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2 / 3)

西湖湖畔。

尤樸埂與樊虎二人小心地扶著樸恩賜,緩步來到小築門口。尤樸埂輕輕叩了叩門,隻聽得裏麵傳來一聲嬌叱:“是誰!今日本姑娘沒心情醫治!”尤樸埂隻得道:“在下乃是瓦崗的尤樸埂,我們的一名弟兄不幸受了重傷,特來此望姑娘想救。”華書祥在裏屋聽得是瓦崗的人,心中尋思:“莫非他們口中重傷的弟兄是那傻小子?”於是道:“等著!”過得一會,竹門“嘎吱”一下開了,華書祥身著一襲白衣,清新可人。此刻,樸恩賜披頭散發,華書祥倒是沒瞧出他來。華書祥冷冷道:“就是這個死人麼?”樊虎道:“哪裏是死人了?他不過是氣息微弱些,饒是你醫術精明,可也不得亂說話!”華書祥冷哼一聲,道:“在我手上的人,生死已然不是由得他的了,嘿嘿,這人我要他死他就隻能死,我讓他活他決計死不了!”樊虎反譏道:“胡吹大氣!”華書祥眼猛然瞥見樸恩賜腰間的佩劍,便如被雷劈到似的,呆立在那。樊虎不知她耍什麼花樣,忙道:“你怎麼了!”華書祥猛地上前,撩開樸恩賜額前的青絲,瞧見他的那張麵孔,頓時淚如雨下,肩頭微顫。

尤樸埂輕聲問道:“這……你沒事麼?”華書祥抹幹了眼淚,複又之前那種強橫的口氣道:“將這人抬進來!”樊虎小聲嘀咕:“女人就是奇怪,一會哭一會笑的,無怪孔夫子曾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端的讓人費解。”華書祥假裝沒有聽見,待得樸恩賜被好生放在一間客房的床上躺著,她便道:“好了,人現在既然在我這了,你們便滾吧!”樊虎一聽,心中極為惱火,剛想發作,尤樸埂一把抓住他,在他耳畔小聲道:“如今東宮兄弟的性命在她手中,我們此次乃是前來求人的,能忍則忍吧。”樊虎一甩手臂,喝道:“滾就滾!”說罷,一扭頭便大步離去。華書祥嬌喝道:“站住!”樊虎回過頭來,問道:“怎的,你這女大夫還有何見教?”華書祥莞爾一笑,道:“誰讓你走了?你耳朵是不是不好使,我適才說的是滾。”饒是尤樸埂有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也不免皺眉,斥道:“姑娘家請你尊重些!就算你醫術通天,也不該這般戲耍我們兄弟二人。我們雖治不好他,但是要保全他性命還是有本事的!”說罷,便要進屋搶人。華書祥忙道:“好啦好啦,你們走吧,這人我會好生醫治的。”樊虎道:“哼,你若治不好他,我樊虎這輩子決計饒不得你!”華書祥杏眼怒瞪,道:“你敢威脅我?信不信我……”手中揚了揚幾枚銀針。尤樸埂早已聽聞此人脾氣古怪,此刻相見,果真不差,當下阻止道:“在下信得過姑娘的醫術,不過也請姑娘莫要相逼,我們兄弟二人立馬離開便是。”說罷也不管樊虎想要作甚,拽著他就朝湖畔走去。

華書祥見二人離去後,稍稍安了安心,來到樸恩賜身邊,先是為他把脈。華書祥“咦”了一聲,心道:“這傻小子受了重傷,氣息倒是平穩的很。”遂褪去樸恩賜身上的衣物,細細為他檢查身上每一處地方。華書祥手按在他的脊骨上,搖搖頭道:“沒想到居然是傷在背心,唉,這下倒是難辦了!”原來,脊骨乃是人身要害之處,若是受傷足夠重的話,人是斷然活不成的。華書祥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麵有喜色,看似自言自語道:“傻小子,還好你此刻在我手上,雖說這傷較為難治,想來我醫術也不差,應該能夠應付了。”

半月後。

魔窟。詹迎絲坐在自己居室的一張椅子上,雙手托腮,心道:“那小子居然打敗了靠山王楊齊濤端的讓人無法相信呢,看來我也得出門走走,不得在此固步自封。”於是,他站了起來,大聲喚道:“鮮瓏,冷霜,你們二人過來!”過得一會,一男一女走了進來,赫然是宮鮮瓏和白冷霜!

