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天餐桌上的主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固定在俏俏應該吃什麼東西上麵。

惜言把飯菜擺上桌子,剛坐下來,丁懿文挾了一筷子西蘭花,卻說起話來:“今天我在辦事處門口見到方麗和高誌明了。”

惜言一愣,眼睛盯住了丁懿文,丁懿文並沒有看她,仍舊自顧自一邊吃一邊說,“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剛辦了手續出來,估計這次是真離了。”

俏俏在一邊用一種沒心沒肺的口氣說,“早離早好。”

惜言眼一瞪,怒聲斥責:“丁俏俏!閉嘴。”又隨即看了一眼丁懿文,數落道:都是你天天說這話....,話隻說了一半,看到丁懿文專心看電視的樣子,就把話咽了回去。

窗外的夕陽像血一樣的濃綢。惜言忍不住在心裏問:搏,你也在跟我一起看夕陽嗎。

吃完飯,惜言把廚房收拾幹淨,就陪著女兒一起寫作業。等讓俏俏洗了澡,再安頓她睡下,已經是十點鍾了。往客廳裏一看,丁懿文正在看電視。惜言知道今天有皇馬的比賽,鐵杆球迷丁懿文是決不過放過這樣的比賽,就輕輕的走回臥室給方麗打起電話來。

方麗電話接得很快,聽到她的聲音卻沉默了,話機的這端,惜言聽到方麗的呼吸聲不太平穩,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哭泣,正在強自隱忍。惜言心裏一緊,一呼一吸間,眼裏就有了淚。和方麗約好了明天下午一起吃飯,惜言掛了電話。惜言又看了一下手機,手機上有條短信,是博的,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前,隻有三個字母:BYK,惜言明白這三個字母的含義:不要哭。惜言的淚終於流了下來

方麗

初春的夜早早就拉下了帷幕,走在街上,風帶著一種喜洋洋的溫暖味道,可是對於在這種暖暖的和風下行走的方麗來說,一切的喜樂和溫暖都和她無關,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條陰影,空洞而且乏力。

執意沒有讓惜言送她回來,是想減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方麗知道自己越來越沒有辦法麵對惜言,對一切,她都有一種無力感。

隨著鐵門嘩拉一聲推開,一股寒冷的氣息雜夾在黑暗裏撲麵而來,方麗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邊拽上鐵門,一邊去按頂燈的開關。燈閃了兩下,亮了起來,方麗眯了一下眼睛,心裏想,明天一定要換掉頂燈。當初裝修的時候,高誌明說喜歡明亮所以安裝了強光的頂燈,每次開燈,方麗總要好半天才能適應,而高誌明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笑容看著她在燈下眯眼皺眉,就像現在這樣。方麗扶住牆上的布掛,開始拉鞋上的拉鏈,突然,她停住了手,猛地抬起頭,沒有錯,沙發的角落裏,那個正在用一雙含著戲弄的笑容的眼睛看著她的人,正是她的前夫,高誌明。

嘩啦一聲,鑰匙掉在了地板上。

高誌明站起來,臉上露出笑容。

一股寒意襲來,方麗忍不住開始顫抖。

“怎麼了,外麵很冷嗎?看你手涼的。”高誌明已經來到她麵前,拉起了她的手。

方麗神經質的抽回手,迅速把手背在身後,手上殘留的一種黏黏的感覺讓她想起了蜥蜴類的冷血動物。

高誌明的手懸在了半空,嘿嘿就笑了:“怎麼,關心一下你都不行了嗎?”,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凝固,就突然轉化成猙獰的狠厲,懸在半空的那隻手搶圓了甩在方麗臉上,“他媽的,什麼燥行,你擺這種形樣給誰看”。方麗的頭被巴掌甩得歪到了一邊,一股腥甜的液體充溢口腔。方麗捂住火辣辣發燙的臉頰,絕望尤如一大瓶倒地的墨水,迅速地洇開。高誌明的髒話加雜在拳腳裏,越來越頻繁地落在她身上。方麗感到自己跌倒了,頭嗑在門口的鞋架上,鞋架倒下來,玻璃鏡子嘩啦一聲碎了。方麗向牆角縮去,盡量抱住頭臉,把身體團成一團,她默不作聲,忍受著高誌明軍製皮鞋踢在肋骨上劇烈的痛楚。突然頭皮一痛,整個人已經被高誌明拽著頭發拎了起來,沉悶的聲音再次擊在臉上,眼前一陣昏黑,轟然的耳鳴使頭暈加重,方麗忍不住叫了一聲,高誌明把方麗推到在地上,邊罵邊又踹了幾腳,才罵罵咧咧的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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