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我從宿舍裏出來,直奔鎮上的車站。
一路馬不停蹄,到了火車站一問,還是錯過了上午的火車。下午還有一班車,算了算時間,應該在晚上才能到鄭州。我怕晚上找不到住處,還要去住那可惡的旅店,亂糟糟的沒有一點安全感,倒不是怕有人偷搶,隻是對那樣的小旅店的被褥不放心。我可是不想被傳染上什麼皮膚病之類的東西。於是我去汽車站問問有沒有去鄭州的車。碰巧,正有一輛發往鄭州的班車,可是問了一下票價,卻比火車票貴了整整一倍。轉而一想,算了,反正慧慧說給我報銷的,再貴也和我無關!
我不喜歡坐汽車遠行,車廂裏的那股氣味總會令我很不舒服,坐的時間稍長,就會暈車。我討厭坐汽車。好在,找了個靠車窗的坐位坐下,看著窗外的風景,還算比較舒服,一路上也無暈車的感覺。直到鄭州下車的時候,我才感覺到有點稍微的不舒服。
下午四點半,我終於又回到了鄭州,一個我剛剛生活過四年的城市。腦子裏卻滿是慧慧的事情。因為走的急,藥也沒買,反正鄭州市有的是藥鋪,也無需我從青州把藥帶去。
從二七廣場上的立交橋上走過的時候,我就尋思著哪兒有藥房,隻是知道的地方,都離的不近。附近的林場倒是不少,過去也我很少去逛。有的門麵,也隻是曾經從門前經過,四年內卻未曾入內的。所以,我也搞不清附近的地方哪兒有藥房。沿路走了許久,才在一條小街道上找到了一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走到裏麵買了幾包板藍根,有買了些價格較高的抗感冒中草藥,就匆匆的去找慧慧。本來,想著坐公交車的,隻是哪兒離站牌較遠。打的吧,反正路費有人報銷,我心裏仍然滑稽的想。
天黑之前,就在慧慧畢業的那所學校的門口,我終於看到了她。慧慧看見我自然是很高興。
“你來鄭州有什麼事?”
“給你送藥。”我把手裏提著的感冒藥舉起來。
“你瘋了啊?老實說,你來鄭州什麼事?”
“給你送藥。”
“我不要你的藥。我在問你一句你來鄭州有什麼事?不老實說我這就走!”慧慧已經轉身走了兩步。
我感到那是簡直是對我一片真心的侮辱。我想把藥扔到路邊轉身走了。可是,我沒這樣做。臉上表情一瞬間的凝固之後,我又勉強尷尬的堆上了笑容。“哦,送藥是順便的。哪能隻是給你送藥呢。關於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說嗎?”
“這才老實嘛!”慧慧開始轉變態度,“你的藥我也不要。”
“可是,這藥確實是給你買的,無論如何你都得收下。我來隻是說明我是說話算話的。而你,也得說話算數。這可是我路費的報銷憑據。”我笑著,亦真亦假的衝她道。
“誰要你的藥啊!就是要了,我也不會吃的。你怎麼拿來的,就怎麼拿走!”慧慧的臉上仍然是堆著微笑的。可是說話的口氣卻很堅定。
“藥是給你買的!你必須收下!吃不吃隨你便!隻要你從我手中收下了,你吃不吃都行,哪怕你順手就扔了,那也是你的事與我無關!但是,我的藥你必須得收下。不然……”我是微笑著說的,可是在說話的過程中的,我的微笑卻漸漸的收斂。“不然,你可能再也不會有我這個朋友。”我沒有表現出有任何的憤怒,但是,我變的十分的認真。
或許慧慧看見我認真起來,話語也有了一點點的緩和了。不再和我談送藥這事了,默認的要收下我送的藥了。慧慧開始談起了她新近結識的男朋友。
“他人很老實,對我也很好。隻是我對他很是失望。他太沒男人味了,啥事都斤斤計較,摳門的厲害。就拿他第一次來這兒找我吧。從城東到城西,居然用了幾個小時,把我急得不行了,而他還在一個勁的倒公交車,連個出租車都舍不得打……”
“這好像也不是什麼摳門的事情吧?我倒感覺他這樣也沒什麼的。會過日子嗎?要不,就是他目前沒錢,所以舍不得花……”
“不!他都上班幾年了,在沒錢也不至於這樣的!那就是摳!”
