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無奈(1 / 3)

我拍了拍他,說道,你當時要是沒有讓給杜習文坐,那你還是個男人麼,你還是我認識的謝奔騰麼?好啦,你非把自己給幻想成一個殺人凶手不成啊?

“那我今天留下來陪你吧,杜習文。”這小子居然不接我的話,隻顧跟杜習文說。

“不要啦,不然待會我爸媽來了,還以為我們什麼關係呢。”

杜習文的這句話讓我靈光一閃,我瞬間就知道如何讓謝奔騰有戲了。於是我說道,這樣吧,杜習文,我和玉鳳也一起留下來陪你,這樣你父母就不會誤會了。

後來去上廁所的時候,我對謝奔騰說道,機會幫你爭取了,接下來就看你表現了。

“表現什麼?我都知道杜習文看不上我了。”

屁話,這點我在你之前就知道了。你今天要做的是在她父母麵前表現到最好,給她父母留一個好印象。你也知道,杜習文對男朋友的要求高。可她父母不這樣想啊,他們都希望自己的女兒早日嫁出去。女生嘛,年齡越大,戀愛的幾率就越小。所以你在他們麵前隻要表現好了,讓他們看出你喜歡杜習文,同時又能讓他們接納你,這樣你和她父母雙管齊下,不怕拿不下杜習文。

謝奔騰聽完我這話,就差感動的熱淚盈眶了,“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早知道這樣的話,當時就雇你了,雇程玉鳳一點用也沒有。”

我心想,那幸虧你雇的是程玉鳳,不然我倆還不知道要少賺多少錢呢。

杜習文父母來的時候,看了看我和謝奔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他們的目光裏感受到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看出了這點以後,我趕緊走到程玉鳳身旁,牽起她的手。而我之所以這麼用心良苦,隻是因為我覺得我要是不這樣做的話,他們顯然是把我當成正在追求杜習文的人了。而當我拉起玉鳳的手時,他們立即把視線投放到謝奔騰身上,再也不關心我了。這種目光轉移所花費的時間,沒見過類似情景的人永遠無法得知。因為我如果叫你分辨三秒鍾和一秒鍾你是能分的清的,但是要分清兩個同時處在一秒鍾以內的時間,恐怕大家都會感覺困難了。好吧,起碼我是感覺很困難的。

要知道,與兩個跟自己不熟的年齡相差很大的人待在同一個屋簷下,是很尷尬的。而我一開始居然沒意識到這一點,所以真正到了這一刻,別說讓謝奔騰好好表現了,就是讓能說會道的我說兩句話,我都會覺得困難。我們六個人就那樣麵色難看的躺的躺,坐的坐,站的站,就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在這種令人相當難受的狀況下,人們通常會有兩種想法。而這兩種想法一般不會同時屬於一個人,而是分屬兩種不同的人。第一種人會這樣思考:他會覺得自己是有義務打破這種沉默的,並且深感其實事實上必須得由他打破這種沉默,仿佛有一種天賦的使命感加之於身一樣。第二種人則相對被動,他們在無比難受的時候,隻能默默祈禱著在當時那個環境下,他的身邊會有一個我說的第一種人。否則的話,他們要想獲得解脫,隻能期待大家都集體性的疲倦或者中途來個什麼小插曲。

依據我的理論,杜習文她爸應該屬於第一種人,因為他頭一個打破沉默。他望了望我、程玉鳳還有謝奔騰,而後問道,“你們都是杜習文同學吧?”

我在等謝奔騰回答他,可是沒等到,結果程玉鳳隻能接了一句,“都是她朋友。”

“哦,那你們跟她關係都很不錯咯。她呀,出什麼事首先想到的都是朋友,不是我和她媽媽。”

我陪著苦笑一聲,說道,應該是不想讓你們擔心吧。

杜習文點點頭,“就是就是。”

“不管怎麼說,都要謝謝你們在她出事後就趕過來看她。”杜習文他爸說的這話,讓我感覺我們很快又要陷入漫長的沉默當中了。所以在這裏跟你說,在氣氛比較僵的場合,如果發生了一個小談話,記得要千方百計的去保護它。而且有一點很重要的是,不要說出那些讓人覺得會中斷這次談話的言語。你可以盡量說些擦邊話,因為這樣做可以發掘新的話題,有利於談話的繼續。

