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別寄希望了解別人,因為要麼迷失自己,要麼自作聰明。隻需靜靜的觀察,觀察就好了。我的最終選擇,這足以說明我不是一個非常有進去心的男人。
事情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我將與易套好的話告訴羅莉安,羅莉安靜靜地聽我說完,然後道:“是嗎?看來遇到麻煩了。我倒不介意跟這孩子一起,可以後怎麼辦?”
“已經拜托羅意威去調查了,看看能不能找到親屬,當然治療也是必須的。”
果然想法是正確的,準將一點異態也沒有。我送了一口氣。
“你的話應該能辦好的。抱歉不能幫上什麼忙了。”
“不,準將……明天您就要開始工作了吧,還是早點休息吧。”
晚安。索菲婭向我擺了擺手,我點了點頭。
準將確實是準將,很明白事理。我頓時覺得輕鬆快慰。這也許是為什麼更多的人願意和聰明人打交道吧。
羅意威要鬼頭鬼腦的用鋼絲打開房間時,我怒氣衝衝的出現在他麵前。
“早,回見!”羅意威撒開腳就要跑,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其衣領給拖了進去。
“咦,幸苦了一晚林國靖中尉身手還是如此威猛,小生佩服佩服。”
“你少用京劇的腔調,Joun,看在戰友一把的份上,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我哪裏不正常了?”羅意威舉手抗議。
“有人會大清早用鋼絲開朋友的房門嗎?”我惡狠狠的瞪著羅意威還攥在手中的作案工具。
“我,我隻是來叫準將起床而已。”羅意威麵不改色的丟掉鋼絲,開始摳起了鼻孔,無賴道:“順便看看易會不會早上與將軍碰麵。”
“嗬嗬,不好意思,這種老套的情節不會上演了。準將馬上就要出發了。”
“吃完早發再走吧。”羅意威急忙道。
“我可以將這句話理解為你的好心嗎?”我爆著青筋忍耐著。我發誓,我不止一次想把他推進恐怖份子的老窩讓他超度。
索菲婭換好軍裝,從臥室中出來,似乎變了一個人般。我和羅意威立刻立正,行禮,準將向我們回禮。
先前已經聯係好埃及方麵,專車就在樓下。我和羅意威將準將送進汽車,索菲婭笑著對我們說:“度完假馬上給我回來!”
“是的,準將!”我和羅意威再次行禮道。
我們保持著軍姿一直到汽車消失,羅意威忽然開口說:“總覺得有些遺憾,心裏空空的。”
“失落總是會有的。”我放下右手道:“不是好了,假期結束,又可以見上麵了。”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羅意威認真道:“我是說為什麼沒有和易撞上呢,國靖,難道你是受什麼庇佑的不成,這真……喂,喂,國靖,等等我,好吧,我承認我有些無聊,喂,喂,你也太小氣了吧。”
16樓,林國靖的房間。
安靜在枕邊,那毫無光華的書籍,忽地四邊溢出褶皺般的綠芒,隻是一會,又淺淡了下去。
“喵?”公主迷茫的抬頭望了一眼床上,葉依舊安詳的沉睡者,自己又迷迷糊糊的趴下頭去。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考慮去做的事。任何熟悉過後的理所當然卻隻是浮光掠影。我從不相信這個世界的真實性。
我望著電梯的指針一個連著一個的亮起,身邊是嘰咕不安的羅意威,狹小的空間是最能令人絕望的地方,但又不能太過廣漠,大自然會失手將人類給稀薄掉。
“易去哪了?”羅意威再次問道。
“為什麼問我。”我依舊凝望著指針,看著它艱辛的一盞一盞的點亮:“普通的朋友便有普通朋友的覺悟,她去哪裏我怎麼可能了如指掌。”
“總感覺你們形影不離的說。”
我搖搖頭,繼續數著指示燈。
“甚至達到了‘神出鬼沒’的程度。”
我歎了口氣,說:“羅意威,如果你用不好成語就別用成嗎?作為一個發明成語國家的族人,我難以接受。”
“你比那些小年輕愛國多了。”羅意威笑著說。
“相信我,每個人臨死前想到的國家肯定隻有一個。”
“叮”的一聲,門打開的瞬間,壓抑一掃而光。
我走出電梯對羅意威道:“你是不是該有所進展了,葉的事。畢竟我們的假期也所剩不多了。”
“我也沒辦法啊,消息已經……嗨!易,終於碰到你了。”
我愕然的回望過去,易顯得有些疲倦的立在房門前,她向羅意威笑著點了點頭,拉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還是記恨著你。”羅意威說。
我開始陷入茫然,到底易與我是怎樣一種微妙的關係?
