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脫險(2 / 3)

我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坐回去,易皺著眉頭,偷偷掃了葉一眼。

雷雨之聲不時傳來,迷失的黑暗,一道道靈光若隱若現,潛伏騰蛟,被烏雲所桎梏。

而房間內,柔軟的白色燈傾灑而下,輕輕伏在肩頭,仿佛任何熾殘的東西也驚不起它的波動。

易想開口詢問,大概是發現不知該如何表達,便狠狠的看向我,我無奈,合起了手掌道:“節哀順變。”

易立刻給我一個毛栗子,幹笑著對葉說到:“國靖的意思是有什麼事情不妨說出來吧,大家都會替你分擔的。”

葉的目光如龜裂的土地,死氣沉沉。

“……”

“果然還是需要白蘭地啊,我去拿,咱們一醉方休。國靖,你們國家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借酒消愁。”我難得的配合起羅意威。

“對對對!就這樣,我去拿。”

“喂,你們兩個不要鬧了好不好,沒看見人家正心情不好嗎?”易拽住羅意威的衣領小聲責怪道。

羅意威小聲的道:“可看她的樣子也問不出個什麼啊,不如把她灌醉,酒後吐真言嘛。”

“話是這麼說……不對不對,你怎麼可以用這麼下三濫的方式,我是絕不同意的,再說你看她像成年了嗎,怎麼可以喝酒!”

正當易和羅意威交頭接耳時,葉忽然開口:“可憐。”

聲音悶悶的,低沉的。原本就淒婉的音質像被凍結一樣顯得淒迷,長滿純白色的冰淩。

我們都望著她,她慢慢的將整張臉都埋入臂彎之中,像是要沉睡了一般,許久之後,她又倒了一句:“可憐。”

“葉,如果沒有什麼不方便的話,我希望我們可以替你分擔一些……”

“你到底是誰?”

“國靖!”

我不理會易向我投來責備的目光,我不明白,所以更要弄清楚,那個荒謬的猜測幾近詛咒,是啊,詛咒,大概從我一踏入埃及,第一次與那綠色瞳仁接觸便開始了。

“我說我是公元前20年的人物,你信嗎?”她幾乎用著嘲諷的語調問我:“不可能的吧,是吧,嚇著了沒,嗬嗬……”

輕快的笑聲中,我用堅定的語氣說到:“我信!”

笑聲嘎然而止,葉又陷入了沉默。

羅意威完全張大了口,望望葉,再望望我,最後求助般的看向易,而易也好不到哪去,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快忘了眨眼。

“其實從一開始。”我再次開口道:“就有人從中設好了局吧,綠色神秘指引,謎之金字塔,你的出現一切都是設定好的吧,雖然以前因為我們的不相信而使你透露的信息有所保留,現在……那兩個我不清楚,不過我完全明白了,你的身份,故事,我想聽!”

葉這是才抬起頭來,像是冥思的望著地麵,臉上有清亮的淚痕。

“什麼叫‘那兩個我不清楚’,我也是願意相信的啊。”易不滿的衝我叫道,拿了張紙巾輕輕的替葉擦拭臉龐:“我也相信你,自從經曆過金字塔的事件後,我發現常理什麼的還真不適合用在你身上了。”

“喂喂喂,你們就這樣把我孤立了?太不厚道了吧,雖然我是沒經曆過他們兩個的事,不過我相信國靖!”

易有些欣慰的看著我和羅意威。

“雖然那個家夥有時會腦殘,萬一他腦殘過後沒人替他收拾,不就麻煩大了,唉,我隻能相信他了。”羅意威搖頭晃腦的道。

“剛才的話你可以直接過濾。”我不理睬他,直接對葉道:“請說給我們聽吧。”

待臉上的紅暈稍稍散去,葉開口說道:“我是埃……不,用這邊的解釋應該說是古埃及才對。我是古埃及三宮大臣的女兒,有人稱我為阿佛洛狄忒的轉世。年幼的王剛剛登基,我的國家麵臨破敗的危險。大長老和祭祀大人共同預言,愛神和她的使者會帶著她的勇士,通過傳承千年的隧道。君臨,擊退邪惡……”

我一陣恍惚,然後道:“這麼說我……我們便是什麼勇者嘍?千年的隧道,是說我們得跟你回去嗎?”

