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見(3 / 3)

荔依見她遭遇淒慘,不覺心生憐惜,撫著澹台蕖發辮歎道:“自幼失怙,真是可歎,而能遇見孔戚欒,也算大幸了。長得還蠻秀氣的。師母知道麼?”

孔戚欒笑道:“這孩子就是她撿回來的。上個月念雁約畫友沿長江寫生,路遇澹台討飯,念雁得知她身世,歎息不已,就管待她吃飯,又對答幾句,見這孩子靈秀,有心送她到文邑慈善學校上學,便帶著一路同行。一路上澹台對了念雁脾性,一來二去,念雁索性認作義女,帶回文邑讓我拿主意,我還有什麼主意好拿?正好要回宓興,就帶過來了,省得在文邑上了學,將來轉學還麻煩。”

荔依歎道:“師母真是好人。她不久也到宓興來吧?孔戚欒,我們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糖?”便抿著嘴,望著孔戚欒笑。

孔戚欒笑道:“總得過一陣子吧。老爺子下令必須在文邑結婚,再搬來宓興定居,還需找房子安頓呢,而且念雁的時裝公司還得遷過來,麻煩事不少。”

荔依一陣心酸,剛要說話,卻聽仲沛柔笑道:“孔戚欒,這次回家,您老爸有沒有這個這個……燉肉給您吃?”

學生們頓時大笑起來,綺煙笑道:“仲沛柔才想吃燉肉呢。”

孔戚欒笑道:“老師吃不吃燉肉倒在其次。倒是你們,這回期末考試成績如何?若考得不好,可真要吃燉肉的。”

仲沛柔啪地一個立正,道:“報告老師!我小分隊十二人,成績均在全年級二十名以內,在全市五十名以內,無一‘挨燉指標’,報告完畢,請指示!”

孔戚欒笑道:“好。要記住戒驕戒躁,努力更上一層樓。Doyouremember?”

學生們又是一齊敬禮,響亮地道:“Yes,sir!”

午飯後,荔依便收拾行李,準備搬出去。學生們不舍,紛紛挽留。曾騫振搔著頭道:“孔戚欒回來了怕什麼?他房間那麼大,又不是住不下兩個人嘛!”

荔依頓時麵紅過耳,瞟了孔戚欒一眼,照曾騫振屁股上拍了一下,嗔道:“這話要不是你這人事不知的毛頭小子說的,看姐姐揍不揍他?淨說渾話!”

綺煙挽著荔依手央求道:“甭走嘛,姐姐就到我和公孫白的屋裏住也行。”

荔依笑道:“不了,姐姐反正住的不遠,經常可以來看大家。”

學生們無法,便一起收拾,幫荔依搬回家去。

次日清晨,孔戚欒又帶學生們晨練,照例慢跑間著中速跑十五分鍾,便又到山坡上練空手道。見學生們身手並無退步,反而較前長進,孔戚欒自是欣慰。

“皇甫霜不要用蠻力,記住,以和諧為根本!”

“公孫白力量要貫串!”

“出拳不要搖肩,動作要隱蔽!”

“旋踢轉身要自然,不要一味求快,那樣腰部容易受傷!”

……

孔戚欒兩手舉著手靶,邊讓學生練習擊打,邊出口指點。

練了一陣,孔戚欒命學生們暫停,放鬆身體。學生們氣喘籲籲,活動一陣,便坐在草地上。澹台蕖因從前未練過,孔戚欒命她在一旁用心觀看學習。

孔戚欒笑道:“大家這段時間有進步。不過,雖然力量、速度都有增長,但諧調還是遠遠不夠。”

仲沛柔道:“孔戚欒,這諧調到底怎樣才能練好?”

