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問題究竟出在哪(2 / 3)

詠恩聽了極不舒服:“不能全怪霍景。蘇宜可以跟他離婚,為什麼偏偏要搞婚外戀,還跟人私奔。”

黑衣女冷笑:“外人怎麼知道她的苦!她新婚夜時和我邊打電話邊哭,她挨了霍景一耳光,被趕出房間。就算是利益聯姻,他也應該把她當個人看。她是個正常女人,隻不過希望被愛而已。霍景自己也花天酒地,卻這樣苛責她!”

雨下得大些了,被風卷著刮到臉上,冷嗖嗖地。詠恩倒抽口冷氣:“過去很久的事了。”

“到死都沒人理解她。”黑衣女人取下眼鏡擦了把眼淚:“她在精神病院體檢時發現,長期誤食了一種有毒的禁藥,害她精神錯亂,行為不受自己控製。有人特意換了她的藥來害她,那人肯定是霍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操縱的。可是誰相信?蘇家的人根本就不管。半年後,她的精神好多了。自殺的前一周我還去看過她,她跟說了很多關於鄭南的事,她全記得了。因為霍景派人給她看了她殺死鄭南的視頻——這段記憶是缺失的,因為精神上承受不了。懂嗎?事情超出人的承受能力,大腦隻能用精神分裂來保護人。霍景偏偏要刺激她!要讓她生不如死!如他所願,往事讓她痛苦不堪。隻能用自殺來求解脫。”她有點情緒失控,對著天痛訴:“她這一生有兩大錯,一是不應該生在蘇家,二是不該嫁給霍景。”

陵園沉浸在一片灰霾的雨霧中,空曠得有渺渺的回聲。一隻燕子似被她的聲音驚起,啁啾了一聲,驚慌地沒入天際。那個錯字在詠恩心裏震了一震。她如刺梗在喉,完全說不出話來。

那女人淒涼的聲音低下去:“我這一次走,再也不回國了,永遠離開這個無情無義的地方。”出了門,那個女人頭也不回地鑽入一輛車裏,飛馳而去。

司機把車駛近,替詠恩打開了車門。陵園外的這條馬路寂然無聲,隻有雨中長長的兩排杉樹靜靜地守候在這裏。詠恩說:“我想先走走。”

司機猶豫了一下,問道:“你不撐傘?”

她垂頭一看,傘收在手裏竟忘了打開了,頭發已沒知覺地濕了。

回陶藝坊,看到老李在哼著歌兒畫圖。他設計了一批有宗教意味的陶器。邊沿畫了許多古典形式的花紋供選擇。詳雲、似蓮花又似手的花紋尤其的多,尤其是螺旋紋,像人的掌紋,變化多端卻存在於一種微妙的秩序感中,給人強烈的宿命暗示。宿命,因果,她通通都信。詠恩低頭描繪了很久,把設計圖畫到硫酸紙上的時候,心終於平靜下來了。

去休息室泡了杯紅茶,喝到一半,她才記起要打個電話給芝芝。

芝芝一接電話就死命地調侃:“咦,霍太太親自打電話給我,真讓我受寵若驚。有何指示?”

“少來了。”詠恩啐她一口:“上次你不是與陽光家園簽了裝修合同不,那邊的房子怎麼樣?”

芝芝永遠都很忙,一手接著電話一手還利索地敲著鍵盤。她說:“他們開的價碼還不錯。”

詠恩說:“拜托,專心點。我問房子的質量,戶型怎麼樣?”

芝芝唔了一聲,想了想:“什麼咯,跟你老公開發的豪華樓盤當然沒得比。咋了,來探商業機密?”

詠恩沉默了好一會,才低聲說:“芝芝,我要買個房子。剛好那個樓盤離陶藝坊不遠,你在這方麵是專家,替我物色一套。”

敲鍵盤的啪啪聲停了,芝芝像聽了個笑話:“寶貝兒,你不是拿我尋開心吧。買房你找我,不怕太侮辱霍總裁?”

笑聲震得電話發出輕微的嗡嗡聲,那聲音讓詠恩心裏的不安又加深了幾分。她咬了咬唇,耐著性子和芝芝大致說了一通,芝芝聽著沉默了,不一會又答應下來,說她去買,房子至少還可拿個9.5折。

詠恩知道一切都是時候了。

周日時,霍景果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陪她和善銘去看海豚表演。海洋劇場裏,整個場館裏攏在一片明亮的藍中,碧藍水波的反光浮動在人的身上,整個世界好像純淨了。善銘被霍景抱了坐在前排,欣喜若狂地看到小海豚從水中跳圈,打球,連連拍手叫好。

海豚表演完後,霍景和詠恩帶他去跟海豚照相。善銘看有人喂海豚,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抓起食物給海豚吃,海豚把嘴一伸過來,他就害怕了,把手猛地縮了回來。霍景抓住他的小手鼓勵道:“善銘,不要怕,海豚喜歡你。”小手哆嗦著,海豚的嘴湊過來,飛快地把食物吃掉了。一會,頭伸得長長的親了他一下,善銘啊了一聲,蹦到霍景的懷裏笑起來。

海豚刺激了善銘說話的欲望,一路跟霍景說個不停。他的活潑,讓人一掃幾日的陰薶。

詠恩悶頭悶腦地拿著相機不停地拍照,步入海底隧道,霍景接過她的相機,“咦,你到這裏來光顧著拍照了!”詠恩說:“一直想去影樓給善銘拍套照片的,沒時間。小孩子長得快,兩三歲最可愛,要多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