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的時候,劉博海醒了,這時葛蓮還在睡夢中,他揉了揉酸疼的脖子。溫柔地對著葛蓮說了一聲:“早上好,葛蓮!”然後就輕輕關上門出去了。
此時,月亮沒有了,星星沒有了,黑夜沒有了,風也變得柔和了起來,那麼昨晚的承諾呢,還在嗎?
劉博海開車離開了醫院,悄悄地來,又悄悄地走,不曾留下任何跡象,像他不曾來過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錢良就帶著早餐來到了醫院,這時葛蓮已經醒了,一個人在看著天花板發呆,其實她在想著昨天的夢,一個感覺很奇怪的夢。
“葛蓮,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哦,沒什麼。”葛蓮被錢良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昨晚睡得怎麼樣?”錢良地問。
“挺好的,看樣子你好像沒睡好啊,都有黑眼圈了。”
“這沒什麼,我熬夜已經成習慣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以後一定改。”
葛蓮很少對錢良提出什麼要求,但隻要提了,錢良一定會照辦不誤。
“今天還有什麼課吧?你別管我了,快去學校吧,不然就遲到了。”
“今上午沒課。”錢良為了陪著葛蓮第一次有了想逃課的打算。
“你在說謊。”他的小陰謀還是沒能逃過葛蓮的法眼。
“我沒有。”錢良死不承認。
“那好,那讓我回想一下,周二上午,錢良同學的都有什麼課呢?”葛蓮裝作一副仔細回想的樣子。
“好了,隻是一講概論而已,我已經叫同學幫忙請假了。”
“沒這個必要,我又不到處亂動,你在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我想陪著你。”
“上課更重要。”
“你在這,我沒辦法安心上課。”
“不應該,難道我還會跑了不成。”
“我上這麼多年大學,就逃這一次課不行嗎?”
“不行,等我以後真正需要你幫助時你再逃。”
“好吧,我遵命。”
正在葛蓮吃早飯的時候,沈晴就來了,一進病房的門就帶著哭腔問:“葛蓮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呀?怎麼又成這樣了呢?”
葛蓮笑嘻嘻地答道:“可不唄,稍不留意就犯了這麼大一個錯。”
“腿還疼嗎?舊傷還沒好徹底又添新傷了。”
“沒事,這次可沒上次那麼嚴重。”
沈晴在這坐了會,也想留下來陪葛蓮,不去上課了。但同樣被葛蓮嚴詞拒絕了。看時間差不多了,葛蓮就開始一直催,直到兩人一起去了學校。
兩人走後,葛蓮又接著看著天花板發呆,繼續想著昨晚的夢。
“在夢裏,劉先生到底和我談論了些什麼呢,我居然忘了。怎麼又夢見了他來醫院裏看我,好像還和那次的夢一樣呢,他還是一句話不說的看著我。真是好奇怪的夢呀。”
葛蓮自言自語著,直到方太太來看望,才使她擺脫了那種糾結。
“葛老師,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方太太一進門就問。
“方太太?你還特意來看我幹嘛,我沒什麼大礙的……呀,可可也來了。”葛蓮激動地說著。
“Hi!可可,Iamgladtoseeyou。Howareyou?”葛蓮試探著用英語和可可打著招呼。
“Iamfine。Thankyou。Andyou?”
可可流利的做了回答,並一直擔憂地看著葛蓮纏著厚厚的繃帶的腿。
“Iamnotfine。”葛蓮一臉疑惑的回答。
好了,小家夥能把這幾句記住已經很不錯了,再用英語,恐怕小家夥聽不懂又該不耐煩了。於是葛蓮改用漢語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好。
“因為我下樓的時候不小心,把腿摔壞了,所以我不得不躺在這個床上,哪也不能去了。”
“那今天晚上也不能教我學英語了嗎?”
“是呀,Iamsosorry。”
這次可可並沒有禮貌的用英語回應葛蓮的道歉,而是表情嚴肅,擔憂地看著葛蓮的腿問:“葛老師,你的腿是不是很疼呀?”
