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很少，還有一些人逃避了洗腦，建立了抵抗組織，人數不多，在廢棄的工廠裏活動。”
“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
“他們不相信我，我說的話沒有證據，還好你來了。”
“你接觸過他們？”
“我跟隨警察部隊去抓捕過他們。他們的領袖是個女的，非常討厭我。”
“我來就是要和他們聯係上，組織抵抗活動，積蓄力量。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我不這麼想。他們很強大，自從黑暗之心出土以後，他們的人數增加了好幾倍，統治整個地球根本沒問題。而我們太少了，還都是孩子。”班尼迪克低下了頭。
“總有辦法。去找抵抗組織吧。”
他們騎上摩托車，班尼迪克說：對了，毒蛇把大量奴隸和囚犯買進府邸，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怪獸們也喜歡上了人類的享樂和奢侈。
強尼興奮的說：腐敗的都不會長久，曆史告訴了我這一點。
“我們會青史留名嗎？”
“你在乎嗎？”
“一點也不！”
他們消失在夜幕中。
奧斯頓坐在王座上玩著魔方。
“童子軍怎麼樣了？”
“那個叫亞力士的還挺厲害，已經突破了九個要塞，往東北方向去了，好像是去找聖劍。”
“這麼快就突破了？”
“是的，他們還殺掉了獵犬。”
“獵犬不是在城裏駐紮嗎？”
“獵犬急功冒進，跑到童子軍的大營，被收拾得一個不剩。”
“活該，竟敢違反命令。不過他曾立過不少功啊。”
神仙隘口大戰火星神那次，他非常英勇，還救過我的命。毒蛇拿出紙巾擦擦眼淚。
“你有眼淚可擦嗎？”
毒蛇吐出舌頭歎道：我想起他就覺得悲傷，陛下，我們要為他報仇！
“為一個不守紀律的寵物？”
“為一個被殘忍殺害的將軍。”
“你去給亞力士找點樂子吧，不要過頭，過頭就沒意思了。”
“遵命！仁慈的陛下。”
強尼和班尼迪克把摩托車停在一處廢棄的工廠外。鋼絲網格大門緊閉，兩個持槍看守站崗。看守喊道：口令！
班尼迪克打個手勢，遞上一包煙，說：這幾天還好吧？
看守開心地接過煙，大門開了一個小縫，捶了他兩下說：頭兒在裏麵，小心她的槍走火啊。哈哈！
強尼點點頭，跟著班尼迪克進到廠房裏。裏麵一個長條工作台，一群身穿迷彩服的士兵正在擺弄槍支彈藥。旁邊停著幾輛軍用越野車。
班尼迪克招呼道：大家好啊。偉大的伯裏斯小姐，你好。
一個少女頭也不回地說：給他倒杯熱水。
班尼迪克從一個士兵手裏接過熱水，開心地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們的領袖今天心情不錯啊！
班尼迪克喝口水，噴了一地。他生氣地叫道：你想毒死我啊？
士兵們哄然大笑。給他水的士兵告訴他：那是車用防凍液，毒不死你的，女王特別為你準備的禮物。
班尼迪克：我有那麼可恨嗎？
少女答道：叫我們愛你嗎？走狗！
班尼迪克無奈地看看強尼，強尼微笑。
少女打量著強尼問道：這個班尼迪克又是從哪裏來的，好像沒見過？
班尼迪克：你們不是不信嗎？我把他帶來了，他是強尼，童子軍的首領。
強尼：你就是抵抗組織的女首領吧，見到你很高興。
強尼伸出了手。
少女握住強尼的手，看著強尼清澈的眼睛笑道：他可比你有禮貌的多啊。
