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我的體內儲存著刀
無情的時間消化著一個個美麗的名字
一百年的孤獨隻是記憶的原形
麵對洶湧的萬物,麵對變幻的世界
一個朝代隻是頭腦中的一朵烏雲
不相信的水,已漫過了我的頭頂
不相信的石頭,已堆滿了我的胸口
弄髒的雪被幹淨的雪重新覆蓋一遍
折斷的樹枝,帶出了骨頭的香氣
還沒有準備好傷口,血已經從口中噴薄而出
當一切深陷沉默,種子準備了多少仇恨
我總能看見許多生命的原始符號
點化成一個個漢字。我的激情遭遇暴力
地獄與天堂,相擁成詩歌的火蛇
黎明的思想四麵出擊,固執的一個獻身的承諾
值得驕傲的瞬息,我知道我是誰
天空暗了下來,眼睛追趕著世紀以前的人
我的生命是時間的微粒,我有曆史的鄉愁
一條並不透明的河流像文明一樣彎曲
我的刀總紮在我的肉裏
物質的冷酷使我對肉體的虛妄產生了疑慮
我和一個懷孕的人站在一起
思考著生命,探索著灰燼後的曲徑
風暴之子眼含英雄的悲哀
我的感情試圖超越兩個悲劇
我的思想試圖承受兩個時代
我吃力地轉彎,改變一種生活方式
並不能改變一個命定的沉船
我徒勞地懷抱一塊燒紅的鐵
狂奔的心髒在狼群前麵
以血和犧牲的精神肯定了生命與自由的約會
我的同類,相互擁抱,痛哭失聲
我認出了世紀末的親人
一切的秘密建築在一個知覺的自我身上
一個陰謀永遠在敲詐我的良心
我感到電力在頭腦中衝擊,我感到
我在分裂,政治太高傲了
我像一個蒙昧的兒童,低聲詢問著政治的純潔性
道德是柔軟的,我的嘴唇是柔軟的
牙齒和戰爭都非常堅硬
對曆史的曖昧認識,一個夢在另一個夢中起義
我觀察著這個世界
人類總擁有一滴幹淨的水
人性的父親
嗅著我的公正和美德。羊群正在上坡
我是獨自到大海撈針的那一個人
我感知三片葉子到達了母性的河流
源於一部法典的花香透過了人類的相思
太陽的童貞征服一切藝術
上帝的口中,一筆詩歌的遺產
光就是詞
泥土中舉起一千隻手。我認識自然像認識一個少女
時光的一種嫩芽,在偶然中成長
詩人試圖用隱喻和象征呈現一個真理
這是一種可能。泥土已變成了黃金
我是一九六九年的祖國,我熱愛自己
海水站在我的一邊
一分鍾的純藍
我理解一個凝神的民族對正義的要求
我記住了高過我頭頂的萬丈深淵
堅持一個純粹的頂點
我是永遠不愈的傷口
我是你們的遠方。我的果實在爆炸
它展開一個數字的空間
我迷於破壞的力量。我放棄世俗的邏輯
沒有理由害怕曆史。衝刺的創造
叛逆和異端的速度讓人類尖叫
麵對時代的泡影,我低下頭
沉思自己。時間的威力
高舉嫉妒的鞭子和人類的愛情進行永恒的較量
我得救於壯麗的詩篇中
我從石頭中露出鼻孔
青春的敬意,一種民間的尖銳語言
我終究不是一個逃亡者
我是複活的死者,是一根彈不斷的弦
我是我良心的祭品
我沒有自己的神話,我隻是一個反對蝗蟲的農民
盛典中卑微的一環
我切開土地的欲望,看見一個下沉的花園
我站著
聽見了噓的一聲,我無力改變什麼
我站著,而且一直站著
我的根係延伸著不滅的火苗
我先於罪人懺悔
我先於愛情祈禱
假如我握不住文明的主題,一個原始的夢
對我也很重要
巨大的岩石上刻著一個小小的腳印
我的體內儲藏著刀
我想說。我想表達。我隻是一個反對蝗蟲的農民
我來了,我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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