我在房間裏猶豫很久,終於決定給易打上一個電話。
我像不認識阿拉伯數字似的,聯係按錯五次後,終於撥對了鍵。
“喂,你好,哪位?”簡短急促,透出一股不耐煩的意味。
“是我,呃……林國靖。”我開口道。
電話那頭沉默,我聽到呼吸吹入話筒的“嘶嘶”聲。
“看你好像狀態不好,需要幫忙嗎?”
“不用,謝謝你。自己能解決。”
“是嗎?那就好。”我鬆了口氣,不過一下子詞窮了,就像一下子被蒸幹的泳池。
“那個……葉的事一有進展就告訴你。”我開始找話題道。
“啊?你還在啊,我還以為你掛電話了呢,抱歉,快睡著了。”那邊傳來笑聲。
我徹底放下心來,道:“是嗎?是啊,那不打擾你休息了,你真是個堅強的女孩。”
我的誇獎後並沒引來意料中的笑聲,電話那頭又陷入沉默,我抬頭望鍾,最近一直得凝望什麼東西才能安神——從未覺得即使是秒鍾也足以折磨的人死去活來。
“國靖?”易說。
“在的。”我趕緊回答。
“你知道對女人最大的殘忍是什麼嗎?”
我搜腸刮肚,從閱讀的小說來看,我回答道:“始亂終棄吧。”
聽筒傳來一陣急促的“嘶嘶”聲,我可以想象她那唇角以不可思議的弧度含蓄上翹,她善於這樣的輕笑。
“我告訴你吧:對女人最大的殘忍,就是當她可以堅強。”
我默然,聽著盲音好久。
易生氣了?理所當然的吧。
“為什麼你們女孩子那麼令人捉摸不透呢?”我坐在一邊看著葉說。
葉香甜的沉睡,秀美的臉上掛著一絲稚笑,可當我自己琢磨的時候,又其妙的消失了。
陽光像是要融入她的肌膚中,跟隨血液流淌似的。
公主搖晃著尾巴跳上我的膝頭,對著我叫了一聲,我說道:“也不是那個意思,唉,不明白,真的很不明白,還是幹脆撇清關係好了,這樣一了白了,看著舒服。”
公主露出惱怒的表情似的,伏在我的膝上。
傍晚,靜止的一小片雲像是桌麵上的一抹凝固水漬,第一次覺得幹淨清透的天空因為雲而髒亂。
易正在我的房內幫葉擦拭身體,我坐在沙發上,有些不安。
麻煩之事一股腦的奔湧而來,為什麼不能像植被生長或季節變換那樣循序漸進。難不成人注定得跟自然對立?
誇大其詞,言過其實。
唯一能確定的,那便是我犯了一個錯誤。且很落魄的不知如何彌補。這時,羅意威走進了屋內。
“簡直就是被淋濕的狗屁股!”羅意威將水杯中的水一飲而盡:“一塌糊塗!”
“怎麼?”
“毫無頭緒,忙得焦頭爛額。實際操作起來並不如想象中那樣簡單。”羅意威歎了口氣,一屁股坐下來,像一隻被放走氣卻沒有收縮回來的氣球。
“為什麼不將這些事編成公式,有問題秩序帶入就可解決,那豈不是快捷明了?”
“不錯的主意,都可以拿諾貝爾獎了。”
“發現獎嗎?”羅意威笑道:“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我要放在房間裏。”
我實在想象不出在一大堆的槍械中間突然刪除一個諾貝爾獎章那是什麼感覺。四麵楚歌?
“若是那孩子醒來就什麼都好辦了。”
“如果什麼都好辦了,那要腦子幹嘛,不都成豬了。”易端著盆走出來道。
羅意威指著她張大嘴巴,看著我,又看看她。
我拿起一本雜誌將自己遮擋起來。
“看什麼看,太耀眼了不成?”