“哦。先不說他怎麼坐車。你是不是感覺,你想向他要什麼,他沒給你買啊?譬如,你們一塊的時候,零食啦,小玩意啦,什麼的?”其實,我的心裏已經頗感不舒服了,隻是也不能沉默不語,卻忍不住想勸慧慧要好好的珍惜她的男友。
“切!那些東西,我從來就沒喜歡過。再說了,我對男人要求很低,就是結婚了我也絕對不會靠男人來養活我的!”
“你就不要分的那麼清楚了。兩個人在一起的話,誰養誰都是次要的了。”
“不行!我才不想讓一個臭男人來養活我呐!”慧慧語氣更加堅定。
“什麼?臭男人!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又忍不住的對她的話有些反感,便反唇相譏,“那你還找他幹啥!去找個‘香女人’去好啦!”
慧慧仿佛感覺到自己失言了,微微的笑了一下,低頭不語,隻是向前不停的走著。
“怎麼了?和我沒話說了,還是不想和我說話了?”
“哪有,哪有。隻是感覺有很多話要說,卻一時不知道咋說起……”
“你就不要感覺你的男朋友怎麼看都不順了,其實……”
“你就不要說這些了,你一點都不了解我啊!”
“哦。那他了解你嗎?”
“他!”慧慧頓了一下,“他也不了解我!”
“哦。”我沉默了片刻,問慧慧,“對了,你和你現在的男朋友認識多久了?”
“恩。”慧慧像是在思考,“應該一個多月了吧……”
“哦!”我苦澀的笑了一下,“一個多月了。他能對你了解多少了呢?你說你我對你不了解你。是的,我確實也對你不太了解的。不過,我們好像多少也認識了八年多了吧,你就憑良心說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比一般同學好的多的好朋友關係吧?”我又苦笑了一下,“我想,不管怎麼說,認識八年多的我,也應該比他更了解你吧?可是,你卻說我不了解你!那麼,他又能了解你多少呐?”
“恩。我知道你說的對。我不是說你不了解我,而是你對我的一切都太熟悉了。但是,你最終是不懂我的心的啊!”慧慧淡淡道。
“咳。”我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算了。不說這些了。我們去哪兒呢?”
“先去菜市場買點東西吧……”
慧慧引路,我與她並肩而行。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鄭州的夜景其實很美,四處的霓虹,在大大小小的街道旁無聲的喧鬧著,路邊的林戶們在熱情的招攬顧客,酒店的門口漂亮的禮儀小姐挺胸抬頭、文質彬彬的站著……
隻是當你仰望天空的時候,天空被一層紅霧罩著,人的目力是無法穿過它的,所以很少會看見星星;空中總會有幾道衝天而起的光柱,你不知它的根在何處,隻能看見它那執著的照耀,感覺也是無憑無據的;霓虹和燈光映得天空通紅,紅色的夜幕之下便是黑暗,那黑暗又慢慢的延續到霓虹的身邊;城市的街道是沒有晝夜分別的,除非是街道的暗角,你在白天能看的清楚的東西,你也將在夜間清晰的看到。也許就是這樣的原因,在城裏生活的人往往總是感到疲倦。在這樣晝夜不分的城市又怎麼會不疲倦呢?就連行人日夜不停的走道路也許都會感到疲倦了。
晚飯的時間了。慧慧說請我吃飯,到她的住處。她和其他兩個人合租一套房間,嚴格的說應該是一個,另外一個男人不經常在那兒住,女的經常和她住在那套房子裏,隻是那對男女並不是夫妻。他們是搞音樂的,辦了一個小小的音樂學習班。教室就在他們的住處。
菜市場裏多數的林販已經收攤了。慧慧想買一隻白條雞和一些青菜,卻無功而反了。路過一家超市的時候才算把做飯的東西買齊備。
我是第一次去慧慧的住處的。也曾經在讀書的時候,提到過我想去她那兒玩,隻是每次都被她拒絕了。她的理由很簡單:她的房間從來不讓男人進。於是我也就不再提及去她那兒玩的了。這次,或許是我確實無什麼去處了吧。不得不去她住處歇歇腳。
“對了,你和孟中聯係了沒?”
