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自己也不禁的笑起來,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嘛。就像現在好多的博士不搞學術研究,卻跑到政府機關謀份“光宗耀祖”的官來當,好像高學曆的什麼都能幹好似的。我在大學的時候,我們係裏的一個留日的機械學博士就去了某個縣當了一個副縣長,弄的我們的專業課都忙的沒有辦法教授了,結果是到了稀裏糊塗的考試的時候,卻說我們這些學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小芬如此的回答了我的問題,也是見怪不怪了。我無言了,要我去做的事不多,也好像沒那個能力去做的。所以,我隻有把頭埋進那堆報紙中去了。
好像過了三四天吧,對門辦公室裏的部長忽然走進了我的辦公室,看見就我自己坐在那兒看報紙,小芬因有其他事情要做也不在辦公室。一時我也搞不清會有什麼事,抬起頭來看了看部長,隻見他在我的辦公室裏轉了兩圈,對我說道:“小林,我這幾天也忙的脫不開身的,本該你剛來的時候就領著你到各個部門和各位領導認識一下。新來的員工,都要經過這樣曆程的,不然以後的工作就會不好開展了。我們的工作要給各個部門的打交道,要想順利的工作首先要認識各個部門的領導,以後送個文件,問個事情就簡單了,你不象小芬,他早都對這些人熟悉了。”
說完帶著我從三樓,到二樓各個辦公室逛了一圈,先向領導們打招呼,對我說這是某某部門的主任,某某部門的部長,這是某廠長那是某書記;然後再向他們介紹:“這是我們宣傳部剛分來的鄭大的小林,小林你以後要好好的向領導學習啊!”我隻是點頭,然後向前和領導們握手,作出無比虔誠的模樣,“請領導多多指教,以後工作中有什麼不對請多給予批評指正!”然後,又象尾巴一樣跟著部長到下一個部門去了。半個多小時的東跑西竄,終於是把能找到的領導都見了。我的頭也暈暈的,那麼多的人我怎麼也記不了的。況且,自己以往的習慣就是不注意去記別人的名字。好像我並不適合搞這樣的工作似的。從樓下回到樓上後,我不無喪氣的對部長說,剛才走了一圈,我好像連一個人的名字也沒記住啊!
我一臉沮喪的對部長說:“不好意思,我好像隻記住了我們的書記。其他的,都沒印象……”
好的是部長也比較體諒我這樣出身於理工的學生,說道:“你們工科的學生不和文科的學生一樣的,他們對交往都很感興趣的,你們學理工的就不喜歡這個了。以後慢慢的就熟悉了。”
我想也是的,當初在大學裏還沒畢業我就把我們班裏的三十多號人的名字和名字本人對上了號。隻是,時到畢業後也沒把我們專業的一百多號人能全部的對得上號。雖然也曾在係裏學生會當過兩年多的學生官。不過,這是工作,不是上學了,幹工作是急不得的,不得已我還得努力的去記那麼多的人名,還得盡量的去把他們都對得上號!我開始為以往自己的習慣感覺有點不妥了。不管如何,我想一切都會慢慢的好起來的。有句話不是說,假如社會不適合你,那麼你就慢慢改造自己令自己去適應社會嗎?借用武俠小說上常說的一句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適應就慢慢適應去吧,反正有的是時間。心裏卻有著說不出的感覺,說是打翻五味瓶好像不確切的,應該五味以上的瓶……
在跟在部長後麵往返於各個辦公室與領導們見麵的時候,我卻暗暗的感覺好笑:這算哪擋子事呐!跟屁蟲似的跟在別人的屁股後麵,被迫的去認識一些看是無關重要卻又相關緊要的一群人物。很明顯和我以往的個人習慣和性格有著嚴重的抵觸,心裏不是滋味,頭腦也是暈暈的。幸好感覺上仍有那麼一點點的新鮮,卻又感覺很是無趣。
回到四樓辦公室的時候居然深深的出了一口氣,一種如釋重擔的感覺。當再次的拿起報紙看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算是真正的開始入世了……
就讓時間這樣子的慢慢過去吧,我慢慢的隨著環境而改變的。可是有點害怕,害怕自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的麻木。真的有那麼一點點的害怕的,雖然我無法給自己說的那種麻木下一個確切的定義。