強尼握著少女柔嫩白皙的手，看著她的美麗的臉龐和雙眼，心中蕩漾著無邊的柔情。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啊！精靈一般的活力四射，無所畏懼的叛逆的眼神，任何細微的思想都別想逃過這雙眼睛的捕捉。他立刻意識到以往生命都索然無味的虛度了。那一刻仿佛身邊的一切都失去了冰冷灰暗的外表，煥發出溫暖跳動的活力。
強尼：我……
少女從未見過這樣一副剛正英武的臉龐和那一雙清澈純真的雙眼。那根本不是在握手，而是兩顆心靈在彼此撫摸，電流在手指間流動。她仿佛被群山環抱，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全感。那一刻似乎結束了顛沛流離動蕩不安的生活，可以像一個傻瓜一樣在強大力量中享受安適。
少女心跳加快，臉色紅潤，舌頭有點麻木。她縮回了那隻發燙的手，放到另一隻冰涼的手裏按著。她背對著強尼對班尼迪克笑道：誰知道你哪句是真，那句是假？我看他有點傻氣，你們童子軍真的會有這樣的首領嗎？
班尼迪克：誰說他傻，我們童子軍的首領個個俠肝義膽，他還救過我的命呢！
少女：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把這個大人物帶來，有什麼企圖啊？
班尼迪克：企圖？我的好妹妹，我會有什麼企圖？
少女：一張狗嘴！
班尼迪克：姐姐總可以了吧？姐姐，我是來談正事的，你就不要難為我了吧。
強尼：我們是想跟你們一起研究作戰方案。
女首領：一起？我們不跟任何人合作！
強尼非常意外。
班尼迪克捅捅強尼說：我們來請教作戰方案。
女首領：這還差不多。說吧，你們有多少人？什麼裝備？
強尼看看工作台上的槍支，底氣不足地說：我們有五千人，用，刀劍。
刀劍？士兵們哄然大笑。
強尼羞澀地說：有些過時，可是很管用。
女首領：你活在嶽飛的時代吧？
強尼：現代武器不是輸給怪獸了嗎？
父親他們不知道隻有這樣的子彈才能擊穿魔法護身。女首領捏起一顆沾滿塵土的子彈，舉到強尼麵前。
強尼：你父親？
班尼迪克：她父親是原聯合國軍的最高司令長官，在戰鬥中犧牲了。
強尼：原來是英烈之後！
女首領鼻子有點發酸，低著頭說：已經沒人記得了。
強尼：烈士從未被忘記。
女首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剛才真抱歉，我叫伯裏斯。
強尼微笑道：沒關係，讓我看看你們的武器吧。
氣氛變得非常融洽，眾人搬出椅子坐下來聊天。
伯裏斯給強尼介紹各種武器：這是AK-47衝鋒槍，這是五四式手槍，這是手雷，這個……
班尼迪克驚喜地叫道：這個我認識，左輪手槍！
伯裏斯：你要喜歡就給你吧，和你正相配。
班尼迪克：多謝多謝！
班尼迪克將左輪手槍插在腰間，比劃著射擊，在手心轉了幾下，很是威風。
強尼：這麼多武器是怎麼弄來的？沒有被銷毀嗎？
伯裏斯：這些是我父親的收藏，還是不夠用，可我們造不了。
強尼：這些足夠應付一般戰鬥，將來再想辦法。你們是怎麼發現子彈的秘密的？
伯裏斯：我們曾經和怪獸們遭遇，後來沒有彈藥了，一個士兵撿起一顆掉在地上的子彈，擊斃了怪獸。
強尼：你們是在絕境發現了這個秘密。
伯裏斯：是的，我們當時都絕望了。
強尼看著伯裏斯說：這說明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希望。
伯裏斯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隻要你堅持，我將與你同在。
班尼迪克看著他們，笑著歎道：待遇真是不同啊，區別在哪裏呢？難道在絕望的時候才能發現嗎？
