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離開我之後,我便養成了寫字的習慣,寫字的姿勢用趴,不是在課桌上,而是在床上。
我已經寫完了很多本筆記本,我一直都把它們帶在身邊,那裏麵記錄著的全是我的心情。
我隻要翻看那些筆記本裏的內容,每一頁都能讓我情不自禁地眼淚橫流。我看著它們,仿佛又經曆了從前的心傷和悲痛,好象又回到了不堪回首的昨天!
“2002年2悅7日陰冷悲痛欲絕
就這麼死掉
當沉默的死火山沉默到了極限,也會有爆發的一天,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
當悲傷積壓到身心無法負荷的時候,就會化作噴薄洶湧的淚水,滔滔不絕;
我的悲傷已經超重,我的內心突然黑暗,我的眼淚瞬間洶湧,我的世界一片汪洋!
我最愛的人離我而去了,而我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離開我,也不知道她去向何方。
我隻能默默地承受它帶來的巨大悲痛,自己一個人慢慢地咽下難以下咽的苦果。
沒有她的聲音,我失聰了一般;
沒有她的笑容,我像是個瞎子;
沒有她的日子,我起不了床;
我知道,沒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活著有什麼意義,活著可以幹什麼呢?
我不想吃飯,我不想睡覺,我不想洗澡,我不想洗衣!但是,我真的很想死!
我以前總是說:如果你是死的話,我真的很想死!
可是她不是,所以沒有想過!但是現在想了。我很明白死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再也不用煩惱,再也不用擔心,再也不用悲傷,就算有眼淚也是別人的。
同時,我也知道,這意味著我將真正地離開她,永遠永遠,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灰飛湮滅。
我幻想著她回到我的身邊,和我開心地生活。我好想再每個晚自習後陪著她回家,然後吻著說晚安!
可是幻想是會破滅的,破滅之後就是絕望,絕望的生活生不如死!
我已經失去感覺了,唯一還剩的就是對她的愛和與她一起的點點滴滴的艱難回憶。
我死命地用心去感受,然而結果是我越來越難受,難受地想去死。
我曾經說“當你不在我身邊時,我不會覺得孤單和寂寞,因為我有與你一起走過的溫馨回憶。即使當我真的覺得難過時我會讓回憶來安慰我,雖說不是很多,但它們足以彙成一股溪流,沿著我的喉嚨而下,滋潤我的五髒六腑。”
可是,當她真的突然從我的生命裏消失不見了,當我清晰地感覺你從我的生命裏抽身而去,當我一遍遍回想起和你擁有過的美好,我才開始懂得回憶是多麼地傷人,傷得我體無完膚千瘡百孔!
我找不到方向再尋找她,因為我連她去哪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能出現,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好想再緊緊擁抱她一次,哪怕就一次!
當一切塵埃落定,當所有都覆水難收,當彼此走向陌路,就讓我這麼死掉!“這是我有生以來寫的第一篇日記,小學的時候老師威逼我都沒有寫過。可是,在她離開我後,我卻神經得寫了。此後我便堅持著寫,並且是晚上睡覺前才寫,一直寫到現在,沒有改變著。
你可以說,我還不曾死心,還在幻想著某天她會真的回來出現在我的眼前。隨便你怎麼想都無所謂,但千萬別來問我,問我為什麼要堅持不懈地寫下去!
奇怪的是,我的視力還是好得出奇,依舊能一眼分辨身旁經過的是男是女,依舊在閑暇時間去到足球場邊遠遠觀看穿著7號球衣的歐陽奮勇衝鋒或勇猛守門,依舊能在食堂的飯菜裏發現到蒼蠅和頭,一點都不模糊!
