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雄(1 / 3)

這時,華書祥正端坐在小築中,心思重重地彈著琵琶。突然,指間甫一用力,琵琶之弦“嘣”一聲斷裂,琵琶聲止。華書祥放下琵琶,站起,踱步來到窗前,遠眺西湖,腦海中卻是樸恩賜的麵容。“那個呆子,莫非……”話語戛然而止,淚水自眼角不自覺地湧下。她搖了搖腦袋,自言自語道:“不會的,他……他內功火候可是足得很,就算那靠山王有著通天的本事,想必也奈何不了他的。”可是,她卻倏然跌坐在地,淚水落在竹子做的地上,發出“啪啪”之聲。她此刻恐怕已是亂了心緒,當即恍恍惚惚地關上了門,入得自己閨房之中,猛地撲倒在床上,啜泣起來。

樸恩賜一劍揮去,原本抹殺楊齊濤可謂是勢在必得之事,誰想到那虯龍棒好似有了感應一般,忽的就撞在自己的背心,劍光閃過,不過削下楊齊濤一片衣角罷了!樸恩賜一個踉蹌,倒飛過去,此刻背部空門大開,楊齊濤毫不留情地又拍了一掌。頓時,樸恩賜隻覺自己輕飄飄地,渾然沒了知覺。下意識地,樸恩賜足尖點地,掠了過去,在離楊齊濤一段距離的地上,終於暈死過去。楊齊濤撫棒,卻不在此刻擊殺樸恩賜。楊齊濤不是心軟,而是此刻擊殺他固然簡單得很,但是卻會失了英雄氣度。楊齊濤就這般立在原地,雙手不住地撫著虯龍棒,似在等待樸恩賜醒來,與他再行一鬥!事實上,楊齊濤意識中覺得適才一棒一掌,尋常習武之人斷然忍受不住,必然會五髒六腑爆裂而亡,但是一個人如若有了死的覺悟,卻往往不會就這般湮沒在曆史之中。

一個時辰過了,兩個時辰也過了,樸恩賜卻遲遲沒有醒來。那群甲士暗中尋思道:“這廝吃了王爺一棒一掌斷然活不成的,不知為何王爺卻不鳴金收兵,等待重整三軍,剿滅瓦崗?”他們互相尋來問去,卻也摸不著楊齊濤的心思。

瓦崗城樓之上,眾將領也遠遠瞧著樸恩賜。程咬金道:“那龜孫不會就這般歸天了吧?”單通道:“他吃了虯龍棒一棒,擊在背心,已是重傷,又遭楊齊濤一掌,哼,怕是起來才是見鬼了。”秦數顯卻轉頭問徐茂公道:“軍師,你怎麼看?”徐茂公道:“我瞧此人決計非池中之物,不過此番遭楊齊濤這番攻擊,可謂生死未卜,我也瞧不出來了。”羅成道:“此人救過我性命,若是就這般去了,我羅成定要與靠山王一搏,為這位兄弟尋一個公道!”樊虎突然哭著道:“他……他斷然死不了的,他武藝高強,不亞於叔寶兄等人,如何能死!”秦數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楊齊濤武藝實在太過厲害,饒是我,與他單打獨鬥,怕也隻有亡命的後果了。”樊虎回頭道:“叔寶兄如何會死?那楊齊濤雖武藝強得很,卻也沒法子殺得了叔寶兄!那東宮兄弟亦是如此!”秦數顯道:“我倒覺得,他武藝隱約在我等之上,或許當真死不了呢!”單通道:“叔寶啊,你就胡說吧!那人一棒一掌皆傷在背心上,要想活命,絕無可能!”徐茂公歎了口氣道:“大家都少說兩句吧!你們看,楊齊濤雖賜他一棒一掌,卻也不走,瞧來他心中也不信這兄弟會這般死去。”眾人不再答話,隻是目光緊緊盯著楊齊濤與樸恩賜。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楊齊濤忽的轉身,道:“將他安然送至西湖湖畔,埋於一碑喚作‘南宮訪文’的旁邊吧。”瓦崗的弟兄們瞧見楊齊濤此番動作,心中俱是一沉。秦數顯道:“想來那楊齊濤也是一名惜才之人,定會好生葬了那人的,我們也立一排位,好生祭奠下那人。”

