得上來?

行紹樓裏的人,穿著都是很華麗,所以這個店小二也不例外。

店小二已來到櫃台前,他在等著,聽著店掌櫃的吩咐。

店掌櫃道:“他們已經買下了兩間房,把他們帶到樓上去。”

店小二笑嘻嘻地對著柳向山和潘鴻聰,道:“兩位客官請跟我來吧。”

柳向山和潘鴻聰隨著這個店小二到樓上去了。

他們分別進了兩個房間。

店小二已下樓了。

柳向山一進房就躺在床上睡著了,潘鴻聰也不例外。

他們都很累,累壞了的人,總是一睡就睡得著。

早晨。現在已是第二天早晨了。

天氣晴朗,一陣風自東吹來,顯得空氣很涼爽。

行紹樓前有幾棵樹。

樹的葉子都差不多都掉完了,唯一留在樹上的隻有幾片黃葉。

舒旺起床了,柳向山也起床了,他們同時推開門,就相見了。

他們對望了一下子,什麼話都沒說,就各自轉身了。

他們住的房間是閣著一道牆而已。

舒旺來到汐煌的房門,柳向山來到了潘鴻聰的房門。

很巧的是他們居然同時敲了三下門,而且力度都是一樣,聲音也都是同樣響亮。

他們又互相望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轉開頭了。

舒旺忽然叫道:“老牛!老牛!”

舒旺還聽見汐煌的鼾聲,汐煌還沒醒。

舒旺又叫道:“老牛,起來了,別像死豬一樣睡懶覺了,再睡你就變成廢鐵了。”

“廢鐵”當然是指潘鴻聰。舒旺的話一落,門就開了,是潘鴻聰的門。

柳向山笑道:“師兄,你起來了?”

這句話真是費話,明明看見人起來了,還要問這種費話。

潘鴻聰道:“嗯。”

柳向山看著他,道:“那我們先下去吃飯吧,吃飯完了我們就上山。”

潘鴻聰的回答還是那麼的簡單,道:“嗯。”

柳向山忽然拉著潘鴻聰的手走下樓去了。

他們平時都喜歡拉手,喜歡擁抱,對於一對情侶來說,這些都是正常的。

舒旺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其實他很想看,可是他什麼好意思看呢?

人家是那麼的甜蜜,他好意思看嗎?

看了又能怎樣?

舒旺絕對不會羨慕他們,不但不羨慕,而且還很嫉妒。

但是嫉妒又能怎樣?

所以舒旺不看,他也不好意思看,因為他不想嫉妒。

汐煌終於開門了,他一開門就看見了舒旺。

汐煌伸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道:“師父,你什麼起來那麼早?”

舒旺忽然大聲道:“還早?太陽都落山了還早?”

他從來沒有對汐煌這麼大聲過,他今天這是什麼了?

他自己也不懂,他可能是吃醋了吧!

汐煌道:“現在都還沒有太陽,太陽怎麼會落山呢?”

舒旺道:“今天已落山的太陽還會再出來嗎?”

汐煌非常無語。

舒旺柔聲又道:“好了,穿上你的衣服,下去吃飯吧,我等你。”

舒旺走下去了。

汐煌還在門口喃喃自語道:“師父今天這是什麼了?一下子那麼凶,一下子那麼溫柔。”

他搖搖頭,就回房裏去了,去換衣服了。

吃過飯後。

舒旺和汐煌買了兩壇酒,酒當然是好酒,酒名汾酒。

柳向山和潘鴻聰也買了兩壇酒,是竹葉青。

柳向山和潘鴻聰先上路了,他們騎著快馬,先去狼煙崖山了。

他們走後,舒旺和汐煌也隨後跟著去了。

陰天。

沒有太陽,也沒有下雨,但是有風。

在秋天有這種天氣確實很爽。

狼煙崖山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

它不是名山,可以說它隻是一座普通的山。

但是它有一個很特別的榮譽,這是別的山所沒有的。

因為有一位神醫住在它那裏。

別的山都有神醫住嗎?

普通醫師可能有,不過神醫就難有了。

狼煙崖山的樹並不多,可以說很少。

滿山基本上是塊荒蕪的空地。

狼煙崖山當然有崖,沒有崖它就不叫做“狼煙崖山”。

那個山崖叫做“狼煙崖”,“狼煙崖”很深,很高。

崖上下有煙霧,一年四季都有煙霧,每天都有煙霧,時時都有煙霧。

這些煙霧很濃,很朦朧,從山崖上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山底,也就是崖底。

山崖上有一個洞,那個洞就是“海白神醫”住的洞,也就“正心洞”。

正心洞離崖邊大約十五丈左右。

洞口很大,比一般房門都大出很多。

洞口前麵有幾棵大樹,洞口旁有草。

洞口沒有門,從洞口看到裏麵去,可以模模糊糊的看見洞裏麵的牆壁。

洞口雖然沒有門,但是想進到洞裏麵去的人卻很難,難如登天。

據說這個“正心洞”隻有心腸好的人才可以進得去。

聽說的事往往很神,但是,不知道實際是不是真的。

又據說自從“海白神醫”住進後,就沒有人能進得去,因為這是“海白神醫”的傑作,是他控製洞口。

這個洞口是他用內力製成的隱形洞門,沒有人能看見這個門,所以人人都以為這個洞口沒有門,但是一進去,如果不是心腸好的人就會被彈出來。

無論內功有多麼高的人,隻要他的心腸不好,一進去,都會被彈出來。

看來這個“海白神醫”不但是個神醫,而且是個武林高手。

如果不是個高手,他的內力怎麼會那麼厲害?

