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兒把他推開,嗬一口氣,大漢頓時恢複正常,站起身摸摸腦袋笑道:哎呀,好了,哈哈,好了!
加布力爾跪下磕頭道:神仙阿姨,大恩大德,我該怎麼報答啊?
黛兒笑著閃開。亞力士:治好他是應該的。
老大向亞力士說:不知是哪條道上的朋友,看你這麼爽快,不像平常人。
亞力士:我這個妹妹的戰友。一場誤會。
老大:既然都好好的,當然一筆勾銷!隻是像她這樣剛烈確實少見!
亞力士扶起加布力爾笑道:他也十分英勇,也很少見。
老大笑道:我們以後常來往。這裏說話不方便,還是……
加布力爾搶過他的話高興地說:還是到家裏喝酒吧?
老大咳了一聲麵露不悅。
猴子扯了一下亞力士的衣角,亞力士會意,看看老大的神色,笑道:改天吧。
伯裏斯上前說:既然這樣,買賣還要做,另外班尼迪克還被你們抓去了呢。
老大拍拍腦袋,笑道:我倒給忘了,走,回去找他們。
眾人跟著他要走,加布力爾拉住亞力士和猴子叫道:小哥哥不忙,兄弟先帶你轉轉,我人頭熟,轉夠了再過去不晚。
亞力士看看大家,主教說:你見識一下也是曆練,不要太晚。
大家分頭走開。
加布力爾興高采烈地拉著亞力士走到一個酒吧門口,猴子將墨鏡戴上。
酒吧裏各色人等特別多,高矮胖瘦,金發紅發白發黑發,碧眼黑眼藍眼紅眼……來自五湖四海。粗布麻衣,絲綢大衫,塑料亮片,野獸毛皮,班尼迪克褲西裝……穿著應有盡有。喝著,唱著,跳著,笑著,打鬧,調情,嘔吐,咒罵,吸毒,搖頭……無恥的醜態各異。
亞力士看到這種場麵感覺震驚和頭暈,仿佛從沒在世上活過一樣。猴子找到三個吧台邊的座位坐下。穿著暴露的黛兒招待用舌頭從上到下添了一下加布力爾的耳朵,笑道:二哥來了?玩得開心點!
加布力爾在她嘴裏放了一粒金子,哈哈笑著。
她的臉貼向猴子,猴子趕緊躲閃。她笑道:這麼黑還戴什麼墨鏡啊?怕人認出來嗎,猴子老板?
猴子偷偷塞給她一粒金子,掐了她一下。她會意悄悄離開。
酒吧中間的大舞台上,一群穿著薄紗的裸體女郎正跳著妖魔般的誘惑舞蹈。亞力士想起了幾年前在山洞中經曆的一幕。
亞力士聽著狂亂躁動的音樂,看著迷離的景致,感到無限恍惚。各種光線交織在一起,布成一張巨網,將他困在裏麵,黑暗中的鬼火引誘他心底的野性欲望滋長生發。
幸虧經曆了無數心靈的戰鬥,他才控製得住。他隻是感到厭惡,為這世界也為被他壓製住的自己。
回憶起白天經曆的一切,他覺得內心像一棵包心菜一樣,被層層剝開,流出又濃又臭的黑血,粘連的肉絲是一根根痛苦的神經,被無情的扯斷。他的胃裏翻騰起來,頭暈目眩,支撐不住。
加布力爾遞到自己手中的酒還沒有喝上一口,亞力士從座位上晃晃悠悠離開。加布力爾和猴子正開心地談笑著,看到他這樣,趕緊扶他出去。出了門口,聞到一口新鮮空氣,他立刻嘔吐出來,胃裏沒有一點食物,吐出來的全是黑色的膽汁和胃酸。加布力爾驚慌失措,後悔不該帶他來。猴子想去旁邊藥店買一瓶醒酒藥,亞力士告訴他不用買,根本沒喝酒。
兩人攙扶著他往加布力爾家裏走去,不一會兒走到。
那是一個大院落,各式兵器都有,現代的,古代的,幾十個小嘍羅散坐著。來到大堂,眾人已經等在那裏喝茶。小嘍羅們搬來椅子,看茶。
班尼迪克早就被放出來,抱住亞力士興奮不已。
老大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加布力爾:別提了!小哥哥一進去就跑出來了,還吐得一塌糊塗。以後我也不敢帶他去了。
眾天使發笑。主教微笑著低聲對亞力士說:你不屬於這裏。
老大笑道:這妹妹還生我的氣不?
