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的理想是？”
“談不上什麼理想，隻是心裏隱約有個想法，我想以後最好是做一些寫小說之類的工作，你知道，我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這樣就能把我的一些對人生的看法表達出來，不但能了卻自己的心願，而且也能給別人帶來精神上的安慰。”
“比如說就肯定能給我這種人帶來精神的安慰，我可是很期盼這一天早點到來啊，我的大作家。”
我趕緊擺擺手，說道：“哪裏敢當，隻是隨便說說而已。不過是心底真的想不出有什麼事是我非常感興趣的，而我又不願意做不感興趣的事情，想了想，唯此還能給人帶來點快感！當然我也知道要真的實現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有理想就是好的。”芷天舉起了酒杯：“祝你理想早日實現，幹杯！”
“幹杯！”我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說說你吧，你的理想是什麼？”我想多了解一點芷天。
“我啊！”兩瓶酒快喝完了，芷天的臉上已經微有醉意。“我沒有什麼理想，我也不知道我以後要做什麼，高中的時候理想是考大學，可考上大學了呢，我又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就像是已經站到了山的最高峰，前麵就是懸崖，接下來該怎麼走，沒有人告訴我。現在我隻是每天機械地上課，看書。別的什麼都不想。”她眼睛盯著麵前的酒杯，似乎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努力地想起什麼。
“那種迷茫恐懼的感覺我沒有辦法形容。你知道嗎？我經常失眠，半夜裏躺在床上想著自己以後該怎麼辦，可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什麼結果，我的心裏很絕望，就是想哭。”她的表情顯得很痛苦，看起來已經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我看她的臉色越來越紅了，心想她可能喝醉了，但此時又不好打斷她的話頭。也許，讓她把心裏的話都講出來會好很多的。
“我是一個奇怪的人，真的。”她繼續不停地說下去：“我不敢一個人單獨在一起，總希望身邊有人能陪我，哪怕不能給我指點一條明路，至少能陪我說說話，這樣我就會感覺溫暖很多，也不再那麼害怕了。所以從小到大，我會依靠某個人，小的時候是父母，上學了以後，我都要找一個同學，每天依賴著她，做什麼事情都在一起。每次考上新的學校以後，身邊的依靠就沒有了，我就感到好害怕，好絕望，那感覺，就和死過了一次一樣。”
我靜靜地聽著，這個時候，是不需要說什麼的，隻需做一個沉默的聽眾即可。
“進了大學以後，我找到了情結，我纏著她，每天和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上課的時候，有時候半夜裏還會爬到她一個被臥裏去睡覺。後來情結和李瑞和談戀愛了，我也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種纏著她了，你知道嗎？我那時候好恨李瑞和，總感覺是他搶走了情結，是他讓我如此痛苦難過。我感覺好委屈，但又沒有什麼辦法，也明白了現在和高中不一樣，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想依靠誰是不可能的。於是我硬是逼著自己學會一個人生活，難過的時候就躲在被臥裏哭泣。你看現在，我比以前好多了，可誰又知道我心裏是多麼害怕，多麼痛苦！”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芷天終於停下來了，頭爬在桌上，一動不動。身子一抖一抖，似乎在哭泣。我心裏一陣感觸，終於開始了解芷天，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這樣奇怪的心理和想法。看著她哭泣，我很難過，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過了好一會，她抬起頭，似乎平靜了很多，對我勉強一笑：“不好意思，說了這麼多，讓你見笑了。”
“怎麼會呢，你把我當朋友才跟我說這些的，以後有不開心的時候就找我聊天，不要把什麼事都悶在心裏，說出來你就會好一些的。現在怎麼樣，要不要再休息一會？”
“不用了，我沒事。”芷天搖搖頭，然後站起來，說：“我們走吧！”
我結了帳，跟著芷天出了店門，天已經黑了，有點冷，芷天身子打了個顫，我把外套給她披上，她說不用了，你也冷的，我說沒事，男孩子不怎麼怕冷的。然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走吧，回去早點睡覺，什麼都不要想，過兩天就要考試了。”
自從周舒旺和我們說起張平易和劉樣子的事情後，我心裏對張平易很是同情，便開始在公司裏關注這個女孩起來。她是劉樣子的助理，每天就負責一些報表文件什麼的，是一個很清閑的職務。我們也經常有一些工作上的聯係，但我卻從未特別注意過她。
