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情場失意(二)(2 / 3)

在眾牌友的多次催促下,才用“拜拜”結束了通話,笑嘻嘻的說:“我可不是談情說愛的電話。”

剛打了兩圈,鮮瓏的手機響了,陳涼翼告訴她,他明天早上回來,她口裏應著,隨手打出了一張牌。

“糊了”女主人把牌一攤,一個小方子,最低消費。

對麵的熊英可就有意見了,她氣呼呼的:“唉呀,放什麼炮嘛,我清一色聽牌了。”她不甘心的從桌上摸出應該輪到自己摸的那張牌,非常氣憤的往桌上一丟,“瞧,自摸的牌,被你破壞了,真是。”

“自摸?你回家摸去吧,放得好,放炮賺錢。”林妙之幸災樂禍的說。

“每次打牌,不是這個手機響,就是那個腳機叫,煩都煩死了。”熊英餘怒未消說。

“唉呀,你真是拉屎不出怪茅廁,誰還願意放炮?”

“打牌別燥,心平氣和準會贏。”林妙之的老公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林妙之的身後。

“是嗎?憑吳哥你這句話,我要是贏了,我請你吃飯。”熊英順著這個台階就下來了。

“熊姐,我們可以作陪嗎?”孔茵細聲細氣的說,“你每次掏走了我們的錢,我們從沒沾過光,吳哥一句話,就能賺到一餐飯,太過為了吧。”

“得,今天贏了錢,抽一成請客,別說姐們不夠意思,碰。”

“這裏沒你的事,別在這瞎摻和。”林妙之趁著洗牌,輕輕的對老公說。

吳先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把她們的茶沏滿,就到裏麵房間看電視去了。

“等會,我好像糊牌了,沒將。”孔茵再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牌,確認沒有二五八,就把牌倒了下來。

“喂,你好!我在打牌,嗯……不是那意思,咯咯……手氣不好,剛糊了個板板糊,咯咯……不會啦,明天再說吧,保證。”溫柔得就像小溪拐彎的聲音,“好了,她們敲桌子了,拜拜。”

“牌書曰:手機噓噓噓,打牌你準輸。”熊英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揄挪的說。

“沒關係,就當給姐姐發獎金吧。”漂亮的女人就是會說話,含香吐玉似的,難怪討人喜歡。

“小生這廂有禮了,免得我這個月又去賣血,我得了獎金,請各位瀟灑瀟灑,也去玩玩男人的遊戲,按摩。”熊英笑容可掬的說,含有風騷的味道。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如火如荼,鬥智鬥勇,小心謹慎,異常慘烈,輸贏雖不很大,氣氛卻非常緊張,沒有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恐怕還難以參戰,這種高智能加手氣的戰爭,容不得半點馬虎,這一張張牌,就是一張張人民幣,要把一手淩亂的牌理順,得犧牲多少心血和智慧的細胞,要使一手好牌,創出最大的效益,就必須在抓完牌的幾分秒鍾內,製定出戰略方針,根據牌局的形勢,隨時調整作戰方案。如何要別人把人民幣乖乖的送進自己的口袋,這需要一定的技巧,要勤於算計,還要察顏觀色。要膽大,才能取得大的收獲,但又不能莽撞,心細,才能保存自己,以達到消滅敵人的目的。

“媽媽,我胃痛,我要回家。”小沛凝纏上了媽媽。

“小孩子哪來的胃,自個兒玩去。”鮮瓏有點不耐煩的推開了女兒。

“你每次胃痛,爸爸馬上拿東西給你吃,我胃痛,你就叫我走開”小沛凝一臉的委屈。

“唉呀,這時候我到哪給你弄東西吃嘛,聽話,你先去看電視,待會回去我給你賣巧克力吃,慢點,五條我要碰。”她打出了一個一筒。

“糊了。”熊英把牌一推,“對不起,小七對。”

鮮瓏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沛凝,從口袋裏掏出了四百元錢,“吵吵吵,吵了我三百五十塊,掃把星,討厭,滾遠點。”

