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啟程(2 / 3)

其實,白效霏雖然嘴上和淩誌承說爭博門中人已死絕,但是暗中卻留了個活口,此人正是白冷霜。白冷霜看到自己的姑姑居然將爭博門上上下下殺得精光,不禁大駭,立馬逃走。隻是,白效霏早早察覺到了她,隻是想想畢竟她自小就由她栽培,想來還是放過了她。白冷霜一路瘋跑,沒日沒夜地跑!她心中全沒了目的,隻是想要離爭博門遠遠的。她淚水“嘩嘩”地流,她邊哭邊說:“這……這不可能……為什麼……為什麼……”跑了好遠的一段距離,大約離爭博門也有幾個山頭的距離,白冷霜突然停下來,雙手不住捶打眼前的一棵古樹。打了一會,仿佛失了氣力,神情恍惚地坐在那棵古樹下。隻見她雙腿微曲,雙手環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中,肩膀不住顫抖。

突然一位身著青衣的少年站在了她的麵前。那少年從腰間拿出一支短笛,咿嗚嗚地吹奏起來。白冷霜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她。她臉上淚痕猶在,這般神情,當真是我見猶憐。可是,那少年緩緩停下吹奏,冷漠地看著她,緩緩道:“你便是爭博門的大小姐?”白冷霜手中已扣住腰間軟劍的劍柄,道:“你是何人?!”那少年轉身不答,抬頭望了望天,這才道:“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白冷霜道:“我本也不需要知曉你是何人,隻是……為何此時你會出現在此?”那少年拂了拂衣袖,道:“隻為抓你走。”白冷霜喝道:“做夢!”說罷,猛然起身,左手一撩裙擺,一腿踢向那少年的麵門。“我且要看看白效霏栽培出來的你,倒有多少本事!”說罷,也不躲也不閃,依舊徑直站在原地。白冷霜那條白皙如雪的腿即將踢中之時,那少年隻是用手腕抵擋。頓時,白冷霜隻覺腿上的勁道瞬間消失。白冷霜這才知道,麵前的這位少年決計不是容易對付的。隻見她一腳未踢成,立馬腰上用力,一個“細胸巧翻雲”向後翻了幾翻,足尖才點地,便一輪快劍搶攻而來。隻見那少年微微一笑,足尖掠地,“呼”地一下,身形度到很遠的地方。

白冷霜沉住氣,一輪搶攻未成,竟在原地不動。那少年看著她,冷哼一聲,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倚樹而站。白冷霜突然運起輕功,一溜煙逃開很遠。那少年手中把玩著那支短笛,道:“你以為你還能逃得了麼。”說罷,足尖點地,人竟如憑空消失一般。白冷霜耗盡氣力地逃,此刻終於逃不動了,彎腰喘息著。“你的功夫著實不錯,不過和我相比還相差太多呢!”白冷霜耳畔突然出現這麼一句話。白冷霜側身看去,那少年已從她耳邊飛似的到了距離她眼前約摸兩丈處。白冷霜喝道:“你到底想如何!”那少年聳了聳肩,道:“我不是說過了麼,我要抓你走。”白冷霜橫劍當胸,喝道:“爭博門中人,可殺不可辱!”那少年竟拍起掌來,道:“有氣概呀!可殺不可辱……可殺不可辱……哈哈哈,隻可惜,在我麵前,你以為你能死的成麼?”白冷霜此時汗透重衣,知道此人功夫極高,他說的每一句話絕非開玩笑。白冷霜咬咬牙道:“我知道我打不過我,可是我依舊想要問你一問。”少年道:“你想知道什麼?”白冷霜道:“你到底想將我帶去何處!”少年哈哈大笑道:“果真是真性情!好,我便告訴你,我要將你抓到魔窟!”白冷霜此時大吃一驚,道:“莫非……你就是……”少年道:“不錯,我便是魔教教主詹迎絲!”白冷霜慘笑道:“江湖傳說,魔教出了個了不得的教主,雖弱冠之年,卻有著武林中那些有名有姓的老前輩一般的本事。我栽在你手中著實不冤枉。”詹迎絲淡淡道:“隻是江湖中人謠言相傳罷了,我本事雖能通天,卻不敢和那些個前輩高人相提並論。”白冷霜道:“不知我能否再問你一個問題?”詹迎絲看著她,頓了頓,還是說了句:“快些問吧。”白冷霜問道:“你既然有此般出神入化的功夫,為何不一下子挑了江湖上的七大門派?”詹迎絲喃喃道:“七大門派……你說的可是太行宮、天山派、蜀山派、地靈派、邙山派、華山派和昆侖派?”白冷霜不禁笑道:“那不知詹大教主所謂的七大門派又指哪七大門派?”詹迎絲緩緩道:“以我愚見,所謂七大門派不過是江湖中的好事者無聊所雲。在我眼中,除了太行宮、天山派和邙山派,其餘皆是狗屁!”白冷霜道:“好好好,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詹迎絲道:“那些妄想一統江湖的人全是傻子,所謂合者必分,分者必合,還不如由得這般,百年後江湖是何樣子便是何樣子。”白冷霜此刻不禁有些佩服眼前的魔教教主了,雖說年少輕狂,可是他弱冠之年卻絲毫沒有輕狂的樣子,反而更加冷靜。詹迎絲冷冷道:“是你自己跟我走還是我帶你走?”白冷霜道:“雖然我打心裏有些佩服你了,但是你住的地方……哼哼,老實說我並不想去!”說罷,又一溜煙逃走了。白冷霜此般抵抗,隻因適才腦海浮現出了樸恩賜的麵容。白冷霜這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夠依靠,那人便是樸恩賜!自己之前叫他一路西進,取道天山,自己何不也追隨於他?

