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青年(2)(2 / 3)

我點了點頭,女孩子在心靈脆弱的時候,最容易被人趁虛而入,想不喜歡他都難。

“後來我離職到了這個公司,他還是每天會和我打電話。我剛來的時候和你一樣也經常被罵,回到家裏就想哭,他就在電話裏陪我聊天,一直到我心情好了為止。有時候甚至會跑到我住的地方陪我在旁邊的小街上散散心,我也知道他肯定是在喜歡我,那天他讓我做她女朋友的時候,我就答應他了,我們就這樣好了!”曹舂米說。

雖然她在盡力克製,但我還是聽出了她的語氣裏流露出的幸福,我心裏有些嫉妒這個男人,同時心裏也在絕望,這種情況下產生的愛情是很穩固的,換做是我,我也能輕易地俘虜這個女孩的心。

果然又聽見曹舂米說:“所以我和他是不可能分手的,他都說過了讓我今年到他家去過年,說不定我們明年就要準備結婚了,嗬!”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為了讓我徹底死心而故意這麼說的,反正我知道我的心已經快死光光了。

“好啊,到時候記得要請我啊!”我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一定的,不過我們現在工資又不是很高,他也是大專畢業,專業也不是很好,工作不好找,現在還在做銷售,錢也賺得不多,我們想多賺點錢,買了房子再結婚,就不知道要等到哪天了。哎!”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你們年紀也不大,別著急,慢慢來,一切都會好的。”我安慰她道。

曹舂米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梁子龍,你真是個好人,沒有想到你能這麼說,真的謝謝你!”

我淒然地笑了笑:“其實我一直是個好人,隻不過你把我當作壞人,避之惟恐不及呢!”

曹舂米赧然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麼做的,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跟你這樣下去啊,那樣你我都會更痛苦的,到時候更加不可收拾了。”

“那你為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我知道昨天你肯定恨死我了,今天一來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好難受,感覺很對不起你,而且你昨天打完電話肯定都知道了,所以說出來也沒有關係了。其實,我真的覺得你這個人很不錯,也喜歡和你做朋友,和你一起聊天很開心的,隻是我們真的不可能成為那種關係的,你懂嗎?”曹舂米又強調道。

“懂,懂,這個,我怎麼可能還不懂呢?”我語無倫次地說道,我的聲音哽咽了,感覺眼淚已經下來了。

“你不要這樣好嗎?”曹舂米也有些傷心:“看到你這樣我心裏好難受,要是這樣的話,我以後都不敢和你在一起了。”

“好了,我以後不會的,我們以後就像普通朋友一樣聊天,我再也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了。”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很平靜。

“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曹舂米展顏一笑。“我們是好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她又補充道。

我笑了笑,欲言又止。

“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出來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聲音輕輕的,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如果你現在沒有男朋友,或者你在認識他之前先認識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如果……”曹舂米想了很久:“我想可能會吧!”

我對曹舂米已經沒有任何的恨意了,相反的我是更加的喜歡和敬重她了,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她還能對愛情如此堅貞不渝,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我在想起她的時候,腦子裏偶爾會浮過芷天的影子,她們是一樣的美麗善良,隻不過芷天顯得脆弱和憂鬱了很多,而曹舂米與之相比卻是更堅強和開朗一些。

不管我心裏是怎麼地喜歡曹舂米,我都再沒有在她麵前表現出來,我想恐怕這樣對我們大家都是最好的結果了。每天和她開心地聊天,偶爾我們和周舒旺、肖西溪一起到外麵去喝酒吃飯,大家心照不宣,卻又相處融洽。但曹舂米卻從不答應和我單獨到外麵吃飯,我說你怕什麼呀,我都這樣了,還能對你怎麼的,她笑著說我還真怕時間長了會出問題!