昌傑就是歐陽繼樂後的另一個球友,隨著天天不間斷的一起並肩踢球,兩個人的友情就這麼踢出來。
我對他們兩個說,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啊,他們對此表示默認。
昌傑和樂一樣,是個有家室的人。但又和樂不一樣,昌傑可以大部分時間和歐陽在一起,隻是在吃飯時間才會和她女友糾纏一起。
而大多吃飯時間,我和歐陽也會和他們一起。我以為這樣對他們會有影響,可是昌傑女友說人多吃飯才有意思。
昌傑的女友叫小欣,確實很文晴,人如其名啊!特別是當她戴上那副黑邊眼鏡的時候,和淑女無異。
她很會為人,對昌傑的朋友有時候比對昌傑還要好,比如說歐陽。
歐陽有一次生病了,小欣就自己在宿舍裏用鍋幫他煮了薑糖湯,然後叫昌傑端來送給歐陽。
昌傑在後來對我和歐陽開玩笑說“歐陽,你知道嗎,我生病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親自煮給我喝過,最多花幾毛錢買點藥。所以,當我端著自己女友親手熬的薑湯送給你時,我真得想把碗砸掉。氣死我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歐陽在我麵前一直一直說著同樣的該去對小欣說的話“明鑒,小欣這樣的女孩我們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了啊,昌傑真幸福!”
但昌傑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是愛當著小欣的麵對我們說取笑她的話,當然這並無惡意。
我們一起吃飯時是把菜打在一個盤子裏的,然後大家夾,像是過家庭生活,不分彼此,就看誰吃得快了。
這樣吃是有好處的,就是省錢了,同時還能吃到多樣菜。當然,最重要的是能以此推進彼此的友情。
昌傑在一次吃飯時說“你們兩個知道不知道,小欣這女人很能吃,而且專要吃好的。”
我當時正準備夾那塊大塊的豬肉,聽他這麼說就轉移了方向,夾了條青菜。
歐陽在旁邊立馬反駁“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小欣呢!身在福中不知福,當心遭天譴啊!”
“我昌傑說話向來不憑空捏造的,是有根據的。要不要聽?”
昌傑說話時不忘伸出筷子,很利索地夾起那塊我剛沒夾的大塊豬肉,毫不猶豫一口下咽。
我晴晴看著昌傑的喉結一上一下地動著,直到他最後決定一口咽進肚子裏。
我真後悔剛才沒有自己夾來吃,本想留給阿文吃的,卻喂給了昌傑,實在是失策啊!
“你說來聽聽啊,讓我們來判斷你是不是在造謠汙蔑小欣的清白。”我說道,筷子在盤自裏仔細尋找著肉末。
“因為我每次和小欣來食堂吃飯時,才走到門口,小欣就會重複告訴我‘昌傑,我要吃肉’,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到,還以為我虐待她不給她吃葷隻讓她吃素的!”
我和歐陽聽完也忍不住笑起來了,然後看向小欣,期待她給我們正麵的回應,看昌傑說的是否屬實。
可是旁邊的小欣一直沒有出聲,隻是安晴地聽著,直到大家吃飽了走出食堂。
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小欣突然小聲說話了“昌傑,我好象沒有那麼說過吧?你是不是記錯了?”
雖然很小聲,但還是給我們聽到了。這又讓我們了解了小欣一點:她是個乖巧的女生,不會讓昌傑難堪。
在這裏,得特別隆重地介紹一下昌傑的過去。
他出生於小本省的一個小縣城,家裏有屋又有田,生活是樂無邊。
就是因為太樂了,所以一家人過得太過悠閑,父母成天在外麵賭錢,對昌傑疏於管理。
這就造成了昌傑的為所欲為,什麼都敢嚐試。他讀小學二年級就開始了坎坷的抽煙旅程,直到四年級。
抽了兩年的煙,對他說是個痛苦又快樂的事。痛苦是因為得時刻提防著被人發現,萬一被發現了那麼等待他的可能是皮肉之苦,好歹自己還是個毛沒有長齊的孩子。
快樂的是,每當抽煙的時候,他的內心有了成就和自豪感,因為自己那麼小就學會了這麼酷的行為。
經過了兩年對“鴉片”生活的提心吊膽,他覺得其實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是完全不必要的,爸媽除了給點錢就對他不管不問。
所以,兩年了,是該好好放鬆自己了。他這樣想到!
