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千辛萬苦(3 / 3)

隨著地上蝙蝠屍體的增多,黑雲漸漸消散,直到思徽將最後一隻蝙蝠用禪杖定在洞壁之上,他才揩去一臉冷汗,慶幸危機終於過去。

“這些蝙蝠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思徽氣喘籲籲地問道。

“哦,這個,這個嗎。”冠隆突然猶豫起來,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

思徽見狀拍胸笑道:“道兄,你盡管說來,我絕對不會害怕。”

冠隆哈哈笑道:“這些都是我猜想的,如果我不這麼嚇唬你,大和尚你會用全力對付那些蝙蝠嗎?”

“嗬嗬,原來你在算計老衲。”思徽摸摸他的光頭也笑道。

“不過這些蝙蝠確實詭異,被它襲到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我們不可不妨。”冠隆斂了笑容,代之以無比嚴肅之態。

思徽點點頭,沒有說話。二人繼續前行,行不多時,洞內豁然開朗,出現一片寬敞的空地。空地正中燃起一堆篝火,火苗正在一閃一閃地跳動。篝火旁邊,立著兩個高大的十字木架,十字木架上,五花大綁地懸著兩個人影。

那正是豔夏柳和南宮靖巧。

冠隆和思徽一見,不禁悲從中來,短短數日,原本美若天仙的兩位姑娘,已經被妖孽折磨的不成人形,披頭散發,簡直連街頭乞丐都不如。

“豔警司,南宮女俠,你,你們還好吧?”冠隆問道。

“大師,我們沒事,請你們快走,妖孽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就單等你們到來,好把我們一起誅殺殆盡。”豔夏柳抬起無比憔悴的臉龐,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放心,我們就是來救你們出去的。”冠隆說著,一個箭步躍上前去,欲幫二位姑娘鬆綁,可是高大的木架卻突然朝後退去,退到離他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然後停住,冠隆再躍,木架再退,始終不讓他摸到。

“哈哈哈!”空中突然飛起一陣大笑,就如磨骨挫牙般難聽刺耳。

伴著笑聲,七魔同時現身,圍在篝火周圍。令人奇怪的是,這其中竟然也有指閃。

冠隆和思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閃,指閃不是被奪命追魂索殺死了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他竟然練成了起死回生之術?

二人閃念之間,已然察覺到自己現在的危險處境。

這時,言邦幽幽開口道:“哈哈哈!二位,歡迎光臨九天魔洞,自我介紹一下,我就是這裏的洞主,今日二位能夠前來參加我們的篝火晚會,我感到非常榮幸。”

“哎呀!幸會幸會,能夠在這裏遇見這麼多的同道中人,大和尚我真是三生有幸。”思徽嗬嗬笑道,臉上是一副玩世不恭之態。

“就是,就是,時候已經不早,我們就不打擾了,如果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看我們該回去了。”冠隆說著,輕輕一拽思徽和尚的衣襟,思徽會意,二人踅身就向來路走去。

“嗬嗬嗬!”言邦發出一陣狂笑,同時身影一飄,掠到二人麵前,伸手攔住二人去路。

“既然來到我這裏,哪裏有說走就走的道理,怎麼說我們也是相交多日的老朋友了,今日相見,我們總得好好招待招待你們,否則也太顯得我們小家子氣了。”言邦說著,把臉猛地一沉,對身後諸魔吩咐道:“兄弟姊妹們,就讓我們用欺天大法好好伺候伺候他們二位。”

身後諸魔奸笑著就朝冠隆和思徽和尚圍了過來,形成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將二人困在中間。雙方力量懸殊,眼看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思徽和尚緊緊抓住手中禪杖,冠隆手執拂塵,二人背靠著背,麵色都是一樣凝重,隨時準備和妖孽以命相搏。

