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宋善初瞥了她一眼,沒有見到她拿著相機之類的東西,便說道:“怎麼,改行了,現在不做狗仔了?”

“你們認識?”安之詫異地眼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

“不認識!”

“不認識!”

這次兩人卻是難得默契地回答,看喻白精彩的表情,安之就知道,這一定會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稍後再問喻白好了,想到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她有些焦慮。

“宋律師,小盈現在在哪裏?”

宋善初依舊冷著一張臉:“安醫生,在確定這位小姐不再當狗仔之前,恕我不能夠放她進去刺激白小姐的情緒!”

“誰是狗仔,你說誰是狗仔!”喻白氣憤極了,“電視台節目主持人好不好,什麼叫狗仔,你給我說清楚了,誰是狗仔了!”

安之自然知道喻白的辛酸,剛去電視台的時候,每一條新聞她都堅持跟著跑,有時候還幫著台裏的人挖新聞,常常寫稿子寫到深夜,這才有了現在的位置,作為一個資深的記者,現任都市頻道第一台柱,她怎麼能夠容忍被人稱作“狗仔”?

她素來知道喻白的脾氣,隻怕她鬧起來,便搶在前頭說道:“宋律師,今天她是以我朋友的身份來幫我的忙,不是記者。”

“安之,跟這個麵癱解釋這麼多做什麼!哼,不讓我進去,我還偏偏就是要闖一闖,你算什麼,這房子的主人嗎?”

“我的確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但是我是業主的委托人,我現在是她的專屬律師,一切危害到我辯護人的事物,我全部都要將它們驅逐出境!”

安之來不及詫異,原來喻白之前跟他說的那個“麵癱”就是宋善初!

看來,她們果真是心有靈犀的好姐妹。

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鬥嘴,忽而驚聞莉蓮一聲尖叫:“快來幫忙啊,我拉不住她了!”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宋善初還不忘給喻白一個警告的眼神:“如果你敢亂寫亂拍,我一定會將你告上法庭!”

“神經病!”

安之拉拉喻白,示意她不要跟宋善初爭吵,兩人快步跟在宋善初身後。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啊!”

白盈此刻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貼在臉上,莉蓮從背後攔著她,很是吃力。

饒是寬大的浴室,一下子擠進了五個人,也不免顯得有些狹小。

“咦”喻白撇了撇嘴,“跟演越女傾城的時候完全兩樣啊,仙女變瘋女,嘖嘖”

感受到頭頂上發傳來的寒冷視線,喻白假裝咳嗽幾聲,忙伸手去幫忙。

宋善初和喻白默契地同時去拉住白盈的右手,左手邊的莉蓮才得以喘一口氣。

安之忙說道:“小盈,小盈,我是安之姐啊!”

“走開,你們全部都走開!”白盈似乎已經失控,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茫然,隻是臉上的表情扭曲不堪,看上去痛苦極了。

“小盈,冷靜點,冷靜點看看我。”

然而白盈的眼神渙散,沒有聚焦在安之地身上,她隻是不斷尖叫掙紮:“我不要我不要!有人要害我,有人躲在那裏,他在監視我,他在看著我!”

安之大口喘著氣,拉過莉蓮,匆忙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些告訴我!”

莉蓮此刻也是六神無主,胡亂說著斷斷續續的語句:“又有又有照片流出來了!小盈這幾天一直都很安靜,我、我不知道今天怎麼又會這樣!”

她急得幾乎要哭下來:“前幾天還好好的啊,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不跟人說話,我還以為她已經能夠堅強地麵對問題了,可是、可是”

狂燥、不安、偏執、焦慮、敏感多疑、強迫急躁、思維紊亂、胡言亂語、亂摔東西、衝動傷人、不能控製自己。

安之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分析白盈這一係列問題。

“莉蓮,我現在懷疑小盈已經出現輕微精神分裂的征兆,你快去打電話,叫救護車,現在的狀況我們誰都沒有辦法解決,一定要去醫院給她注射鎮靜劑!”

