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駁(2 / 3)

被他弟弟聽到了,告訴他媽說:“媽,外邊有人當著我哥罵您。”

“罵我什麽了?”

“他們罵我哥的媽,您想想,我哥的媽不就是您嗎,他們我哥的媽不就是您嗎。”

“胡說!”

“他們就是這麽說的,不信,您問我哥。”

“你哥怎麽說的?”

“他有時候不說,還笑。有時候笑著讓人家到單位你去。”

弟弟上完眼藥的結果是賈辰博被收拾一頓,弟弟在旁邊看哈哈。

其實賈辰博並不懂是什麽意思,他一次夜裏被爸媽床上的響動驚醒,聽到嗎叫著,用力,用力。爸爸就呼哧呼哧喘著氣,在媽的身上亂動。媽就說好。賈辰博以為隻要就好,媽就高興。爸還費了半天勁。別人要,讓媽說好,讓媽高興,爸還省事,他沒有理由不給攬著,沒想到還是不討好。

有一次,在他媽單位的大門口,幾個壞小子又圍住他開始喊:“賈辰博,我你媽!

“要你自己去,我和我媽一說,她就打我。”幾個壞小子一陣大笑。

“賈辰博,我你姥姥!”一個壞小子變了對象。

“我你姥姥!”沒想到賈辰博一下子急了,邊罵邊撿石塊兒,冷不防把罵他姥姥的小子的頭花了一個大窟窿,血流不止。

就因為這,別人見到賈辰博就說:我,以至後來這“我”竟演變成一句流行的口頭禪。

和訪煙結婚之後,他在努力進出訪煙的時候,才真正理解了的含義,也明白了自己8個月被寄養在姥姥家,爸媽是為了自己來x去的方便,自己是礙事的,多餘的。由此他對姥姥一直比對父母更親。

姥姥已經78了,她一直要求賈辰博給她生一個外孫子。因為姥姥四個孫輩的都是清一色的孫女,她想要一個孫子,哪怕是外孫子。

這是姥姥的願望,賈辰博沒理由不滿足姥姥,不為之而努力。以報答姥姥對自己的養育之恩。

二是萬事開頭難,賈辰博是賈家門下的老大,應該,也必須為承續賈家的煙火帶個好頭,何況他的弟弟和堂弟不用說要孩子,全都還沒結婚,媳婦都還在丈母娘的腿肚子裏轉筋呢,希望和可能性全在賈辰博一個人頭上,責任重大。

其實賈辰博知道,父母生下他8個月,就把自己放在姥姥哪裏,也就是說為了自己痛快和方便,不要他了,那時他們都幹什麽去了。現在立世了,反倒來求他,全他媽假惺惺的,難怪這一門都姓賈,簡直應該改個字,索性姓假算了。

賈辰博想要兒子,主要是想用事實告訴他們,我賈辰博不僅人長的精神,也不是他們歧視他時說的像個娘兒們,而是頂天立地的爺們兒,三下兩下就能搞定個兒子,讓所有的人瞧瞧。

賈辰博在鄉下姥姥家長大,姥姥怕他在外麵惹事吃虧,總是要求他要忍,不準打架。加之姥姥帶慣了女孩,也把他當成了女孩,還給他穿上女孩的衣服裙子,讓他表演,逗的所有的人都哈哈大笑。那時侯賈辰博還以為笑是別人對自己的獎賞,他也就愈發地學女孩的儀態,雖然人長得高大魁梧,但性格裏也就多了女孩的一麵。有一次,賈辰博在外麵玩,小拇指裏紮了一個小刺,他把小拇指舉得老高,哭著來找姥姥。

“姥姥,你看,我的胳膊裏紮了個大刺,疼的受不了了。”

看著他的樣子,姥姥也笑了。自己疼。看到姥姥笑,賈辰博哭的更傷心了。無奈,姥姥找出一根縫衣針,要動手給他把刺從肉裏撥出來。姥姥用力捏住賈辰博的小拇指,針還沒動,賈辰博就殺豬般叫起來,一邊抽手,一邊哀求。

“姥姥,不要撥,求你了。”

姥姥說:“我不撥,我隻是看看,給你吹吹。”

趁他沒注意,快速下針,把刺撥了出來,小手指也出了血。賈辰博一邊哭,一邊躲進自己的屋裏說:“我不跟你好了,你把我的胳膊弄出血了。”

每次上廁所,姥姥都像要求女孩一樣,便前便後洗手,後來養成了習慣,上班也是便前便後洗手,被人發現後,都叫他“便前便後要洗手”。在廁所見到他也都問:“賈辰博,你洗手了嗎?”弄的賈辰博自己都不好意思。

賈辰博是個典型的現實理想主義者,記得有一次,大家在班上閑的沒事幹,年輕人扯起了閑篇兒,那時是80年代初,我們的工資都是每月38、43塊錢,獎金也是每月5塊錢,還要評出1、2、3等獎,最多能拿到50塊錢,也就算是豐收了。那時坐車也便宜,最多一毛五。王府井最好的清泉浴池洗一次澡五毛,還有人給搓背。吃一大海碗炸醬麵一毛,一斤帶魚也就1毛五,最好的三毛。

許旭笙故意逗賈辰博:“賈辰博,你今後要是摔個跟頭發了財,有了錢,你最想幹的,或者說首先相幹的是什麽?”