山下有大路上來,一直到狼煙崖為止。

現在柳向山和潘鴻聰已來到狼煙崖上的洞口前。

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拿著一壇酒。

他們下了馬,然後把馬韁拴在洞口前的樹枝上。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互相對視笑了一下。

他們顯得很喜悅,因為他們快要達成目的了,他們離成功隻有一步之搖。

柳向山笑道:“師兄,我們到了。”

潘鴻聰也笑道:“嗯!我們進去吧。”

他們走到了洞口,抬頭看了洞口上的那三個大字,是人雕刻而成的三個大字。

那三個字當然是洞名,“正心洞”。

他們輕輕地往前跨上一步,突然,洞口出現了紫色亮光,他們都被那亮光給彈飛了出來。

潘鴻聰被弾飛,擊撞到洞口前麵的大樹上,然後又從樹上摔了下來,口吐鮮血。

他手上的酒壇也被摔破了,酒沾滿地麵。

柳向山彈出不遠,她隻是輕輕地摔在地上而已,地上有草,所以她不什麼疼痛。

她手裏的酒壇也已被摔破了。

他們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不是個心腸好的人。

柳向山慢慢地起來了,她走到潘鴻聰,扶著他起來。

潘鴻聰慢慢地站起來,此時的表情很難受,很痛苦。

柳向山輕聲道:“師兄,你沒事吧?”

潘鴻聰也輕聲道:“我沒事。”

柳向山扶著他坐了下來,道:“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潘鴻聰點著頭。

柳向山的眼神忽然顯得很悲傷,道:“現在我們怎麼辦?如果請不到‘海白神醫’,那爹就死定了。”

潘鴻聰安慰道:“別擔心,他一定在裏麵,我們就在這裏等,我就相信他不出來。”

柳向山急道:“等,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爹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潘鴻聰很沉靜,道:“別急,我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無論遇到什麼急的事,他一般都很冷靜,他一般都不急,因為他知道急會讓他分心,想不到辦法處事。

這句話一落,柳向山也隻好安靜了,她慢慢地坐下來,坐在他身邊。

現在潘鴻聰正在盤坐著,閉眼,在運功療傷。

柳向山顯得很安靜,她知道人在運功療傷時,需要安靜。

一般人在運功療傷的時候,如果被外界打擾,就會分心,分心就會走火入魔。

不久,舒旺和汐煌也到來了。

他們一來到就見了柳向山和潘鴻聰。

舒旺和汐煌看了他們一下,就下馬了,也把馬韁拴在樹枝上。

他們每個人的手裏也有一壇酒。

汐煌一路上來,拿酒的手酸酸的,痛痛的。

汐煌忍不住問道:“師父!我們為什麼要拿酒來?”

舒旺看著他,道:“他有‘海白神醫’這個稱號,那麼他肯定是喜歡喝酒,而且經常喝醉。”

汐煌道:“所以我們就要拿酒來給他?”

舒旺道:“隻有酒可以打動他的心。”

汐煌似乎明白了好多,道:“哦。”

舒旺忽然道:“拿來。”

汐煌道:“拿什麼?”

舒旺道:“當然是拿酒。”

汐煌把酒給了舒旺,道:“哦。”

汐煌有時候說笨也不笨,說不笨卻是很笨。

現在他們已走到洞口旁。

舒旺回頭看了柳向山一眼,柳向山轉開頭了,她連看都不看舒旺一眼。

舒旺轉頭看著汐煌,道:“你留在這裏照顧他們,我進去就行了。”

汐煌道:“哦。”

汐煌道完,就來到潘鴻聰旁邊坐下了。

舒旺又看了柳向山一眼,柳向山還是沒有看他。

柳向山難道真的不想看見他嗎?

她真的想讓舒旺進去?

她很想讓舒旺的下場和潘鴻聰一樣?

其實她很擔心舒旺,隻是她不想表現出來。

其實她也很想看舒旺,也隻是她不想表現出來。

其實在這些日子裏,她想了很多,想來想去,最後她終於知道舒旺的苦心。

舒旺打擊她和潘鴻聰,目的隻不過是讓他們回家照顧她爹而已。

她以前有對舒旺不好過,有對不起舒旺過。

現在她想通了,想明白了,她現在什麼好意思看舒旺?她現在什麼好意思不擔心舒旺?

舒旺為了他們家的病人,不惜生命的來到這裏來求醫,能不感激嗎?

這一路上的饑渴,精神萎靡,這些她都領會過,所以她知道他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