“我想不用了。”

“呃……”

“曆史已經證明,我的國家最終還是破滅了,比起虛無縹緲的預言,史書不是更有說服力嗎?”

“那便是破亡了。”我忽地鬆了口氣:“那還執著什麼呢,那裏在現在已成過去,你可以在這裏重新生活啊。”

“我必須執著於我的過去,因為那是我的生命。”葉堅定道。

“那你打算……”

“我想我是該回去了,趕去和大家一起到最後,而且,我不想因為我沒有回去而使得我的國家破滅,即使是破滅也不能是在一片希望之上。”

“葉……”

“哼哼,說什麼過去是自己的生命,可是呢,正因為這樣,所以才要把握好那即將成為過去的現在啊!”

“是的,現在,現在是要到過去……”葉固執的說。

“可是,葉,你要怎麼回去呢?”一直未說話的羅意威突然問道。

葉呆愣半響。

“是啊,你怎麼回去呢?既然你的國家破滅,那根據預言,神已經舍棄你們了。”

易狐疑的打量著站起來的我。

雨漸漸減小,三聲兩下,顯得氣若遊絲。而悶雷幾乎變成枕邊的呢喃細語,慢慢無不可查。清涼的晚風,似要滲透人的靈魂,由內至外的感到舒暢,爽然。

無力寂靜一片,寂靜得連呼吸都不自覺得變得小心翼翼。我倏地感覺到這間屋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死去。

時間就正在荒唐的衰老。

“我不信仰神。”葉忽然搖搖頭,看著我說:“雖然這很奇怪,我隻信仰我的王。”

坐在我麵前的葉,竟讓我有一種紕繆的錯覺,卻又像被花開放出來般美麗。

藍色,是萬花叢中的一縷幽淒。

三兩顆雨從窗外逝去,天空沉靜,雨終歸是停了下來。

今天的易沒有一絲留戀的,對著我和羅意威道了一聲“晚安”便帶著公主去了葉的房間。

空氣非常的濕潤涼爽,可是我體內缺依舊感覺燥熱無比。

羅意威默默地陪了我還一會,一言不發,眼睜睜地看著我拳頭鬆開,握緊,再鬆開。

綻藍色的靜脈若隱若現。

我長長的籲了口氣,看著羅意威投來地關切眼神,笑了笑:“謝了夥計,我沒事。”

羅意威沒有調侃我,而是麵色沉淪的問道:“今後怎麼辦?我覺得接觸這種神秘事件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有趣。”

我躺倒在沙發上,眼光迷散的望著天花板:“是啊,大麻煩。”

我伸手對著燈,想去抓,卻連一絲燈光都未扯下。

“國靖,這不像你。”

“……”

“也許你沒有發現,也許我在這時提出並不合適,可實在是這件事上隻有你能定奪!”

“什麼事呢?如此嚴肅?”我無力的轉過頭道。

“國靖,我想……”他看了看我,最後還是移開目光,放鄉漆黑的窗外:我想,你已經找到你的完美了。

我慢慢露出心驚的表情來。

神使大人會不會生氣?

“不會的。”

“剛剛,我真的很失態。”

“不會的。”

“可我真的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大多的東西拚湊一塊,根本就來不及分條梳理,歸納彙總。沒有人來幫我,神使大人也一副不了解的態度,可我若不回去,那我留在這又有何意義呢?”

“不會的。”易再次說道。

她望著坐在床上的少女,心中其實已震撼的無以複加。千年前的人物來到現世,人類最殷切最害怕的時間力量竟真的被千年前的人類掌握過。那麼在千年之前,那又是怎樣的一片景象,科技真的似乎宇宙唯一的力量,法則嗎?

那麼自己豈不是隨時會落入百年,千年之前?

