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快(3 / 3)

木上臨行時說了這樣一番話:“我同諸見裏通了電話,他對你們的工作很滿意,表彰了你們工作小組,祝賀你們取得了圓滿的好成績,每人在原先的職務上提升二級。”說到這兒木上頓了頓,然後繼續道:“鮎子雖不是我們公司正式員工,但這次功勞最大,公司準備破格以高薪聘用鮎子到公關部擔任組長。”木上的這句話是對著鮎子說的,他在等鮎子的表態。

鮎子聽了後,隻是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沒有表明態度:“我現在心裏很亂,沒有明確的打算,我想在中國滯留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決定。”心裏卻在罵,你們妄想,我決不會充當你們的爪牙,去幹那些壞事。

“那你考慮考慮,別忘了是高薪那!噢,說到錢,公司要發一筆獎金給你,可眼下公司資金短缺,即將有新的項目要開發,需要用大量的資金,因此你們的獎金可能要暫緩拿到手,請你們諒解”。

木上交代完了之後就乘飛機離開中國了。這也是諸見裏特別吩咐的,早一步離開中國,少一份危險,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諸見裏是怕配方有閃失,既然得手了,就盡快離開是非之地。

木上一行是幸運的,在他們離開上海時,向涪的高層智囊團十隻眼睛目送他們歸國,規格很高吧。

“我們成功啦”!這句話幾乎是同時從他們五個人口中喊出。

“我們約上鮎子,我們找個地方慶祝一下?”凡白建議道:“脇川北代說,他們的飛機已經起飛了,幾個小時後就能到中國,我們就在機場附近尋找一個地方狂歡一下,然後我們一起去迎接豊住一家。”

豊住一家抵達中國機場已經是黎明天亮的時候了。對豊住一家來說,意味著天真的亮了,之前他們是在巨石重壓之下,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一切仿佛是一場惡夢醒來。

豊住緊握著風力的手,激動地說:“你是一個好人,你不但治愈了我女兒鮎子臉上的創傷,又了救她的性命,也拯救了我們全家,我聽脇川北代說了,幸虧有你們大夥兒的幫助,使我們走出了絕境,我對你們表示深深的敬意”。說著,豊住向向涪眾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你們的恩情,我豊住一輩子也報答不盡,從今後,你們任何事,我豊住自當效犬馬之勞,赴場蹈火在所不辭。”

“前輩言重了,我們中國人講究一個義字,就是俠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鮎子的事正巧被我們遇上了,我們相助也就是義不容辭的事,前輩不用放在心上。你們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們已為你們安排好了住所,你們一家在這裏團聚,我們真為你們高興!你們先休息,今晚我們訂了酒宴,專門為你們接風,慶賀你們一家團圓。”

“太謝謝你們了,今天我太興奮了,不瞞你們說,聽了北代的敘述,我們的心一直懸在那裏,直到聽到了鮎子成功的消息,我們的喜悅才完全釋放。多少年了,我們沒有如此開心過,我們開心得哭了,整整一夜我們沒有合過眼,此刻也一點沒感到困,我們女兒的運氣真好,交上你們這幫中國朋友,也許是她前身修來的福氣,在危難的時候得到你們好心的相助。我做父親的愧對她呀,沒有保護好她,我的有生之年最大的願望就是要治好我女兒臉上的創傷,我曾經谘詢過幾家美容醫院,他們告訴我要達我的要求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先得挖取其它部位的好皮膚,然後移植到臉上,而且一樣也有疤痕,隻是可以改善原來可怕的程度,並且在治療過程中,可能還會出現感染、排異等不適的感覺。我當時就絕望了,想不到你們幫我完成了這個願望,神奇啊,神奇”。豊住嘖嘖稱奇,豊住夫人接著丈夫的話題說道:“最主要是你們讓我們一家擺脫了諸見裏和木上他們這群魔鬼,使我們走出了那片陰影,你看我女兒的笑容,從來沒有像今天那樣燦爛過,你們可能會笑話我,認為這是很普通的事,可近十年了,我沒有看到我女兒這般的笑容。”豊住夫人的眼角有淚珠滲出,她心裏是甜滋滋的。