“耀眼?你是說我那需要除以5的眼眸嗎?”
易幹笑兩聲,道:“不用。看著你的光頭除以10就成。”
“OK!你難道在挑戰我的底線嗎?貧乳妹!”
“轟!”的一聲,我的麵前拋起一陣塵埃,我心有餘悸的放下雜誌,觀望戰果。
易WIN。
“他非要挑戰生命極限嗎?”易捏著拳頭道。
“他喜歡這樣。”我總結道。
易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捋了捋長發。光線從她後頭的窗外射進來,感覺她好像靠著陽光。
我看著她白皙的手指插入栗色的長發,不知怎的,我突然感覺有些傷感,像是願望不能達成的孩子一樣難過。
或許是我注視的時間過久了,易看著我道:“你要看多久?”
“難道要收費嗎?”我道。
她沒有與我爭辯,而是做出一個懶散的不屑的表情。看來情況比我預料的要遭。
“我可能下個星期就離開。”我說道。
“嗯。”
“你呢?”
“不曉得,長的話還會呆上一個半月的,說不準。”
“假期這麼長?”
她放棄似的垂下眼瞼,道:“哪有什麼假期,隻是來這邊找靈感寫歌罷了。喏,昨一天就在錄音棚過的,設備跟不上不說,環境又差得要死。音樂節奏跟瘋了一樣,完全和想象中的不合拍。大概是這裏的空氣都是炎熱的爆戾氣氛吧。我想我得換換曲風了。”
她一抱怨,話匣子便關不上了。我認為這是好現象,至少能與我正常交流,我實在不擅長揣測別人的心理,那會使我有負罪感。
“爵士搖滾怎麼樣,重金屬狂野的,穿上三點亂蹦的那種?”羅意威從我背後伸出頭道。
易呸了他一口,罵了一聲庸俗。
“別見怪,男人都是庸俗的動物。不庸俗的都是變態,國靖,你庸俗嗎?”
“我……”我開口,發現自己麵臨兩難境地。
“我什麼?”羅意威強追猛打,易用淩厲混合著好奇的眼神投向我。
“我庸俗。”我舉手投降。
“明智之舉。別沮喪,庸俗的人有二十多億呢。”羅意威哈哈大笑道。
“哼,無聊,沒事了嗎?沒事我回去休息了,真是累得夠嗆。”
“真是抱歉,我送你。”我起身道。
易沒有拒絕,我便跟在她的後頭,羅意威怪叫道:“喲,小心庸俗的男人啊——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哇哈哈哈哈!”
易回頭就是一拳,羅意威側身閃過得意道:“好歹我也是特種兵出身,你的招數無效啦。”
可是易還是感到揍到了什麼事物上,接著就聽到我“啊”的一聲向後倒去。
我結結實實的挨了易的一記重拳,臉上酸疼生麻,眼睛分泌的液體像要被甩出去,我重重的撲到在床上,嘴巴接觸到一個柔軟的事物。
我瞪大了眼睛,易那彎彎的睫毛清晰可見,像被春風揉彎了的嫩草。
“國靖?”
“唔。”
緊接著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易的身子忽然綻爆出強烈的白光,光浪有質一般向颶風掠過,拋飛輕小的物件。
“這……怎麼可能。”易的長發飛舞,像是也要被這束白光染白一般,光照強烈卻不刺眼,羅意威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切。
忽地,一直未打開的那本奇怪的書像是擁有生命一般,如脫水的魚一個打挺,“嘩啦”一聲,一道綠芒從分開的書頁中射出,書頁在這有質無形的光浪中翻飛,那束綠芒的四周綻射出一圈一圈的符號,古樸細小,充滿神秘的意蘊。
綠芒與白茫在空中交彙,融合,緊接著又如輻射爆炸圈散開來,四溢如水的漣漪。忽然,眾人感到呼吸一窒,一切能量瞬間被凝固停止在空間裏。倒飛的茶杯,四溢散開的水,拋入空中的薄毯,都不例外。
“停……停止了,就連光也……”易已驚愕到極致,羅意威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一下懸在空中的光符。
“等等!別……”
易的話剛喊出口,所有的一切又像被激活了般,光驟然收縮,凝聚成一團,澆灌似的撒向了葉。
是一瞬吧,我猜想,一切的一切發生,我竟沒從葉的雙唇上分開。
如蓮花綻開,不,我想是與蓮花的影像重合我才會如此覺得。葉帶著柔和與優雅,慢慢打開雙眼。
那一瞬,我感覺自己的靈魂從眼睛開始,失落在這一雙綠眸中。
綠色的,清澈的比鑽石還要幹淨!
