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叮當做了什麼,他都理解叮當。叮當確實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或許她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偏激,但是誰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都會和她一樣偏激。
他明白叮當的痛苦:她看著那些人將自己的阿媽殺了,偏偏其中還有自己的親爺爺。
自己的親爺爺將矛頭對準自己的時候,叮當卻將自己藏在身邊。
無論從那種角度上來看,叮當都是一個危險的女人,她果斷,大度,並且凶殘。
但是,她也有她的理智。
理不斷,剪還亂。丁峰滿腦子都是叮當的影子。
丁峰已經習慣了四海為家的漂泊,但是這在這一刻,他覺得,其實能有個家,和叮當生活在一起其實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突然站住了,他的心中突然掉進了冰窟窿中。
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點也不了解叮當,叮當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十多年前的那個小丫頭的形象。
或許,這真的會致命。
一個女人,怎麼會這麼輕鬆的將自己身愛的男人放走?
一個孤苦的女人,怎麼會舍得將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放走?
他停住了腳步,問題很嚴重。
他回過頭去,他希望自己能來得及。
天已經亮了。
路府很熱鬧,有人在哭。
有官差進進出出,有官差在警戒。
“昨天晚上,路府走火了,火很大。”有熱心人對丁峰解釋。
丁峰如箭一樣衝了進去,那人眼睛一花,眼前沒有人了,他迷茫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後院沒有人,官差將所有人都擋在外麵。
後院很安靜,那過了火的花花草草,焦黑枯黃。
沒有人敢進來,官差也不敢進來。但是丁峰敢。
“叮當,燕子!”丁峰在呼喚。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他發瘋得從一間房子竄到另一間房子。他的心,如在火上燒烤一樣的痛。
“燕子!”
一個角落中,他看到了一具屍體,一具小小的屍體。
他衝了過去,將她抱在懷中。
屍體已經冰冷了。
丁峰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他的頭發樹了起來。凶手太殘忍,太沒有人道了,這麼小的女孩,竟然是一絲不掛的死的,她的身上,有著被野獸蹂躪的傷痕,她的臉,竟然被橫七豎八的割了很多刀,她的下體,竟然被插進了一把刀。
凶手是變態的禽獸。
丁峰憤怒了,他脫下了自己的衣服,將小女孩包裹了起來。
房子中有一堆的屍體,都是路家的人。
路然輕的屍體和叮當的屍體在一起,雖然都燒焦了,但是可以看得出來那觸目驚心的傷痕。
丁峰看仔細的看著他們身上的傷口,他的人,如同一柄出鞘了的劍,顯得非常的鋒利,以至於那進來巡視的官差,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腳步,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悄悄的退了回去。
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場麵都不會平靜。
丁峰也不能平靜,他仰天長嘯。
他抱著叮當的屍體,臉上滿是淚水。
“是誰下這樣的黑手?”丁峰問。
沒有人回答他。
他仰天長嘯,淚流滿麵。
凶手太殘忍了。
“你怎麼這麼傻呢?”他貼著叮當那已經燒得焦黑了的臉,低低的說。
他的心中,充滿了內疚,這個丫頭竟然在這個時候將自己趕走,一定是事先知道自己遇上的困難比想象中更加大。在這個時候,她竟然將自己趕走。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