伯裏斯微笑一下。
老大:那買賣還做不?
亞力士看看天才,天才搖搖頭,亞力士說:軍火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天黑了,我們還有事,不打擾了。
不吃飯就走怎麼行?來啊,預備晚飯。老大向小嘍羅喊道。
加布力爾:哼!來都來了,還差一頓飯嗎?瞧不起我們不成?
亞力士笑道:不是不是,我們還有很多大事要做。
加布力爾:吃喝拉撒,有啥鳥大事?
老大喝斥他道:不得無禮!
亞力士笑道:你知道我們要幹什麼嗎?
加布力爾笑道:不就是施舍些粥水積點德唄!還真想反叛啊?有槍就能當叛賊嗎?
老大提著他耳朵拽到一邊喝道:喝點狗尿就口沒遮攔啊!
亞力士:我倒很喜歡他的脾氣。
加布力爾不服氣,嘿嘿笑著說:不如跟我們混實際些。
亞力士:我們是正義的軍隊,不是叛軍,你不理解也正常。
老大:別見怪,我們是粗人,不懂大道理。誰坐天下我們都不管,隻管填飽肚子,找樂子。
小嘍羅們嘿嘿樂著。
伯裏斯鄙夷地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飽食終日,無異於行屍走肉!
班尼迪克將伯裏斯推開。
老大歎道:小妹妹這話有理,可說得偏。大風大浪我看多了,江湖就這樣,誰也別說誰不好,龍有龍道,鼠有鼠洞。我們是誰?強盜,黑社會,現在這世道,隻有混水摸魚才能活個人樣。說得再漂亮沒用!你以為我們怕誰嗎?惹惱了大爺天王老子都敢砍!這不,就連宰相也得給個麵子!
他指著地上的一個木箱,命令打開。箱子打開,閃著金黃耀眼的光輝。老大哼哼笑著,斜眼看著伯裏斯說:宰相的購物中心開業,我敲了一筆竹杠。
加布力爾興奮得大叫起來:這麼多金子!
亞力士不悅,沉默著。
老大從箱子裏隨手撈出一把金子塞給亞力士,笑道:買賣做不做不打緊,兄弟來一回別空手回去,帶著路上買些酒水。
亞力士堅決不要,老大收起金子客氣地讓加布力爾送出他們。
走進深巷,亞力士問他道:哎,你們怎麼沒被洗腦?
“剛才說笑,我們打昏看守跑出來,沒辦法隻能當黑社會。”
“怎麼沒出路呢?像銷售員,不是也可以做嗎?”亞力士環顧左右,那個銷售員早就不見了蹤影。
“誰都要被怪獸和獸人欺負,我們不能受氣,做不了!”
“可以參加童子軍啊。”
“我倒願意跟你們去砍幾個怪獸,可是大哥……”
話音未落,聽見人嘶馬鳴亂糟糟的嘈雜聲從院子裏傳來。加布力爾摸摸腦袋大叫:不好!恐怕是大哥中計了!小哥哥,你們快走,我要去救大哥,改天上山看你!——大哥!大哥!
