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你們不要欺人太甚!”何夫人終於忍無可忍,怒吼道。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施荿臉上,施荿瞬間懵了,何夫人也驚呆了,她的眼裏似乎要噴出火來,旋即一把抓住陳恪安的領子就要嘶咬。
“你敢打我兒子!我跟你拚了!”
施荿和施荔同時撲出來拽住母親,況昂用到一把刺向何夫人的袖子,怒道:“都他媽的老實點!”
何夫人吃痛,鬆開了手。眾人都湧上來問:“夫人怎麼樣了?”施荔的眼淚砰砰地落。
“媽的,你以為自己還是府夫人嗎?告訴你,你們現在全都是奴才!我挑幾個奴才回去,誰能管得著?告訴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還敢咬我!”陳恪安狠狠吐一口痰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他們,“況大人,給我燒!就說這群奴才違抗聖旨,放火燒宅!”
“你——你——”
何夫人氣得臉色發白,直翻白眼,眼看又要暈過去。況昂依舊麵無表情,高聲喊:“給我燒!”
“不許燒我家——”
施荔懷裏的九歲的施薈突然衝出去,死死抱住況昂的大腿,所有人登時驚呆了。施荔最先反應過來,也撲了上去,叫道:“薈兒,快回來!給我回來!”
況昂被個女童纏著,又急又怒,嘴裏嚷著:“給我滾開!滾!”
見施薈依舊死死抱著自己的腿,況昂著了惱,拔出身側長劍,正要刺向施薈的瞬間,施荔拚死一把拽著妹妹向側前方一倒,劍身從施荔的右肩劃過,衣裳頓時被削開一條血紅的裂口。
“荔兒——”
“姐姐——”
施荔吃痛,抱著妹妹的手登時鬆開,倒在了地上。眾人圍過來,施荿抱住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告訴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否則這次是肩膀,下次!哼!”況昂收了劍,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施荔感覺右肩火辣辣地疼,汗水把衣裳和傷口粘連在一起,她痛得無法動彈。遠處有火光升起,她聞到了濃重的煙味,嗆得直咳。
這是她生活了十三年的地方,從這一夜起,化為烏有。
她短暫的少女時代就這樣慘烈地結束了。她不再是侍郎府裏高貴的千金小姐,從此刻起,她將要成為他人的奴婢,遠離故土,開始流亡生活。
自己哪裏做錯了嗎?她看著遠處屋頂上升起的黑煙,意識漸漸消散。她分明沒有任何錯處,卻必須承擔著代價。她緊緊握著左手上戴著的一串白玉佛珠,那是她從自己的閨房裏帶出的唯一一件東西,也是她最珍惜的東西。
聲音遠了,意識也遠了。
施荔不斷提醒著自己,不能死。她若死了,父母該怎麼辦?
“來人,把這些奴才們都給我捆了,準備押送楚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