“沒。”
“那你睡哪兒呐?”
“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啊?你住哪兒你都不知道啊?切!”
“那,我就住你那兒吧……”我和慧慧玩笑道。
“去,去,去。沒個正經的!”
“哈哈。玩笑的啦。一會再講吧。你還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找地方住呐。再說了,我還在鄭州找不到一個住的地方?”
我確實沒和孟中聯係,隻是我多數會住在孟中那兒的。孟中是我們老鄉,也是高中時的同班同學。那時,我們是前後桌。孟中是我的一個鐵哥兒們。孟中大學畢業的早。工作後處境不順,又到了鄭州的教育學院進修本科。畢業後因要考研滯留在鄭州,成了校漂一族了。孟中的女友在鄭大讀研,孟中曾考過兩次,卻都以失敗而告終。這是第三次了。孟中老是說:“沒辦法啊,她是研究生,我僅是本科,還是專升本的,自卑啊!”
都是“門第”觀念在作怪啊!又不得不承認那卻又是事實。早在他還沒參加第二次考試的時候,我和孟中一起去洗澡,在孟中脫下襯衣的時候,我看見他的肋骨一根根突兀著,上麵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我隻記得我當時感到震驚,那不是過去的孟中啊!我問他怎麼會瘦到這個樣子?是不是營養不良?孟中淡然的笑了笑,說不是。其中的緣由也就不言自明了……
我們都是兄弟般的了,隻是此次我不想讓孟中知道我到了鄭州,也不想讓他知道來鄭州隻是為了給慧慧送藥。所以,我沒有打算與他聯係。我想靜靜的來,然後悄悄的去,除了慧慧,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曾經到過鄭州的。我打算到網吧裏或者不得已就找家旅店住上一夜。我不想打擾任何人,尤其是孟中。我佩服他讀書的毅力,因為我沒這樣的毅力,我對現在大學的教育方式感到失望。所以,我很心疼孟中,卻又不甚理解他所謂的‘自卑’。
走了十多分的路就到了慧慧的住處。慧慧的敲門聲剛響起,就聽到一個女人應了一聲。門開了,走過兩米多的狹道,左手邊是一個大客廳。房子是四室一廳,甚是寬敞。大廳裏擺著三四架古箏,一邊的牆壁上掛著五六把形式各樣的吉他,還有幾張培訓學員們的畢業照。我從沒去過樂器店,沒機會,多也沒想著去裏麵仔細瞅瞅,忽然見到這麼多的樂器,感覺很新鮮。大廳裏的古箏有橫有豎的擺放著,看著有點亂亂的,又不失條理。
一個中年的男子正在教一個學生模樣的小青年彈吉他。慧慧稱那個應門的女人為王姐。他們看見我時,就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教吉他的男子和開門的王姐,給我打了個招呼。那個學吉他的小青年抬頭看了看,又低頭繼續撥弄懷中的吉他。
“這是教吉他的李老師?叫他李哥就行了。王姐教古箏。”慧慧給我介紹道。
開門後,王姐蹲到一台拆的零零散散的小台扇前,一籌莫展的樣子。聽慧慧把他們介紹給我,抬頭道。
“早就聽慧慧說你要來了。有空常來玩啊?”
“一定一定的。你在幹什麼呢?”我不禁的問道。
“嘿嘿。”王姐羞澀的笑了笑,“咳!你看這台小台扇吧?我剛才拆了修修,沒想到拆了後卻裝不到一塊了!”
