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鍾後,詠恩看到一輛銀色的車開了過來,停在馬路邊上。程城下了車,隔老遠微笑著朝她比了個手勢。他奔跑過來,烈日當空,強烈的光線照在他額角的一撮頭發上,像一隻金色的蒲公英在上麵跳躍一樣。他微笑的樣子就像陽光一樣明朗,純淨得沒一點雜質。
詠恩在心裏痛罵芝芝——她簡直挖空心思賣友求榮了。
她不希望什麼事都要勞程城來打救,他幫她的也夠多的了,她在程城麵前總是要強的。
程城拉起她的手,俯身檢查著她的膝蓋說:好事都被你趕上了。走,先去塗點藥。
看到他們走,背後電話亭的老板急了,說,小姐,你還沒給錢。
詠恩硬著頭皮說:“帶了錢吧,給我五毛。”
“五毛?”程城拍著頭:“糟了,出來太急,忘了帶錢了。詠恩,看來你還得押在這裏一會了。”
“真的假的,那你來幹嘛?”
“真寒心!原來,我的價值就是帶五毛錢過來。”
詠恩著急了:“別貧嘴了,快去拿吧。”
程城從口袋裏掏出一個一元硬巾,往上拋了一拋接住,遞過去說:“又欠我的了,給你記上。”
詠恩隨他上了車後,拿他的電話給媽媽打了電話,把搶包的事大概說了一下,叫她把電話的事給推了。黎媽媽很著急的樣子說:“沒事吧?要不叫他來找你?”
“媽,算了!”詠恩重重地唉一聲:“其實你們真的不要老想著給我介紹對象,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想辦法的。”把電話掛斷之後,想到媽媽那憂心的口氣,她心裏有點煩,不住地把手機摁來摁去的,翻到相冊,她打來一看,上麵第一張居然是她的照片!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偷拍了我?”
“你那次喝醉了,躺床上時……”
提起那次的事她就覺得悲哀!沒被牛鼻子侮辱,倒被程城占了個便宜,沒想到還拍了照片!她惱怒地罵道:“變態!把照片給我。”
“才拍了你兩張大頭照,我用來避邪的。”程城把另外一張照片翻給她看,也是她熟睡中的樣子,他竟然把她的頭發揉得像個雞窩,放下來一半整整齊齊地遮住她一隻眼睛,隻開了床頭的燈,看上去很詭異——他很有惡搞的天份。
“無聊!”
“確實!長夜漫漫啊……”
“你還對我做了些什麼?”
程城湊近她,唇角往上輕輕一勾,調皮地笑道:“你知道的,還要我詳詳細細地告訴你?不就跟限製級的電影裏一樣,不過,比《色誡》還是差點。”
詠恩皺著眉頭把手機扔給他。
程城看著她說:“該我問你了。你今天是不是去相親的?”看她點頭了,他板起臉:“黎詠恩,你再去相親試試看!”
詠恩把眼一瞪:“相了又怎樣。”
程城凝視著她半晌,微彎唇角,輕聲道:“是不是要我向你求了婚,才能算你男朋友?”
詠恩抿抿嘴,不答他,隻轉過臉去看窗外的街景。陽光熱辣辣得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晴天的風像鴿子似地鑽到她衣服裏來,讓人一陣熱又一陣涼。
程城帶她去醫院給膝蓋清洗了傷口,塗了些消炎藥。摔青的地方有些發腫了,疼得她直皺眉。出了醫院後,程城帶她去吃飯。餐廳的地板有點滑,她穿著高跟鞋走路的時候也小心翼翼地不敢彎膝蓋,程城笑道:“你走起路簡直像個孕婦一樣。你不挽住我的手,想我背你啊?”詠恩隻好挽住程城的胳膊——這倒也是頭一回,看上去親密像情侶。
服務生在前麵引著他們往雅間去。
才走了幾步,詠恩就迎麵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們一共有四個人一起從雅間出來,詠恩一眼就看到了他,像鏡頭對準了焦一樣。沒想到在這裏遇見霍景!說遇見,其實他們每天都見的,隻是她挽著程城的胳膊和他見麵,確實有些不一樣。
他這冷冽的眼神中,她也察覺出這導致的結果絕對會很不一樣!