“是呀,疼得老師真想大哭一場呢。”
“那老師哭了嗎?”可可一臉天真的問。
“沒有呀,因為我對自己說‘我一定要堅強,絕對不能哭’,所以我就咬咬牙沒哭出來。”
可可若有所思地看著葛蓮。這時方太太插話了。
“可可,你看葛老師多勇敢呀,你以後也一定要向葛老師學習呀。”
“你們又想教育我了,”小家夥一臉不耐煩地說到。
葛蓮和方太太都被小家夥可愛的小模樣逗樂了。方太太緊忙抱歉的說:“好好好,我們不教育了。”
看見自己的媽媽屈服了,小家夥一臉滿足。
葛蓮談到了先讓錢良代自己教可可英語的事。錢良現在正在讀研究生,英語一點也不比葛蓮這個英語專業的學生差,本來以為方太太會爽快地讚同,卻不料方太太竟一臉難為情的樣子。
“一個研究生願意來教可可這麼大的孩子,我們大人隻有高興的份。隻是可可,她這孩子現在隻認葛老師你呀,我怕她不服從別人的管教。”
“這個我來對可可說。”
“好吧,她能同意就最好不過了。”
於是葛蓮就把在一邊玩耍的可可叫到了自己跟前。
“可可,來,ehere。”
可可順從地跑了過來。
“可可,現在老師的腿受傷了,暫時不能去教可可英語了,而可可的英語呢,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並且現在不能停止學習,你說這該怎麼辦呢?”
可可一副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樣子,忽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葛蓮,而後又看看自己的媽媽,希望能從兩個大人那尋求到解決的辦法。
葛蓮又接著說了下去。
“現在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說出來,你看看行不行。”
“真的嗎?那葛老師快說說。”聽到葛蓮說有辦法後,小家夥的眼睛裏立刻溢滿了喜悅。
“前幾天,我收了一個徒弟,奧特曼,超人,蜘蛛俠這些呀,他懂的比我懂的多好多呢,我們先讓他去教你好不好?”
葛蓮盡量用輕緩柔和的語氣和小家夥商量。葛蓮以為說的奧特曼和蜘蛛俠這些小家夥感興趣的東西後,她會欣然接受那位新老師。就算不立即答應,至少也會猶豫猶豫。誰知道小家夥竟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了。
“不好,我不要別的老師教我。”眼裏的喜悅頓時消失不見了。
葛蓮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方太太一眼,方太太隻是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於是葛蓮再次把目光移到了小家夥身上。
“他叫錢良,就是這樣寫的兩個字。”說著,葛蓮抓起了小家夥的右手,握著她的食指在自己的手心裏寫下了“錢良”兩個字。
“他長得這個樣子。”葛蓮再次抓著小家夥的手在自己的手心裏畫了一個人臉模樣的圖像。
說是人臉,卻也並不像,那是被扭曲了的臉型,被誇張了的耳朵和眼睛。那到底像什麼呢?最後還是小家夥給出了回答。
“像怪獸。”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
“對了,他長得就是像怪獸,那麼我們給他取個小名叫‘monster’(怪獸,妖怪的意思),好不好?”
“‘monster’大怪物,好呀好呀。”
小家夥樂得拍手叫好。淘氣調皮的小孩總喜歡惡作劇,當看到被人被整時,他們會興奮不已。
“現在它還是一個‘secret’,我們不要告訴他,等你見著他時就可以直接叫他‘monster’,好不好?”
“他是男monster還是女monster呀?”
“是一個boymonster。”
“啊,boymonster呀,那我那樣叫他,他會不會特別生氣呀?”小家夥臉上浮現了一層害怕。
“沒關係,我們的小奧特曼不是有特別厲害的武器嗎。”
聽到這個小家夥又樂嗬嗬地笑了起來。
就是這樣,葛蓮忽視小家夥的拒絕,不顧她的排斥,想法設法,循序善誘地往小家夥的大腦裏灌輸錢良的信息。這個方法很有效,看得出來,小家夥對錢良這個神秘的monster越來越感興趣了。
“今晚上你就拿著武器藏在門後邊嚇他一大跳好不好。”
“嗯,今晚我拿著那把水槍嚇他。”小家夥興奮地想象著。
聽到“水”這個字,方太太猛地想起了什麼,就一臉嚴肅地對葛蓮說:“葛老師,你昨晚是踩到了什麼東西才摔倒的吧?”