我不知道你剛上班的時候有什麼感覺,可是我的感覺卻不是老好啦,也許是環境的問題,我感覺自己一腳踏進了一個黏乎乎的潭……
七仔,我大學的同學,曾在同一間宿舍住過四年,很好的哥兒們。我當初就是看他簽了這家單位才跟著一塊簽的,畢業後我們一同來,而且又住在一個宿舍。和我們一起來的還有另外兩個大學裏同班的男同學和一個同係同專業不同班的女同學。
到了單位才知道,這一年來的我們五個就代表了我們的學校。崗前培訓的時候,我們幾個是一個學校的,其他的一個人一個學校的也不多,好像都是幾個同學一起簽過來的,多數是同班的或者是同宿舍的同學。感覺很是可笑,上學時是不得己或者是緣分才到了一起成了同學,朋友。可是,畢業後好像又都很懷舊似的,又到了一家公司工作。
我們的公司坐落在敬德山腹的一個小山溝裏,四周環山,當時在單位招聘的時候就看到宣傳照片和文字說明“四周環山,風景秀麗,氣候宜人。”意象中感覺這是一個很好的地方——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了啊!封閉好像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多麼明確概念,隻是以為現在交通那麼的發達,再封閉也封閉不到哪兒去的。還是不先說這個了,我想簡單的介紹一下我的幾位同學吧。
七仔,先說說他吧。我對他的了解多。過去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我隻想說一句的就是:大學四年的生活和我玩的時間最多、最久也算得上是最鐵的哥們之一。
在我們宿舍裏按年齡那個自然屬性來排我是天然的老大,沒有選擇的餘地。簽工作也是在同一個單位,到了單位後我們又主動的要求分到同一間宿舍。感情上來講是那種不是親兄弟勝似兄弟般的的朋友。
幾次酒醉之後,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慚愧的對七仔說:“七仔!我對不起你啊!大學的時候,我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拉著你出去閑逛,有時甚至拉著你逃學曠課。”
“老大,你就別說這樣的話了。你哪有對不起我啊!”
“你先別說,聽我說……”我總是打斷他,“結果,本來也很聰明的你,學業上也沒搞出個明堂。說實在的,我總是感覺在心裏愧對於你啊……”
“那能是你的事嘛!再說了,上學?那是球事啊!”七仔總是忍不住的打斷我道:“好了,好了,老大,喝酒,喝酒……”
畢業了,工作了,但大他幾歲的我總感覺有種深深的負罪感。漸漸的我感覺自己仿佛從頹廢中覺醒,很想彌補那些浪費掉的、荒廢掉的時光。
我放開了一切,全憑著自己的興趣、愛好,盡量的讓自己變得充實。由於高中考學時候的無知,大學裏讀了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畢業後感覺一事無成。畢業後,我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是病入膏肓了似的。為了給自己“治病”,我選擇了閱讀。稍感意外的是,我並不是讀的有關我所學的專業課的書,而是僅僅關於文學之類的書籍。開卷有益嘛,想看也就去看了。所讀之書也均應屬於健康之列,於是我變得有那麼的一點點的肆無忌憚了。
到公司後前半個月的崗前培訓期間,我和七仔都是住在同一個宿舍的,一間房子住兩個人,算是和他“第一次親密接觸”吧。七仔已經把大學快要畢業時候配的電腦帶到我們的宿舍,當時計劃是要好好的學一學有關機械製圖的軟件的。沒想到工作後,居然是那麼的無聊。崗前培訓的日子裏,讓我們同時感到,做那些事是沒必要的!宿舍裏隻有一台機子,除非看電影,一個人玩的話,另一個要麼就看著,要麼就要幹一些其他的事情。於是,我就把機子讓給了機子的主人玩了。七仔便整天的“叮叮當當”的打“紅警”。我看著是有點膩的,不時的對七仔的“執著”表示抗議。
“我說七仔啊!你丫能不能換個遊戲玩玩啊……”
其實,這樣的小遊戲,曾經的我是瘋狂的“愛”上過的,至今仍然可以紋絲不動的一連玩上幾個小時的(抽煙、上廁所的事情除外)。隻是,每當玩的時間稍長,心裏便有一個聲音提醒我:啥時候啦,還玩!