每年的上半年市場都不是很景氣,公司也顯得不是很忙,我們的日子也稍微輕鬆了一些,但痛苦還是難免的,雖然沒有什麼大事,但還是會不斷地搞些小事情的,大概是公司怕我們太清閑舒適以後就不知道怎麼麵對痛苦了。

公司裏的人員流動很大,每天都有很多人走,也有很多人來,我們部門又來了幾個新人,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因為劉樣子的注意力又全到他們身上去了。看著他們一臉痛苦憤慨的表情,我的心裏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心痛?但恐怕高興的成分更多些,在這裏這麼長時間,別的不敢說學會,但至少麻木不仁,以人為樂我還是精通了不少。

五一的時候買了一台電腦,生活終於豐富了一些,我把我對曹舂米的愛,對她的思念,對她的祝福都寫到了我的博客上,取名《梁子龍夜話》,每天一篇,有時候好幾千字,有時候寥寥幾個字。雖然我知道她不會看到,因為她很少上網,就算上網也不知道我博客的地址,但寫出來以後心裏總是舒服了很多,或許有一天可以作為我寫小說的素材吧,假如我的小說真的有問世的一天。

偶爾也在網上寫一些憂傷的文字發表,但都是短短的幾千字小說或者隨筆,要我靜下心來寫長篇,我既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也沒有這個心情和感悟,有時候勉強自己寫一點,但總是一開頭就覺得不滿意,於是就此作罷。寫不出來就算了,其實現在的生活也很不錯啊,很多人不都是這樣過下來的嗎?我自我安慰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了,對曹舂米的愛和思念卻沒有絲毫的減退,反而因為每天一點點地儲藏在心底,愈來愈多,終於有一種不堪負荷的感覺了。其實我也知道這大都是因為我們每天在一起的緣故,如果我們從此不再見麵,就應該不至於落到如此田地,可要是讓我真的離開這個公司,每天見不到她,我心裏肯定會感覺空空的,更加痛不欲生!

可是我能怎麼樣呢?還是就這樣吧,什麼都不要想了,讓老天來決定該怎麼辦吧!

五月底公司盤點,第二天放假,當天下班後我們幾個就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阿裏巴巴飆歌城好好發泄一番。以前我們都是在外麵吃飯,還沒有一起出去飆歌呢!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議的,總之一經提議,大家都舉手讚成,自然是讓我請客,誰叫我心裏總想著能跟曹舂米多待一會呢?

“肖西溪,把你女朋友也叫過來吧,你總是誇她多漂亮多好,我們都羨慕死了,也該讓我們見識一下啊!”我說。

肖西溪自然滿口答應,我們到達那裏的時候已經快晚上九點了,找了一個中包。肖西溪的女朋友其實也不是很漂亮,有些顯老,我後來問了才知道她也確實比肖西溪大一點。她很成熟,性格也很隨和,和肖西溪很親密的樣子,看起來感情很不錯。我們自然也都恭維了她幾句,而曹舂米則更是和她聊得很開心,一副老熟人的樣子。

那天晚上一直鬧到十二點多,我們喝著啤酒,挑自己拿手的歌唱著,到後來嗓子都有些啞了。在眾人的慫恿下,我和曹舂米還合唱了一首情歌,我們唱得很投入,做出深情款款的凝視,博得眾人的連連喝彩。

我知道曹舂米隻是逢場作戲,增加現場的氣氛,大家也都不會當真,可是卻在我的心底掀起了巨大的波瀾,讓我的心蠢蠢欲動。

出來以後,我跟曹舂米說:“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了。”曹舂米婉言拒絕。

“這麼完了,你回家你男朋友會不會說你啊?”我擔心地問。

“沒事的,他前兩天被派到昆山去做業務了,可能要好幾個月才回來呢。就算在家,他也不敢說我的。”曹舂米笑道。

回到家以後,我直接躺倒在床上,剛剛喝了一點酒,頭還有些痛,但更痛的卻是心裏。我的腦子裏全是曹舂米的身影,怎麼抹也抹不掉。

起來打開電腦,記錄下了我的心情,也許這樣會好過一點。

那是一個很瘋狂的永遠值得懷念的夜晚

我們在一起吃飯,一起唱歌

我坐著她旁邊,靜靜地看著她

我看著她臉上精致的輪廓,看著她絕美的身影

這是一種很溫馨的幸福

好想好想時間永遠停止在那一瞬間

好想好想能夠把她輕輕地擁入懷裏

好想好想輕輕地吻遍她的全身

並留下深深的吻痕

我離她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我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