不過隨即她又笑了,那不過是杞人憂天。人類向自然尋求力量,所付出的代價絕對是超出許多的,時間絕不會臣服在任何種族之下。

她再次看向葉時,心中已平和了許多,甚至產生了愛戀,真心國靖意類似於事情不計回報的憐愛。葉為此付出什麼為代價呢?或是說她的國家付出什麼代價呢?

她擁抱著公主,凝視著玉雕般的腳趾,素白的肌膚似乎隱隱透出光亮。

葉長長的歎了口氣,望著易訕訕地一笑:“如果,葉能像易一樣堅就好了,就不會怯弱弱的,總是逃避。”

堅強?易情不自禁的想發笑,原因為何自己不明白。

“就像現在,不願意和他在一起,結果隻能躲到這裏來,連公主也帶出來了,這會不會太果決了一點?”

“……”

“如果是羅意威的話,我就應該把他綁著帶回去。”

“綁?”

“對,葉現在要堅強,葉是尼羅河的女兒,是王的子民,葉不會放棄的。葉要改變曆史,即便葉隻有一個人,葉也要改變曆史!”

易不覺得可笑,反而肅然起敬,她覺得這種意誌真的是離現實太遙遠了,遙遠到隻能從冷冰冰的銀幕上去感受。每一個人都向往和平,可和平帶來了什麼呢?這一刻,易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你會做到的,我相信你。”易笑著撫摸她柔滑的長達,看著那雙重新放光的完美綠瞳,心中欣喜莫名。

也許,找國靖談談?易癡癡地這麼想。

易並沒在第二天找到國靖,而是找到了羅意威。

“國靖人呢?”

“有事出門了。”

“奇怪,你竟然沒有跟去。”易感到不可思議。

“那丫頭呢?”“他有說去哪嗎?”

易聳了聳肩道:“還沒起來,昨天真是累壞了,不過放心,現在已穩定下來了。”

“那就好。”羅意威點了點頭道:“其實不是我不想跟去,是不敢跟,我們的上司來了,我可不想瞎摻和一腳。”

“原來你還有怕的人啊。”易好笑道:“那有空我得見識見識這位猛男了。”

“誰告訴你是男的的。”羅意威擠眉弄眼道:“人家可是我們軍界的一朵奇葩,無數官兵心中完美女神,我們特種兵的頭腦,將軍閣下呢。”

易立刻甩門裏去,而羅意威則在之後優哉遊哉的調了一杯咖啡。

地麵略顯潮濕,太陽卻不遺餘力的把自己奉獻出來,比那宗教份子還狂熱幾分,昨夜的一場雨,就跟距離了幾千年似的,水汽升騰,令人嗅出一股滄桑。

我幾乎不做停息的趕到廣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人群無論在哪都像一塊大陸似的,巨大,緩慢的挪動,毫無目的。

我眯著眼,仔細在人群中尋找索菲婭的身影。人影重重,隻會讓人心煩意亂。

終於,我在一張處在陰涼下的座椅上找到了她,不過看到她後我還是目瞪口呆。

竟,竟然穿著將軍裝就出來了,逃出來的嗎?

她的身邊還圍坐著三四個年輕人,看來並沒有惡意,我走進後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你這身衣服做的真棒,看來做coser很長時間了吧?”

“啊?啊,是啊。”

“我們也都是coser呢,這軍裝是自己做的嗎?”

“不,是自己領得。”

“領得?你們竟然有自己的道具隊伍,而且手藝還這麼高?我……我可以加入你們社團嗎?”

“加入我們?”索菲婭露出尷尬的神態,好在這時我也已經來到他們跟前,及時替她解了圍。

“呼,真是難以啟齒呢,竟然被當作自己在cosplay。”索菲婭吐了吐社團,讓我看得一陣失神。

“啊,不好意思,失禮了剛才。”索菲婭抱歉的笑了笑,指了指還在不時觀望我們的那些年輕人說:“感覺自己跟他們還真是遙遠,不過當時還真的差點答應下來,唔,看來我還沒老嘛。”

“不對,準將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當然沒老。”我認真道。

“少安慰人了,我們自己的那些事自己能不明白嘛,經曆了那麼多的離別,天曉得自己在心理上多大歲數了。”

“哦,那準將心理年齡多大了?”