這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女孩，身材很豐滿，衣服穿得很妖豔，而且說話顯得有些輕佻，經常和我們開一些很肉麻的玩笑。我是對之敬而遠之，就連周舒旺也不敢和她太親近，大概是知道她是劉樣子的女人，不想過多地招惹她，以免惹火燒身。
這讓她在我心中的印象很差，原來對她的一些同情也就蕩然無存了。她在經過了那件事情以後，竟然表現得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傷心之色。而劉樣子也並未對她采取任何措施，沒有把她調離這個最清閑的崗位，不知道是感覺對她有些愧疚，還是因為現在還舍不得丟棄她，我想大概後者的可能性更大點吧，畢竟這是一個能給男人某些地方帶了很快活的女人。
我和曹舂米的關係依然不鹹不淡，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聊天，那次周舒旺的玩笑並未對我們的關係產生任何的影響。她依然像以前一樣笑得那麼燦爛，那麼嫵媚，但也並未顯得過分的親密，我自然也不敢把她的這種嫵媚的笑容當作是某種暗示，因為我知道她在很多人麵前都會有這種笑容。
我們認識也才幾個月，彼此之間還是有很多不了解，我已經不再處於那個會一見鍾情的年齡階段了，對女人的認識也多了一些。而且大學裏麵那段慘痛的回憶雖然已經刻意不去想起，但給我的性情和思想帶來的影響卻是無法避免的，讓我在對待感情上越發謹慎了。
隻是在我過年回家看到姐姐剛生下來的小孩，而母親也在問我什麼時候找女朋友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真的該找個人和我一起度過我的餘生了，而腦海裏首先浮現的是曹舂米嫵媚的笑臉。
那是我畢業後第一次回家過年，感覺很不一樣。我對梁君絮絮叨叨著她的大學生活已經不再感興趣了，我更加關注的是誰找到了一個什麼樣的工作，誰賺了多少錢，誰準備什麼時候買房子，什麼時候結婚，這些我在一年前還嗤之以鼻的事情現在變成了我不得不認真考慮的了。
說它來得突然也好，來得順理成章也罷，總之是我無法逃過的宿命。
在家裏待了七天我就回到了蘇州，公司隻放五天假，我還多請了兩天，即使是這樣，我都感覺在家裏的時間太短了，仿佛剛剛才到家就要離開了，想著以前每年在家的時間至少一個月，我就更加感受到生活的無奈。
沈瑞希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辭去了杭州的那個工作，現在在老家嘉興找到了一個還不錯的工作，壓力不是很大，而且剛進去的時候工資就有三千多。
“不錯嘛，我現在每天拚死拚活的一個月也就能拿那麼多。”我基本工資就兩千左右，但加上津貼和加班費就三千多了，除了每個月扣除的公積金，拿到手的剛剛三千。
“哎，是我老爸找關係的，托了很多人，拖了這麼長時間才辦好的。”沈瑞希感歎說，聽得出他對這個工作很滿意。
“那你以後就準備在那裏定居了？”我問。
“是的，我家就在市區邊上，我現在每天下班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不過騎摩托車還是要半個多小時的。”
“那你趕緊買輛轎車吧？”
“現在哪裏有錢呢，早著呢，先還要在市區買房子，雖然老爸能支援一些，但也還不夠，等我工作一段時間再說吧。對了，有跟趙清風和李瑞和聯係嗎？”沈瑞希問。
“前幾天李瑞和打電話說研究生沒有考上，好象說不考了，工作壓力太大，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學習。”我說。
“那倒也是，上班了再學習就難了。你還看書嗎？”
“早就不看了，我現在回家就看會電視然後睡覺。”
“那你的小說還寫不寫了？”
“寫個鬼啊！哪裏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寫，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寫下去了。”想到我的夢想就這樣破滅了，心裏酸酸的。
“想開點，這樣也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多賺點錢，早點買房子。”沈瑞希安慰道。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看來我們以後的談話內容再也離不開這個了。
“對了，趙清風說他可能過幾個月要結婚了，到時候你能來嗎？”我說。
“這麼快就結婚啊！我怎麼可能不去呢？放心吧，到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
我說好的，然後就掛了電話。想到我們幾個人現在的狀況，就不勝唏噓，李瑞和那個時候可是我們之間表現最好的，沒想到現在生活並不怎麼如意，而沈瑞希無論是那方麵都不是很突出，可他現在卻是我們之間過得最好的，命運真的讓人無法琢磨。
想到了我的寫作夢想，難道真的就這樣放棄了嗎？可要不然又能怎麼樣，難不成要我現在辭職在家裏專門寫這個，我可狠不下這個心。再看看吧，大不了等兩年合同到期後，我就辭職花幾個月時間了卻心中的夢想，那個時候身上應該有些錢了，不至於待在家裏擔心沒有飯吃了，我在心裏安慰自己道。