此刻樸恩賜腦中閃現出南宮訪文的麵容,隻聽得她道:“公子,快些醒醒呀,我要公子帶我遊覽這大好河山,然後隱居山野,做一對快活鴛鴦!”樸恩賜應和道:“嗯……好……訪文……我……我這就醒……”幾名甲士才走到他身邊,隱約聽得他說話,頓時嚇破了膽,哭天搶地,狀若被惡鬼附了身一般,大吼大叫道:“不好了呀,詐屍啦,詐屍啦!”楊齊濤聽聞叫喚,忙抓住其中一名甲士,喝問道:“那廝如何?”那甲士支支吾吾道:“王爺,他……他……詐屍啦……明明死了,卻……卻能說話……”楊齊濤“噫”了一聲,走得近去。幾名甲士立馬攔住,道:“王爺小心,恐防有詐!”楊齊濤啐道:“詐什麼屍!胡說八道!他是由我所傷,要是真是詐屍倒好了!”也不管那些甲士好言相勸,大步流星走了過去。此刻,樸恩賜嘴中“咿咿呀呀”,身子不斷抽搐。他漸漸恢複了知覺,雙臂撐在地上,緩身起來。楊齊濤不禁讚道:“好,受了我一棒一掌居然沒死,你果然與眾不同!這樣吧,如今你尚虛弱,本王給你一天時日好生療傷,如何?”樸恩賜此刻已然站起,但是卻是印堂發青,雙唇幹白。樸恩賜道:“多謝王爺……我們……明日……再……”話還沒完,又暈了過去。瓦崗眾人此刻提了兵刃前來。楊齊濤喝道:“磨磨蹭蹭作甚,你們快些將他帶回去療傷!”眾人詫異,但當下也不遲疑,奇怪地瞧了瞧楊齊濤,帶了樸恩賜回了瓦崗。

“叔寶。”楊齊濤輕聲喚道。秦數顯回頭,隻見楊齊濤道:“你肯留下與我好生談談話麼?我想,畢竟我們曾經也是義父義子關係。”單通道:“叔寶,你不要相信他!這靠山王怎麼說現在與我們都是敵非友的關係,他說的話我們不可聽信!”秦數顯微微一笑,道:“單二哥,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與他相識這麼長時間,我一直都覺得靠山王不是那種善使詭計之人,他的人格我信得過。”單通道:“叔寶你……唉!”楊齊濤對秦數顯道:“多謝你能夠信我。”秦數顯道:“我們走吧。”說罷,楊齊濤與秦數顯二人朝兩軍旁的一座山上走去。單通無奈道:“這個叔寶,如此就聽信那個靠山王的話,將來如何成大事!”一拂袖,先行回瓦崗了。

瓦崗。客房。

樸恩賜躺在柔軟的床上,腦海盡是與訪文這幾月來下了天山一道在各處嬉笑玩鬧的情景。他嘴中喃喃道:“訪文……訪文……”羅成走了進來,道:“元蝶,蓉蓉姑娘,他怎麼樣了?”那個叫蓉蓉的姑娘說道:“原來是羅成羅將軍。他如今倒沒什麼,大約是受了重傷,心智有些不清楚。你聽——”隻聽得樸恩賜如蚊叫般的聲音:“訪文……訪文……”那個叫元蝶的姑娘用手理了理鬢發,道:“不知這訪文是誰,值得他這般念叨?”羅成道:“他既然還未清醒,我便不便打擾了。元蝶,蓉蓉姑娘,他就勞煩你們悉心照顧了。”蓉蓉姑娘點了點頭,道:“羅將軍寬心吧。”羅成抱了抱拳,轉身走了。元蝶努了努嘴,道:“都怪蓉蓉姐姐了。”那個蓉蓉姑娘不解道:“元蝶,你這話怎麼說?”元蝶道:“要不是當初他們抬人進來時,你說女兒家照顧起來較為細心些,我哪裏用得著對著這病小子發呆呀!”蓉蓉微笑道:“這樣啊,那你現在可是怪罪姐姐?”元蝶笑了笑,道:“我哪敢哦,我要是敢怪罪姐姐,那秦大哥豈不是要將我吃了?”蓉蓉俏臉一紅,啐道:“叫你亂嚼舌頭!”說罷,作了一個要打她的動作,元蝶忙跳開,做了個鬼臉,嘻嘻哈哈笑著。蓉蓉手指豎在櫻唇之上,示意不要出聲,讓樸恩賜安心養傷。元蝶會意,坐在桌子上,與蓉蓉一起,就這麼看著樸恩賜。

原來,這元蝶乃是單通的妹妹,便是那單元蝶了。這少女天性活潑樂觀善良,是以做事熱情高漲,不過時有小姐脾氣。至於這位叫蓉蓉的姑娘,乃是已亡故的成公李渾的女兒——李蓉蓉。至於李蓉蓉為何會在瓦崗,卻是那文帝楊堅一日夢見大水淹了都城(大興),而市集中又有童謠:日落照龍舟,黃淮逆水流。楊花謝了李花開,天子季無頭。文帝聽聞之後,便覺得李家人,且名中從水的必然會危及大隋帝業。偏生那成公欲要辭退官職,寫了文書給了文帝,卻說道希望文帝看在君臣共事多年份上,讓自己的兒子李洪在朝中擔任個一官半職。巧就巧在,李渾名字中本就從水,那兒子洪卻也剛好映照了文帝夢境。是以,文帝便斬了李渾一家,隻有蓉蓉一人逃了出來。後來,又隻因秦數顯當初在潞州王小二店中,分明瞧見軒轅化及的弟弟軒轅智及欲對蓉蓉行非禮之事,一時看不過眼,打跑了軒轅智及,見蓉蓉無家可歸,便讓她這女子跟著他走南闖北,待得占了瓦崗,這才讓蓉蓉就此安定下來。