詹迎絲喝道:“真是個麻煩的丫頭,你簡直是敬酒不喝喝罰酒,此刻莫再要怪我了!”說罷,足尖點地,衣袖向兩旁一拂,人竟也消失了。隻一會,詹迎絲已輕功度到白冷霜身後。他手掌輕輕拍了下白冷霜的背心,白冷霜就一個倒栽蔥般從半空墜下。白冷霜快摔在地上時,詹迎絲早已到了,一手一托她的腰肢,足尖連點了幾點地,不見了。

白冷霜醒來時,已在一個山腹之中。她掙紮地爬起,卻發現頭還是隱隱作痛。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隻見周圍隻見石壁,自己躺在一張石床之上。旁邊還有一張石桌,桌上放著一隻玉壺、一隻玉杯和幾盤精美可口的小菜。白冷霜緩步上前,拿起玉壺,鼻尖在壺口嗅了嗅,又放下去了。“這……這是酒!”白冷霜疑惑道。“不錯,玉壺所盛便是竹葉青。”從一個陰暗的角落,走出來一人。白冷霜瞪大了眼睛,道:“你!”那人微笑道:“我說過,你會被我帶到魔窟之中。”此人正是詹迎絲。白冷霜喝道:“你到底想幹甚!”詹迎絲道:“隻因你本不該留在這世上的,白效霏她……居然放過了你!”白冷霜道:“你說什麼!難道師父她……她與你們勾結?”詹迎絲冷冷道:“白丫頭,話別說這麼難聽,什麼叫勾結?!我本也不想滅了爭博門,當初我隻是通過白效霏知道了你爹拘留了名門正派的弟子,似乎在策劃著什麼陰謀……我隻想從他手中把那些人拿過來罷了。”白冷霜喝道:“那你滅我一家算什麼意思!”詹迎絲道:“這滅門一事你倒是怪不得我。”白冷霜粉拳緊握,道:“不怪你難道怪我師父?!”詹迎絲微微一笑道:“正是!”白冷霜道:“你!”白冷霜竟然被氣得沒話講。詹迎絲緩緩道:“看你無法冷靜下來,我便讓你好好冷靜一下。”說罷,手一揚,白冷霜就跌坐在地,神情有一絲恍惚,好似完全失了氣力一般。白冷霜喘息道:“你……你……”詹迎絲道:“我現在便將前因後果告訴你!”他頓了一頓,走到桌前,拿起了玉壺,倒了些許竹葉青在玉杯中,然後拿起玉杯一飲而盡。喝完一杯竹葉青,詹迎絲緩緩道:“事情是這般的。她不知從何處知曉我這有一種武功,名為‘化石玄勁’。

