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人不多,到了肅州還要雇傭新的木匠和人手,打造軋棉機和紡織機。
一開始路上還能看見城鎮村莊,可越往北邊去,氣候就越是嚴寒。
到後來,他們的車在路上整整走一天,也看不到一絲人影。
路途上最可怕的還是餐風露宿,周越與薑姮兩個女子總有不便的地方,幸好陸甲周全,為她們安排了一個身負武術的婆子。
有那婆子一路照顧,也不算是很艱難。
這一日,天上飄起了一些雪花,周越下車去方便,薑姮便在車上等著。
過了不久,周越掀開簾子進來了,帶著一身寒氣。
薑姮急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道:“你瞧你,手都涼透了。”
若是平時,周越肯定是要多說幾句話的,可今日不知怎麼的,周越隻是緊緊的握住了薑姮的手,不置一詞。
薑姮尚未察覺,隻道:“等錢姑拿了新的湯婆子來,你好好暖暖。”
“嗯。”周越道。
薑姮忽然覺得有點奇怪,問道:“月娘,你怎麼了,嗓子怎麼粗了這麼多?”
周越抬眼看她,那眼中古井無波,眼裏隻印著薑姮一人。
片刻後,他清了清嗓子,道:“無事,剛才是氣卡著了。”
薑姮聽她現在說話嗓音和往日別無二致,這才放了一些心,說道:“這些日子天氣越發寒冷了,你要多注意才是,千萬別感冒了。”
“你才是。”周越緩緩道。
薑姮便笑了起來,嬌聲道:“咱們倆都是才對,說好了來年開車一起回去的,你可別生龍活虎的來,病殃殃的回去。”
“不會的。”周越又說。
薑姮發現她不笑,又問:“可是有什麼心事?”
“無事。”周越說。
“是困了?”薑姮又問。
“嗯。”周越點點頭。
薑姮便把蓋在身上的毯子抖開,蓋在了周越的身上,然後展開雙臂一把將她抱住。
周越猛地一顫,似乎連呼吸都是一滯。
薑姮道:“怎麼回事,我也好像困了似的。”
周越不說話,薑姮便擠了擠她,道:“天氣冷,咱們就一起睡會兒吧……”
過了片刻,薑姮隻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又嘟囔道:“月娘,怎麼感覺你的身上這麼硬?”
“我……”周越啞著嗓子說了一個字,又咳嗽一聲,才道:“許是剛才有點冷,渾身緊起來了。”
“沒事,一會兒就暖了。”薑姮說著,慢慢閉上了眼睛。
“周越”並未睡,馬車一搖一晃,他卻坐的筆直。
片刻後,有人輕輕敲了敲車窗。
“周越”低聲道:“說。”
“人已經安排妥當,送回上京城了。”
“和她說清楚了嗎。”
“說了。”
“好,別來打擾,以防露餡。”
“這車隊裏都是咱們的人。”
“也要警惕。”
短短的對話很快就結束了,他又仔細把毯子拉了拉,確認把薑姮全部蓋了起來,才緩緩伸手,也把薑姮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