孔戚欒道:“諧調是一種境界,也是練空手道的目的。一個身體高度諧調的人往往也有高度的人生境界,這要靠平時積累、省悟得來,不能一蹴而就。就象武術中的發力,講究‘整’,這個‘整力’就是全身各部分諧調一致而共同發出的力,才具有真正的威力,但這需要長期的訓練才成。”

閔敬文笑道:“孔戚欒,教我們一些訣竅吧。”

孔戚欒笑道:“武術必須苦練才能有成,哪來的訣竅捷徑?不過有一些方法,老師可以告訴大家。比方說出招時,怎樣才能達到全身諧調一致呢?可以把身體想象成一個民主的集體,任何一部分如要有所舉動必須征求全身的同意,大家舉手表決,然後再實施。出一拳,頭、頸、胸、腰、腿、足均密切關注,協調一致。功夫越高,舉手表決的時間,也就是反應的時間越快,最後達到不假思索,隨心所欲的境界。其實舉手表決的比方不準確,應該是……”

仲沛柔笑道:“就是說,全身各部位就象聯上了網,彼此高度關聯,對不對孔戚欒?”

孔戚欒讚賞地道:“可以這麼說。真正的高手全身極為協調,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能在瞬息間對外來的侵擾作出正確的盼斷,從容應付。就象郭雲深‘半步崩拳打天下’,功夫可謂極了得了,不過他的師父李洛能,雖不如郭雲深名聲響亮,但其功夫實在出神入化,將形意拳練到無形無意……將來大家慢慢體會,就會明白。”

宰舟察問道:“孔戚欒,您教我們練拳,不準我們打架,不準我們好凶鬥狠,但練拳就是為了技擊打鬥,練習時總該想著如何擊倒對手吧?可又與您的說法矛盾呢。”

孔戚欒笑道:“這倒好辦。大家練拳是為了鍛煉身心,自行修養,這是根本目的;再擴展開來,練拳也是為了抗暴禦敵,為社會除害,給人們造福,這也是大誌向,對不對?因此大家練拳時可以將假想敵想象成一個凶惡的歹人,一個危險的暴徒嘛,盡可以出手不容情地將其擊倒。再不然就想象和猛獸狹路相逢,老虎啦,獅子啦,鱷魚啦,全力與之博鬥,或者就想象遇到了電遊裏的那些怪獸、機器人、邪惡巫師或骷髏人什麼的……”

話沒說完,學生們已笑了起來,漆振登笑道:“對!總不能以三歲小孩當假想敵吧?我要以邪惡聖鬥士當假想敵!”

仲沛柔笑道:“你就知道卡通書!聖鬥士算什麼?我要以恐龍當假想敵,就是博物館裏展出的那種食肉恐龍,它張開血盆大口向我咬來,我揮拳力戰,經過一番大戰,最終將它打成白堊紀毛毛蟲!”

棟昆笑道:“我要以金兀朮當假想敵,手執嶽飛的瀝泉神槍,擺開嶽家散手,大喝一聲:‘呔!金狗哪裏走!’”

閔敬文笑道:“我要以外星入侵者當假想敵!”

綺煙也笑道:“我以歹徒當假想敵,我將來要當女警官……”

慕容寬笑道:“綺煙還是以布娃娃當假想敵吧,或者小狗小貓也行,還歹徒呢……”

綺煙漲紅了臉,道:“你瞧不起人!敢不敢比試比試?”

東方承笑道:“算了吧,等咱們到了農村,綺煙還是和小白兔比試比試吧!”

綺煙怒道:“你連小白兔也趕不上!”

孔戚欒見學生們鬥口,笑道:“不管假想敵是什麼,總之心中不能一味存了好鬥爭勝的念頭,要有正氣,要有大誌,才能有真正的成就,明白麼?”

學生們齊道:“明白!”

這時,荔依晨讀已罷,從林子中轉了出來,說了一陣子話,便各自回轉了。早飯後,孔戚欒命學生們回家和家長們商量下農村之事。學生們走後,孔戚欒將屋子打掃一番,又臨了半小時帖。後自書架上抽出本《蘇東坡全集》,取張藤椅到陽台上坐了,隨手將書翻著。

夏日太陽漸升漸高,開始有些灼人,孔戚欒便回到屋中。正籌劃下農村之事,卻見荔依來訪。

孔戚欒讓座,倒了杯茶遞過,笑道:“來得正好,正想找你商量呢。”便將三天後組織學生們去農村活動之事說了。

荔依喝了口茶,笑道:“幹麼和我商量?您既已回來,我這輔導員就可適時隱退了。”

孔戚欒笑道:“可隱退不得。你這輔導員我作主給予轉正,開學後就給正式聘書,怎麼樣?現在姬舒旺自稱太累,百事不管,我現在孤立無援,小國怎可袖手不理?”