你可知,這‘化石玄勁’修練起來十分容易,而且聽說,此種內功心法是天山派的‘玄清功’和太行宮的‘明心訣’兩者內功心法的克星。”詹迎絲看了看白冷霜,看她神情異樣,歎了口氣,道:“我剛才萬萬沒想到,你元氣大損,現在被我這般折騰,必然難受的緊。”說罷,手在白冷霜身上點了幾下,白冷霜立馬感覺身子舒服極了。詹迎絲道:“你好生聽我講完,因為適才我點住了你的紫宮。”他說的很隨意,似乎感覺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隻見白冷霜羞紅了臉,怒視著他。他此般才意識到,說道:“適才唐突的很,我不曾想到……”轉念一想,道:“在下抱歉得很。”白冷霜怒道:“你膽敢再亂摸我身子,否則我殺了你,不然我就咬舌自盡!”詹迎絲道:“好,隨便你,我接著往下說了。”白冷霜這次居然沒有還嘴,而是認真地聽他講下去。詹迎絲道:“大約已有月餘了,你姑姑白效霏隻身來到我這。我瞧她敢隻身前來,便將她迎了進來。”詹迎絲又倒了一杯竹葉青,緩緩小啜了幾口,續道:“她一上來便叫我交出‘化石玄勁’的武功秘笈,你想,雖然這功夫對我無用,但是要是白給你姑姑,我是斷然不會做的。”詹迎絲頓了頓,道:“沒想到,你姑姑居然和我說了你爹拘留了一些名門正派的弟子一事。你姑姑說:‘詹教主素來隻愛武功,但凡精妙武學,皆想拿來修煉修煉,是也不是?’我自然回答是了。你姑姑續道:‘不如來個交易如何?’我自然知曉她話中的意思,不待她說完,我便答應了她。”詹迎絲看了白冷霜一眼,道:“你要知道,我隻要那些弟子,對你爭博門的人絲毫沒有興趣。”白冷霜忍不住道:“這般說來,我師父她自己想要殺了我一家?這……這到底……為什麼……”說罷,不禁落下了淚。詹迎絲歎了口氣,道:“我沒想到她手竟能如此毒辣!”詹迎絲話題一轉,道:“你可知我為何不殺了你?”白冷霜好不容易止住淚水,道:“為何?”詹迎絲道:“你也知道我嗜武成癡,但我更喜歡別人在我指點下學得一身本領。”白冷霜訥訥道:“你的意思是……”詹迎絲點頭道:“不錯,我見你是個難得的人才,好生想要栽培你。”白冷霜道:“若我不答應呢?”詹迎絲哈哈大笑,道:“你不會拒絕我的,我且問你,你是否想知道你姑姑為何痛下殺手,一夜之內殺光爭博門內所有人?你是否想知道你姑姑想要練成‘化石玄勁’到底為了哪般?”白冷霜道:“這些問題我自然是想知道。”詹迎絲道:“說實話,我對江湖中的事情實在知曉不多。這些事情隻能待你自己去查清楚了。”白冷霜道:“我自會去查清楚。”詹迎絲再次笑了出來。白冷霜怒道:“你笑什麼!”詹迎絲道:“我隻笑你這個丫頭不知天高地厚!憑你區區本事,難道認為可以闖江湖了麼?”白冷霜這下被說中痛處,無言以對。許久,白冷霜道:“好,我便跟你學武功!”詹迎絲道:“好!隨我來。”說罷,解了白冷霜身上穴道,大步離去。白冷霜隻得碎步跟隨。

來到大廳,隻見在一旁站著一位青年人,此人著一身碧綠色的緊身衣,身上還有兩三條同樣是碧綠色的小蛇在遊來遊去。那人對詹迎絲微微鞠躬,問道:“教主你是想……”詹迎絲道:“不錯!你這一身功夫本就該給女孩子練,隻因你體質特殊,居然被你練成了。”那人咧嘴笑道:“這……教主過譽了。”隨即,他又嚴肅地看著白冷霜,道:“便是你了麼?”白冷霜不知所以,問道:“什麼?”詹迎絲對她說道:“我便是想讓他教你功夫。”白冷霜道:“此人惡心得很!”那位青年人大跳起來,臉色鐵青,怒道:“你!你膽敢對我無禮!”白冷霜冷冷看了他一眼。詹迎絲道:“好了,既然你不願他來教你武功,那就跟著我吧。”說罷,朝一間小室走去。白冷霜早就恨不得離那個身上掛著蛇的人遠些,此刻自然走得快些。來到那間小室,白冷霜隻覺得寒氣逼人,仔細一瞧,周圍全是冰玉,絲絲的白氣不住地向上冒著。詹迎絲淡淡道:“還站著作甚,快些到這裏來。”白冷霜透過白氣,看到詹迎絲早已站在小室中央。她緩步上前,雙手環抱著肩膀,不住顫抖。詹迎絲道:“這裏氣溫之所以這般低,隻因為了你即將要學的內功。”白冷霜問道:“內功?”詹迎絲道:“不錯。你雖然師從白效霏,學得也是上乘的內功心法——天山‘小周天回轉心法’,但是畢竟你根基不穩,加上白效霏現不在你身邊指導你,你認為你的內功還會有長進麼?”白冷霜神色黯然。詹迎絲道:“現在我便教你‘玄女冰心訣’。”說罷,便將口訣教予白冷霜。詹迎絲說道:“你便在這裏修煉吧。”說罷,走到門口,突然回頭道:“這門功夫是要將寒氣吸入體內,所以你還不得穿衣服。”說罷,關上門,離去了。

白冷霜知曉如今詹迎絲不會欺騙她,遂解了腰帶,衣服緩緩滑過雙肩褪到腳踝,露出了白皙如雪的肌膚。然後,隻見她盤膝而坐,雙掌向上翻著搭在膝蓋上,練起了這所謂的“玄女冰心訣”……

詹迎絲並沒有走遠,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微笑。他喃喃道:“果然是一個笨丫頭,這世上哪有什麼‘玄女冰心訣’的內功心法。不過,既然她是爭博門的大小姐,姑且利用一下吧……哈哈哈,隻要我從知曉那些名門正派的武功,我一統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到底年少輕狂,之前白冷霜問他對江湖的態度,他揚言說毫無興致,原來隻是隱忍不發罷了。