“是呀,就感覺踩到了什麼滑滑的東西,然後就摔下來了。”葛蓮輕鬆答道。
“昨晚回去之後,我和懷昌看了看那,發現地上有一大攤水,我想你可能就是踩在那水上了吧。”
“可能吧。”
“可真是的,誰把水灑那了,怎麼那麼不注意,也不說擦了。”
“可能是小孩子在那玩時弄的吧。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然後她們又在一起閑聊了一會兒,方太太就帶著可可回家準備午飯了。
方太太和可可走後沒多久,劉博海就來了。他的出現讓葛蓮驚得目瞪口呆。
“葛蓮你好!送給你的。”
劉博海笑嘻嘻地把手裏的花捧到了葛蓮麵前。並把另一隻手裏的保溫杯放到了桌上。
“這個……劉先生,不該是玫瑰呀。”
葛蓮看著那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手竟沉重地抬不起來。
“賣花的小姑娘失職,我說要送給一個住院的年輕女性朋友,然後她就給我包了玫瑰,你就將就著收了唄。”
“那個,麻煩劉先生幫我放花瓶裏吧。”說著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花瓶,隨後又接著說:“怎麼會犯這種錯誤。”這一句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都還沒收下呢。”劉博海執著地捧著花。
“我接受了,你放那吧。”葛蓮依然沒有伸出手去接過花。
“你至少得接過去呀,這才表示你接受了。”劉博海堅持著。
“沒必要這樣,放那就行了,謝謝你的花了,劉先生。”葛蓮仍微笑著拒絕了。
“當時我真不該心軟,真的就該無論如何都該讓那個店員給我換了。”劉博海故意裝作懊惱後悔的樣子。
“好吧,謝謝劉先生的花。”葛蓮說著,無奈地結果了劉博海手裏的那一大捧玫瑰。拿了不到三秒鍾的時間吧,反正趁著劉博海的手還沒有完全抽回的時候,葛蓮就又迅速把花遞回了劉博海的手裏。
“好了,我已經收了,現在可以麻煩劉先生幫我把花插到花瓶裏了。”葛蓮慌亂地說。
葛蓮的舉動讓劉博海來不及反應,他不明所以地看了葛蓮片刻,然後微笑著歎了口氣,“好吧。”就把花插到了花瓶裏,哪怕隻有三秒鍾,也算是她接受了,那麼他就是可喜的。
他沒想到葛蓮那麼快就又把花遞回來,他以為葛蓮會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看到嬌豔的玫瑰,就會情不自禁的靠近,盡情地聞一聞它的芳香。他以為葛蓮會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收到漂亮的鮮花就會驚喜地把它捧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把它溫熱。
可是沒有,葛蓮絲毫沒有要聞一聞的意思。拿著它甚至就像握著一縷荊棘一樣讓她驚恐。包裝紙上還沒有她的溫度,這在劉博海握來是如此的冰冷,可是他不知道,葛蓮的手已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燙傷。
“雖然隻有三秒鍾,但是就當你接受了。那麼我的心裏就踏實了。”劉博海邊插著花,邊說著話。像是在對葛蓮說,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自我安慰。
葛蓮乖乖地喝了劉博海拿來的雞湯,是那種熟悉的味道。
“李嫂的手藝還是那麼好。”
葛蓮微笑著誇讚著。劉博海但笑不語。
“怎麼那麼不小心呢,當時你也該回去向他們要個手電筒的。”劉博海心疼地責備著,但是那種心疼,隻有他自己能感受得到。
“是呀,我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葛蓮照樣那麼雲淡風輕地答道。
“醫生怎麼說?還是韓醫生給你看得嗎?”劉博海關切地問。
“是韓醫生,他說沒事,過不了幾天就好了。其實根本不用在醫院呆著的。隻是現在還沒人來幫我回家。”
“你想回家嗎?”