別人知道在逗他,全都一本正經,隻是偷著樂。

賈辰博卻不管這些,他看了許旭笙一眼,沉思了一會兒,像回答記者問一樣說:“我要是有了錢,我的理想就是好好休息一天,坐上大1路公共汽車,車不擠,要有坐,到王府井站下車,在東風市場吃一大碗炸醬麵,進清泉浴池好好泡一個熱水澡,出來舒舒服服躺一會兒,再坐大1路車回來,當然車上要有坐兒。”

他總是特別強調車上要有坐,逗的我們都笑起來,覺得賈辰博的理想即現實又可行。

後來他的工資掙到了1500元,許旭笙開玩笑問他:“賈辰博,你坐車有坐了嗎?”他驕傲地說:“當然有,我打的的時候。”

“吃炸醬麵了嗎?”

“你層次太低,現在誰還吃那勞什子,要吃也是去順峰造一頓海鮮。”

“那你泡澡了嗎?”

“我現在一個月蒸一次桑拿。”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賈辰博也開始豪氣衝天了,他唯一的遺憾就是還沒有兒子。他的老婆訪煙因為沒生過孩子,還象姑娘一樣,變化不大。當然他姥姥的願望沒有實現,到現在還閉不上眼睛,他的爸媽對他都絕望了,把希望寄托在了他弟弟身上。可他弟弟偏擰著來,就是不結婚,把姑娘的肚子一個個搞大,又都到醫院做了流產手術,簡直是浪費資源。賈辰博是守著自留地,也播下了種子,可就是不長糧食,簡直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為著不蒸饅頭爭口氣,賈辰博也必須想辦法要個孩子。

其實關於要孩子的事,在搞對象的時候賈辰博就想過。按理說憑賈辰博的自然條件,女孩子都會上趕著來找,不說身後有一個連的女孩蹤著,也絕對不乏女孩替補,為了找個能生孩子的媳婦,他聽媽的,一連氣吹過五個女朋友。

第一任女朋友是他的同桌,他媽看了,說人長的太瘦,單薄,連臉都是刀子臉,三級風一吹就會被吹到樹上,看著就是苦相,生了孩子還不把她吃光。結果兩人交了兩年,賈辰博和她吹了,理由就是她太瘦。

第二任女朋友是幹臨時工的時候,一個車間的正式工女師傅看上了他,借工作之便,以權謀私,要求賈辰博和他搞對象。賈辰博覺得師傅人長得白淨,身材也好,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和賈辰博走在一起也般配,自己也樂意,明確了關係後,賈辰博把師傅女朋友帶回家讓老媽麵試。老媽麵試通過,無意間一問對方年齡,才知道對方比賈辰博年齡大一歲。送走女方,他媽才一本正經地對賈辰博說:“你本身就膽小,她又比你長一歲,性格也比你開朗,你們結婚,百分之八十隻能生女孩。”結果賈辰博以對方比他大一歲為由,和人家吹了。人家不幹,鬧的賈辰博連臨時工也不敢去做了。

賈辰博的第三任女朋友是別人介紹的,人長的標致得像個木偶人,可老媽看了,雞蛋裏挑骨頭,硬說人家愛化裝,嘴抹的和吃了死孩子肉似的,臉塗的和掉到富強粉缸裏一樣,有了孩子也沒時間管,還不夠管自己的。結果賈辰博以人家太漂亮為由,也和人家告吹了。

他的第四任女朋友賈辰博做的更幹脆,第一次見麵自己還沒認真看,想著反正自己也沒有決策權,還不如一步到位,就索性直接把人帶回家,讓老媽直接考察。結果眼裏不揉沙子的老媽還真是火眼金睛,一看就說:“姑娘,你是不是有病?”姑娘嚇了一跳,趕緊掩飾說:“阿姨,您真厲害,我的感冒剛好。”結果送走人家後,老媽就直接告訴賈辰博:“我看別往下進行了,這孩子有病,能不能生孩子還難說呢。”於是賈辰博隻一麵,人都沒認真看清楚,就又被紀檢監察一樣的老媽給怕撕(pass)了。