關於談話的事隻說這麼多,因為我雖然不算深諳其道,但多少也有點知曉。隻是因著自己的脾性,我唯有跟朋友在一起才誇誇其談,在其他人身邊一般都懶得開口或搭話,除非情況特殊。當然,跟我同樣類型的人,這世上有很多。不過比起那些和我不同的人群來說,這個數字還是小了點。

杜習文她爸那句話說完以後,我就陷入到憂慮當中了。一方麵,我覺得那句話已經是個結束語了,我懶得再補充或點綴什麼。而另一方麵,因為程玉鳳,謝奔騰和杜習文都在忍受著和我一樣的痛苦,所以我又在強迫自己說出什麼話,好讓大家獲得最起碼片刻的解脫。當然,我最希望發生的情況是:杜習文她父母瞬間從我麵前消失不見。那一刻一來臨,我估計我們四個都要長吐一口氣,而後立即投入到熱烈的聒噪中。

腦子裏還在幻想杜習文父母會因為什麼事而走開,嘴上就必須先說點什麼了,叔叔,你可知道現在有沒有什麼可以去除疤痕的手術?

“這個啊?”,杜習文她爸一開始搞不懂我忽然問這個問題居心何在,後來望著杜習文的腿,才想了起來,於是他接著說道,“是得找人問問看,留下疤就不好看了。”

“關於這個,我會去打聽的。”謝奔騰忽然冒出一句。

“哦?你在這方麵有認識的人?”她爸問謝奔騰。

“還不知道呢。我回去問問親戚,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會幫您打聽清楚的。”

“恩,杜習文還真是交到了一些好朋友啊。”杜習文她爸說完這話,自顧自的笑了笑。我和程玉鳳麵麵相覷。

都說女人的洞察力比男人強,這話我不敢肯定,但是就杜習文的父母來說,她母親在這方麵還是明顯高過她父親的。杜習文她母親對我們說了聲,“你們在這兒聊啊,我和杜習文爸爸出去買點吃的回來,你們晚飯也就在這兒吃吧。”

等我們仨點頭答應了以後,杜習文的父母離開了,我們開始瘋狂的說起話來。

“哎,剛才氣氛還真是難受呢。”程玉鳳如釋重負。

杜習文點點頭,說道,“恩,爸爸說話怪怪的。”

所以我剛才也隻能說腿上留疤的事,我實在不想我們幾個在這兒沉默下去。

“是啊,怪難受的,特別是我。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謝奔騰這話忒假,不知道說什麼,剛才還特意表態把找醫生治傷疤的事往自己身上攬。

那杜習文,我說道,待會吃完晚飯我們三個就先走吧,我怕一會兒又會出現同樣的場麵。

“是啊,你自己在這兒好好躺著,我們明早再過來看你。今天晚上,我們就把你交還給你父母了。”程玉鳳說著,開始摸杜習文的頭發。我看著心裏抽搐了一下。心想,這孩子從我身上什麼優點都沒學到,單單學會摸別人頭發了,而且還發展到見誰都想摸的地步,真不得了。

聽完我和玉鳳的話,謝奔騰麵有難色。他想說什麼,但是可能由於腦子裏還沒組織好語言,所以沒說出口。杜習文看了看他,說道,“謝奔騰,你今天就跟他們倆回去吧。明天再過來看我就是。如果明天一早我沒看到你,你就徹底沒機會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不過我霎時反應過來它意味著什麼,於是拍了拍謝奔騰,說道,知道了吧,杜習文給你機會了,你就別再糾結今天的事了。

“那我明天一早就過來。杜習文,你要吃什麼早飯?”謝奔騰這小子入戲可真快。

“隨便吧,你就買你自己喜歡吃的。我正好可以據此看看我們口味合不合。”