眾人聽出酸溜溜的味道，都竊笑起來。
伯裏斯：我們下一步怎麼辦？大部隊什麼時候過來？
強尼：他們要為戰役做準備。戰役之前，我們要壯大力量。
“我這裏隻有二百多人，太少了，一直不敢行動。”
“人少就打遊擊戰。先抓一些心理醫生，看看他們怎麼給人洗腦。”
“你也要給人們洗腦嗎？”
“要了解敵人才能擊敗他們。誰知道附近的集中營在哪裏？”
“有個遠點的但防衛很鬆懈。”
“那樣最好。行動吧。”
伯裏斯遞給強尼一把手槍說：這麼急啊，你還不會用槍呢。
強尼把手槍別在腰裏：路上學吧。
士兵們都很興奮，跳上了越野車。越野車開出廠房，看守急忙開門。車子飛馳進夜幕中。
……
車子沒有熄火停在小巷裏，司機在車上等著。他們悄悄潛入集中營。蚊子看守都倒在地上睡著了，地上散落著酒瓶。
治療室的門虛掩著，一位醫生正在給一個孩子放錄像。孩子躺在病床上，頭上插了十幾根管子，眼睛被小鉗子夾著睜開，兩根管子不停地往眼睛裏滴藥水。
醫生用低沉的聲音照著一個本子念道：你看到的都是真實的，你經曆的都是虛假的。大神是我們的救世主，榮耀歸於我們的王。沒有什麼可以相信，除了大神的教誨；沒有什麼可以服從，除了大神的命令。我們的一生無用，隻有為大神奉獻生命才有價值；我們的世界悲哀，隻有被大神統治才有希望……
孩子痛苦掙紮，但手腳被皮帶綁縛著，動彈不得。
班尼迪克一腳踹開門，手槍頂住醫生。強尼將孩子頭上的管子統統拔掉，解開皮帶，救他下來。他們帶著醫生和男孩往外麵悄悄走，一個看守突然醒來叫道：誰！
班尼迪克開了一槍打中看守，警報拉響了，到處亮起了燈。看守們都飛過來。伯裏斯和班尼迪克開了幾槍，看守不敢靠近。
越野車嘎的一聲停在了出口，司機把門打開，幾個人紛紛跳上車。
班尼迪克笑道：想不到我的槍法還挺準的！
伯裏斯：那麼大一隻蚊子再打不著，才真夠笨！
“哎，哎，你怎麼總針對我啊？”
伯裏斯笑道：好了，我以後改。
“這還差不多。”
車子飛馳進黑暗中。
……
醫生被綁在一把椅子上，滿臉汗水，害怕地說：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強尼問他洗腦人能不能恢複正常，醫生說：我以前沒給人洗過腦，那是違法行為。但我知道，每個心理醫生都知道，那是必修課。理論上是可以恢複，但我沒試過。
強尼看看旁邊躺著的男孩說：那就試試吧。
班尼迪克給醫生鬆了綁。醫生叫醒男孩，定了定神，掏出一隻懷表，在男孩眼前晃動，對男孩說：你現在很累，很困，我數十下之後你會閉上眼睛睡著，我說醒來吧，你就睜開眼睛醒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男孩閉上了眼睛。
醫生：你看見一條黑暗的通道，你走著，一步一步，你看見了大神，他是壞人，他毀滅了世界，毀滅了你的家，你找到了以前美好可愛的記憶，你見到了家人，同學們，鄰居，鮮花和點心，玩具狗和電視機。告訴我，你喜歡以前的生活嗎？
男孩的臉上露出笑容，陶醉般地說：喜歡。
“告訴我，誰毀滅了你以前的生活？”
“火，怪獸，戰爭。”
“戰爭是誰發動的？”
“我不知道。”
“誰把你的父母和你抓走的？”
“怪獸。”
“怪獸是誰的軍隊？”
“大神的。”
“那誰是壞人，誰毀滅了你的生活？”
“大神。”
“我們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
“我們要消滅大神，拯救世界。”
“我們要消滅大神，拯救世界。”
“我們要參加童子軍。”
“我們……”
“我是一名戰士。”
“我是……”
