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偉居士,不如向我介紹一下這位小施主如何?”
偉不善點了點頭,說道:
“這是我幼時好友,姓楊名慎,字勿悔。”
老和尚點了點頭說道:
“慎思勿悔,好名字。”
楊慎雙手合十敬了一禮,說道:
“大師客氣了。”
偉不善又回過頭來對楊慎說道:
“這位是法華寺的法明長老,與我有救命之恩,多年前我剛入江湖,在蜀中遇險,正是在生死之際被路過的法明大師所救,法明大師精通佛法醫學,學識更是十分淵博,知道許多奇人異事,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幫助,是我在所謂正道之中僅有的幾個好友之一。”
法明和尚聞言便說:
“佛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年貧僧救下偉居士是因,現如今偉居士雖為天授教主,卻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便是果,冥冥之間自有天數,偉居士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偉不善搖了搖頭,說道:
“我本就不是嗜殺之人,若是因此便不念救命之恩,與那忘恩負義之徒又有什麼區別。”
法明又說:
“若當日貧僧沒有救下居士,今日便沒有天授教,那拜火、拜玉、拜月三教皆不是良善之輩,平日裏無惡不作,這些年若不是偉居士約束著,尚不知會有幾許變數?幾許孤魂?”
偉不善搖了搖頭,不再與法明爭辯。
“楊小施主還請慢走,貧僧尚有些事情想要詢問楊施主。”
法明叫住一旁正要轉身去和陳萍遇交談的楊慎。
楊慎聞言又轉過身來,說道:
“大師不知還有何事要問?”
法明慢慢說道:
“先前聽見施主與偉居士說在那通道的油燈之中有一種蟲子,甲衣堅硬,刀槍不入,不知道可否與我細細說說?”
楊慎聽罷點了點頭。
“那蟲子,是一種甲蟲,通體黑色,甲衣十分的堅硬,刀劍難傷,三對足具細長而鋒利,且帶著倒鉤,嘴部是一對大鉗子,鋒利無比可以咬斷金屬。”
“我將他切開來後,發現他並不隻一層甲衣,而是足足有七層之多,每層之間又有軟體填充,內腑隻有小小的一團,被甲衣所包裹很難被傷到。”
“那軀殼尚在我這裏,大師可要一觀?”
法明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十分沉重,聽到楊慎此言,便點了點頭。
楊慎走到陳萍遇身邊,讓她從大衣裏取出黑色甲蟲的軀殼,陳萍遇點了點頭,取出由布包裹著的蟲骸,遞給了楊慎。
楊慎轉身將布片解開,露出了墨黑色的甲衣,將其遞給了法明。
法明看到黑色甲蟲之後,歎了口氣,說道:
“果然是此蟲...”
似是看到了楊慎臉上的疑惑,法明慢慢解釋道:
“此蟲不是平常的蟲類,而是一種蠱,名叫墨暝蠱,乃是上古練氣士以煉丹之法結合南疆蠱道,而生成的一種產物。”
“這墨暝蠱蟲外麵的甲衣叫做天門,這對鉗口叫做地關。天門號稱無鋒可破,地關則號稱無堅不摧。”
“他們休眠之後再次與空氣接觸,或者聽到同類的叫聲,便會從沉睡中蘇醒。”
“它們喜食骨髓大腦與心頭精血,越是氣血旺盛對他們的吸引便越是大。”
“他們進食之時,先用鋒利無比的地關破開人體腳跟,待鑽進了骨頭之中,便會沿著骨頭一路向上吸食骨髓,直到吃盡了骨髓大腦,他們便會鑽入胸腔之中吸食心頭精血,吃飽喝足之後他們的生命也便到了盡頭。”
“此蠱原意是用來審訊懲罰犯人,在此過程中,犯人會十分的痛苦,並且過程持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法明像是想到了那種場景,雙目微闔,臉上帶著些慈悲與不忍。
“此蠱乃是上古四色蠱蟲之一,剩下四種分別是金蠶蠱,血龍蠱和蒼玉蠱。”
“四色奇蠱三者為生,一者為死。金蠶蠱明心醒腦,增強悟性。血龍蠱脫胎換骨,壯人血氣。蒼玉蠱,白骨生肌,延長壽命。墨暝蠱,供我驅使,無堅不摧。此三蠱便在上古之時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法明言罷又歎了口氣。
“我法華寺有天眼神通,不用照明之物也可在黑暗中行走,便沒有燃燈探路,一路走來相安無事,隻以為這通道隻是外圍沒有布下什麼厲害手段。”
“想不到啊,原來真真的殺機暗藏在這小小油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