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種情況我也是無法,同情不能戰勝法律,任何事情我都會去盡心盡力辦的,見到自己的最大努力。我給他講:“如果你所說的都是事實,而且能夠找到證明材料佐證,我覺得這件案子還是有辯護的,我隻有把一切材料調查清楚後,再才能答服於你。至於為何這個案件為何要移送到這邊來,主要是這邊的事情要大一些,這邊審理有利於社會穩定一些。我還要到法院去查一下,主要的證據和證人目錄,綜觀全案,才好提出自己觀點。另外,我回去請求有關機關查一下你反映的有關田庭長、牟旭笙、公安局副局長,還有包括邱縣長的事情是否屬實,如果查證屬實了,那就有立功表現了,可以從輕減輕或者是免除處罰的,今天就談到這裏,我還會來會見你的。在監獄裏,要遵守監規,要想開一點,一切都會好的,我也準會回去給你未婚妻說明一切情況,就這樣。”
他帶著感傷的淚,回答我的要求了,我們彼此再打了一個招呼,我就走出了高牆的大門,我的心情是沉重的,都是因為當事人而引起的,這裏有四道鐵門,高牆並不是實質意義上的牆的含義,廣泛地包括著層層的封鎖措施,一般是很難跑掉的,巴黎公社人民摧毀了巴士底獄,說明了真正的目的,那就是赤裸裸的政治,高牆後的政治是統治這個社會的根本原因,我們無產階級也是學會了這一手,必須牢牢地記住這一切鐵的教訓。
準辰是回到了牢中,我矗立在高牆之外,凝視著這個偉大的關人發明。無論哪一個地方的監獄都顯得陰暗與潮濕,那裏的地氣很重,這是從地象學的角度來討論這個問題的,或許這裏本身都是在象一個盆地地形之中,有利於監管,加之那裏一切黑暗與鬼神的哭泣,更是增添了這種陰氣的產生。我是一個良民,害怕蹲監獄,所以我奉勸大家不要去以身試法,免去律師的無數事情,以達到最後消滅律師製度。
何年能夠走出不當律師為好?這是鳳願。我是一個良心人,見不到這種苦難,所以讓我去搞這項工作隻能是更多的帶著感情的因素,不利於政治的需要,政治是無情的,隻有絕對的服從,沒有其它的因素在裏麵,否則就會出現挫折,我真的害怕,這是要殺頭的事情。所以律師走路要目視正前方,穿著釘鞋,杵著拐棍才行,這是一個高難度的雜技動作,隨時都有危險,處處都有險灘,千萬小心啊!我告誡我自己。
從O縣回來,最早來找我的自然是叫田若山的小姐了,“小姐,你好!恭喜你了。”這是客套的話,盡管我是在能夠用上的場合都搞忘記了,但在靜夜思索之中我能明白這個道理的。這一次她沒有挺著大肚皮了,按照以前的思想來判斷,她準是搞了不痛的流產,這些與官司無關,都是女人自家的事情,我們男人還是不去說為好。她關心的是看我拿出什麼殺手銅來為準辰解脫了,能否解脫與怎樣解脫之間的距離有多大的把握度,我還是不能肯定的回答,這個時候是我說“NO”的時候,隻有我最為清楚。於是乎,他得到的是一種假象,如果與那麼的東西,或者和或許的事情,都是一些不能確定的情況。為什麼這樣呢?這同樣也是國家機密,我怎麼能隨隨便便地亂講呢?該講的我要誇大地講,如打贏了官司,可以神吹鬼吹,不該說的我則一個字也不能漏,甚至是某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表露都不行。
我嚴格地講也是討嫌,坐上了賊船也是身不由己,隻能用這句話來說明了,我說了當律師是殺一家救一家,準辰的事情就是這樣,我把他所反映的一切材料都交給有監察、紀檢、檢察院等部門,望他們能夠立即立案,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複,那就是準辰提供了線索或者是檢舉了這夥壞人,他有立功表現的作用,對於他的處罰將是一個很有利的條件。
我是這樣不奉人情地作了,作為一個律師在這個時候,我覺得還是為老百姓作件好事是最為適當不過的事情了。
我是一個“三腳貓”,一年之中總是走南闖北的,這也是不足為怪的事情,律師該這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我回來了,李瑞和自然也是來我們辦公室坐上幾分鍾聊一聊天,差不多也是要問一下有官司的消息了,他的官司進展沒有任何的實質性的意義,所以討論也是多餘的。我在查閱準辰的案卷之中,無意地找到了有關李瑞和的檢舉與控告,我問李瑞和是不是他開始是否認,我說:“這不是我又在搞你的材料,你怕啥子呢?你以為你沒有你李瑞和那幾個字,我都不識別是你搞的呢嗎?盡管材料是打字機打的,不是你親自所寫,我還是能鑒別的,你那個FF省人的口氣我不清楚嗎?我至少嘛還是在漢語言文學係混了四年,這一點知識都沒有,那還要得,豈不笑話。”
他說:“是我寫的又怎麼樣?他們該挨。”我說:“這句話倒還差不多,他們是可惡的,我不排除。那就是說你與趙清風早就建立了攻守的同盟,你又是何時跑到了趙清風那邊去的呢?你與朱子隱們打架這也是真實的了!”