“好了，我說醒來吧。”
男孩的眼睛睜開，莫名其妙地環顧左右，問道：你們是誰？
醫生：誰毀滅了世界？
“大神啊。”
“你是誰？”
“我是一名戰士啊。”
醫生鬆了一口氣，笑著對強尼說：可以恢複。
班尼迪克和士兵們歡呼起來：我們有希望了！
強尼：醫生，我要你把剛才催眠的記憶給他抹去。
醫生：為什麼？
班尼迪克：是啊，為什麼？
強尼：童子軍都是自願參加的，決不會強迫任何人，更決不會向敵人一樣給戰士洗腦。
班尼迪克：這有什麼錯嗎？我們是出於正義的目的。
伯裏斯：我認為強尼說得很對，正因為我們是正義的，才不會采取這種陰險惡毒的手段。
班尼迪克：如果將他們恢複了，他們不願意加入童子軍，豈不是白費力氣？
伯裏斯：至少解救了一個人。
強尼深情地看著伯裏斯的眼睛說：而一個人，也代表著整個世界。
伯裏斯會意地低下頭，紅著臉。
醫生無奈地聳聳肩，又掏出了懷表。
漫天的大雪在落寞蕭索的雪原上飄落，寒風刺骨，一棵幹枯的歪脖老樹上一隻精瘦的烏鴉瑟瑟發抖。早就沒有了路，隻有身後漫長的腳印。亞力士看著身後蜷縮成一團的東倒西歪的士兵，歎了一聲：西伯利亞！
他拄著一條粗樹枝，手和臉被凍得發紅，發燙，耳朵和鼻子已經麻木，肚子裏咕咕地叫，雙腳沉重得像兩塊巨石。生在南方的他，還從沒有經曆這樣的寒冷。雖然見到這麼大的雪，是他一生中難得的經曆，但絲毫也激不起他的一點興奮。
他抓了一把雪塞到嘴裏，又抓了一把雪在手背上搓一搓，向身後喊道：前麵那個村莊快到了，大家堅持住，誰也不許掉隊！
大家抬起頭看著一座遙遠的樹葉般大小的村莊，總算有了目的地，心裏有了距離感，腳下好像生出幾分力氣。又走了半天，才來到村莊近前。又是一個廢棄的村莊，到處是殘破的景象。
大家躲到一個屋簷下生火。誰也不願意到遠處去撿拾木材，誰也不敢確定出去了還能不能回來。亞力士領著大家把門窗拆下，砍成碎塊，生起了火。
大家圍著火堆坐成一圈，想把鞋襪脫下來，怎知道早已凍在一起，隻能先伸出雙腳烤化鞋上的冰。幾個南方來的士兵包括亞力士，耳朵和手上都長了凍瘡，發燙發癢，難以忍受。一個北方的士兵告訴大家：下雪不冷，雪化時才叫冷！
亞力士說：雪不會在我們離開前化掉的，我們看不到西伯利亞的春天，如果它有的話。
我們能走出這裏嗎？一個士兵烤著火不經意地問道。另一個士兵捅了他一下，他羞怯地低下了頭。
亞力士並沒生氣，說：我們能。相信自己。
亞力士歇息了一會兒，帶著兩個士兵出去打獵，朝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走去。一個士兵指著遠處，叫道：那裏有一隻雪狼。
亞力士看著皚皚白雪中灰白色的雪狼說：它跟了我們很久了。
士兵瞄準了雪狼。亞力士按住他的弓箭說：他是路上唯一的陪伴，我們都是孤獨的旅客。
士兵們隻得跟著亞力士走向不遠處的池塘。雪狼遠遠跟著。
冰很厚，亞力士用劍尖戳了好久也沒有戳破，蹲在一邊休息。一個士兵接著戳。過了好久好久，三個人都累倒了。
亞力士站起來，使出渾身力氣用力戳下去，劍紮到了冰裏拔不出來。兩個士兵過來幫他，使勁一拔，碧綠的水咕嘟咕嘟地冒出來了。這一看，冰麵足有一米多厚。他們受到了激勵，繼續戳著，口子越來越大，水溢滿了整個冰眼。
一條大魚從水麵探出了頭，士兵一劍紮住了魚頭。鮮血染紅了冰眼。他們把血水舀走，另一條魚露出了頭，被亞力士紮住。他們一共抓獲了七條大魚。士兵們都抬不動了。
亞力士拿起一條魚扔在雪地上，向雪狼招手。雪狼沒有動彈，看著他們。