她疑惑的衝我眨了眨眼,我如遭雷擊的頓時後仰,結果一下子從床上摔下。
被火燒了一樣,血液逆衝向臉頰,快要把腦子撐爆了。
我第一次如此驚慌失措,仿佛全身上下長滿了腦袋,無法自拔。
在我失神之時,易從床上坐了起來,向前爬,然後靠近我。
我們的鼻尖保持著一個微妙的曖昧關係,我甚至能從她散開的領口看到一片雪白。
如乳脂一樣的細膩嫩白。
葉睜大眼睛看著我,呼出的氣息竟也帶著一種清香,我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完全不知該如何應付。
後領上傳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易猛地拉住我向後一甩,使我脫離這場曖昧的“糾紛”,我在感歎得救了的同時,竟感到一點點的失落。
失落……等等,不對不對!肯定是不對的,這不該是我所擁有的情愫,我狠狠的捶著自己的腦袋。
易倒沒有理會自虐的我,隻是戒備的看著葉,深呼了一口氣道:“你是誰?”
“葉。”她用一種清澈的近乎悲戚的聲音回答。
我們所有人同時一愣,而我更是停止自虐的動作,心中有一種被牽引的陰影爬上表麵。
也許是葉蘇醒的場麵太過詭異。這本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易就理所當然的對她產生了敵意。
或許易還在搜刮使用的詞彙,葉見沒人理她了,便左右張望,似在尋找著什麼,終於在床頭找到了她的那一本書。
她輕巧的合上,下床,搖搖晃晃站立不穩,這是長時間不下床運動的通病。
“小心點。”我上前扶住她,讓她坐下:“還是別站起好。”
她又瞬也不瞬的盯著我看,我尷尬的將頭轉向一邊。
“是你喚醒了我。”她說。
“呃……是一個誤會。”我連忙解釋:“並不是有意這樣子的。”
“請跟我回去,拜托您了。神使大人。”
“等等!等等!”易帶著笑嗆插過來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非科學的神秘巫教嗎?”
葉這一次並沒有理易,還是一直盯著我。
這時一直處於腦癱狀態的羅意威終於回過神來,蹦了一句:“這是……在逼婚?”
易自稱是從六百多年前穿越而來,到達太陽神所指引的地方,尋求神使拯救自己即將破滅的國家。而問到她的國家時,她竟然說就是埃及,自己竟還是王庭中的一個文臣的女兒。
這根本就是在扯蛋。
“可是怕有人會一廂情願的相信呢!”易懷抱著胸輕蔑的看著我。
“那怎麼可能!姑且不論她蘇醒時那個異狀,幾百年前的人物,神使,我想我會將她帶去醫院檢查的。”
“但願你會。”
“可問題就出在她剛剛蘇醒的異象啊。”羅意威看了一眼安坐在臥室內的葉:“國靖,你從哪發現這個女孩子的,有事瞞著我?對,你失蹤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和易麵麵相窺,都看到彼此回想起來的那種震驚。
我感到非常的糟糕,一度回到那種出臨埃及的狀況。我本以為從那種幾乎詛咒的聲音中走出來,可沒想到它依然如影隨形。
易替我將事情講敘了一遍,大體上,畢竟無法瞞過羅意威,羅意威的指關節將桌麵扣得“嘚嘚”作響,像是一隻啄木鳥。
易沉默,我思考良久,接著道:“或許是那樣吧,畢竟那種東西誰也說不清楚,古代文明與現代文明斷層的太厲害了。”
“也是呢。不是說以前的金字塔考古隊莫名的死亡,後來都查明並不是法老的詛咒,隻是因為空氣不流通而產生的病毒。我想,那大概也是類似的存在吧。”
我們有點可笑的讚同這個觀點,開始符合實際的考慮葉的問題。
“你也來了呢。”葉舉起公主,高高的,看著她。
“喵。”
“我也不太懂,不過神使大人……”她怯生生的望著外麵。
公主忽然從她手中掙脫,奔了出去,像低伏的雲朵。
“等……等一下,唉?!”
