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弦望的手機瘋狂震動著,上麵顯示的名字一直是一個人,程書南內心千思萬緒,眼睛始終盯著監控器裏緊皺著眉不冷靜的男生,顧子安站在門外瘋狂的按著門鈴,弦望的手機一直無人接聽,從他得知她被程書南帶走後,就失去了聯係,整個房子仿若死灰般沉寂,一時情急,他的拳頭狠狠的砸在門上,燃著怒氣低吼出一句話:
“程書南,別讓我發現她有絲毫的受傷。”
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下雨的城市,從起初的淅淅瀝瀝到現在的磅礴大雨,顧子安始終站在原地,身上的白色襯衫被雨水打濕,有幾分狼狽,對於這一切弦望毫不知情,她蜷著身體坐在房間的角落,雨水打在窗戶上的聲音膈著心疼。
程書南移開腳步,嘴角浮上一抹悔意。
“夢娜,我是不是做錯了。”除了醫生,唯一知道自己計劃的就是夢娜。
“少,我曾經說過,這樣是得不到人心的。隻會讓你更加疲憊而已,而且江弦望為此付出了太多。”
“她不快樂了,不像以前那樣。我記得初次看見她時,她對我微笑著說她是江弦望,羽毛球社團的社員,不知從何時起,我發現我的生活中少不了她,喜歡她叫我書南學長的樣子,喜歡她因為我的扭傷而擔心不安的樣子。”程書南的口吻很輕,仿若在回憶弦望曾經簡單純粹的樣子。
“少,放手吧。”
“夢娜,或許你一直都是對的。”
......
昏昏沉沉躺在木地板上睡了過去,一陣涼風吹來,弦望下意識蜷起身體,外麵的雨已經停了,但天色還 是陰沉沉的,弦望頷首看向牆上的表,拖著疲憊的身體站在門前,敲了敲,提高音量對外麵說:
“書南學長,你需要去複健了。”門外一片沉寂,無人回應。弦望又說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無奈隻能放棄,被鎖在房間裏,手機也不在身上,唯一讓她擔憂的是書南學長的複健,千萬不要因為自己而耽誤了。
“你該去複健了。”蚊子般的聲響,無時不透露著弦望的失落,是不是因為自己太貪心了,上天才會以這樣的方式來叫醒她的美好幻想。
......
室內羽毛球場。
程書南大汗淋漓,嘴角泛著幾處違和的淤青,手中的球拍更像一把致命的武器釋放著他的情緒,對麵的男生白皙的額頭也泛起星星汗滴,羽毛球在兩人中間頻繁有力的飛來飛去,伴隨一聲清脆拍子落地聲,球在地麵彈跳幾次隨之安靜的落在地上。
兩人癱坐在地上,靠著牆壁喘著粗氣,程書南用手背撫了一下嘴角的傷口,輕輕笑了出來,側頭緩緩說道:
“除了打人,沒想到你的羽毛球也打的這麼好。”他頓了頓,平息紊亂的呼吸,又接著說:
“是不是任何的紕漏都逃不過你們醫生的眼睛。”說完後,像釋然了一樣,笑了幾聲,很久違的樣子。
“如果你找我就是這件事,那大可不必,你應該解釋的人不是我。”顧子安擰開一瓶水,隨著喉結的上下移動,緩解了幹渴。
“如果你真的想讓我告訴弦望,就不會這麼爽快的答應來場館了。如果我想告訴弦望,也就不會甘願挨你的揍了。”程書南說的沒錯,顧子安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弦望知道這件事,隻因不願讓她再次承受一次揭開欺騙的痛。這點兩人竟默契的想到了一起。
“我騙了弦望整整一年,也讓你們離開了一年,她恨我是應該的,不過我卻自私的想留個好些的印象,我和她的故事總該有一處結尾是好的。”昨夜,隔著門他聽到了弦望不安的夢囈,“書南學長,對不起。”“書南學長,小心右手。”他陷入深思,自己的愛情對她來說竟是喘不過氣的負擔,起初,他 是打算讓弦望對自己的傷病感到自責,才會讓醫生配合自己說了一場“謊”,總想著有一天會變成愛情,慢慢的,他開始沉迷於身邊有她的生活,哪怕時常會察覺到她的勉強,可總以為會過去的。到頭來,卻發現各自傷痕累累。他愛的弦望不是這樣。
“謝謝你替我圓下去這個謊,讓我依舊是她心目中的書南學長,原諒我以這種方式讓她陪了我最後一個晚上。好好愛她。後會有期。”程書南起身丟下一個鑰匙,揮了揮手離開了場館。
從未如此揪心過,也從未輕鬆過。
......
盯著鍾表緩慢的在移動,門外還是沒有一絲的動靜,弦望有些擔心,不安的在房間裏轉來轉去。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她猛地轉身,眸中是溫和淺笑的顧子安,他拿著電話,示意弦望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