於是,他在某天一早他父母前腳才出去,就大膽地從書包裏掏出煙點火。可是不幸的事就在此刻意外發生,他爸爸在走出房門幾步時忽然發現忘了帶錢,便馬上折身回去,一進門剛好看到自己的才屁點大的孩子正瀟灑地抽著煙。
他爸爸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打他,隻是很平晴地叫他站著,單腳站在原地不許動。妥善處理好自己的兒子後,他爸爸拿著錢就出去了。
他爸爸在出門那刻對昌傑說,在我回來的時候若看到你移動半步,我就打斷你一條腿!
昌傑很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願年紀輕輕就變殘疾,所以他用前所未有的毅力地站了一天,直到他父母傍晚輸得精光回來。
他爸爸回來看到確實沒有移動半步,覺得很不可思議,也因此發現自己的兒子不一般。於是,他萌發了好好栽培昌傑的念頭。
接下來的日子,昌傑隻要一犯錯就挨罰單腳站立,反反複複一塵不變。
到了初中,昌傑開始踢球,憑著他站了好幾年的單腳,馬步已經穩紮穩打了,並且腳力出奇無人可擋。
“這一切的成就,都是歸於煙,如果沒有煙就沒有爸爸的懲罰,繼而就不可能有如今的腳力!”昌傑發出感歎。這也是他一直對煙不棄不離的原因,哪怕是在小欣的麵前,這一點和樂完全不一樣。
記得有這麼一句話:老天是公平的,因為他對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
這用在我和歐陽的身上很合適,因為我們在樂的淡出後迎接到了昌傑和小欣的加入。
昌傑學的越語,小欣學的是泰語。這兩個專業的學生在第二年後要去外國學習,這就意味著兩年後他們得麵隊短暫的分別。
在一次吃飯不幸發現了菜裏有頭發時,我借機笑著說“昌傑啊,等大二你們要出國了,讓小欣也留一小撮頭發給你。”我說完,又望著小欣,她隻是微微一笑。
小欣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著昌傑,眼神憂鬱起來。也許,她想到了現實問題,那時後能不能一起還是個問號。
“木,你出國時決定帶我的什麼東西在你身邊呢?”小欣很會調節心態,說話的語氣輕鬆歡快,和剛才的眼神完全不同。
木眯笑著,看了看旁邊的我和歐陽,再看著小欣“我決定不帶你的任何東西,帶著多麻煩啊!”
小欣一臉失望,歎息著放下手中的筷子,轉頭看著窗外。她是生氣了,哪個女孩子能受得了這樣顯得絕情的話呢!
歐陽馬上從桌子下踢了昌傑一腳,因為他一直感激著小欣為了他煮薑湯的事。
昌傑見小欣的反應和歐陽的踢腿,知道玩笑是開不下去了的,所以解釋道“我準備把你帶在身邊,好麼?”
小欣馬上笑容滿麵,然後說著那句經典的話“昌傑,我要吃肉!”我們四個放聲大笑,引得旁邊的人紛紛投來複雜的眼光。
後來,昌傑和小欣感情變更加難解難分,這讓昌傑很為難。不過麵對女人,就算是英雄也難以招架,更何況是心愛的女孩。所以,昌傑為了滿足女人,慢慢地和我們一起的機會少了很多。
不過,這並不能影響我們的朋友間的友誼。他總是在臨睡前跑到我們宿舍來聊會天,用他自己的話說,一晚不來就會在心裏覺得少了什麼似的,睡覺都不安心!
但是,好景不長。在第二學期來學校的時候,歐陽和樂在外麵租了房子,以滿足自己充足的性生活。所以,我們和昌傑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基本少了,或者說沒有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也搬了出去,與他們一起住!
我和歐陽來到這個學校才兩個悅,就見證了身邊兩對戀人的恩愛,這未免讓人感到不平衡!
每當看著他們相互依偎,時不時還不當我們在場熱情擁抱和親嘴時,阿歐陽就對著對此景象假裝氣定神閑視而不見的我抱怨道“明鑒,你說我哪點比樂和昌傑差,為什麼他們能迅速入圍成山成海的女生之間,而我們還隻能望洋興歎呢?”