詹迎絲道:“此刻,東宮樸恩賜這廝聲名大噪,如今已有實力力搏靠山王楊齊濤,今後必然成我大敵。故此,你二人奉我號令,趕去瓦崗寨除去此人!”宮鮮瓏心道:“沒想到賢弟竟然武功大有所成,居然讓這魔教教主都視之為心腹之患了,我且好生去提醒賢弟才是!”宮鮮瓏立馬抱拳道:“得令,我立馬趕去瓦崗。”一旁的白冷霜卻語出驚人:“我才不去殺了那人!”“什麼!”詹迎絲一下從椅子上跳將起來,道,“你再說一遍!”白冷霜冷眼瞧了他一眼,道:“我說了不想去殺他便是不想去殺他,你怎麼勸我都沒用。”詹迎絲一臉陰沉,喝道:“自從那小子來過後,你的舉止再也不似正常,莫非……你歡喜上了他麼?!”白冷霜怒道:“撕爛你這張鬼扯的嘴!”詹迎絲聽她如此說,倒是放心了些許,道:“你不願去便是了,我且再派你一個任務。”白冷霜道:“你又出什麼花樣?”“我聽魑說過,他們曾一路朝西湖小築去了,你去‘問候’一下那裏的主人——毒手聖醫!”白冷霜隻得道:“那便這樣吧。”說罷,晃了晃手中的碧蛇刃,徑自離開了。宮鮮瓏心道:“這魔教教主怎生這般咄咄逼人?他非要置賢弟於死地麼?”宮鮮瓏隻得麵上問道:“教主還有什麼事情要交待的麼?”詹迎絲“噫”了一聲,道:“你便找我那四鬼將任意一個協助你趕往瓦崗除去那東宮樸恩賜吧。”宮鮮瓏領了命,退了出去。

待得出了門,宮鮮瓏靠在甬道的牆上,輕歎一口氣,心道:“這魔教教主到底有些不信任我,明著說叫我找四大鬼將助我,誰人不知這四鬼乃是他的心腹,怕是我想給賢弟報個信的機會都沒有了。”想來也不遲疑,徑自找到魑,一同快馬加鞭趕去瓦崗。

西湖小築。

這半月來,得虧了華書祥的悉心照顧,樸恩賜已能走動了,不過由於是傷在脊椎,結果倒是弄得失憶了。隻有華書祥心中明白,這失憶她本是能夠治好的,但是她卻不這麼做,個中緣由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今日身體覺得如何?”華書祥推開樸恩賜房門,走了進來,如是說道。樸恩賜點點頭,道:“沒什麼大礙了,我倒是想出門走動走動了。”華書祥點點頭,道:“多走動倒是能快些好起來,你就在西湖湖畔走動走動吧。”樸恩賜疑惑道:“你不陪我麼?”華書祥咯咯一笑,道:“你倒是……我得為你做飯呀,今兒我起了個早到了鄰鎮買了些藥材,順便捎了些蔬菜海鮮,這不得做了與你吃了麼?”華書祥雖不是人人皆救,但是臨近的村莊、小鎮,但凡有人發病,她都會細心料理,因此平日的三餐都有好心的村民送來。自從樸恩賜臥病在此,她便謝絕了村民的好意,堅持自己買了米與蔬菜,在小築中張羅。

樸恩賜一人在湖畔走動,不經意間來到南宮訪文的墓前。樸恩賜佇步於此,總覺得這墓碑與自己有莫大關聯,不禁伸手去觸及那墓碑。墓碑,觸及之時頓感陰寒,但是卻讓樸恩賜自內心有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他緩緩蹲下,手指順著墓碑上的字滑下,好似在輕撫佳人的俏臉。樸恩賜蹲著好一會,終於起身回小築去了。

“你去哪兒了,今日走動的時間相當長呀!”華書祥坐在大廳的方桌旁,沒好氣地說道。“我……我隻是在湖畔走了走。”樸恩賜說道。華書祥不悅,道:“你昨日也是走了走,時間卻是很短,今日倒是長得很,哼哼,莫非去勾引良家婦女了?”樸恩賜忙擺手道:“哪有!我……我不過是在湖畔看到一座新墳……”“什麼,你去那兒了!”華書祥大驚,連忙站了起來。樸恩賜點點頭,道:“是啊,不知為何,在那座墓碑前,內心不覺害怕,反倒是平靜了許多。”華書祥小聲嘀咕:“那是你先前摯愛之人的葬身之處,哪會有讓你怕的道理!”樸恩賜未細細聽來,看到桌上已放上了飯菜,頓時道:“原來你已把飯菜燒好了呀,我便不客氣了!”說罷,一把坐了下來,動了筷子吃將起來。華書祥瞧他吃得有些狼狽,不覺笑出來。樸恩賜抬頭,問道:“你笑什麼?”華書祥道:“瞧你吃的這個樣子,當真好笑的緊。”樸恩賜道:“不過有些餓了,瞧見了美味,自然吃的有些不太雅觀了。”華書祥咯咯笑道:“哦?看來我的手藝還是很不錯嘛,不過,就算餓了,吃飯還是得細嚼慢咽,急躁不得。”說罷,自懷中取出絲帕,伸手為樸恩賜拭去嘴角的菜漬。樸恩賜微微一笑,道:“多謝了。”華書祥這才發覺自己有失禮數,不該冒冒失失地就犯了“男女授受不親”的罪過。不過,她心中確實對樸恩賜有些歡喜,想來便作罷。

