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旺也被我嚇住了,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發這麼大的脾氣,愣了一下,隨即黑著臉說道:“這是在公司,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跟我吼什麼吼,我不就那麼說了一下嗎?又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她都敢那麼做,我想想又怎麼了。況且剛剛你還說她已經和你沒有關係了,現在又這個死樣子,她男朋友都沒急,你急個什麼!還真的把她當做你女人了,你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要衝我喊,去找劉樣子喊,那個女人是他搞的,又不是我,我諒你也不敢,真是莫名其妙!”說著轉身怒氣衝衝地走了。
周舒旺說得沒錯,我是不敢去找劉樣子,我還想在他手下做下去,而且我也沒有任何理由去責問他,曹舂米不是我的女朋友,她現在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所有人都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關係,否則劉樣子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去招惹她。
想到這裏,我很是泄氣。雖然剛剛已經發過火了,但心裏的怒火卻總是無法完全澆滅,我要去找曹舂米,我要跟她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和劉樣子是否真的已經發生關係了。
但我總是找不到機會,曹舂米總是和劉樣子在一起,就算偶爾單獨一個人,我也不敢,我怕劉樣子看到我去找她,我心裏已經默認了他們倆的關係,似乎我去找曹舂米就是去勾引他的女人,犯錯誤的是我,而不是劉樣子,我又怎麼敢碰劉樣子的女人呢?
那天劉樣子請假沒有來,讓我替他主導一下工作,現在在我們部門我的資曆已經算很老了,而且做事也還讓他滿意,所以我就自然地成為了他的代理。開完會後,其他人都散去了,我叫住曹舂米。
“曹舂米,你留一下,我這裏有幾件事要你做一下。”我麵無表情地說。曹舂米是課長助理,我這個非正式的代理課長找她做事很正常。
曹舂米不情願地留了下來。“有什麼事,說吧?”她的表情也冷冷的。
我把工作上的事情跟她講了一下,她點點頭,示意明白了,轉身準備離去。
“等一下,你和劉樣子到底怎麼回事?”我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
“你們,為什麼要走那麼近?”
“我們走那麼近跟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向你稟報?”曹舂米語帶嘲諷地問道。
“你!”我語塞了,努力控製心中的怒火:“我隻是關心你,我不希望你變成這樣。”
“我變成怎麼樣了?”曹舂米反問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劉樣子是什麼樣的人,你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況且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嗎?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他?”我有些火了。
“當初你追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嗎?你那個時候怎麼不說我對不起他了?那個時候我就是好人,怎麼現在我就變成壞人了嗎?”曹舂米的話咄咄逼人。
我無法反駁她的話,隻能苦笑道:“我們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可劉樣子他會真心喜歡你嗎?”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歡我,我不管他以前做了什麼事,他現在已經改了,而且他對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很開心,這樣總夠了吧!你說你是真心喜歡我,可是上次……,算了,不說了,你要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曹舂米說完就要走。
“站住!”我喊道,我心裏也詫異我怎麼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
“還有什麼事?”曹舂米畢竟停了下來。
“就算我對不起你,可你也不用自甘墮落呀!”我小聲說道。
“什麼叫自甘墮落,你憑什麼這麼說我,你給我說清楚!”曹舂米的語氣很凶。
“你去問問公司的人是怎麼說你們的,他們現在都把你當做又一個張平易了,說劉樣子看上你是因為你長得漂亮,就是和你玩玩,說你和劉樣子在一起就貪圖他有房有車有錢。你不知道他們這樣說你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那種鄙夷和不屑讓我好痛苦,我真的受不了他們這樣說你,可事實就是這樣,我,哎!”說著我都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怎麼會這樣?”曹舂米愣在那裏。
“你們還是分開吧,就算你要和你男朋友分手,也不一定要跟劉樣子啊,你不是你理想的歸宿的。”我看著她說道。
“理想的歸宿?那你告訴我,我理想的歸宿在哪裏?”曹舂米淒然地笑道。
“我,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說你想回家嗎?也許回家能找到吧。”我躲過了她射過來的眼神,情不自禁地歎了一口氣。
