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脫險(3 / 3)

“混蛋,快放開我!”易的臉上爬上一抹嫣紅,此時門外又傳來“嘩啦”一聲,緊接著羅意威在喊著:“葉,你沒事吧,早叫你不要背那麼大隻,讓我來拿好了。”

“我沒事……”

“混蛋,你還要占便宜多久!”易又扭動身體,終於能坐起來,一把推開我,向外跑去。

我呆若木雞,眼前的狀況又是什麼呢。

生命的意義果真在於,明白自己永無安寧之日。

羅意威非常適合適時的推門進來,疑惑道:“怎麼回事,易怎麼衣衫不整的跑出來了,哦,哈哈,我知道,霸王硬……”

一個人形物體直接撞破玻璃窗飛落下去“哦吼吼吼!”的慘叫讓人不禁想到迪士尼的高菲。

好幾天的時間,兩女都未出現在我的麵前,連先前鬧騰要回去的葉也停止了準備工作。反倒是某隻不死族的妖怪媒體到我這邊來報到。

“如果我替你打入敵方內部,刺探軍情,你給我多少報酬?”羅意威眉開眼笑道。

還有比現在的情形更能形容“落井下石”這個成語的嗎?我直接扔下羅意威,準備去圖書館查一些資料文獻。

我出門的一瞬間,似有恍如隔世的錯覺,我摸了摸胸口,自己是肯定不原諒易的,她觸犯了我最無法容忍的——背叛。但是,為何當她閉上雙眼時,我會心疼的無法呼吸呢。

媽的,自從來了埃及哪都不正常了,當初要是安心回家就好了。我狠狠地將一塊石子踢飛,望著它懷著一骨子的慵懶性向前撞去。

扶不起的阿鬥!

腦子真的混亂了……

下午我計算了一下時間,給埃及的軍區打了一個電話。

我直接報出自己的國際通用軍籍號碼,講明自己要索菲婭準將接電話,短暫的查詢等待之後,終於接了過去。

“國靖,真的是你!沒想到你還會打電話。”

什麼話這是,難道我真的給人以古代瀕臨絕種種族的印象嗎?

“準將,有一件事我想求證一下,萬不得已,所以打擾了。”

那頭傳來一串笑聲,連帶著呼吸的“沙沙”聲,不斷刺激著耳神經令人發癢。

“要不我在出來和你聊聊吧?”

我一驚:“不……不用了,電話裏就能講清楚的……那個……閣下!”我可以想象準將低著頭閉著眼背著神,一副叛逆期女兒與男友打電話的姿態……

Wait……wait……我在想些什麼,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世界破滅了嗎,觀念已支離破碎了嗎?地球變得一文不值了嗎?逆亂空花,我得竟快回到原點。

我已無力與世界糾纏,這個不分黑白的灰色世界想必也有人呆夠了吧。

“那些大叔又在催了,國靖你有什麼事就講吧,通話時加不多。”

我深吸了一口氣,選擇了一些輕鬆的詞彙,道:“準將,關於沙漠地區的那座金字塔您是如何曉得的?”

……

我回到酒店的時候,城市已被籠上一層黑紗,而我就在這死去的城市下仰望著天空,想要透過這黑色的麵紗看清這個世界,可除了因為紡織不勻而透出的點點光亮——星空,我一無所獲。

身邊不知何時的妖豔的女子多了起來,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膚竟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空氣混雜著廉價脂粉味與酒精味。我驚異的發現了一些還略顯稚嫩的麵孔,她們高傲的神態不亞於一個歐洲皇族。

我對此無言以對,我連自己的世界都掌握不好,還有什麼資格指教別人。有時別人的蝴蝶效應至我便嘎然而止,我甚至曾被教官當作冷場的最佳工具。

我找到墨綠色的郵箱,靠在上麵,開始理清思緒。

準將的話也已表明確實是易,將金字塔的位置泄露出去,至此他們才發現這一區域的可疑點。而對於準將是否知曉我也曾經呆過那,準將卻沒有明說,那渾如自然的繞開,越是揣摩越覺得模棱兩可。