杜習文這話說的我很開心,因為我想到她說完這話,晚上回去的時候謝奔騰肯定要問程玉鳳關於杜習文喜歡吃什麼的問題。這麼一來的話,又有錢要進賬了。

生活就是一條河啊,不是波光粼粼,而是金光閃閃。

後來吃完飯,我們仨先行告辭。在回去的路上,謝奔騰就如我所想的百般乞求程玉鳳,而程玉鳳一副理都不願意理他的模樣。謝奔騰又過來求我,“你就讓程玉鳳告訴我吧,這次機會得來不易啊。成敗或許在此一舉了。”

我還沒說話,程玉鳳就先開口了,“你也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啊。那你就更得真心實意的。以前我幫你在杜習文麵前說好話,說的我良心都變色了。現在杜習文並不是聽從了我的話,而是看你今天那麼緊張她,所以才給了你一次機會。你說說,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來問我她喜歡吃什麼,還這麼弄虛作假的,你覺得這有意思麼?”

這番話把謝奔騰給說醒了,但是把我給說懵了,因為我感覺到即將到手的三百五十塊就像細沙一樣,從我的五指之間逃逸而出,消失不見了。那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心碎了無痕”了。

雖然損失了幾百塊錢,但是聽著程玉鳳訓斥謝奔騰的那番話,我不禁感慨,之前對程玉鳳產生誤解了,這孩子除了跟我學會摸別人頭發以外,還變得跟我一樣明事理了。就這樣,我和程玉鳳以一種相當嚴肅認真的態度,以自己的實例檢驗了“近朱者赤”這句話。檢驗的結果是:這條理論經受住了實踐的考驗,是句實話。

在醫院待了老半天,回到出租屋一看到床,我就想睡覺了。程玉鳳說道,“你沒這麼困吧,你在這兒睡覺,難不成想讓我看門?”

你就順帶看著吧,反正也沒東西可以偷。你就坐在那兒,自己別給賊偷了就行。這房子,除了電腦,最貴的就是你了。

一本書飛了過來砸到我,而後是程玉鳳的罵聲,“我一個活人還不如你這台破電腦值錢呢?你這人有良心沒有啊?小心我把你寫的東西都給刪了。”

你不會的,你知道那東西的價值,搞不好那就是你所有嫁妝的來源。

“屁。我的嫁妝就靠你這些破字供著?我程玉鳳今天還偏把它給刪了,看你能怎麼樣。”她說完忙活了一會兒,而後轉過頭來對我說,“刪了。”

我點點頭,哦,你解氣了吧?

“沒呢,要看到你恐慌的表情,我才能解氣。”

你饒了我吧,我是真困了。你走的時候把門給我從外麵關上就行了。

“哦。但是我剛才告訴你的是,你的那個《畢業了》給我刪了啊。”

恩,我知道啊。那篇文章我每個文件夾都存了。你刪吧,看看刪到什麼時候。

“你個變態,你存那麼多地方幹嘛?”

不幹嘛,幫你買嫁妝嘛,求你別說了,我要睡了。

“那你睡吧。”程玉鳳說完又衝我喊了句,“快把被子蓋上,你想明天感冒啊?你感冒倒沒事,我就怕你傳染給我。”

上麵那句話是我當天聽到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話以後我就開始做夢了。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在夢裏,我和程玉鳳在一間非常大的房間裏,那房間一眼望過去絲毫看不到邊際。我們走一會兒就看到一扇鎖上的門,或者由我或者由她來打開它。我們手上並沒有鑰匙,卻總能打開,而當時竟不以此為奇。後來程玉鳳從我身邊消失了,我不停的撥她的電話。第一次是空號。第二次是漫長的彩鈴聲。第三次接通了,卻聽到兩個女人在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對話,我感到異常恐慌。打到第七通的時候,程玉鳳接了我的電話。電話一接通,我就聽到她哭的聲音,那聲音相當嘶啞,就是我們差點分手的那天晚上她的聲音。我不停的說,別哭了,玉鳳,出什麼事了?她哭了一會兒說道,沒事了,我到家了,你回來吧。我聽她說完這句話,看了一眼周遭。這是一個暮色四合的夜晚,我蹲在鐵道旁,而最後一列火車正從我眼前轟隆隆的駛過。那一刻的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從夢裏醒過來以後,我發現我身上的被子沒了。我記起程玉鳳是叫我蓋被子的,於是往床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往左邊看的時候,卻發現程玉鳳正睡在我身旁,被子蓋在她身上。我看她睡的那種甜蜜的模樣,實在不忍心喊醒她,隻好一個人躡手躡腳的從床上下來,去外麵刷牙洗臉。

打開電腦,打了一會兒字,發現程玉鳳正雙手搭在我肩上,說道,“你果然存了很多地方,我昨天刪的累死了。”

那你連家都不回,就留下來了?

