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誰遇上了這種事情,無論誰在這個時候,心情都不會愉快的。
叮當的心情,也很不愉快。
因為一出門,她就發現有人坐在她的位置。
那是藥店掌櫃的位置。
那個人就安靜的坐在那裏,幾個夥計也在幹著自己的事情,仿佛這個人並不存在,但是仔細看,可以看出他們很緊張,那個賬房先生努力保持著鎮靜,不停的撥弄著算盤。
其實,坐在這地方的人根本就看不出一絲絲凶惡的樣子,這個人麵帶微笑,長得也很好,可偏偏就讓他們非常緊張。
“你是誰?要幹什麼?”叮當有一些吃驚,問。
“等人。”那人說。
“你等誰?”
“你。”那人說。
“我?”叮當非常吃驚,至少,他看上去非常吃驚。
“你叫路紫瑾,路然輕的侄女,你的父親叫路焉輕,是路夫子的大兒子,十多年前就去世了,路然輕是路夫子的第三個兒子,繼承了路夫子的爵位,一切都沒有錯,但是,我還是有疑問。”
“什麼疑問?”叮當問。
“你知道路然輕為什麼會這個時候將燕子帶走?”那個人沒有回答叮當的問題,反問叮當。
“為什麼?”叮當問。
“燕子確實是一個善良的孩子。”那個人歎一口氣說,“所以很多事情,我不想讓她看到。”
叮當點點頭。
“現在她走了,所以,我隻要發現你得回答有不合情理的地方,我不在乎將你得肉一片片割下來。”那個人笑著對叮當說,“我知道你一定知道我沒有說笑,你也知道我一定會這樣做。”
叮當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你是秋水山莊的人?”她得聲音充滿了驚恐。
丁峰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也許,這樣的人才是叮當的真正的克星。
“我叫蕭彎彎。”那個人回答說。
叮當閉上了嘴巴。
“路然輕用暗香跟蹤人,暗香是你配製的?”
蕭彎彎丟給了叮當一支蠟燭。
“不是。”
“哪是誰配製的?”
“燕子,”叮當歎了一口氣說,“你也看到了,她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也隻有這樣的孩子,才能配製出那樣的香,她配製的暗香的目的,是替代她的眼睛的。”
叮當拿起了邊上的一根蠟燭,兩支蠟燭,顏色大小都是一致的。
“這根蠟燭,就是這樣的香,燕子用香製成蠟燭,香味揮發在空中,距離蠟燭的遠近,留下的香味是不同的,等蠟燭熄滅了以後,她就能通過鼻子嗅出東西的位置,這香的附著力強,點一次可以管很長時間,她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叮當歎息說:“我真沒有想到,這東西其實也可以用來跟蹤。”
“路然輕用得毒藥呢?”
“我們路家是醫道世家,沒有人用毒藥,少莊主您一定弄錯了。”叮當的臉漲得通紅,氣得全身發抖。
蕭彎彎沒有說話,她得手中,多出了一柄劍,薄薄的劍。
這劍,本應該在路然輕的手中,現在,卻在蕭彎彎的手中,這劍,叫母螳螂。
叮當搖搖頭。
她接過來劍,端詳著這劍。
“三叔的劍上,是不會有毒的。”
“你確認?”
叮當沒有說話,她手一伸,劍,在她得手上割一道口子。
“我們路家是醫家,我爺爺教導我們,‘不為良相,就為良醫’,我們路家人,不會與毒藥有任何關係。”
叮當的話斬釘截鐵。
門口,有人在歎息。
路然輕走了進來。
“每一個人總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其實也算不了什麼,我帶你走。”
蕭彎彎就站了起來,他跟在路然輕的後麵。
路然輕說,“路家,曾經呼風喚雨,但是現在,就連生存下去都是一種奢望。”
風流倜儻的路然輕,這一刻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他的眼睛之中,也充滿了憂慮和痛苦。
他們走了,丁峰隻有苦笑,蕭彎彎來救他,而他就在她的眼前,她卻視而不見,就這樣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