待得半夜,秦數顯這才回來,草草梳洗一番,向蓉蓉問清樸恩賜情況,便好生睡去了。

那日一大早,樸恩賜覺得身子雖然疼痛不已,但較先前好了很多。其實,瓦崗的弟兄們都用名貴的藥材熬了湯,讓他服下。再者,樸恩賜在毫無知覺中依舊下意識地啟動了玄清訣,待得這些時間,身上的傷痛也去了三四成,真氣也有所增長。樸恩賜掙紮爬起,這時,李蓉蓉端了藥湯,走了進來,瞧見樸恩賜轉醒,詫異不已,險些打翻了藥碗。“你……你醒了?”蓉蓉酥胸大起大伏,顯然是吃驚不小。樸恩賜用手撫了撫腦袋,道:“你……你是誰?這又是哪裏?”李蓉蓉將藥碗放在桌子上,反問道:“你……好些了麼?”樸恩賜被這一問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道:“哦,我……我好多了。”蓉蓉嘻嘻笑道:“我瞧也是,你的神智倒是清楚了許多。不過,我很好奇,那個叫訪文的人是誰?你的心上人麼?”樸恩賜臉一紅,隨即神情慘淡,道:“她……她已亡故了。”李蓉蓉玉指掩口,堵住了到了喉間的尖叫。“對……對不住,我……我不該問的……”李蓉蓉神色歉然道。樸恩賜微微一笑,看起來卻像極了慘笑,道:“無事,反正你不過是無心之為罷了。”這時,羅成和樊虎幾人走來,瞧見樸恩賜醒來,忙道:“東宮兄弟,你好些了麼?”樸恩賜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羅兄弟!我好了許多了,休養半日便可再與靠山王一戰了。”羅成大驚,問道:“你還準備與那靠山王一戰?”樸恩賜道:“這是自然了,我既已答應於他,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失信於他人?”羅成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得道:“那好吧,我便祝你馬到成功!”樸恩賜點頭道:“借你吉言。”樸恩賜勉強下床,隻覺得背心疼痛不已,倒吸了一口涼氣,額角沁出了豆大般的汗珠。羅成見他如此,心中早已猜出七八分,也不說破,隻道:“東宮兄弟傷勢恐還未痊愈吧,還是快些養著,明日還要與靠山王一戰呢!”樸恩賜走至桌前,緩緩喝下湯藥,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羅成連忙扶起他,將他安置在床,問道:“東宮兄確定無事麼?”樸恩賜微微一笑,道:“無事無事,雖說受傷不輕,但是明日一戰想來還是可以應付的。”羅成輕輕歎了口氣,攜了蓉蓉走了。樸恩賜從懷中取出些許藥丸,和著華書祥給他的一些藥膏吞服了。不久,樸恩賜便覺疼痛稍稍緩解了些。然後,樸恩賜便盤坐於床,凝聚心神,專心運起了玄清訣。隻見才過得一炷香的時間,樸恩賜頭頂冒出絲絲白氣,卻聚而不散,煞是奇怪。

這一日樸恩賜沒有出房門,蓉蓉幾次想要端飯菜來,瞧見樸恩賜這番樣子,思來想去,還是不要打擾為好。楊齊濤在帳中吃了些療傷的行軍丸,又在傷口處塗抹了些許藥膏,便和衣而睡。眾人不敢驚動,卻在揣測靠山王此時不重整三軍,思考如何破寨,到底是為了哪般。

是夜,樸恩賜運完功,但覺身子好了許多,體內真氣也是較為充盈。剛想好生睡一覺,肚子卻在打叫。樸恩賜搖頭笑了笑,道:“看來,我得向瓦崗的英雄們討些吃的呢。”他走下床,卻發現桌子上放了四道小菜,不過早已冷掉了。樸恩賜心道:“不知是誰這般有心,居然為我做到這般,我可得好生感激他。”也不遲疑,且不管小菜是冷是熱,將就吃了。

朝陽東升。瓦崗城門一開,隻見一位少年身著藍衣白裳,腰係佩劍,騎馬緩行,來到空地中央。隋朝軍營中,也緩步走出一個,虎步熊腰,提一黑色的奇異棒子,身著甲胄,跨於馬上,也徐徐行至空地中央。不消說,樸恩賜與靠山王之間的殊死一搏放眼在即!