“欺天大法!”言邦驀然一聲狂叫,同時他雙手上翻,緩緩舉過頭頂。其餘諸魔也是和他一樣動作。

一股看不見的陰邪之氣愈來愈重,環繞在冠隆和思徽周圍,要不是二人道行高深,這股陰氣幾乎都要穿透二人的身體,腐蝕掉他們體內的五髒六腑。

二人正在提運真氣護體,忽然之間,那股陰氣陡地一下弱了下去,幾乎消遁於無形。二人搞不清七妖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正在狐疑之間,這邊言邦卻放下雙掌,厲聲對著指閃喝道:“指閃老弟,你用心一點好不好,要知道,欺天大法講究心意想通,如果你不專心,我們無法和你心靈溝通,其功力就將大打折扣。”

“哦,明白明白!隻是我在用功之時,突然腮上一癢,好象被虱子咬了一口似的,你說奇怪不奇怪?”言邦抓耳撓腮,嬉皮笑臉地說道。

“好!重來。”言邦滿臉怒氣地說道:“欺天大——。”

他的法字還未出口,冠隆向思徽一遞眼色,思徽當下會意,二人不待妖孽欺天大法有所施展,便揮舞手中武器,向諸魔狂襲而去。

諸魔陣腳頓時大亂,法陣也被打破,隻好各自為戰。一時魔洞之內,人影憧憧,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洞壁之上,光影變換,望去也是煞有趣味。

豔夏柳和南宮靖巧眼睜睜地望著眼前這一切,隻恨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不能給冠隆他們絲毫幫助,惟有暗自心焦而已。

冠隆和思徽力戰群魔,剛開始的時候還能和諸魔戰個平手,架不住群魔亂舞,一時難以抵擋,漸漸處於劣勢。

冠隆焦急之下,又向他背後中的百寶囊中摸去,這一摸索,冠隆不禁駭出一身冷汗,原來百寶囊中竟然藏匿有一隻人手,就在冠隆的手掌伸進囊中的時候,那隻人手突然把冠隆的手一把拽住,力道頗為倉勁,而且越抓越緊。

冠隆這時一隻手背在後麵,隻能用另一隻手迎敵,本來他雙手迎敵都已經倍感吃力,如今單手對敵,其悲慘境況可想而知。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他恐怖的,恐怖的是藏在他背囊中那隻莫名其妙的鬼手,就連他如此道行,都不知道它是何時“住”進背囊中的,又是什麼來頭,這才是最令冠隆感到恐懼的。

冠隆一時毛骨悚然,臉上冷汗淋漓,顆顆都有豆粒般大小。思徽不明就裏,瞥見冠隆一手插在背囊之中,久久不出,不禁喝道:“道兄,大敵當前,你總是把手插在背囊中,又不取出法器,搞什麼鬼呢?”

冠隆有苦難言,隻好用哀戚的眸子向思徽求助,可是這哀戚的神色做的又極為不像,以致被思徽誤認成是暗送秋波。

思徽觸到冠隆的目光,渾身一顫,怒道:“道兄,你這種發qing的目光老衲可真是享受不起,拜托你,把你的手趕快從背囊裏拿出來,否則我們今日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就在此時,冠隆突然瞥了言邦一眼,隻見他臉上帶著無比詭譎的笑容,仿佛這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

冠隆的目光落到言邦的手臂上,突然,他一聲驚呼,原來言邦剛才還完好無損的右臂此時突然短了一截,右手連同前臂皆已不知去向。

冠隆大喜,原來是鬼手上身,既然已經得知囊中鬼手來曆,冠隆自有破解妙計。

就在此時,空中突然躍起一個黑影,手執一根烏金鐵棍,惡狠狠地就朝冠隆砸來。冠隆將計就計,陡然轉身,把身後背囊迎上。

隻聞啪的一聲,嘉文的烏金鐵棍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鬼手臂上,冠隆隻覺自己在背囊中被捉住的手突然一鬆,頓時感到好不愜意,無比輕鬆。

這邊言邦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隻見他突然捂住右臂,殺豬似的嚎叫起來。他虎目圓睜,對嘉文怒道:“臭小子,你往哪兒砸呢?”