看得我的心好酸好酸

為什麼我的愛情總是一個美麗的錯誤呢

我在不適當的時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

我總是這樣讓自己痛苦悲傷

很多年以前,我跟自己說

以後再也不要輕易動感情

我是那種一掉進去就怎麼也拔不出來的人

我會讓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折磨得體無完膚的

沒有結果的愛情,我卻正在其中享受著徹夜難眠的煎熬

這一夜/那一夜

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

我想象著她美麗的麵孔,想象著她甜美的笑容,想象著她醉人的聲音

想得淚流滿麵

因為這一切/這一切美好

都不屬於我

它屬於那個讓我嫉妒得發狂的幸福的陌生男人

我不能做你女朋友,因為我有男朋友了

那一刻,你/有誰知道我心中是什麼滋味嗎

苦澀的痛苦

仿佛一刹那間

世界再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夢碎得那麼徹底/那麼淒涼

我聽到遠方的靈魂在唱著哀悼的奠歌

從一無所有到一無所有

失去的是我真心付出的所有感情/所有夢想/所有關於我們未來的美好傳說

靜得嚇人

是淩晨兩點還是三點

我看到我瑟瑟發抖的身軀

躲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裏

我用哀憐/苦澀/痛苦/失落/孤寂/無奈/委屈/絕望的眼神

我看著你們在那裏快樂的笑著,依偎著,甜蜜著

我想用整個世界來換取你對我的愛

可是/可是

這能夠嗎。

寫完了還是睡不著,痛苦似乎越來越深了,我想找人聊天,訴說心中的痛苦,還想喝酒,把自己灌得大醉,這樣就什麼都可以忘記了,於是我打電話給周舒旺。

周舒旺的聲音迷迷糊糊:“老大,我剛睡一會,什麼事啊?”

“我心裏好難受,快崩潰了,陪我去酒吧。”我說。

“不是吧,現在,兩點多了,你瘋了!”周舒旺叫道。

“我請客,去不去?”我用冷冷地聲音說道。

“好吧,你等會,我騎車過去找你!”周舒旺無奈地說。

那是我第一次去酒吧,周圍的一切卻都沒有心思去理會,腦子裏暈暈忽忽的,要了酒和周舒旺邊喝邊聊。

“你打算怎麼辦啊?”周舒旺問。去酒吧的路上我已經把我的心情全部告訴了他。

“我也不知道,這不是找你給我提點建議嗎?”我表情痛苦地說。

“要我說啊,你就想辦法把她追到手啊?”周舒旺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她已經有男朋友了,而且感情那麼深,我又怎麼能做那種事情呢?”我為難地說。

“你這人啊,又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讓你放棄你又舍不得,讓你追她你又顧及那麼多,那你要我怎麼說?”

我想了一想,狠了狠心,心裏做出了決定,感覺舒服了一點。“可是,她們感情那麼深,我能追得上嗎?”我擔心地問。

“放心吧,你現在和她天天在一起,機會多的是,而且你沒有聽說嗎?剛剛她說她男朋友現在不在身邊,這不是老天在有意成全你們嗎?”周舒旺說著有些興奮起來,開玩笑道:“實在不行,我給你搞點藥,你來個霸王硬上弓!”

“去死吧!”我罵道,白了他一眼,一口幹了杯子裏剩下的啤酒,低頭陷入了沉思,我到底該怎麼樣才能把曹舂米追到手呢?

因為要忙於考試,所以自從那次和芷天在外麵吃過飯以後,我們就沒有見過麵。隻是在考試前天晚上打了個電話給她,她們專業已經先考過一門了。

“考得怎麼樣?”我問。

“還行把,應該能及格。”芷天說。

“這兩天心情怎麼樣,可有在胡思亂想?”