“軍事機密!”穿著軍裝的索菲婭將指頭按在唇上,俏皮的眨了眨眼,我有時一陣眩暈。

似乎又重蹈覆轍……不,不是,是重複,在索菲婭逛完馬路,換下軍裝後,我終於才能切入正題。

“準將,你,不會是逃出來的吧。”

“我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

“不,那倒不像。”我無奈的看了一眼目前正對著沙冰猛攻的準將,無耐的想道:可是現實又真的很像。

“突然接到您的電話還道是出了什麼麻煩。”我說道:“不過看樣子是不會有了,是有什麼任務需要我歸隊嗎?”

“不,不不,你繼續度假就好。”索菲婭終於將沙冰挖了個底朝天,又興致勃勃地要了一杯:“現在還沒出現什麼不可控的局麵呢。”

不可控的局麵一般都是指外部敵人……我沉吟一會,覺得沒必要說出來,像準將那麼聰明的人是不會吃虧的。

接下來我們又去了遊樂場,索菲婭的槍法好的令人詫舌,滿屏幕的僵屍幾乎是她一個人包攬,我除了和圍觀的人一樣張目結舌外,就隻能幹舉著槍。結果我以零分的戰績迎來了“YOUWIN”。

未等人群爆發出歡呼聲,索菲婭就拉著我的衣領將我拖走,接著自己鑽進模擬機器中,又來了一場汽車狂飆。

當然,在將對手欺辱的快吐血外加刷爆記錄之後,索菲婭又揪著我的衣袖離開。

我隱隱似乎聽到那台街機裏傳來尖厲的叫聲。

準將像是去別人家堂口鬧事一樣,將各種機器的分數都刷了個遍,現在不管準將去哪,都會有一大堆的簇擁。

“國靖,快去幫我換些硬幣來。”

“可是,準將……”

“這是命令!”

“……”

“……”

我不顧其他人的驚愕,向著準將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去了櫃台。

“不是這樣的。”索菲婭丟了了對手,拉起我的手直接向外麵跑去。

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甚至用了搏擊中扣住關節的手法,我複雜的望著她的背影,第一次,感覺準將還隻是個女孩。

對女人最大的殘忍,就是當她們可以堅強。易的話我一直沒有忘記,可以說是太過於介懷。我第一次聽說,也第一時間內認可。

或許我本身就是個狹隘的男人。

索菲婭一直將我拉倒噴泉邊才停了下來,我試著甩了甩手臂,依然被扣得死死地。這時低矮的噴泉突然爆發,潔白的泉水衝天而起,灑下蒙蒙的水露。

我靜靜地看著她瘦弱的肩頭開始變潮,頭發像結果子一樣一串串的細微水露,粉色的香腮透出一股柔膩的光澤。

隨著噴泉慢慢下降,她也鬆開了我的手。

“抱歉抱歉,一激動就這樣了。”索菲婭嬉笑著回過頭道。

我扭了扭手腕,看著她道:“第二大隊隨時候命!”

她盯著我看,妙目瞬也不瞬。我用筆直的軍姿回應著,嚴謹,認真,忠國靖,我為這些感到驕傲與自豪。

她笑了,竟擁有了東方女子才特有的含蓄與羞澀。她伸出手替我理了理皺巴巴的衣領,道:“瞎說什麼呢,傻瓜。”

“你不說其實我也已經猜到了。”我開口道:“如果我不做點表態,就不是護短成性的第二大隊了。”

“是是是,我的隊長閣下,那您是不是準備替一個將軍護短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您還是一個中尉吧,人家給你護短還差不多。”

這話說出來令人感覺分外溫馨。我放鬆身子,無所謂的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我們大隊無法無天在國際是出了名的。”