聽到動靜的吳先生,趕緊跑了出來,拉著陳蓉的手說:“沛凝,別哭,叔叔帶你去買東西吃。”

小沛凝斜著眼睛看了看媽媽,撅著嘴去了書房,吳先生看了看林妙之,就到小賣部買東西去了。

“今天我們打到十二點,準時收場,明天我老公要回家。”

“老夫老妻了,還這麼卿卿我我的。”

“不是,他出差半個多月了,他回來我不在家,總不太好吧。”

“看你不出,還蠻心疼老公的哪。”

“哈哈哈……”

解了讒的小沛凝,在媽媽跟前撒了會兒嬌,極不情願的睡覺去了。

送走了小沛凝,“財神爺”就悄悄的站在了鮮瓏的背後,她的手氣特紅火,想什麼牌就有什麼牌,“按需分配”的優越性,都體現在了她一個人身上。人一順當呀,喝涼水都飽肚,這不?牌一抓完,大方子的粗坯就形成了,稍加打磨,一個精美的藝術作品就展現在了她們的麵前,清一色,七小對,碰碰糊,在牌桌上一不小心就爆炸了,而且是自模的多,真是防不勝防,且無處躲藏,隻打得她們三人個個臉色鐵青,互相埋怨,隻有了圖像,沒有了聲音。到了規定的散場時間,鮮瓏的陣地前已擺滿了敵人的子彈,估算不會少於五千“發”。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鮮瓏故意誇張的看看手表,十二點半了。可她們三人對她這一動作沒有半點表示,照樣摸牌、打牌,她是贏家,又不好意思提醒她們。贏了錢是小事,背一個“贏了錢就跑”的罪名,可太不應該了,同她們打牌雖說是輸多贏少,風水輪流轉,今兒個是佛光照到她一家了。“得,就堅持到兩點鍾,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贏就贏它個一回狠的,兩點鍾準時走人。”想到這,鮮瓏也就安下心來打牌了。

運氣可能也是扶強不扶弱吧,在這一個半小時,上手為了不讓鮮瓏吃牌,寧可自己不糊牌,把理順的牌都拆開來頂下家,可是,一個弱女子,又怎麼鬥得過運氣呢?俗話說:“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何況你幾張麻將牌呢?

到了兩點鍾,鮮瓏桌麵上的敵人的子彈又增加了一千多“發”,她又看了看表,對毫無表情的牌友說:“已經兩點了,可以收場了吧。”

“哦,是嗎?就到兩點了,好吧,那就算了,人家明天還要陪老公呢。”林妙之對熊英說,“小熊,你能再找個人來嗎?你的麻友又多。”

“這麼晚了,我上哪兒去找呀?阮姐,既來之,則安之,你不如趁你今天手氣好,把我們三個人的腿都打斷,把過去你常向我們發的獎金,連本帶息的一並取回去,明早回家,還能陪老公好好的睡一覺。既報了仇,又贏了錢,還能陪著老公雙雙進入夢鄉,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苦中作樂的笑,她其實是想扳本,牌書曰“贏了怕吃飯,輸了怕天亮”。她相信書上寫的,這可是麻前輩經過無數次血和淚的實踐,總結出的鐵的真理。她想趁天亮前的幾個小時,反敗為勝。

“阮姐,我們都興致正濃,你這一走,讓我們上哪去呀,回家也不是,繼續打?又三缺一,你不會是想贏了錢就跑吧?”孔菌不說就不說,一說就刺人,露骨的話隨口就彪了出來。

“你們贏我的錢還少嗎?這樣吧,我把贏的錢全部退還,我阮某不會做這種小人勾當。”鮮瓏的臉到底掛不住了,把贏的錢往桌子中間一摔,站起來就要走。“我告訴你,就是玩下去,你也不一定贏得了。”

林妙之趕緊拉住鮮瓏的手,“唉呀,姐妹幾個湊湊樂子,犯不著發這麼大的火吧。”