詹迎絲回到大廳,因為他琢磨著白效霏和淩誌承該到了。這時,果然魔教第一長老淩誌承帶著白效霏來了。白效霏雙手抱肩,冷冷道:“秘笈呢?”詹迎絲眼睛看了淩誌承,淩誌承便點了點頭,走入右邊的過道中。不久,淩誌承便拿著一本書回來了。詹迎絲從淩誌承手中拿過那書,手一揚便扔向白效霏,並道:“你自己好生瞧瞧是不是你要的!”白效霏足尖點地,空中轉了一圈,伸手接過了那本書。待得落地,白效霏看了看那書的封皮,再隨意地翻了兩頁,笑道:“詹大教主果然講信譽得很。”詹迎絲麵無表情,道:“既然買賣成交了,你便走吧。”白效霏冷哼一聲,不過還是走了。淩誌承躬身抱拳道:“教主,我已將那些弟子關入地牢,您可隨時……”詹迎絲搶道:“我知道了,你今日為我辦事也累了,快些休息去吧。”淩誌承點了點頭,離去了。

兩年之後,白冷霜修煉那“玄女冰心訣”幾乎失了情感,成了詹迎絲的傀儡。

這天,白冷霜在寒冰室中才穿好衣服,詹迎絲便走了進來。詹迎絲道:“現在我便讓魎長老教你‘碧蛇華術’。”白冷霜麵上毫無表情,道:“嗯,我知道了。”說罷,也不理他,徑直離去了。待得白冷霜走遠些,詹迎絲道:“我現在手下有四鬼掠陣,雖然實力不俗,但是我從那些名門弟子口中才得到一些武功秘笈,要是這丫頭能好生幫上我,那就太妙了!”

白冷霜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一間石室前。她露出玉指,輕輕叩了叩門。裏麵傳出一個刺耳的聲音:“誰呀!”白冷霜冷冷道:“快些給我開門!”不一會,門果真開了。那人原來就是那個身上掛著碧蛇的人。隻見魎見了她,倒像菩薩一般,一邊搓手,一邊笑嘻嘻地說道:“今兒個是什麼風將您吹來了?”白冷霜道:“今日前來,隻為學武。”魎大吃一驚,問道:“是教主吩咐的?”白冷霜道:“是。”魎撓了撓頭,道:“好吧,你隨我來。”說罷,走入隔壁的石室中。白冷霜沒有說話,靜靜地跟著他。這間石室中,隻有一個巨大的木桶,裏麵盛著墨綠色的液體,看著倒人胃口。魎正色道:“不知小姐知道不知道這桶內是什麼?”白冷霜瞟了那木桶一眼,冷哼一聲,道:“廢話少說!”魎答道:“是是是,這桶內裝的是我自己配製的液體,用它洗身,蛇便會愛上你,但是決計不會傷你。要知道,我這功夫既然被稱為‘碧蛇華術’,必然要和蛇打交道。”白冷霜想也不想,徑直走到木桶前,背對著他褪下了衣服,慢慢跨入了木桶內。魎看著白冷霜曼妙的背影,輕歎一口氣,道:“這麼個可人兒,教主居然讓她練這般功夫,真不知道教主心中打什麼算盤。”突然白冷霜在木桶內嬌叱一聲:“魎長老你在想什麼!”魎躬身道:“實在抱歉得很,我這就教你武功。”說罷,便教白冷霜“碧蛇華術”。