“老大,對不起,我哪兒知道您的手會藏在他的背囊裏。”嘉文尷尬地笑道。

就在兩妖對話的空檔,冠隆已經從背囊中取出一件法器,那是一隻玲瓏小巧的繡花鞋,僅有巴掌大小,大紅鞋麵上繡滿五顏六色怒放的花朵,煞是好看。如此精巧之物出現在魔洞之內,所有人眼前皆是一亮。

眾魔一見,頓時哈哈大笑。

“原來是一個淫道士,這隻繡花鞋還不知道他是從哪一位良家婦女腳上剝下來的呢。”言邦頓時忘記砸臂之痛,衝著其餘六妖嗬嗬大笑道。

“哈哈哈!”魔洞裏充滿了快樂的氣息,好象你死我活的爭鬥突然消失,大家已然成為朋友。

冠隆擼須笑道:“諸位有所不知,這隻繡花鞋乃是一位有潔癖的姑娘所贈,我把它拿來精心修煉,如今它不染纖塵,是至聖至潔之物,用它來降妖除魔,我想一定不會錯。”冠隆好象頗有自信。

冠隆說笑間突然把繡花鞋朝空中拋去,花鞋飛到空中,陡然得了靈性,它隨著冠隆心意忽左忽右,尋找著最佳攻擊目標。眾魔望著空中輕飄飄飛舞的花鞋,都在抬頭張望,並且用手指指點點,皆在取笑冠隆無用。

冠隆暗運心勁,繡花鞋於空中突然加速,鞋底向下就朝嘉文飛去,嘉文猝不及防,被花鞋擊中,他高大的身影頓時被擊飛,身子彈到洞壁上又摔了下來。

嘉文躺在地上,身子劇烈地抽搐著,就象是羊癲瘋病人發病時一樣,顯然受傷不輕。這隻繡花鞋確實詭異,就好似有人穿著它一樣,嘉文不是被花鞋所傷,他真正的感覺就好象被一個力大無窮的人結結實實地踹了一腳。這一腳震的他五髒六腑紛紛挪位,來了一個體內乾坤大挪移。這也就難怪他的麵色看上去非常痛苦。

其餘諸魔陡然一驚,譏笑聲戛然而止,他們紛紛操起兵器,重新把冠隆和思徽和尚圍在當中。冠隆故計重施,用心意遙控繡花鞋朝眾魔一一踹去,可是眾魔已經有了戒備,繡花鞋受到眾魔兵器的抵擋,隻是在空中打著飛旋,再也無所作為。

言邦睇著空中飛舞打轉不知所從的花鞋,喉間突然發出一聲冷笑,他暗運妖術於指端,衝著花鞋就是淩空一點,隨著“嗤”的一聲脆響,一道藍光突然從他的指端射向花鞋,花鞋被藍光襲中,頓時爆出一團火光,轉眼蹤跡全無。

冠隆法術被破,不禁“啊呀”一聲大叫,口中驀地吐出一口鮮血,同時緊捂心口,噔噔噔朝後退了十幾步,險些撞到身後石壁。

“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修為,貧道真是低估了你。”冠隆搖頭苦笑道。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言邦瞬間移形換位,身形一晃,已經來到冠隆麵前,他趁冠隆受傷之際,兩隻魔爪已然搭上冠隆頸項。隻要他稍一用力,冠隆的喉嚨就會立刻被捏得粉碎。

言邦一襲得手,頓時哈哈大笑,笑畢,他扭頭對思徽喝道:“禿驢,如今你的搭檔在我手中,你還不速速放下武器,難道你想讓他死嗎?”

思徽的嘴角痛苦地抽動了幾下,他仰天長歎道:“唉!道兄,自從我走上捉鬼除妖的這條路之後,就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

思徽說完,大手一鬆,金色禪杖砰然落地。

魔洞之內,幽深不可見底,而且大洞小洞連環相套,就象迷宮一樣,如果不是本洞之人,斷然難以尋到出口。

冠隆和思徽和尚雙雙被擒,他們被指妖關押在九天魔洞裏的一個連環小洞內,此處還算寬敞,隻是陰暗潮濕,洞壁上不時有水珠滴答落下。

洞內燃著一支火把,在跳動的火光下,隻見冠隆和思徽和尚被五花大綁,局促於洞內一隅。

思徽笑道:“臭道士!這回我可真被你給害苦了。我曾經勸你不要來這種鬼地方,可是你不聽我的,這下好了,讓人就象逮兔子似的給逮住了吧。”