再過的一月,樸恩賜身子倒是在華書祥的調理之下,倒是好得差不多了,不過先前的記憶依舊沒有恢複。

這日,樸恩賜甫一出門,就看到一名綠衣女子走來。這位女子身子綽約,肌膚白似雪,黑發自腦後紮了一個辮子,手中握著一把奇異的兵刃,刀非刀,匕非匕,隻不過通身泛著綠光,倒是奇特。樸恩賜總覺得此人凶險,隻此看到那把兵刃,便衝入了房內,拿起了訪文生前所帶佩劍。華書祥不知何故,問道:“怎麼回事?”樸恩賜道:“你呆在房內,莫要出來!”說完,緊握劍鞘再次出門。那女子一個躍起,輕飄飄落在樸恩賜五尺前麵。那少女便是白冷霜!白冷霜“噫”了一聲,問道:“小子你怎生在此?與你一同的那位姑娘呢,莫非毒發身亡了不成?”樸恩賜哪記得訪文的事情,隻道以為白冷霜口中的“姑娘”指的是華書祥,於是道:“她好的很呢!再者說了,她醫術超群,憑你也能毒死她,當真不掂量一下本事!”白冷霜咯咯笑道:“那敢情好,那還請你叫她出來,我還想與她切磋一下。”樸恩賜擔心華書祥不是對手,便道:“不用了,由我當你對手好了!”白冷霜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嬌笑道:“這位小哥果真有些意思,先前還是我手下敗將,如今還想自取其辱麼?”樸樹可不記得先前大鬧魔窟之事,便道:“你這女子胡說八道,我何時與你打過?更莫要論我敗於你手!”白冷霜怒道:“你這人怎生不敢承認!虧你是堂堂七尺男兒,說話竟如放屁一般,真不知羞!”樸恩賜此刻也被激怒了,喝道:“哼,你莫要在這胡說八道,我現在便讓你瞧瞧我的手段,看誰敗給誰!”說罷,抽出佩劍,一個箭步衝將上去,劍也一道刺去。白冷霜側身躲過,使一個步法,避了開去,道:“好,既然今日你還想被羞辱一番,本姑娘便成全你!”先前樸恩賜入得魔窟,本意是帶白冷霜走,直至後來知道白冷霜被魔教教主詹迎絲操縱亦是手下留情,而今樸恩賜既然記不得一切,手下自然不必保留,何況自楊齊濤一戰,樸恩賜武藝愈發精進,更是自創了情歸劍術與當初所施的快劍。白冷霜原本抱著一絲輕視的態度,見樸恩賜劍術厲害,自己著實慌亂,一時間竟被樸恩賜劍影裹住,頓時處於下風。

不過,白冷霜既然學得“碧蛇華術”有成,實力也必然不弱。僅僅十餘個來回左右,白冷霜已立足腳跟,碧蛇刃“唰唰”削去,迫得樸恩賜劍影疏鬆。劍影一鬆,頓時給了白冷霜有機可趁的機會,碧蛇刃一刀刀迫近樸恩賜麵門。樸恩賜此刻心中大為著急,心道:“這姑娘家倒是手段很高明,若換得常人必定隻會盡量躲避我的劍影,可她卻是不退反進,這下該怎生是好!”樸恩賜心一橫,擋了幾下碧蛇刃的攻擊,佩劍插回劍鞘,直接用起了劫天掌。劫天掌掌勁千變萬化,忽為劍,又為刀,適才還是銅錘沉聲劈下,這下又換成長槍挑了開去。白冷霜何曾見過這等威力,加之碧蛇刃刃身十分之短,一時間兩人彼此倒是平分秋色了。