還有趙清風，畢業還不到一年就快要結婚了，有點不敢相信。不過也難怪，他女朋友從高中開始一直和他交往，又在他上大學的時候等了四年，是該把關係定下來了。對於他們這種始終不渝的愛情，我的心裏又是敬佩又是羨慕。
那麼我呢？我什麼時候能結婚？我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就想著什麼時候結婚，還是趕緊把曹舂米搞定再說吧。
想著曹舂米的時候，心裏竟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我記得那次她和我聊天的時候說過要是能找一個有錢的男朋友，不用出來工作就好了。可我現在又怎麼能算有錢呢，一個月就那麼一點錢，家裏狀況也不富裕又沒有辦法像沈瑞希家那樣提供支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買得起房子，更不用說能讓她以後都不用出來工作了。
這個社會很現實，女孩子有這種想法根本無可厚非，那麼曹舂米會答應我嗎？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我決定就這個問題探一下她的口氣。
“哎！”我故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你？有煩心事啊，又被劉樣子罵了嗎？”曹舂米問我。
“沒有，我有一個同學都快要結婚了。”我說。
“你同學結婚，你歎什麼氣啊？莫名其妙。”曹舂米白了我一眼。
“我想到了我自己啊，我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人家都要結婚了。”
“那是你不找啊，以你的條件找個女朋友還不容易，大學生，人又好，長得又帥氣。”曹舂米笑著說。
“我這個條件好個鬼啊，現在的女孩子都要房要車才會嫁給你的，可我什麼都沒有。”我又歎了一口氣，這次是真的觸動了身上的某根神經。
“不能這樣說啊，你現在剛畢業當然什麼都沒有，可過幾年就會有的。你工資還可以，工作能力又不錯，劉樣子可是很賞識你的，說不定過兩年就能混個課長當當，到時候錢就更多了。這兩年省點錢，再加上公積金，付個首付也不是很難的事情啊！”曹舂米娓娓道來。
“不過，你這個人啊，不會省錢，這樣可不行，所以以後一定要注意點，要不然到時候真的沒有女孩跟你了。”曹舂米補充道。
“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改。”我鄭重地承諾道，然後又笑嘻嘻地看著她。
“你跟我講幹什麼？難道是想讓我幫你介紹女朋友，還是你看上了那個女孩，不好意思說出口？沒事，我幫你轉達。”曹舂米似乎沒有聽懂我話裏的暗示。
我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著不懂，決定說得更直白一點。
“我現在喜歡一個女孩子，可記得她說過她想找個有錢的男朋友，不想這麼辛苦的工作。我也舍不得她每天這樣辛苦地工作，也想讓她過得輕鬆幸福，可你知道我現在這樣，根本沒有辦法做到的，我好痛苦，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我喜歡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同意。雖然我相信隻要我努力總有一天能讓她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可是……”我低下頭歎了一口氣，心裏有些傷感。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曹舂米安慰我道：“其實每個女孩子都想過上這種日子，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隻要找一個真的喜歡自己的人，有能力又求上進，兩個人一起奮鬥，日子過得還可以就行了，我覺得這樣就很幸福了。”
曹舂米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仿佛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看了我一眼，發現我正用一種很溫情的目光凝視著她。她臉一紅，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會不會拒絕我。
“不說這個了，快吃飯吧，一會還有事情呢！”曹舂米突然說。
我的心裏有些失望，但總體感覺還是很興奮，我終於讓她明白了我的心意，而且我也知道了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樣的女孩不正是我所想要的嗎？
晚上下班後照例給她打了個電話，隨便聊了兩句，並沒有聊到那種話題，她已經知道我的心意了，現在該給她一點思考的時間。我似乎感覺她的語氣比以往都要溫柔，但也許隻是自己心中的臆想，但不管怎樣，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的關係就能發生質的變化。