樸恩賜抱了抱拳,道:“王爺倒是守約。”楊齊濤哈哈大笑,道:“這是自然。我好久沒像這般遇到一個真正想要去較量的人物……嗯,你傷好些了麼?”樸恩賜“噫”了一下,點頭道:“好了許多,有勞王爺掛念了。”楊齊濤點頭道:“你先前受我一棒一掌,傷勢必然不輕。這樣吧,我饒你三十招,算是扯平了你的傷,何如?”樸恩賜驚異道:“這……”楊齊濤以為他嫌三十招太少,忙道:“那就五十招好了。”樸恩賜搖頭道:“王爺,你這般讓我,豈非對自己不利麼?”楊齊濤哈哈大笑,道:“你傷重,我若是就這般與你比武,難免會被他人捏此話柄恥笑,說我楊齊濤欺負後生晚輩在先,借你傷重不利暗施重手在後!”樸恩賜道:“那三十招便三十招好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徑自下了馬來。樸恩賜抽出佩劍,做了一個起手勢,便幾劍“唰唰唰”急攻而去。楊齊濤說好討饒三十招,便隻是用虯龍棒抵擋,並不還手。隻見樸恩賜劍舞得愈來愈快,到最後隻聽得劍刃破空的“嗚嗚”之聲,而劍影完全看不見,尋不著了。楊齊濤心中大驚,尋思道:“按理來說,此人先前被我這麼一傷,斷然不會這般厲害,可是,此刻怎生這般強?”不過,由於說好三十招內不出手,是以楊齊濤此刻守得辛苦得很。

瓦崗的兄弟們站在城垛上,看著樸恩賜劍舞得出奇得快,而那靠山王似是守得很是辛苦,心中不禁叫好。秦數顯不解的很,問道:“此人昨日被傷得那般,幾乎是在鬼門關前了,今日怎麼如此生猛,我瞧靠山王都有些應付不來。”徐茂公捋了捋胡子,道:“我想,此人昨日受傷決計不是作假,恐怕如今依舊帶傷比武的吧。”程咬金道:“他奶奶的,這龜孫打得這麼生猛,老子說不定都抵擋不了,怎麼看都不像是受過傷的!”秦數顯猜到幾分,道:“莫非……”程咬金問道:“秦老弟,莫非什麼?”秦數顯道:“我隻是猜想,那位兄弟想在一開始便與楊齊濤分出個勝負!”羅成接口道:“表哥,你的意思是,他出招如此生猛,想在一口氣之內打敗靠山王麼?”秦數顯道:“我不過是無故揣測罷了,算不得數的。”眾人也沉默不語了,專心觀看兩人比試。

樸恩賜劍招舞到疾處,身法使來,端的形如鬼魅。其實,樸恩賜苦處隻有自己知道——如今體內真氣耗了過半,雖然出招凶狠,但是那楊齊濤不過是用虯龍棒便抵擋住了,若是他出招的話,自己此刻恐怕早去投胎了!

三十招已過。

楊齊濤大喝一聲:“小兄弟留心,我要出招了!”樸恩賜一劍刺去,楊齊濤揮舞虯龍棒,纏住了佩劍,然後不住抖動虯龍棒,樸恩賜隻覺自己的氣力就在這左晃右蕩中漸漸失了。楊齊濤大喝:“著!”虯龍棒應聲擊出,樸恩賜腳下一滑,居然一個踉蹌,身子向下一矮,躲過了這一擊!“好手段!”楊齊濤叫好。楊齊濤殊不知這不過是巧合罷了,還以為樸恩賜故意腳下一滑使得身子一矮來躲過自己這一殺招。樸恩賜心有餘悸,不敢硬來,隻得舞得劍疾,劍光若屏障一般護住周身。楊齊濤道:“你以為這般便可擋得住我?”話畢,虯龍棒舞得疾來,棒影不斷撞擊著劍光。不過數下,隻聽得“叮”一聲,佩劍脫手,被彈到半空。樸恩賜“哎呀”一聲,連忙腰一沉,頭向後一仰,隻覺虯龍棒掃過麵門,一股無形的力道迫得麵頰生痛。昨日樸恩賜與楊齊濤一戰後,樸恩賜深刻了解到與他相鬥不可硬拚,隻可躲閃方可。今日這一戰,樸恩賜東躲西避,倒是沒受什麼傷。隻見樸恩賜一個“細胸巧翻雲”,向後翻飛,再一個躍起,接住佩劍,甫一落地,虯龍棒已是掃來了。樸恩賜足尖輕點,踏中虯龍棒,飛身一腳踹向楊齊濤。此刻,楊齊濤手一收,虯龍棒朝樸恩賜背心襲去,敢情又是那招!樸恩賜嘴角掛起一絲微笑,腳一收,從旁掠出。楊齊濤大驚,敢情樸恩賜這招乃是虛招,故意迫得他收棒。此刻,樸恩賜倒是掠得出去,虯龍棒來勢甚凶,楊齊濤不得已隻好一沉腰,側身躲過,然後腳抬起一勾,勾住虯龍棒。此刻,趁著楊齊濤躲避自己的這一殺招之時,樸恩賜已是欺身上前,先是一躍,半空中劫天掌“呼呼”拍出,立馬又是手腕一抖,“唰唰唰”幾劍,挽了一個個劍花,就如蓮花盛開一般,朵朵綻放,端的好看。楊齊濤雖聽得掌勁破空的“咿嗚”之聲,但是奈何自己既要避開樸恩賜攻擊,又得想法子不讓虯龍棒離身,一時一心兩用,結果沒有避開劫天掌,“呃”一聲,口中血箭射出,身子一晃,被虯龍棒的勁力一帶,頓時朝虯龍棒去勢方向撲倒在地。還真虧了這一帶,之後樸恩賜所挽的劍花沒有刺中他,不然可就性命堪危。樸恩賜站立在原地,佩劍指向楊齊濤,問道:“王爺,您還再比過麼?”楊齊濤苦笑一聲,隻得道:“我……我認輸了!”樸恩賜錯愕,道:“你可沒輸呀!”楊齊濤道:“我知道,適才你那一掌已經保留許多勁力,不然的話我就不是這麼簡單地躺在這裏了。”原來,楊齊濤以為之前樸恩賜攻勢甚猛,而適才那一掌勁力不足,是以才有這一說。樸恩賜心中清楚的緊,自己真氣損耗太多了,不是自己的那掌劫天掌保有勁力,而是自己那是已是強弩之末,掌勁再想強上半分也不可了。楊齊濤歎道:“我輸了,便不打了,不打了!”說罷,緩緩起身,麵上卻是喜色,走過樸恩賜身旁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打得才叫痛快,哈哈哈哈!”頭也不回,大步流星走到馬前,飛身一躍便上了馬,然後飛奔入了軍營。到了軍營,楊齊濤命人鳴金收兵。原來,軍營外站了許多士兵,原本是為楊齊濤掠陣,漲漲氣勢。