“哦。哈哈。這活兒就教給我吧!”
“沒想到你還會修理電器啊?”
“哦。過獎啦。嗬嗬,我也不怎麼在行的,隻是多少也學過幾年的機械的啦……”
“沒想到今天還遇上高手了啊!不錯,不錯!”王姐臉色如撥雲見日,甚是高興。趕忙給讓出位子,又慌忙搬了個小板凳給我,“你就仔細的研究研究,我和慧慧一起去做飯了。”說完便去廚房。
其實,我也沒拆裝過台扇,其他的東西倒是拆過一些。看看零件不多,活兒也應該不難幹的。來回的試了兩次,總算把台扇組裝起來。心裏倒有了那麼一點點的成就感:畢竟還沒丟學的機械人臉。
學吉他的小青年是個在讀大學生,附近公安學校的。出於一分對音樂的熱愛,三分耍酷的心態,三分跟風的需要,和三分吸引女孩眼球的意向,就到了吉他音樂培訓班,利用業餘時間學習業餘的吉他。我曾經喜歡過吉他的,那時還是在高中,我喜歡聽Beyoned歌,也喜歡上了吉他。一直沒機會也沒時間去學,大學後有了時間,卻不常聽Beyoned的歌了。偶爾的聽聽,忽而又被其他的事情占據了時間。對於學吉他的事也慢慢的淡了。隻是心裏卻埋下了想學的種子,過去的我很喜歡唱歌,隻是全是清唱。不會玩任何一種的樂器的我心裏總是一種遺憾,所以很想學一學樂器,哪怕隻是簡單的演奏,也可以自娛自樂。可惜的是一直沒有這樣的機會。漸漸的,學音樂,對我已經是一種奢侈的想法了。
我坐到李老師他們的跟前,看著他們師生授課、學習。李老師授課嚴謹,講的詳細又清楚,比我讀大學裏講師們要講的好多了。看了一會兒,李老師起來到房間裏拿東西,讓我幫他拿著吉他。懷抱著吉他的我,跟著那個學吉他學生的彈了彈。自我感覺良好,按了一會琴弦,手指上卻勒出了一條深深的紅痕,還在隱隱作痛。正在放也不是,拿也不成的時候,李老師走了過來,我忙把吉他交回。末了,李老師即興彈奏了一曲。對我這樣的一個“樂盲”來講,聽起來已是非常的難得了。因為自己總是想卻無法做到,所以有點羨慕。
晚飯的時間到了。授課的時間提前結束。他們挽留了一下那個學生,那位學生沒停留,走了。
飯桌就在那間小小的餐廳裏,四個人坐下後就沒太多空餘的地方了。飯菜雖然不是豐盛,數量卻是充足。一條白條雞,外加三兩盤素菜,可不可口我倒是沒感覺到,太餓了,沒得品味的時候就吃的差不多飽了。慧慧和王姐看我吃的那麼快,很有成就感。
“小林,味道怎麼樣?看你吃的那麼快,應該不錯的吧?”王姐問。
“哦。哈哈。沒感覺到,太餓啦!感覺都不錯的啦……”我實話實說,嘴裏還不在嚼著東西。他們三人有兩個笑的快要噴飯……
幾個人聊了聊工作上的一些瑣事,飯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飯後,我就要考慮到我的住處的問題了。看了看他們的住處,房間大比較大,有足夠的地方容得下我。隻是我要留住的話,就必須打地鋪,又好像沒什麼鋪蓋的。其實我也無心住在哪兒,心裏總有點兒不舒服。慧慧終不信我說的話,是回避的故意不信還是根本就不信,我無法知道,也不想猜測。
腦子裏卻響起了那個夢中那聲淡淡“沒用的”。
一場秋雨,無聲無息的下在心頭,涼涼的,如冰。街邊走來了一對孤單的男女,男的一顆火熱的而又迷茫的心在胸腔中無助的燒著,女的心雷達一樣的在掃描卻避開了身旁的“燃燒”……
迎麵一陣晚風,一片秋葉隨風飄下,搖搖晃晃的從我的麵前滑過,落在腳邊的暗影裏。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請用其他方法聯係。”我有點失望的掛了電話。
“你給誰聯係呢?孟中嗎?”慧慧問。
“不是的。是我的一個哥兒們,也在鄭州的。”
“怎麼樣?他怎麼說?”