我驚愕的看到葉趴在地上,長長的發絲鬆散的蓋著她,劃出數道柔美的弧線。
我咧了咧嘴,走過去將她扶起,她強忍著眼淚不掉下來,狠狠的彎腰道:“對不起!”
我很喜歡她的長發,那極具動態的翻騰的美感,隨著她彎腰的起伏,這並不像尋常女子,要不如死去的,幹燥的束在後頭;要不就做作的盡力甩起,完全失去自然的靈性。
“不用道歉的,你沒有做錯什麼。”我安慰她道。
她衝我憨憨的一笑,顯得極為不好意思。我的內心向被刺痛了一般,便用咳嗽來掩飾自己的驚慌。
“我回去了!”易摸了摸頭,插著腰向外麵走,不一會又轉過身來:“不對,讓這孩子留在你這我不放心,以後她還是跟我住吧。”
“這麼辛苦的事還是我……”夠資格。
我直接捂住羅意威的嘴巴將他按在沙發上,道:“也好,畢竟女孩子的名聲可比什麼都重要。那麼還真麻煩你了。”
“不用。”她冷冰冰地道,邁著輕巧的步子對坐在床上的葉說:“你好葉,我叫做易,以後我們一起住吧。”
葉對著易突然向她伸手嚇了一跳,明白過後詢問的望著我。
“當然可以。”我道:“葉可以去的,不過別惹麻煩就行。”
葉離開的時候又望了我一眼,羅意威打趣的稱作戀戀不舍。我感到可笑,兩個小時的接觸有什麼可留戀的。
值得一說的是,公主也跟著葉離開。我瞬間像是失去樹木的森林,淪落為空曠的草原。
也好,回到原點了,沒什麼不妥,我對自己說。
“國靖,晚上出任務吧。”羅意威的兩隻鼻孔像風箱呼哧呼哧的。
“任務?什麼任務,準將交代下的?”我驚奇的問。
“不,這個任務名叫夜間偷襲尋香大作戰,由我……喂,喂,國靖,放開我,放開我!”
我一把將他從我的房間裏甩了出去,然後惡狠狠的關上門。
難道我真的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才使得我會結交這類人嗎?我認真的開始自我檢討。
我望著天上潦倒的月亮,殘破不堪的雲朵,對應著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都市,那一瞬間,感覺就連這久遠的孤寂都在離自己遠去。自己就像被排擠到交界線的邊緣,拿捏不住自身的定位。
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對自己說,好幾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幽藍色的沙漠仿佛會現出一隻巨獸,散發著恐怖的氣息。啊,也許,不是,我之所以這麼想,或許隻是在尋求一絲的溫馨之感罷了。
用反差的手法……
我衝了個澡,然後躺回床上,枕頭上有若隱若現的馨香,睡不著,又開始凝望天花板,水紋一般的倒影沒有出現,倒是如混雜的汙水似的五顏六色在頭頂上變換著。沒有拉上窗簾,簾子像憂愁的人向我伸出雙手,涼風在身體上打滾而過。
睡不著,放出的心還沒有歸來。
我起床喝了杯水,又重新躺下。翻身時之間觸碰到涼涼硬硬的事物,拿起一看,是葉的那本書。
奇怪的書。
我試了試,依舊打不開。我想起那閉塞的墓穴,莫非真是《亡靈之書》不成。
我驀地懷念起那些木乃伊來,不曉得它們過得好不好了,或許正在沙漠中徘徊,又或者依舊守著那座古墓吧。
是否有想過它們大舉進攻城市,結果造成一片混亂。殺戮什麼的隻是為了找到我呢?
