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工作(1 / 3)

一日,我正聚精會神的看報紙,部長走進了我們的辦公室,一看我們都沒看簡報,便對我和小芬說:“你們不能總是看這些沒用的報紙啊!咱們公司的簡報要多看看啊!簡報都是咱們部門編的,也都是我們公司曆年來發生的大事。隻有多讀簡報,才能在工作上盡快的步入正軌!”說完就叫我到他的辦公室裏,又拿出來一尺多厚的往年的公司簡報。

這下我和小芬可是“發了財”了,隻有趴在桌子上老老實實的啃公司的簡報。小芬畢竟是中文係畢業的“大本”,看起東西來也是“春風得意馬蹄輕,一日看盡長安花”,不兩天就把簡報翻了一遍。這可就難為了我了,也許也真的是有點想把公司的曆年的“春色”盡收眼底吧,便一期一期的仔細的閱讀。然而,不久之後卻被那些芝麻綠豆大點的,誇張卻又言不達意的表達,明顯的隻報喜不報憂的,文字搞的十分的崩潰……

讀了半年期的舊簡報後,我感覺再也讀不下去了。把簡報順手往桌子上一扔,對小芬說:“去球!打死我,我也不看了!”

小芬到是很輕鬆的道;“你丫,也真的老實!看它作甚!哈哈,我早就不看了。”

我一陣小鬱悶,看著桌子上的那些被冷落的真正有價值的報紙卻已經堆了半個多月的,摞在一起也有了一尺厚了。去他媽的簡報!我又拿起新來舊到的報紙們瞄了起來……

也許是我在會議上睡覺的事情傳入了部長的耳朵裏,認為我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吧,也許忽然之間會議少了許多,居然一段時間裏,讓我去聽會議的次數也漸漸的少了起來。我想肯定是我壞了宣傳部的名聲吧。我隻能這樣想,沒有沮喪,隻有慶幸。

如此對我來講倒也不錯的。偶爾的也去錄像什麼的,卻有了更多的時間去看自己想看的報紙雜誌。感覺不錯,也比較滿足。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假如人能按照自己的意興去生活,別人眼裏看自己如何的辛苦或不幸,那都無所謂了。這話往往也隻是說著容易,真個兒的做起來卻就難了。很多的時候人心裏煩躁並不是因為自己本身如何了的,而是因為外界、流俗的一些東西,生活象張大大的網,不僅網住了人的身,還網住了人的心,若你能單單的從心理上解脫出來的話,那麼其他再難辦的事情也都會變得容易,再枯燥單調的日子也會過的有滋有味。

其實在崗前培訓的時候就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國營企業的人啊,一個人的活三個人幹,一個幹,一個看,還有一個在搗蛋。公司的工作並不多,但是仍然要養活著這麼多的人,真的不容易的。雖說做軍品的效益比較穩定,但處於這樣的和平年代,軍需也不多,所以經濟效益上仍是比較的清淡的。這幾年公司的經營情況有了好轉,職工們的工資也都可以全額發下來了。然而,要想一個企業真正的想要騰飛起來,那麼就必須甩掉一切不必要的負擔,於情或許是不合情的,於理卻是非做不可的!

我在不經意間習慣了不往家打電話。讀大學時候和父母有個約定:沒事就不往家打電話,打電話就是有事。直接的原因是我家還沒有安裝電話,把電話打到鄰居家去有些不方便;間接的原因是打電話花錢!我也逐漸的變得“沒良心”了。

工作後,我自然也沒改掉這樣的習慣,記得上班後的第一個電話是半個月後才打往家的,還沒找到家裏的人。讓鄰居留下了我的電話然後就忘記了這回事。

那次,我花了五塊錢買了一張201.用宿舍裏的打卡的電話,向家人抱平安。宿舍裏的電話是分機,老是占線,想打電話時老是打不通,偶爾撥通時卻已不是往家打電話的合適的時間。一次撥通後想起了五子,五子家是本地的,打電話也便宜。想他了,雖然才離開學校不久,卻已感覺好長時間不見了。在一起四年,畢業後,再也沒有那樣的機會在一起了。