那天晚宴脇川北代向大家敬酒,他對風力說:“我對你是從恨到敬,從敬到愛,那天我守在監聽器旁,真的把你恨之入骨,心裏一股無名火全衝著你和諸見裏、木上。之後我從DVD中得到了啟發,明白了你們是故意演戲給我們看的,那一刻起,我對你肅然起敬,麵對美色你能如此超脫,而且以超常人的智慧騙過了我們,之後又竭盡全力解救豊住一家,太感人了!就像你們說的,不圖什麼,就為一個”義“字,可敬可愛”。

“脇川先生,你也是個性情中人,這次計劃的成功,至少有你一份功勞,當鮎子告訴我戲被戳穿了,我真的嚇了一跳,聽她把故事講完我才鬆了一口氣,你那份執著的愛情救了鮎子,為了保護自己的心上人,你甘冒如此大的風險,一番真情天地可鑒,我很敬佩你,很為鮎子感到高興。我們兩個彼此彼此,之前都有過誤會,因為我們早就發現了機器人裏有問題,當你和高超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時,我們是有戒心的。現在前嫌盡釋,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給你們添了那麼多的麻煩,真是太不好意思,說實話,在中國我們是人生地不熟的,今後還要仰仗各位多多提攜。”

“豊住先生,你們不必擔憂,有我們向涪一口飯吃,就餓不了你們的,你們初來乍到,這事我真想同你們商量,不知豊住先生有什麼打算?”

“這……”豊住有點窘。

“豊住前輩不要誤會,我們向涪規模是一天一天壯大了,但是像豊住前輩和脇川君這樣的高端技術人才,在我們向涪就算是埋沒了,我們充其量有近十台機器人,可能以後會更多,除了維修保養,沒有其他高難度工作,我的意思是技術含量比較低。”

“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們什麼事都做,隻是又要麻煩你們了。”

“我們向涪正在擴建,需要大量的人才,可是以兩位的才幹,留在我們向涪太委屈了。不說大材小用,簡直是浪費,像脇川這樣年輕有為,又有抱負,有誌向的,正是拓展宏圖,大顯身手的時機”。風力說著指著他的兄弟們說:“在你們沒來的時候,我們已經談起過這件事,我們有個建議,不知你們是否接受。”

“說來聽聽。”

“你們先安排在我們向涪工作。鑒於你們的專長,我們建議你們還是幹老本行,開一個廠,由我們出資,你們出技術,各占一半股份,想不想幹?”

豊住的眼睛一亮,顯然他對此建議十分動心,不過隻有瞬間又回複平靜的心態,這對他來說,這簡直是一種奢望,他非常清楚,要建這樣的一個廠,需投入大量的資金,所以他馬上偃旗息鼓了。眼睛頓時發亮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脇川北代,他對風力的建議非常感興趣:“那太好了!我不要什麼股份,能幹老本行就行,以前很想擺脫諸見裏和鬆本他們,由自己來幹一番事業,我倒不是想發財、賺錢,主要不願為虎作倀”。脇川轉身對豊住說:“老師,我這次回日本時已悄悄把我倆設計的新項目的部分圖紙帶了出來,我想將來我們可能用得上,你怎麼看。”

“風力,你們的一番心意我領了,你們向涪正在擴建發展,我們不能給你們再添麻煩,因為要興建這樣的一個廠,需要大量的資金。股份我們不考慮,不要為了我們倆個人拖了你們向涪的後腿”。

“噢,這麼看來你們是樂意辦廠的,資金不是問題,我們要辦這個廠,不僅僅是為了你們倆,這裏有一點我們的私心,我們也不是想以此來賺錢。你們知道,你倆專長的這個領域,在我們中國並不發達,我們是想通過辦廠的方式,把這方麵的事業帶動起來。豊住先生,你計算一下,辦這樣一個廠,需要多少資金?”