瓦崗眾人見樸恩賜竟然以一人之力使得楊齊濤落敗,拍掌叫好,紛紛下城樓相迎。樸恩賜緩步向眾人走去,才走幾步,身子突然一晃,“撲通”摔倒在地,頓時周身流出血來。眾人大驚,忙跑上前去,樸恩賜卻已是人事不省。程咬金一把提起他,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趕忙了往客房竄。

躺在床上,徐茂公上前替他把了把脈。羅成趕忙問:“軍師,他怎麼樣?”徐茂公搖搖頭,道:“要我保住他性命倒是可以,若是讓他恢複如初,怕是比登天還難!”羅成急忙問道:“他怎麼會這般樣子?”徐茂公歎了口氣道:“他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敢在有傷之時還與靠山王一戰?!我猜的果然不錯,他原本背心上的傷口就沒好,適才一戰招招來勢凶猛,除了急速耗盡真氣與氣力,還牽動到傷口。試想,脊椎乃是人體要處,傷口未好就這般……唉,實在太過勉強!”徐茂公眼瞧樸恩賜昏迷了,那把佩劍依舊緊握在手,想來是極為在意的物事。程咬金順著徐茂公的目光看去,猛然笑道:“他奶奶的,這龜孫,竟是拿著娘們的東西打贏了靠山王!”原來,女子的佩劍通常短而細而輕,男子佩劍通常是長而闊而重,這些一般的學武之人都懂的,是以程咬金才會說這把佩劍為“娘們的東西”。羅成對樸恩賜心存好感,聽得程咬金這般說,頓時不悅,反譏道:“程兄弟,人家光光用娘們的東西就打敗了靠山王,就算給你一把爺們的兵器,你又能戰得過靠山王麼!”程咬金大怒,道:“他奶奶的,那個靠山王是個勞什子龜孫東西,我混世魔王程咬金哪有……哪有打不過的道理……”說到後來,話越說越輕,想來自己適才這番話純碎是信口開河的,真論本事,或許還真打不過靠山王。徐茂公道:“各位都給我少說幾句吧,如今誰替我去藥房內取這些藥材來?”說罷,手中已遞上一張紙。秦數顯接過藥方,大吃一驚,道:“當歸……人參……靈芝……這些藥材太過補了吧,這位兄弟這般虛弱,怕是消受不起。”徐茂公道:“自然不是就這麼讓他喝下就完事了。我想,找些真氣強勁的人物,用引導之法將這些大補的藥材的精華全部分散到他的四肢百骸之中。”單通道:“我瞧這位兄弟與我們有恩,便讓我來做第一個人吧!”秦數顯道:“我也來。”羅成道:“表哥都來,我豈可落於人後?算我羅成一個。”程咬金道:“他奶奶的,這龜孫既然值得你們都為他這般,我混世魔王豈可不助他一臂之力?”王伯當道:“此人深受我王伯當敬重,也算我王某一個!”霎時間,所有人都爭相恐後,都要為樸恩賜輸導真氣。徐茂公道:“現在外麵靠山王的大軍尚未退去,你們都去為他療傷,誰來應付大軍的襲來?!”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應答。徐茂公道:“論武藝,善保和叔寶本事最大,是以你們用來抵擋靠山王大軍!”徐茂公頓了頓,續道:“咬金力大過人,卻也時常用力不當,替東宮兄弟療傷的事情你便不要摻和了。”羅成道:“這般一來,為東宮兄弟療傷的,就剩下我,王兄,尤兄了。”徐茂公道:“伯當的弓箭、暗器技藝過人,為迫靠山王大軍退去或許要用到奇襲,伯當是最佳人選。”尤樸埂道:“可是這位兄弟總要有人相助的吧。”徐茂公點頭道:“所以,你和羅成二人便留下為他療傷,輸導真氣!”