“我打電話回去的,跟我媽說我在醫院陪杜習文呢,她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對了,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怎麼發現被子全部搭在你身上?你不是讓我蓋的嗎?

“這個,”程玉鳳說道,“據說我媽不和我一起睡覺的原因,就是我這人一睡著了就喜歡扯被子。所以關於被子的事,我都是在沒意識的情況下幹的。你不要怪我。”

不怪你啊。就是感到奇怪所以問問你。哦,我昨個做了個奇怪的夢,跟你說說。

而後我把這個至今還記得很清晰的夢說給程玉鳳聽,期待她能看出點什麼東西。

結果聽完以後,她隻是說了,“這夢挺有意思的。我怎麼就沒做過這麼有意思的夢呢?”

我搖了搖頭,說道,據說做夢這種事也是跟人品掛鉤的。

“掛你個頭。快去拿牙膏牙刷,還有毛巾臉盆,我現在這樣有點嚇人。”

我於是回過頭來看看她,也沒看出哪裏有嚇人的地方,隻好說道,沒什麼,蠻好的,就跟平時一樣。

腦袋被敲了一下,“什麼叫跟平時一樣啊?我平時有這樣蓬頭垢麵的出現在你麵前麼?”

拜托,你哪裏蓬頭垢麵了?我說完去拿漱洗的東西,第一次伺候起自己以外的人。

等到程玉鳳忙活好了以後,我就撥了謝奔騰的號碼,想跟他說一起去醫院了。可是這小子居然告訴我,他已經在那兒了。我的天,現在才七點,他這麼早去,不是成心不讓杜習文好好休息嘛。看來這孩子果然幹勁十足啊。

我和程玉鳳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發現杜習文正和謝奔騰說的起勁呢。於是我和玉鳳隻能發出咂嘴的質疑聲,嚴重懷疑這兩個人目前的關係。杜習文看到我們來了就衝我們微笑,而謝奔騰那個畜生還坐在病床那兒說的手舞足蹈,絲毫無視這個房間已經進來了兩個人。

看到此情此景,程玉鳳立即湊到我耳邊說道,“想不到謝奔騰這家夥比你還要重色輕友。”

恩,看出來了。這孩子有點沒品。

謝奔騰!說什麼說這麼起勁呢?我怕他聽不到,隻好提著聲音跟他說。

“哦,在說高中的事呢,就是我們‘三劍客’時的事。”

我心裏咬牙切齒,心想,這麼丟臉的事,他也要說給別人聽。這人為了找話題,為了逗人笑,犧牲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順帶把我跟玉鳳也給毀了。良心泯滅,喪心病狂啊。

“對了,杜習文,謝奔騰買什麼早飯給你了?”程玉鳳不懷好意的問道。

“哦,煎餅和豆漿。”

“他就買這個給你啊?”程玉鳳其實沒那麼大驚奇,但她就是把“無比驚奇”這四個字給刻在她那張臉上了。這個表情表演完畢以後,她又一副憤怒的姿態望著謝奔騰,“人家杜習文是個病人,你怎麼能買這麼沒營養的東西給她吃呢?”

“可是昨個不是說好了麼,買的時候買我喜歡吃的就行了。煎餅和豆漿就是我平時經常吃的啊。”這話倒是實話。

而後呢,杜習文,你覺得這合你胃口麼?我問。

“還好。不過其實我一般不吃早飯的,所以也沒個比較。不過說起來,他今天來的也太早了,我有點困,想先睡會。”

“那你先睡吧,我們幾個出去聊聊,醒了的話就打我電話。要吃什麼喝什麼,我們仨都是您仆人。”程玉鳳說道。

“恩,那待會見。”

從病房出來以後,我們仨在醫院裏閑逛起來。

哎,你小子起這麼早幹嘛,打擾別人休息了吧?