“對對對。”索菲婭笑道:“不幸中的萬幸是你們從了良。”

我默然,靜靜的和她一起望著剔透的泉水。

“埃及方麵似乎不願意使用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索菲婭開口道。

“那……”

“你別做聲,這些都是我的自言自語。”

我了然。

“似乎是因為那些沙盜占據了一座古遺跡,而那座莫名其妙出現的古遺跡似乎具有相當的考古價值。根據衛星圖片顯示,竟然是一座半開放式的金字塔。而那些沙盜則以那座金字塔作為據點,四處活動。現在除了火箭等能有效打擊沙盜外,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降低成本與危險了。”

所以準將才會受到阻撓而生悶氣吧,不,其中一定還有什麼隱情,以準將的才智,絕對不會不懂隱忍的。

“唉,還是在總部裏舒服,沒有突然蹦出來的所謂考古權威,沒有頑固不化的糟老頭子,身邊的幫手都是白癡,我甚至懷疑他們有沒有將我的計劃給泄漏出去,要不然怎麼都像安排好似的反駁我,要人證有人證,要物證有物證,不過也是我自己太大意了,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如此複雜。”

她轉頭看著我,噗哧一笑,道:“還是跟原來的老部下呆在一起最痛快了,說打哪就打哪,一絲不苟,幹淨利索。埃及的那些都是什麼人嘛,不好意思,想出來放鬆來著,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實屬榮幸。”我似乎有點理解準將將我拉出來瘋的理由了,想念以前的戰友和生活方式了而已。

“嗯,早點將這件事解決後歸隊吧。”索菲婭站起來,伸了伸懶腰道。

“不要緊嗎?”

“當然,我是誰?我可是被無數大佬恨得咬牙切齒的小狐狸啊,那些老頭子跟國際上的老滑頭比還是太嫩了。”

從二十多歲的少女口中說那些個爺爺輩的當權者嫩,我還真沒什麼突兀感。也許在準將這種人眼中,世界不過剛剛含苞待放而已。

“回去了,你也給我早些歸隊。”索菲婭臨走前狠狠揮了我一拳說。

“啊,是的,我會的……會的。”我搖了搖手,目送準將的車駛向遠方。

亮紅色的夕陽中,恍若使人置身在一顆巨大的血色琥珀裏,明亮的恍若回光返照一般。從巨大的落地窗中,我黑色的影子被剪裁在紅色的牆壁上。

我打開門,詢問式的看著背靠在一邊的易。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像等待別人來懺悔的驕傲的公主。

我們對峙般靜立了一會,血紅色的光芒中她的眼神格外清亮,最終我關上門。

那一刹那,易纖白的素手還是伸了進來,閃身進了我的房間。我突然懷疑她這種如精靈般閃進的身子是有練習過的嗎,要不怎麼每次都令人感覺如此特別呢。

“吃過了沒?”我用標準的東方式打著招呼,並且也學聰明了,絕不在關係莫名的女孩麵前關心另一個女孩——我此刻很想知道葉的狀況——那是禁忌。

對於來意不明的易,我委實感到頭痛。

不過效果還是顯而易見,易的臉色緩了緩,依然默口不語,直接坐到了沙發上。

頭更痛了,這是要長談的架勢。

如果這世界真的可以用武力解決一切,那還真是太平了。我竟忐忑不安的坐下去,後又覺得不妥,去到了一杯水來,放到正中,有劃清界限保持冷靜的意味。

易卻毫不客氣的拿過,一口氣喝了下去。我準備再倒一杯水時,她道:“回來,坐下。”

“我又不是狗。”我抱怨道,不過還是乖乖坐了下來,別誤會,是理智讓我這麼做的,與本意無關。

“葉的事……今天葉做了什麼你知道嗎?”

我搖搖頭,同時說道:“說起來怎麼沒看到她,羅意威和她在一起嗎?”