且說說樸恩賜。

來到天山山頂,樸恩賜看到了天山派的門派牌坊。那男子道:“這裏便是天山派了,你且跟我來。”說罷,便走了進去。樸恩賜將嶽向鬆朝背上抬了一下,就跟著那人進去了。曲曲折折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連排的屋子前。那男子道:“就將她放在這裏吧。”樸恩賜點點頭,推開了門,將嶽向鬆小心地抱到床上。那男子立馬坐在床沿,給嶽向鬆把起了脈。樸恩賜站在角落中,眼睛盯著嶽向鬆。此刻的他,心中大為慚愧,他心中知道是自己害了嶽向鬆——白效霏其實想要對付的人是自己,可是卻無辜讓嶽向鬆遭了罪。樸恩賜越想越氣惱,於是衝出了門,站在屋前,不住地施展雪影掌,任憑掌中呼呼生風。約摸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那男子緩步出門,沒想到樸恩賜一掌襲來。樸恩賜原本也不想攻擊那男子,可是不知怎的,手臂上的肌肉突然僵直,無法控製。“快閃開!”樸恩賜口中大喊。那男子袖子一拂,輕輕將樸恩賜的手臂帶了一帶,便輕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而樸恩賜也隨之停下。那男子歎了口氣道:“她雖然現在還是昏迷不醒,但我適才將內力度到她體內,現在總算穩住了她。”樸恩賜突然“哇”地哭了出來,神色激動,道:“適才……我背她之時,她的心跳若有若無……我擔心得很……”那男子輕輕拍了一下樸恩賜的肩,道:“隨我來。”樸恩賜隨意用手在臉上抹了兩下,跟著那男子來到旁邊的一間十分寬敞的屋子內。那男子作勢道:“請坐。”樸恩賜躬身抱拳道:“客氣了。”說罷便入坐了。那男子問道:“還未請教公子姓甚名甚呢。”樸恩賜抱拳道:“在下東宮樸恩賜。”那男子微笑道:“原來是東宮公子,且不知你與在下那師侄女是何關係?”樸恩賜微笑搖頭道:“道義之交罷了。”那男子道:“這次本應我那師侄女一人回來,卻不知公子上山意欲何為?”樸恩賜心中不禁一驚,原來此人早已看出了自己上山絕不會沒有目的。樸恩賜心道:“現在既然都被人知道我上山有目的,不如就當場說出。”樸恩賜站了起來,道:“在下上山隻為找一人!”那男子“咦”了一聲,問道:“你所找何人?”樸恩賜回想到白效霏離去之時確確實實點名說此人便是尹穀槐,於是他道:“我要找的人,便是你。”“哈哈哈,果然是個真性情之人,我當真沒有看錯!不錯,我便是尹穀槐!”尹穀槐大笑道。樸恩賜疑惑道:“你何以見得?”尹穀槐道:“從兩點就可看出。”尹穀槐頓了頓道:“當白效霏準備置我那師侄女於死地之時,同樣也是你的死期。你沒有搖尾乞憐,而是挺身而出,力抗強敵。”說到最後,尹穀槐都不自覺地發笑。“第二,便是我將師侄女交予你之時。當時你便可以知道,我對我那師侄女關切的很,你若是大奸大惡之徒,定會以此要挾我。但是,你卻沒有這般做,可見你心地善良,頗有俠骨柔情。”尹穀槐笑道。突然,他又續道:“當我為她把脈時,你一臉愁苦,再當我出門之時,你脫口便向我詢問她的情況。”樸恩賜被誇讚地臉紅,隻好抱拳道:“前輩過譽了。”尹穀槐笑了幾聲,柔聲道:“你此次前來天山找我所為何事?”樸恩賜說道:“我……是一人叫我來的。”尹穀槐道:“恐怕和效霏兒有關是麼?”樸恩賜點頭道:“正是白效霏的侄女——白冷霜叫我來找你。”尹穀槐右手托著下巴,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樸恩賜隻好原原本本將前因後果告之於尹穀槐。

待得樸恩賜講完後,尹穀槐道:“事實上,你開罪了效霏兒,而她的侄女卻叫你找我,希望我出手相助於你,讓效霏兒不敢過來討人。”樸恩賜點頭道:“不錯。”突然他又一臉憂心,道:“現在她的計謀被識破,必定不會有好果子吃,我且求你快快去幫我救她好麼?”尹穀槐搖頭笑道:“這其實你是多慮了。”樸恩賜一臉茫然,道:“此話怎講?”尹穀槐道:“正所謂虎毒不食子!那白冷霜既為效霏兒的侄女,又是從小栽培出來,再怎麼樣都不會置她於死地的。不過,令我十分費解的倒是有一件事。”樸恩賜問道:“什麼事情讓前輩這般費解?”尹穀槐道:“你還記得你問她白冷霜的情況之時,她說的什麼麼?”樸恩賜仔細回想了下,突然脫口道:“冷霜在魔教!”尹穀槐點頭道:“這是確實讓人費解,我隻怕爭博門此刻出事了。”樸恩賜聽完,額頭豆大的汗珠不住沁出,顫抖道:“那麼……冷霜和宮大哥……他們會沒事麼?”尹穀槐道:“我隻知道現任魔教教主嗜武成癡,心性還是不錯。白冷霜在魔教,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情,說不定還被當作座上客招待。隻是,據你所講,那太行宮大弟鮮瓏卻被囚於爭博門。現在我們且不知爭博門發生了何變故,所以……”樸恩賜急得脫口而出:“宮大哥斷然不會有事的是麼?”尹穀槐苦笑道:“我……這事情我可說不準,隻能祈求他吉人天相了。”樸恩賜心中一陣難受,訥訥地跌坐到椅子上。尹穀槐看他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卻處處為他人著想,不失俠義之風,心中不禁對他頗為讚許。尹穀槐道:“今日突發這麼多事故,瞧你也已然累了,不如先行休息。”樸恩賜心中早已沒了主意,隻好點了點頭。尹穀槐扶起他,柔聲道:“我且帶你去客房。”樸恩賜搖搖晃晃跟在尹穀槐身後,至於如何到客房,他俱都不知曉。