“阮姐,她也是開開玩笑的,你別見怪,何必為了幾個錢傷了和氣呢?”熊英把桌麵上的錢收好,放在鮮瓏的麵前,“願賭服輸,牌書曰:贏了就跑,保持晚節,天經地義。如果是我,早就會跑,還等到現在來征求你們的意見,沒門。”

“阮姐,對不起,我開玩笑過火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切磋的。”不愧人漂亮,轉彎也轉得漂亮。

服軟不服硬的鮮瓏,這時到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似的,不好意思起來,“好吧,我不掃大家的興,咱們今天就玩它個痛快,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在牌桌上,不管輸贏,大家把自己的舌頭管住,以免傷了感情。”

“爽快,喂,你去弄點吃的。”林妙之對裏屋叫道。

“小孔,聽說你又掛了個新腿子,能把他叫到這兒來嗎?讓我們也見識見識。”

“熊姐,你這不是故意害我嗎?什麼時候了,人家不睡覺呀。”

“他要是敢睡覺,就不是你孔大小姐的情人了,去把他叫來吧,四個女人在一起,免不了發生口角什麼的,有個男人在,還可以添些樂趣。”

“林姐,你也損我。”話雖如此說,表情卻已告訴大家了,她也想把那人叫來,她老公代表公司出國同老外簽訂涉外合同去了。

“當然囉,喊他不動就算了,別以心痛作晃子了。”激將法往往很起作用,特別是對那些想顯示自己的人,異常的靈驗。這不,孔菌掏出手機就開始撥電話。

“怎麼樣?半小時內趕到。”她得意的說,臉上的媚笑熠熠發光。

果真不到半個小時,林妙之家的門鈴響了,“我去開門。”

“沒人會搶你的生意。”熊英酸溜溜的說。

一會兒,孔茵就挽著一個帥小夥子進來了,高高的個頭足有一米八,輪廓分明的臉上,掛著成熟的微笑,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不大,也還適中,濃黑的眉毛,高聳的鼻梁,使他兼有男人的氣質和學生娃的稚嫩。

“各位姐姐好。”

“你好。”林妙之笑著點點頭,“你先坐,我去泡杯茶。”

“謝謝。”小夥子很拘謹的說,一雙手不知往哪擱。

吃過夜宵,四人又投入了天昏地暗的麻戰。小夥子坐在孔茵旁邊,一隻手習慣性的放在了孔茵的大腿上,目不轉睛的看她打牌。

也許是沒吃到夜宵吧,幸運之神終於離開了鮮瓏,財神爺四周遛了遛,也熬不住頻頻襲來的瞌睡,回家去睡了。隻剩下四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一個為錢而賣身的男人,在拿著青春賭明天。

天已大亮了,吳先生進來看了看,見她們四人酣戰正猶,也不敢打擾,悄悄的退了出去,為她們準備早點去了。

“媽媽,你還在玩啊,要回家了吧,我要吃巧克力。”小沛凝一起床就纏上了媽媽。

“好,我們吃完早點就回家好嗎?”贏了錢,心情好,她拍了拍女兒的小臉蛋應道。

“媽媽,給我十塊錢好嗎?我自己去買巧克力。”小孩子也學會了抓住有利時機了。

鮮瓏隨手就抽出一張十元鈔票,遞給了女兒,“別淘氣啊。”

“謝謝媽媽。我在馬路邊撿到十塊錢,把它裝進小沛凝的口袋裏邊……”小沛凝蹦著唱著就出去了。

也不知是啥時候了,熊英打張牌,閉一下眼睛,其他人也是哈欠連天,打牌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往往要女主人大喝一聲,抓牌的人才如夢初醒,稀裏糊塗的打出一張牌,而下家還在等著上家出牌呢。

“唉呀,瞧你們這鬼像樣子,玩還是不玩?”林妙之最討厭懶洋洋的樣子了,她把牌一推,有點發脾氣的說道。

“饑寒交迫,我隻想睡一會兒了。”