亞力士三人離開池塘，返回村莊。雪狼慢慢走過去，聞了聞，好像不愛吃，或者沒有吃過。雪狼舔舔魚身上的血，魚跳躍起來，尾巴打到了狼嘴。雪狼憤怒地一口咬住魚身，將它咬成兩段。可能是餓壞了，雪狼不得不忍耐著品嚐起來。
亞力士看著雪狼吃下了魚，放了心。
晚上寒風刺骨，地上冰冷，沒有地方睡覺。
那個北方的士兵說：我們小時候常玩雪，還曾作過雪屋子，在裏麵睡覺不冷。
南方的士兵不相信，笑話他。亞力士要試試，做了一個雪屋子，躺在裏麵一會兒，果然不冷，像睡在被子裏一樣。大家紛紛做了好幾個雪屋子，躺在裏麵。
亞力士拿出銅鏡告訴我最近總做一個夢，有一個小女孩總在夢中哭泣，她哭得好傷心。
我說：為什麼呀？
“她爸爸媽媽嫌她愛哭，還總生病，就把她送給表親家裏了。”
“她的父母好狠心啊。”
“是啊，她表親是個農民，隻知道幹活，不會表達，對她不冷不熱。白天出去幹活，丟下她一個人呆在家裏，晚上關上燈睡覺，不說什麼話。她沒有小夥伴，隻能和院子裏養的雞呀狗呀玩耍，還有找一些殘舊的老書來翻翻。”
“她可真可憐。”
“她跟我說想爸爸媽媽，我說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我就陪她做遊戲，給她朗誦古詩，唱兒歌。她很喜歡，還開心地笑。但即便她笑的時候，也能讓人傷心地流淚，因為她長得既美麗又瘦弱，眼神充滿柔情，讓人可憐。”
“我要是能有這樣的妹妹，一定好好照顧她，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你說我為什麼總夢見她啊？”
“你一定是心理壓力太大，勞累過度，做夢是很正常的。人在這種時候做夢會宣泄心中的壓力，醒來會很舒服的。”
“我怎麼一點都不舒服，反而覺得心情沉重。真希望能像你那樣不吃不喝不睡覺。”
我笑道：你沒這個機會了，好好睡覺吧。
……
第二天一早，大雪將雪屋埋掉，士兵們從雪堆裏爬出來，像一個個黑貂探出腦袋，相視而笑。他們收拾一下，用雪擦擦臉，精神抖擻地繼續趕路。雪狼一路遠遠地跟著他們。士兵們看著它感到一絲慰藉，畢竟在這荒莽的雪原上，有一個活物總比沒有好。
不知走了多久，來到一個巨大的湖。湖麵被雪覆蓋，但非常平整，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湖泊。
亞力士和幾個士兵去鑿冰眼打魚，剛敲了幾下，湖麵傳來巨響，大家感到冰麵在顫動，趕緊往岸上跑。湖麵裂開大縫，湖水奔湧而出，操場大的冰蓋翻立起來插入湖中。
他們已經來不及了，順著冰麵滑進水裏，湖水冰冷刺骨，失去了知覺。湖麵又被冰蓋封上，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大家站在岸邊呼喚，哭泣，沒有任何辦法。
亞力士沉到深深的湖底，突然感到溫暖，手腳一下子舒展，呼吸變得暢快，恢複了知覺。他擺了擺手臂，發現身邊沒有水，身上濕漉漉地淌下水滴。
眼前是一個冰塊做成的巍峨的宮殿，到處閃著清冷的寒光。兩盞油燈點著，散發著動物油脂的芳香。一個臉上布滿寒霜的老女人戴著水晶王冠坐在冰雕的王座上，身上披著北極熊的皮。
亞力士向她行禮。雙方互道身份來曆，原來那老女人是拜倫，因為長期不見人影，讓他下來問話。說到奧斯頓，拜倫一臉不屑的說：奧斯頓可不是什麼好種，從小就不聽話，被他母親裏菲茲寵壞了。毀滅世界這種事，他做得出來，我早就提醒過海登，可他對他妻子沒辦法……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亞力士：您也認識他們？