翌日。

樸恩賜醒來,早已日上三竿。他匆匆爬起,起身披衣,卻發現桌上早已備上了糕點。樸恩賜馬馬虎虎吞了一些,便急急忙忙地衝出門。門口,一位盤著發髻,身著淡藍色道服的少女輕聲喚住了他:“公子還請留步。”樸恩賜回頭瞧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道:“你是叫我麼?”那少女“噗哧”笑出聲,隨即掩嘴道:“公子當真會開玩笑,這兒四處無人,我若不是叫你那還叫的誰人?”樸恩賜笑道:“我自小就沒聽過別人叫我這般文雅的稱呼。”突然他正色道:“請問你找我何事?”那少女點頭道:“是尹師叔叫我來找你的。”樸恩賜問道:“前輩找我?”“是的,還請公子隨我來。”說罷,那少女便轉身,碎步前行。樸恩賜不明所以,隻好跟著她走。

來到一處屋子前,那少女轉身欠身道:“尹師叔說叫我把你帶來這兒。好了,我既然完成了事情,便不久留了,公子請自便吧。”樸恩賜點點頭,道:“那你一路小心。”那少女掩嘴笑了笑,便退下了。

樸恩賜走近門口,輕輕地叩了叩門,隻聽得屋內一個虛弱的少女聲音:“誰人在外?自己進來吧。”樸恩賜緩緩推門而入,突然發現嶽向鬆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幹裂。樸恩賜走到床邊,柔聲問道:“你好些了麼?”嶽向鬆笑著搖搖頭,道:“勞煩你操心了,我沒什麼大礙的。”隻因嶽向鬆此次傷的確實很重,現在也沒什麼氣力,笑起來便好似慘笑,不過這笑卻讓樸恩賜見了,更讓他覺得慚愧。“實在是對不住……我……是我害了你……”樸恩賜看著她,似乎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嶽向鬆眼中充滿柔情地看著他,輕聲道:“其實,我真的不礙事的。昨日尹師叔幫我療過傷,還度了真氣給我。”樸恩賜精神一振,笑道:“為何我未想到,我也可以度真氣給你的呀!”突然一個聲音沉聲道:“你若不想她死,就萬萬不要度真氣給她!”進來的自然是尹穀槐。樸恩賜不解,道:“前輩……恕我冒昧,這是為何?”尹穀槐道:“我昨日度給她我所修煉的玄清功真氣。玄清功可以助她推宮活血,舒經導脈。然而,我卻不知你體內的真氣是如何,若是與我玄清功相克,豈不是害了她?!”樸恩賜聽到“害了她”,頓時心驚,不敢再有此念頭。尹穀槐走上前,樸恩賜立馬讓了一條道。尹穀槐為嶽向鬆搭了搭脈,點頭道:“總算有一些起色了,看來大約休養個半月左右便能痊愈。”此話一出,樸恩賜和嶽向鬆皆露出笑容。尹穀槐幫嶽向鬆蓋好被子,雙手後擺踱步出門。“隨我出來,她需要休息,不得打擾許久。”尹穀槐在門口說道。樸恩賜看了嶽向鬆一眼,還是出去了。

來到屋前的草坪上,尹穀槐道:“我現不理世事,恐怕無法相助於你。”樸恩賜大驚,道:“什麼!這……”尹穀槐輕拍了他一下肩頭,道:“你先聽我說完。”樸恩賜一臉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既然白冷霜絕無危險,而現魔教教主武功綽絕,想必白冷霜隻消待在魔教,絕無事情發生。所以,我決定代替天山派收你為徒,將我周身本領教予給你,再讓你自己去解救白冷霜以及你那位生死未卜的宮大哥……”尹穀槐說道。樸恩賜一聽尹穀槐肯收自己為徒,自然喜悅不已,道:“好!”於是,樸恩賜便成了尹穀槐的關門弟子。

大約是四更天。

樸恩賜披衣出門,隨處走走,卻見一草坪上有人在舞劍。樸恩賜緩步上前,又恐驚動那人,才走了幾步,便停下了。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收了劍勢,手中緊握劍柄,負手走來。兩人離的很近,饒是這樣,借著月光才勉強看清互相的容貌。原來,那名舞劍的人便是早上為樸恩賜指路的那位少女。顯然,那少女沒有想到會是樸恩賜,大為吃驚,問道:“是公子麼?”樸恩賜答道:“嗯。不過我不是什麼公子,我叫東宮樸恩賜。”那少女“噗哧”笑出聲來,道:“公子……樸恩賜公子真會說笑呢。”樸恩賜撓頭道:“你怎生在這舞劍?”那少女含羞低頭,道:“我……我天資愚鈍,師父教給我們的‘清蓮劍法’我隻能領悟兩三成,是以半夜在這偷偷練著。”樸恩賜問道:“莫不是所有天山派的弟子都練劍的麼?怎麼嶽姑娘她卻是以鞭克人?”那少女道:“其實這這般的。天山派共有兩大分支,分別是劍宗和氣宗。掌門和我師父都是屬於劍宗的,而尹師叔卻是屬於氣宗的,至於嶽師姐……在劍宗之外,還有旁支,聽得別人說是叫‘呂平萱’的人所創,隻是因其鞭法出眾,所以才建了如此的旁支。”樸恩賜點頭道:“想不到天山派武學上還分得如此之細。”那少女突然靠過來,嘻嘻笑道:“話說你和嶽師姐倒是如何認識的?”樸恩賜大窘,臉一紅,道:“我與她……隻是道義之交罷了……”那少女笑道:“道義之交?你這般關心嶽師姐,恐怕關係沒這般……”樸恩賜急得撓頭,卻說不出任何話語來。那少女笑道:“我隻是開你玩笑的,不要這樣啦!”樸恩賜紅著臉,不敢看她。那少女道:“怎麼不敢看我啦?嘿嘿,不會是心虛了吧。”樸恩賜抬頭看她,訥訥道:“我……我哪有心虛?”那少女突然看了看天,道:“天色將亮,我也該回去了。”樸恩賜道:“好。”那少女扮了個鬼臉,道:“公子若敢將我南宮訪文半夜偷偷練劍的事情說出來,我定不饒公子!”說罷,一路小跑,離開了。