荔依笑道:“我怕幹不好挨您罵呢。其實何必費事帶學生下農村?隻要給學生們講講李紳的《憫農詩》,讓他們懂得稼穡艱難,再申明凡浪費糧食者一概巴掌燉肉,也就是了嘛。”

孔戚欒笑道:“嚴法峻則不能代表一切,孔子說過:‘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教育也是一樣,教育的目標是心,要讓這些小鬼知其所以然才好。再說帶他們出去,不光讓他們吃吃苦頭,長長見識,也為讓他們親近大山大地,有助於他們了解什麼是原始意義的崇高偉大。”

荔依笑道:“怪不得您常帶學生們去看海。”

孔戚欒笑道:“歌德曾建議人們常常仰望天空,多多親近氣象宏大的事物,如大山大河大海等,有助於自我胸襟的開闊,將來做人也必境界不俗。我倒希望我教的學生中,將來不光有科學家、藝術家,能出一兩個經緯天下的總理宰相也蠻不錯的。”

荔依不由心折,笑道:“我倒羨慕仲沛柔這些小家夥,遇到您這樣的好老師。恨不得自己也變回十來歲,再由您好好調教調教呢。”

孔戚欒笑道:“這可不敢當。將來清吟社、學生宿舍管理各方麵的事多得很,我還需要你這樣的好幫手呢。”

荔依笑道:“孔戚欒倒會抓義工呢!”

孔戚欒笑道:“義工這個‘義’字可不是輕易能做到的。‘義’不光是義務和不取報酬之意,還含有仁義之意,是一種莫大的尊稱,隻是世人將之打油化了。當然,人非孫大聖,不可能吃煙喝風,除了清吟社外,校務方麵的報酬還是要給的。唉,隻可惜……”說著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荔依笑道:“可惜什麼?”

孔戚欒笑道:“可惜小國早晚要嫁人,唯相夫教子是務,恐怕到時吾頓失左右手矣!”

荔依麵上一紅,笑道:“您還取笑人呢!那天您與師母開玩笑,幹麼把我和初姐扯進去?又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咽’,又是‘若是兩情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又是武帝之法,真是的……”說著忍不住笑,低下頭去。

孔戚欒頓感尷尬,道:“你都聽到了?抱歉,我倆自小打趣慣了的,不過絕無惡意,實在對不住。”

荔依見他麵色嚴重,笑道:“我又沒生氣,道什麼歉嘛。不過我是無意中聽到的,可不是有意偷聽。我倒寧願……”

正說至此,卻見澹台蕖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幾張紙,見了荔依鞠躬問好,然後將紙交給孔戚欒,細聲細氣地道:“孔戚欒,數學和英語的卷子做完了,您批一批吧。”

孔戚欒道:“嗯。還有自然和語文的卷子吧?先不忙做,去休息休息,眼睛向遠處望一望。”

澹台蕖答應一聲出去了。孔戚欒笑道:“澹台剛來,沒趕上四年級期末考試,我就要了一份考卷給她做著試試,也了解一下程度如何,她已失學三個多月了,我給她補了補,也不知效果怎樣。”

荔依歎道:“您真想得周到,連保護眼睛也替她想到了。”

孔戚欒笑道:“若是教了孩子們幾年,倒教出一批戴眼鏡的小孔乙己,即使成績再好,也算失敗了一半。”

正說著,聽到走廊裏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叩門聲響起。孔戚欒開門看時,卻是仲□與桀玻蔚站在門前,不覺甚感意外,連忙向屋裏讓,笑道:“這大熱的天,哪陣風把東家吹來了?”

仲□穿半袖衫,熱得滿頭是汗,手中一把芭蕉扇不停揮著,笑道:“既是訪客,天越熱越顯得誠心不是?聽說您上月回文邑探親了?”望見荔依在,笑道:“這位定是孔夫人了?”