拜倫：我們以前總聚在一起，海登還向我求過婚呢。哎呀，那都是幾百萬年前的事了，不提了。巴倫倒是個好坯子。你跟他很熟嗎？
亞力士把銅鏡遞給她，告訴她我認識他。
拜倫見到我非常喜愛，問道：你怎麼在銅鏡裏啊？
我說：我中了奧斯頓的圈套。
拜倫：那不奇怪，誰也都不過他，就連山神也鬥不過他。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亞力士興奮地說：您能幫我們打敗奧斯頓嗎？
那可不行，每個人都有他的職分。我的職分是管理北極的冰雪。拜倫忽然想到什麼說，我這裏還真有個寶貝。
拜倫手臂一晃，變出一隻冰雪橇。我生在南方沒見過這東西。
是個雪橇。上百人怎麼坐得下？亞力士心想，還是向拜倫道謝並道別。
拜倫卻要我留下陪她，說：我可不是大方人，有回報我才會幫忙。
亞力士苦求無果，按住劍柄說：想較量一下嗎？
士兵們舉起刀劍。拜倫吹一口氣，他們頓時凍成冰塊。
我哭著求情，拜倫隻得告訴我說，原來她跟裏菲茲鬥氣，多下了幾次冰雹和暴雪，凍死了幾十萬人，被巴倫罰到荒無人煙的貝加爾湖十幾萬年。她覺得巴倫一點舊情都不念，發誓向他報仇。
“你們倒黴遇上了我，巴倫的朋友就是我的敵人。”
“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也凍死吧。”
哦？你肯為他而死？拜倫終於發現了和自己一樣的傻瓜，說道，我臨下來時，海登牽著我的手，說不忍心看我孤獨終老，要下來陪我。
“他不是有妻子嗎？怎麼還跟您說這些？”
“裏菲茲生氣離開了他，永遠也不會回去了。”
“你沒有答應他？”
“是的，我怎麼忍心讓他受苦呢？”
“看來你很愛他，當初為什麼沒嫁給他？”
“我太小氣，對他過於苛刻，本想他會因此更加珍惜我，聽從我的駕馭，可是我想錯了，他轉向裏菲茲求婚了。”
“你後悔嗎？”
拜倫長歎一聲：當然。我一想到自己孤單寂寞，就想報複他的兒子。
“您還想得到海登的愛嗎？”
“愛？愛對我來說是個奢侈的東西。我的血都快凍成冰了，已經不能體會任何美好的感覺，更不用說愛了。”
“您錯過了兩次機會，真遺憾。”
拜倫麵容變得釋然，歎道：人類有一句詩說得很對，叫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光陰如水，轉眼白頭，千古之恨，覆水難收。
拜倫吹一口氣，亞力士和幾個士兵恢複了正常。
亞力士顫抖著不敢作聲。
“你們走吧，帶上我的雪橇和我的祝福。”
我笑道：您怎麼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啊，真捉摸不透您。
“等你老了，你就明白了。趁你們年輕，要好好珍惜幸福啊。”
……
冰蓋裂開一條大縫，亞力士他們拉著雪橇走了上來。雪橇上還放著一串大魚。
絕望的士兵們看到他們高興得跳起來。遠處的雪狼也向天空嗷叫。亞力士揮手召喚，雪狼毫不猶豫地跑到他身邊。亞力士給它套上韁繩，雪狼一動不動地任憑使喚。
冰雪迅速粘合在雪橇上。雪橇一下子變得很長很長，士兵們全都坐得下。雪狼拉著雪橇在雪原上狂奔，一點不覺得累。
他們歡呼嗷叫著奔向遠方。雖然勁風吹著更冷，總比徒步跋涉舒服啊。
強尼和伯裏斯襲擊了幾個防禦薄弱的集中營，營救和治療了很多洗腦人，很多人自願成為士兵，隊伍很快壯大。他們找來一些停置的機器，按照操作說明，生產出了彈藥和槍械。
強尼正在訓練軍隊，偵察兵來報：急報！急報！城門貼出了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