“當然想了,在醫院裏多無聊啊。”
“可是回家也就你自己呀。”
“那倒是,不過我可以幹很多事的。在這什麼都沒有,隻能整天這樣坐著。”
“你想幹什麼?告訴我,我幫你實現。”劉博海溫情脈脈地說。
“多不好意思呀,我已經夠麻煩人了。”劉博海的那種溫情讓葛蓮感到不自在。
“不要這麼客氣,尤其是對我,不然我會不高興的。”
“劉先生,你不要這樣,我知道你們都很幫助我,關心我,可是我感覺能不麻煩人,還是不要麻煩的好。”
葛蓮仍舊客氣禮貌地和劉博海拉開了距離。她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劉博海對自己這超出尋常的關心,這讓她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受,是驚喜嗎?還是憂慮?總之她感覺亂極了。
看著桌上的那捧火紅的玫瑰花,她的心咯噔了一下,這真是店員的失職嗎?事實上會出現這樣的失職嗎?這是不是劉先生在向自己表示著什麼呢?在表示什麼呢?愛嗎?這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劉先生那麼成功驕傲的一個人,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感情的,頂多是朋友,做個朋友就已經很不錯了,我們本來就是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
好了,不要多想了,什麼荒唐的事情沒有發生過呢,相信是小店員的失職吧,這樣會更好一點。心情會舒坦一點,一切事情會更符合邏輯一點。好可愛的小店員,好可愛的錯誤。
“學校會暫時請假吧?”
“嗯,今天晴兒就會替我請假的,幸好現在的課不怎麼多了。”
“好的差不多了就去上課吧。”劉博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了這句話,他沒有勸葛蓮好好修養,不要擔心上課的事,反而還這樣催促她去上課,這有點出乎葛蓮的意料。但是她把這種驚訝隱藏在了心裏,笑了笑說:“是呀,是得快點去上課的,要不以後想上還沒有機會了呢。”
“怎麼會沒有機會,隻要你想上就會有機會的。如果你想去就去,我會按時接送你的。”這是劉博海頭腦裏突然冒出的想法,他還來不及想象一下接送葛蓮的畫麵,但是他似乎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的美好。他還是擔心自己這樣的熱情會把葛蓮嚇到的,所以他說出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心翼翼。
“這怎麼好意思呢,劉先生是忙人,我哪敢勞煩您呀。”葛蓮開著玩笑說道。她確實是被嚇住了,表麵的笑容隻不過是為了掩蓋住內心的惶恐。
“我……”
劉博海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葛蓮進行了一下猜測,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是她即使看到了劉博海的不好開口,也沒打算主動問問清楚。或許她還是對劉博海要說的話有點感覺的。她應該已經意識到,他們應該避開那個話題而談論些別的,所以她岔開了話題。
“劉先生最近工作應該挺順利吧,有段時間沒去我那了呢?”
“工作還行,你晚上還得教可可英語,已經夠累了,所以這段時間沒怎麼去過。”
“我倒是真希望你是因為工作順利了才不去找我呢。”
葛蓮坦白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隻有了解了葛蓮的人才會知道,這並不是葛蓮因為嫌棄才這樣說的,她隻是真心的希望,不管是不是自己幫的忙,有困難的人,麻煩真的解決了。心情鬱悶的人,真正走出了困擾。那麼之後呢,自己對某個人來說是不是還有一些價值,她是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的。
“我也希望是這樣,可是你這個心理專家好像道行還不夠呢,所以你可得繼續努力了。”
劉博海和葛蓮開著玩笑。他知道這樣的玩笑可以毫無顧慮地開,而不用擔心葛蓮會因此生氣。其實仔細想想,真還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葛蓮火冒三丈呢。她總是默默忍受著一些尚且可以忍受的事情。一個人傷心這事發生在她身上倒是不算稀奇,但是火冒三丈這事卻讓人很難想象發生在她身上會是怎麼樣。她就是這樣,承受著,隱忍著。
“那個,劉先生都這麼長時間了,我真的很抱歉對你的幫助收效甚微,不如,你去找真正的專家谘詢一下吧,不要在這樣浪費時間了。”葛蓮仍舊坦白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但卻真誠地,她隻希望劉博海不要誤會才好。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幫我了?”劉博海是知道葛蓮的真正意思的,然而他卻明知故問,還故意向著相反的方向問。
“劉先生,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了解自己的真實水平,不想再繼續耽誤劉先生而已。劉先生知道,我並不是什麼專家,隻是劉先生不嫌棄,才叫我幫忙的,可是這麼久還是沒有效果,所以還是找真正的專家看看吧。”
“是我不嫌棄,現在也是那樣,我不嫌棄,可是你卻嫌棄我了,是嗎?”劉博海裝作失落的問。
“不是嫌棄,而是真心希望劉先生能早點走出那種境遇。”葛蓮緊忙解釋著。
“那你相信我真的是因為工作不順才去找你尋求開導的嗎?”