莉蓮一驚,她完全沒有料到這次事情這樣嚴重,不禁慌亂地要落下眼淚:“好、好,我馬上去,我馬上就去!”

莉蓮突然鬆手跑了出去,白盈乘機猛地一使勁,竟然甩開了宋善初和喻白兩個人!

安之見她一把搶過散落在梳妝台上的瓷片,心下一涼,想也沒有想就衝了上去,本來應該落在宋善初臉上的鋒利瓷片,此刻重重地劃過她的手背。

突如其來的強烈疼痛感讓她整條手臂頓時失去知覺,安之無力地靠在浴室那麵大的梳妝鏡上,久久都使不上力氣。

救護車很快趕到,白盈在莉蓮的陪同下被送上緊急救護車。

而安之的手一直血流不止,整條手臂都在顫抖,她死死掐著自己的動脈,盡力不讓血流得更多,沒想到,白盈在精神失常的狀態下力氣大得嚇人。

那一刀劃得深極了!

“沈喻白,你陪著安之一起去醫院,她的傷口要趕快處理,這裏就交給我的收拾!”

喻白瞥了一眼浴室,裏麵簡直是一片狼藉,安之的雪灑在地上,鏡子上,瓷磚上,看起來就像凶案現場一樣驚悚。

她看了一眼宋善初,點了點頭:“好,那過會兒再聯係。”

剛才還沸騰地猶如炸開的鍋一樣,一下子寧靜下來,麵對滿地的血跡和碎了一地的瓷片。

他撿起那片沾著安之血跡的瓷片,久久地失神。

她剛才為他擋了一刀!

如果不是她伸手,那一刀說不定就劃在了他的臉上!

2-5

安之剛剛處理好傷口,喻白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無奈地說道:“台裏這幫小子也真是的,整天就蹲在白盈家門口,這不,看到救護車就跟著來了,現在喊我去等新聞呢!”

安之說:“那你快去吧,我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還說沒大礙!醫生說都傷到神經了!”喻白這才意識到是在醫生,低著嗓音說道:“我再怎麼視財如命,也不至於為了這條新聞置我的死黨不顧!”

這一番話,暖在她的心裏,就好像給傷口也撒上了一層特效藥,安之笑笑:“沒事的,我一會兒打車回家,你快去吧,你在那裏攔著也好一些,免得他們亂闖,拍到了不該拍的,宋善初可是真的會告你們台的!”

想起那個麵癱,喻白也不屑地哼了一聲:“我也相信他的確做得出來,那安之,我打電話讓宋遇禮來接你好不好?這樣放你走,我實在是不放心!”

她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拉住她:“一點點小事麻煩他做什麼,現在股市行情不太穩,公司有點麻煩要處理,他每天都要開好多視頻會議,我們就不要去煩他了。”

“這叫小事嗎?安之!”喻白嚴肅地喊她的名字:“請你設想一下,假如切斷了血管和肌腱,你要怎麼辦!布丁要怎麼辦!”

她知道喻白是真心擔心她,忙說道:“沒事,喻白,有你這樣替我著急,我已經不疼了,真的不疼了,而且麻藥藥效還沒過,我真的不疼。”

喻白氣得簡直都無法說她:“安之,我拜托你,你的手剛剛縫了六針,我拜托你可以對自己多在乎一點嗎!不行,我一定要打電話叫宋遇禮來接你,否則我才不去管別人。”

安之拉住喻白的手,仰著臉,她的笑容溫和靜雅:“喻白,有你這句‘不管別人’在,我就沒事了,遇禮真的很忙,我打車回家沒有關係,放心,晚上我會告訴他,讓他來照顧我,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你”

“快去吧,你的同事們都在等你呢!”