開學的時候,五子就要去安徽讀研,我想和他聯係一下,問問他走了沒有。電話接通後,一聽居然是五子接的電話。

“老大,你怎麼這麼久沒給我聯係啦!來到了青州也不家裏看看。”五子有點生氣。

“哦,嘿嘿。我也去你家看看的啊。隻是當初去了七仔家,沒了時間去你家了。”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

“我想去你們那兒看看你。”五子說:“我們也就快開學了,停兩天就走。”

“好啊!你什麼時候來啊?我都快憋瘋了啊!”我急切的問。

“我也說準哪天。家裏現在有些事,處理完我就去。”

“反正我也不出去的,有的是時間。你看什麼時候有空,你就來吧……”

五子來的時候是八月下旬的一個周五,那天的上午我接到七仔的電話,說五子要來公司看我,而且已經從青州市坐上了車,估計中午時候就到了。下班後我就回了宿舍。怕五子找不到我著急,又給七仔打了個電話,問問是不是該到了。七仔說應該是時候了,我在宿舍坐不下去了。出了宿舍,沿著公司僅有的一條路去迎接五子。

半路上看到了公司的班車,我忙往裏瞅,五子正端坐在車上。因有人要下車,車子停了下來,就停在我的身邊。

“五子!下車!”

五子看見我後很興奮,兩步並做一步的下了車。飛快的從車前抹過,伸出手也握在了一起。

“老大啊!哈哈,終於又看到你啦……”

喜悅,無法言表,隻流在彼此的心間。

我拉著五子往宿舍的方向走,嘴裏不停的說著話,也不停的開著玩笑,和在學校裏的時候一個樣子。數天的陰雨造成的不快,也忽地的像是青煙入了雲端,消散的無了蹤影。領著五子,一路的走進了宿舍,也沒在意宿舍樓下的管理員。我好像聽說過留宿外來人員要登記住宿的,也有那麼一點逃避麻煩的意思吧。心想著反正都是生疏的麵孔,管理員也分不清楚的。果然,管理員也沒注意到五子——這個陌生人的到來。我們“安然無恙”的回到了宿舍。

八月的天氣仍然很熱,宿舍的風扇雖然開到的最高的檔位,屋子裏仍是有點悶悶的。我崔五子去水房洗了把臉,又在宿舍稍稍的消了消汗,便一起去隨便的吃點東西。去璞玉和凱子的宿舍裏看看的,可是他們倆又不在,看看了時間又到了上班的時間了。我也沒多停留,隻是讓五子先在宿舍休息休息,睡個午覺,玩玩電腦。我去上班,下班後也就是周末的開始,可以好好的和他嘮嘮嗑了。

那天下午的時間仍然是在讀報中度過的,因為掛念著五子在宿舍裏呆著,怕他無聊,感覺時間過的好像比平時慢了許多。周五的日子是一個令人感覺到輕鬆的日子,接下來的雙休日,讓人感覺自由的到來。

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了。我匆匆忙忙的回到了宿舍,看見五子正在玩七仔的電腦。五子看見我進了宿舍,就不再玩了,撤開身子準備和我聊天。其實,說的什麼我已經記不太多了。隻是感覺經過大學四年的相處,我們彼此已經是很了解對方的個性了,說起話來,感覺很是省力,無需過多的解釋,對方就能明白談話的意思。其實,我感覺這樣的朋友對誰來說都是不多的,人一生的朋友會很多,各種各樣的,但能夠真的能稱得上是交心的朋友並不是太多。很多整天的斯守在一起的朋友,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其實離開不兩天就忘記的差不多了,再次見麵時感覺上已經非常的陌生,甚至多年不見也不會想到對方的。我和五子是應該不屬於這類朋友的,就算我們多年不見,或許由於種種的原因我們失去了聯係,但若是在一種巧合的情況下忽然的看見了對方,我想我們仍然會是沒有陌生的感覺的,仍然感覺是兄弟一般,恐怕時空是很難割斷這份兄弟之情的。這樣說肯定有人會笑話我的,可是,我很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的,也相信自己的感覺。