“嗬嗬!”冠隆笑著回敬道:“大和尚,不要說的那麼難聽,我們這不都是為了正義嗎?而且當時你也認可,否則你怎麼回來這裏。”

“唉!臭道士,我寧願你不給我戴那麼高的帽子,我隻想立刻就從這裏出去,還不知道那些指妖會怎麼收拾我們呢?”思徽苦笑。

二人正談間,隔壁忽然傳來一陣女子輕微的咳嗽聲,冠隆大喜道:“大和尚,你聽,豔夏柳和南宮靖巧就在我們隔壁。”

“那有什麼用?”思徽翻翻他的怪眼睛,無動於衷地說道:“就算她們在隔壁,還不是和我們一樣是階下囚。”

冠隆沒有理會思徽,他對著咳聲方向說道:“豔警司,南宮女俠,是你們麼?”

“大師,是我們,你們的談話我們都聽到了,你們,你們為了我們受苦了。”隔壁傳來豔夏柳哀哀的哭泣。

“嗬嗬!不要哭嗎,你知道,大和尚我向來是有口無心,隻要我們現在還活著,就有逃離這魔洞的希望。”思徽笑道。

“哈哈哈!”洞外突然有人放聲大笑,笑聲裏充滿陰邪之氣,令人毛骨悚然。

“誰?”大和尚驚疑地問道。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空中飄然而落,那正是十妖之首,九天魔洞洞主——言邦。

言邦淫笑道:你們既然落到我手裏,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臭道士,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冠隆陡然一驚,“你,你小子也太卑鄙了吧,就連這麼損的陰招你都能想的出來。”

“嗬嗬,我是妖,你還想讓我怎樣?難道對你們說聲對不起,然後親自給你們鬆綁,最好再好好請諸位撮一頓……”

“那最好不過了,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何必那麼認真呢?就按你說的辦吧。”思徽和尚笑道。

“大和尚!你想的倒美,做夢去吧,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給我呆在這裏,否則我改變主意,女的先奸後殺,男的飲血吸髓,看你還能不能在這裏和我饒舌?”言邦說罷,轉身而去。

洞內無晝夜之分,白天黑夜皆是一樣,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時間這個概念在冠隆和思徽和尚的腦海裏越來越淡漠,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他們二人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微的窸窣聲,就好象是老鼠在暗處偷偷啃齧物體一般。

思徽陡然警覺,惶恐道:“道兄!有老鼠啊!”

冠隆笑道:“虧你還是個男人,區區幾隻老鼠,有何害怕?”

“不是啊!道兄,我小時候曾經被老鼠咬過,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我可是最害怕老鼠了,現在我們被繩捆索綁,動彈不得,不是坐等著老鼠來咬嗎?這如何是好。”思徽麵露恐懼,焦急萬分。

“嗬嗬!那我可就沒有辦法了,你最好求求老鼠大哥,或許它今日網開一麵,大發慈悲,不往你身上爬也說不定。”冠隆笑道。

窸窣之聲越來越大,思徽開始渾身顫抖,“能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這隻老鼠一定大的不得了。”

“瞧你美的,還在想著你的大老鼠呢,這明明就是人的腳步聲,恐怕是妖孽提前來送我們上路的。”冠隆糾正道。

二人正說著,隻見一個黑影一閃,已然來到他們麵前,來人正是妖孽——指閃。他的手裏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臉上帶著不可捉摸的怪笑,一步步向二人逼過來。

“你,你不是已經被殺死了嗎?”冠隆望著步步緊逼的指閃,眸子裏頓時燃燒起無盡的恐懼。

“我,我可沒有殺你,冤有頭債有主,要怪你就怪那隻奪命追魂索,是它取了你性命,和我們無關呀!”思徽怕指閃是僵屍還魂,匆忙辯解道。

指閃似乎不為所動,麵上詭笑不減,很快他就來到了二人身邊,他猛地舉起手中尖刀,冠隆和思徽和尚的眼眸裏頓時有一道刀影掠過,二人眸子裏帶著些許遺憾,但是誰都沒有討饒。既然命運無法選擇,那就隻好順其自然。