無聊啊!
短短的幾天,我已經隱約的感到,國有企業的事情也許隻有國有企業的職工才能更加深刻了解這其中的事情。有事情時忙的沒日沒夜的,沒事情時卻閑的數螞蟻上樹!
剛來的大學生,大家一致認為是“可塑之才”,而隻是限於“可塑”,還不能投入使用。隻是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我們是一刻也不少的要打發掉的。白天,一天的培訓結束之後,七仔和我就背對著背,各自麵對著麵前的一堵牆。我看我的書,七仔多就坐在電腦前玩遊戲。有時,我看他一直玩,忍不住就開了口:“你小子,就不能看一會書啊!閑的時候,看一點書總不至於會死人吧!靠,老JB抱著遊戲打,能當飯吃啊……”
“哎呀!我不是沒書可以看嗎?再說了,我就帶來那麼一點的專業課的書,你要是看的話,都送你好啦!”七仔總是一副永不改變的笑臉。
“去去,我咋覺得,你的電腦上,好像不全都是黃書吧?其他的電子書籍也不少的!看一看,理論上應該比玩遊戲好點兒的吧?”我戲謔的說。
“我不是無聊嘛!”七仔終於退出了遊戲,“好啦。就聽你的吧,我可看書了啊。”
七仔也真個兒不再那麼凶的玩遊戲了,也看起書來,武俠、玄幻的,好在不隻是僅僅玩遊戲了,我也沒得的說的了。我看的書也是和所學的專業無關,隻要他不總看毛片、色情小說之類的也都無所謂了。同是消遣嘛!
日子就是在這樣看似充實卻又空虛中度過的。
第一周的周末要做的事情,我們原來就林量好的。七仔的家就是在青州某縣,離我們工作的單位不是太遠的,想把背子都帶到他家去,讓他媽幫我也把四年前上大學時帶去學校而後又隨軍出征似的帶到單位的被子翻拆一下。被子也實在該拆洗了,都四年沒拆洗過,要是一個人四年都沒洗過一次澡,感覺應該是如何呢?估計,僅僅是髒也把人給髒死了!褥子已經被壓的象水泥板兒,躺在上麵硬硬的,已經感覺不到身下有層棉了。因為天熱被褥也沒使,打包都放在衣櫃的頂上。
事出偶然,七仔的女朋友忽然給七仔打了個電話,說要他去她工作的青州市。計劃往往是趕不上變化的,預期去做事也好像已經成為了泡影。七仔去了青州,我想不出有什麼事情要去做的,也就繼續的留在單位。
山不轉呐,水轉。你跑外麵轉,我在裏麵轉……
七月的最後一天是周六,同時就到了我們崗前培訓的結束的日子。新來的我們在培訓期間還沒有機會到外麵逛逛的,人勞處就想了個辦法給我們這幫人放了放風,於是組織我們到外麵轉轉(後來得知,這是例行公事),也算是想消除憋悶在那個狹小空間半個月不得出去的自由的心吧。說是出去,其實也沒去多遠的,坐了半個多小時的火車就到了青州市了。下了車之後,領導們就放羊似的讓我們隨便去兜風了。人生地不熟的,也感覺沒什麼好的地方去,七仔又被女朋友早一天叫了回家了,我和我的同學璞玉加上從西安那邊過來的兩個新同事四人一起溜達起來。
到青州市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早飯也沒吃好,所以就想著先找個地方吃一下午飯。沿著一條不知名的街道,大概走了半個小時,在另一條比較避塞的小巷裏,我們東瞅西看的總算找到了一個看上去好像經濟又實惠的小飯店,隻是看見“湖南辣麵”的名字就感覺味道一定是不錯的。進了飯館,拿著菜單點菜的時候,才發覺上麵的報價有那麼的一點點的貴,於是決定還是隻吃麵吧。我和璞玉共要了一斤飯館的招牌麵食——湖南辣麵。那兩個同事同要了一斤炒麵。四人坐定,剩下的就是閑嗑了。
接下來的事情令我們有一點點的小鬱悶。首先是要的麵遲遲不能上來,我以“上帝”的身份催了跑堂的幾遍,才見我們的麵“猶抱琵琶半遮麵”的上來。我伸頭往碗裏一瞅:乖乖,真是實惠!滿滿的一大碗,湯水居然都不是老多。我們暗自慶幸到了一個好地方。
拿起筷子,抄了一股,放在嘴裏,鹹啊!抬頭看看璞玉,滿臉痛苦。
“老板,來點兒開水!”我勉強咽下,張口喊道。
“哦,我們這兒沒開水。隻有飲料和啤酒!”