“看得出她有所顧忌,完全不是至始至終一往無前衝進來拉我談判的樣子。”索菲婭說:“不過對於這種人,我們是最受歡迎的,國靖,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我是明白。可難道還得給她頒發榮譽勳章不成。

而易又到底向準將透露了多少呢?為什麼她要透露呢,怎麼透露的,可以假設易認為隻要那是廣泛引起關注便能斷了我們的後路,我們便無法順利的離開這個時空。

可問題接踵而來,如若引起關注,那些古老的祭台,數量龐大的木乃伊,美侖美奐夢境一般的殿室是對現實多麼巨大的一個衝擊,人們在震驚之後定將冷靜,將目光放回第一批發現者身上,籍時我們本身又是否能有安寧之日。葉呢?定然是百分百的會受到傷害,她手上的時空穿梭足以稱霸整個宇宙!

不對,還有一點沒有結論,準備透露,那座金字塔現在被一夥沙盜占領者,這不是很奇怪嗎?木乃伊大軍退卻,悍猛的重腳獸消匿,是太過匪夷所思還是僅僅它們輾轉在沙漠之中。

我一如既往的不認為沙漠可以消滅他們,更何況掩埋的並不深。

擺在我麵前的謎題越來越多,一字排開,竟有如商品目不暇接。

我們想到的這些,多多少少包含一些準將所說易的顧忌。時間的發展超出了所有的認識,隻是我內心有那麼點一廂情願的,認為易是“自己人”。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起身,目眸看著那隻綠色的鐵皮箱,道:“什麼時候輪到你被寄走呢?”

它眯細著丹鳳眼,似也是歎了一口氣,之後依然魏立不動。

有一位女性向我搭訕,想讓我請她喝上一杯,我回絕。

回到房間,躺倒在沙發上,眼神迷茫渙散,若此刻是練習射擊,不用說,教官肯定會把我給宰了。

起身,喝水,刷牙,睡覺,像一部係列劇一樣,熄燈的時候忽地發現桌角上壓著一張便簽。

歪歪斜斜的字體。

“後天出發。葉”。

連見麵,說話什麼的都不願意了嗎?

將便簽背麵向上,重新放置回去,關燈,我想明天我還必須重新找易再談一談。

就當用除後患好了,我用這個奇怪的理由說服自己。

很幸運的,易今天出門,我便跟在她的後頭,直到羅意威高聲尖叫出“尾行”兩個字時,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明明是你不對好不好。我先將羅意威“滅口”,隨手將辣椒麵丟進垃圾桶。想跟上去攀談,可易卻在此刻加快了腳步,讓我隻能吊在後頭保持距離。

難道我上次真的過分了?我暗自檢討著,從頭到尾卻隻覺得明明是易對不起大家。我幹脆就如她所願的吊在她後頭了,不說話,也不追趕,知道看見她鑽進一輛BMW汽車。

不愧是大牌。我攔了一輛出租車,隻說了一個字“跟”,司機便興奮的難以自拔,馬力全開,真不知道那種莫名的亢奮的原料是什麼,能分我兩克就好了。

易在一座大型的寫字樓前下了車,站在玻璃門前與人說了一會話,知道我也下了車,才扭頭走了進去。

不會在等我吧,我冒出這個荒唐的想法。

而就在我異想天開之時,竟不知道遠處的牆邊,羅意威也在向葉灌輸著荒唐的思想。

具體情況我當然是不知道,但是葉抱住公主不停的點頭,似有所悟的神態,就不指望羅意威能說些什麼真實的料了。

“對不起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嗎?”我剛想跨進電梯,底樓前台的小姐就微笑著攔下我。

“我找易,想跟她談一談。”我老實道。

“對不起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預約?”我好像剛剛抓住了一件常規性的東西,對啊,像易這種國際巨星,好像都得預約的。不過,平時看她如自家一樣出入我的房間倒還真容易令人忽略。

“對,如果您還沒有預約的話請留下您的姓名和聯係方式,我們會竟快給您安排的。”