是夜。楊齊濤帥營中。

“主簿,替我修書給靖邊侯,問清楚這世上到底還有誰使羅家槍!”楊齊濤道,“盧方!”一位叫盧方的將軍回道:“在!”楊齊濤道:“替我發令,重整三軍,三日後,強攻搶城!”盧方道:“是!”這時,一名侍衛入得帳內報告說道:“朝廷欽差大人到!”楊齊濤立馬起身道:“快備香案,接旨!”

一位內侍穿著光鮮到了楊齊濤麵前。那內侍到得香案前才展開聖旨,緩緩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劉留王不軌起兵登州作亂,已陷五城。現朕命靠山王楊齊濤速回登州剿平,欽此!”楊齊濤站起,接過聖旨,道:“楊齊濤領命!”那內侍道:“王爺,皇上對登州之亂十分緊張,望王爺馬上出兵。”楊齊濤心中大驚,心道:“這裏的瓦崗眾逆賊還未剿滅,這……”不過,麵上隻得說:“我明白。盧方!”盧方道:“在!”楊齊濤道:“傳我令,命三軍三更拔營,五更出發!”盧方道:“是!”話畢便出帳了。楊齊濤權衡利弊,道:“主簿,傳楊家太保令,命魏文通剿滅瓦崗!若有失誤,削首謝罪!”主簿點頭,立馬出帳辦了。

過得幾日,樸恩賜的情況倒是穩定了些,徐茂公道:“尤樸埂、樊虎,你二人派將一馬車,護送這位兄弟去西湖小築吧。”羅成奇怪道:“西湖小築?這是作甚?”徐茂公道:“我雖對天文地理略懂,但是不是一名大夫。這兄弟的傷,怕要就長住西湖小築的那位人稱‘毒手聖醫’的大夫來救治了。”尤樸埂與樊虎二人一聽此言,也不遲疑,當下找了輛馬車,一路急趕,終於在半月後,到了西湖湖畔。

話說靠山王攻打瓦崗寨未果卻遣兵而返,端的被武林人士所知曉。

各門各派的弟子私下都在相傳,說有一名武藝高強的俠士,力搏靠山王,救了瓦崗寨數名英雄。一傳十,十傳百使得東宮樸恩賜的名號越來越響亮。以至於後來,大家把他說的好似天神下凡。

太行山。

樂學藍正在閉目養神,忽的聽見屋外的弟子在竊竊私語。樂學藍從椅子上站起,輕步來到窗口,傾耳而聽。一位弟子道:“我說呀,那位叫東宮樸恩賜的定是神人!說不準比師叔伯們都要厲害!”另一位稍年長的弟子嗬斥道:“胡說八道!那人雖說打敗了靠山王,畢竟是弱冠之年,論資曆,如何能和師叔伯們相提並論!”之前的弟子不滿道:“師兄!那你倒是說說,憑樂師伯的功夫,能夠打得贏靠山王麼?!”稍年長的弟子道:“樂師伯的功夫出神入化,想來……靠山王那等角色不會是師伯的對手的吧……”之前的弟子笑道:“看!師兄你說話連底氣都沒了呢!要我說呢,師伯和靠山王應當平分秋色才對!”稍年長的弟子問道:“你這話從何說起?”那弟子回答道:“師兄你想,論武學境界,師伯自然略勝一籌吧。”那位稍年長的弟子點點頭,示意他那師弟繼續說下去。那位年幼的弟子續道:“所以說,師伯的武功呢當在靠山王之上,不過師伯現在早已不問世事,武功荒廢許久,再加之靠山王比師伯年輕好多。這麼一想,原本師伯該是能夠輕而易舉地打敗靠山王現在想必打成平手應當還是可以的!”樂學藍在屋內聽得兩眼眯著,聽得那弟子說完,這才放聲大笑。

兩位弟子顯然是被驚嚇到了,立馬跪下認錯,齊聲喊道:“師伯恕罪,弟子知錯!”樂學藍輕步來到門前,雙手一推,兩扇門便“呼”地一下打開了。他從容走到那兩位弟子麵前,一手托住一人臂膀,柔聲道:“你們既沒犯下門下禁規,又何錯之有?快點起來吧。”兩位弟子應聲而起,但是頭卻低著。樂學藍笑道:“其實你二人說的話,老夫在房內已是聽得一清二楚了。”較為年幼的弟子又一下“撲通”跪倒在地,泣聲道:“師伯恕罪,弟子再也不再背後說人長短了!”較為年長的弟子也跪下道:“師伯您大人大量,便饒恕了我這小師弟吧。他還小,有時候總也口無遮攔……師伯若是執意懲罰於他的話,便全部推到我身上來好了!”樂學藍道:“你們這是作甚呀?老夫適才都說了你們何錯之有,又豈會怪罪於你們?快點起來吧。”兩人確定樂學藍沒有怪罪之意,方才起身。