“不但是資金問題,還需要一批懂技術的工人,如果這兩樣都沒問題,我和北代一定會全力以赴把廠辦好。你們誰出任廠長?”

“廠長當然非你和北代莫屬。”風力不假思索地說道。

“不行,不行。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語言交流的障礙,我們不適合,我看讓小凱任廠長最合適不過了。”

“這廠長還是由你們當,我幫你們找一個好的翻譯,這招兵買馬的事我包了。”小凱也推辭道。

幾年以後,豊住和北代辦的廠名聲鵲起,在國際市場已經有了無可替代的地位,而翁仲已經倒閉,聽說他們花了很多的錢研製“花為媒”的藥劑,結果都失敗了。諸見裏知道上當為時已晚,繼豊住、脇川出走,翁仲有好些技術人員相繼離開了,有些員工也像脇川一樣不齒於他們的行為,羞於同諸見裏他們為伍。新的研發項目中斷,好的技術人員出走,致使翁仲逐漸走向倒閉。

聽說諸見裏懊悔不迭,由於自己的失察,過於自信,導致今天一敗塗地。

豊住的新產品在國際市場出現的一天,諸見裏服毒自盡了。這些全是後話,不提也罷。

話說豊住一家在中國安頓下來之後,凡白重新提出去巴黎的事,風力終於有騰出空來的機會,於是他和凡白雙雙飛到了巴黎。

他們參觀了盧浮宮,在埃菲爾鐵塔下照了像,在巴黎繁華的街頭留下了他們的足跡。

除了遊玩,選址是他們的正事,法國有一家大公司,願意承接向涪開業的全部項目,經過協商,這家公司開的價格不但公道,還有幾分優惠。而且他們的態度十分友好,很有合作的誠意,有些地方甚至是有點遷就。風力和凡白對這家公司很滿意,當即簽下了合同。

在巴黎的這段日子,可算是事事順心,連天氣也是風和日麗,向涪走到今天,短短的一年多時間,時間雖不長,卻經過了多少坎坎坷坷。風力經曆了創業的艱難,也嚐到了其中的喜悅,最大的喜悅莫過於和凡白走在了一起。

今天難得有的清閑,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人間還有比這更幸福的嗎?風力心裏想。

同樣凡白也沉浸在這樣的幸福中,風力為鮎子一家的事耽擱了一段時間,凡白絲毫沒有責怪風力,反從這一點上她更看出了風力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把自己的一生交給這樣的男人,是最幸福,是最快樂的,還有什麼缺憾呢!

和風吹皺了一湖碧水,在巴黎公園湖的岸堤邊,風力和凡白相互依偎在長椅上,“告訴我,你是不是像我愛你一樣愛我啊?”凡白輕輕地問風力。

風力沒有馬上回答,隻是一味的親吻凡白嘴唇,臉頰。

“嗯,我比你愛我,更愛你一點。”這話說起來挺拗口的。

“我不來了,你壞,還取笑我”。凡白撒著嬌,輕輕打了一下風力,然後兩人開心地笑了起來。

等尚一點點走出了幻想,現實是殘酷的,以前等尚總認為自己是最優秀的。論相貌,論學曆,都可以稱得上一表人才,外加有一個當官的父親,家境殷實。如此好的條件,應該很吃香的,很受姑娘們青睞的,當時他認為風力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店主,根本沒放在眼裏,可事實一次一次打擊他的自尊心,而且敗得很慘。直至有一天被他父親狠狠地數落一頓,等尚才稍微有點清醒。