雖然麵前的少女笑得格外燦爛,但隱射的含義仍令人感到無奈,說白了就是“沒事快滾”的意思。不過,即使我真跟她聯係上,易也會立刻甩開電話……不,她大概接都不想接。

“不用了,我想她暫時不會見我了。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點了一下頭,在少女的恭送下離開。

我進了對麵一家咖啡店,習慣性的想看一看手表,可是那裏隻有赤裸的肌膚。我怔了一會,才將目光方向對麵那座寫字樓。

光潔如鏡的玻璃上,映射著黛藍色的天空。浮雲想斑馬身上的雲紋,細細長長。我忽地聯想起大海,與浪梢的泡沫,近乎神似,隻是缺少那地球心跳般的濤聲罷了。

在撤下第六杯咖啡之後,我看到易仿佛是從矩形的海底塊走出來,我匆匆結了帳,跟了上去。

陽光似乎整日以整人為樂,剛剛適應刺目的光線易卻不知所蹤,可以確定的她還在這附近,因為那輛誇張的BMW還乖乖的停在陰暗處。

前後左右是冷漠的人群,沒有那道淡粉色的身影,世界正在180度的旋轉著,我心中湧出一股無法把握局勢的不安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去搜尋那些偏僻的角落,商業區或說是鬧市區的死角多的令人匪夷所思,我在過濾到第四個之後,聽到“嗚嗚”的叫喊聲。

我幾乎是立刻飛奔上前,可在下一秒我硬生生地停住了,情景很熟悉,貌似不久之前剛剛發生過類似的場景。

難道又是一場惡作劇嗎?易不會那麼傻吧。可是女人又不能以常理度之,要不世界就會變得亂七八糟。慢慢地我選擇靜觀其變。

我便眼睜睜的看著易被三個壯碩的男子拖進更隱秘的角落,隨後,一個男子打電話喊了幾句,易在這時狠狠的咬了旁邊的男子一下,那男子怒火,一把將易甩了出去,易重重摔在牆上,隨後那男子掏出小刀看似在威脅,讓我想想,上一次的綁架事件中有小刀登場嗎?

可是易並沒有打算放棄,貓著身從兩個男人之間衝了出去,那男子惱火的一把扯過易的頭發,小刀揮舞,看似要再次進行恐嚇,易當真他要傷害她,下意識捂住雙頰,唰的一聲,四厘米左右的口子綻開。

玩……玩大了?我盯著豔紅的血出神,在易尖叫出聲的同時我衝了出去。

“喂,這次是真的?”我對著易喊道。

“你是誰?”

“認識的,做掉他!”

我沒有理會那些小羅羅,看著易,易臉色蒼白,淒紅色的血液從白皙的指縫間流出,她用不甘於倔強的目光回敬我,先前的欣喜蕩然無存,難道是我看錯了?

“假的假的!你回去好了!我的死活關你什麼事,你不是很開心嗎?滾!”易怒叫著,甚至將提包砸向我。

這反輪到綁匪們麵麵相窺了,一齊望向我,那目光就像打量他們那邊的人一樣。

“笨蛋……”我歎了口氣,對還搞不清狀況的綁匪說:“不好意思,這人我先劫了,你們等下次吧。”

“我才不是物品讓你們讓來讓去。”

“你給我閉嘴!”綁匪一把抓住易的長發向旁邊拽去,我瞳孔一陣收縮,景象一陣模糊,我動了殺心。

“你是……”

“轟”的一聲,伴隨著血沫與幾顆牙齒,那人倒貫著飛出,側影中,易呆呆地看著我猙獰的麵孔。

“有時候人的逆鱗多了。”我甩了甩手,不客氣道:“脾氣還真容易暴躁。”

我一拳轟飛近二百斤的表現將另外三個人鎮住了,我直接轉身去拉易,說:“走,我帶你去包紮一下。”

“不去!死都不去,哪都不去,你又來多管閑事幹嘛!”

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自己很遷就別人了,為何還不領情呢,是麵子嗎?男人在女人麵前簡直連人也做不成。

“兄弟,哪條道上混的,留下名號來!”