喻白鐵著一張臉,卻也拿她無可奈何:“那我送你上計程車。”

喻白對著計程車司機喋喋不休,還放出狠話說記下了他的車牌號碼,要是沒有把這位安之小姐安全送到家,她就要在電視台曝光他,讓全市的人抵製他。

這位老實的司機大叔恰好最喜歡看都市頻道,自然認得這位美女主持,再加上喻白剛才一番幾乎可以等同於恐嚇的“特別交代”,別說安全送到家了,就是分文不取他也是絕不敢有怨言的。

車剛剛駛出醫院沒多遠,宋善初的電話就打來了。

“安之,你快點來白盈的家裏,我想我有新的發現了!”

他的驚喜之情在電話裏她都聽得出來,安之一愣:“什麼發現?”

“案件、案件的發現!”他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你快點過來,快一點,我還通知了張警官!”

安之也驚喜極了:“是嗎?好的!我馬上就來!”

她朝司機大叔微微一笑:“司機大叔,麻煩請改道去環湖路,湖濱花園小區。”

司機想起彪悍的喻白,有些為難:“可是小姐,沈喻白小姐交代務必要把你送回家,不然我就要上電視台了,她剛才可是真的拍了我的車牌啊!”

安之無奈地笑笑:“大叔,你放心吧,我會給她打電話解釋,你不用擔心。”

“那、那好吧!”

2-6

“你說的新發現是什麼?”

醫院離這裏並不是很遠,所以安之搶在張警官的前麵趕到了。

他沒有急於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你的手怎麼樣了?”

“我的手?”安之晃了晃,朝他一笑:“沒什麼,縫了幾針而已。”

宋善初立刻著急起來:“縫了幾針才叫而已?你也是醫生,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想著他跟喻白,連教訓她的話都如出一轍,安之不禁竊笑:“好了啊,宋律師,你跟沈喻白究竟什麼關係?為什麼你連訓斥我不愛惜自己的話都說的一模一樣?”

提起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宋善初的臉色又迅速陰沉了下去:“誰跟她一模一樣,安之,以後不要冒險替別人擋刀,知道了嗎!”

她一愣,心下卻是唏噓不已,沒想到那樣的速度下,他竟然還看清了。

“我能夠躲得開,你這樣隻是白白讓自己受傷!”宋善初語氣惡狠狠地,但是卻被關切滲透地滿滿,“我宋善初還不至於要一個女人來替我擋刀。”

安之調笑他:“那要是劃傷了你這張俊秀不凡的臉,你的女朋友隻怕要心疼死了。”

女朋友三個字似乎刺痛了他心裏某一處,宋善初沒有再跟她多說什麼,隻是將她引到浴室,對她說:“你看!”

鏡子,麵前是一麵很大的鏡子,上麵還沾著她的血。

安之有些不解:“就是一麵鏡子啊,你不會是讓我來擦掉自己的血吧?”

“對!”宋善初眼神亮亮地,將抹布遞到她的手中。

不是吧?

安之心裏呐喊,手都傷成這樣了,就算你不領情,也不至於讓我自己來善後吧!

她極不情願地拿起抹布,就朝鏡子揮去

“慢著!不是這樣擦,你要對準有血跡的地方,免得糊的到處都是!”

嗬,還有要求!

她憤憤地咬著下唇,湊到鏡子前,仔細擦拭那些血跡。

“看出來什麼沒有?”他從身後附上來,左手疊上她的左手。

他是色狼嗎?為什麼要靠這麼近!

安之手肘用力往後一頂,宋善初吃痛地捂著自己的胸口:“安之,你瘋了嗎?”

“你才瘋了!”她狠狠地瞪著他,“你這個大色狼,你靠我那麼近幹什麼!”

宋善初這才覺得,自己吃了一個悶虧,他氣得大口喘氣,指著她:“好樣的,你果然跟沈喻白是一路的,都是一樣的莫名其妙!我隻是好心提示你,讓你看看這麵鏡子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你不僅誹謗我,還動手!我要告你誹謗和故意傷人。”

看他認真的神情不像是作假,安之有些訕訕地,但是嘴上仍然不饒人:“那你倒是快說,我倒要看看這麵鏡子有什麼玄機!”