小築屋內,華書祥此刻倚在窗前,不禁尋思:“這女子又是何人,怎生與這呆子起了衝突?”再看時,隻見白冷霜身形甫動,樸恩賜亦動。不過,白冷霜的身法奇怪的緊,就如一條蛇一般,腰肢扭轉,靈活不已。樸恩賜掌勁化為箭雨,但聽得“劈劈啪啪”之聲,回廊的有些竹子做的地麵倒是殘留不少洞,白冷霜卻絲毫未傷。白冷霜一個前撲,左手玉指一揮,頓時數十條碧蛇激射而出。樸恩賜“哎喲”一聲,連忙一個“細胸巧翻雲”,避開鋒芒,甫一落地,那些碧蛇便已是尾隨而至。樸恩賜瞧見這些碧蛇猶如箭羽一般,隻得一邊施展輕功向後退卻,一邊劫天掌掌勁化為無窮無盡,掌勁透過碧蛇,頓時隻見血霧一片。白冷霜似是看戲一般坐在遠處的橫檻上,咯咯笑著。樸恩賜麵生怒色,喝道:“你笑什麼!使得這種肮髒手段,非君子所為!”白冷霜左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道:“我本來便是小女子,哪是什麼君子?再者說了,光是這些小蛇也勞你這般費力,可見你的本事也不過爾爾。”樸恩賜喝道:“好呀,我便打你這小女子!”一個箭步搶將上去,猛地抽出佩劍,劍光一閃而過,那橫檻瞬間便斷裂開去。“你倒是躲的快!”樸恩賜持劍而立,說道。白冷霜嗬嗬笑道:“這是自然的。”不過她心中卻道:“這小子的功夫怎生這般厲害,適才一劍,我要不是提前感知到他會猝然發難,怕是躲不過去的。”華書祥在屋內竊喜,心道:“這女人也不知與這呆子結下了什麼梁子,按這樣的情況看來,她定然吃不了兜著走了。”白冷霜這時冷哼一聲道:“想那女子肩頭中我碧蛇刃,且知我這碧蛇刃乃是經百蟲、百草的毒汁淬煉而得,即使你能帶的她來西湖小築找那勞什子‘毒手聖醫’,怕也是回天乏術了!”殊不知,樸恩賜聽了這話,腦海中浮現出南宮訪文的音容笑貌。樸恩賜不禁心道:“我到底怎麼了,聽了這女人的話語,心卻在隱隱作痛,還想起了一位少女,卻又不是書祥?”華書祥在屋內聽的分明,她這才知道,南宮訪文身上的毒原來是因她而起。不過,華書祥想到白冷霜說自己對這毒卻是回天乏術不禁大怒,暗道:“這丫頭胡說八道,姑奶奶我的醫術大成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白冷霜與她年紀相當,卻被她喚作“丫頭”,怕是白冷霜聽見也隻好苦笑了。

這時,白冷霜又與樸恩賜鬥在了一塊。白冷霜本為女子,身形較為靈活矯捷,此刻再用上了碧蛇華術中的步法,迅捷如狡兔,詭異如靈蛇。樸恩賜初時不適應,想來這麼快的身法,自己即使能夠讓掌勁化作如綿綿細雨般也是無可奈何。但是,後來樸恩賜似乎從白冷霜的身法中瞧出了些什麼,便依樣畫葫蘆。隻見一藍一綠兩個身影在小築前的回廊中糾纏不休,時而雙龍戲珠,時而追龍逐鳳,瞧得人眼花繚亂。忽聽得“慢著”一聲,兩人身形驟然一緩,停在了小築門口。敢情他們身法之快已非人眼所能辨之,適才還覺得裏小築尚遠,不過一瞬之時,居然已然停在了小築門口。白冷霜失聲問道:“你……你怎麼會靈蛇步法?”樸恩賜笑道:“敢情是勞什子的靈蛇步法,怪不得這麼難看!”白冷霜麵又怒色,道:“你休得顧左右而言其他,快說,你是在何處偷學的!”樸恩賜聳了聳肩,道:“若是偷學麼,便是在這裏了!”白冷霜一聽此言,怒道:“哼,瞧你嘴硬,還敢欺騙你姑奶奶!”說罷,飛身一腳踹去。樸恩賜原本說的是大實話,既然白冷霜信他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一腳來得又急又狠,樸恩賜隻好使一個“鷂子翻身”,結果沉身彎腰之際,額頭還是被白冷霜的足尖掃到,頓時額頭紅腫一片,酸疼得樸恩賜差點落下淚來。白冷霜一招得逞,提了一口氣,頓時身法快了何止十倍,一腳又踢中樸恩賜小腹。隻見樸恩賜倒飛出去,撞斷橫檻,落入西湖湖水之中。雖聽得斷檻處“吱吱嘎嘎”,水中卻沒了動靜。華書祥在小築內瞧著心焦,顧不得許多,一把銀針射向白冷霜,白冷霜哪會知曉會有暗器突如其來射向自己,連忙躲開,怒道:“哪裏來的家夥,膽敢使小手段害我!”白冷霜定睛一瞧,卻見華書祥翻身出了窗戶,一下跳入湖水中。

那時,南宮訪文才逝去之時乃是初春,樸恩賜心灰意冷之下決意遊走江湖,哪知去會了會靠山王楊齊濤居然身受重傷,回到了這裏療養。一去一回,加上休養了月餘,現在已然入夏了。湖水冰涼,倒是愜意得很。華書祥才落水中,心中隻覺暢快,心道:“這大熱天的,倘若一直呆在水中倒是暢快!”但是身體倒是沒停下來,猛地吸一口氣,潛了下去。白冷霜原本想要反擊的,瞧見她這般,卻在突然間轉了念想,走至橫檻旁,雙腿一翻,坐在橫欄之上,雙腳剛巧能夠觸著水麵,當即出去鞋子和襪子,赤著腳,腳尖在水麵上不斷劃著圈子,居然還笑吟吟地哼起了歌。