“葉下決心要回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去采購了,我讓羅意威跟著,自己在這等你。”

“等到現在?”我愕然,同時見到她又顯出憤懣的樣子,連忙擺手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我想這件事如果不徹底解決,別說我無法繼續錄歌,怕是你也不能安心回去的吧。國靖,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老實說,我最討厭別人詢問我自己是怎麼想的,漫無邊際的可能性,都令我又無從下手之感。

“順其自然吧。”我道。

易皺起眉頭,音線有些拔尖:“那便是甩手不管了?”

“順其自然並不是冷眼旁觀。”我搖了搖頭說:“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料,誰會想到葉是千年之前的女孩呢。這一發展過程中,定然會有某些契機出現,從而決定我們的行為。”

“契機。”

“嗯,契機。我感覺我們相遇,相識,便是冥冥之中的一個局。這種感覺從一踏上埃及便有,現在仍未散去,老實說,我這些天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情。”

“你也會害怕?”易好笑的說道。

我坦然承認道:“會的,不會害怕之物比無知更無知。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不會簡單結束,君臨,隻是一個開始。”

“不可能,隻要那座金字塔毀於一旦,一切便能圓滿結束。”

我心神一震,一道靈光劃過,我狐疑的望著易,易燦燦的動了動嘴角,移開目光。

“毀於一旦?”

“加入而已,我到真這麼想。”她摸了摸那栗色的長發。

“那倒也是,畢竟是不可能的。”我道:“那地方如果被人發現天知道會捅出什麼亂子。”

“嗯。”

“今天遇著準將了,似乎軍方也注意到了那塊地方。不過所幸的是,還沒有靠近過那裏,如果葉要回去,是要去那裏的吧……”

“你的上司都和你說了?”

“嗯,雖然這已經觸犯了一些條律,不過心裏還是有一些驕傲的。”

“怎麼能這樣!”易的拳頭瞬間握緊:“不是明明說好沙盜藏匿的地方一定要摧毀的嗎!”

我驚怒的望著她,易猛然發現自己失口,慌亂的向門外逃去。

我一把抓住她將她按在沙發上,道:“你到底和準將說了什麼,達成了什麼約定?”

“色中尉你快放開我!”易不斷的掙紮扭動,試圖從我身下滑開,我用膝蓋頂住她的脊椎將她再次固定住。

“現在我是有點明白準將為什麼單獨找我出來了,原來是在暗示我小心身邊的人啊。”

“我才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將秘密告訴他人,用外界的力量將之毀掉,葉就回不去了,而易小姐又可以安心平穩的過自己的大牌生活了,嗬,還真是簡單有效的方法。”

“才不是,林國靖你快放開我!”

“你的任性使出來時就從沒考慮過別人嗎?還是你天生高人一等的優越感,嗯?”

易停止了掙紮,反笑道:“是有怎樣,你現在能將我怎麼樣呢,好,我是向軍方透露了秘密,我是想毀掉那裏,可林國靖你別忘記,你是個軍人,對軍方透露信息的人可沒理由傷害的。”

我像是被正麵轟擊一般,腦中一片空白,矛盾的尖銳性撕扯著我的思想,裂縫中,混沌莫名。

怒火無處發泄,暴戾的因子加粗我的呼吸。我真的很像揍這個女人,也許,潛意識當中我已不把她當作女人,一個自私者,天生已侵損別人的利益為優越。

我們就這樣對視,沒有人退讓,這更讓我著實惱火這個女子,她以衣服執迷不悟的姿態,放佛自己才是那趾高氣昂,局麵的掌握者。

“或許是真的。”我不回避易投來的緊迫目光,鬆開了她的手道:“失去,也不失為一種解決的方法。”

易的眼神一陣渙散,竟閉上了眼,沒有眼淚流出,可那一刻,我還是一陣心疼。

我……我到底是怎麼了我?

“哢嚓”一聲,門被倏地打開。

“神使大人,葉買了好多東西……”

葉緋紅的臉頰瞬間變得蒼白,又歸於平靜的道:“對不起。”她向我們鞠了一躬,我才發現她竟然被了一隻與她的身體完全不相稱的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