“你看看人家,年紀輕輕就幹出一番事業”。等尚的父親指著手中的晨報說。評上了市裏十大傑出青年,這次兩會期間,還專門討論了他的事跡,有一個老政協委員,對我們政府提出了不少意見,就上次向涪被誣陷之事,我們的工商和衛生方麵的職能部門,不但沒有維護民營企業的合法權利,相反推波助瀾,利用手中的職權濫加幹涉,據說有人還打著我的旗號,我猜想一定又是你的那群狐朋狗友做的好事,這事你恐怕也脫不了幹係。今天我不是向你興師問罪的,我說等尚啊,怎麼跟你說呢,論文化,你也是上過大學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道理你該明白吧。你看看你周圍的那些人,詫間,小百搭……個個胸無點墨,不務正業的混混。董老那天在會上說的話,我也很感動,他是這樣說的,‘我今年七十好幾了,但我還想說兩句,我們政府的幹部要廉潔奉公,大公無私地為國家,為老百姓做事。向涪發生的事,向我們又一次敲響了警鍾,我們有些同誌,沒有把自己看成是人民的公仆,而是高高在上,拉關係,結黨營私,視國家的利益,人民的利益於不顧,不分青紅皂白,粗暴武斷,充當了壞人的喉舌,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說實話我認識風力,我女婿就是第一個治好臉上疤痕的人,這麼神奇的配方,外國人在打壞主意,不擇手段想得到它,而我們居然要扼殺它,要把這麼好的東西拱手送人。為這事,我找風力這小夥子談過,他說得好,這配方不是他個人的,是我們國家的,是中國的國寶,它不僅為我們創造財富更把美好帶給人間,說大點,它是我們全人類的寶。我們有責任保護好它,我會把它視作比生命更重要的。他的願望是造福於百姓。這是風力說的話。覺悟多高啊!像這樣的民營企業家,我們政府要扶持,要關心,更要愛護。幾句話放在哪裏也錚錚響。’等尚的父親頓了頓接著道:慚愧啊,是我沒有把工作做好,難辭其咎,現在的社會風氣不太好,這些風氣帶到了我們的黨內,帶到了我們有些幹部中來了。董老批評得對呀。等尚,你是我的兒子,聽一句勸,跟那些人少來往,一個不求上進的人是要被社會淘汰的。跟上時代的節拍,做一個對我們國家,對我們社會,對人類有貢獻的人。

等尚的父親沒有嚴厲地訓斥兒子,可是他的每句話都烙在等尚的心坎上。他問自己,難道真的那麼落伍了,他父親的話也像一枚鏡子使他看到自身不少缺點,幾年來他原來的抱負、誌向淡薄了,傲驕自滿不斷膨脹,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比別人優越,被他視為情敵的風力,已經成為知名人士,他的企業已遍及全國各地,風力也成為現在向涪集團的董事長兼總經理,發展之快,等尚是望塵莫及。以前一向傲視一切的他,在風力的麵前也感到自慚形穢。

等尚對凡白仍然一往情深,有一次他聽說風力和日本美女鮎子又勾搭上了,這消息是向涪內部人士傳出來的,等尚得知之後,非常氣憤,很為凡白抱不平,有了成就也不該腳踏兩隻船呀。他尋到了向涪總部,他想把事情搞清楚後找風力算賬。

一輛汽車在向涪總部停下,車裏走出來的人就是風力和凡白,等尚在街的對麵呆呆地看著,突然一個姑娘重重地撞了他一下,鞋跟還踩到了他的腳趾。“你是怎麼走路的,看也不看。”等尚冷不防被撞,心裏一股氣正沒處出。

那姑娘也嗔道,“你這人怎麼擋在路口,我沒看見,你也沒有看見嗎,害我拌了一絞”。那姑娘拍了拍弄髒的衣裙,又把眼睛看往對街的汽車處。

等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發現那姑娘關注的和他關注的是同一個對象,於是貿然問道;“你認識那人?”他用手指著對街向涪總部門口。

那姑娘沒有否認,她反問道:“你剛才也是在觀察他們?”