樂學藍問道:“那你們替我說說,那能夠打敗靠山王的人物是誰?”那年幼的弟子立馬躬身抱拳,答道:“回師伯的話,那人複姓東宮,名喚樸恩賜。”樂學藍捋了捋胡子,長籲一聲,細細品道:“東宮樸恩賜……”想了一想,樂學藍複又問道:“可知那人來路?”年幼的那位弟子搖頭道:“弟子不知。弟子隻聽聞他是個怪人。”樂學藍似乎來了興趣,問道:“哦?你倒是與我說說他怎生怪了?”那弟子回道:“回師伯,據江湖傳言,此人怪者有三。其一,此人手持一柄細劍,那劍似乎為女子所用;其二,此人武功怪乎的很,並非是任何一派的招式;其三,此人倒是並非和靠山王結怨抑或是於瓦崗一幹人助拳。”樂學藍嗬嗬一笑,說道:“這個人,我倒是有興趣的很。皆泰,你快快進屋再與我說說……隱皓,你也一道進來。”原來年幼的那位叫做“皆泰”,而年長的自然便是“隱皓”了。兩人聞言,躬身抱拳,便跟著樂學藍一道入屋了。

屋內,皆泰將他聽聞的江湖上的那些傳言一一說與樂學藍聽。畢了,樂學藍一捋長長的白須,樂嗬地笑道:“但求他能造訪我太行宮一次……對了,皆泰,給你這個,我命你下山走一遭,替我去找找這位小兄弟。”說罷,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遞與皆泰。皆泰俯身接過,細細一瞧,但見令牌正麵上刻一大大的“令”字,周圍則是精致雕刻出來的花紋。皆泰將令牌翻過來,隻見北麵正中是太行宮的標誌,標誌下有一小小的“樂”字,周圍亦是精致雕刻的花紋。隱皓抱拳道:“這……師伯,恕我直言,皆泰師弟還小,武功亦不濟,如此讓他闖蕩江湖,是否冒險了些?”皆泰才樂著能夠出太行宮了,這下師兄居然說出了這一番話,立馬鼓起嘴,不悅道:“師兄可真是過分!我雖說武功不是很好,可是我也有好好練功啊!”樂學藍笑道:“隱皓,你的顧慮是不錯……”皆泰一聽,以為樂學藍要“收回成命”,連忙插嘴道:“師伯師伯,便讓我走一遭吧!”隱皓喝道:“師弟,不得無禮!”樂學藍擺了擺手,道:“無妨,便讓皆泰走一遭好了!不過,不是現在。”皆泰一聽,疑惑不已,問道:“師伯,您這是何意?”樂學藍笑道:“我隻需三天,三天之後,便準你下山替我找尋那小兄弟,如何?”皆泰雖不明白樂學藍所作所為,亦是點頭。樂學藍道:“隱皓,三日之後,你陪同皆泰一同下山,就算是多擔當他一些。”隱皓連忙躬身道:“是,師伯!”

三日之內,樂學藍每每將皆泰帶至屋後的一小塊空地上,讓他修習劍術。第一日,樂學藍道:“雖不明白你何時入了太行宮,但是我記得你在我身邊已有兩年了……”皆泰道:“師伯,我六歲被師父帶上山來,今年十五了!”樂學藍嗬嗬笑道:“看來你已然在太行宮修習內功達九年之久了。”皆泰撓了撓頭,道:“回師伯,雖然練了九年,但是弟子的本事還是這麼微薄,實在是慚愧地緊……”樂學藍笑道:“不打緊,你的才能不過是一直被束縛住罷了。”皆泰一陣疑惑,正準備問,樂學藍欺身而來,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掌中真氣湧入他體內,在他身體裏亂竄,惹得他好生痛苦。

“師伯……您做……什麼……我……啊……”皆泰隻覺全身有如被千刀萬剮一般,疼痛不已。樂學藍放開了手,皆泰便好似沒了氣力,一下摔倒在地,不住顫抖著。樂學藍心有不忍,卻又無奈,隻得道:“皆泰,好生忍著,一旦熬過去,便是大道!”皆泰企圖保持清醒,奈何全身好似被火燒著,唇幹舌燥,加之樂學藍的真氣在其體內亂竄,惹得好生疼痛,一時支持不住,倒地暈死過去。

