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那日,不知怎麼的,周越竟然也在參宴之列。
身為女官的薑姮自然也在列,見到久違的麵孔,薑姮竟然都有些恍惚。
周越自然也見到她了,急忙使了個眼色。薑姮默默收了眼色,借口離席,終於在走廊處和周越雙手交握在了一起。
“姮娘!”周越一聲喚,薑姮的眼淚當即下來了。
這幾個月,她都不知道自己過得什麼日子。
“姮娘,我見你瘦了……”周越傷心道。
薑姮無奈搖搖頭,道:“不說我,你呢?怎麼會在這裏?”
周越四處看了看,在薑姮耳邊悄聲道:“你有所不知,朝廷開始朝咱們這些商戶借錢了,既然要借錢,可不得對咱們好點?”
薑姮驚訝道:“已經這個地步了?”
“你在宮中怕是不知道,幽州那邊也打起來了。”周越緩緩歎息一聲,“當初幸好沒讓你去幽州,我後來派去的管事,不小心就喪了命。若是你,我還不知道得成什麼樣子。”
薑姮聞言又歎氣,道:“亂世人名如草芥……對了,我家二娘可還好?”
“好著呢,她身邊那少年,倒是個有擔當的。”
“如何?”
於是周越把這幾個月的事情說了一遍,薑姮聽了就覺得心疼,道:“我對不住他們。”
“別說這些了,你隻要好好的,你家二娘便安心了。這次見了你,我回去同她說,她定然高興。”周越喜道。
薑姮笑道:“嗯!但是可千萬別說哪裏不好,怕她擔心。”
“知道的。”周越拍了拍她的手。
“我家三郎和四娘可有消息?”薑姮又問,這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元青煬那日說得話言猶在耳,後來找人遞了消息出去,卻被告知兩人不知去了哪裏。
嚇得薑姮急忙找了元青煬,元青煬隻道讓她不要擔心,肯定沒有事的。
可薑姮如何能不擔心?那是她的親弟妹呀。
“有了些消息!”周越急忙道,她也知道,薑姮定然憂心他們。
“據說一李姓武官家裏忽然出現了兩個孩子,說是遠方親戚送來的,但是你家二娘去守過,回來告訴我,的確是你家那倆孩子。”
“李姓……?”薑姮一愣,想起那經常跟在元青煬身後的李旭。
片刻後,她緩緩點頭,道:“我大致知道是誰了……如此,我這顆懸了幾個月的心,終於放下了。”
隻要家裏人都平安,薑姮就別無所求。
就在此時,遠處宴席絲竹之聲停下,薑姮一聽就道:“不好,趕緊回去!”
“啊?”周越還有話想和薑姮說。
“快回去,再不回去要糟了。”薑姮道,她在宮中幾個月,也算摸清了規矩。
這會兒絲竹停下了,就是貴人要講話了。
周越聽了她說得,急忙偷偷摸摸溜了回去,恰好是皇帝講話,不由心中慶幸。
而後又是失落,她還沒和姮娘好好說上話呢。
幸好結宴的時候,她又見了薑姮一麵。薑姮叮囑她:“你說到處都打仗了,今年冬天,肅州的棉花肯定供不應求,等棉花運來,茶都涼了。到時候,你就說要帶著我一起去肅州收購棉花……畢竟我是做出軋棉機和紡織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