“什麼?你們是怎麼開店的啊?大熱的天做的麵鹹的吃不成,連點兒開水都沒?”我有點慍火。
“哦。開水喝完了,隻有啤酒了。”連飲料都省了,老板的回答更是簡練。
“算啦,算啦,給我四瓶啤酒。快!”我不想和他們羅嗦了。轉臉又對他們三說:“我請客。”
片刻,啤酒倒是喝完了,隻是那滿滿的兩大碗,經湯水一泡,吃的沒漲的多!
“老大,我是沒信心吃下去了!”璞玉看了看碗裏的麵條,對我說。
看那倆同事,已經吃飽了等我們,炒麵吃了大半,也吃不下了。於是便結帳走人。一腳跨出那個門檻兒,我衝他三人道:“媽的,虧大了!吃的沒剩的多!”
“誰說不是呐!媽的,真是虧啦!”他們三個也起哄道。
午後的市裏,豔陽高照,天熱的厲害。街道上的熱浪撲麵而來,我們的體溫迅速上升,均已是汗如雨下了。如此的呆下去估計會中暑,於是四人趕緊林量著去什麼地方玩。經周密討論,一致通過去找一家空調好使的網吧。
天真是熱啊!地麵上都快要冒出了油似的,走不幾步就會感到汗水在被上,從臉上,一隻隻的小蟲子似的慢慢的往下爬。五百米的路是那麼的漫長,簡直像過了半個世紀!總算是找到了一家網吧,1.5元/小時,還不貴。四人像是找到避難所,慌忙走了進去。一腳踏進網吧,一股陰涼的氣息頓時浸遍全身,毛孔也迅速的收縮,遍體舒泰!
雖然網吧的空氣不是多好的,但是網吧是一個不錯的難民收留所,讓我們幾個無處可去的流浪者暫時的歇歇腳、避避暑。交上押金,我們就在網吧裏玩了下去。一坐下就到了下午的四點半。回程的火車是下午五點的,四點半已經是不早了。於是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網吧,朝著記憶中的火車站走了過去。
一種滑稽的感覺湧上我們幾個的心頭,樂嗬嗬的,幾乎同時說道:“不是說去旅遊兜風的嗎?卻跑到一家小小的網吧裏麵呆上了一個下午!”
與新同事們會合後,談話中得知他們玩的不錯,去了不少傳說中的旅遊景點,收獲了一身汗水,個個兒的用手掂著被汗水浸透了的衣衫當扇子用,一個勁兒的嚷著說道:“丫子,你們幾個真聰明!看看我們,熱的給個球樣!”