指閃猛然把尖刀向下一揮,隻見一道寒光閃過,冠隆和思徽身上的繩索應聲而落。

“你,你為什麼救我們?”冠隆訝異地問道。指閃把手指輕輕放在嘴唇上“噓”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叫喊。

“不要說話,跟著我走。”指閃的話就象是命令,似乎不容置疑。

冠隆和思徽狐疑地對望了一眼,然後隨著指閃向關押他們的洞外走去,說是洞外,其實還是洞,很快,指閃又在他們隔壁停了下來,這裏也有一孔小洞,洞內燃著火把,火光之下,豔夏柳和南宮靖巧相擁而臥,麵容憔悴,一樣也是五花大綁。

指閃進入洞中,揮刀割斷她們身上繩索,然後對二人道:“你們還能走嗎?”

豔夏柳和南宮靖巧萬分疑惑地望著他,但見冠隆和思徽也在,也就打消了顧慮,二人微微點了一下頭。

“那就跟著我走!”指閃說罷,轉身前行帶路。一行五人在魔洞內拐彎抹角,迤邐潛行。指閃對妖洞格外熟悉,很快他們就來到魔洞洞口,但是洞口已經被巨石所封,非得有千鈞之力才能推舉。

指閃突然彎腰,雙手扣住巨石之底,他的身子像個蝦米似的弓著,隔衣都能看出背上繃緊的肌肉,顯然是傾盡全力,巨石在他的努力下開始吱呀呀地上升,漸漸地露出一道縫。

天光突然從縫隙裏投射進來,洞口頓時大亮,洞外即是幽林深處,幾聲婉轉的鳥鳴破空傳來,冠隆等頓時感到精神一振,即將脫離險境的驚喜差點粉碎了他們的身心,豔夏柳和南宮靖巧險些不支,要不是思徽在後相攙,幾欲跌倒。

“快,從這裏出去!要是被言邦發現,那可就前功盡棄了。”指閃急遽地說道,他牙關緊咬,豆粒大小的汗珠在他臉上蜿蜒縱橫,不斷摔落到地上,顯然他舉起這塊巨石,已經超出他的本能,幾乎身心耗盡。

冠隆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魚貫爬出魔洞,洞外久違的美景頓時使眾人如釋重負,幾人片刻也不想在此停留,皆拔腳就欲往山外走去。

豔夏柳沒有動,她回首用那雙美麗而淒怨的眸子向洞口張望,那裏還有一個人影,正在托舉著千鈞巨石,巨石幾次緩緩回落,但都被那人掙紮著又重新托起,看他的景況,恐怕也不會支持多少時間,到時候隻要巨石一落,那人頃刻就會被砸成一攤肉餅。

“喂!你有毛病啊,趕緊走啊,難道你非要等著妖孽全部撲出來再把你抓回去不成?”思徽焦急地衝著豔夏柳說道。

“那,那他怎麼辦?”豔夏柳纖手衝著洞口指閃一點,倔強地說道。

“他呀!大小姐,你是不是燒糊塗了,他畢竟是妖啊,難道你沒有看見他剛才舉起巨石時的情形嗎?他的力氣到底有多大你也是看見的,現在正是除掉他的絕好時機,如果你救了他,到時候他要是反悔,我們幾個恐怕又會重蹈覆轍。”思徽跳著腳說道。

“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救他,別的雖然我不懂,但是我懂得做人一定要恩怨分明,他既然拚命把我們救出魔洞,我們也不應該拋棄他,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我也不會後悔。”豔夏柳的明眸裏閃動著堅毅的光芒,帶著無盡的決絕之色。

她那美麗的身影突然向著洞口撲去,她和言邦並肩而立,一雙纖手驟然抓住巨石下端,要和言邦分擔巨石的重量,她的眸子裏含著晶瑩的淚珠,臉上卻帶著迷人的微笑,雖然她的力量纖弱渺小,但是她的舉動卻是感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