“你說我?”我回頭道,那些人不約而同的下意識後退一步:“我是混社團的。”

這句話又讓幾個混混陷入了更深層的聯想當中,我拉了拉易,易躲開,抱著膝蓋坐在地上,我要動強,她竟然開口咬我。

不可理喻。

“我還真想把你這樣子拍下來給你的歌迷看看,他們的偶像是著呢麽樣的一個小家子氣的人。”

易緊咬著嘴唇,道:“你真拍下來,你就等著被我的歌迷軍團圍毆吧。”

“行啊,隻要進得了軍區,我等著。”

“你……!”易柳眉倒豎,惡狠狠地盯著我。

隨著一聲急刹的聲音,從一輛大包上跳下五六個人來,見到這幅場麵倒也沒慌,又跳回車上拿出幾根鋼棍下來。

“識相的就放人……不對,是乖乖的離開,並且不準將這件事說出去,不準報警,否則……”這突然而來的底氣十足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刺耳。

“你再者等著,別動,小心傷口。”我將包拎回來,遞給她,說:“看看有沒什麼止血的東西,我五分鍾後回來。”

易看了看七八個綁匪,又看了看我,賭氣似的開始從包中找紙巾,不過身子倒是往牆邊靠了靠。

這丫頭還真當流血是自來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我坦然的望著七八個人,開始計算自己倒是要挨幾下才能搞定這些人。

一個人當先向我揮棒而來,我側身閃過,同時,另一個人摸著棍子想擊打我的腰身,我急忙蹬起一腳踹在他的手腕上,“哐啷”一聲,棍子砸著牆壁又反彈回來。

我在躲閃了四五下,又硬生生挨了一擊後,終於將他們的陣型打亂,我開始了反擊,拳拳到肉,隱約可以聽到骨頭斷裂的悶響。

五分鍾後,我完成了讓他們哭爹喊娘的使命。

我摸著酸疼發脹的背,心裏想著會不會腫了。走到易的麵前,她依舊抱著膝坐在那,四周是一堆紅色的紙巾。

“走,我帶你去醫院,萬一傷到動脈可不是玩的。”

“……”

“喂,你沒聽到嗎?”我去拉她的手,她一把將其甩開。

“……”我不解的看著她。

“吵死了……吵死了……”易低沉著聲音說:“我怎樣才不用你管。”

“你這是什麼話?”

“你不是很恨我的嗎?現在又假惺惺的做什麼,看到我這樣,你一定得意的不得了,報應?”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也遠沒你說的那麼複雜。”我再次去抓她的手臂道:“我帶你去包紮。”

易忽然像被刺到神經似的,一口咬在我的手背,同時用手抓著,不讓我抽離,那雙媚人的眸子死死的,帶有一絲得意的,報複的眺著我。

我不敢捏起拳頭去抵抗,怕肌肉的膨脹將她的兩顎撐壞。刺辣辣的疼痛從手背上傳來,我麵不改色的看著她的眼睛,結果引來後者再一次的用力。

鼻息間是她清淡的發香,亂糟糟的頭發自從沙漠裏回來就沒再次見過了。想起她的堅強又易碎的性格,我隻感到從氣管開始升騰起一種糾痛。

我慢慢地看著,她的瓊鼻,呼出氣息感覺是灼熱的,刺疼,灼熱,是手背上明確傳過來的兩種氣息。

“包紮完了……請你吃冰淇淋。”我看著她道。

瞬間的一鬆,世界仿佛都跳躍起來。這下易倒是驚愕的看著我,忘記施加力道。

這是什麼話!我尷尬的念道。

這句鬼使神差的,如咒語“芝麻開門”一般,讓易鬆開了口,看著我那一彎深深的齒痕,像輝夜裏殘缺的弦月。

“哼,哄人。”她看著地麵,貌似不甘的說。

我咧了咧嘴,現在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我唯一明白的是,自己如掛彩票中了大獎,走了狗屎運,讓眼前的家夥平緩了下來。

易猛地向我伸出了手,道:“我要吃哈根達斯。”