“哦。他的電話停機了……”
我想找那個哥兒們喝點酒。我忽然間像煙鬼犯了煙癮似的想喝酒。我應該是有煙癮的,卻從沒有過特別想喝酒的感覺。隻是,那個晚上的我特別想喝點兒酒。
“你還是先和孟中聯係吧?”
“哦。不了。”
“那你住哪兒啊?”
“隨便。”
“什麼隨便啊?”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反正我不想和孟中聯係的,也不想他知道我來鄭州了……”
“你毛病啊!你!”慧慧有點生氣,“你不打電話,我給他打!”說完,慧慧就開始打電話。
我想隨便到一家網吧裏呆上一夜就可以了,沒必要再去麻煩孟中的了。隻是扭不過慧慧,慧慧也不管我怎麼說,就把電話打了過去。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計劃完全破產了。想默默的來、去不可能的了,終於還是要打擾孟中了。
“喂?是孟中嗎?我是慧慧。”
“恩。恩。林來鄭州啦……讓他給你說吧……”慧慧把電話遞給了我。
“林!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沒?”孟中開口問到。
“哦。沒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
“那我什麼時候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沒?”孟中平靜的接著問。
“沒啊。你怎麼能這樣說呢?咱們可是好兄弟啊?”我有點迷糊了。
“哦!誰和你是兄弟啊!有你這樣的兄弟嗎?”孟中忽然變得很生氣。
“哦……”
“你來鄭州都不給我說一聲!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哦。嘿嘿。孟中!孟中!孟中!你先不要生氣,這是我的錯。我不是想著你考研忙嘛?我是不想騷擾你才沒給你聯係的。你千萬不要想歪啊!這麼著吧。一會我們就去找你,其他的我們好好說說可以吧。對了,你現在在哪兒?”我一邊向孟中道歉,一邊勸他不要生氣。
“我還在你們學校,老地方,你來吧!”
“哦。好的。一會到。”
掛掉電話,我和慧慧一起去找孟中了。
再次走進那曾經的校園,一切都還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卻忽然多了一種久違的感覺。梧桐仍然是那麼的茂密,燈光依舊是那麼的溫柔,一股清新的味道浸入心田,我從沒發現我們的校園居然如此的美麗。
按照孟中說的“老地方”,我扒在教室的窗戶上,往裏輕輕的喊了一聲,就見有人匆匆忙忙的從裏麵出來。
忽然,耳邊響起了孟中的聲音。
“你個貨啊!來鄭州也不給我說一聲!真不是玩意兒!”孟中忽然從我們麵前冒出來,滿臉的笑容裏又帶有幾分的氣憤,看了看慧慧,微笑道,“慧慧,你也怎麼不常來玩了啊?不是因為這個家夥不走了,你就不來了吧?”
“哪有啊?看你說的,好像他是個什麼人物似的……”慧慧嗔笑道。
“好了,好了,我向你嚴重道歉如何!還有,我本就不是個什麼人物的,你就不要糟踏我了。”
他們忽然大笑起來,孟中用拳頭往我的胸口擂了一下,道:“咳!你還敢自稱‘文學青年’呐!道歉有用‘嚴重’的嗎?”