“現在忙著看書,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想了,晚上一躺在床上就能睡著,這感覺真好。真希望以後每天都考試,這樣我的日子可能更好過一點。”

“嗬,恐怕就你一個人這樣想。我倒想永遠不用考試,每天就這樣輕鬆地過完。”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況且我也不是真的喜歡考試,隻是這樣就有了一個目標,我可以直接朝著這個方向前進,不至於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嗯,說得也有道理,你們什麼時候考完,哪天回家?”

“二十四號考完,二十五號回家,上午十一點的火車。”

“哦,那天我還要考試,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的,我家很近的,而且有人一起走。”

“那好,回家過個好年,明年見。”

“好的,明年見。”

第一學期課程安排得不是很多,要考試的也就四門,而且是每兩天考一門,感覺很輕鬆。再加上最近我也確實很認真地看過書,所以對此是一點擔心都沒有。

考完試的那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在外麵飯店裏喝了個大醉而歸。李瑞和家在通遼,他後天才走。趙清風、沈瑞希是江蘇人,我家在安徽,我們三個人同路坐明天上午的車,隻不過他們兩在南京下,而我在蚌埠下。

回宿舍以後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告知大概到家的時間,母親在電話裏一直叮囑我路上要小心。然後又給吳心打電話,她今年不能回家過年,我想到回家看不到她,心裏就有些失落,不過隨即被另一種喜悅和興奮所替代。

在離放假還有一段時間的時候,我就在心裏默數著到計時,已經快半年沒有回家了,沒有見到父母,姐姐,梁君還有很多很多親戚朋友。想到很快就可以和他們見麵,心裏就異常興奮。那天晚上,買了些路上吃的東西,禮物是前幾天逛商場早已經買好的,其中有一把短小的還沒有開刃的蒙古刀準備送給姑姑家的小表弟,我怕進站的時候查到,就專門放在身上。

這種喜悅和興奮的情緒隨著列車的開動在不斷地滋長。一路上,我們三個人愉快地玩著鬥地主,晚上沉沉地睡上一覺,第二天早上醒來後已經過了二十個小時了,時間過得真是快啊!想想剛來的時候,在火車上感覺是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是那麼漫長,而現在呢,二十幾個小時仿佛一眨眼就過去了。

車很快就到了南京,趙清風和沈瑞希下車了,我一個人坐著座位上,想著隻有兩個小時就要到蚌埠,心情就特別的激動。其實到蚌埠後還要在那裏住一天,第二天才有回家的火車,但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已經到家了。看,這裏已經是安徽境內了,看,列車要停站了,太快了,太快了,前一秒剛把他們倆送下車,下一秒就輪到我自己了。

下車以後,找了一家便宜的旅館住下,單人間一個晚上二十元。第二天在列車開車前三十分鍾趕到站台,進站,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進站口有檢查包的機器,等我的包檢查完了,正準備拿起來的時候,一個穿警察製服的走到我的麵前,拿起那個包。問是不是我的包,我說是的,他說那跟我走把。

當時我心裏感覺有點慌,突然想到昨天睡覺前,因為嫌那把蒙古刀放在身上太麻煩,我就把它裝在了包裏,心想進站前再拿出來吧。那知道今天完全忘記了這個事,現在可麻煩了。

我被帶到一件小屋子裏,包被打開,果然找到了那把刀。

“怎麼回事,你不知道火車上不可以攜帶危險品嗎?身份證呢?”穿製服的一臉嚴肅。

我當時的確是很懵,心裏慌亂極了。我把身份證和學生證給他,趕緊求饒: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危險品,這把刀還沒有開刃呢,很鈍的,紮在手上都不會出血的。要不,我試給你看。”買過刀後我特意在手上輕輕劃了一下,確實沒有出血。我想拿起刀試給他看。

“別亂動,老實一點。”他重重地推開我想去拿刀的手,惡狠狠地說。

我無計可施,乖乖的站在那裏,卻又不甘心坐以待斃。他正打開我的學生證看,然後瞄了我一眼:“還是一個大學生呢!”