宋善初揉揉胸口,皺著眉說:“你用你的手指甲頂著鏡子的表麵,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雖然半信半疑,但是安之仍然照做,她嘟囔著:“能有什麼,鏡子裏還有一隻手罷了。”

宋善初低咒了一聲笨蛋,冷冷說道:“你難道不知道真正的玻璃鏡,手指甲和鏡子裏麵呈現的手指甲的影像之間會有空隙嗎?”

空隙!

安之深吸一口氣,重新將指甲戳到鏡子的表麵,果然,沒有距離!

“這就是,雙向鏡!”

這個詞語,不禁讓安之想起了不久前她和宋遇禮在看電影時

電影中,女主角身前身後各有一麵鏡子,她正在在比劃著自己的身材,她饒有興致地像往常一樣尋找電影中的破綻,卻驚歎。

“哇,這攝像師也太厲害了吧,從鏡子裏麵竟然看不到攝像頭!”

宋遇禮隻是輕笑:“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這是雙向鏡原理。”

“雙向鏡原理?”

“沒錯,雙向鏡,就是在一般的玻璃上麵塗一層鉻鋁薄膜,嗯就相當於我汽車上的那種玻璃。”

“就是我們能夠看到外麵的人,外麵的人卻看不到我們?”

“對,雙向鏡原理就是這個,從正麵看,就是一麵普通的鏡子,但是從另一麵來看的話,就是一塊普通的玻璃。”

“那也就是說,攝像頭是藏在那塊雙向鏡的後麵咯?”

“的確如此!”

想到這裏,安之驚呼起來:“我知道了,攝像頭一定藏在這麵鏡子的後麵!”

宋善初難得露出一個讚賞的微笑,然而眉頭鎖了起來,說道:“一切隻是猜測罷了,要等張警官來了才見分曉。”

2-7

張端城帶著兩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將鏡子卸下,果然,背麵藏著兩個針孔攝像頭!

“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偷窺啊!”張端城感慨,同時也有些自責:“沒想到,我們竟然會被一個障眼法給迷惑住了,竟然沒有發現這裏麵的玄機!”

他激動地握著宋善初的手:“宋律師,這次多虧了你的細心啊,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蒙在鼓裏多久呢!”

宋善初指指安之:“要不是安醫生獻出自己的鮮血,隻怕這個謎底還沒那麼快解開。”

“安醫生?”

張端城不解地看著她,安之隻是尷尬地笑笑。

她怎麼也沒有想出,宋善初竟然會說出這種冷笑話!

等他們跟張警官回公安局詳細解釋了發現雙向鏡的經過,已經天黑。

麻藥的藥效已經過去,安之疼的臉色煞白,額間還滲起了點點汗珠,宋善初看在眼裏,嘴上卻是淡淡地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家?這裏很難坐到車。”

安之咧嘴一笑:“似乎跟宋律師在一起,都會很難坐到車。”

剛走到公安局的門口,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安之?”

“遇禮?”

宋遇禮的突然出現讓她著實意外了一把,喻白並不知道她在公安局,那他怎麼會來?

宋善初的目光充滿探究:“你們認識?”

“安之,這是我的大哥,宋善初,大哥,這就是我的未婚妻,安之。”宋善初笑著為兩人相互介紹。

宋善初的臉色忽然間涼了下去,“原來,你就是小禮的未婚妻。”

安之也是意外之極:“原來,你就是那個執意要擺脫家族光環去做個普通人的宋家大公子!”

宋遇禮的眼光撇到安之的手背,忙拉過她問道:“安之,你的手怎麼回事!”

學著她剛才的語氣,宋善初替她回答道:“你的未婚妻剛剛說了,隻不過縫了幾針而已。”

他特地強調了最末兩個字,安之氣憤地瞪著他,卻被宋遇禮陰沉地臉色嚇了一跳。

喻白的電話就在此時打來,安之給了宋遇禮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快步小跑到一邊的樹下,接起電話。

“安之,你現在在哪裏?我剛準備幫你打電話給宋遇禮。”

“他剛剛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正準備待會兒教訓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