互相的玩笑了一番,便開始往火車上擠了。
半月的時間轉眼也就過去了,也就是我們到單位報道後過的第一個半月的培訓期完全結束的日子。晚上的時候公司的人勞處給我們每人發了一張公司各單位崗位需求的清單。拿著清單我們便開始林量要選報那個單位。經過一番斟酌,除了我報了宣傳部之外,他們三個的第一誌願都選報了公司的研發中心。這個時間已經是我們的那個女同學的事情了,因為她早在崗前培訓剛剛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離開了公司,到深圳找她的男朋友去了,雖是不辭而別但也算是一種辭職吧!違約金沒交,人還是走了,把各種檔案留在了公司,其實檔案有什麼用呢,它的約束力也僅僅局限於那些人民幣了。在我們仍然奔跑在往返的無聊的崗前培訓的時候,她早就和她的男朋友團聚了。所以,公司報分崗位的事情也就和她無關了。在她匆匆忙忙走的時候,留下了不能帶走的一大包行李,讓我幫她寄回她家,其他的忙我也幫得上,這樣的小忙我還是可以的。她走了,我們都沒有為她感到有任何一絲的惋惜,卻隱隱的有種為她感到能夠解脫的慶幸。
工作單位很快的就分定了,我和另外兩個同學都按照自己的意願分別的分到了宣傳部和研發中心。隻有七仔很不幸的分到了公司下屬的一個鍛造公司裏搞設備維護。那是在那天上午的大學生工作分配會議上確定的,散會後七仔跟著他們單位的領導去了單位。我也顧不得去問七仔的感覺如何,便匆忙跟著我們的部長去了辦公樓四樓的宣傳部。
上午下班後,我草草的在職工食堂吃過午飯,剛走到宿舍樓的門口,就看見七仔垂頭喪氣的從宿舍樓裏出來。看他那幅樣子,我笑問他:“七仔,怎麼了啊?上班的感覺是不是很爽啊?”說著我也沒停下腳步,繼續向前走。
七仔一聽我如此的說,便有些氣急敗壞了,邊走邊說:“我不想在這兒幹了,要是不給我換單位的話,我就走!”
我一時也沒意識到他說的走是什麼意思,於是就接著問他去哪個單位。七仔說出去打工也不在公司上班了。我一聽樂了,剛上班了半天的班就出了如此的貓膩了!
七仔聲音急促的說:“我還沒吃飯,先去吃飯,你回宿舍等我,一句話說不完!”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我也不再多言,腳下沒停的回宿舍了。心想著,這個七仔啊,幹什麼都沒耐心的。過去上學的時候就是如此,什麼事情都比較固執,想必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研發很難心平氣和,也算是對他的一點打擊吧!可是也總不能做什麼事情都毛利毛躁的啊!我想等他吃飯回來和他好好的談談,看看能有什麼解決的辦法沒。
我們的宿舍在公司大學生公寓的二樓,房間是201,和市場上常有的201電話卡一個名字,所以很好記。公寓樓背靠一座小山,是傳統的那種筒子樓。公司裏的路都是順著地勢修建的,左扭右拐的也就失去了明確的方向了。因為分不清方向,所以也弄不清楚我們的房間到底是不是背陰麵的。隻是在進入房間後就會感覺到絲絲的陰涼,遇上好天氣,又會感覺到有點悶熱。
不知道天是不是漏了,大雨小雨整天的下個不停,難得見上幾次太陽。房間裏也總是陰陰涼涼的,空氣也是潮潮的,鋪著床上的涼席總感覺上麵正在一點點的往外滲水。走廊也在我們的房門前到了盡頭,有兩扇門,打開來就到了公寓樓一端的小小的陽台上。站在陽台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樓後的小山,山不高,低低的,大概有三五十米的樣子。山上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樹木、藤條和雜草,看上去鬱鬱蔥蔥的,總算可以說得上有幾分的靈氣。隻是天老是陰沉沉的,每當這樣的時候我的眼睛就會更加的模糊,眼前總象是罩著一層雲霧,心裏便總是有著那麼一點點因視野不闊而產生的鬱悶。恰巧公司上空的天又總是陰沉沉的。
那天是少有的晴天,雖然空中也飄浮著幾朵白雲。總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不肖半刻,七仔吃過飯就回到了宿舍,看見我在玩遊戲。一屁股做到床上衝著我說道:“老大,我真的很鬱悶啊!你們想進的單位都進了,可我呢?第一誌願研發不讓進!第二誌願車用配件公司不讓進!偏偏讓我進了個鍛造公司,還讓我去搞什麼設備維護!”