天已經漸漸變短了,晚七點後天已經黑透了,一直聊天的我們才想起來要去吃飯。當然是不能去職工食堂吃的了。公司的職工食堂下午五點的時候就開飯了,不到六點肯定就關門了。食堂裏的飯菜總是不夠吃的,稍微的晚去了一點就沒了,質量不好,分量不足,味道不怎麼著,價錢卻不便宜!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小小的山溝裏,要是在食堂吃飯的話,每個月也要吃上三四百元的。大學生公寓裏又不讓自己生火做飯的,令我心裏頗為不快!當然它也並不因我的討厭會有絲毫的改變。多數的時候,我就在廠內的小麵館吃點麵條就湊合了。吃飯的事情給我的感覺就象是陰天令我心情鬱悶一樣。

直到該吃飯的時候,五子還沒見到璞玉和凱子。我們從我的宿舍出來到了他們的宿舍。他倆都在,璞玉和凱子在一起玩魔獸。忽然看見五子來了有點意外。一問之下得知璞玉還沒吃飯,凱子剛吃飯回來。我邀他們一起出去吃飯,璞玉沒理由推脫的,凱子有點不想去了。我說我請客,讓他們沒吃的吃飯,吃過的陪著玩玩。凱子也再不好推脫了,於是四人一起出去吃飯了。吃飯的地方仍然是那個小夜市,我已經和老板很熟悉了。

我總是有個思維定勢的習慣,第一次去吃飯的地方,總是首選的,可能這也是那種懷舊的毛病吧。我常這樣說自己。

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晚我們喝的酒並不多,頭卻暈的厲害。也許是故人來的喜悅令我的大腦神經已是非常的興奮了,而酒精卻又僅僅衝擊了那幾根神經了吧。

很快,我和五子都已醉醺醺的了。璞玉和凱子本就不能喝酒的,所以也有點暈暈的。

“啤酒怎麼會醉人的呢?”我和五子有點詫異道。

“或許這山溝裏的啤酒勁大!”

“不是吧!這酒瓶上明明寫著產地是鄭州啊!”

“那,肯定是啤酒經過了一路的顛簸發酵的更好啦……”

“不會吧,那怎麼就沒顛壞呐……”

“哈哈,去球,這個問題不討論了!誰還沒吃飽,明天再吃。今天到此為止!”我下了最後通諜。

吃過飯,鬥鬥嘴,說不準有利於消化的……

當晚五子和我都住在了我的宿舍裏。七仔走後剩下了一張空床,上麵雖然沒有涼席,床麵卻也潔淨。畢竟天熱的,晚上也不會凍到的。我把一條幹淨的床單鋪上上麵,又從櫃子上取下一條被罩。如此,就可以過去了那暑季的夜晚了。已經是沒人玩電腦了,如在學校裏晚上的“臥談會”那樣,我們開始了漫無目的的聊天,說東道西的一直到快到了天亮,躺在床上的我們聲音漸漸的變得模糊起來,有上句沒下句。累了,睡了。

周六的天空一片晴朗,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已快到了十一點。拉開窗簾的時候,感覺到外麵的陽光刺眼的亮。不想再睡了,麵對麵的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汗水已經隨著臉龐流了下來。

我們一起去水房洗了把臉,便林量著該怎麼去玩。五子的家鄉也是沒山的,他們家鄉地處青州平原,雖不能說是沃野千裏的,也有一點兒的地勢起伏,總的來說也可以算得上是一馬平川的。我曾經去過五子家。他們村西有一條小河,小河仍沒有斷流,河道的中央還有一條窄窄的水帶在流動。