但世事總是讓人難以預料，第二天上班以後，她突然對我冷淡起來了，我說話她也愛理不理的，找她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說已經和別人說好一起吃了，讓我不要等她。晚上回到家裏給她打電話，她總是不接。
這樣持續了好幾天，我知道我們之間肯定出了問題了，但問題到底出在哪裏，我卻一點頭緒都沒有。總想找個機會問一下她，可她似乎越來越不想和我在一起了，那天甚至對我叫道：“你不要纏著我好不好？”
我的心裏很難受，她的聲音很大，邊上有很多人都聽到了，雖然她們不敢說什麼，但我知道她們一定在心裏嘲笑我，我無地自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已經走遠了，我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心裏發誓，既然你那麼討厭我，從今天開始，我們就當作彼此都不認識一樣吧。
從那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和她說過話，也沒有打過電話發過短信，我無法忍受我喜歡的女孩對我這樣無情，在我的思維裏，隻有兩個彼此相愛的人才能走到一起，既然她不喜歡我，那我再糾纏下去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可是愛一個人又豈是如此輕易能忘記的？更何況每天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在努力地忘記她，可隻要一看到她的身影，看到她和別人聊天的時候嫵媚的笑臉，我就感覺心裏痛得要命。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的，我得趕緊想辦法忘記她，那天我請假在家休息了一天，我在網吧裏瘋狂地玩著遊戲，中午沒有吃飯，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到路邊的大排擋買了幾個小菜，又到超市買了幾瓶啤酒，回到家裏一個人邊喝邊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床上衣服也沒有脫就這樣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以後，感覺清醒了很多，她在我腦子裏的印象也淡了一些，我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忘記了。可是到了公司見到她以後，我就感覺我的腦子又“轟”的一下全亂了，辛辛苦苦調整了一天全部白費了。
下班以後，我決定再跟她發個短信，把事情都搞清楚，我要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地對我，也好讓自己死心。我心想隻要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我也就認了，如果怕忘不了她，大不了離職，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
我發了一條短信給她，我說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多麼地喜歡你，你就那麼討厭我嗎？不管怎麼樣，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啊，可是她沒有回信。我打電話過去，沒人接，我心想我今天一定要弄明白，接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終於被接起了。
是個男人的聲音：“你找誰？”
那一刻我心裏很震驚也很慌亂，我說：“對不起，我打錯了。”然後趕緊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看了看號碼，確認自己沒有打錯，心裏突然全部明白了，原來她已經有男朋友，難怪對我這樣，可她為什麼不自己跟我說清楚呢？為什麼要讓她男朋友接電話？
難道她真的就這樣不屑於跟我說話？我突然感覺受到了極大的羞辱，心裏湧起一陣強烈的恨意。你可以不喜歡我，可以直接跟我說，難道我是那種糾纏不清的小人，可是你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你的心意，你不知道這樣做會很傷人的嗎？還是這就是你的本意，想狠狠地傷害我？
我似乎看見了他們在那裏得意地嘲笑著我，聽見曹舂米冷冷地說道：“梁子龍，這下你總該死心了吧？”
是的，我真的死心了，要是這樣我還不死心，我就不是梁子龍了。隻是你的這個方法也太殘忍，為什麼非要讓我死心的同時這麼恨著你呢？
恨意芷天不絕持續了好久，等到它慢慢消退以後，我的心也恢複了平靜，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我知道我已經不會再和她聯係了，我也不需要如此痛苦了。我沒有辦法做到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但我可以做到徹底地遺忘，重新開始。
第二天上班以後，我果然做到了我的許諾，我用一種很冷漠的眼神看著她，但我不想把我的恨意放在臉上，那樣沒有什麼意思。可放在心裏又是那樣的痛苦，必須要找到一個發泄點發泄出來。