她伸出的那隻手腕上,帶著一隻老舊的男士手表,舊到有一種如幾年之後發黃的白紙的流逝。

我拉起她的手的時候,感覺拉起了一堆我不願觸及的東西,不願意到讓我有一種懺悔的衝動。

我含著鬆軟儒甜的冰淇淋,有一搭沒一搭仔細分辨冰淇淋中的亮片。在陽光中,恍若墜入雪糕的星星。

我猜易是打定主意要吃窮我了,用她完好的手臂歡快的運動著,這時我不禁看向那條手上的手臂,白色的繃帶下依舊透出點點的腥紅,美麗的一朵小花似的。

“吃完就回去吧,我想你現在還不安全。”

“嗯。”

“……知道是誰嗎?”

易聳了聳肩,沒有答話。

“……”

“喂,別那副臭臉,放心,你要是錢不夠,我不會把你押在這裏的。”

“哦,我還真應是感恩戴德啊。”

“好說好說。”

在第四杯挖空之後,易那速攻般的氣勢才餒了下來。

“我去你錄歌的地方找過你來著。”我啜了一口咖啡道。

“知道。”

“他們不讓進。”

“讓進才怪哩,若是每個人都像你那樣指名道姓要見就見,那我可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不是,隻是感覺……突然感覺怪怪的,平時你總是主動出現的,現在出來這樣……”我伸出手,易把目光送過來,我在桌子上畫了一杠:“好像今天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是分層的。”

易沉吟了一會,攏了攏頭發道:“好吧,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從一大早就鬼鬼祟祟跟著我,要不是我知道你這人……本來還以為那夥混蛋是你叫過來的呢。”

“如果我要做這事,你一定會看到羅意威踴躍的樣子的。”

“知道,若是你綁我,我怕是絕對逃不了的。”

短暫的寂靜,易突然發現這麼說有些不妥,微漲著粉臉道:“我不是那個什麼……意思,你不許亂想。”

“我從來不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外胡思亂想。”

“那就好……不對,就算理解了也不能胡思亂想……呸呸,我在說什麼啊我,喂,你故意的吧。”

“我可沒那麼多心思嗯。”我歎了口氣道:“易,言歸正傳,有些事情我先說聲抱歉,雖然結果無法改變,可是我這邊的終端出了一些問題,需要重新輸入。”

“什麼意思?”

“我想聽你解釋,亦或是理由,關於那件事的。”

“為什麼?”易逼問道,眼中透出光芒像是偷竊了水鑽的屬性。

“相信你?這種老掉牙的理由我可不想說,騙騙沒怎麼看過電視的小鬼還稱。”

“那麼?”

“葉要走了,立刻便出發,相信你也知道,我想跟著一起去。”

易張大了嘴巴,滿臉的不敢置信。

“你不知道?”我驚愕道。

“不,不知道……你要跟著一起去?”

“嗯,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在沒弄清楚整件事情,隻憑結果去推想,就像懸崖的兩端,這中間是否有橋,或是橋在哪,是否被大雪覆蓋,我想做的就是用泥巴去砸掉積雪,讓橋梁無所遁形。”

“你還真是一個喜歡赤裸相對的人,坦國靖已不是你這一高度所能接納的了。”易撐著下巴饒有興趣的打量我。

“那麼理由呢?”

“沒有。”她說。

“你撒謊。”

“本小姐從不去做那種傷腦筋的事。”

“那你顧及什麼?”

“什麼?”

“我已經跟準將通過電話了,你有所顧忌,到底是什麼呢?”

易抿了抿嘴唇,輕輕撫摸著受傷的手臂。

“叮”一聲,門開啟,煩雜的人聲如海浪奔湧殺來,又是“叮”的一聲,門關上,一切回歸海底般的沉寂。

“關於我說出那件事。”易慢慢的,逐字逐句地道:“並非是我主動,而是公司要求我交一份書麵材料交代我失蹤的那些天的情況,我在裏頭提及了金字塔,但並非完全說出來,隻是說自己在躲避沙塵暴的時候在裏麵避難,我實在不想抹掉這一段,鬼曉得為什麼,大概怕事後露出什麼馬腳,之後上麵便告訴我這件事可能與埃及軍方有關,安排讓我掛個電話,恰逢葉醒過來,說要讓我們陪同一起回到千年之前,我不想去,也不想傷到葉,所以……”

易這是猛地抬起頭,盯著我說:“所以,還有因為你,不想再讓你受傷,你信嗎?”