“哪有,她跟我說話的時候挺開心的。就是你們來了以後,她才說想睡覺的。”

媽的,我在心裏罵道,這人真沒腦子。不過我也僅僅這樣想想而已,口頭上還得幫著他。

你呀你,你就是來的太早了。你把她叫醒以後,她隻能跟你說話了。就是困,也不好當你麵說出來的。她就算說了又能怎樣?難不成在你麵前睡覺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還先睡下,這不就為你提供犯罪的機會了嘛?

謝奔騰聽了我的話眉目緊鎖,而後問了一句我認為完全沒有擊中要害的問題,“你怎麼知道是我把她叫醒的?”

這我還能不知道嘛,我以前每次讓你帶早飯給我的時候,你都是瘋狂的敲我房門,喊著“早飯買來了!”。

“這次我沒敲門,因為我發現門是能推開的。我就走進去,衝著還在睡的杜習文說了聲‘早飯買來了’,她就醒了。”

就衝你這表現,再加上你買的東西,你基本上就被刷掉了。還有啊,你今天跟她說的事有些是關於我和玉鳳的,她聽了會以為你這個人喜歡在別人背後嚼舌頭。

我前麵說的那句是真心的,後麵一句是嚇他的,因為對他的那種泄露醜事的做法深感不爽,所以隻好借嚇他來發泄一下。不過也許是我說這話時的模樣太真誠了,找不出公報私仇的痕跡,所以謝奔騰聽了有些害怕。他不停的說,“我其實就想讓她笑笑的,倒沒想那麼多。可是你說的又很有道理,我是不應該亂說別人的事的。她要真把我和那種喜歡背地裏說人壞話的家夥看成一樣的人,那怎麼辦啊?”

看造化了,也許她根本就沒想到這一茬。怕把這孩子嚇壞了,我隻好緩和一下。

“怎麼會?你都想到了的話,杜習文肯定能想到的。”

這話說的非常惡心,它的惡心不在於話的本身,而在於是當著我的麵說的,並且說的時候還一臉正經。我心想,他媽的,你謝奔騰以為世上所有的人都有我這種高貴的思維啊?我本來腦子就很好用,又吸收了程玉鳳的跳躍性思考方式,現在簡直就是金剛不壞的無敵狀態。

我還沒開口罵他,一旁的玉鳳就先受不了了。她看了看謝奔騰,問道,“那你怎麼沒想到的?”

結果這個不要臉的直接說道,“我哪能和杜習文比啊?”

程玉鳳聽完有些抓狂,抓了我的手就往外走,頭也不回的丟給謝奔騰一句,“你去死吧,我要是杜習文,我死都不會看上你的。”

我一開始以為這話是句玩笑話,因為你也知道,我們幾個說出來的話基本上都是玩笑話。不過出了醫院我問程玉鳳的時候,她卻說她是真生氣才罵了這一句,而且她就是想這麼罵的。

那為什麼你會覺得,杜習文死都不會看上他呢?

“杜習文喜歡的是那種雙方都在一條線上的戀愛,也就是說,無論男方女方都是平等的。那些以前追她的男生,雖然有些真的很優秀,但是由於他們是在追她,所以都多多少少的表現出了一種把杜習文舉到高處的想法。正因為如此,杜習文才一個都沒看上。她不喜歡自己被人捧著,她喜歡兩個人平等的在一起。而你看謝奔騰說話那樣,整個一卑躬屈膝型。所以就我感覺,杜習文要是能看上謝奔騰,要麼是因為杜習文眼睛瞎了,要麼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徹底瘋了。”

這麼說的話,杜習文還是個挺特別的孩子。

“不特別,因為我跟她一樣。所以我們才能互相理解,關係才能這麼鐵。”

是麼?我歎氣道,我怎麼總是感覺自己在伺候一貴妃呢?不要告訴我你有皇室血統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