加布力爾轉身往回跑,亞力士急忙去追他,大家跟著他跑回院中,見到亂七八糟的各色人等打成一團。亞力士大喊一聲,根本沒用,繼續混戰。猴子和伯裏斯開槍打死幾隻蚊子和獸人,人們爬起來躲避。
童子軍在這裏,想活命的快走!亞力士慢慢拔出聖劍喊道。
加布力爾看見聖劍笑成一朵花。隻見寒光閃耀,劃破夜空。敵人都被驚呆,四散逃跑。
黑老大,原來你不隻是黑,還勾結叛軍,等著瞧吧,宰相大人一定把你釘在十字架上!一隻黃蜂罵道,他剛要拔腳飛走,被猴子一槍打在嘴上。嘴角流下濃稠的黃水。黃蜂捂住傷口,踉蹌地飛走。
敵人散去,加布力爾爬過來抱住亞力士的大腿,叫道:小哥哥,你一天救了我兩次啊!
老大坐在地上歎道:現在我們也成叛軍了,無法立足了!嗨!
亞力士眼睛一沉,收起聖劍,轉身要離開。
加布力爾踹了一腳空空的木箱喊道:大不了腦袋掉了跟他們拚了!實在不行就跟小哥哥上山!
老大厲聲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人家正牌軍憑什麼要你?再說不是一路人,能走到一塊嗎?
加布力爾剛要爭執,亞力士製止他們說:這裏不能呆下去,不過也不能上山,這樣你們隨我到山下,我派兵保護你們,等有了出路再說不晚。
加布力爾推推老大說: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哥!
老大歎口氣,隻得站起身來,帶著小嘍羅們隨亞力士離開。
路上猴子提醒亞力士,這些人要嚴加防範,免得出亂子,另外傳出去名聲不好聽。亞力士點點頭沒說什麼。
到了山下,亞力士派人上山拿些幹糧下來,吩咐重兵把守,不得怠慢。亞力士把兩位大哥請上山,安排了住處,都疲倦地睡下。
一大早,亞力士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露出一個黑腦袋。亞力士一下子坐起來,用聖劍指著來人,見到原來是加布力爾咧著嘴傻笑。
亞力士:你來做什麼?
加布力爾:你的寶貝昨天沒看夠。嘿嘿!
亞力士退去劍套,讓他摸。他手指頭碰了一下叫道:真涼!跟冰一樣!
亞力士給他講了聖劍的來曆,他嘖嘖稱奇。
他還想知道更多,興奮地聽著,這時門外傳來老人的咳嗽聲。
亞力士推開門,見是主教,問道:主教有什麼事嗎?
主教:該商議大事了。
加布力爾探出黑腦袋傻笑,主教瞪了他一眼,笑了起來。
亞力士和主教來到辦公室,眾人已經等在那裏了。中間主位留給亞力士,亞力士看看,沒有坐下去,站著說:今天商量什麼?
寇裏:兵貴神速,你昨晚暴露聖劍,他們必然上山搶奪,要早做防備。
凱絲:現在兵力,儲備怎麼樣?
猴子答道:兵力兩萬五千,給養充足,夠用兩年,就是彈藥不夠,一時還很難買齊。
那不怕,有我呢,我連夜做了一些子彈。天才踢了一下腳旁的大口袋,傳出嘩嘩的脆響。
亞力士:哪來這麼多士兵?
伯裏斯說:都是各地逃亡的正常人和恢複正常的活屍,沒有出路,所以上山來了,一些人用於生產,一些人參加了軍隊。
寇裏:都是自願的嗎?
伯裏斯:這都是猴子的功勞,他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
寇裏和主教對視一下,低頭不語。
亞力士:我們要製定一個完善的方案,不能盲目行動。對了,昨天匆忙,忘了問你們有沒有強尼的消息?
猴子講述了關於強尼的始末。
亞力士笑道:他還是老樣子,一頭強牛!
寇裏:強尼遲早會遭遇危險,趕快營救他吧。
主教:先考慮整體方案要緊。現在我們找到了聖劍,擁有充足的兵力,給養和彈藥,可以和大神開戰。
凱絲:戰則必勝,一定要有把握。
眾人仔細研究,各抒己見。
這時院子裏一陣喧嘩,傳令兵來報:黑幫將聖劍搶走,跑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