樸恩賜看她背影離去,也回房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便有人輕叩樸恩賜的房門。樸恩賜開了門,見一名唇紅齒白,一襲白衣的少年手捧著一套衣服。“你有什麼事情麼?”樸恩賜問道。那少年將衣服交予樸恩賜手中,作揖道:“尹師叔叫你穿好衣服去嶽師姐那兒。”樸恩賜點了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少年微微頷首,做了一揖,離開了。

待得樸恩賜穿好衣服,便去嶽向鬆那兒了。嶽向鬆今日氣色又好了好多,見了樸恩賜,笑道:“果然是‘人靠衣服馬靠鞍’。野小子換上了這衣裳,當真好看的緊。”原來,樸恩賜身著藍衣白裳,頭戴金冠,兩袖遮手,端的好似富貴公子。樸恩賜哈哈大笑,作揖道:“讓你笑話了。”在一旁的尹穀槐仔細打量了他一番,微微一笑,道:“當真好看了些,你隨我來。”樸恩賜對嶽向鬆點了點頭,跟著尹穀槐離開了。曲曲折折走了一會,來到一座大殿,尹穀槐道:“跟我進去。”樸恩賜隻好點頭。

來得殿內,一位長須道長哈哈大笑,道:“尹小子,你歸隱十餘年,從不收徒,這次怎生有了這想法?”尹穀槐作揖道:“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那道長哈哈大笑,眼睛瞥見躲在尹穀槐身後的樸恩賜,一把拉過,撫著樸恩賜的腦袋道:“便是這個小子?哈哈,好,好,好!”尹穀槐微笑道:“且不知掌門師叔說他好在何處?”那道長微笑道:“其一,他能有幸當了你的徒弟,豈不是好?其二,我適才覺察到他筋骨奇特,是個練武的奇才,這豈不好?其三,他目光清澄,乃有大俠之風,吾乃得之,豈不是好?這還不好的話,那天下間還有什麼叫好事?”尹穀槐笑道:“不過,饒是掌門師叔這般說,我也不會將他讓於你的。”道長哈哈大笑,道:“尹小子難得收個徒弟,我若這般做,豈不是奪人所好?”尹穀槐道:“我且帶他去修習武功了。”道長笑道:“唉,尹小子收個徒弟竟這般著急了?”尹穀槐道:“他既然筋骨奇特,再不早早讓他好生修煉,豈不是誤了時機?”道長捋了捋胡須,道:“這倒也是。”尹穀槐微微頷首,長袖一拂,帶著樸恩賜走了。