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就連抬頭看她的角度也不知該調整多少了。我又再次緘默。

易“噗哧”一笑,先是雙肩顫抖,接著渾身亂顫,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隻得一邊抽冷氣一邊笑著抹掉眼淚。

“你……沒事吧。”

“你不會還真信吧,拜托,這麼肉麻你也相信,別忘了我可是歌手和演員哦。”

我釋懷,那倒是,我和易完全就是綠燈與紅燈的交際,除了對望,永遠不可能相遇在身邊。

不過,那倒也明白,易確實不是故意去破壞的可,這樣比原先的猜測要好多了,我叫來服務員接了帳,易欣然接受我送她回家。

“以後小心一點,最好配個保鏢什麼的吧。”

“是啊,那找你好了,林國靖中尉,要不要兼職賺外快?”

我看著易的笑容消失在門後,忽然的,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席卷了我。

為什麼呢,為什麼總有莫名其妙的感覺不合時宜的出現呢,哪個器官壞掉了不成,我不解的摸了摸腦袋。

門板後,易的笑容像是淡淡的一層冰霜,漸漸彌散不見,昏暗就站在她的麵前,充滿整個房間,慢慢地,很久之後,易又彎起唇角,露出貝齒,輕喝道:“即使我離你再近,你的眼中,也倒影不出我的身影。”

黑暗一下子就吞噬了她,毫不猶豫的。

依舊悶熱的夜晚,實在是有被蓋入鍋爐煮燉的感覺。

我從餐廳回來,一邊透過明淨的玻璃看著繁星。當我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麵前站立著一位宛若童話世界中最為美麗,幻純的公主。

我停止腳步,微楞了一下,便又埋下頭繞過去。

“腳步咚咚咚地亂來,好像大象似的,喂,你這個大人還真是不懂禮貌。”幹淨的聲音從後頭響起,像是一場輕音。

我尷尬的止住腳步,不曉得和眼前這位女孩說些什麼,最後終於道:“剛住進來的嗎?”

“嗯,倒沒想到第一晚就碰到你了。”女孩用側頰睨了我一眼,又仰頭看著月亮,讓我有一種她是月亮的妹妹這種錯論。

是因為漂亮的太不真實了吧。

“小然是吧,聽你父親這麼叫過,有事嗎?”

“你知道一個樂觀上進的人,在一群愚民當中,會怎麼樣嗎?”她問我。

雖然猜不清她的意圖,我還是認真想了想道:“看他社交怎麼樣,吃飽撐的或成為聖人,就隻在舉手投足而已。”

她轉過身,露出可以讓任何少年不知所措的笑容,道:“果然還是你有趣。”

“那麼回見。”我道別,因為我還想找葉談一談,將彼此的想法交流出來。

“喂,等一下嘛,再問你一個問題。”

“能等到明天嗎?”我有點頭疼。

“那可不成,這些天都憋壞了,難得碰到一個跟得上的。”

所有的女子天生都是任性驕傲的公主嗎?我無奈的歎道。

“我問你,女生可以獻身給摯愛的男友嗎?我是說愛到極度的那種,但沒真正確定結婚的。”

“你戀愛了?”我奇道:“是哪家的幸福蛋子?”

“呸,我隻是跟你就這個現象討論,不是指我。”她的俏臉露出一抹的羞惱。

“這樣啊。”我搔了搔腦袋,看著她的眼睛道:“如果你認為那是奉獻,抱歉,我隻會認為這是輕浮。”

“原來男人是會這麼像嗎?可憐,男人果然每一個好東西。”

我眼前一黑,完全不知該為男性同胞做何辯白。

她靠著欄杆,素白色的連衣裙將她姣好的身段包裹出來,她像是真生了一會我的氣後,歎道:“也不是,至少我就知道有三個人不是這樣。”

她看著我說:“還有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