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恩問道:“你說的他們是誰?霍景?”
蘇宜聽到這個名字便覺得頭皮發麻,猶如感覺魔鬼近到身邊。她打了個寒顫,手中的煙不住地抖著,低吼道:“對,沒錯,那個混蛋就叫這個名字。沒錯,他妒忌我和鄭南在一起很幸福。他在我們生活中,隨時隨地都會出現。他是魔鬼!他把鄭南抓走了,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霍景把鄭南給抓了嗎?那蘇宜什麼跑出來了呢?詠恩想繼續問深一點,蘇宜卻像說夢話似的,來來去去隻有那幾句話,詠恩跟她完全沒辦法交流。
她的意識很混亂,眼神渙散,好像好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了。聲音時高時低,一會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一會衝著詠恩大聲的說話。有時說話卻異常的清楚,比如她問詠恩:“你為什麼會在那裏?你從哪裏回來?”分不清她什麼是精神混亂的,什麼時候是清醒的。
詠恩並不害怕,卻對蘇宜生出了一種憐憫。
她的凶狠的眼神中,最多的透著一種絕望——這種感覺詠恩也體會過。看起來蘇宜還存留著往日的脆弱。這種脆弱卻因為仇恨,因為愛情,虛虛的膨脹起來,讓她腦子裏的意念瘋狂起來。她更像個可憐的孩子,一個精神早已崩離,如行屍走肉,已分不清現實和意識的可憐的孩子。
可她念念不忘的隻有——鄭南。而現在存活下去的唯一支撐也是因為這個男人。
詠恩後悔了,當初她真應該放手的。或者在看到霍景房裏的那些照片時,應該拚命求霍景放過他們的。可自己什麼都沒做!
她在想問題時,總會把錯誤全攬在自己身上。總覺得一切錯誤的源頭還是在自己身上。
可是這一切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不,鄭南不能死……
詠恩心裏沉下去,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涼意。
蘇宜拚命地抽著煙,與詠恩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到快淩晨了。每當詠恩要睡著的時候,她便衝她著大喊大叫,或抓著她的肩膀拚命的搖晃。要是詠恩睜不開眼睛的時候,她便給她響亮的一記耳光或是掐緊她的脖子,讓她不得不清醒。
才一個晚上,詠恩好像是在接受警察的徹夜盤問,已覺得疲憊不堪,快要虛脫了。頭重腳輕地像從摩天輪上晃了好多圈一樣。特別是胃空虛得厲害,幹嘔了好多次,連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到2點多鍾時,詠恩開始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不知道是不是肚子裏的孩子出問題了。
也許,她再這樣不吃不喝的熬上幾日,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詠恩不住地撫摸著肚子,在黑夜中悽楚的笑著——她的要求並不高,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為什麼就這麼難?
蘇宜的視線停在詠恩的臉上,慢慢地下移,落在她的腹部。蘇宜像突然醒了神似地,問道:“你懷孕了。誰的?”
詠恩搖搖頭,不回答。
蘇宜卻沒有在意她的反應,仿佛又勾起了她的一些慘痛的回憶。她把瓶子子舉起來,猛地往嘴裏灌,直剩下最後一滴。砰的一聲,她把瓶子在牆上砸碎,憤怒指著她說道:“你知道麼,我有孩子的!我有孩子的!可我們的寶寶在我肚子隻活了四個月!在出國之前,我就懷了他的孩子,我和鄭南拿著化驗單時,多開心啊。鄭南他很愛我,為了我,拋棄所有的東西陪我去國外,要給我一個幸福的家。”
她放聲大哭起來:“可是全沒了!那一晚,好多的血啊,順著我的腿一股一股得流出來,像放開的水龍頭,滿屋子都是!我從梯樓上摔下來,不敢想象,孩子一點聲音都沒有就成了地上的一灘血。我很害怕,我隻會哭,哭得祈求上帝把孩子還給我。不是的!鄭南一定被霍景洗了腦了,不然他是不會推我下去的……”
“鄭南把你推下去?”詠恩又一次覺得毛骨悚然!為什麼,鄭南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世界真的瘋了!詠恩聞著滿屋子蔓延著且永遠散不去的香煙霧,酒味,還有角落裏的方便麵的餿味,喉嚨似被掐住了,不住地咳嗽著,也快要崩潰了。
鄭南和蘇宜是怎麼一種生活狀況?霍景又在如何操縱他們的生活?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