走了好長好長的一段路,來到一處荒野之處。此處遍地積雪,四周草木早已枯萎,不遠處有個寒水潭。尹穀槐對樸恩賜道:“以後便在這裏叫你武功。你要想清楚,我尹穀槐之所以十餘年沒有收徒,便是希望我的每一個弟子都十分出色!”樸恩賜點頭道:“我知道了,我定會不負你的期望。”尹穀槐道:“我現在先叫你吐納功夫,也就是我們天山派的‘小周天回轉心法’。”樸恩賜大吃一驚,道:“小周天回轉心法!”尹穀槐不知樸恩賜修習過小周天回轉心法,疑惑道:“怎麼?有什麼疑惑麼?”樸恩賜道:“我……我……我修煉過……”尹穀槐此刻大為震驚,忙道:“不可能!雖說小周天回轉心法是天山派心法中的基本,但也是不傳之法,你又怎生學到?”樸恩賜道:“是冷霜將心法秘笈交予我練的。”尹穀槐突然麵朝天空,沉思道:“是了。效霏兒以前還是天山派弟子之時,由於天資聰穎,掌門師叔便手抄了一份給了她作為嘉賞。”尹穀槐忽又看向樸恩賜,道:“你且使出小周天回轉心法讓我瞧瞧。”樸恩賜點頭照做。隻見樸恩賜盤膝而作,雙手不住在胸前掄圓,但見絲絲熱氣自樸恩賜臀處往頭頂竄去。尹穀槐在一旁看著,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待得樸恩賜掄圓掄了七十二圈,雙手便緩緩下垂,搭於膝蓋,緩緩睜開雙眼。樸恩賜如今麵色紅潤,甫一站起,適才盤坐之處的積雪早已不見。此刻,尹穀槐點頭道:“你大致練得不錯,但是我還是要好好教你,免得你調息時出了差錯。”樸恩賜不住點頭。尹穀槐道:“今天暫且到這兒吧,既然你大致學了小周天回轉心法,那我也得回去好生琢磨該如何教你武功了。”說罷,負手離去。樸恩賜沿著原路返回,經過嶽向鬆的房間,原本不想打擾她休養,但還是不住地走了過去,並輕輕地叩響了房門。裏麵過了一會兒才傳出嬌柔的聲音:“是誰?”樸恩賜在門外抱拳道:“我,樸恩賜。”嶽向鬆在房內嗬嗬一笑,道:“門未鎖,你自己進來好了。”樸恩賜輕輕推開了房門,看見嶽向鬆半躺著,一雙杏眼盯著他。樸恩賜作揖道:“我打擾了你實在過意不去,但我擔心你傷勢,特此瞧瞧。”嶽向鬆倒未在意,急忙道:“你且說說今日尹師叔帶你去何處了?”樸恩賜點頭道:“他……他帶我見了掌門……還收了我做弟子……”嶽向鬆大笑,道:“沒想到你這傻小子竟有這般能耐,想尹師叔已有十餘年未曾收徒,你甫一來,他便收了你作了弟子,當真了不得呀!”嶽向鬆著實為他高興,不免笑得用力了些,結果咳嗽數聲。樸恩賜忙坐於床沿,輕拍著她後輩,目中盡是關切之色,道:“你當心呀!”嶽向鬆看著他,心中莫名感到一陣溫暖,輕輕道:“嗯。”樸恩賜站起,將她緩緩扶下,還為她蓋好了被子,方要離去,便聽得嶽向鬆道:“傻小子,以後能天天來瞧我麼?”樸恩賜點頭道:“好呀,帶我每日學完了功夫,便來瞧你。”嶽向鬆雙目中盡是溫柔幸福之色,但是可惜樸恩賜不懂兒女情思,輕輕帶上門。嶽向鬆畢竟情竇初開,想起樸恩賜每日會來瞧自己,心中一陣開心。

樸恩賜用完了餐,回房便歇息了。

大約還是四更天時分,樸恩賜想起了練劍的南宮訪文,便披衣出門,向草坪走去。

不多久,果然有一人影在夜風中舞劍。樸恩賜站在不遠處,不聲不響地看著。那人又是舞了一會,便收勢向樸恩賜走去。待得兩人近了,南宮訪文笑道:“今日你又在這裏呀!”樸恩賜道:“我很想看看你的劍術又精進多少。”南宮訪文道:“若是多練這幾夜便能精進多少的話,恐怕我早就無敵於天下了。”樸恩賜撓撓頭道:“這倒是,不過適才我看你舞劍之時,似乎身形變快了些許呢。”南宮訪文驚訝道:“真的麼?大約是舞劍時間長了,劍招早已爛熟於胸了吧。”南宮訪文續道:“不如以後你三更就來,也好指導我一下嘛。”樸恩賜臉一紅,道:“我何德何能,能指導你?”南宮訪文眨眼道:“你可別想騙我,昨日你明明做了尹師叔的弟子呢!”樸恩賜大為吃驚,道:“這事情前後知道的不到五人,你又從何得知?”南宮訪文笑道:“我在這天山派有很多姐妹呢,她們要知道一件事情絕對不是件難事。”樸恩賜隻好點頭答應了。

一連幾日,尹穀槐都為樸恩賜的小周天回轉心法舒疑平惑。這般一來,樸恩賜對小周天回轉心法的領悟更上一層樓了。

這天,尹穀槐見樸恩賜領悟甚快,便準備將“玄清訣”教予樸恩賜。尹穀槐道:“你可知內功的用途麼?”樸恩賜隻好搖頭不語。尹穀槐道:“內功本身,似乎沒有什麼威力,不足以殺人,但是一旦發揮其效用,卻能夠視千軍萬馬如草芥。”樸恩賜疑惑不已,問道:“此話怎講?”尹穀槐道:“內功心法能夠提升施用者本身的能力,即使是平常的一拳一掌,皆能產生很大的威力。”尹穀槐緩了一口氣,續道:“就好比一棵八九人合抱的巨樹,你若使用常用的掌力襲去,恐怕無法撼其分毫;假若你本身修習了玄清訣,同樣的掌力,說不定就能使巨樹擊斷。”樸恩賜點頭道:“原來如此。”之後,尹穀槐隻教了樸恩賜關於玄清訣的口訣。尹穀槐知道今日不宜和樸恩賜講得太多,需要讓他慢慢去思考,去領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