好不容易在水下找到了樸恩賜,華書祥立馬奮力遊了過去,托起樸恩賜下巴往水麵遊去。待得兩人頭露出水麵,白冷霜咯咯笑著,像看戲一般看著樸恩賜與華書祥二人。

華書祥使盡渾身解數,好不容易才將樸恩賜拉至湖岸。她雙掌相疊,用力擠壓樸恩賜的胸肺,不一會樸恩賜便吐出了肺中積水,頓時清醒過來。“你怎麼樣?”華書祥立馬問道。樸恩賜瞧了她一眼,臉立馬漲紅,別過頭去,道:“我……我沒事……”華書祥但覺樸恩賜臉色有異,立馬替他把脈,卻覺得脈象平穩沉實,不似為有病狀之象。華書祥問道:“你哪裏不舒服麼?”樸恩賜尚未答話,在一旁瞧得分明的白冷霜卻說話了:“喲,妹妹呀,他沒事,你可是有事呀!”華書祥麵有怒容,轉過頭去,對著白冷霜道:“你還敢在這裏說風涼話!”白冷霜掩嘴一笑,道:“妹妹不如先看看自己吧!”華書祥聞言一瞧,頓時羞紅了臉。原來,落水之後,身上羅衫盡濕沾身,而夏天原本便穿得單薄,這麼一來倒與全身赤裸無異了。樸恩賜道:“你趕緊回屋換套衣衫,這個樣子委實不太好,會損了你清譽的。”華書祥想來左右已被瞧了開去,索性不再矯作,當下道:“你傷得不輕,還是立馬休養為好,我來會會這女子!”樸恩賜一把拉住她皓白的手腕,輕聲道:“她著實厲害,你還是莫要惹上她,如若這次與她結下梁子,以後的日子我們斷然不會好過。”華書祥聽後心中一陣感動,但覺心房那兒暖暖的。白冷霜又冷言譏道:“喲喲喲,你們真是……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全無禮數喲!”說罷,緩緩將襪筒套在腳上,再小心地穿上了鞋。此言一出,樸恩賜、華書祥二人均覺大窘,紅著臉,連忙鬆開了手。華書祥喝道:“你三番五次羞辱我,此次我倒要給你些教訓!”說罷,欺身而上。畢竟華書祥重醫而輕武,雖能夠發力使行醫所用的銀針作了暗器使來,到底不比那些一心學武之人來的精湛。白冷霜從容躲閃,笑道:“妹妹這算哪一路的功夫?倒是讓姐姐開了眼界呢。”華書祥聽出她話語間的嘲諷,不怒反笑道:“是呀,妹妹我這一路功夫微末得很,可是姐姐卻一直躲閃哩!”白冷霜一聽,笑道:“姐姐可不想傷著妹妹。若然妹妹傷筋斷骨的,這個罪責姐姐可擔當不起。”兩人一攻一守,言語間多番譏笑、諷刺,倒是讓一旁的樸恩賜瞠目結舌。到底是羅衫浸濕沾身不便,華書祥騰移躲閃之間身形不似之前的矯捷,一個不留心,肩頭竟被白冷霜踢中,頓時嬌喝一聲,摔落在地。樸恩賜瞧得心急,連忙施展身法,急忙趕上,擋了白冷霜接下來的一拳一腳,到的華書祥身旁。白冷霜心道:“你們二人如今都受了傷,即使聯合起來欺我一個,我亦不懼。”當下停了下來,雙臂環抱於胸,笑吟吟地看著。

“你沒事麼?”樸恩賜柔聲問道。華書祥瞧出他眼神中帶著擔憂,心中一暖,倒吸一口涼氣緩解了一下肩頭疼痛,莞爾一笑道:“沒事,幸好我躲得快,這才不過是擦到罷了。”樸恩賜心道:“你分明是在撒謊罷了,適才你那一叫足以知曉你肩頭並非擦中,而是真真正正、實實在在被踢中了。”當下卻不遲疑,撕下華書祥肩頭羅衫,頓時一片紅腫的肌膚呈現出來。這一舉動,兩位女子都是始料未及。華書祥臉頰通紅,輕聲啐道:“不要臉的,撕我衣裳!”嘴裏雖是這麼說,卻是任由樸恩賜這般。白冷霜驚訝之餘,又是嘲諷道:“嘖嘖嘖,妹妹,原來你和這小子乃是一對奸夫淫婦呀,光天化日之下,醜事盡出,真想不出你們在房中會幹些什麼事情出來!”樸恩賜沒有理會,手指輕碰華書祥肩頭,她頓時又叫喊起來。“很疼麼?快些帶你回去消腫才可。”華書祥卻小聲道:“此刻大敵當前,我們若想好生靜養,須得趕走她才可。”樸恩賜點頭示意。樸恩賜站了起來,對白冷霜道:“你要對付的人不是我麼?她,與你沒有幹係,你莫要相逼於她!”白冷霜道:“什麼沒有幹係?!姓詹的叫我此次前來,就是要好好‘問候’一下鼎鼎大名的‘毒手聖醫’!”華書祥冷笑一聲,道:“普天之下,敢找人來欺辱我的,也就那魔教教主有這膽子!不過,我既為‘毒手聖醫’,手段自然不止這些!”說罷,素手一揚,許多銀針破空射向白冷霜。白冷霜心中得意,以為華書祥的本事不過爾爾,當下笑道:“妹妹你還是算了吧……”但覺不對,才反應過來,銀針已到了眼前!白冷霜連忙一個側身躍起,無奈隻覺左腳酸軟無力,登時從空中摔下。華書祥冷笑道:“先前與你纏鬥不過用了六成的氣力,目的不過是想要你無從顧及這呆子。我沒想到你武功極高,我使了六成卻奈何你不得,但是你卻以為我隻有這點能耐,我索性將計就計,於剛才故意身形一滯,中你一腳。如今,我使得十成之力,銀針來勢甚凶,原本按照你的本事想要避過亦非難事,不過我卻瞧出你見我武功不及你,必然心中自負。其實我絕大部分射向你麵門的銀針乃是虛招,而獨獨關鍵的一針如今便在你左腳的伏兔穴!”白冷霜聞聲看去,果然有一根極細的銀針紮在她的左腿之上!“你!你怎麼會……”白冷霜麵色蒼白,問道。華書祥扶著樸恩賜站了起來,道:“你想問我,為何那針卻是準確無誤地紮在你的伏兔穴上吧?”白冷霜隻是櫻唇微啟,雖未作答,卻是不置可否。