荔依臉上一紅,孔戚欒笑道:“哪裏!這位是荔依女士,宓大學生,是我在清吟社與校務方麵的助手。”

仲□與她握手,笑道:“久聞國小姐之名,仲沛柔不止一次提起,這一個來月多多有勞了。”

荔依笑道:“您客氣了。您與孔戚欒談事吧,我告辭了。”

仲□笑道:“不用不用!我也沒什麼大事,隻是尋孔戚欒聊聊罷了。平常要是覺得被銅臭酒肉熏得麵目可憎時,趕緊與孔戚欒談談,保證‘如聞仙樂耳暫明’,就象拔火罐似的,把淤積的俗氣拔出來,可謂受益非淺。”

荔依不禁格格笑個不停,孔戚欒笑道:“可不敢當。”便給仲□與桀玻蔚一人遞了杯茶。

坐定後聊了幾句,仲□歎道:“孔戚欒,我是來謝您的救命之恩的。昨晚仲介東回去提起您回宓興了,本想當時就趕來的。”

孔戚欒笑道:“這又從何說起?我未救過您啊。”

仲□道:“您看看這個。”便從口袋裏取出一張紙遞給孔戚欒。

孔戚欒接過一看,卻是那天送仲介東去仲氏大廈見父親時,偶然聽到仲氏一員工與一阿拉伯人的對話,便記下來提醒仲□當心的。孔戚欒心中已是有數,果然聽仲□心有餘悸地道:“該當天不絕我仲□!那天若非無巧不巧您聽到了那個雜種的話,仲氏就完了!”便以手撫額,似乎冷汗仍是未幹。

桀玻蔚也道:“多虧了孔戚欒,真是好險!公孫這個忘八蛋,虧董事長那樣器重他!”

仲□歎道:“果然讓孔戚欒說對了,真是‘一鬥恩,一石仇’。當年他南下打工,隨身錢物被竊,流落到宓興,見仲氏正招聘人,就來撞撞運氣。我看他是塊材料兒,便留用了他,讓他進了業務部。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能力非同一般,還算勤勉肯幹,不久打開了中東市場,生意一天天做大。我自然高興,一步步提拔,自業務副主管到業務總管、副經理、經理、副總經理,我為留住他,還想讓他進董事局。不想他竟然吃裏扒外……”

桀玻蔚恨恨地道:“董事長十二分信任他,從來不審他經手的合同,這回聽孔戚欒的提醒,找會計部查核了一下,竟發現這小子與阿曼那個石油商在合同違約金上玩貓膩,竟將賠償金額加到三百倍!後來我們好好審了審這小子,這小子承認這份合同我方根本無力執行,待違約金到手,就跟那中東鬼子平分了!”

仲□道:“如果這個合同生效,仲氏要賠償違約金四千萬美元,後果也不用我多說。唉!當初我要不給他決策權,隻讓他在業務部當個小小的業務主管,每份合同都有專門科室審批,他也起不了這個心。‘一鬥恩,一石仇’,這小子是嫌提升得太慢了?還是不願居於人下?我還當兒子那樣待他!”

孔戚欒歎息一番。他知桀玻蔚方才說“審了審”是什麼意思,便問道:“那人現在怎樣了?”

仲□知他想法,笑道:“我沒私設公堂。雖然揍了幾下,隻不過讓他說實話罷了,事後也未難為他,也未起訴他,隻讓他滾出宓興了事。我險些被中山狼害了!”

桀玻蔚憤憤地道:“這等人渣,要他一條腿也不過分!”

孔戚欒搖頭道:“反正仲氏也沒什麼損失,還是不逾禮法為上,仇怨不宜結得過深。”

仲□笑道:“孔戚欒說得對。隻是此番孔戚欒大恩,不知如何報答才是。”

孔戚欒笑道:“舉手之勞而已,談不到報答。”

仲□道:“這如何使得?容仲某稍表心意。”便從懷中取出一疊紙和一串鑰匙遞給孔戚欒。

孔戚欒隨手翻了翻,平靜地笑道:“仲先生,這太重了,我當不起。再說這筆錢您何不再建一座學校?就當我領了您的心意。”

仲□笑道:“建校是另一回事。我仲□生平不欠人情,何況救命大恩?我了解您的為人,換一個人說這話,我定以為矯情嫌少呢。您一定要收下。”

孔戚欒把玩著鑰匙,笑道:“好吧,因咱們在教師聘書上有協議,這房子我收下。這些嘛。”把一個印刷精致的本子遞回到仲□手中,“恕我不收了。”

仲□笑道:“您不收可太不給麵子了。您雖然清高,也得給人報恩的機會吧?按理說,我把一半家產相贈也不過分。怎麼,仲氏集團的董事會辱沒您麼?”