“怎麼了?是不是你們的領導慢待你了啊?”我有點不解,半玩笑似的問。
“那倒沒有。一進門領導倒是很熱情,慌忙給我拿了一大堆的技術書籍和一大堆破圖紙,讓我在那兒看!你也知道我的水平,根本就看不懂嗎!我一看就頭就大了。更氣人的是又沒人對我說該怎麼去看!隻是一會,我就出去到廠門口抽煙去了。怎麼也就不想往車間裏進了,想起來下午還要去那兒上班,我隻想哭啊!”七仔一直嘮嘮叨叨的說,神情沮喪的快到了極點。
我打斷他問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幹什麼都行!就是不想去幹什麼設備維護!一想到以後就在車間看到的幹了半輩子的,整天一身黑糊糊的機油的維修工。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公司呆下去啦!”七仔很生氣,接著說:你不知道,我們的那領導是怎麼說的,說是好好的幹上個兩三年自己就可以單獨的幹了,多麼的令人崩潰啊!跟著一個工人師傅辛辛苦苦的幹上兩三年才能單獨的黑糊糊的幹上一輩子!還有一大堆的破書、破圖紙要看!他是不想在這兒呆了……我沉默……
七仔繼續說:“你知道,那個帶我師傅對我怎麼說的?”
“哦,你說。”
“他說,在我們這樣的企業裏,幹個啥勁兒!沒前途!要不是他文憑低,早就出去了,沒希望的……”
我聽了,感覺事情的確是有點嚴重的,勸他道:“你不要那麼的衝動,先想想再說。當初分配的時候,那個副總找我談話的時候,我就給他們說了,弟妹在青州市工作。你去看看能不能調到公司的青州分廠去。這樣,你們倆在一塊,多會好些。還有,對於我們這樣的剛剛畢業的學生,雖然是有那麼的簡單一紙文憑,可那管個屁用啊!畢竟我們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技術都沒有,到什麼地方都得從零開始。”七仔正靜靜的聽我說,我也繼續我的分析,“其實咱們這國營企業雖說是工資低點,也早就聽說管理上也是不盡人意。畢竟也是有很多可取的地方,譬如職工的福利要比私營企業的好點,而且對我們這些剛大學畢業生來講也可以有份相對而言比較穩定的工作。況且你又有了女朋友,相距也不是太遠,假如能調到青州分廠的話,你就可以和她在一塊了,那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其實,這些事兒在還來公司前都已經聽說了,國營企業和事業單位扯淡的事就多!隻是那就時候並不知道是怎麼個扯淡法的。
七仔分配的時候就遇到了這麼一檔子事,也難怪會產生這樣消極的想法。我建議七仔先去人勞處問問,若能調到青州分廠更好,若不能的話那再另作打算。
七仔那天下午沒去上班,到公司的人勞處表明了自己對現行崗位分配不滿意的觀點。
下午下班後,我走進宿舍,看見七仔在玩遊戲,便問:“七仔,怎麼樣?人勞處怎麼說?”
“他們讓等。說是盡快的給我回複。”
七仔從電腦前站起來,坐到床上,接著說道:“日!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呐……”
“別急,慢慢來吧!”
正說著,電話忽然響起,七仔順手接起電話。
“喂?請問找哪位?”
“哦,我就是……”
“哦,好的,好的。多謝您啦。”
七仔掛上電話,衝著我高興的說道:“是人勞處的。通知我明天去青州分廠上班。”
“哦。不錯啊!”我感到很是意外,“沒想到反應速度這麼快啊!看來,這兒還是不錯的嘛!”
“是啊!我也沒想到!本以為又要幾天呐……”七仔分外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