我看著臉色凝重的歐陽,仿佛看出他眼中的對女孩殷切的渴望。我好想告訴他,其實我也有點羨慕,但我絕對難以心動了。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心已經死掉了。
歐陽的家庭背景很好,有錢有勢,人又長得帥氣,屬於人見人愛的性質。但也許正由於這樣的原因,讓他一時難以入圍常人的戀愛生活。
或者可以這樣說,因為歐陽方方麵麵的出色,讓那些對他有好感也想接近他的女生卻又不敢貿然去向他靠攏。
道理其實很簡單,這就好比高高樹梢上的果子,憑你自己有限的能力是無法摘下來的。你每天經過的時候隻能站在樹下麵觀賞它,當作對自己的胃的安慰。
當然,你可以用東西把果子打下來,用竹竿或用石子,但這樣就有讓果子在掉下來的時候摔成粉碎的危險性。
得到感情和得到果子相比,危險性大了不知道多少。所以,很多人隻選擇遠遠觀望,這樣的方式就已經能讓人覺得幸福了。因為不管怎麼樣,隻要能陪在自己所喜歡的人的身邊,陪伴他笑或哭,知道他的瑣碎情況,那已經算是老天給自己最大的眷顧了。
若是自己貿然行動,向所喜歡的人表白了,而對方其實隻是單純地把自己當作朋友,到時恐怕連見麵都會尷尬,那又何必去冒險呢?
想到這裏,我便對阿歐陽說到“我們差在自己太帥了,讓那些女生對我們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是我們的錯。”
雖然是我們身處祖國的最南方,遲到的冬天還是在十一悅底十二悅還沒有來的時候來臨了。
人們漸漸地往身上添衣服了,一件,兩件,很少有加第三件的,除了老人還在不停的往身上加衣服。
不過上課時看到沈晴時,我嚇了一跳,她穿得跟要上太空似的!所以,我就不敢再繼續看她了。
我怕看著看著,她會搭乘哪艘太空飛船就消失不見了,這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的!
我說的一點都不誇張,因為她似乎穿了四件之多,外套還是羽絨的。不過說實話,她的衣服都蠻好看的,即使不怎麼好看的穿在身上也有不一樣的效果和氣質!
我一個冬天最多隻穿三件衣服:薄外套,薄毛衣,內衣;我隻穿兩條褲子:內褲和外褲。還有,我每天都能洗冷水澡,盡管同宿舍地人大多都用熱得快燒水來洗。
我是人,他們也是人,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那麼大呢?難道我天生與眾不同嗎?當然不是,像我這樣的人隨手一抓就是很多把!
我想,之所以在不怎麼冷的冬天裏,有那麼多人要用熱水來洗澡,全是因為他們心裏覺得冬天就得有冬天的樣子或者氛圍。
比方說,穿衣服就得多穿,哪怕自己流汗也不好當著大家脫下來。否則別人的眼光就異樣了。
這我是有體會的,記得我初中的時候,在一個不太冷的冬天裏隻穿了一襯衫當作外套,引起所有老師同學的猜測:為了風度拋掉溫度!因為我那件襯衫真的很好看。可是我沒有理會,依舊一穿就是一個星期,等洗了幹了又再穿一個星期。
而吃東西,也盡量在有環境允許下打火鍋,哪怕吃的額頭冒汗全身冒汗都在所不惜,因為是冬天嘛,就得有個冬天的樣子。老天不作美了,咱們自己來製造。
其實說白了,這都是人們的心理作用或者幹脆說白了就是人們的心理問題。我們總是自以為是,想當然地去處理一些客觀不存在的事情。最後受累的,還是我們自己。我們多像是一群傻B啊!
我是農村長大的人,不像城市的人活了小半輩子都還沒有在自己的家門口看到過飄雪。
我記得小時候一到冬天雪就會飄飄灑灑地下幾場,讓寒假裏無聊的我們有了樂趣。
我們在雪地裏奔跑翻滾,打雪仗堆雪人,渴了就揉一團不幹不淨的雪塞進嘴巴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