“嗯”。

目送風力和凡白走進了向涪總部,等尚好奇地看了眼眼前的姑娘說道:“可能是同一個人讓我們撞在了一起了,我向你道歉,攔住了你的路……。”

那姑娘聽男子這麼說,反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說:“不,不。是我邊走邊看了別的事,才撞了你,該是我的不是”。

“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既然那麼巧,我想……姑娘肯否賞光,我們一起到隔壁茶室坐坐,算我向你賠禮了。”

那個姑娘不是別人,她就是風力的前女友雪珍,雪珍已經同小白臉分手了,在同小白臉一起的時候,雪珍常把小白臉和風力比較,雪珍覺得小白臉除了有點錢,其它什麼都不如風力,後來風力發達了,雪珍更加後悔當初的決定。常常在小白臉麵前不加掩飾地貶低小白臉,最後兩人終於也分手了。那天雪珍正巧路過,風力的出現不可抗拒地吸引了她的視線,發生了相撞的一幕。雪珍看那男子言談舉止不像是個登徒子,於是隨著等尚走進了茶坊。

等尚沒有隱瞞自己失戀了,也沒有隱瞞自己追求的對象曾是凡白,他酸酸地講出了這段故事。

雪珍也坦誠地承認了自己就是風力的前女友,也說出了心裏的懊悔。

“不知怎麼的,我現在非常想喝酒,等尚,你肯不肯陪我去酒吧喝酒?”

“喝酒?好啊!我們走。”

在酒吧裏,等尚說出了他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向涪附近的原因,他把傳言向雪珍說了,遭到雪珍的激烈的駁斥。“風力絕對不是這樣的人,我了解風力,我們畢竟談了一年多的朋友,風力在愛情方麵非常專一,就是因為這點,也是我最最懊悔離開了他,我深深地傷害了他,我沒有顏麵再去見他,隻能在遠處默默地看著他……。”雪珍在維護著風力,她不容許有人中傷風力,因為她確實知道風力是怎樣一個人。“你不要去聽信那些謠言”。

雪珍的話使等尚放心不少,他已經退出了競爭,不過他還是希望凡白有一個好的歸宿。於此同時,雪珍也從等尚的口中知道了不少有關凡白的為人,雪珍感慨頗深,風力應該是她先得到的,她沒有珍惜這份愛,而凡白對愛的那份執著,雪珍自歎不如。雪珍端起手中的酒杯,默默地為風力和凡白祝福,然後一飲而盡。她站起身說:謝謝你陪我喝酒,認識你我很高興!我要說再見了。

喝完了最後一口酒,等尚對雪珍說道:“我也有同感,後會有期。”

“冷霜來電話了,她向我們祝賀,我們向涪在巴黎旗開得勝,冷霜說,我們中國的仙人球比中國足球強多了,在國外一炮打紅。看來她的消息還是很靈通,說我們向涪在巴黎很受歡迎,前來洽談預約的人成千上萬。冷霜還說了同學聚會的事,要由我們來組織,還是那句話,誰最富誰出錢。你看冷霜的嘴還是那麼貧。嗬嗬。”

小凱的話音剛落,凡白接到了遠在巴黎小張打來的國際長途電話,電話裏傳來了小張驚恐的聲音,“不好了,出事了,出人命了,在我們的機器人工作密室裏死了人,法國的警察封鎖了我們向涪的苗圃……”電話裏隱隱傳來一串法語。“噢,對不起,他們是法國警察要向我了解情況,我一會兒再跟你們聯係。”

小張的來電令在場的人震驚,風力不安地走來走去,“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馬上通知汐季過來,我們幾個先商量商量應對的策略”。

汐季接到通知立刻趕來了,“根據上海跟巴黎的時差,巴黎現在應該是早晨,八點多鍾,這麼早?小張是說有人死在密室裏?這不可能啊,我去檢驗過那裏的建築,全是鋼筋水泥結構,從正常的通道進入,我們設製了嚴密的監控設施,因此從理論上講是不可能有人能進得去。”