“不,我覺得我做的沒有錯,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我,貪圖他的錢又怎麼樣?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看你們能把我怎麼樣?”曹舂米的語氣突然變得堅定起來,我不知道她是賭氣說這句話,還是認真的。
“你,你讓我感覺惡心!”我已經被她氣暈了,心裏亂七八糟,又是失望又是心痛還夾雜著鄙視與憤恨。
“惡心?我讓你感覺惡心?”曹舂米似乎在喃喃自語。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從今以後,我們什麼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想繼續在這裏待下去,我會馬上離職,這地方讓我感到惡心!”我冷冷地說道,我把“惡心”兩個字說得很重,然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走開。
其實這地方惡心的事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但以往我都是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難以接受。因為故事的主角是曹舂米,這個讓我愛過又恨過的女人,直到今天終於讓我對她徹底絕望了。
是的,她讓我惡心,我不知道我這樣說她的心裏會怎麼樣,她現在是不是很傷心,傷心就傷心吧,我就是要恨恨地傷害她,這樣我的心裏才會好過一點。
我是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可我真的要離職嗎?我還沒有找好工作,而且剛剛把錢寄回家,把欠的錢都還請,身上也沒有多少錢了,還有趙清風的錢沒有還呢。現在沒有辦法走的,趕緊找工作吧,等一找到馬上就走。
我還沒有走,曹舂米卻已經先離職了,這段時間我們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她走得很突然,我是從她走後發給我的短信才知道,她在短信裏這樣說道:“我離職了,我和我男朋友已經分手,也不會再和劉樣子在一起,我回老家去了,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我看著她的短信,心裏百感交集,想回短信說些什麼,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樣結束吧,我也想不到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看不到曹舂米的日子讓我真的很不習慣,我的腦子裏總是浮現她的影子,我已經不記得她和劉樣子的事了,我隻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那一段日子真的很甜蜜很溫馨,如果當時她沒有男朋友,如果後來她選擇了我,如果再後來沒有我家裏發生的事情讓我疲於應付,今天我們是不是會在一起過得很幸福呢?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如果,有的隻是殘酷的現實,我唯一能聊以自慰的就是我們共同擁有的那一段美麗的回憶,隻希望它在我心裏好好珍藏永遠不要褪色!
曹舂米走後沒有多久,周舒旺也離職了,周舒旺的離去並未在我心中激起特別大的波瀾,我這樣說並不是說我不把他當作朋友,或者因為上次的吵架而減淡了感情。實際上,我們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後來還是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這種小事沒有誰會真的放在心上的。
隻是我知道朋友遲早有一天會離去的,就像我那些曾經感情深厚的同學一樣,到今天大部分都早已經斷了來往了。而且我心裏也早就隱約感覺到周舒旺用不了多久肯定會離開蘇州的,他的那種生活方式是持續不了多長時間的,最終還是會選擇和別人一樣的活法,但在蘇州是沒有出路了,隻有回到家裏讓家人幫他找個好工作,這樣才能彌補這幾年來浪費生命帶來的惡果。
但他離職的緣由至今讓我想起都仍然唏噓不已。
那天晚上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因為第二天還要上班,我已經準備上床睡覺。
“梁子龍,我出事了。”周舒旺的語氣很慌亂。
“出什麼事情?”他的慌亂似乎感染了我,我還從來沒有聽他用這麼慌亂的語氣說過話,一直以來他都是那種自信滿滿的,語帶不屑的語氣。
“你在家吧,我現在過去找你。”我剛說完我在家,周舒旺就掛斷了電話。
見到他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他頭上不知道被什麼砸過了,還在冒著鮮血,神情也顯得很狼狽。
“你別嚇我,到底怎麼了?”我問道,隨即趕緊找了一條毛巾讓他擦拭一下,幸好傷得不上很重,血也沒有再流下來。
“我跟張寄鬆在家裏玩的時候,她男朋友突然回來了。”
張寄鬆是他組裏的一個領班,早就聽說他們有關係了,說是在家裏玩,誰都知道是做什麼事情。
“在你家還是她家?”
“當然是她家了。”
“你膽子真夠大的拉,竟然跑到人家做這種事!”我又好氣又好笑。
“是她說去她家的,嫌我住的地方有合租的人,不方便,她家住在民房,沒有別人,而且她說她男朋友上夜班不在家的。”
“那他男朋友怎麼又回來了?”
“我怎麼知道?應該是早知道了我們的事,專門回來的。”周舒旺泄氣地說。
“那後來怎麼樣?”我問。
“還能怎麼樣,那家夥簡直像瘋了一樣,隨手拿個瓶子就往我頭上砸過來,你看。”他用手指了指頭。
我點點頭,笑著說:“我還納悶呢,你怎麼沒事給自己頭上開花呢?”