隻聽得華書祥緩緩道:“通常來講,若是銀針欺身於你麵前,瞧你先前出手,勢必是側身躍起躲過,於是嘛,我便安排了一枚銀針後發而至專刺你伏兔穴!”白冷霜冷哼一聲,搖頭道:“最後,論心計,我到底略輸於你。”華書祥道:“你就算心有不甘也無法了!”白冷霜拔去銀針,緩緩站起,由於左腿酸軟無力,身子搖搖晃晃的。她道:“即使我如今中了你的詭計,以我的實力,亦可宰了你!”華書祥冷笑道:“你自保尚是不可,還遑論要殺我?可笑!”白冷霜聽得此語,十分不解,問道:“此話怎講?”華書祥咯咯一笑,道:“那支銀針沾惹了毒性極為猛烈的毒汁,你要是一個不小心,嘖嘖嘖,這麼又白又水嫩的腿可是要作廢咯!”白冷霜這下也急了,怒道:“你好歹毒!”華書祥冷笑道:“可笑,你說我歹毒?荒謬,我本便被稱為‘毒手聖醫’,手法若不毒辣些,那配得這稱號?”樸恩賜心有不忍,輕聲道:“書祥,她此番前來不過是受人之托,況且也不是來取我們性命的,你又何故一心取了她的性命呢?”華書祥輕輕白了樸恩賜一眼,道:“她先前招招狠毒,雖不取我們性命也會害得我們身殘,這麼一來與殺死我們何異!”樸恩賜此刻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便閉口不答。白冷霜怒喝道:“賤人,解藥拿來!”華書祥冷笑道:“毒還未攻入心脈,你怎麼就糊塗了呢?哪有施毒的人才施完毒轉身就解毒的道理?”白冷霜杏眼瞪著她,道:“這麼說來你是不肯給了?”華書祥故意“莞爾一笑”,道:“那是自然!”白冷霜正要發難,華書祥卻道:“這毒倒是不難解,你若是以後今後不來此處打擾我們,我便依法相告。”白冷霜左右思量,覺得自己好歹打傷了她,要說“問候”她,也算做到了,便道:“好吧,我以後不來這裏便是。”“好,你隻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生靜養半月,周身真氣注於左腿便可。”白冷霜雖心有不甘,還是抱了抱拳,一瘸一拐地走了。華書祥哈哈大笑,對樸恩賜道:“你瞧你瞧,她如今走路的樣子可好看的緊,哈哈哈哈!”

話說半個月之前,宮鮮瓏和魑二人來到了瓦崗寨前。宮鮮瓏問道:“先生以為,該如何盤問出東宮樸恩賜的下落才是?”魑冷哼一聲,反問道:“那麼你又以為何如?”宮鮮瓏對魑的這般回答始料未及,隻得道:“我以為須得找出這裏的將領好生盤問才是。”魑隻是冷笑,卻閉口不答。宮鮮瓏心中不悅道:“你們這些魔教妖孽素來瞧我們這些正派弟子不起,我如今雖投誠於詹迎絲,你眼裏卻依舊把我當作了太行宮的大弟鮮瓏,而不是成為魔教一員的宮鮮瓏!好吧,你既瞧我不起,我也不見得以為你高明得哪去!”隻見魑突然開口道:“我卻以為,問問那些站崗的雜粹比問那些將領好的太多。”宮鮮瓏心中雖然不屑,嘴裏還是說道:“宮鮮瓏不解,還請先生明示。”魑冷笑一聲,道:“像東宮樸恩賜這等人物,打敗了靠山王楊齊濤這輩,自然名聲遠播。如此一來,我們又何必大費周章去惹上這裏的將領?這裏的雜粹稍加盤問,那東宮樸恩賜在何處自然知曉。哪怕遇到骨頭硬的,有我施些手段,還有不敢招的?”宮鮮瓏心中啐道:“我呸!你們魔教做事怎生這般!那些小卒哪裏會經得起你折騰,枉你還是魔教詹迎絲那教主手下的四鬼將之一,手段當真惡毒的很!”魑理了理衣袖,沉聲道:“如今便等得夜色降臨,我們便著手吧!”宮鮮瓏此間又無法反對什麼,隻好應聲點頭答應。