汐季的幾個疑問馬上就得到了解答,是駁慈打來了電話,此刻駁慈在巴黎負責安全方麵的事,之前他也接受了警察的詢問。“小張姐正在接受詢問,事情是這樣的,據伯頓公司的部門負責人說,他的兩個員工昨天進入我們的苗圃後失蹤了。讓我們查一查,我們在監控器上看到了兩人在密室裏,一個已經死亡,一個奄奄一息。我們立刻報了警,一個死屍已被警方運走,另一個也被送進了醫院,在密室的外牆,一處離附近建築較近的地方,被挖開了一個洞,這洞口剛好一人的身體能通過,奇怪的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鋼筋水泥的,就這個小小一個洞的範圍是青磚徹的,而且結構很鬆,除了表麵塗了一層水泥,很容易被撬開。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現場有他們留下的作案工具,繩索、撬棒,鉗子還有照相機等物,很明顯他們是衝著密室而來,而且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從洞的構建來看他們早就有了預謀,還有警方初步確定死者的死因是縱欲過度,在密室發現他們時,他們兩個是赤身裸體的,經各種數據推算,兩人在密室裏呆了整整一夜。現在警察的疑問是他們兩個為什麼到這裏來,難道就為了來這裏幽會?如果是幽會也不必找這樣的地方,還大動幹戈,廢了那麼大的勁,挖開一個洞,而且幽會也不可能致死。是中毒,還是某種物質導致目前這種狀況,無法查清,警方在我們的密室裏驗檢了一遍,還取樣帶走了一些物品,說是以便化驗查清本案真相。目前情況大致這樣,事情的發展我會及時告訴你們,有什麼吩咐嗎?我會盡力去辦。”單峰不虧為偵查員出身,事情講述條理清晰。汐季告訴單峰:“目前沒什麼事需要你去辦的,對於警察詢問關於我們這方麵的問題盡量少說話,保持聯係。”

“現在巴黎發生的事,大家全明白了,這兩個倒黴蛋,是他們自己動機不良,活該,自作自受。”汐季首先把話題扯開了。

“巴黎的警方介入,恐怕會對我們不利,我是擔心‘花為媒’會因此曝光。”

“是啊,警方對闖入者的死因,開始懷疑,我猜想,他們就是通過嚴格的屍檢也是查不出結果的,我擔心他們會窮追不放,這樣對我們向涪不利。”

“現在苗圃已被警察封鎖,假如他們一直找不到原因,繼續封鎖我們該怎麼辦?”

“你是擔心放在苗圃密室裏第二期的仙人球花又將開放……這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馬上打電話通知單峰,找機會進入密室重新設定機器人的操作,讓機器人把所有花蕾全摘掉。”

“現在隻有寄希望於這一條路了。”

正說著,駁慈又打電話來了。“那個被送醫院搶救的女人被確診為精神患者,通常稱為花癡病,病情非常嚴重。”當汐季把改變機器人設定的想法對單峰提出時,立即被單峰否定了。“這個計劃肯定不行,警方看得非常嚴,沒有任何商量餘地,我們無法靠近那裏,巴黎警方十分重視這起案件,我聽說他們國防部有人插手這件事。名義上是對這起案子的重視,其真實目的是想借此機會搞到我們向涪的商業秘密。由於死因離奇,活著的那個人已經完全神誌不清,成了十足的瘋子,他們說隻有依賴現場,或能解開這個疑團,法國警方對兩名闖入者的行為已不追究了,這對他們來說已不重要了,他們的重點就放在死因和病因上。”

一線希望又被掐斷了。

突然小凱想到了什麼“脇川北代不是應邀在法國參加工業博覽會嗎,此刻應該還在巴黎,對於機器人他是頂尖高手,或許他會有辦法,風力,你出麵請他幫忙,他一定會答應的。”

“對,我怎麼沒想到,事不宜遲,我立即與他聯係。”