“那就吃了早餐回家,養足精神,晚上再來玩,怎麼樣?”真是牌臭癮大,女主人望著大家。

“你們今天有事嗎?如果沒事,幹脆就在這睡一會,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再戰,我號稱東方不敗,今天居然裁在了阮姐的手上,我哪有臉見江東父老。”一副悲切切、慘兮兮的可憐像,板直的頭發充滿了無限的憂愁。

“這叫有打怕亂打,俗話說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我是專治那些個不倒娘們的。”鮮瓏幸災樂禍,洋洋自得的諷刺道。

“別吹了,我是看你平時輸得多,放你一馬。”

“嗬嗬,我可不會領你的情,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機已到,此仇必報。”

“行呀,別嘴硬,是英雄、是女漢,咱們牌桌上比比看,怎麼樣?有膽量嗎?”熊英挑戰的口吻加上挑釁的神氣,把鮮瓏逼急了。

“誰怕誰,接著來?”準備去找小孩的鮮瓏一屁股又坐了下來。

“你們要錢不要命啦,死要麵子活受罪,你們看看自己的手,照照自己的臉,像個鴉片鬼,要鬥,你們去鬥,恕不奉陪。”漂亮女人確實會保養,她不會為了幾個錢而毀了自己的顏容,在連連的哈欠聲中,她往沙發上一倒就夢遊去了。

“好啦,我們吃點東西,在這隨便睡一下,等會我們繼續戰鬥,阮姐,我老公會把你小孩照看好的。”

“哦,不行,我老公可能已回家了,他會發脾氣的。”這一下,她還真有點著急了。

“借故?”熊英兩手往後一背,一隻腳在地上不停的抖著,頭也在不停的雞啄米。

“唉,怎會碰上這種煮不爛、燉不熟的牌友?懶得跟你計較。”鮮瓏求救的望著林妙之。

“你老公可能沒回來,要不然,他早就打手機了,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對嘛,就算回來了,自己不會睡一覺?十幾天沒摟老婆睡,不一樣的過來了,還靠著這一天?”小熊揄挪的說。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能不能正經點,滿腦子的歪門邪道。”鮮瓏嗔怒著說,把手機拿出來看看,不知什麼時候沒電了。

“好,我不說了,別把你這幼兒園的小朋友給教唆壞了,回不回去隨你,隻要你對得起林姐,又供吃的,又輸錢,外加一張迷你床囉。”小熊搖晃著黃黑相間的板直頭發,朝裏屋的床位撲了過去,把唏噓的鼾聲留在了外麵。

“喂,起來,你睡這張床,小孔他們睡哪?”林妙之捏著熊英的鼻子說。

“她不是在沙發上睡下了嗎?”。

“你們真自私,那個小夥子也是一夜沒睡。”林妙之把孔茵從沙發上叫起來,硬是把熊英拖到了沙發上去了。

“她自己都不照顧自己的人,你瞎操哪份心呀。”熊英嘴裏嘟啷著,還是倒在了沙發上。

“算了,去睡吧,如果你老公有脾氣,我去向他解釋,反正我們也沒幹壞事。”林妙之把鮮瓏推到她的床上,體貼的把毛巾被給她蓋上。

吃過晚飯,四條疲憊不堪的娘子軍又摩拳擦掌的投入到了這場血雨腥風的麻戰,直戰到早上八點,不但肚子在造反,小沛凝也哭鬧著要回家,她們這才戀戀不舍的各自打掃著自己的戰場。

回到家,她心虛的推開臥室的門,裏麵的情景把她嚇了一跳,悶熱的房間裏,充斥著酒和汗酸的惡臭,丈夫鞋也沒脫,衣服也沒換的彎曲在床罩上,襯衫濕漉漉的,淺色的床罩上,蹭滿了鞋後跟印。

她皺著眉頭,捂著鼻子,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前,準備把窗戶關上。猛然,她看到玻璃被打成了幾條裂縫,腳底板下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生疼生疼的。撿起來一看,是一枚閃閃發亮的白金鑽戒。

看著這枚白金鑽戒,再看看惡劣睡像的丈夫,她心裏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把丈夫叫醒吧,免不了得挨頓罵,不叫吧,又有點心酸。

“媽媽,媽媽,我要彈鋼琴了……爸爸。”衝進臥房的陳蓉,瞪圓著眼睛,驚訝的望著已經坐起來的陳涼翼,佝僂的身子,亂蓬蓬的頭發,嚇得小沛凝不敢像以往那樣撲在父親的懷裏,“爸爸,你病了?”