周舒旺白了我一眼:“你還笑,當時我都嚇死了,要是平時我才不懼他呢,可當時作賊心虛啊,看到他又怒氣衝衝地到廚房去拿刀去了,我趕緊往外溜,也不敢回家,直接來你家了。”
“你就不怕他追到這裏來啊?這不是連累我嗎?”我說。
“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裏呢?放心吧,不知道寄鬆現在怎麼樣了,那家夥肯定會拿他出氣。”
“頂多就打一頓,然後分手,難道他還真敢殺了她呀,不過說真的,要是她們分手了,你會不會要她呀?”我看著周舒旺。
“我也不知道,再說吧,”周舒旺想了一想又說道:“我又不是真喜歡她,她也早就知道我們是玩玩而已,誰知道會出這種事,媽的,早知道就不和她玩了。”
“你他媽的真惡心,那女的認識你也是瞎了眼了。”我罵道,但心裏對那個女的並沒有多少同情,應該和周舒旺是差不多貨色,不是什麼好人。
第二天早上我起身去上班的時候,周舒旺還在床上睡覺。
“你不上班了?”我問。
“不去了,你幫我請一天假,順便看看她上班了沒有,問一下情況。”
“知道了,你不會在我家一直躲下去吧,真沒有想到你膽子那麼小。”
“你瞎扯什麼呀,我會怕他?我一會就起來回家,昨天是被嚇的,今天他要是真的敢找我,看我不拿刀剁了他!”
我懶得理他,騎車去了公司。張寄鬆並沒有來上班,問她們組的其他領班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打電話給周舒旺,我說她沒有來,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吧,不要真的出了什麼事,周舒旺隨口答應了一聲就掛掉了。
然而事情還是發生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公司裏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似乎每個人都在談論這個事情。
“知道嗎?張寄鬆昨天跳河自殺了?”
“啊,怎麼回事啊?”不知道的人就開始問了。
“聽說是跟周舒旺發生了關係,正好被她男朋友發現了,她覺得沒臉見人,就自殺了。”
“是不是真的,你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情誰敢瞎說啊,昨天晚上蘇州電視台新聞夜班車都放了,我剛回家就看到了,就是從何山大橋跳下去的。”
“那怎麼知道她是自殺的?”
“她身上有一封遺書呢,雖然被水泡了但還是能看清楚一些字的,而且當時有人看到她跳了下去。”
“天哪,真像不到會發生這種事,周舒旺真是作孽啊,我看他以後還怎麼有臉在公司待下去。”
“那有什麼啊,現在這種惡心的事情多著呢,又不是他殺的,法律也管不著他,況且那女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了,人都死了,你就不要這樣說人家了。”
“不說就不說,對了,周舒旺今天來了沒?”
“沒有看到,好象沒有來,怎麼說也要躲幾天吧!”
沒有想到事情的後果這麼嚴重,我心裏有些悲傷,看來這個死去的女人並不是寡廉鮮恥,一個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的人是值得原諒的,但她為她的過錯付出了太大的代價,我突然有些可憐起她來了,然後又想到了這件事的始做傭者,此時此刻,周舒旺心裏會有什麼感想呢?
周舒旺確實沒有來上班,我打了個電話給他。
“知道張寄鬆的事情嗎?”我問。
“知道了。”他的聲音很低沉。
“你昨天打電話跟她說什麼了?”
“昨天我沒有打電話給她,後來她打了好多個,我都沒有接。”周舒旺說著歎了一口氣。
我突然感覺心裏很火:你他媽怎麼能這個樣子,也許她打電話是想和你在一起,可你竟然連電話都不接,是你害死了她,你知道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後聽到周舒旺抽噎道:“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早知道我昨天就接她的電話了,我現在都後悔死了,你說得沒錯,是我害死了她!”
看他還有點人性,我的火氣也降了一些:“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警察找過你嗎?”
“找過了,不過都知道她是自殺,所以也沒有太難為我。”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你們的事在公司裏都傳開了。”我說。
“我不想在蘇州待了,我已經買好了回家的票,明天就走。”
“可你還沒有辦離職手續呢?”
“不辦了,反正我家裏幫我找的工作也差不多了,不需要這些。”
“那我明天不送你了,我還要上班。”我說。
“好的,以後電話聯係吧。”
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周舒旺的聲音,他回家了以後就沒有打過電話過我,我也不會主動聯係他了。他留在蘇州的回憶並不光豔,這樣也好,就讓他徹底地忘記這裏發生的一切吧。
周舒旺走了以後,我在公司裏的唯一聊天對象就是肖西溪了,但我們之間可以聊的話題並不是很多,我們需要特意去避免聊一些東西,他從不在我的麵前提起曹舂米,我也不問他女朋友的事。自從他女朋友走了以後,他就消沉了很多,但並不沒有像周舒旺一樣亂搞,他的生活還是很幹淨的,他能做到這一點一直都讓我很是佩服。
快到五一的時候,肖西溪告訴我他馬上就要結婚了。
“結婚?和誰呀,你女朋友不是走了嗎?”剛說完我就有點後悔了,我不該提這個的。
“她又回來了。”肖西溪的表情很淡然。
“啊,又回來了?”他的回答真的讓我大吃一驚,我可從來沒有想過那女的會回來,也沒有想過肖西溪竟然真的重新接受了她,雖然他曾經說過他會原諒她的,但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回來就好,她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有聽你說過呢?”我不想把我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他都已經原諒她了,我還摻合什麼呢?
