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臉還是非常的冷漠,他冷冷的說:“掌門不見客——你要理解掌門的心情,無論誰失去了唯一的兒子,都不會再有心情和別人比試。”
“好吧。”年輕人說,“我就不比試了,我累了,想進去喝一杯酒,這總可以吧。”
“不行。”老人說。
“很多事情,並不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
“在這裏,我說不行就不行。”老人說。
年輕人沒有理會他,騎著他的瘦馬,一步一步的前進。
老人沒有說話,他的手在發抖,手中的刀,也在不停的抖動著。
年輕人從他的身邊安靜的走了過去,老人的刀,還是沒有刺出,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
“你是高手。”老人說,“但是,你會輸得很慘。”
“為什麼?”
“我看到了你心中有一團火,你的心不平靜。”老人說,“高手之爭,不平靜是不行的,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而來,但是我告訴你,你會輸得很慘。”
“可是你並不是高手,告訴我魚璿璣是你什麼人。”年輕人笑容滿麵的說,“我不認識你。”
丁峰這是赤裸裸的蔑視,但是老人看著他的手,竟然忍住了。
“雖然我不是高手,但是我見過很多高手,我是魚掌門的朋友。”老人說,“我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朋友,這個時候,他最需要的是朋友。雖然我不是高手,但是,我還是得來。”
年輕人沒有否認,人在悲傷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朋友。但是,他沒有停留,還是用一樣的節奏,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山門,因為,他來的目的也是救自己的朋友。
沿途無人,隻有楓葉在風中飄舞,一片蕭殺。
他一步一步的走進了山上最高的大廟,人都集中在廟中,黑壓壓的一片人。
有哀樂響起,這是葬禮,魚璿璣的獨生兒子的葬禮。
魚璿璣的獨生兒子,人稱為小魚的年輕人死了。他死了,今天陽光很好,他卻要永遠的埋進黑暗的泥土裏麵了,今天是他下葬的日子。
丁峰的到來,實際上並不是希望領教魚掌門的八卦遊魂掌,也不是來參加這個人的葬禮。
他不認識小魚兒,無論出自哪個方麵,他都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來,在別人葬禮上帶走殺人凶手,於情於理,都是不妥當的。
他不得不來,假如不來,他會後悔一輩子,所以,他將一切都放下,來了。因為他懷疑,殺死小魚兒的未婚妻,就是他的妹妹丁鐺。
他來,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就是為了十年前的約定,他害怕到了約定的那一天,他要約的人已經不在了。
這十年,改變了很多很多。這裏,原來是一個根本沒有人煙的山峰,現在變成了魚璿璣的天門派的山門。他也聽說了很多,魚璿璣是個大英雄,而那個和氣的中年婦女,是作惡多端的人屠娘子。當初為了躲避抓捕,她選擇在這裏住下來,最後還是老天有眼,她的仇家找到了這裏,總算沒有讓這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女人再逃出去。
魚璿璣和他的天門派,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搬遷到了這裏,朝廷為了開發這片蠻荒之地,也往這裏遷徙了不少的人。
原來終年看不到人的古道邊上,也漸漸的有了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