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上並未在發生些什麼,隻是綠綺上了趟茅房,足足花了半個時辰,害的九姓驀以為她掉進茅坑裏了,還猶豫著要不要換一個丫鬟。
次日寅時,城門即開。無數人流懷揣著各種目的進入了城中。守城門的接過各種證件,隨意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塞入那個不知名的人懷裏。
這批人中,半數是為了今日城中東西兩市的集會。還有半數是進城參加後日科舉的。偶爾有一些像是九姓驀這樣的人。
“公子,請出示證件。”官兵見九姓驀身著不凡之物,又穿一雙雲錦緞的白靴。心中略有一些了然。很恭敬的說道。
東籬國,民風開放國泰民安,但卻等級森嚴,隻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僅僅有資格穿靴子,但不分布靴和錦靴。從一品以上的可以穿錦靴。看這個禦賜的雲錦緞,定不是尋常官家的。
綠綺沒有動。邊上的百姓見是官家的人也不敢大聲說話,隻是等著。
九姓驀輕掃腰間衣袍,隱隱約約露出一塊翡翠色的玉牌,玉牌上用羊脂玉擺放出了一個字‘秦’。衣袍又很快降了下去,遮住了翡翠色。當然,那一抹翡翠色僅僅給站在一旁護城軍首領看到了。還未等邊上的人反應過來,那將軍先是一愣,又立即抱拳單膝下跪,“參見……”
九姓驀沒有讓他說完,隻是示意他起來。在眾人驚異而又不解的眼光中,騎著馬緩緩向前離開了,經過那愣住的將軍邊上時,用隻有安德青一人聽見的聲音徐徐說道“安將軍,別來無恙,什麼話該說不該說,本公子相信你清楚。”說完示意綠綺跟上,然後便不再回頭。
邊上的一群官兵望向安將軍,安德青揮了揮手,看向離開的少年,不語。
人流又開始向城內湧動。
“公子怎能放心那人?”綠綺四處張望著,目光中明顯帶著一些失望。
“他是父親的部下,我可認識呢。效忠於父親,他肯定不會去舅舅麵前啟奏。若他去了,不是正好讓他通報給舅舅我回京了?他也不會多此一舉。”九姓驀麵無表情,將綠綺的神情一收眼底。
“這樣啊,難怪公子會使用翠玉令。”綠綺笑了笑。
翠玉令原本是曆屆皇上出宮時隨身攜帶的令牌,隻不過十幾年前銘順帝賜予了九姓驀的母親九姓儀瀾,當時也是轟動了滿朝文武,銘順帝沒有任何解釋,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九姓儀瀾是銘順帝的義妹又是他愛慕的女子。
可誰知世事難料,自九姓儀瀾去世後,那塊令牌就傳給了九姓驀。那之前的九姓儀瀾也是轟動大陸的美人,又是西然國的長公主,這樣一塊美玉何人不想得之?這樣的傾國傾城也隻能用紅顏薄命來哀歎了。
僅僅作為九姓儀瀾的嫡親獨子來說,銘順帝這個當舅舅的,也是愛屋及烏,深愛這個侄子。若說是秦王世子,那更是不得了,秦親王本就與銘順帝為世交。這樣一來,就算九姓驀幹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這兩人也會竭力保住他。
京城還是如他離開時一般,沒有太大變化。隻不過城門前二裏處高聳起的白牆琉璃瓦的四方塔,估摸約十五丈的樣子,塔頂端有一層樓,四麵用白色紗綢圍住,除了這一層,下圍全是光潔的白牆,竟有一種天上人間的意味。據說四城門前都有一座這樣的高塔,此塔名為‘和興台’,另有‘龍鳳郡’‘天下台’‘銅虎郡’,方圓百米之內不允許平民進入。這倒是讓九姓驀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人流在清晨也不算多,但還是略有擁擠。馬過去時還是會有些艱難。兩人平時也跑慣了快馬,這樣堵著,難免煩躁。
“公子,你看那棟樓,‘空心齋’?什麼怪名字,怎麼這麼多人進去求宿?”綠綺不解的問道。
這時邊上一個擺好攤的小販回答了這個問題“那個空心齋是一個旅店,想科考高中的都住宿那裏。倒還真神了,這幾年的狀元探花榜眼都出自那裏!”小販見綠綺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二位來自外城吧,有什麼不解的我都知道。”
九姓驀回頭問道,“秦親王府。”綠綺翻了個白眼,十載學了些什麼!怎麼回家都忘了啊!
小販看見那人舉手投足之間透著一股雍容華貴,呆住了一會兒,馬上回過神來,指了一條路。“離這裏二裏路的樣子。在南區,這裏是西市。路上忘記了可以找路人問一下,都知道的。”小販很識相,沒有多過問,直接招呼起客人來。
二人正欲前行,路中央突然跑來一個衣著樸素麵色清秀的姑娘,滿臉淚水驚慌失措,發間戴著一根稻草。路人見狀紛紛散開。隻見後麵追來兩個男子,想必就是人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