“嗯,這裏痛。”陳涼翼指了指胸口。

“涼翼……”鮮瓏輕輕的喚了一聲,欲言又止。

陳涼翼看也沒看妻子,跳下床就出去了。

“媽媽。”陳蓉目送著怒氣衝衝的父親離開房間,不解的望著母親。

“走,彈琴去。”她摸著小沛凝的頭,帶她離開了混亂不堪的房間。

伴隨女兒優揚的鋼琴協奏曲,鮮瓏站在衛生間的門外,“涼翼,前天我就要回家的,被幾個姐妹纏著不讓走,我又不想丟麵子,所以……”

回答她的訴說,隻有水龍頭放水的聲音。

“涼翼,你聽我說嘛。”哪怕是一句凶巴巴的回答也好啊,沒有,隻有可怕的沉默。“你要幹什麼嘛,總得吭一聲呀。”

靜,陰沉沉的寂靜,隻有輕輕的洗浴聲和昂揚頓挫的鋼琴聲,在她耳邊旋轉,眼淚在眼眶裏積蓄著,她的頭靠在牆上,下眼皮實在無法承受淚水的重壓,把淚水摔了出來。

“媽媽!來一下,這個音階我彈不準。”

“來了。”鮮瓏抹了抹眼睛,站在鏡子前照了照,一夜沒睡的臉憔悴得讓人可怕,她趕緊洗了把熱水臉,到女兒哪去了。

陳涼翼收拾完後,來到女兒身邊,“沛凝,爸爸帶你出去玩,好嗎?”一副和謁可親的麵容,惹得女兒在這張慈祥的臉龐上親了一口。

“好哇,媽媽,你去嗎?”紅撲撲的臉蛋掛著純真的歡笑。

“你去吧,別淘氣,媽媽想休息一會。”她轉身上樓去了。

這是一場溫柔的“黃世仁向揚白勞討債”的現代劇,債主陳涼翼已前後三次派公司財務部長到天遠經濟開發指揮部追討去年所欠的工程尾款兩百多萬元,但每次都是帶著經營費用高興而去,花得口袋空空掃興而歸。損失了利息和招待費不說,求爺爺、拜奶奶,賠盡了笑臉,卻是熱臉貼在了冷屁股上,這無形的精神傷害和尊嚴的損失,用金錢能衡量得了嗎?難怪財務部長說:他寧願辭職,也不到什麼鬼天遠集團公司討債了。話雖然是氣話,可見討債的艱難。

這一次他不得不親自出馬,準備了百分之十的費用來打通關節,過三關,斬六將,先給關鍵人物提前過生日,敬好了閻王,再纏小鬼,此路再不通,咱們法院見。

想想而已,借他個膽,他陳涼翼也不敢去同公家打官司,胳膊扭不過大腿,就算官司勝訴了,你也死了一半,等到兩百萬進到公司帳上,你早就七竅流血,成為僵屍了。唉,權當是把討債的艱辛和牢騷在思想裏發泄一下吧,借此慰籍受傷的心靈。

走進天遠經濟開發指揮部的辦公大樓,他就有一種成就感,這棟辦公大樓的裝修設計,是他親自完成的,經自己公司裝修後,以豪華、新穎、別致為特點,被評為樣板工程。在參加去年舉行的房屋設計、裝修比賽中,一舉躋身“十佳”的行列,從而一炮走紅,白雲裝飾公司在這個優美的城市奪得了一席之地,陳涼翼也是電視有影、電台有聲,二十萬元的比賽讚助費,要比電視黃金段的廣告強得多,“這筆讚助沒白花,心裏樂得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