脇川北代隻要是向涪的事,是風力的事去求他沒有打回票的。鮎子一家是風力他們救的,還為他事業的發展開辟了道路,脇川和豊住對此感激不盡,苦於無從報答人家。

脇川接到風力的電話,風力把大概的要求向脇川說了一遍,脇川詢問了在巴黎運作機器人的型號,是否他們日本翁仲生產的,得到了證實以後,脇川當即表態,有可能能辦到。我立即趕過去,隻要不超過三十米的距離,我應該能遠程遙控操作,改變機器人原先的指令,等我好消息。北代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汐季又馬上撥通了單峰的電話,告訴他,脇川馬上趕過來,讓他盡量配合好脇川的工作。

說來也巧了,當初諸見裏派脇川利用機器人搜集向涪的商業情報,脇川對那些機器人安裝了遠程控製係統,在脇川的手提電腦裏,仍然儲存著某些相關的數據,隻需通過遙控器,經過一番操作激活機器人中的運作係統就能達到改變原先的設定,重新建立新的指令。

脇川趕到巴黎現場已是黃昏,時間雖然非常緊迫,可脇川並沒有急著動手操作,他讓單峰介紹了一番地形,機器人目前的位置,在外圍走了一遍之後,最後他把眼光落在建築外麵的一棵大樹上,這棵樹離安放機器人的位置最近,大約不足20米。

單峰見脇川的眼光遲遲沒有從大樹離開,即刻明白了脇川的意圖,他一麵安排人手幫助脇川上樹,另一麵他又組織了向涪在巴黎僅有的幾個員工設法分散巴黎警察的視線。

“我們要見你們的頭,跟他談談為什麼遲遲不讓我們進入自己的工作室。”單峰帶頭向守衛在外圍的一個警察發難。

“就是嘛,我們是受害者,我們苗圃遭到了破壞,你們已經查了好半天了,這樣嚴重影響我們正常營業,這個損失誰來承擔,這裏是我們生產基地,你們該知道,前來我們向涪預約治療的顧客已經排起了長龍,對我們來說,這一寸光陰一寸金哪!再說,耽誤了顧客這個責任由誰來負責呢!”小張說話的聲音很高,引來了其他兩個警察,他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明白了單峰和小張的意圖後,一個警察解釋說,現在警局正在開會研究部署偵破此案的工作,你們耐心一點。

“耐心,我們已經很耐心了,從早上等到下午,可你們在幹什麼?我們是受害的一方,雖然罪犯已得到了報應,我還是要求你們警方要一查到底,以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對!那個伯頓公司你們查得怎麼樣了?從鑿出的洞來看已經很說明問題了,這是蓄謀已久的行動,自他們承接苗圃的工程就設計好的行動計劃。今天我要問這兩名罪犯的背後主謀是誰?他們真正的目的何在?還有打電話給向涪值班人員要求尋找伯頓兩名失蹤員工的,你們警署是否排查過?他是怎麼知道有他們的員工潛進了向涪的苗圃,這分明已經自我招供了嗎!你們大批警察守在這裏對真正的罪犯卻放任自流!”

“還有我們要求賠償,盡快修複被破壞的建築,並且你們警方要把故意拖延時間的理由公之於眾,我們不承擔這方麵的責任。”

兩個人越鬧越凶,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那邊脇川已經悄悄爬上了樹,經過將近18分鍾的時間,脇川終於激活了機器人的操作係統,改變了原先的操作模式。

單峰遠遠地看見脇川下了樹,對他做了一個V字的手勢,知道大功告成,逐向小張遞了一個眼色,兩人目的已達到,說了幾句氣話,就偃旗息鼓,草草收兵了。

成功的消息傳到了上海,大家歡呼起來,“這回幸虧脇川北代幫忙解了圍,也幸虧他有精湛高超的技術。”

“這叫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脇川北代不在巴黎,再高超的技術一樣鞭長莫及。這裏麵還有諸見裏的一份功勞呢,如非諸見裏想動歪腦筋,今天脇川北代可能同樣愛莫能助。”

“現在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