那是我們大三的夏天,也是在八月份裏。那是一段愉快的時光。我們從湖北實習回來,我和六子隨一起五子去了他家。我們在那條小河裏洗過澡,水不深卻也清澈卻沒魚。聽說是幾年前被一家小造紙廠給汙染過,自從河水變成烏黑之後,河裏的魚兒就全部的給毒死了。後來那家造紙廠被迫的關了門,河水變清了,隻是再也不見魚兒在河裏遊動了。水是清澈了,但沒了魚的遊動,就像光禿禿的山川失去滿山的綠色,沒有了生氣。

出生於平原的孩子都很希望能見到山的,這多是由於從書本上讀到的山是多麼的壯麗美秀。雖不見山,但山水美麗已經在記憶中生根了。看見山後自然想爬山的,一來是新鮮,二來是有種想登高望遠的情愫。或許這其中應該含有一點“人往高處走,水往地處流”的意思吧。

於是我們決定去爬山。一起到了璞玉和凱子的宿舍。

“你們有沒有人要去爬山啊?”

“不是吧!大熱的天,怎麼爬山啊!”璞玉說道。

“你們神經啊!現在去不是自殘嗎?”凱子一臉驚詫。

“到底有沒有人去?”

“你們要自殘,我們也沒法。可是你們不能也讓我們也去自殘吧?”凱子態度堅決。

“算了。老大,我們走吧。”五子拉起我就走。

“我看,我們還是不去了吧?”我忽然也感覺到天熱,就問了一句。

“靠!剛才不是說好了嗎?老大,你啥時候變得這樣了啊。丫子,說去就得去。這可是過去你教我啊!”五子拉起我就走。

“好啦。你小子不要拉我了。咱們的身體可沒他們那麼嬌貴的。去就去,誰怕誰啊!”我被五子一說也感覺如此的嬗變,是那麼的不好意思的。於是,便一同往外走了。

公司邊的地方不是什麼風景區,山也不高水也不秀的。忽然我們想更真切的看到山川的本來麵目,想看見沒有被人類的足跡過度的踐踏過的山川。這個世界的外層都包圍著一個厚厚的殼,或許在我們的心裏很想親近一下自然吧。

公司是被環繞在敬德山腹中的,山體並不高大,卻連綿不斷。雖然我已經到公司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卻還沒有機會爬過的,更多的是因為有些懶惰和陌生,所以也不想沒事就往山上跑,故也不知道哪兒有上山的路。

“五子,我還不知道哪兒能上山呐。我看還是找個問問吧。”

“不是吧!”五子一臉的驚詫,“你還是別問了。我知道。你怎麼說也來了個把月了吧……”

“嘿嘿。你又不說不知道。想當年,咱們都大二了,我徒弟找我,說在‘新華北街’,我還不知道是哪兒呐?”我為自己辯解。

“哎呀!老大,你就不要說你當年的事了吧!我知道你不愛瞎逛的。隻是,你連上山的路都不知道,也太過分了點兒吧……”五子快要氣結,也不說話,前麵帶路就了。

在大學裏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大二的時候了,我的徒弟讓我去去“新華北街”上找她。我感覺那條街的名字很是生疏,也不知道在哪兒,於是就找宿舍裏的同學問了問,誰知我問的那條街居然就是緊挨著我們學校院牆的那條街。

同宿舍的兄弟們對我的那個滑稽的問題一直笑了好幾天,設想如果我按“此”發展下去的話,會有在宿舍裏也會分不清自己的床在哪兒的可能!後來,也漸漸的對我的這種問題習以為常了,對於我迷路或者是問路都是一笑置之,並不厭其煩的給我指路,對我說應該怎麼走。記得那時我要是有事出門找同學玩什麼的,總會不時的有老八與我開玩笑說:“老大,出門要小心啊!找不到回來的路時,要記得報警!要不就打咱們宿舍電話!對了,我們宿舍的電話是,你可記好啦!我們可是隨時準備營救你啊!”

我也總愛聳聳肩反擊:“靠!我又不當司機,記路幹嘛!放心吧,一旦情況有變,我會報警地!”

至於後來,我的好朋友們對我出門迷路之事都很是擔心,因為我是一個公認的“路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