他沒有作正麵的回答,隻是莞爾一笑了之,那個意思你就明白了,意思是說是他所為,惡人有惡人來收拾,善有善報吧。
我又繼續說:“或許我去辦理準辰這個案子對於我們的官司有著很大的促進作用,現在一切都被捅開了,又有人來理置這個事情,我的希望會實現的,我的救星會出現在太陽底下,你會相信嗎?”
“管他媽的,不過就是那幾萬塊錢吧,我無所謂的。”李瑞和采取一種倒理采又不大理采的樣子,仿佛是看通了,明白了這一切的含義。
我說:“真的有專案組在調查此案了,我完全相信會有一個正確的結論的,我希望進一步地把他們的所作所為揭穿,直到搗毀他們的老巢,你會助我一臂之力嗎?”
“是不是真有其事?”他驚訝地問。
“我不會騙你,我從來未與別人開過玩笑,是真的。”我肯定地講。
“那麼怎麼做呢?”他問。
我說:“你是否知道朱子隱與準辰去給邱縣長賂賄了一筆錢?”
“是有這事,是當天從銀行才取出來的,還是沒有用過的新鈔票,這個我是最清楚的,我回憶一下那天是幾號,反正那天在下雨,現在一時想不起了,還是用報紙包的,我記得。你要這個起什麼作用呢?”他問道。
“就是要把邱縣長搞掉,把他們的後台給端出來,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我說。
“有這種可能嗎?這些人是海口太大了,一口都吃掉了我們2萬,我們沒有辦法。”他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我說。
“現在,他該倒黴了,趁熱打鐵,這樣越是鬧得大,才更有利於我們官司的最終勝利,不怕什麼!”我說得很有力度。
“那好,我就是渴望有這一天,現在嗎才給你們明著講,是我們跟朱子隱那夥人幹去來,明爭暗鬥,各不相讓,主要是太欺負人了,是稍為一點點事,我會原諒的,做得太缺德了一點。我是早就想把他們搞了。”
“那你們是何時開始的呢?”
“你知道朱子隱的車這二次被趙清風私下扣吧,那時我就給他們寫信聯係去來,但是他們沒有回信,意思是大家聯合起來進攻朱子隱,趙清風沒有回信。那封信我沒有說具體的內容。是他的父親被抓了,他才打電話過來,叫我一定幫忙,說我負連帶責任的錢都不用講了,隻要能搞著朱子隱就行,這邊有什麼情況給他打電話,他說他們公安局也跟省公安廳都喊答應了,包括省政法委等部門,這個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他要到省上去,叫我有什麼材料直接向上反映。我說行,於是我寫了一個檢舉的材料,包括朱經理勒索我的款。”
“材料搞出後,有沒有結果呢?”
“也是趙清風給我講的,說幹得好,那幾爺子一定要挨,會有好戲的,叫我等待著。”
“這一下你該是心滿意足了。”
“還沒有到最後,我想會有一個正確的結果的。”
“那你為什麼為告訴我們呢?”