賈辰博的第五任女朋友是一個單位的,與其說是女朋友,毋寧說是賈辰博的追隨者,也就是賈辰博一直並不在意,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意思,隻是覺得應該是同事之情,可沒想到人家有意,冷鍋貼餅子一樣拚命硬帖,結果弄的賈辰博沒轍,被大家認定他們是在交朋友。其實賈辰博雖然沒直接表示過,可也沒什麽意見。所以當老媽挺長一斷時間沒見他往回帶女朋友,沒事人一樣呀兒悠起來,以為賈辰博不著急了,就開始數落道:“我們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好象我們搞對象一樣。”無奈,賈辰博把這個同事女朋友帶回家充數,心想:本來就是,我搞對象,又不是你們搞對象,何必狗拿耗子。想是這麽想,該聽話還得聽話,畢竟女朋友可以隨便找,可老媽隻有一個,再不好也不能換。結果一樣,老媽嫌人家胸部小,屁股瘦,說對生育不利。結果鬧得賈辰博和人家上班雖然坐對桌,可人家再也不理他了,好象誰也不認識誰一樣。

這樣賈辰博將近一年再也沒談女朋友,一是沒人敢給介紹,說是怕他媽。二是賈辰博自己也有點心灰意懶,覺得與其這樣窩囊,還不如打光棍。老媽問過幾次,賈辰博都說:“人家不敢跟我,說是怕您。”

老媽說:“我又不是老虎,她們怕我什麽?”

“我的親媽,您的虎威,讓她們比見到老虎還肝顫,誰還敢找我,那簡直是吞了熊心豹子膽。”

“你不用著急,你想要什麽樣的姑娘,說出來,媽給你找。”

“我無所謂,隻要您看著滿意就行了。”

“你這是人話嗎,你搞對象,怎麽我看著就行了。”

“我也是在給您找兒媳婦。”

“你還甭難為我,明天我就給你找來。”

要說賈辰博老媽還是真有兩把神叉,果然話符前言,第二天就把訪煙帶到了家裏。訪煙是她的徒弟,人長的說不上漂亮,可也不能說她醜,最為難得的是人家孩子長的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尤其是胸部和臀部都有些誇張。老媽把賈辰博叫回來,麵對著訪煙說:“徒弟,咱們是師徒如母女,我們家賈辰博你也見過幾次,我看你是個好孩子,想親上加親,想讓你和賈辰博成一家,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師傅,我聽你的。”

“那好,賈辰博,我的徒弟訪煙做你的女朋友,你總該滿意了吧?”

賈辰博無話可說,學著訪煙的口吻說:“我也聽你的。”

這句話逗得訪煙也樂了。

一切由老媽做主,談不上有感情,反正都是女人,關了燈還不都是一樣的。訪煙倒像是撿了個大便宜,美的屁顛屁顛的。

其實婚姻和愛情不同,用不著費多大的事,隻要雙方願意,到民政局辦個登記手續,領個大紅的結婚證,女的就把自己的一生嫁掉了,男的就把自己一生拴住了,兩個人隻要高興,就是在大馬路上幹,也沒有人管。確定關係三個月後,也就是兩個人拉拉手都沒感覺的時候,賈辰博和訪煙結婚了。

結婚典禮的時候,別人怎麽看兩個人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可賈辰博覺得很無所謂,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因何結婚,到底為什麽結婚,結婚對自己有什麽用,直到入洞房,兩個人脫光了,賈辰博也不知道下一步還要幹什麽。還是訪煙把綠裙子脫下擺到一邊,笑著拉過他,讓他趴到自己身上,幫助他進入自己的身體後,賈辰博才找到點感覺。可這一切對於他似乎很陌生,如同到了一個陌生地旅遊,訪煙是他的導遊。

做完一次,賈辰博就問訪煙:“你懷孕了嗎?”

訪煙笑著搖搖頭。賈辰博就用手把軟了的東西搞硬,費了半天勁,在訪煙的導遊下,又完成了一次。剛出來,賈辰博又問:“你懷孕了嗎?”訪煙還是搖了搖頭。賈辰博又從頭再來,搞完後賈辰博還問:“你懷孕了嗎?”訪煙依然搖了搖頭。賈辰博索性又進去,一陣過後,也不出來,在裏麵堅持著問:“你懷孕了嗎?”訪煙還是搖頭。賈辰博就又振奮精神,隻要訪煙搖頭,他就用力完成一次衝擊波。可是一連做了8次,訪煙還是搖頭,賈辰博已經做的大汗淋漓。他想,都說洞房花燭是人間四大喜,我看是四大累,簡直比車間搬鐵架子還累。可他看到訪煙一直在笑,好象很享受,很幸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