夜半。

兩人悄無聲息地來到城門下。魑壓低聲音道:“上去吧!”宮鮮瓏點了點頭隻一躍,便有半牆之高。魑心中叫好:“好俊的身手,不愧是昔日太行宮樂學藍高人教出的徒弟!”遂不甘人後,也運足內勁,猛地一跳,也躍得半牆之高。兩人手腳均伏在城牆之上,周身真氣注於四肢之上,樣子倒是與那壁虎無異。魑輕聲道:“你去東麵,我去西麵,使得兩邊守衛不能呼應。”說罷雙腿一蹬,雙手“蹭蹭蹭”便爬了上去。宮鮮瓏心中歎道:“若要取信於那魔教教主,此刻也隻好聽命於此人了。”於是,左手蕩開,垂了下去。魑遠遠瞧見,心中暗呼不好,道:“我還以為樂學藍那輩高人教出的徒弟實力決計不下於我,沒想到他竟然支持不住了,這下糟了,我就算現在助他也來不及呀!”隻見宮鮮瓏暗運真氣於左掌,猛然朝下發出一掌,猶如驚雷一般,身子卻如箭一般向上遊走。魑乍一瞧,心中也不禁佩服起來:“這宮鮮瓏武功著實好俊!用掌勁的彈射之力,如滿月之弓,而以自身為箭,如此這般,想要登上這幾丈高的城牆,端的容易!”魑見識到了宮鮮瓏的實力,心中雖是佩服,但也不甘人後,三步化作兩步,悄然翻過城垛,躲藏在暗處。宮鮮瓏一個翻身,閃到一名小卒身後,一手捂住他的口,另一隻手化為手刀在他後腦處重重砍了一下,頓時那人便暈倒在地了。依法炮製了幾個,終於還剩一名士卒。宮鮮瓏回頭看了看魑那邊如何,不禁大吃一驚。隻見魑身形如同鬼魅,手頭一把匕首寒光一閃而過,便有二三個士卒到底身亡。宮鮮瓏心中不禁大怒:“若非為了找出在西域與魔教有所勾結的青、紅、白三大異教的證據,我何苦向詹迎絲那人投誠,更不會看著此人在此胡亂屠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士卒們!魑,枉你是學武之人,我宮鮮瓏自此瞧你不起!”想罷,手早已緊緊握成一團,指甲卡入肉中,鮮血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從指間一滴一滴滴落在地。宮鮮瓏輕輕歎了口氣,心道:“為了成就大義,我隻好忍了。”然後,一個箭步衝到東麵最後一個士卒麵前,點住他的穴道,將嘴湊到他耳邊,道:“你最好老實點交待打敗靠山王的那位少年如今何處?”說罷,解了他的啞穴。那士卒點頭道:“我說我說……”突然大聲喊道:“來人啊,有敵襲!”這時,各處守衛都整裝衝將過來。魑大喝:“你做什麼!”宮鮮瓏道:“我……我不知呀,我隻要他說出東宮樸恩賜的下落,誰知他叫起來了!”魑喝道:“罷了罷了,左右我們被發覺了,不如便大鬧一場!”於是,施起身法,棄了匕首,奪過一士卒的長槍,便舞了起來。宮鮮瓏此刻也沒了法子,隻得隨了魑,頻頻出掌,打得那些士卒倒地不起。魑冷哼一聲,道:“你們正派人士倒是仁慈得很,倒是不痛下殺手!”宮鮮瓏卻不反譏,隻是一掌掌擊退來犯的士卒。之後,隻見有幾人從遠處著了輕功,飛奔而來。宮鮮瓏心道:“這下糟糕,怕是這瓦崗寨的將領來了!”來的便是秦數顯、王伯當、單通及羅成。那些士卒見到這些人物前來,忙散了開去。羅成一晃銀槍,槍尖抵地,喝道:“來者何人!”魑冷笑一聲,道:“隻有比我強的人才配知曉我的名字!”羅成道:“瞧你也是使槍的,我便來會會你!”秦數顯忙道:“表弟小心!”話語才畢,羅成與魑已鬥到一處。剩餘幾人自然緊逼著宮鮮瓏不放。單通問道:“莫非你是魏文通派來的?”宮鮮瓏不通曉朝廷之間的事情,忙問道:“魏文通是誰?”王伯當道:“你裝傻麼!”宮鮮瓏冷笑道:“我宮鮮瓏行走江湖,何時聽過魏文通這許人?”秦數顯問道:“那敢問兄台,你此番偷偷摸摸前來,到底所謂何事?”宮鮮瓏道:“殺一個人!”秦數顯問道:“殺誰?”宮鮮瓏咬緊牙關,好艱難才從牙縫中蹦出這麼幾個字:“東宮樸恩賜!”羅成一聽,大喝,怒道:“誰敢傷我那東宮兄弟!”魑冷笑一聲,道:“我要殺的人,還從沒有人能活著!”羅成喝道:“胡吹大氣,看槍!”說罷,一槍直刺。