“律師,有時也為難,所以就沒有麻煩於你們,我們怕你們不準這樣搞,怕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說是你們律師給我們出的點子,也讓你們卷入這場風波之中去,當地的律師還是有點為難,所以我們就自己幹了。”
“幹得好,我完全讚同你們。你們也會知道我們這些人是正直的,打了兩年多的交道也是知曉我們的為人,我們就是希望這樣。”
“是呀!有時是靠機遇,如果不是趙清風那邊的東窗事發,說不定我們現在都還是焦頭爛額的。”
“應該歸就於我們自己,如果不是我們在中間鬥爭,那後果就是可想而知知。”
我們高興極了,大家都笑了起來,最後決定還是到中級人民法院去看一下。
正當我們高談闊論的時候,有兩個富太太就來找我們的高主任了,高主任是高級律師,我們縣中唯一的一個佼佼者,我們這些小字輩在嚴師的帶動下,自然也是強將手中無劣兵,師成於自然,這也是我們的又一種造化。現在讓我們作為一個正二八經的旁觀者,來看看他們的談話。
不,他們沒有說話,而是把我們的高主任帶到了隔壁的主任辦公室了,那兒清靜,無人打憂,所以我們想聽也是惘然的,她們象是作賊似的,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如是私事那就不用講了,是案子一般我們會知曉的。
結果是什麼呢?她們走了,高主任講這兩個官太太,是來求律師幫忙的,那個姓邱的縣長給挨了,被弄去關押起來了,要請律師了,這頭種子選手自然隻有高主任這樣的高級律師才能相匹配了,是受賄,就是朱子隱們幾個搞的,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我們的槍口上了,高主任在盡力地推卸,因為我們的辦公室以前找這個財神爺解決一點辦公經費,沒有得到,反麵把我們這些律師大罵一頓,說自己在收錢,還找縣財政伸手要錢呢?盡管是公家的事,又何必帶有自己的感情因素呢?高主任也是硬氣,我們自己那時就開始了艱苦創業,現在發展得滿好的,沒有想到的邱縣長也會有這一天,況且這是他自己的厄運,人啊!人,世上隻有千年的百姓,不可能有千年的官,搞得不好,落得人恥笑,我是看清了這個社會。
律師,是幹這個行業的,最後還是把邱縣長的案子給接了下來,至於我們的高主任會不會采取一種敷衍塞責的態度,那是他的事情,我們就不得而知,於是我們就不去談論別人的瓦上霜了。
毫無疑問,是李瑞和和準辰的功勞,終於把邱縣長給拉下水了,準辰有立功表現,我去有關部門叫他們出據了證據,加之帶上我取的其它證據材料,我就把準辰的事情弄完了,準辰免於刑事處分,結果就是這樣簡單。
準辰是走出了高牆,我們的臉上或許沾了一點光,為什麼隻能是或許呢?因為我是幫忙了一個“惡人”,至於他會不會重振其鼓,那又是我所念念不忘的,我見到過這樣的人,所以一切都讓人懷疑,讓我感到困惑。
不用別人來追問我,我又是帶著巨大的包袱和願望,去了圖鏘市中級人民法院,很好,我去的正是時候,案子已經判決下來,馬上就要寄送給我們了,辦案的人員給我講,木可文也是要下課了(受處理了),省上的專案組正在查他的有關事情,不久就會有一個定論的。黃庭長也受牽連,隻不過他隻是不堅持原則罷了,按領導的錯誤指令辦事,不予抵製,這樣也為他輝煌的人生道路布上了一層陰影。
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們真的是太高興了。那麼我們又來看看這個官司的最終判決是什麼呢?一切都由劉梅來償還,鞋業有限公司與李瑞和不負任何責任。
帶回來判決,我真的是夜不能寢了,興奮之致,歌之,舞之,足之,蹈之,一切皆有。我立即把這個消息告訴了賀段,賀段也是同樣的高興,此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但是在高興之餘,賀段卻是哭了,哭得很傷心,我沒有去問她為什麼要哭的原因,她喜歡哭就哭吧!傷傷心心地或者是痛痛快快地大哭吧!我沒有打憂於她,真的,我知道這是一場殘酷的浩劫,怎麼不令人傷心呢?漫長啊!歲月。
我給她擦幹了臉上的淚珠,她那哭紅的臉更加顯得好看得多了,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眼神裏透露著一種更大的希望,但是我回拒了她的懇求,人生的道路很漫長,我們將會遭到不知多少的坎坷,我們現在不是就取得了更大的勝利嗎?謝謝你,也要謝謝我,是我們共同戰鬥,並肩闖過了一道道險難,走到了人生輝煌的頂點。
就這樣了,我們有一段情緣,但隻能是遠距離的眺望,我不會忘記你,我更想你也不會忘記於我,無論你走到哪裏?請不要忘記我們的愛情,我祝福於你,我不能不這樣,我還得去幫別人打官司,還得去為別人作嫁衣,甘為儒子牛。