然後我拿著從黑市淘來的槍支與之作戰,並引開它們,暴亂的原因——就是這本《亡靈之書》——之後將這本書燒毀,離開這滿目瘡痍的城市。
眼睛終於開始幹澀,發酸……
我是被急促的門鈴吵醒的,窗外依舊隱隱露著火紅色的盛芒,頭頂則是一片漆黑。
我看了看鍾,淩晨亮點。媽的,如果是羅意威,我不管什麼理由一定要將他從十六樓扔下去。
我氣憤的打開門,結果發現是領班的小姐抱著歉意和三分的火氣,總之就是幹笑站在那。
我茫然的點點頭,算是回應。
“不好意思先生,不管您是什麼理由,還請您好好溝通,您這樣做會對本酒店造成困擾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沒睡醒嗎?”她提高了音量,開始表現的不那麼友好,終於側開身子,露出一臉窘迫的葉。
葉抱著公主,偷偷的打量我一眼,又垂下頭去。
她穿著大概是易的淡藍色睡衣,就像是天空剝落的一塊碎片,純潔,無瑕。
“希望你們可以好好談談,這個女孩坐在你門前已經好長時間了,實在難以想象竟有忍心將這麼可愛的女孩關在門外。”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葉推入我的房內,並道:“夜晚是很涼的,希望你能考慮到這一點,要不然我們有義務報警。”
她不容我有任何辯解就替我關上了門。
黑暗中,我望著臉頰燦紅的葉,處於死機狀態。
“對……對不起。”易又向我鞠躬道。
“喵!”公主衝我揮了揮爪子。
我開口,可又被什麼哽住似的,大腦與聲帶沒辦法協調,說什麼呢,已經這樣,事實如此而已。
我歎了口氣,和藹道:“去睡吧,我想你是對那張床有了依戀了。”
葉露出笑顏,奔跑著回去臥室,我跟了過去,正看見她將那本奇怪的書好生的安放在枕邊,將公主放置在床尾,蓋好被子。
“放心好了,你一個人睡,我睡外麵。”我猶豫了一下,終於伸過手去替他掩了掩被角:“夜晚是很涼的。”
她羞澀的一笑,拉過被子掩住大半個臉頰,隻留下一雙靈動的雙眼,像是長在水裏似的。
“晚安。”我說。
“晚……安。”清澈的幾乎悲戚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絲甜膩。
我關上了門。
早晨,當冷熱空氣還沒有很好的交融,使人覺得連風都有了斷層時,易的一聲尖叫劃破天霄。
……
“不愧是練過的。”我將一份煎蛋遞到她麵前,而易則滿臉燥紅的盯著桌麵。
十分鍾前,她幾乎是一腳踹開我的門,大喊著:“國靖,不見了!”
“誰?”
“葉!”
葉跪坐在椅子上,叼著麵包疑惑的轉過頭。
……
“可,可是她為什麼突然出現在你的房間裏?”易指了指擺弄遙控器的葉。
“……”我們注視了一會,我抬頭望著天花板。
“喂,喂,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嗎?”易咬牙切齒的問道。
“嗶”的一聲,牆壁的電視打開,早間新聞出現在畫麵上,葉“哇”的一聲從椅子上摔下來,噙著眼淚捂著屁股。
“喂,沒事嗎?”我將她扶起來到。
“人……人,突然出現在窗子裏!”葉害怕的指著電視說。
“那個?”我回頭望了望:“那個叫電視。”
“電視?”
“嗯,呃……你沒見過?”
葉搖頭,長發歡快的甩動。
“情況嚴重了不成?”我托著下巴自言自語道。
葉這時滿懷憐愛的擁抱起易,並向我投來一個責怪的眼神。
我瞬間明了。
找上了羅意威——其實是他不請自來——我們還是決定帶著葉去醫院複查。
從電梯,玻璃,再到移動的車輛,葉偷偷的拽緊了我的衣袖。
“怎麼了?”我看見她表情甚是緊張。
“怪……物,啊又來了!”她說完緊閉雙眼,低下頭去,並念念有詞。
我回頭,是一輛大巴靠站。
“偉大的太陽神,請您降臨您的恩賜,守護您的子民吧……”
我聽了一會,覺得好笑,不禁耐心的跟她解釋這些都是工具。
“那這個?透明的是神的結晶嗎?”
“那是玻璃。”
“那個不是傳送門之類的?”
“電梯。”我說。
“不,神使大人,這裏一定是神話國度!”葉堅持的認為。
“這裏是現實,再說,我不是什麼神使,一個凡人,在我的那個國家隻是十四億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