魑側身躲過,哈哈大笑道:“如此三腳貓的功夫也敢拿出來獻醜麼?”卻隻見羅成手腕一抖,變刺為掃,槍身擊中魑的胸肺。魑“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忙甩槍一槍刺了羅成肩頭。羅成想要躲開已然不及,肩頭一個抖擻,血液噴濺,染紅了甲胄。兩人甫一分開,便抵槍相對。魑其實武藝倒是勝過羅成,隻因輕敵,這才會受傷。秦數顯道:“你要的人不在瓦崗!”宮鮮瓏長籲一口氣,道:“既然這般,我們便告辭了。”魑大喝:“慢著!宮鮮瓏,你這是什麼意思!”宮鮮瓏道:“他們既然都說東宮樸恩賜不在這處,那我們自當回去稟明便是。”魑喝道:“我呸!東宮樸恩賜打敗了靠山王,逼了他退軍,可以說是整個瓦崗的恩人,他們又豈會背信棄義,出賣那廝?我不親自搜上一艘,斷然不走!”“他奶奶的,那個龜孫說想搜我瓦崗啊!”一個長得虎背熊腰的巨漢扛著兩把宣花大斧,大步流星走來。宮鮮瓏瞧他模樣,心道:“人道江湖中有一‘混世魔王’,長得虎背熊腰,原為綠林強盜,後來卻也做了瓦崗寨的頭領,莫非就是此人?”魑冷哼一聲,道:“你又是誰?”那漢子揮舞了兩下宣花大斧,喝道:“龜孫沒有禮數,連自家爺爺都不認得!”魑“嘿嘿”笑了兩聲,沒有答話。那漢子大聲道:“龜孫聽好了,記牢了,你爺爺正是‘混世魔王’程咬金!如今聽了爺爺的名號,快滾吧!”魑道:“我哪管你是誰!我隻知道,今夜我定要在此處取了東宮樸恩賜的頭顱!”“閣下若是想搜,盡管搜去吧!”又走出來一名漢子,長著山羊胡子,著一長仗,穿著道袍緩步而來。秦數顯道:“軍師,你怎可這般任由他們在此胡鬧?!”那人便是徐茂公。隻見徐茂公走了上去,悄悄與秦數顯說了幾句。秦數顯思量一番,手一擺,道:“兩位,我說過東宮樸恩賜不在此處,你們既然不信,我給你們搜又如何!”程咬金喝道:“秦老弟你嚼什麼舌頭!這兩個龜孫說來就來,說搜救搜,也忒不把我瓦崗當回事了吧!”單通也道:“咬金兄弟說的對,我們的瓦崗哪是別人說來則來,說走便走的地方!你們當我瓦崗是開染坊的麼!”魑冷哼一聲,道:“你們這麼些人也想攔得住我?可笑!”宮鮮瓏心道:“魑這廝怎麼總是很自負!這些人雖武藝或許不及魑,不過這些人一齊攻上,即使我與魑一同聯手,怕也敵不過他們!”魑道:“你們一起上吧,大爺我還沒打夠呢!”秦數顯大喝:“程老哥、單二哥,你們退下!”單通道:“秦叔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程咬金此人性子倒是不如單通這般火烈,見到秦數顯蹙眉板臉,當下道:“好呀,還想打一架的,這麼看來倒是不行了,罷了罷了!”魑冷哼一聲,朝瓦崗內部走去,宮鮮瓏隻好硬著頭皮與他一道朝瓦崗內部走去。瓦崗眾人怒視他們,可礙於秦數顯與徐茂公號令,隻得在一旁捶胸頓足。秦數顯道:“我還是擔心他們是魏文通派來的人,我們還是跟上看看!”說罷,帶著一群人一道緊跟魑與宮鮮瓏去了。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這時天已亮了。魑果真沒有發現東宮樸恩賜的蹤影。秦數顯道:“你這下總該知曉我們沒有騙你了吧,東宮樸恩賜自與靠山王一役,便離開了瓦崗。”魑問道:“那他去了何處?”徐茂公走上前笑道:“閣下真會說笑!東宮樸恩賜的雙腳長在他自己身上,我們哪會知曉如今他在何處!”魑一拂袖子,道:“你們會不知道他去哪裏了?”程咬金喝道:“你這龜孫忒的麻煩,說了不知道便是不知道,怎麼這般婆婆媽媽跟個娘們一般!”宮鮮瓏抱拳道:“既然我們沒有找到東宮樸恩賜,這便離去。”說罷,拉著魑便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