“我不是怕她又要走了嗎?”肖西溪說。
“那這次她決定不走了?”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走了,這次是她主動提出來要結婚的。”肖西溪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他的喜悅。
“而且我們都已經決定買房子了,買了房子就肯定不會再走了。”肖西溪又說道。
“買房子?你首付的錢夠了嗎?”我問。
“還差幾萬塊呢,隻能找家裏要了,家裏不夠的話,那就再借點吧。”
“現在房價還是很貴啊,怎麼不等等呢,現在經濟也不怎麼好,說不定就降下來了呢?”我說。
“不等了,房價應該不會降的,那幫開發商,比誰都精,而且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怎麼可能降價呢?買吧,遲早要買的,現在買了省得夜長夢多!”肖西溪說完歎了一口氣。
他的夜長夢多似乎另有所指,但我也懶得多問,“看樣子,你以後就更要節衣縮食了。”我笑道。
“是啊,有什麼辦法呢,你看我現在連煙都戒了,早一天把貸款還清就早輕鬆一天哪,現在雖然還沒有買,我就已經感覺肩上壓了一座大山,喘不過氣來了!”說著拍了拍胸口,做出誇張的痛苦表情。
五一的時候,肖西溪的婚禮如期舉行,公司裏的好多同事都去了,肖西溪和她女朋友,哦,不,現在應該叫他老婆了,肖西溪和他老婆雙方的父母也都來了,而且來了很多親戚。因為結婚的決定很倉促,也就沒有在家裏舉辦,而是直接在蘇州的一個酒店,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這樣就不會夜長夢多了,想起肖西溪說的這個成語,我就有一種想笑的衝動。
婚禮並不是很豪華,但盡顯真情,尤其是肖西溪表達他對他老婆的愛時,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我也有些感動。他們幸福地依偎在一起,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到他們之間曾經發生的故事,但我卻總是無法從這個故事裏走出來。
此時此刻,那位新娘在想些什麼,她是否想起了那天決然地離去的場景?是否會想到那個讓她離開肖西溪的男人?她的心裏到底喜歡著誰?她為什麼要離開那個男人又回到肖西溪的身邊?
肖西溪又在想些什麼,他真的能不在意她的過去嗎?他竟然能忍受一個如此決然地離開自己的女人重新回到他的身邊?他有沒有問過她回來的原因,有沒有問過她和那個男人在一起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他到底是怎麼樣才能做到這麼大度呢?
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嗎?至少不是我所能理解的愛情,但這確確實實存在著,也許是我說錯了,這不是愛情,這隻是婚姻,這隻是生活而已。看著忙得不亦樂乎的肖西溪和她身邊笑容燦爛的新娘,我實在沒有理由懷疑他們此刻心中的喜悅,或許生活需要的隻是婚姻而不是愛情吧,我隻能這樣想著。
我的生活裏恐怕也再不會有愛情了,我所需要的和肖西溪一樣,隻是一個婚姻,一個讓生活繼續下去的紐帶而已,但我又真的能忍受這種沒有愛情的生活嗎?我想我肯定做不到肖西溪這樣好,我隻能期盼著有一天能找一個讓我感覺不到惡心的女人共同走進婚姻的殿堂,這就足夠了,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奢望,鏡花水月,毫不真實。
但恐怕這樣的要求也不是那麼容易實現,想起肖西溪那天做出的拍著胸口,誇張的痛苦表情,我仿佛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胸口被什麼壓住了一樣,對,這就是他說的那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房子?我的房子在哪裏?我想起我兜裏還揣著剛剛從卡裏取出來的四千塊錢,那是準備待會去還給趙清風的,還完以後,我又幾乎是身無分文的,身無分文的我竟然敢在這裏想我到底是要愛情還是婚姻,這實在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肖西溪已經和新娘來到我們桌前敬酒了。
“沒什麼,隻是心口有點痛。”我擠出一個笑容,端起酒杯:“來,敬你們倆一杯,祝願你們的愛情天長地久!”
“謝謝,你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我也等著喝你的喜酒呢。”肖西溪說。
“放心吧,總有那麼一天的。”我淡淡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