幾個時辰之後,皆泰緩緩醒來,卻是躺在樂學藍的屋內。他環顧四周,自言自語道:“我隻記得師伯給了我一掌,結果我渾身疼痛不已,之後又怎生在師伯的屋內呢?”話畢,木門一下被推開了。樂學藍眯著雙眼走了進來,問道:“現在好些了麼?”皆泰撓撓頭,道:“弟子差勁得很,沒忍著,嘿嘿……”樂學藍笑道:“瞧你這般說,該是無礙了。其實,師伯知道你雖然嘴上總說自己武功不行或者資質愚鈍雲雲,但是卻看得出你一直在練功,勤快而努力著。”皆泰尷尬地笑了一下,道:“師伯怎生胡亂開我玩笑呢!弟子知道自己的斤兩……”樂學藍哈哈大笑,道:“你若不信,盡管一會後到屋後來跟我學套劍法如何?”皆泰不知樂學藍話中緣由,半信半疑,還是點了點頭,道:“好!”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皆泰穿戴整齊來到屋後的空地上。樂學藍早在腰間配了一把軟劍,道:“你可來得好,老夫便來教你一套‘飛雪劍法’。不過,老夫如今年事已高,若是耍的不好,還望少俠恕罪則個!哈哈!”大笑之後,便不顧皆泰,自顧自地耍起劍來。皆泰心中想道:“師伯這般說,倒是折煞了我!”不過,皆泰還是細細看著樂學藍耍的劍法的每招每式。又是一炷香的時間,樂學藍耍畢,用袖子拭去額頭汗珠,笑道:“如何?”皆泰歎道:“師伯好生厲害!”樂學藍笑了笑,道:“不過是興致所至,隨意耍給你看看罷了。對了,你學得幾成?”皆泰撓了撓頭,道:“我隻看會兩成……”樂學藍道:“無論你學會幾成,先來耍來與我看看。”說罷,將軟劍丟與皆泰。皆泰接過軟劍,擺一個劍勢,耍起劍法來。皆泰一開始倒是覺得這劍法生澀不已,但是耍到後者,腦子竟漸漸空明,先前看到的劍法緩緩在腦中愈發清晰起來,而身體也似乎是身隨意動,端的不可思議。

又是一炷香之後,皆泰已是汗流浹背,跌坐在地,喘息不已。樂學藍笑道:“如何?”皆泰奇怪地問道:“我在耍劍之時,但覺身子隨著意識而動,端的神奇!”樂學藍哈哈大笑,道:“你還未曾明白我先前對你的那一掌是何意思,我現在與你說。”樂學藍頓了一頓,道:“我先前那掌,掌中帶著我太行宮最為正宗的‘明心訣’心法,將你的任督二脈打通,又竄至你四肢百骸,使得血液更為暢快,是以你學適才的‘飛雪劍法’學得極快,而由於身體又變得靈活,身體自然能夠跟著你的意識而動。”皆泰聽完,早已是驚訝不已。樂學藍道:“你這孩子我已是看了許久,你嘴上倒是示弱,心中倒是要強得很。”皆泰撓了撓頭,道:“師伯如此幫皆泰,皆泰倒是……”樂學藍笑道:“你別得意,雖說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脈,身子也較先前靈活許多。但是你丹田之中的真氣尚且很少,適才的招式對付二三流的武者倒是能夠取勝,但是若是遇到內勁強勁之人,你卻也打之不過,一切皆隻因你的劍法空有招式,而火候不足!”皆泰羞紅了臉,努了努嘴,道:“弟子多謝師伯教誨。”樂學藍道:“當然,你也不必如此消沉。我既已打通你任督二脈,將來你定非池中之物!所以,這次我要你替我尋了那小兄弟,順便也去江湖上曆練一番。”皆泰點頭道:“是,師伯。”樂學藍抬頭望天,道:“有一件事情你得知曉,那便是我們這些江湖上的門派,從不幹預朝政。所以,你萬萬不可插手天下事!”皆泰不解,問道:“師伯,這是為何?我們苦修技藝,為的不正是能夠一展俠義之道麼?”樂學藍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來處理,我們若是插手其內,勢必會使得天下大亂!”皆泰還是問道:“為何是這般?那隋煬帝楊廣荒淫無度,大興土木且三征高麗早就搞得百姓苦不堪言,這樣的昏君,我們為何不憑著一己之力而除之?”樂學藍道:“我們一旦插手,魔門一脈便會以此為口實,與我們這些名門正派相抗衡,一旦如此,那麼不再是江湖之鬥,而是天下之鬥!江湖之鬥尚可平息,一旦天下之鬥,便無人能夠平息了!何況,北有突厥,東有高麗,西有番外之蠻,山河本就岌岌可危,再由得我們一鬧,這江山還能有麼?!”皆泰聽著頓覺有理,閉口不言。樂學藍又道:“這三日,你便把‘飛雪劍法’好生練著吧。”說罷,負手回屋,隻留得皆泰一人在屋後的空地之上呆坐著。之後,皆泰也不願多想,勤快修習劍法,直至三日之後,隨著他那師兄隱皓一道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