情緣與情未了。我仰天長望,看見大雁南飛,這就是我與賀段的事,朦朧而又灰暗,苦澀而又甜蜜,但這都是我們所理想的境界,於是我在燈下搜腸掛肚地找尋那些美麗的詩句:眾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賀段最終成了美女神,長伴在我心中。
送走了美女神,我又回到了官司的終點之上,盡管我歌之,舞之,但還得回到官司的實質意義上,我是一名律師,我的這一場官司贏了嗎?對於鞋業有限公司來講,不拿出錢來就是勝利。我也明白這一點,他們的目標是達到了,全部實現了,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完完全全與徹徹底底地贏了這一場官司。
但是。
但是什麼呢?其中的味道隻有我才了解,我輸掉了這場官司,這個謎和秘密隻有我才知道,我不講是沒有人會知曉的,這個謎是什麼呢?我很感到內疚,我真的不想說,但在這個時候不說也是不行了,親愛的讀者呀!你又被我愚弄了,我向大家道歉。我起草告的是李瑞和和朱子隱,但最後判決的卻是劉梅來承擔責任,你道我的官司不是錯了嗎?不是輸了嗎?我無臉見江東,對於我這個高大的律師形象,我深深的覺得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反思著我的這個律師稱號……
終審判決下來了,李瑞和硬要請我們到金獅大酒店去搓上一頓,我認為這也是應該的,三年了,三個年頭了,馬上就是春節來臨了,足足三年了,李瑞和也是在我們陪伴之下走過了這場浩劫,他沒有倒下,而是勇敢地站了起來。三年啊!多麼漫長的歲月,我們大家都飽經了無數的屈侮和憂傷,多少個夜晚,仰望蒼穹,盼望太陽從東方冉冉地升起來。我們的心真的是太柔嫩了,各種各樣的事情都要來踐踏著她,哭泣是懦弱的表現,隻有硬著心腸,心在流血,勇往直前才是我們的方向,麵對這一切,我們回首往事,那一幕幕的事情怎麼不讓人回味與反思呢?又怎麼不令我們苦苦地追尋而得到如今正是我們所非份的高興呢?很有必要開懷暢飲,很有必要慶賀一番,也很有必要為我們的勞作成果恭喜,幹吧!一杯苦澀的人生酒。
我們大家直接先幹了三杯,酒肉穿腸過,興奮的勁兒就湧上了心頭,這個時候李瑞和從他的皮衣裏取出一份又是終審的糾正判決,即中級人民法院對原來雄功縣人民法院關於趙清風與朱子隱、李瑞和的再審判決,這是維護了趙清風的利益,朱子隱又是遭到了更大的挫折。我們又是一陣子的勸酒與鼓勵,我們真的是高興之致,大獲全勝了。
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突然一道寒氣透過了我的心房,我倍感受了一大驚嚇,這裏是什麼地方,在我的依稀記憶裏,這裏曾有過夢幻,也有過希望,但現在破滅了。想到田庭長的那些醜陋事情,我更加感到惡心,更多的是想要嘔吐,這裏不再是一片淨土,這裏實在是太汙淖與肮髒了,想到這些我更是一滴也不能吞下去,這裏還包括那個對我情意綿綿的小姐,我想始終為她保守秘密,現在看來是很沒有必要了,她現在也是醜陋之極,這裏是一個淫蕩的世界,是社會醜惡的具體表現。
我認識了,我真的感到害怕,於是我在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逃出了這個罪惡深淵,他們仍在繼續著我昔日所見到的一切。我走了出來,最後我是在寒風的透露之下,我徹底地嘔吐了,把我的黃膽都嘔吐了出來,搞得我眼淚和鼻涕長流,就這樣我大病了一場,住進了醫院,輸了十幾天的液,醫生講我還沒有浸透得很多,不久就會康複的,再一次告誡我,不能再吃那些食物了,我沒作回答,隻有我內心最為清楚。
在住院期間,我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病床上,麵對這醫院裏的一切蒼白景色,我一個人最孤獨,茫然的官司毫無遺憾的官司將一切的一切都網在一片惘然的忘記之中,隻要我回頭,曆史和神話和傳說和一切荒誕不經就在我的背後顯形。昔日的憂傷,今朝的歌頌都被那時間帶走,時間啊!你帶得走歌卻帶不走我們這些悲歌的歌者。曹操曾說人生何其短?我問人生何其義?我輩在這樣的地方與這等時間裏,最受歡迎的就是沉思這些古老的問題,卡夫卡那雙憂鬱眼神正視著我們,我也不能不憂患著我的命運。
苦苦地追問沒有結果,理想的我與現實的我不能不有一段很長的距離,我不能超越就回來。在此,我會見了高主任、“黃麻雀”主任和張菁雄法官,他們沒有說些什麼,隻是在我不注意的時候,病就從口入了,叫我好好地養病,別事甚無,我隻是咬緊牙唇,頂頭表示可以,其實我內心十分的痛苦。我真的是痛苦,要不我是能夠挺得住嗎?