我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否包含了什麼意思。隻是繼續軟聲軟語地求他。

“是啊,我還是一個學生,這是我第一次帶這種東西,以後再也不敢了,就饒了我這次把。”

“少廢話,按照規定,你要被拘留十天左右的。”

我並不清楚是否真的有這種規定,但一聽到拘留,我就嚇了一跳,臉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表情。“不過,念你是學生並且又是第一次,你交兩百塊錢吧,下不為例。”

我的心裏剛鬆一口氣,可是一聽到要交兩百塊錢,又急了起來,我身上一共才幾十塊錢,我到那裏去找兩百塊錢呢?

“大哥,你看我是個窮學生,又是回家過年,身上那裏來的錢啊,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繼續低聲下氣。

“你自己去想辦法,要不拘留,要不交兩百塊錢。我沒時間陪你,想好了告訴我。”製服顯得很不耐煩。轉身去處理另一件事情了,那邊也是一個包裏裝著危險物品的被逮著了,那人也一直在告饒,但最終還是被罰了兩百塊錢。

我在旁邊一直看著,心想今天恐怕在劫難逃了。轉念一想,反正逃不了,我又沒有錢,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把!這樣想著心裏反而平靜下來了,我找了一個凳子坐下,從包裏拿出一本《罪與罰》慢慢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那個穿製服的走過來。“還有心思看書,想好了沒有啊,怎麼辦?”

我把書合攏,放在包裏,慢條斯理地說:“大哥,我真的沒有錢,要不這樣吧,你把我學生證留下,明年我來的時候把錢給你,你再把學生證還給我,你看好嗎?”

那人笑了笑:“我要你學生證幹嘛呀,算了,你走吧。下次不可以這樣啊。”

他把身份證和學生證還給我,刀自然沒有還。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改變注意,也許是看我真的沒有錢,又是一個學生,而且看起來很老實,就決定放我走了。

我把身份證和學生證收好,對他鞠了一躬,說了聲謝謝,拿起包走了出去。沒有想到事情的結果會是這樣的,我不由得慶幸,心裏麵對這個穿製服自然十分感激。

早已經過了開車的時間了,我到售票大廳改簽了明天的車票,回到剛才的那個旅館,沒辦法,要完一天才能到家了。打電話給父親,告訴他第二天再到火車站接我。

第二天一切都很順利,我踏上了去我們縣城的列車。車上到處都能聽到我們的家鄉話,我的心情也好了起來,昨天的事就像隻是一場噩夢一樣,我現在已經忘了個幹幹淨淨。心裏被快樂填充得滿滿的,這絕對是我一生當中坐火車感覺最幸福的一次,之前沒有,之後也沒有。心隨著火車的轟轟聲不斷跳動,嘴角不時露出笑容。不想看書,不想找人說話,腦子裏也什麼都不想,我隻需要盡情地享受這份幸福就夠了。

列車晃晃悠悠終於到站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天氣有些寒冷,我卻沒有感到一絲冷意。出站後,就看見不遠處的父親熟悉的麵孔,心裏有一種酸酸的感覺。父親是笑容滿麵,我走過去,叫了一聲“爸!”

父親答應了一聲,拿過我的包綁在摩托車的後麵。跨上車,踩響,我趕緊坐上去,父親說:“坐好了,我們快點回家,你媽肯定都等急了!”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父親專心騎車,我則在後麵左顧右盼,欣賞著路兩旁的風景。那房屋,那樹木,那橋梁,那河流,都是這樣的親切!一切都沒有任何改變,和我離家的時候是同一幅畫麵,是我才剛剛離開了一會,還是它們堅持要用我最熟悉的姿態迎接我的回歸?前麵是我呆了三年的高中,我看到老章老師左手提著一大袋子菜,右手牽著她的十來歲的小女兒邁著碎步向大門走去;前麵到了村口,我看見梁山家的兩個孩子正在家門口追逐著嬉戲;前麵,前麵終於到家了,我看見母親站在門口殷切地張望著,在盼望著她的孩子早點回家!

到家了,母親見到我時眼角有些濕潤。

“乖孩子,讓媽看看,有沒有瘦?”仔細端詳了好久,心疼地說:“瘦了好多。”

“那裏有瘦,是我的頭發長了,就顯得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