孔戚欒想了想,笑道:“您既這麼說,我收下就是。”便從仲□手中拿過本子。

仲□霽然色喜。又說了一陣閑話,仲□與桀玻蔚便起身告辭。孔戚欒與荔依送至樓外。

待回到宿舍,荔依笑道:“孔戚欒,您究竟幫了這大富翁什麼忙,讓他感激成這樣?”

孔戚欒笑道:“也沒幫什麼忙。”便將前事略說了說,把那張紙條給荔依看了。

荔依笑道:“孔戚欒的奇事就是多,都能寫成小說了!”又指著那疊紙笑道:“他給了您什麼東西?我可以看看麼?”

孔戚欒笑道:“盡管看,又不是什麼寶貝機密。”

荔依翻看著笑道:“嗯,這是一棟別墅的契約。這個本子是……是仲氏集團的股權證,喲,這麼多錢!”說著麵露吃驚之色。

孔戚欒滿不在乎地一笑,道:“仲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本來我不能收的,後來一想,這筆錢蠻可以作別的用途嘛,就當仲先生自己捐出來的好了。”

荔依望著孔戚欒,一雙秀美的眸子中充滿崇拜之色,問道:“您要作什麼用途?”

孔戚欒笑道:“記不記得我在宓大上曆史課,曾提出建立倉頡基金會的事?本來是課堂上開開玩笑,後回來一想,覺得並非不能實施。我正設法籌款呢,他便送來這麼一大筆本金,豈不是恰到好處?”

荔依兩眼放光,道:“您是說,要把這一大筆錢都捐出來,建立倉頡基金會?是真的麼?”

孔戚欒點頭笑道:“不敢掠人之美,這是仲先生捐的。”

荔依自椅子上站了起來,拍手叫道:“您……您太偉大了!”轉又歎道:“我現在要是象綺煙和公孫白那麼大就好了。”

孔戚欒笑道:“為什麼?又有什麼怪念頭?”

荔依道:“要是我隻有十一二歲,就可以抱一抱您了,除此之外我簡直不知如何表達……這世界上竟然還真有您這樣的人!您……您真是……”臉上因激動而飛起了紅雲,閉上雙眼,兩手相合,一副極為虔誠的樣子。

孔戚欒笑道:“傻丫頭!好了好了,甭拍老師馬屁了。等從農村回來,就馬上與文教部門聯係,籌劃成立倉頡基金會。說說容易,當真做起來可就千頭萬緒,事多如麻了,到時還得請小國多幫忙。”

荔依將手放在心口上,笑道:“當為君鞠躬效命,死而後已!”

孔戚欒笑道:“那可不敢當。”笑了一陣,孔戚欒笑道:“小國,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

荔依麵上一紅,笑道:“還沒有呢。您要給我介紹一個麼?”

孔戚欒笑道:“嗯。我小弟新鑄年紀與你差不多,也正讀大學,雖說不上出色,還是挺乖的。改天我叫到宓興來,你們認識一下?也不知那傻小子有沒有福氣。”

荔依臉上卻黯淡下來,低頭小聲道:“謝謝您了。”

下午,孔戚欒與荔依一道到市裏采購東西,為出行作準備。回來後又與農村方麵聯係學生們食宿事宜,又向客運公司租車,著實忙了好一陣子。

三天後,幼棟小學千來名學生又在學校集合。學校本已租了數輛加長公共汽車,仲氏集團又派了幾輛大客車,學生們乘坐綽綽有餘。仲□本想出輛轎車,給孔戚欒、荔依和仲沛柔乘坐,被孔戚欒婉拒。

孔戚欒見諸事準備已畢,便令師生們上車,向軒轅鎮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