我走出醫院的大門時,我已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裏,一切都變了,女人變得更加的臃腫,男人也不例外,我仿佛是到別的星球上去旅遊了一遭似的,我的動作很不適應這個社會的節奏,人們向我投來異樣的目光,我深深地覺得。真的是感受很真切。
在辦公室報到了,尹先伊給我講了下麵這一段話:
“李瑞和的所有東西都解凍了,還給了李瑞和,鞋業有限公司的也是執行了完畢,雄功法院的官司也同樣,都是在朱子隱頭上挽轉。田庭長被撤職,調離了政法隊伍。牟旭笙更是有很大的問題,等待著檢察院的逮捕,朱經理也是起訴了,律師是在外麵去請的。最大的核心人物朱子隱不知下落,仍然處在被迫捕之中。公安局那個副局長也是同樣下課了(受到了處理)。李瑞和的一萬元保證金退了,隻是罰了200元的款。朱子隱的老表秦民佑具體情況不明,聽說也是呆了。蔣編是被判刑了。我想這個時候共產黨是沒有睡著了,她那雙銳利的眼睛一旦要拿下這一小撮階級敵人時,我想還是夠厲害的,完全有能力搞垮一切反動派。平常沒有管你時,你仿佛覺得你是老子天下第一,認真起來,任何人都還是害怕的,嚴重的是要掉腦袋瓜的,哪個又不怕呢?哪個還敢提著腦袋耍呢?另外,田若山與陳永強有一張請柬,叫你去吃喜酒。”我說不去。
所有的這一切我都感到木然,毫無表情的樣子,我隻說了一聲,我走了,我就走了。高主任問:“你走哪裏去?”我說回家,我要永遠地回家,我不當律師了,這裏有我的辭職報告,請不要挽留於我,他木然!他驚慌了,但無法。
還是那個哲人,那個在遠方呼喚我的紀邦楠牽引著我走過了迷惘,他說:“我尋見的是友愛與平等,我並沒有看到專業醫生,因為知識與經驗使得每個人都成為自己的醫生。我沒有看到以神甫為職業的人,因為人類的良知已經成為至高無上的神甫。我沒有看到律師,因為大自然代替了法庭,在這兒訂立了人們之間友好同盟的契約。”我說是的。
我帶著複雜的心情,一個人,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盡管外麵的天氣十分的寒冷,我的身體是虛弱的,但我的內心卻是狂熱的,唯有隱者留其名,於是我歸隱於終南山下,請不要來找我,我拒絕一切,包括榮譽。
最後,我是不去說官司的,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我是一個哲人,更是一個聖者,我處在高高的群山之上,眾望這些生靈塗炭的鬥爭,我隻希望能有一天人們放棄邪惡,和睦相處,達到一種理想的國家製度。
走出了官司,也走出了困惑,更走出了我自己。對於我來說,官司,隻是生前的浮名,徒增擾攘,何足療饑,死後即使有不朽的遠景如蜃樓,墓中的白骸也笑不出聲來。於是,我反複地回味著詩人的一首詩:
倘那人老去還不忘寫詩
燈就陪他低誦又沉吟
身後事付亂草與繁星。
我早就企望著這一天的到來,現在這一天終於來臨,春天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