那天我的脾氣異常地暴躁，對那些做錯了事，違反作業標準被抓住和被品保退貨的操作員我毫不留情麵地痛罵著。最近一段時間我已經很少這樣罵人了，畢竟罵人也是一件很累的事，而且我現在也不是經常挨罵，不用把情緒發泄在別人身上。即使罵人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暴風驟雨，一副咬牙切齒的凶惡表情。
我們組的人都被我如此反常的表現嚇壞了，好幾個小女孩都被我罵哭了。罵完以後我心裏又有些後悔和內疚，我實在不該如此的，不能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遷怒別人。我歎了一口氣，揮揮手讓她們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轉過頭就看見了曹舂米，我罵人的聲音很大，她應該早就聽見了，說不定已經在那裏看了很久，我知道她肯定知道我如此反常的原因，說不定心裏還在自鳴得意呢。
我掉頭不去看她，心裏恨恨地想著，你就得意去吧，我承認你很厲害，把我傷害得這麼深，可是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傷害我的機會了。
我用餘光瞄向她，看見她徑直向我這邊走來。我裝做不知道，向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但中午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還是碰到她了，她從對麵走過來，麵帶笑容已經走到了我麵前，我正想著該怎麼辦？是繼續躲著她，什麼話都不說就走開呢？還是隨便和她打個招呼？她顯然是衝著我來的，如果我躲著就顯得太刻意了，可是要是和她打招呼我又不甘心。正猶豫間，就聽見她笑著說：“怎麼了，梁子龍，是不是在故意躲著我啊？”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怎麼可能呢，我幹嘛要躲著你啊？”我說。
“有些事情我想向你解釋一下，我們邊走邊聊吧？”曹舂米說。
我心裏冷冷一笑，你都這麼做了，還需要什麼解釋？想拒絕她，或者把她痛罵一頓，可是看著她笑語嫣嫣的樣子，我的心又軟了。我什麼都沒有說，條件反射似地點了點頭，隨著她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吃飯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了，“你不是有話要說嗎？”我表情冷漠地說。
她看了我一眼，歎了一口氣，想了想慢慢說道：“我想你現在也知道了我為什麼要拒絕你，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一說這句話我憋在心裏的怒火就突然爆發出來了：“可你也不需要讓他接電話啊，你不知道這樣很傷人的嗎？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難道真的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嗎？”說完以後我就感覺很委屈，聲音變得有些哽咽，眼睛都濕潤了。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沒有讓他接電話，是他非要接的。”曹舂米急忙解釋說：“你昨天打電話的時候我不想接，我知道我們不可能，因為我有男朋友了。可我又不想直接跟你說，我怕你傷心，隻能用這種方式讓你放棄。你昨天打了那麼多電話，他就問我是誰打的，我說是普通朋友，他不相信，非要接一下。我也不想弄成這樣的，看你那麼傷心，其實我心裏也不好受。”
我相信了她的話，心裏對她的恨意已經消退了很多。可是一想起她已經有男朋友，我們之間再也不可能了，傷心的感覺就隨之而來。
“你有男朋友，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要我現在這麼痛苦？”我無力地說道。
“你也沒有問過我呀！而且，我一直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我怎麼知道你會喜歡上我，等我明白你的意思後，我心裏就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隻能選擇這種方式。”曹舂米顯得很無奈。
“你和他什麼時候認識的？”我控製著心中的酸楚，問道。
“上次我不是跟你講過我剛畢業找不到工作後來做了一段時間的銷售嗎？我們就是那個時候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心裏脆弱的不得了，身邊又舉目無親，也沒有認識的朋友，連個聽我說話的人都沒有，心裏的委屈和痛苦都不知道跟誰訴說。他是我一個公司的同事，當時做銷售也做了有一段時間了，他就每天都安慰我，勸我想開點，慢慢的就會好的。我把心中的委屈和痛苦都跟他講，我就感覺他是我最親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