“啊!我就是‘嚴重’道歉了!應該不犯法吧?”我一臉正經。
“去,去,去!看你說話老沒個正經的……”慧慧插嘴道。
三人都笑了。
那種淡淡的不快,也漸漸的隱去,老同學們在一起聊天是件很高興的事,東扯葫蘆西扯瓢的說個不停。無意間,學校裏的學生已紛紛湧出了教室,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我們身邊經過。教室裏的燈已逐漸熄滅了。
“你們要去幹什麼呢?我要去教室裏拿我的東西去。”孟中看著身邊的人流,心慌了。
“那好吧。你去拿東西去吧?我也該回去了。”慧慧對孟中說。
“哦。你的自行車呢?借我用一下,我送慧慧回去。”
“哦。好啊。給你鑰匙,我的車子就在那兒,你去拿吧。”孟中說著用手指了指。
我沿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一堆亂糟糟的自行車。
“咳。你還是給我找出吧。”
“不是吧!我的車子你也不認識?”
“認識啊!嘿嘿,不是很長時間沒騎了嗎?又是晚上,還是你幫忙吧……”
“咳。你呀!沒救了。”孟中搖搖頭,便要給我拿車子。
“我不要你送!你就好好的跟孟中回去吧!送什麼送啊!我自己坐車回去就行了!”慧慧忽然道。
聽慧慧如此說,我感覺自己是在自討沒趣,於是叫住了孟中,“孟中!你不要拿車子了。我不去了。讓她自己回吧。”
慧慧轉身離去,孟中忙著回去拿他的東西,我一個人索然無味的站在校園裏看著人來人往。
我想立刻離開鄭州。可是並不能如此的轉身離去,至少不能不和孟中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畢竟再次回鄭州的次數不多了……
第二天,孟中一早就起床去學習了。我一覺睡到中午時分,直到孟中回去。孟中隨便的做了些飯,飯後,孟中午休了。我剛醒來,也沒睡意,便一個人在市裏漫無目的的逛了。
路徑科技市場的時候,忽然看見一張大大的紙牌上麵用醒目的紅字些著“十一特價,mp3,256兆256元,一兆一塊錢!”我看了看,感覺還算便宜,聽了聽,音質不太好,音質好的又貴,所以就它了,隻要能讓耳朵不再那般的死寂就行了。
找了一家網吧,下了些歌曲,天色已晚了。路燈亮起的時候,我又去學校找到了孟中,正在林量著怎麼吃飯的時候,我的電話響起。看看是慧慧,我掛了,又給她打了過去。
“在哪兒呢?”
“在學校。”
“那我找你們玩去。”
“哦。你就不怕耽誤了你的時間啊?你不是在考注會嗎?”我忍不住有點哂笑道。隻是慧慧看不見我的表情,當然也不知道我心裏是怎麼樣想的。
“看你說的。再忙也不在乎這麼一個晚上的時間吧。你們等著,我現在就去你們學校找你們。”
“那好吧。你快點來,我們一起吃飯……”不知怎麼的,我有點不想看見慧慧了。
二十分鍾以後,慧慧出現我們的麵前。三個人一起吃了頓便飯。想了想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所以又回到了那熟悉的校園裏。
三人在草坪邊隨著話,慧慧向孟中詢問一些關於孟中女友的事情,專而又在談論一些女孩服飾的東西。我無法插上嘴,感覺無趣,就打開mp3,掛在耳朵上,聽起音樂來了。
他們說了許久,忽然才發現我在一邊默不作聲的。他們便把頭轉向我。
“你怎麼不說話了呢?”慧慧問到。
“哦。聽你們說呢?我對女人的服飾所知甚少,插不上嘴的。所以,我就不說了。感覺還是聽聽音樂好啊!”我看著他們,聳了聳肩。
“哦。不錯啊!小夥!什麼時候買的mp3啊?”孟中笑著問。
“哦。哈哈,什麼不錯啊!今天剛買的。你沒看見嗎?”
“剛才你又沒聽,我哪能看見啊。”
“哦。哈哈。我忘了給你打不報告了,真是對不起。”我和孟中開玩笑。
“哈哈哈……”三人笑了起來。
“你都是喜歡聽什麼歌呢?”慧慧問。
“哦,嗬嗬,我喜歡的音樂多了。隻要感覺不錯的,我就聽,也不管是誰唱的啦。”說著,我取下一隻耳機,以便更清楚的聽到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