劉博海曾猶豫過,但還是在言語,行為中慢慢表明著自己的心思。他有著難以磨滅的狂妄不羈,對任何一個別的他喜歡的女孩子他可能就會霸道地擁有她。但是對葛蓮不同,他很注意自己的行為,他在乎自己在葛蓮心目中的形象,在意葛蓮的感受。盡管他已經堅定了信念:愛葛蓮,也讓葛蓮愛自己,讓葛蓮成為自己的愛人。但是他苦於該如何像葛蓮表達自己的那份愛意。不唐突,不冒昧。讓自己的愛慢慢地溫和地融入葛蓮的生活,融入葛蓮的心裏。
這是第一步吧?盡管很隱晦,但是在自己的心裏還是很明確的不是嗎?
下一步就該說明去找葛蓮的真正原因了吧?即使會讓葛蓮很為難,即使會遭到葛蓮的懷疑與拒絕,還是會勇敢說出來吧?不然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即使昨晚的一切都已經不在了,但是承諾應該還在吧?不然怎麼會對得起自己苦心醞釀了那麼久的感情?
葛蓮會明白自己那麼頻繁去找她的真正原因嗎?一定不會吧。劉博海苦笑一笑。
“你這個小笨蛋,怎麼會明白。”
葛蓮被這樣親昵的責罵嚇到了,更被這個奇怪的問題嚇到了。
“難道不是因為工作有壓力嗎?那還能為什麼呢?”葛蓮驚訝地瞪著劉博海,希望他能給出確切的回答。
“算了,先不說這個了。”
為什麼又算了?昨晚的承諾忘了?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忘了?這還不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嗎?還在等待其餘的機會嗎?
月亮還可以等多久?星星還可以等多久?嬌豔的玫瑰花還可以等多久?你還可以等多久?葛蓮又還可以等多久?
“劉先生今天可是有點奇怪呀。”
葛蓮沒有想到比工作有壓力更好的理由。她努力將出現在大腦裏的各種理由,原因,說辭進行對比,刪除,確定,最後還是沒能找出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答案,沒有找出一個更符合情理的答案,所以放棄吧。所以謝謝劉先生突然又想結束這個讓人難以捉摸的談話吧。
“是嗎?我到不覺得呢。”劉博海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眼中難以免除地閃過了一絲失落。
扯動的弧度不是最標準的,不是最美的。對這個並不是太在意的葛蓮,不太敏感的葛蓮都發現了。“真的是我太笨了嗎?其餘的還能是因為什麼呢?”苦思著,冥想著,但仍舊是沒有結果。
“嗬嗬,抱歉呀,可能是我多慮了。”傻笑兩聲吧,有時候傻笑是化解尷尬的最好方法。
“聽說你有男朋友了?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那麼多的不情願,那麼多的排斥,還是問出來了。這個很重要嗎?什麼時候開始交往很重要嗎?既然那麼不想提及這個問題,怎麼還是問了?
我想知道是他認識你久一點還是我認識你更久一點,我想知道是他愛你多一點還是我愛你更多一點,我想知道是他愛你的時間更長一點還是我愛你的時間更長一點。為什麼我們認識那麼長時間了,之間卻還有那麼長那麼冰冷的距離,而你們卻可以開始一段美好的愛情?
劉博海不服輸的在自己心裏列出了這些可比的內容,隻要能有一點勝出就可以讓他信心倍增。然而葛蓮對此含糊的回答卻讓他大失所望。
“時間還不是太長呢,晴兒給我介紹的。我歲數也不小了嗎,雖然還在上學,但是現在談戀愛不會讓劉先生笑話吧?”
沒有講述自己戀愛的幸福甜蜜,沒有憧憬一下兩個人以後的美好生活,隻是簡單說了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隻是給了劉博海一個那麼不對題的回答。是自己的疏忽嗎?是感覺不好意思向別人說起自己的幸福嗎?還是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自己沒有幸福可言,拋開表象的種種,直視自己的內心,是因為沒有幸福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